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捕探情  第3章(1)
作者:杜默雨
    她有名有姓了。從昨天起,她叫做荊小田。


    “您好,我姓荊,名小田,荊小田是也。”她向身邊的男人抱拳作揖,煞有其事地道︰“八哥哥,請多多指教。”


    “不要叫我八哥哥。”荊大鵬一路板緊了臉孔。


    “大鵬哥哥?”她見他不回應,又試問道︰“大哥哥?鵬哥哥?荊哥哥?好哥哥?親哥哥——”


    “閉嘴!”


    “哈!”荊小田樂得什麼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向前。“送給你一個現成的妹子,還能幫你查案,不高興啊?反正這回辦完事,咱也一拍兩散,說好了你不能再找我麻煩喔。”


    她依然穿著那襲略嫌單薄的藍衫裙,挽了一個髻,權充是個已出嫁的小娘子;可她那副四處亂跳的野毛驢樣,恐怕真娶了她的男人都要頭痛吧。


    她精神這麼好,昨夜應該睡得很甜。算她懂事,拿了他屋里一張圈椅和兩只凳子,拼湊在一起靠了牆就變成她的睡床;他扔了寒冬外出時才穿的皮裘給她當棉被,然後在自己的大床睡得安安穩穩。


    昨天趕了一天的路,兩人都累了,但他還是半夜醒來,偷看她一眼;說不上是怕她反悔偷跑,還是怕那件溫暖到會冒汗的皮裘仍不夠暖和。


    當捕頭當到把嫌犯帶回家,還得伺候她吃睡,情勢所逼,下不為例。


    “記住我跟你說的重點,不準你亂說話。”他冷冷地提醒她。


    “放心,我知道。”她遞給他一根地上撿來的樹枝。“快駝背。”


    “我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兒,駝什麼背?”


    “你就是挺得像一根大柱子,一眼就被看穿是來問案的公人。喏,這樹枝還挺結實的,給你撐著當拐杖,彎腰!”


    為什麼他要受她擺布啊?正想發作,她突然挽住他的手臂。


    “相公……”她身子也貼上了他,大眼眨巴眨巴地看他。


    是了,他現在是和“自家妹子荊小田”扮夫妻查案,他們是一對從鄉間要到南坪的農家夫婦,路過石井鎮,因為丈夫生病,不得不停下來歇息。


    他換穿一襲舊布衫,頭發也放了下來,披頭散發像個鬼,一來稍微遮掩他的面目,免得被看過他的人認出,二來更像是生病沒元氣的莊稼漢。


    進了石井鎮大街,閻勇已先到來,他穿著公服,正在跟老百姓問話,目的是掩護他們,並且留在鎮外等候其他兄弟的消息。


    兩人隨意向閻勇看一眼,繼續往鎮里頭走去。


    “請問……”荊小田先向路人說話。


    “沒空。”路人快步走開。


    “這位大嬸……”她轉向路邊的菜攤子。


    “我菜不賣你,你不是石井鎮的人,怎跑來這里買菜?”


    “我不買菜,我們是路過……怎不理人了?”她眼睜睜看賣菜大嬸跑到後面小巷。“不顧你的攤子啦?我拿你一把菜喔。”


    荊大鵬晃動一下勾著他右臂的小手,以示警告。


    “喲,我是良家婦女,怎會偷菜呢。”荊小田故意說給他听,又向路人道︰“這位大叔,借一步問話……那個婆婆……伯伯你……怎都跑了?”


    大街上路人紛紛走避,好像將他們當成瘟神。


    “我家相公偶感風寒,要找大夫看病,不然今天到不了南坪啊。”她泫然欲泣,哀切地拿袖子抹眼楮,小聲地道︰“快咳嗽。”


    “咳。”


    “相公啊,你這口痰得咳出來,這才舒心。”她說著就一掌用力往他背心拍去。“快咳呀,使勁一點咳!”


    “咳咳咳!”他被她拍到岔了氣,真的咳了好幾聲。


    “哎喲,相公,你怎麼了?”她驚慌不已,繼續猛捶他,眼淚噴了出來。


    “嗚嗚,你千萬要撐住,不能丟下我啊,我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可是會被人欺負哇,到時候我隨便找個男人倚靠,改嫁了你就不要怨我,嗚嗚!”


