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相公 第三章
清晨,天色微亮。
蘇州城北席家別院的廂房中傳出爭執聲……
“我縫了好久,就綁這條紫色的啦!”恭禧喜孜孜地揚著手上的絲綢巾。
“不行!今天是生造型,那條樣子太花俏,不夠斯文。”發財一口回絕。
“為什麼不行?姑娘皮膚白里透紅,配這種顏色才會顯得瀟灑、俊美,保證仰慕者絕對多過端木公子!”恭禧咬牙切齒地爭辯。
發財也死不相讓,兀自大嚷︰“蠢蛋!藍色布巾才適合讀人,你沒听過『青青子衿』?當然要用藍色的。”
“你們吵什麼啊?”
打了一個特大號的呵欠,築君從內室走出來,就看到兩個作僮打扮的貼身丫鬟正在為自己今天作的打扮大起干戈。
“姑娘今天配蒼玉劍。”恭禧獻寶似地把準備好的衣裳、配飾全一古腦兒送到築君面前。
發財可不甘示弱,連忙拿出折扇,“這個才好看。”
“你們吃飽太閑了?”築君翻了個白眼,想也不想便接起眼前的東西,“吵什麼吵?我全配上去不就得了?”
“那怎麼行?”恭禧和發財驚聲尖叫。
“為什麼不行?都很好看啊!”鞏君看看擺在桌上的劍和扇子,嗯!這兩個丫頭很有眼光,光看就覺得很有氣質。
抱禧和發財干笑著,你看我、我看你……
早知道就私底下協議算了!教主人這個不會針線的人拿主意,不是把她們倆苦思一個晚上的模樣全打花了嗎?窮生加美劍客?什麼鬼樣子嘛?那如何能教酒樓里的姊妹如痴如醉呢?
“姑娘,我生的衣裳還沒全找齊,今天你就先穿恭禧的好了!”兩手一縮,恭禧小心地把扇子收回來。
“也好!”
打消主意啦?築君呵可直笑。她搞不清恭禧和發財為什麼每天都要如此大費周章,不過看到酒樓的姊妹為自己瘋狂也是件滿好玩的事,她只要負責笑就好了。
“姑娘,那個端木公子對您好像不錯耶!”恭禧幫築君換上粉紫色的綢衫。
發財也替築君綁上頭巾,“姑娘,您可要小心一點啊,也不知道別人有什麼企圖……”
“端木大哥人很好的。”義正辭嚴,築君非常不喜歡別人在地面前說端木忍的壞話。
兩個丫鬟看看主人的面色不善,只好停止勸誡,畢竟端木忍有斷袖之癖只是猜測,在還沒看到他有行動前,她們是不應該亂說話,只是怎麼能等到端木公子有行動後再說呢?那不是太晚了……
抱禧和發財傷透了腦筋。
“你們都皺著眉頭干什麼?丑死了。”甩甩過長的衣袖,築君抿著嘴唇,連生氣都俊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抱禧和發財的四顆眼楮當場都看直了!
避不了這麼多,看到主人在自己的手下幻化成衣衫飄飄的美公子,心中還是忍不住雀躍,實在太好看了!
唉呀!怎麼能怪會仙樓的姊妹們流了一地的口水呢?
抱禧和發財心中呵呵直笑,自己實在太厲害了!主人俊美成這副德行,都是她們的杰作咧!
*****
“公子好!有訂酒席嗎?”
才踏入開幕不久的會仙酒樓,信義莊(又稱江南第一莊)的少莊主--古檜就眼花撩亂,差點被四周突然竄出來的濃妝艷抹女人給嚇死。難怪莊內的管事只要听到是到會仙樓談生意,他們就露出羨慕的眼神。
天!大哥交代的好差事,這些鶯聲燕語的女人哪……
迸檜輕拍著折扇,東閃西躲,他寧願找掌櫃問怎麼走。正苦惱間,就看到櫃台旁也有一個被女人纏到避難無門的生,古檜決定先救人去了。
“抱歉!請問店主人……”
“你要找大哥?”轉過頭,席築君微微屈身,笑艷如花。
“你是席二當家?”
