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尼斯的季節  第六章
作者:林芷薇
    〔這份圖表是公司上半度年業務的成長情形,這份資料是酒店上個月的營業狀況,還有,總經理,關于商務客房的床單及窗簾你決定采用……〕


    “全部換成跟頭等套房一樣!”江凱說︰“我們要給客人最好的享受。對了!待會告訴大廚,昨天有客人打電話來抱怨龍蝦不太新鮮,你叫他立刻改進。〕


    “我馬上去辦,”葉湄迅速記下來,〔還有呢?”


    “OK,今天到此為止。”江凱處理掉最後一個文件。


    “我先出去了。”葉湄合上筆記本。


    〔等等!”他喚住她,“最忙的十月過去了,我明天休兩天假,你也休假!”


    葉湄點點頭,她這個秘的休假時間必須配合總經理,他來她就來,他休假她就休假。


    “你明天打算做什麼?〕他突然問。


    “可能去辦點事吧,也可能回台南。”其實她決定在家睡覺。


    “明天中午我接你去貓空喝茶?”


    “我……”她開始想藉口,第六次了。


    “別再編了!別告訴我你又要陪什麼姑媽、姨媽去逛街,”他專斷地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你公寓樓下接你,先去吃午飯。”


    連我住在哪都打听好了?葉湄對他的霸道氣結不已。


    ***


    葉湄一覺酣睡到近中午,正想翻身再睡時,對講機響了——


    “喂?〕她仍一片昏沉。


    “葉小姐?我是老周啦!”是門口的管理員,“有位先生要找你,他說你跟他約好的。”


    什麼?他真的來了?!葉湄睡意醒了一大半,下意識地看看表︰十二點十分,


    “周伯伯,拜托你跟他說我一太早就出門了。”


    餅了一會兒,對講機又響了。


    “葉小姐,他說他知道你在家啦!他說你的車子還停在下面。”


    這人真無聊!她想起她的車子正停在大門旁。完了!


    “葉小姐,那個人一直站在那邊哪!其實他也不像壞人,蠻客氣的!你下不下來啊?”周伯伯又說。


    “周伯伯,拜托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在家。”葉湄匆匆掛上電話。被他這麼一嚇,睡意全消了,她只好百無聊賴地賴在床上;到了一點多,肚子餓得受不了,冰箱又空空如也,只好沖杯牛女乃隨便果月復。


    葉湄打開窗簾,窗外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今天下午應該出門走走的、但一想到門口的江凱,她決定晚一點再出去。


    澆過屋里所有的盆栽,到了兩點半,葉湄實在撐不下去了,心想他應該走了吧!再不吃點東西她準會餓昏。于是,她隨手抓了套秋裝換上,決定先下樓吃飯。


    江凱還等在那邊!


    當他看到翩然下樓的葉湄時,不禁一愣。好一只俏麗的彩蝶!一件純白的喱士襯衫,外罩一件黑底繡花的背心,配上一條長裙,充滿了民俗風味。蓬松的秀發帶著一股慵懶,她看起來像從十八世紀走出來的漂亮村姑,完全不同于平日上班穿制服的高貴典雅,另有一種迷人風情。


    “嗨!〕葉湄想假裝沒看見他,但他自己先迎上來了,“不錯嘛!我才吃第二個大漢堡包你就出來了。〕他又咬了一口大漢堡包。


    “江凱,〕這不是在公司,她不用稱他為總經理吧!她無可奈何地說︰“你找我有事?”


    “對呀!當然有事。”江凱笑得好開心,“你忘了中午我們約好要先吃飯再去喝茶的?”


    “我可沒答應你,I葉湄逕自往前走。


    “咦,你要去哪?”