    怎麼辦?他想笑。荊大鵬努力繃緊了嘴角。弱女子?被欺負?現在是誰欺負誰啊?他堂堂大捕頭都被她打到說不出話來了。


    “咳!咳咳!”他再也繃不住嘴角,索性藉咳嗽笑了出來。


    經過這番驚天動地的哭訴,總算有人好心指了方向。


    “那邊藥鋪有大夫。”


    她扶了他,哀怨地往前走,還不時抹抹他的背心,貌似十分關心他。


    明知他倆是扮戲,她貼近他的右臂是為了低聲交談,而他也應該留心街上的動靜,可他卻有些分了神,總是感覺到右臂柔軟的踫觸。


    “奇哉怪也,你看到了嗎?”她小聲地道。


    “我彎腰駝背,只能看地下,我能看到什麼?”他低頭瞪她。


    “這鎮上沒有年輕人,也沒有小孩姑娘,都是些大娘和老伯。”


    “還沒出門吧。”


    “不會的。市集熱鬧,大家都會出來逛逛,少年愛聚在一起吹牛皮,小孩會亂跑,而且小鎮里的姑娘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她們也會出門看看針線花布順便幫家里買一把菜。”


    荊大鵬迅速往大街一瞄,若她說的是事實,那她確是觀察入微。


    “大夫,”來到藥鋪門口,她又哀號道︰“快瞧瞧我相公。”


    “你們……”大夫坐在里頭,有些猶豫。


    “咳咳!”荊大鵬用力咳了幾聲,虛弱地道︰“我……我想喝水。”


    “看你咳成這樣,我去調個止咳散配溫水給你緩一緩。”大夫畢竟救人為先,見不得病苦。


    兩人進了屋子,荊小田照料“相公”坐下,轉頭看到大夫手忙腳亂,不禁問道︰“大夫您鋪子里怎麼沒有小廝幫忙?”


    “唉。”大夫卻只是嘆氣。


    “你們這里的人怎麼了?看到我們好像見了鬼。外頭有捕快,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外地來的,不知道就不要問,我們說了還怕惹禍上身。”


    “都說有捕快來了,有冤情就跟捕快說清楚呀。”


    “捕快來也沒用。”大夫將藥水遞給荊大鵬。


    “怎會沒用?這里不是隸屬南坪縣嗎?”荊小田刻意看了低頭喝水的荊大鵬。“你們南坪有個出了名的大鵬鐵捕,他只要往前一站,雷吼一聲,壞人全嚇到屁滾尿流,立刻跪下來認罪耶。”


    “踫上皇親國戚,他敢抓嗎?就算他敢抓,縣太爺敢辦嗎?”


    “皇親國戚?啊,我在鄉下有听說,你們這里搬來了曹貴妃的堂哥?要不是我家相公犯了病,我們還想去看他像皇宮一樣的宅子呢。”


    “別去。昨天來的捕快都懂得避開了,沒事別去他家門前,那是討打。”


    荊大鵬握著茶杯,默默听著,一切都交由她去問。


    “討打?”荊小田追問道︰“我路過隨便亂看,又不摘他家的花,他們怎能亂打人呢?”


    “就是有人好奇,在門口張望,就被凶狠的門子給打得頭破血流,更別說曹家惡僕吃飯不給錢,看上的東西拿了就走,當街調戲婦女,唉,說都說不完。”


    “難怪了。我就說大街上怎會看不到姑娘,可怎也不見少年和小孩呢?”


    “跟我鋪子里兩個徒弟一樣,躲在家里『避禍』。”


    “避禍?”


    “好吧,我就跟你說了,好教小娘子你也懂得避禍。”既然說開了,大夫也就講下去。“說起曹國舅,有一個教人听了就要下跪的名字,叫曹世祖。他仗著曹貴妃得喊她一聲堂哥,搬來石井鎮半年,擺足了排場,又縱容惡僕生事,我們小老百姓只好忍耐些,只求相安無事,可這回差點出了人命。”


    “這就是捕快來的原因?”


    “有戶人家請來戲班子給八十歲老父唱戲做壽“正巧曹世祖坐轎子路過,瞧見小旦俊闢,便停轎在路邊看完整出戲,再要班主晚上帶俊闢去他府里唱給他听。那老班主心想能多賺點銀子,自然樂得答應,當晚帶了俊闢和樂班進去。這一進去,可憐俊闢不只唱了個通宵達旦,一個男兒身竟還得陪酒;後來曹世祖發了酒瘋,強拉俊闢回房間,老班主自然不依,大概是說話間頂撞了曹世祖,結果就讓曹世祖叫人給打了出來。”


    “大夫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好像親眼看到的?”


    “曹世祖的爪牙說的。”大夫感慨道︰“狠哪!擯棒拳腳,邊打邊罵,還說我們誰敢去告狀,誰也照這樣打。最後將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氣,戲班子甚至不敢抬來給我看傷,只買了刀創藥就匆匆離去。”


    “俊闢現在人呢?”荊小田急道。


    “還被拘在曹府里。”大夫嘆道︰“才十六、七歲啊,是個挺俊俏的小闢


    人。”


    “可惡!”荊小田火冒三丈,氣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十幾歲的孩子他就吃了,這是毀了那孩子一生。”


    這時大夫才發現,他一直按住病人的手腕,卻只顧著說話,忘記把脈。


    “你不咳了,我這止咳散很有效的。”他滿意地看了病人的面色,把起脈來。“咦!這位大哥你脈象穩定,氣血豐沛,應無大礙;心跳是快了些,唉,這事誰听了都會生氣,可生氣沒用,我們也沒辦法。”


    “怎會沒辦法?!”荊小田還在生氣。“南坪鐵捕不是喊假的……”


    荊大鵬怕她沉不住氣自曝身分,趁她走回身邊時,抓住她的手腕。


    “娘子,趕路了。”


    “喔。”荊小田忙問︰“大夫,多少錢?”


