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捕探情  第12章(1)
作者:杜默雨
    冬日正午,暖陽溫和,運河碼頭人潮洶涌,熱鬧無比。


    “說女圭女圭又出來了,快去听!”


    “今天不是說女圭女圭,是說女圭女圭的爺爺,他這回講的是目前最轟動的宮廷秘辛,一定要听啊。”


    “別擠,別擠,你這麼大個兒站後面去,別擋了我們視線。”


    荊大鵬硬是被一群人排擠到後面去;他才辦事回來,路過運河,就見到這番盛況,自然也是要過來湊個熱鬧。


    他冷眼看著那位“說爺爺”,臉皮抖了下。易容啊?哼,她變男變女變老變丑變成了灰,他都認得!


    太不專業了。身形不變,衣服不變,灑了面粉將頭發眉毛弄得粉白粉白的,剪了頭發貼上去的長胡子也是灰白灰白的,原是白淨的臉蛋畫了皺紋和斑點,遠看是小老頭兒,近看卻是一個化妝失敗的老生。


    他也看到站在她附近的宋劍揚和另一位陪同保護的吳侍衛,明白阿溜他們一定蹲在她前面听說。這些人是怎麼了,不好好看著她,全跟她出來玩了?


    “今天不講金大鳥捕頭,他沒戲唱了。”說爺爺揮揮右手,一副將金大鳥拋開的模樣。“咱來說唐朝盛世。話說,唐明皇寵愛楊貴妃,寵到楊貴妃到了一個無法無天的程度,洗澡一定要洗華清池的溫泉,飯後水果一定要吃嶺南的荔枝,總之,她想要什麼,皇帝就給什麼,可是有一樣,皇帝給不起,在場的各位哥哥叔叔也給不起。”


    “生小孩啦!”大家笑嚷道。


    “對了!這位貴妃其實也是生過兒子的,卻是不幸夭折。唉,這種傷心事我們也替她難過。誰知道她從此轉了性,自己沒有兒子,也見不得別人有兒子,活著的,想辦法毒死;還沒生出來的,就硬生生逼人打胎。造孽!造孽啊!”


    眾人也跟著說爺爺搖頭。


    “這位貴妃的蛇蠍心腸,這幾年大家都听過、再听過了。唉呀,今天是這個宮女被打胎,明天是那個妃子被趕走,皇帝又是個怕老婆的,就給她橫行霸道,將個後宮鬧得是淒風苦雨。有一天皇帝照鏡子,發現他跟我小老兒一樣,頭發白了,胡須白了,不禁大嘆一聲,俺年紀大了,卻是膝下無子啊。太監听了,立刻跪下謝罪,說皇上有兒子啊。皇帝大吃一驚,說兒在何處。當下起了鑾駕,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冷宮。看官哪!這一見面可真是十年生死兩茫茫,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啊。不,不,不是十年,是六年,這小兒六歲了,父子隔了六年才相見。人間悲慘傷心之事,莫過如此。唉!唉!”


    “唉!唉!”群眾也跟著嘆氣。


    她嘆得重,應是想到了阿溜和毛球隔了九年才認回了爹吧。


    “原來,當年宮女紀氏懷孕,貴妃照例又是醋勁大發,遣太監送墮胎藥,太監不忍心,沒讓紀氏喝,後來紀氏被送入冷宮,偷偷生下皇子,和幾個被貴妃排斥陷害的姐妹互相扶持,將個皇子拉拔到了六歲。史官查了皇帝的起居注……噯,我小老兒雖然不好意思,還是要跟大家說明白,這皇帝的起居注就是什麼時候跟女人睡覺,都要寫下去的。時間一查,對了,證實那小童果然是皇帝的親生子,然後再滴血認親,只見一左一右兩滴血逐漸靠了過來,旋呀旋的,越旋越快,終于融成了一滴,于是父子抱頭痛哭一場,皇帝立刻將兒子接回東宮,立為太子。”


    “我才不信皇帝會感動到哭。”有人哼道。


    “貴妃知道這事,又想毒死太子。太子很聰明,說你的東西我一樣都不吃,你這賊女人,以後我當皇帝就有你好看。貴妃听了,嚇得頭發一夜之間全變白,皺紋也跟我小老兒一樣一條條冒了出來。人丑了,心更丑,皇帝也不要她了。在這里我小老兒奉勸各位叔叔大哥千萬要感情專一,要娶只娶一個就好,否則其中只要有一個凶婆娘,你又沒辦法治她,那我小老兒也只能說是你貪圖,活該鬧了個家門不幸。”