    “去吃飯。”她欲走人一家賣快餐的餐廳。


    “喂!喂!你休假日還吃這個呀!太對不起自己了。”他一把捉住她,“走!我帶你去吃好的。”他拖著葉湄跑。


    “噯,你放手啦!”葉湄猛力掙月兌他,“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貓空!現在天氣冷吃燒酒雞正是時候,然後我們可以坐在山坡上喝茶。〕


    ***


    “貓空”位于木柵茶區的最高點,群巒丘壑問是滿山的茶園,在群山環繞間,俯瞰腳下的台北盆地,恣意享受山間的靈氣,確是人間一大樂事。


    江凱點了燒酒雞填飽他和葉湄的肚子,還點了甘醇可口的文山包種茶。


    “不錯吧!”江凱為她倒了一杯茶,“這是台北僅存的好地方之一,放假日如果我不出台北,就時常來這里。”


    “你似乎跟他們很熟。”葉湄看他一路不停地跟茶農打招呼。


    “常來嘛!今年清明我還上來幫他們采收茶葉呢!十月份來這里看煙火景觀最好,全台北的美景盡收眼底,”他看了她一眼,“我那天約你了,大小姐又不出來。”


    葉湄瞟他一眼,沒接腔。


    〔再過去就是政大了。”他指著遠處的指南宮,“念政大時我女朋友念文化,我天天跑去陽明山。對了,你是什麼星座?”


    “干嘛?”


    “晚上帶你去看星星啊!陽明山上的星星又大又亮。”


    〔這種天氣看得到嗎?”大白天的台北一片灰蒙蒙的。


    “冬天是觀星最好的季節,星星又美又大。你是什麼星座?〕


    “烏鴉座啦!”


    他縱聲大笑,“喂,你別亂說!真的有這個星座!〕


    “你少騙人!〕


    “真的有啊!不過那要在春天才看得到,它接近南方,由五顆星組成,樣子就像一只烏鴉張大嘴巴。既然你不肯告訴我你的星座,那八成你是……〕他嘿嘿亂笑,不懷好意地瞄著她。


    〔是什麼?”她也反瞪回去。


    “最保守、最“閉塞〕的那個座嘛!處……”


    “閉嘴!我是射手座啦!”他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原來是射手座啊!”他得意道︰“這就比較麻煩了,現在十一月,可能看不到,那個星座在夏秋兩季比較明顯,十月來看可能還有。不過沒關系,今天晚上倒是可以看我的星座。”


    “什麼?〕她好奇地問。


    “鳳凰座啊!”


    她疑惑地瞪著他。


    “你是烏鴉,那我當然就是鳳凰了。〕他嘻嘻笑道。


    “你——”她漲紅臉,“神經病!〕


    “不信?嘿!我們來打賭,看我有沒有辦法找到鳳凰座給你看,賭輸的人……〕


    “怎麼樣?”她睨著他。


    “我有個好主意,”他大笑起來,“輸的人在辦公室倒立走三圈、比如你輸的話,你就邊倒立邊喊︰〔我是神經病!江凱是鳳凰!我是神經病!江凱是鳳凰!我是神經病……”江凱捧月復哈哈大笑。


    葉湄應該生氣的,但她看江凱笑得那麼高興,竟也忍不住爆笑。兩人就在鄰座“驚嚇〕的眼光中,旁若無人地縱聲大笑。


    ***


    晚上江凱帶她到士林夜市廝殺,打算吃飽後就上陽明山。


    她怔怔地站在馬路旁,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心底一片憫悵。


    “怎麼了?上車吧。”江凱開來車子,走下來問她。


    “對不起,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她轉身欲走。


    “葉湄!”江凱抓住她,無比堅定的說︰“別走!看完星星,我立刻送你回去,好嗎?”


    她眉宇之間的愁思又聚集在一起了,他多想撫平它,但他不敢,不敢冒犯她。


    她定定看著他,良久,才任他牽著進入車中。


    ***


    諍謐的山谷中,夜幕低垂,天、地已合為一體,草叢中傳來蟲鳴的天籟聲,擁抱滿天星斗,人與大自然是這麼的親近。


    “太好了,沒有月亮!沒有月亮的翠輝,星星才更加出色,”江凱跳到一處平台上,伸手拉地上來。


    哇,今夜星光燦爛,滿天的星星都像在跟她眨眼楮!


