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的妾  第九章
作者:蘇柚
    敖敏軒與常挺之漫步于吳家花園內。


    “說真格的,”常挺之完全沈浸于眼前的美景中。“走遍大江南北,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雙兒對花的培育,一直是無人能及,以前在敖府時,有她在的地方,便是一片花海,在這里,百姓封她為『花神』,的確受之無愧。”


    “最近你可有什麼發展?”


    敖敏軒沮喪地搖頭。“這幾天她老是躲著我。”


    常挺之嘆口氣。“也難怪,我瞧這些商家天天煩著她,真難想象這麼重的擔子竟由一個小小女子來扛,敏軒,你確定她真是雙兒?這個吳當家的,甚至連膚色都是黑不隆咚的。”


    “一定是她。”敖敏軒說得肯定。


    “嘿,你瞧--”常挺之踫踫敖敏軒的衣袖努努嘴。“正要進蘭苑的那個人是不是吳當家的?”


    敖敏軒瞇起眼筆了好一會兒。“太遠了,看不真切,不過那衣著還有走路的模樣,應該是她沒錯。”


    “大白日的,這個時候她回蘭苑做什麼?”常挺之又開始多事。“走,你不是說她老是躲著你?這會兒正好去逮人。”


    蘭苑外今日正好沒有守衛當值,兩人順利地進了蘭苑,卻因為看見眼前的景象而硬生生地煞住腳。


    “天!他還真是個男人……”常挺之瞠目,喃喃自語。


    敖敏軒則大受打擊而慘白了臉。


    一對愛情鳥,站立在由各式各樣蘭花包圍的花海中,男子背對著,環抱著女子,正熱情地親吻她的頸項,他膚色黝黑,身材只比女子略高,已赤果了上身,露出精瘦但結實的體魄;女子有著絕美的容顏,此刻正激情地閉上眼,衣衫已亂,無力地攀附著男子,任其予取予求。


    眼前的那對交頸鴛鴦,正是吳當家的與夫人,兩人正在花海中恩愛!


    敖敏軒轉身便走。


    常挺之不舍地多看了幾眼後,急追而去。


    吳雙從隱藏的花叢中現身,見計策奏效,不知為何,心中竟感到失落。“喂,可以了,人走了。”她無精打采地提醒激情中的男女。


    不見兩人停下,她好笑地向前拍拍吳極。“還吃?”


    石榴俏臉酡紅,開始掙扎,吳極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手,難掩地直勾勾望著石榴,彷佛想將她一口吃掉,兩人皆動情地喘氣。


    “吳極,穩著點。”


    吳雙的調侃惹來吳極的怒視,他從事先挖好的凹洞中踏出,恢復正常的身量,然後威脅似地俯視吳雙。“要不是妳是我大姊,我真想幫敖敏軒好好地修理妳。”


    “好好好,咱們家的小獅子發怒了。”吳雙笑嘻嘻的,不以為意。“石榴,幫吳極把身上的黑粉擦淨吧!”然後她向吳極眨眨眼。“這樣總可以了吧?”


    吳極息了怒氣,臉紅一笑。


    “相公,我……我……”石榴軟弱地抗議。


    “好啦,這事除了妳的手巧,還有誰會?我可不行,妳知道的。哎呀,我約了人,怎麼就忘了?我忙,先走了。”


    剩下來的兩人偷偷地瞧對方一眼,又急忙地避開。


    “進屋里吧……”石榴聲如蚊蚋,又發覺自己說這句話過于曖昧,趕緊補了一句︰“我是說我幫你將身子擦淨……”咦?好像越描越黑了,她心一急,臉又更紅了。“不是,我是說……我是說……”


    吳極溫柔一笑。“幫我將這黑粉拭去吧,我身子好像開始發癢了。唉,真難為大姊了,為了這個家,做這麼大的犧牲。”


    “嗯,這也是我佩服她的地方。”


    兩人有了共通的話題,少了尷尬,一前一後地進屋了。


    幾日後--


    “爹~~”壯小子跑進風彩苑,見著失魂落魄的敖敏軒,嚇了一跳。“您怎麼了?”


    敖敏軒模模神似他的孩子,如此相像,怎不是他的親骨肉?“爹明日就要離開了。”


    “爹要去哪里?”


    “爹要回京城,壯小子想不想跟爹去住一段日子?爹可以向你爹娘說說。”


    “爹,您不要走,好不好?”


    敖敏軒見孩子依戀的神情,嘆口氣。“京城有事等著爹回去處理,爹早晚要走的。”


    “那我問爹娘要不要一起上京城,可好?”


    敖敏軒笑了笑。“你爹娘願意來,爹當然歡迎了,不過你爹如此忙碌,我瞧他是抽不開身的。”


    “讓小舅處理啊!爹常說小舅早晚要接下這家業的。”


    敖敏軒微怔,怎麼?這吳當家的產業居然是留給自己的堂弟而不是兒子?


