鐵捕探情  第11章(2)
作者:杜默雨
    閻勇和高升搬來證物,擺在堂前,寇仁歆也是初次看到這些證物。


    荊大鵬一件一件指著道︰“現場我們找到兩截斷棒,一支木棒,一張漁網,還有這柄短劍。這劍價值不菲,上頭瓖有寶石金線,不知是否為魏王府的失物?”


    魏王爺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他寶貝兒子的防身佩劍。


    “若無人認領,在下就要請寇大人沒入縣衙庫房,來日還能賣個好價錢,好能充實縣庫,造福百姓。”


    那是先皇御賜的寶劍啊!魏王爺沉下臉,吩咐侍衛︰“去拿來。”


    侍衛上前取了短劍,魏王爺放在手中把玩著,然後收進袖子里。


    荊大鵬當作沒看到。阿溜被小流氓打了,還算小案子,最重要的是後面那件大案子。


    “這是十五枝連環箭。”荊大鵬拿起一枝利箭,嚴肅地道︰“這箭頭射進石牆里兩寸,下手之狠重,我一個十幾歲的小役能和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竟要教魏王爺世子用這種殺人鋼箭致他于死地?”


    “我兒絕不可能做這等狠毒之事!”他豈會不知庸兒的斤兩。


    “那麼,曹世祖呢?”


    “跟他又有什麼關系!”魏王爺倏然一驚,他早就從卓典聯想到冀王爺來到南坪的可能性,荊大鵬無異是在套他的話。


    “寇仁歆,你真是不識好歹!我今天是來問荊家女,到現在你還在跟本王打混,再不拷問她潛入王府的目的,連帶你也一起入罪,本王絕對會讓你從七品知縣貶到不入流的驛丞!”


    “我們荊捕頭剛才不就說完了嗎……”寇仁歆苦著臉。


    “啟稟魏王爺,”荊大鵬義正辭嚴︰“您若真有案子,應該是遞狀子進來,寇大人一定會秉公辦案,屆時必會請王爺前來听審,而不是由你指使大人辦案,如此干涉我地方公務,恐怕犯了宗族不許干預政事的禁規。”


    “荊大鵬你好大的膽子!南坪鐵捕還真以為自己是鐵做的,敢跟本王來硬的?!”


    “王爺!”一個侍從不顧公堂規矩,直接沖進來,急奔到魏王爺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魏王爺臉色大變,震驚地道︰“怎會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那侍從這句話倒是講得很大聲。


    “寇知縣,”再轉過臉來,魏王爺已恢復他一貫的傲慢臉色。“本王有事,必須回府,還請你好好審問你的捕頭,給本王一個交代。”


    “是,是。”


    千拜萬謝,送出了瘟神,寇仁歆抹掉了一臉的汗。


    “我今天是撞邪了嗎?早知道就叫夫人去幫我燒個香。”


    “大人,請放心,只要查出這箭是魏王爺背後主使的,屬下保證他不敢再來為難您。”


    “魏王爺主使?他要殺阿溜?”


    “不,是殺冀王爺。實不相瞞,冀王爺已來到南坪。”


    “嗚!”寇仁歆差點跌倒。瘟神還真多。“在哪里?我趕快去迎。”


    “大人,王爺行蹤保密……”


    荊小田做了少年裝扮,一直站在門外听里頭的對話。魏王爺離去時,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概就將她當成衙門小役,不屑一顧。


    她見寇大人不住地抹汗,荊大鵬繼續跟他說事情,然後兩人蹲了下來,一起查看地上的證物,看樣子是在討論案子了。


    他保護著她,不讓她和魏王爺正面交鋒,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鵬,高舉廣闊的羽翼保護住她,也保護著南坪千千萬萬個百姓,這樣一個英武威猛的英雄,教她怎舍得離開他啊。


    南坪有鐵


    夜里,阿溜睡足了,喝了熱粥,完全恢復了元氣。


    此時,阿溜靠在床上牆壁,荊小田帶著毛球和七郎坐在床邊,冀王爺坐在椅上,他吩咐卓典坐下來說話。荊大鵬和宋劍揚則各站在門邊和窗邊護衛著屋內的人。


    是揭開當年變故的時候了。


    “那年,王爺奉旨去鳳陽祭祖,不在北關的王府。”卓典道來︰“正值太皇太後做壽,所有皇眷都要進宮賀壽。王妃懷胎八個月,本來可以不去,但王妃知後宮險惡,不放心讓小主子獨自前往,因此也來到京城。