    “看到天狼星了吧!”江凱指著最耀眼的一顆,“它是冬夜星空中最明顯的目標,左右兩端各有南河三星及參宿四星,連起來倒立的三角形,就是有名的“冬天的大三角”,只要找到這個三角,就很容易找出其他星座。”


    他返回車內,自後座拿出兩架精密的天文望遠鏡,遞了一架給她。


    “咦,你怎麼懂這麼多?〕


    “觀星是我最大的嗜好。我觀星也有七、八年了,頗有心得呢!〕他笑道。


    透過天文望遠鏡,他教她,“看到倒三角了吧!好,鎮定它,往右上方看,有沒有看到北河三星,六顆星星連在一起,像一排音符。〕


    “在哪?在哪?〕葉湄一時對不準焦點,“啊!找到了!找到了!”她興奮地大叫。


    “先別那麼高興,”江凱笑道︰“再下來這個星座會讓你更興奮、北河三星旁有個御夫座,對!就是駕御老公那個星座,找到沒?嘿!快對它許願吧,求它保佑你將來御夫有術!”


    “你……〕葉湄白了他一眼。


    “來來,我再教你看金牛座喔,”他幫她調整方向,〔有了!御夫座下面就是鯨魚座了。看到沒?兩支牛角很明顯。”


    “金牛座……牛角?”葉湄仔細搜索,“啊!有了有了!找看到那兩支牛角了!好可愛喔!”她好興奮的喊著,“噯,我想看看一些有名的星座,什麼大熊座、小熊座……”


    “大熊座、小熊座啊?”他笑苦看她,“這個嘛,大熊冬天在睡覺,冬眠去了,只派小熊出來接客,你要點召小熊啊?”


    “你是不是喝臭水溝的水長大的?”葉湄瞪他。


    〔好好,別生氣喔,”江凱笑道︰“不過冬天真的沒有大熊座,它只在春夏時出沒、小熊座冬天是在最北邊,有了,”他指給葉湄看,“最北邊一排長長的星宿下方,那是天龍座,它下面由四顆小星星組成就是小熊座,還伸出一條可愛的小腿。〕


    “啊?”葉湄細看一下,“這麼小?”


    “小熊嘛,發育不完全啊!哪像大熊座像個龐然大物站在那邊。”


    “那像雙子座、雙魚座、天蠍座呢?真的有這些星星嗎?”


    “當然有。西洋佔星上的十二星座,在天空上部可以找到,只不過季節不同罷了。像夏天就可以看到天蠍、處女、天秤、射手這些星座︰雙子、巨蟹、獅子這些星座要在春天才容易見到,對了對了!一他大笑,“還有你的烏鴉座也是在春天才看得到!〕


    葉湄瞪著他,“喂!那你的鳳凰座呢?你不是要找給我看嗎?怎麼?找不到了?”


    江凱笑著看她,“本來我還想憐香惜玉,不忍心看你在辦公穿窄裙表演倒立,既然你這麼熱中,那……”他當真拿起望遠鏡認真搜索,葉湄看他一直朝南方移動。


    “有了有了!鳳凰座!”他把望遠鏡遞給葉湄,“看到沒?由五顆星星組成,像一只鳳凰正待展翅高飛,它旁邊是波江座。”


    葉湄瞠目結舌。完了完了!誰知道天上真的有烏鴉跟鳳凰?!


    江凱色迷迷地看著她,“嘿嘿!如果你在這里表演的話,只有我一個人會看到,不會讓全辦公室的男人共襄盛舉大飽眼福!”


    葉湄漲紅臉,她此刻穿的是長裙!豈不是讓他一覽無遺?