    等等!他忽然想到--吳當家的與吳極既然是堂兄弟,為何壯小子不叫堂叔而叫小舅?這些吳氏姊妹也應該叫姑姑而非阿姨啊!莫非壯小子非吳當家己出,而是另有其人?


    是雙兒嗎?想到此,他重燃希望。若是雙兒生下的,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可雙兒為什麼不撫育自己的孩子?他愛憐地看著孩子,想到吳氏姊妹對他的敵視,還有當他探听雙兒的下落時,只用面色不善的沈默來回答,莫非她已……敖敏軒胸口一疼。不、不!他拒絕有這種可能。


    “壯小子,你爹膚色黝黑,怎麼你卻不像他?”他試探地問,心里盤算著若壯小子真是他的親生骨肉,該怎麼向吳家要回來。


    “那有什麼關系?我也可以請娘幫我扮張飛啊!”


    “什麼張飛?”壯小子沒頭沒腦的話,教敖敏軒不解。


    “娘都是白天幫爹扮張飛,晚上幫爹扮劉備啊!”


    听出話中的蹊蹺,敖敏軒小心翼翼地探詢。“你是說,你爹白日是黑臉,晚上是白臉?”


    “是啊,我問娘為什麼,娘說爹跟人玩躲貓貓,叫我別跟人說,免得被人找著,爹就輸了。”壯小子想了想,忽然露出擔憂。“爹,您有跟我爹玩躲貓貓嗎?”


    “沒有。”敖敏軒趕緊保證。


    “那可好,壯小子就不用瞞您了。”


    “對。”敖敏軒暗叫慚愧,居然利用起孩子,但此刻他可沒別的法子。“你爹扮起劉備定是比張飛俊多了?”


    “那可不?爹跟小舅挺像的,不過爹抱不動我,小舅可抱得動。”


    吳當家的原來一點也不黑!而吳當家跟吳極容貌相似,雙兒跟吳極容貌也相似啊……敖敏軒趕緊又問︰“壯小子,告訴爹,你爹扮劉備可有胡須?”


    “沒有哇!”


    敖敏軒忍不住開懷大笑。


    原來雙兒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干脆來招“釜底抽薪”之計,利用吳極與她的神似之處,用“偷梁換柱”之策,斷了他的妄想,她好“金蟬月兌殼”。


    天!雙兒真是個奇才啊!


    若非他有個好兒子,否則他可真會“全軍覆沒”了。


    “爹,壯小子陪您說話解解悶,這會兒您高興了?”


    “嗯。”


    “那您明兒還走不走?”


    “不走了。”敖敏軒笑咪咪地承諾。


    “那咱們去放風箏,可好?”壯小子開心地呵呵笑。


    深夜。


    蘭苑的守衛盡責地守在門口。


    一道黑影幾個起落,無聲地從高聳的圍牆外飛進蘭苑。


    敖敏軒頓足傾听,發現里頭有沐浴的聲響傳出,立刻一躍上屋檐,輕巧地將瓦片撥開,俯眼窺視。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雙手輕巧地幫浴桶里的人擦臉。


    未久。“好了。”石榴離開浴桶,走向淨臉台洗錦帕。


    他瞧見浴桶內,那閉眼休憩的清麗女子,身子激動地一震,五載的相思終于在此刻一償宿願。


    “自那日後,我瞧敖敏軒一臉頹喪,這樣可好?”石榴隨口問著。


    那雙教他思念已久的大眼緩緩睜開,眼神卻有著茫然。


    “我……不知道。”


    “還氣他呀?”


    吳雙垂眸。“我不知道。”


    “我瞧是可以了,妹妹們也覺得以敖敏軒這呼風喚雨的身分,對妳這般念念不忘也夠痴了,吳極還同情敖敏軒呢,說他真是交霉運,居然愛上妳。”


    “啐,男人!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好啦,別再男人女人的,這都怪妳那早死的爹呦,教育孩子也不分男尊女卑。瞧,妳呀、吳情呀、吳涯呀,唉,真可憐那對關氏兄弟。”


    “喂,妳今晚怎麼盡幫著外人說話?”吳雙起身,接過袍子穿上。


    “誰是外人?”石榴反駁。


    “我知道了!”吳雙露出賊賊的表情。“那日妳跟吳極在這蘭苑里演的那出戲,老實說,是不是春心大動啦?”


    “妳還說?”石榴嬌瞋。“是誰膩著我,求我幫忙的?”


    “誰?”吳雙偏作不解。


    “要不是妳用敖敏軒那招整治我,瞧我答不答應。”


    敖敏軒一听,眉一挑,納悶著有那麼一招嗎?