問話中不無驚訝之意!來這里談生意的古檜倒沒料到會仙樓的店主人會如此年輕、俊美,比自己更勝一籌。他有點發愣地看著築君,倒忘了前來找她的原意。
“你看夠了嗎?”皺起眉頭,築君厭惡被男人這麼盯著看。都怪該死的恭禧和發財,每天都堅持換不同的模樣,害她每天都像希罕的動物招人觀看。
咦?沒料美少年生氣的模樣這麼正點,令人心神蕩漾。不多聊幾句倒顯得暴殄天物,古檜想捉弄築君的興味更濃厚了,“好花要有好景來搭配,你在這酒樓里,倒真是可惜了!”
“你這是在夸獎我嗎?”席築君氣到柳眉倒豎。
“可不是?”
“哼!”築君轉身離去,她可不想理會這個無禮的男人。管他是不是哥哥的客人?與她何干?
“二當家請留步!”古檜笑咪咪地攔住築君的去路,“貴酒樓外面的酒旗不是寫著要賓至如歸,我上門可是來找貴店主的,你用背影待我,算是會仙樓最好的待客之道嗎?”
築君怒氣沖沖,“我這就要帶你去找大哥啊!”
“那真是多謝了。”
迸檜也毫不客氣就竄到築君身旁,大方地搭著她的肩膀,狀似親密地往酒樓內走去。
“兩個男人靠這麼近干嘛?你不嫌熱啊?”築君抗議。
“怎麼會熱呢?現在是冬天,外邊正冷著咧。”
平時就滿身貴氣、難以接近的古檜,放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此刻正摟著會仙樓二當家,真是天大的奇聞!酒樓內,所有認識他的蘇州城顯貴都在議論紛紛……
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古家人難不成也有斷袖之癖嗎?
而門口正有一雙怒氣騰騰的眼,正無聲地看著眾人皆議論紛紛的這一幕,他握緊拳頭,狠狠地敲在門板上。可惡!築君是他先看到的。
他絕對是他的!端木忍對天發誓。
*****
議事廳中,席德平向來客致意。
“少莊主,那咱們今年的茶葉就麻煩信義莊費神了。”
“這是哪兒的話!是信義莊承蒙會仙樓照顧哩。”手控江南布行、茶莊的古檜是唯一的貴客,只見他溫文有禮地屈身,向目前蘇州當紅的酒樓老板獻上最高敬意。
他非常感謝大金主下了張訂單,百來斤上等的碧澗明月茶!
現下整個江南,要喝這味峽州極品,除了到古家外,便要上會仙樓了,也難怪少莊主要親自登門道謝。買斷一味茶,這麼大的手筆在蘇州可還是首見呢!難怪會仙樓一開張,就擠身為蘇州大酒樓之列。
端木忍守在門口,觀看著廳內的動靜。
“原來是信義莊的人……”安坐一旁的築君,似笑非笑地瞅著古檜。
“好說了!”古檜躬身一揖,他禮數周到,但對築君興味濃郁的眼卻肆無忌憚地往她身上飄去。
坐在一旁的席德平猛皺眉,他開始懷疑古家人是否知禮了。
“奇怪咧!咱家賣酒、賣菜,可不賣茶。信義莊來談哪門子的生意?”臉上堆滿頑劣的笑容,築君怎麼可能讓自己白白被欺負?隨手就拿出置放身後的帳冊,笑嘻嘻地質問︰“一斤茶葉五十兩,這是什麼茶葉?黃金做的?還是喝了會長生不老?是帳房記錯,還是我看錯?而且還一口氣訂了百來斤!”
“築君!”德平真想封了妹妹的嘴。
“那是全買斷的量。”精明的雙眸緊盯著眼前這個巧笑倩兮的男子,古檜的心不無遺憾。
能掀起他平靜心湖里的漣漪的儷人竟是個男子?這是蒼天開的玩笑嗎?古檜扼腕。
“這麼大的訂單,數量填得不清不楚!太敷衍了吧?”築君卯足勁找麻煩,誰讓他剛才欺負自己呢?
“清楚的數量,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會仙樓買的是這味茶的總數,即便是求神問卜,也沒有方法得知明年春茶的總產量。”面對伊人的笑里藏刀,古檜仍捺著性子解釋。
“築君未及弱冠,得罪之處,少莊主請多包涵。”席德平趕緊出面打圓場。
迸檜含蓄地微笑著,“我遺憾自己不能鐵口直斷,測知明年春天會有多少碧澗明月茶。”
築君也察覺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皺皺小鼻子,“那你的意思是市面上不可能買得到這味茶?”
“原則上是這樣。”
她轉身看向席德平,“大哥,一斤茶葉比平常人家一年的花費還多!買斷這味茶,撈不到太多好處,我看就算了吧!”