    “不過,你還有一個選擇,”江凱黑燦燦的眼楮直盯著她,“明天陪我吃午飯和吃晚餐。”


    葉湄白了他一眼,心想,誰理你?


    ***


    她隔天一早就逃出門跑去東北角看海,並到遠企找在那邊上班的丹羽,一路上直偷笑,這次又贏了一回!


    晚上她和丹羽、霜霜三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頓麻辣火鍋,又跑到丹羽的住處去喝茶、聊天。故意拖到十二點多才回來。管理員周伯伯看她一進來就忙不迭的迎上來,手里還捧了一大束花。


    “葉小姐,那個人又來等你了!他等了好久,我跟他說你早上就出門了他還不相信,一直等到下午才走,還叫我把花交給你。〕


    葉湄接過一大束淡紫色的玫瑰,上面還附了一張小箋——


    你完了!你債台高築了!


    ***


    葉湄刻意保持與江凱之間的距離,在公司除了公事地絕少與他交談,她也曾想過是否要離職,但晶宴的待遇及前途都很好,況且,丹羽一听說她是想躲開老板的追求才——離職,立即好笑地說︰“我勸你別忙了,你去哪里都會遇到這個問題的,誰教你沒事長那麼漂亮呢?!”


    不管葉湄如何閃躲,江凱猛烈的追求攻勢絲毫不曾中斷。


    一次又一次的“巧遇”,逼得葉湄不得不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並非我討厭你,江凱!而是我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了。”


    “為什麼?”他俊俏的臉上仍是一臉倔強,“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我……我有男朋友了!”


    “哦?他人呢?〕


    “在國外,我……我要等他回來。”


    他深邃的眼楮一直停留在她臉上,“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但我看得出來你很愛他,只是葉湄,”他輕嘆了一口氣,“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絲戀愛女人的幸福甜蜜,你的男朋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怎麼會把這麼不快樂的你一個人留在台灣?〕


    “你管不著!你也不—一要懂!”葉湄突然爆發般地尖叫,“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來評斷我的感情?!我警告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她轉身跑開,她最痛恨別人踫觸她的傷口。


    ***


    她仍保持著冷淡的距離和江凱在公司相處,並不再答應他任何邀約,直到那件事情發生——


    那天,晶宴所有的工作人員為了三天後即將舉辦的“國際年度婚紗大展〕,個個忙得焦頭爛額。原本展覽是在台北世貿舉行的,但踫巧那邊要舉辦化妝品大展,場地無法挪出,廠商急著在結婚旺季前舉行這場婚紗聯展,于是轉而向五星級的晶宴求助,把晶宴上下人員搞得雞飛狗跳,不分晝夜的加班。


    求好心切的江凱日以繼夜的親自監督,身為他秘的葉湄也自動加班。


    這天早上他六點就來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其間並三番兩次催地回去,她都說等工作告一段落再說。


    直到快兩點,江凱差點拿掃帚趕她走,她才罷休,但還是提了三大袋參展資料,打算回家後漏夜慢慢研究。


    “我送你!”她去地下停車場取車時,江凱在後面跟了上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我送你!”江凱粗魯地把她那三大袋資料全扔進自己車內,粗聲命令︰〔上車!〕


    一上車他就遞了瓶胃藥給她。


    “吃掉它,你的臉色蒼白得像鬼。”


    葉湄感激地接過來,她一緊張就會胃痛,想不列他竟細心地看出來了。


    “光吃這個但不是辦法,”江凱皺著眉,車子行駛在平靜的馬路上,“明天你立即到醫院去檢查,最好在家休息一天,中午以前不準你來上班!”


    “等婚紗展弄完後吧!”她輕聲說。


    〔還等?”江凱不知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我真搞不懂你!小姐,你不會這樣想嗎——反正公司是我的又不是你的,展出成功但是我在賺錢,展覽即使弄砸了,你也照領你的薪水,又不會少一毛錢。你那麼拚命干嘛?還得賠上自己的胃?”