    “宴席間,魏王爺的兒子到處欺負王爺公主家的小孩,卻讓小主子給打到地上。魏王妃跑去跟曹貴妃訴苦,曹貴妃見不得別人家聰明伶俐的小孩,又看小主子深受太皇太後喜愛,自是又妒又恨;反正她多的是毒藥,便賞了一碗甜湯給小主子,小主子端了就喝。王妃見了大驚,當下打掉那碗湯,但小主子已經喝下一口,王妃伸指去挖,幫小主子嘔吐出來,又請太醫看過,幸好沒有大礙。曹貴妃向來在後宮橫行無阻,從來沒人敢當面違抗她,王妃讓她面子掛不住,遂買通了王妃的隨身婢女,將王妃的安胎藥換成了墮胎藥。


    “出宮後,我帶隊回北關王府,我們的車隊規模不小,侍衛共二十四人,侍從、侍女、車夫也有三十人。因為王妃有孕,我們車行不敢太快,這時王妃開始肚子疼,我們在北關的荒野間停下來,經隨行的太醫和產婆幫忙,生下了個健康漂亮的女娃,誰知這時突然闖出了一隊山賊。


    “他們不是普通的山賊,給了財物還不要,個個武功高強,見人就殺,我們漸漸不敵,王妃明白,若不是曹貴妃恨意難消,就是一向不和的魏王爺借機趕盡殺絕。


    “王妃囑我帶了孩子殺出重圍,務必躲到王爺回來。我離開時,王妃身子很弱,但還活著,我命四個侍衛保護王妃,後來才知道……”


    卓典說到此,已是含淚哽咽,冀王爺則是任淚水掉了又掉。


    “賊人追殺不停,我騎馬奔馳,來到了多山的西丘山境,前面唯一的生路是深不見底的山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兩位小主子,滾下山去。”


    所有的人皆無法想象,他是如何踫撞自己的血肉之軀,這才能保住兩位小主子毫發無傷,然後換來一身斷骨,躺了兩、三年才得以痊愈。


    “卓典……”冀王爺眼眶含淚。


    毛球抿著小嘴,跑到冀王爺跟前,將一塊帕子塞給他,又跑了回來。


    冀王爺拿帕子擦了淚。“我尚未趕回北關,朝廷卻已搶先發詔,說是我妻難產薨逝,我兒佑杉病殤,一樁天大的人命冤屈,就這樣被掩住了。我雖是王爺,卻是無處可以伸冤。”


    室內靜默。阿溜低著頭,咬著唇,用力將棉被布面扯了又扯。


    荊大鵬亦是感慨。他什麼案子都能查,就是無法查皇族的恩怨。


    “姊姊,大叔叔是阿溜和毛球的爹?”七郎總算弄明白了。


    “對。”荊小田回道。


    “阿溜,太好了。”七郎天真無邪,拉了阿溜的手臂,很替他高興。“你爹沒有不要你,你們是被壞人打散了。”


    阿溜還是一臉沉郁,或許是震撼,或許是混亂,開口就吼道︰“小田,你們去查我的身世,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不敢確定,你八哥哥跟我商量了,覺得太巧合,太離奇,像是編出來的戲,就先不跟你說了。”


    “對!就是你們編出來的!當作我長大了,你有荊大鵬了,就想個方法攆我走,不要我了!”


    阿溜口氣很壞,說完就躺下,拉起棉被,蒙頭就睡。


    “阿溜!”荊小田又氣又好笑,一方面又對冀王爺很過意不去,忙賠了禮道︰“王爺,對不起。”


    “小田姑娘,沒關系,我不該急著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不,阿溜其實也很急,一直問我那個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我就不會請王爺過來了。可你來了,他又不說話。”


    “他……”冀王爺看了蒙在被里的阿溜,似乎有點明白這孩子的別扭個性了。“現在先讓阿溜養好身體,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所謂其它的事,自是認祖歸宗。


    “你叫他阿溜呀?”毛球眨了眨大眼。


    “對啊,他是阿溜。你不是毛球嗎?”


    “對啊,我是毛球,姊姊取的名字耶。”毛球笑得好開心。


    “毛球真漂亮,名字也好听。”冀王爺愛憐地模模她的頭,又道︰“小田姑娘,明天會有侍衛過來保護你們,我必須離開南坪,進宮一趟。”


    “好。”荊小田真正認知到,阿溜和毛球的身分不一樣了。


    冀王爺又向荊大鵬道︰“魏王爺之所以離開公堂,是因為他也接到消息,皇上找到太子了。”


    “啊?”