要提高酒樓的身價多的是辦法,不見得要在茶葉上砸銀兩吧?當著古檜的面,築君決定要削減這筆預算。
“天哪!這麼可愛的人居然會說出如此殘酷的話?”古檜的臉都快貼到佳人身上了。
絲毫也察覺他的蓄意接近,築君眉開眼笑猛拍手,“對啊!你這才知道。”
突然,古檜猛力拖住儷人的柔荑……
築君一個重心不穩,恰巧跌入他的懷里,軟玉溫香,古檜心中的疑團即刻獲得澄清,她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佳人!
“少莊主請自重!”席德平的眉毛揚起來了。
“古檜!你罪該萬死!”一個黑影從門外飛快閃入,端木忍的快劍分毫不差地架在古檜的脖子上,瞳孔中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端木忍,你怎麼會在這里?”古檜詫異地望著眼前的北方佬……
“放開二當家!”
不理會古檜的問題。端木忍忿忿地瞪著他擱在築君肩上的手,如果不是念在他是嫂子的孿生兄弟份上,非一劍砍斷他的手不可。
築君是他端木忍的!
迸檜又不是登徒子,自然知道未婚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是想知道她的真實身分,自然就爽快地放開她了。
端木忍陰沉地把築君接到一側,極力克制著心中怒火!
“少莊主,談生意就談生意,何必……”席德平找不到名目指責古檜。
“二當家說生意不做了,我當然激動啦!”懶散地回答,古檜並不在意性格耿直的店主。
“無利可圖,會仙樓才不花這種冤枉錢。”築君氣呼呼地反駁。
“怎麼會無利可圖?”懶得透露買賣訣竅的古檜只有松口了,“可以用來當宣傳手段啊!”
“那又怎麼樣?”築君興趣缺缺。
“碧澗明日茶是散茶中的極品。連茶攤子、茶坊都沒得買,宣傳效果是很驚人的!”
築君听不出個究竟,而席德平在考慮古檜話中的可行性,倒是掌理君子門部分營生的端木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筆很大的生意。
放松已成黑煞的臉,端木忍指點,“既然這筆生意這麼大,咱們要訂契約,保護酒樓的權益。”
“端木兄……”
“端木大哥……”
兄妹倆看著代他們發號施令的端木忍,平時悶不吭聲的救命恩人現在怎麼了?
迸檜自然知道在場只有“一個半”的人听懂他的話!席德平見過世面,算得上半個,另外一個自然是打理君子門的端木忍了。
“那你覺得如何呢?”
“既是買斷,市面上就不該有這味茶。別說蘇州,全國想喝的人,都得到會仙樓來。一斤五十兩,這不是小數目,當然要賺進十倍的利潤才有買斷的價值。如果事成,過了夏天,咱們酒樓再送一千兩的紅包感謝信義莊;但萬一,市面上買得到這味茶,信義莊就得負責會仙樓的所有損失。少莊主,您意下如何?”
條件開得有條不紊。
端木忍在君子門中听分堂堂主說多了!經營武館、鏢局、賭坊……和酒樓有啥不一樣?大概只有賣的東西不同吧!
沒想到這個北方佬竟可以開出這種條件?這下可有得拚了,這筆生意不好做。古檜的心里在嘆息。
“德平兄,你覺得呢?”古檜望向另外听懂的那半個,畢竟,他才是主人。
席德平點頭,“約上要注明︰碧澗明月茶只能在會仙樓里賣。”
“我們只招待客人,不賣的。”端木忍冷冷回道。
“啥?”席氏兄妹瞪大眼,不會吧?
迸檜看著憑本能指點該如何當家的端木忍。他們打哪請來這個財神爺?掌理北武林半邊天的君子門--少門主,來玩一個酒樓,能力上當然是綽綽有余。只是他為什麼待在這里?
“端木大哥,這樣可以嗎?”築君眨動無辜的大眼。
不理會築君的問話,端木忍看向席德平,“大當家的,會仙樓不是賣茶的地方,不需要多余的蠅頭小利。”
“也是!”席德平點頭。
一向疼她的端木忍居然不理會自己的問話?築君委屈地直想哭,不斷小聲咕噥,“一斤茶葉五十兩耶!”
堅決不看築君,端木忍決定教訓她,只是看著古檜,“那就這麼決定了?”
“會仙樓要放棄用茶葉營利?”