    “知道啦!”大家笑道。


    如今曹妃失了勢,就算曹世祖躲起來,但荊大鵬已抓到嘍,他成竹在胸,只要他們供出曹世祖,就能將他繩之以法。


    而皇上立了太子,朝廷喜氣洋洋,魏王府則是完全靜了下來,連個屁都不敢放一聲。


    “怎地說爺爺的口氣很像說女圭女圭,聲音還細細的?”又有人道。


    “爺孫一脈相傳,口氣當然一樣了。老人家中氣不足,聲音听起來就虛,也不知道他年紀這麼大了,還能講多久。”


    “這件事打從立太子以來,我至少听過十遍,就這位說爺爺說得最精采。可他怎老是套用唐明皇和楊貴妃,明明就是當朝的後宮秘史啊。”


    “他不能亂說,萬一冒犯了皇上,可是會叫大鵬捕頭抓去關的。”


    是啊,他就是要抓她回去關起來。荊大鵬叉著雙臂,一雙冷眼沒離開過“說爺爺”;她身子還沒養好,就出來說說唱唱!


    那夜,她並沒有受傷,只是太虛弱了。那天一早阿溜出事,她整日照顧、奔波,竟是忘了進食;而他也疏忽了,以為諸葛家送來飯菜,她已經吃下;後來她又和歹徒拚搏,耗盡體力,自然眼前發黑,不支暈倒了。


    原不想打擾諸葛,結果還吵醒了王爺和阿溜。他淚流滿面,心痛如絞,跪求諸葛務要救活小田,否則他就要娶她的牌位了。


    結果……竟然只是餓昏了。


    事後,阿溜看到他就扯了嘴角笑,笑到他已經練就了連睫毛都不眨的最高境界冷臉。


    此刻,人潮散去,他仍是繃著臉,走到“說爺爺”面前,冷冷地看著她。


    “嘿?”說爺爺見了他就傻笑。


    “回家去。”


    他走在她後面,只要她轉錯彎,他就重重哼一聲,她只好照他的意思,一路被“押送”回到了住處。


    “你去說什麼!”一進門他就吼。


    “啊,我正在想,我如果不當你的丫鬟,我還可以做什麼活兒。如果將說擴大格局,其實是可以編故事來演一出戲的,可惜我不會寫曲本,不如就來演一小段,先扮個老頭兒試試看。”


    “講完了沒?”


    “唔。”


    “你哪兒都不去,就給我乖乖待在屋子里,去洗臉。”


    “你該回衙門了。”


    “我是頭兒,我什麼時候回去我高興!”


    阿溜這時才牽著毛球和七郎姍姍回來,後面則跟著宋劍揚和吳侍衛。


    冀王爺已收七郎為義子,他的意思自是希望三個孩子回去王府,但孩子一下子離不開姊姊,因此他也不催,只是派了侍衛保護他們。


    小屋內多了兩個人,更形擁擠,而且變成了荊大鵬得跟阿溜同睡一張大床,另一張床則讓給侍衛睡,搞得他夜夜失眠,因為半夜會有小表亂滾,踢他,抱他,搶他的被,拿他的大腿當枕頭睡。


    現在小表就坐在他旁邊,仍是扯了嘴角笑他。


    “你在這里是多余的,回冀王府去。”他出口就趕人。


    “我還要給諸葛大夫醫治。”


    “諸葛說你的毒全解了,他沒空理你。”


    “當初是你硬要我來的,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樣?”


    “我會跟你收房租、收飯錢。”


    “哪有哥哥跟弟弟收錢的道理,你一點都不友愛兄弟。”


    “誰是你哥哥了,你不是姓朱嗎?”


    “我姓荊!我是荊阿溜,不是那個朱什麼三的。”


    “朱佑杉。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念,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寫啊?”


    “不必了!我本來想喝你的血,好讓我為了報答你的恩情,讓你一輩子擺月兌不了我的糾纏,怎知就是沒機會。”


    “謝了。如果是小田糾纏我,我會很高興。你?哼,免了吧。”


    “就因為你佔走了我家小田,我才要糾纏你!”