    “我得進宮面見太後,請求太後親自撫養太子,免得又讓曹妃給陷害。”


    荊大鵬沒有多問。王爺都能找到已過世的世子,皇上找到從未出生的太子也不稀奇了。


    雖然阿溜無恙,但諸葛棋打算留他三天,觀察他是否徹底解毒;荊小田留下毛球和七郎陪他解悶,宋劍揚也留在房間守護他們。


    寇大人知道冀王爺在這里,特地加強附近巡守,應該很安全了。


    荊小田不欲再打擾諸葛家,準備回去;來到院子,原想等冀王爺回房後再走,他卻站定在她面前。


    “多謝小田姑娘,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我的兩個孩兒。”


    冀王爺說完便跪下拜倒,卓典也跟著主子爺一起跪下。


    “啊!”荊小田受到驚嚇,僵在原地。


    “王爺快請起。”荊大鵬一個箭步上前,扶起冀王爺;又見宋劍揚開了門,喊道︰“劍揚,你快來扶卓兄!”


    原來阿溜已跳下床,開了門縫偷看,一見荊大鵬看過來,又跑了回去,毛球和七郎則是驚訝地張大嘴巴,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荊小田也趕快扶住冀王爺,急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當他們的姊姊而已呀。”


    “若無小田姑娘,就無今天的阿溜和毛球,也沒有再度活過來的我。”


    “小田有一句話,想跟王爺說。”荊小田緊握王爺的手。


    “請說。”


    “王爺你以後就不要哭了。”


    “我不會了。多謝小田姑娘。”冀王爺露出笑容,點點頭。


    這一握,荊小田好像將孩子交回給他們的父親,歡慶之余,卻也有些許惆悵;可孩子總會長大,時候到了,還是會分別,這是人生過程,她只是提早當了娘親,沒什麼好感傷的。


    她也歡喜地笑了。


    離開了諸葛藥鋪,荊大鵬道︰“我先回衙門一趟,看案子有沒有最新進展,你跟我去。”


    “我還是先回家。”講到家,荊小田心底溢出一股暖流,不覺帶笑道︰“早


    上出來得急,屋子沒收拾,門也沒關,說不定全被搬空了。”


    “搬空了正好,我再去租一間更大的屋子……”


    荊大鵬突然想到,若阿溜他們回去王府,也不需要大屋子了。


    他有點擔心她是否能接受,她卻擺了擺手,笑道︰“喂,你快去忙啦,我自己回去就行。”


    荊大鵬見時候並不是太晚,便往她腰間一抱,匆匆在她額頭一吻。


    “小心點。”


    荊小田走在街上,感覺額頭涼涼的,癢癢的。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似乎過了好久好久,她有點累了,也不再去想心事了。


    回到屋子,早上吃一半的餅扔在桌上,七郎心慌撞倒的凳子也還歪在地上,她一一收拾好,正想著大門沒關,門板掩到一半,卻被用力推了開來。


    她驚得倒退一步,兩個橫眉豎目的惡徒就走了進來,後面則是一張熟悉的丑惡面孔,門外還有幾個男人在晃著。


    “好久不見了。”曹世祖打量著她,陰惻惻地道︰“秀官?還是該喊你一聲荊姑娘?”


    “你!你們怎能擅闖民宅!”荊小田喊道。


    “你真忙啊,這麼晚才回來。下午寇大人傳不到你,又去哪里當探子?幫荊大鵬抓到幾個倒楣鬼了?”


    荊小田退到櫃子邊,以掩護身體,右手已模出放在里頭的小劍。


    “你弟弟沒淹死吧?”曹世祖唇角又是一撇。“哼,要不是他,我的人早就得手了!”


    “真的是你!”荊小田驚怒道︰“曹世祖,你還有膽過來,大鵬捕頭馬上回來了。”


    “他?哈哈,不是去衙門了嗎?我們南坪鐵捕為了老百姓,日夜奔波,曹某好生感佩啊。”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做。”曹世祖指著她。“憑你這個長相,如果是個俊俏少年,


    倒能看得上眼。是個姑娘的話,哼,你還不是我的貨色!來人啊!”


    “曹爺,就在這里?”惡徒問道。


    “就在這里!”曹世祖面目猙獰,語氣凶狠︰“我要讓荊大鵬回來親眼見他妹子生不如死……嘿嘿,這可比捅他幾刀更能泄我的惡氣!誰教他要設計我,又押我到公堂,害得本大爺的臉全丟光了!”