    “我想把事情做好啊!難道你不希望你的手下有責任感?”


    “照你這種拚法不叫責任感,叫慢性自殺!』他榣著頭。江凱只注意到葉湄,卻忘了自己體力透支情形更嚴重,他待會兒還要再回公司繼續工作,“不管了,反正明天不準你來上班,乖乖去看醫生,在家休息,”他深深看了地一眼,“你剛從埃塞俄比亞逃出來的嗎?看在老天分上,拜托你別再瘦下去了!〕


    這一陣子,葉湄又瘦了很多。


    車子異常順利地到達她的住處,半夜兩點嘛!懊死的台北交通!他在心里詛咒著,該塞車的時候偏不塞車!


    他為她打開車門,幫她拿出資料袋。


    “我送你上去,你一進屋子我立刻下來。”


    “不,不用了!”葉湄接過袋了,輕聲解釋︰“太晚了,不太方便,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她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


    葉湄回到三樓住處,疲倦感此時紛紛冒出來。她提醒自己不能被疲倦擊垮,待會兒還要挑燈夜戰這三大袋聯展資料。


    走進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她按下電燈——奇怪?怎麼按都按不亮?沒停電啊!樓梯間及電梯都是一片明亮。大概保險絲燒斷了吧!她將東西放在門口,虛掩著門,想模索到廚房找蠟燭,但還沒走到廚房,一個東西突然絆住她——


    “哎喲!”她跌倒在地,一只手迅速蒙上她的嘴。


    “不準叫!也不準動!否則立刻殺了你!〕一把刀子亮晃晃地抵在她咽喉。


    她魂飛魄敵的瞪著眼前這個人,這個蒙面的男人!


    “快!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快點!〕那把刀了仍抵著她。


    〔都……都……在那里……”她看到歹徒手上拿著一個寶石袋,那里面有媽媽及姊姊給她的值錢首飾。


    〔都在這里?笑話!你想騙老子?”他惡狠狠地推地,葉湄肩膀一陣剌痛,〔現金呢?一定還有現金!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話快拿出來!”


    葉湄肩膀又是一陣刺痛。


    她吸著氣,顫抖的手模向電下方的平台,那是一個經過特殊設計的暗櫃,任何人絕對看不出它內藏玄機。她顫抖地打開櫃子,里面有一些旅行剩下的美金、日圓及兩萬塊應急的現金。


    〔都在這……里,真的……沒有了,房間里的……珠寶……相信你也……都拿走……拿走了……”


    她甘願破財消災,只求這個可怕的人快點消失!


    歹徒迅速將所有錢全掃人袋子內,這時他也看清眼前這個弱女子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瞬時,他心底升起一絲邪惡的念頭。


    “嘿嘿!小泵娘,你一個人住是不是?”他又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寂不寂寞啊!扮哥來陪你!”


    “不要!〕葉湄驚恐得尖叫,一寸寸後退,“不要踫我!求求你不要踫我!你要什麼值錢的東西部給你!錄……錄影機、音響……值錢的東西你統統搬走!”


    “嘿嘿!美人兒,我現在只要你……”喪心病狂的歹徒一寸寸走近她。


    “不!”她要暈厥了。但願這只是一場噩夢!“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會報警的,請你快走!我……”她瞥見手上的戒指,一古腦拔上的戒指、項鏈、手表。“全部都給你!還有皮包里的現款……”奇怪,皮包呢?她這才想到她似乎把皮包給遺落在江凱的車上。


    “求求你放了我,不要踫我……〕她哀求著,完了!已經退到死角了。


    “乖,寶貝,別怕,〕那人伸出可怕的黑手,一把箝住地,“我會很溫柔的,別怕喔!”他的手已探向她的窄裙……


    〔不要!不要!〕她奮力掙扎著,抬腳用力踢他,並對準那人的手臂咬下去。


    “啪!〕一個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臭婆娘!你敢咬我?老子已經很溫柔了,你最好乖一點!”