上百斤的好茶只孝敬來酒樓銷金的貴客?會仙樓打算把全國的權貴一網打盡嗎?這個北方佬倒不是普通人!迸檜喃喃自語。
“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剛剛也說過酒樓是正派經營的地方,就絕對不會波及市面上茶坊、茶行的生意。”端木忍幫會仙樓下決策,卻不趕盡殺絕。這是武者本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倒無妨,大家各憑本事做生意!”口氣冷漠,古檜的商人本色此刻流露無遺,“信義莊歡迎各行業買斷。”
“我們只是要碧澗明月茶在市井消失一年而已。”
迸檜自然知道這個消失可不容易,看來莊內峽州的管事們可要忙上一陣子了。
“那真是辛苦你們了!”端木忍頷首致意。
真是廢話!信義莊哪條上千兩銀子的生意是平空得來的?他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哪時可以簽約?”
“哦!明日午後好了。”听到古檜的問話,席德平才有如夢初醒的感覺。他感覺好像用嘴巴打了一場仗!只是幫他贏得勝利的是那個異鄉人,在城北救了妹妹的北方人。
“那我明日再來!”淡淡頷首,古檜轉身離去。
席德平呆呆地看著古檜文質彬彬的背影,喃喃自語,氣好可怕的少莊主!不知道當家的古靈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江南第二莊的確名不虛傳。”端木忍也同意。
“一個古檜有什麼厲害的?不過是愛欺負人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築君氣呼呼地猛跺腳,端木大哥居然不理她。都是臭古檜害的!
“你再口無遮攔可不行!”席德平這才想起要教訓妹妹。
冷冷地看了發生爭執的兄弟一眼,端木忍不予置評地先走了,沒有辦法當面指責築君,也只有沉默相對。
“端木大哥,你為什麼不理我?”鞏君大聲叫住端木忍,她的眼眶已泛紅。
鋒利的眼神看了伊人一眼,他害怕隱忍多時的怒氣會流泄在席氏兄弟面前。不願說話,轉身離去。
“哥哥……哥哥……你看端木大哥不理我……”
端木忍一走,築君立刻放聲大哭,她趴在席德平的懷中,抽抽噎噎,“我不知道端木大哥生什麼氣?都不跟我說話……”
“乖!痹!眼楮哭腫就不好看了,我幫你去問他,快別哭了!”
席德平看到妹妹傷心欲絕,哪舍得罵她?只好拍拍她縴細的肩膀,連聲安慰。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家的妹子被別的男人輕薄,有人比他更生氣?這是什麼狀況?
*****
冬夜,蘇州街上雪花飛舞。
“端木大哥,你稍等!”清脆的嗓音從對街傳來。
才回頭,就看到被一身白狐皮襖包裹住的席築君躲在街角鬼鬼祟祟,綁成一束的長發在風中翻飛,顯得清俊可愛。
幾日不見儷人的身影,端木忍掛念極了。
“外邊風雪大,你怎麼老待在外面?”還在牽掛端木忍日前的怒氣,築君飛奔至他身旁,“酒樓里面比較暖和。”
兩手放在嘴前呵氣,她的模樣俏皮極了!
“德平兄說你受風寒,不讓你來酒樓,怎麼又來了?”端木忍把築君拉到角落,用自己的身體遮擋風雪。
“還說呢!整天把我關在家里,不悶死我才怪。趁大家不注意,就溜出來啦!”築君嘟著嘴直抱怨,“大哥也真是的,我的喉嚨癢,才咳幾聲讓他听著,便像老太婆一樣唆,死也要把我拖回家休息,害我好無聊。”
“頑皮的小孩就是不听話。”模模築君的頭,端木忍的口氣盡是縱容。
“我不小了!明年就二十了!”
抬起頭瞪著端木忍。唉!長輸人也怨不得人家看扁自己。身材高瘦的她,雖然在南方姑娘的身材來看算是滿高的,但和身材健碩的端木忍比起來可就小巫見大巫了,個頭還不到他的肩膀。
“那也是個大小孩。”縱容的口氣依舊沒變。
“王八笑烏龜!你也一張孩子臉,看起來也沒大我幾歲?不過就是個子比較高,神氣個什麼勁?”
築君笑咪咪地和端木忍說話。雖然大哥警告她不準靠男人太近,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找他說話。而且他好厲害,武功好、又會做生意,看端木忍上次跟古檜談契約時,條理分明,不像自己根本搞不清狀況,她真崇拜死他了。
苞他做朋友有啥不好?