    惡徒有了好差事,興奮得準備月兌褲子。這回不用打架殺人,只需對付女人,真是太輕松了。


    眼見惡徒逼近,荊小田使出好久沒用的絕招,放聲尖叫。


    “救命啊啊啊!”同時她甩掉劍鞘,一刀刺向那個撲過來的惡徒。


    “她有劍!”惡徒驚呼,閃了開去。


    “救命啊,有壞人!”荊小田繼續狂叫,試圖沖出大門。


    “快捂住她的嘴!折斷她的手!”曹世祖更是發狠。“那只可惡的手捏得我半年舉不起來,快給本大爺狠狠地整治她一頓|,”


    兩個惡徒看清楚她拿的是一把小劍,頓生輕視之心,但這屋子外間擺了兩張大床,一時行走不便,就在此時,荊小田跳上床,再蹦了一步,直接將小劍插到曹世祖肩頭上,隨之身子跳下、一矮,溜進了床底下。


    “哇嗚!”曹世祖不料她會從床上跳來,根本不及閃躲,痛得大叫。


    “臭小娘,快出來!”惡徒蹲下去,往床底亂抓。


    “南坪衙門捕頭荊大鵬在此!”外頭突然響起荊大鵬的吼聲。“誰敢亂來,全部抓了!”


    接著是拳腳相向聲,打斗聲,慘叫聲,而鄰人已被荊小田的叫聲驚動,紛紛點燈,拿了木棒掃把出門。


    “竟然有人敢惹咱南坪鐵捕,不想活了嗎!來,吃我一棒!”


    “哇,賊還不少!快!快幫大鵬捕頭抓賊!”


    荊大鵬焦急萬分,拚盡全力打倒擋住門口的惡徒。


    原來他回衙門的路上,見到手下範元恭鬼鬼崇崇地跑掉,此人平時就與曹世祖有所掛勾,他已經十分提防小心,此刻見他行蹤詭異,又是從他住屋的方向過來,他感覺不妙,立刻轉回來,果然是出事了。


    門內的曹世祖見情勢不對,傷口又痛得他快要升天,趁著一團混亂,忙喚了那兩個惡徒道︰“快走!老子來日再戰!”


    荊大鵬踢走門口的惡徒,正好迎上跑出門的曹世祖,但他沒空管他了,立即沖進屋。


    “小田!小田!”荊大鵬不見人影,急得大叫。


    “八哥哥……”


    “小田!”荊大鵬趴到地上,見到床底下一個蜷縮的小身子,頓覺心疼,忙伸長了手。“沒事了,快出來。”


    “嗚,八哥哥……”荊小田爬呀爬,爬到一半就沒力氣了。


    “小田,你要不要緊?”荊大鵬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抱她坐到床上。


    “快去追壞人……”


    “都知道是誰了,以後再追。”


    “不行啦,那是現行犯,還跑不遠……”


    “先讓我看看你。”


    “你怎能顧著私事,你是威震四方的南坪鐵捕耶,威名響當當,壞人嚇破膽……”


    “閉嘴!”這時候還來唱曲兒!他來不及罵,就見她臉色不對,驚問道︰


    “你哪邊受傷了?”


    “我好像快死了……”她無力地道。


    “胡說!不準你死!”他狂吼。


    “可是我、我……”她幾乎出不了聲。


    “小田!小田!”他驚恐不已。


    怎知他才離開她一會兒,竟是風雲變色。


    兔耳山回來後,先是養傷,後來又忙著查阿溜身世,他都還沒讓她過上安生平靜的好日子,也還沒讓她快樂大笑,她怎能就這樣死掉!


    相識近一年來,委屈她的時候多,疼愛她的時候少,總想著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總是彌補得回來;可一旦生死兩隔,他又能做什麼?燒再多的紙錢能抵得上給她一個柔情安慰的親吻嗎!


    他心頭一絞,又疼又憐,懊悔莫及,兩行熱淚便滾了出來。


    “別哭,八哥哥,你別哭呀!”荊小田看到也慌了,伸手幫他抹淚。


    熱熱的淚水沾在手上,刺痛著她的肌膚,她的心都快碎了。


    她不想見他為她悲傷。像冀王爺,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是那麼悲傷,那可是會折磨掉一個人的心魂啊。她的大鵬鐵捕應該是英武剛強,威猛如天神,她絕不願見他因她而消磨了志氣。


    她模著他的臉、他的胡子,想到彼此的耳鬢廝磨、親密熱吻,種種甜蜜,竟是不復再得,越是模著,越是心痛難舍。


    “糟糕,八哥哥,我真的不想死……”


    “那就不要死啊!”荊大鵬心急地翻看她的身體找血跡。“你到底傷在哪里?還是受了內傷?”


    “我、我也不知道……八哥哥,好黑……”她雙眼一閉,不省人事。


    “你到底是要給我死幾次啊!”荊大鵬再一次心膽裂,淚水奪眶而出。


    “荊小田!我不準你死!不要讓我來不及愛你啊!小田!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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