    “你敢再踫我,我就立刻咬舌自盡!”葉湄臉上一副不寒而栗的表情,與其被這禽獸玷污,她寧可自行了斷!


    “嘿嘿!寶貝,沒那麼嚴重嘛!”歹徒一手箝住她的下巴,使她無法張嘴大叫,“只是陪我玩玩嘛!不要怕,我會讓你很舒服的。”他猥褻的大笑。


    葉湄驚慌地感覺到裙勾被打開了,那人扯下裙子——


    “嘖嘖!”歹徒瞪著她一雙渾圓修長的美腿,“嘿!你真是個尤物呢!”


    葉湄絕望地閉上眼楮。上帝為什麼不讓我立刻死去?!


    正當歹徒想剝下葉湄的絲襪時,一個黑影竄進來,一根又大又粗的木棍對準他狠狠敲下來,敲得歹徒七葷八素,霎時松開葉湄,刀子掉在地上。


    江凱奪過刀子,迅速抱起葉湄,立刻月兌下外套蓋住葉湄腰部以下。“你沒事吧?〕他心痛地摟著她,幸好自己在車座位上發現葉湄掉在車上的皮包,又注意到她屋內的燈光始終沒亮,立刻聯絡管理員及時趕到!


    兩個江凱帶上來的管理員隨後沖進來,一人一邊押住歹徒。


    “拖出去!立刻報警!”江凱大吼。


    驚嚇過度的葉湄昏昏沉沉的看著歹徒被拖出去,她兩眼一翻,旋即昏迷。腦海中最後出現一個名字——唐衡,一個糾痛她的心的名字……


    ***


    夢中的她又來到那片櫻花樹下。


    長長的古運河旁開滿了野櫻,怒放的櫻花,用短暫的生命去綻放它的美麗與哀愁。


    陽光很好的上午,她丈夫坐在樹下自得其樂的飲酒。是她丈夫吧?夢中的她一直認為那男人是她丈夫,那是她摯愛的男人——唐衡。她笑吟吟地捧出一壺已溫好的清酒,款款落坐,與她的丈夫含笑對酌。春光明媚,她的臉上一片緋紅,嬌俏如盛開的牡丹。


    忽然,那個女人出現了,那個面目模糊的女人像個幽靈般站在遠處,而她的丈夫竟—把甩開她,急急走向那個女人……


    不!她慌了,手上的清酒灑滿羅裙。不要丟下我!唐衡!不要丟下我!


    〔唐衡!唐衡!”她哭喊著坐起。


    “你醒了?〕一個男人在她面前關心地問著,他是誰?


    江凱?!


    他細心地用毛巾拭去她瞼上的汗水及淚水,“你昏睡了一會兒,出一身汗也好。”


    葉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見門外的客廳一片凌亂,逐漸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了。


    “你……你在這里陪我?”


    “你嚇得昏過去了,”江凱拂開她臉頰旁的發絲,動作好溫柔,“我擔心你,怕你醒來會害怕,沒事了!”他厚厚的手暖暖地罩著她的手,〔一切都沒事了!”


    抬頭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鐘,清晨五點?葉湄猛然低下頭看被子里的自己。幸好!他並沒擅做主張幫地更衣,還替她系好窄裙。昨晚那場噩夢又浮現了——


    “那個人……那個人……走了嗎?”她顫著聲音,身體不停地發抖。


    “沒事了,沒事了!”江凱心痛地樓著她,“我們已經把他交給警察了,一切都沒事了,別怕。”


    懷里的葉湄肩膀聳動得愈來愈厲害,“葉湄,葉湄?”他急急托起她下巴,“別哭,沒事了……”


    她哭得更厲害,突然爆發般的放聲痛哭,“唐衡!唐衡!”她邊哭邊捶他。


    江凱緊緊摟著她,心如刀割。


    唐衡是誰?這個混帳的男人是誰?


    他在哪里?


    在葉湄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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