    宋劍揚和吳侍衛坐在床上,看著毛球和七郎解九連環。跟他們生活了這麼多天,一家子總是吵吵鬧鬧,有說有笑,宋劍揚似乎了解為何小王爺還不想回去的原因了。


    “阿溜,回家去吧。”荊小田從里間出來,她已扯下胡子,擦淨一頭面粉,洗好了臉,回復一張清秀的容顏。


    阿溜也不說“這里才是我家”這類話了。事實既定,他能說的就是︰“你也來。”


    “王爺是找我去,但我不會進王府。”荊小田在桌前坐下來。“你們父子再相聚,你得開始過新生活;不,應該說是延續你五歲以後的生活。你可能需要重新適應,但絕不是回頭找我,再依賴著姊姊來照顧你、幫你解決問題。”


    阿溜抿著唇,低頭看桌子。


    “阿溜,你爹很想你們。”荊小田又道︰“他這幾年一直在找你們,他從來沒放棄希望。瞧,八哥哥才寫信說了線索,他就親自趕來了。”


    “你也該回去掃母親的墓,祭拜祖先。”荊大鵬也道。


    “听說你還在王府的時候,爹娘很疼你,教你讀識字,陪你一起玩耍,可惜你都忘了。”荊小田輕輕模他的頭發,柔聲勸道︰“回去看看,或許能想起些什麼。”


    他們兩個勸他的道理,阿溜都知道;而王爺給他時間,耐心等候,這番用心他也明白。只是,他一定得先弄清楚小田的去向,他才能放心走。


    “你如果不去,你要做什麼?嫁給這只大鳥?”


    “我不嫁他。”


    “嗯?”荊大鵬出了聲,很不以為然。


    “你不嫁他?他哭著求大夫救你耶,賞個臉給他吧。”


    “嗯哼?”荊大鵬臉皮很熱,瞪向了阿溜。


    荊小田下定決心,事情得攤開來說清楚,否則再跟他陷下去,只怕會苦了芙蓉。


    “荊捕爺你待我好,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不能跟你成親。”


    “為什麼?”


    “你不知道芙蓉喜歡你嗎?”


    “啥?”


    不只荊大鵬詫異,連阿溜也瞪大眼楮,甚至毛球和七郎也看了過來,宋劍揚眼神變黯,吳侍衛則是笑著輕嘆一聲。


    “她每天都會送點心給你。”荊小田指了桌上一盤果物。“有時候寇大人不希望她出來,她就會遣阿忠或阿義送來,沒有一日間斷。”


    “哈!炳!炳!”荊大鵬重重地大笑三聲,受不了地拍了一下桌子,學說爺爺大搖其頭。“荊小田啊,哈!炳!炳!”再給她夸張的大笑三聲。


    “你不要笑得這麼恐怖啦。”


    “過來,咱里頭說話。”他拉起她的手。


    “說什麼呀!不能這里說嗎?”


    荊大鵬掀了簾子,兩人來到里間,他將她按到大床上,然後坐到她身邊。


    “我問你,小姐有說過她喜歡我嗎?”


    “有啊。她跟我說,她很喜歡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好像不知道……啊!”荊小田一驚,芙蓉確實從沒說過那人的名字。


    “那個人是誰?”


    “這……”


    “她拿吃的來,是給劍揚,不是給我,我只是沾光分吃了一點。”


    “劍揚?怎會是他?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們說話啊!”


    “你都不知道小姐喜歡劍揚?連毛球七郎都看得出來,就你這雙大眼楮骨溜溜的都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


    荊小田張口結舌,她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芙蓉她以前就很崇拜你……”


    “南坪哪個姑娘不崇拜我?”


    “你好自大!”


    “奇怪欸,你們姑娘家不是喜歡講體己話,她沒跟你說清楚?”


    “有啊。她說,他是個武人,所以寇大人不會喜歡;她也說,他們沒機會見面,因此她去瞧瞧他屋子也好。她每次來,你幾乎都不在,所以她就是來瞧這間屋子啊。”


    “她是來看你。後來在你養傷後期,她每天中午就走,就是去劍揚他家的屋子,陪他爹娘說話,教他大哥的孩子讀。”


    “啊,她、她她都沒說……”荊小田結巴了。


    “你如果喜歡我,會到處嚷嚷說你喜歡荊大鵬嗎?或是跟人家說,我去荊大鵬他家晃晃了?還是來拜托我,說荊大鵬求求你娶了我吧。”


    “胡扯。”她笑出來。“我都不會這樣做了,更何況她是小姐。”


    “你話都不問清楚,就自個兒亂編故事,還想來個壯烈成仁,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我真的看不出來。”


    “因為你眼里只有我。”他凝視她那雙流泉似的清澈黑眸。“所以你只看到和我有關的人,不會看到別人,一心一意就為我著想,卻是想歪了。”


    “我也是關心芙蓉啊,大人明年就要嫁掉她,這才想拉攏……”


    “小姐也想拉攏我們。她看你心情不好,叫我要好好關心你。”


    “啊,芙蓉……”


    “你不是想封自己當古往今來第一神探?怎就探不了小姐的心思?”