    “一小匙止咳粉,不用算錢啦。”大夫又千萬叮嚀道︰“以後沒事別再進石井鎮啊。”


    “謝謝大夫!”荊小田鞠躬道謝。“大夫您心地好,老天一定保佑你們,將壞蛋趕出石井鎮。”


    走出藥鋪,“夫妻倆”依然是互相扶持,離開了蕭條的石井鎮大街,也不照原來預定的計畫去曹府門前探看了。


    “你打算怎麼辦?”荊小田問道。


    荊大鵬早就在心里盤算過幾個計策,雖然還輪不到扮探子的她來問,但他還是告訴她道︰“高升應該已經問到戲班子回來了,我叫他到鎮外等候,先去跟他們會合再說。”


    “俊闢呢,不去救他了?”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俊闢、阿溜都是十幾歲的男孩,我一想到誰敢對阿溜怎樣,我會拿刀子跟他拚命的!”她的手還勾在他臂彎里,講到氣憤處,不覺夾緊他的手臂。


    他感受到她的蠻力,如此富正義感、疼愛弟妹的她會是女賊嗎?荊大鵬此刻無法去思考這個問題,卻想到了他的計策之一。


    “曹世祖目無王法,你登門討人,絕對討不到;若搜他的宅子,反倒被他告擾民。為今之計,可能得先進曹府去探一探。”


    “怎麼探?難不成爬屋頂去探,垂繩子將俊闢救上來?”


    “這樣只是救人,治不了姓曹的,我們得讓曹世祖俯首認罪。”他直視她,“你……敢不敢?”


    “敢!”她眸光堅定。“我當然敢了。”


    黃昏時分,曹府大宅,主人曹世祖剛吃過晚飯,美妾丫鬟圍繞在他身邊,他卻懶得瞧她們一眼,悶悶不樂,唉聲嘆氣。


    “老爺!”家僕趕來稟告︰“外頭有一個小扮,說是俊闢的師弟,要給他送唱戲的行頭。”


    “他們『彩天班』不是走了嗎?”曹世祖疑惑道︰“唱戲的行頭,本大爺買了就有,不需要他們寒酸俗氣的玩意兒。去去,趕他回去。”


    “他說那是俊闢親自畫圖樣、選布匹和首飾做出來的,俊闢很是喜愛,想要送回給俊闢做留念。”


    “有趣了。”曹世祖興致來了。“本來還拚死討回俊闢,現在倒是送上門來。嗯,俊闢還在鬧脾氣不吃飯,說不定見了自己的東西就好了。去叫他進來吧,你們統統下去!”他揮手趕走所有女人。


    家僕領著一個少年進門,後頭還跟著一個搬箱子的粗大漢子。不用說,少年是荊小田,那漢子便是荊大鵬,兩人皆已換了裝束和打扮。


    待荊大鵬放下箱子,家僕便喝道︰“閑雜人等,出去!”


    荊大鵬現在是車夫身分,早料到他沒辦法留在大廳,只能把握有限的時間查看曹府地形,然後將場面托給小田,自己則在外面等待,伺機行動。


    “打開!”家僕又向少年喝道。


    荊小田打開箱子,兩手拿出一件華麗的戲服,艷紅底色,繡花剌鳳,珠鑽流蘇,在燭火的照映下,閃動著戲台上風華絕代的耀眼光芒。


    “大爺,這是俊闢師哥唱楊貴妃的行頭,是他最珍貴的戲服。”


    “先放下吧。”曹世祖對戲服沒興趣,見他的小身子似乎拿不動沉重的戲服,小臉微紅,小嘴微喘,頓時心生愛憐。“你叫什麼名字?”


    “大爺,小的是俊闢的師弟,名喚秀官。”


    “秀官?我那日怎麼沒看到你呢?”


    “那天唱紅拂夜奔,我扮楊素身邊的丫鬟,大爺您一雙眼都放在扮紅拂的俊闢師哥上頭。我後來又扮李靖的小兵,大爺您更沒留心到我了。”


    “好像有幾個龍套跑來跑去的,沒想到也有你這樣的姿色。”曹世祖瞧了“他”,眼珠子滾圓滾圓的,一派天真無邪,更是心動。“你們師兄弟名字取得真好。俊闢是俊,你這秀官可秀氣了,像個小泵娘家似的,今年幾歲了?”