而且大哥才奇怪咧!嘴巴說不準自己接近端木忍,結果自己還不是三不五時就跑到他住的廂房找他說話?自己可以做的事,為何不準別人做?
“你在想什麼?齜牙咧嘴的?”
談笑間,端木忍摟著築君縴細的肩,他就愛看這張生氣靈動的小臉,很有趣,只是他為什麼是男兒身呢?實在太可惜了。
“想什麼啊?”大眼楮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期期艾艾地開口,“端木大哥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端木忍皺起眉頭,他又想起古檜摟著築君的那一幕了。
“端木大哥別不理我,好不好?”那雙如小鹿般依賴的眼神瞅著端木忍。
“你還在乎我的情緒啊?”
一提起這事,端木忍的心情就大壞,一手圈住築君的腰,臉色陰晴不定。方才記掛著他的身體,沒空和他計較,現在因躲風雪而閃入屋內,是不是該乘機把帳好好算一算呢?
“當然啊!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可憐兮兮地乞求。
“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嗎?”喑啞的聲音隱藏激越的情感,端木忍知道自己為這個瘦弱的小男孩改變太多了,但已經來不及撤回……要如何停止自己澎湃的情感?他已無能為力,只能任其耽溺,深陷。
無辜地搖頭,築君根本搞不清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傻呼呼地跑來跟他道歉?
緊摟著懷里的儷人,端木忍倍感煎熬。蒼天啊!他怎麼會愛上一個男人?淚水無聲滑落。
“端木大哥,你怎麼哭了?”抬起頭,築君抹去他頰上的淚。
“你這個小笨蛋!什麼都不知道還來道歉?”
“可是端木大哥生氣啊,”舉起右手,她悄聲發誓,“我不會再惹端木大哥生氣了,別難過好不好?”
“你……”
端木忍呆愣愣地看著築君,是傻了。他知道自己對他存著什麼樣的幻想嗎?純真如他,知道自己對他不是簡單的兄弟之義嗎?
摟著築君消瘦的胳膊,端木忍的心有按捺不住的疼痛。
築君是這麼縴弱、易碎的啊!明知不能去在意他,但心卻像飛蛾撲火般,明知光明的盡頭就是灰燼,也要猛力撲去。端木忍淒慘地笑著,上的“義無反顧”是這麼解釋的嗎?
無法忍受古檜摟著她!不願知悉他重視古檜勝過自己!絕對要搶奪,即使築君是正常的男人。
狂烈的獨佔欲在端木忍的胸中燃燒,他已無法抵抗被妒火焚燒的痛苦。
明知他是同性,即便明了愛情的盡頭是一場空。他們不會有後代,他們的情愛不能公開在世人面前,所有的利害關系他都知道……
他認了!他愛上席築君了。
只是他該怎麼向爹娘解釋自己愛上一個男人?就因為他和似水有著相同的笑容?
“你在想什麼?”看著端木忍不定的臉色,築君有些擔心。
“不許再跟古檜說話!听到沒?”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死盯著懷中的儷人,他決定有所行動。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和他說話?”
“一定要有原因嗎?”
築君皺著眉,“他如果問我話,我不回答不是很沒禮貌嗎?那對酒樓的聲譽有影響耶……”
尚未解釋完畢,築君的嘴唇突然被端木忍封住。
“端木大哥……”她呼叫不及,整個人陷落在他強健的胸懷當中,任憑他的舌侵略、穿梭。築君被誘導著享受交纏的滋味。
端木忍的狂吻從唇齒、直落耳際、頸子……他不斷吸吮儷人甜蜜的氣味,“不許說不!你逃不了的……”
“我?”築君神情迷惘地癱軟在端木忍的身上。
看著迷糊而生澀的儷人,端木忍壞心眼大起,在她白皙的頸上留下數個黯紫的痕跡,他要讓他明白這輩子休想逃開他端木忍的手掌心。
“端木大哥,我們都是男人……”築君氣息混亂,他是識破她的變裝了嗎?
“已經來不及了!築君。”
端木忍殘酷地笑著,緊摟著儷人的腰,“天讓我們是同性,那是它的意思。不能一同上天堂,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大哥,我們不能這樣!”築君虛弱地掙扎。
“我偏要這樣,你逃下了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言語中的正確性,端木忍再一次狂吻築君,激狂而親密的唇舌交纏,無法止息。
瑞雪紛飛中,愛情已沒有預警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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