    “芙蓉又不是壞人,她心地好,想的都是好事,我干嘛去探她?”


    “那我壞不壞?”


    “壞!你最壞了!”她一說出口,就覺得自己好像撒潑似地大發嬌嗔,但她不管了,索性喊開來︰“你愛罵人,愛吼人,愛管人,愛擺冷臉,自以為是,粗心大意,無理取鬧,混蛋,壞蛋,滿臉都是胡子……”她辭窮了。


    “既然我壞,你又只探壞人,”他露出得意的笑,模向心口。“那我的心在這里,讓你一輩子來探。”


    “這麼浮濫的戲詞也說得出來,真惡心。”


    “好吧,也不用你探了,我老實跟你招了。”他按住她的肩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一字一句告訴她道︰“無論你再踩我幾腳,捏我幾下,我都很清楚,我荊大鵬要娶荊小田當我的妻子。”


    她的心怦然遽跳,全身血液奔流,淚水一下子涌上眼眶。


    “從今天起,我要綁住你,再也不許你離開我身邊。”


    “什麼啦。”害她只感動一下下。


    他拿出準備已久的道具,一段紅絲線,將一端系在她的左手腕上,然後將另一端搭在自己的右手腕,但他只用左手不會打結,怎樣也系不來。


    “笨!我來。”她輕巧地幫他系好絲線。


    紅絲線相連,執子之手,再無分離。她凝視這條從荊家村外就牽起的紅線,眼楮又濕潤了。


    與他相遇,有笑有淚,有甘有苦,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了解日深,終于認定了終身。


    她又想到了那晚,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是多麼地舍不得他,而他也為她急哭了。本就有情,在緊要關頭,兩人全都真情流露了。


    “他們都說,我暈倒時,你在諸葛大夫那邊哭得很傷心,說萬一我死了,你就要娶我的牌位,會有這種事?”


    “當然是話連篇!大家都或會編故事。”


    “哦?我剛昏過去的時候,好像听到你在喊我,你到底說了什麼?”


    “就叫你閉嘴,都快昏了還在唱曲兒。”


    “不是這個。是最後我眼楮黑了,我耳朵還听到你在叫我。”


    “有嗎?我說什麼?”


    “隔壁黃大嬸有听到。他們那晚全出來幫我們打壞人了,現在她看到我就一直笑,我改天去問她。”


    “不準你問。”


    “咦!嘴巴長在我臉上,我愛問就問,你管得著嗎?”


    “那我只好堵住了。”


    他欲擁抱親吻她,手一抬,卻不能盡情伸展,原來是讓短短的紅絲線給絆住。他手腕一繞,卻將只剩半尺來長的紅絲線轉得更短。


    “他女乃女乃的!這線纏得糊涂了!”他抱不了她,很是懊惱。


    “別說粗話啦!”


    “好,我不說粗話,你可以當我孫子他女乃女乃嗎?”


    “呵,呵呵……”哪有人這樣子求親的,她笑了,開懷地笑了。


    她的笑容明亮,有如旭日初升,照亮了房間,炫亮了他的心田,他悸動無比,低頭便吻住那朵甜笑。


    他也不去解紅線了,早就纏得緊密分不開了,一手相擁,一手十指交纏,照樣可以吻到天翻地覆。


    “八哥哥……”她在他唇邊軟膩地喊著。


    他現在已經听得出來了,當她喊他八哥哥時,就是在跟他撒嬌,像個小女圭女圭似地,祈求著他的疼愛。


    “小田!”他深入尋索,竭盡所能給予她他的熱情。


    正親吻得纏綿忘我,簾子下面蹲著兩個小人兒,四只亮晶晶的眼楮顯得困惑。


    “八哥哥的孫子他女乃女乃,我們要叫八女乃女乃嗎?”七郎問道。


    “八哥哥的孫子,也是我們的孫子那一輩,孫子他女乃女乃,當然就叫她八女乃女乃。”毛球很肯定地道。


    “哎喲,我又要長疹子了。”七郎蹲久了,一跤跌倒在地,小手掌遮著眼楮,嚷道︰“不看了不看了!”


    其他三個大人很自制,沒有去偷看,但听也听到了。吳侍衛走到門外,執勤看守門戶,順便盡情偷笑;宋劍揚則是楞楞地看著桌上小姐送來的橘子;阿溜看著他;小姐出不來,宋大哥進不去,中間還梗著一個不愛武人的固執寇大人,這一對又是要如何湊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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