    “十二。”


    “這麼小?聲音還細呢,怎會進戲班子?”


    “我爹娘嫌我長得太秀氣,沒力氣耕田,將我賣進戲班子;可我聲音拉不開,學不來唱戲,又被轉賣幾個戲班子,做打雜的小廝,最後在彩天班安定下來,師父說我還是可以唱的,要我從跑龍套做起。”


    “你身世飄零,倒養出你口齒伶俐、看人說話的本事。”曹世祖有意試探他。“那我問你,我打了你師父,你不氣?不恨嗎?”


    “其實……”她輕咬下唇,狀似為難地道︰“我是瞞著師父來的。我們幾個師兄弟商量,師父年紀大了,難免頑固,又想留著師哥賺錢;可既然大爺您要給俊闢師哥過上富貴日子,為了他好,我們又怎能強留呢,換我是俊闢師哥,我也想留下來……”


    “那你就留下來吧。”曹世祖色迷迷地瞧他。


    “不,小的不敢。師哥們還在等我回去。”她狀似惶恐,兩眼含淚。“盼大爺看在我們師兄弟情分上,讓我見上俊闢師哥一面。我今天送來戲服,就是代所有師哥們正式跟俊闢師哥道別。”


    “也好。俊闢三天不肯吃飯,讓我關在房間,你來勸勸他吧。”


    “三天不吃飯會死人的!”荊小田驚慌地道。


    “我看了也心疼啊。別哭別哭,你勸他乖乖听話,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曹世祖站起,拉起“秀官”的右手,放在他兩掌里模呀模。“走,我們去後院。阿山,搬箱子。”


    荊小田只能當她的右手不是自己的,強忍著被兩只豬蹄摩擦的惡心感覺,一路乖順地低著頭,隨曹世祖走向後院,目的就是找出俊闢所在之處。


    “秀官啊,你比俊闢听話多了。”曹世祖見了少男美色,又想佔為己有。


    “你一輩子當小廝、跑龍套沒有出息,不如就來服侍我。”


    “這……”


    這什麼?在這里。”曹世祖被俊闢以死要脅抵抗了兩晚,早就欲火難耐。


    前面抱著箱子的阿山知道他習慣,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他左右瞧瞧無人,便拉來他的手往他下面模去。“別害羞,你也有的……”


    “我沒有!”她再也受不了那只髒蹄子,放聲尖叫︰“救命啊啊啊……”


    清亮的叫聲直傳天際,傳過了屋檐,傳出了圍牆,正在曹府門外馬車邊等候的荊大鵬心頭大震,猛地跳起來。


    是她!他听過同樣的救命叫喊聲,她出事了嗎?可惡!明知曹世祖葷腥不忌,男女都愛,他卻忘了給她一把防身的匕首。


    他立即抽出藏在馬車里的長劍,撮口長嘯,附近暗處的五個捕快也同時刀劍出鞘,往曹府大門奔去。


    曹府守門的門子見狀,掄起棍棒,喝道︰“你做什麼?!”


    “嗚哇吼!”宅子里頭又傳出難听的野獸咆哮聲。


    曹府是養了熊?還是山豬?荊大鵬驚疑莫名,隨即亮出了腰牌。


    “滾開!南坪衙門捕頭荊大鵬在此,誰要敢亂來,全部抓了!”


    他一把推開驚楞的門子,帶頭沖進了曹府。


    石井鎮傷人案審理結束,縣令寇仁歆在卷子里寫道︰曹世祖家僕在外行凶傷人,六名犯人各杖責五十大板,囚獄三年。曹世祖有感用人不明,基于道義責任,賠償彩天班班主三百兩銀子療傷。


    棒日,縣太爺找了荊大鵬去說話。


    “大鵬啊,你怎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寇仁歆心有余悸。“我還以為是地方潑皮斗毆,所以才叫你們去查,可查出來跟曹世祖有關,你好歹也先回來稟報一聲,就這樣舞刀弄劍殺進曹府,還把曹世祖拘來縣衙,你是要我丟烏紗帽嗎?”


    “屬下沒拘他,我恭恭敬敬請他坐轎子來。”荊大鵬神色平靜地道︰“再說,他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能讓大人丟了烏紗帽?”


    “他去跟曹貴妃說兩句,曹貴妃再跟皇上說一句,我就完了。”


    曹貴妃是當今皇帝的寵妃,不只在後宮興風作浪,也在枕邊干預朝政,不少人走曹貴妃這條路線求升官發財,當然也從這里進讒言陷害他人。


    荊大鵬明白大人的難處,此案判決面面俱到,懲處了惡徒,卻只字不提強擄俊闢一事,一方面安撫民心,一方面也讓曹世祖有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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