    “哪一招?”吳雙耍賴地逗著石榴。


    “妳那招我可學不來。”石榴推開纏過來的吳雙。


    “石榴~~”


    這會讓骨子里都酥了的語調,如此令人難忘,怎麼听也听不厭,檐上的敖敏軒傻傻痴痴地咧嘴一笑,驀然明白什麼叫做“敖敏軒那招”。


    “好了、好了,別再叫了,我可警告妳,別再用這招叫我幫襯著使妳那些壞點子。敖敏軒天天想著妳,連京城也不回了,妳若再胡鬧,當心我反過去幫他。”


    “喝,妳窩里反?”


    “我才沒窩里反,妳別瞪我,我誰都不幫,總行了吧。嘖,也不瞧瞧自己的心。”


    “妳說什麼我可不懂。”吳雙口是心非。“說好了,誰都不幫?”


    “對啦、對啦!嘖,小心眼。”


    “怎麼你今兒個一大早像變了個人似的?”常挺之古怪地打量敖敏軒。


    敖敏軒整整神色,彷佛過去五年的頹廢都不曾存在,又是令人為之臣服的北方霸主。“展鵬還好吧?”


    “慘!”常挺之一字道盡必展鵬的心酸,大聲嘆氣。“這吳家女子怎麼搞的?個個都是帶刺的玫瑰,誰踫了準是一身傷。”


    “你比喻得可真貼切--”敖敏軒心有戚戚焉。“不過,卻是無怨無悔。”


    “得了,要我就少踫為妙。”


    敖敏軒不置可否。“你確定?”


    “確定,確定。”常挺之扇子一收。“既然這吳當家的確確實實是個男子漢,你也該死心了,什麼時候回京城?”


    “我還不回去。”


    “怎麼?敖家一日無你不行,你待在這兒做什麼?”


    “所以我要你先回去,順便幫我看顧著敖府的大小事兒。”


    常挺之先是一呆,接著怪叫起來。“敖大老爺,你這算什麼?我可是皇上跟前的大忙人,日理萬機,你自個兒的擔子不顧,居然叫我這堂堂的開封府尹、一品大官,兼起差來?”


    “反正你這個大忙人這回假公濟私,偷閑充當不成事的媒婆也夠久了,這會兒是不得不回去,就幫著打理我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產業,反正你這麼聰明絕頂,沒什麼難得倒你,你就將它當成閑暇時間的消遣就行了。”


    “喂喂喂,你別鬧了!”常挺之見敖敏軒坐下來輕松地喝茶,一副萬事定案的模樣,大聲地抗議。“別以為幾頂高帽子送來我就會上當,你也忒小看我了,我是聰明絕頂沒錯,但你敖府的營生事兒,廣及北方百姓的民生,你自己回去管。”


    “我等著接雙兒回去,現在怎麼走?”


    “還雙兒?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了,你哪里接去?”


    “你答應我這段時間幫我看著敖府,我就保證一定帶雙兒回去。”


    “咦?”常挺之好奇心頓起。“難不成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一句話,你到底幫是不幫?”敖敏軒懶得解釋,直接攤牌。


    “哎?硬來啊!”常挺之本想來場硬踫硬,最後不屑的噴氣。“哼哼,清官不與奸商斗,算了、算了,幫就幫,誰教我誤交了損友?”


    送走了常挺之,敖敏軒決定與壯小子來場案子聯手的絕處大反攻。


    他有了這個小內奸提供情報,知道吳雙在一間不開放參觀的暖房內,他立刻前去堵人。


    “你怎麼跑來了?!”吳雙撞見敖敏軒出現在暖房里,著實地唬了一跳。


    “我見妳花養得好,想瞧瞧妳用的是什麼法子。”


    奇怪?她臉上有什麼嗎,不然他為何這般仔細地盯著她瞧?吳雙狠很地瞪他一眼,看他還敢不敢無禮。“沒听說過祖傳秘笈是不外傳的?”


    “我住的地方有個明園,有一年那園子里的花開得特別美,不亞于妳這里呢!”


    “明園……據說是敖老爺寵妾居住之所,果然是人美花也嬌啊,呵呵呵。”她皮笑肉不笑地接話。


    敖敏軒被她的話激得一臉狼狽,趕緊轉了個話題。“妳待在這暖房做什麼?”


    吳雙見他如此,心也軟了,她本不是刻薄成性,對敖敏軒也沒有恨,只不過是彼此想法、觀念不同,最後落得無緣的結局。


    如今她待他無禮,他臉上也不見不悅,真要說,也只有無所適從及小心謹慎,難道五年的分離真讓他改了性子?


    “今年的冬季長,”她再也做不出咄咄逼人。“春花不開,商行們嚷著要貨,只好用點手段讓它開花了。”


    “妳真的可以叫花開便開?”敖敏軒真不敢相信,他以為這只是謠傳、夸大其詞。


    吳雙發現他一副吃驚的模樣,不由得好笑,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賣弄本事。“你想瞧?”教他另眼相看的凌駕了理智。


    “求之不得。”


    “那可得在這兒待上一天一夜呢!”她揚眉挑釁。


    在這花團錦簇的花房里跟雙兒待上一天一夜?他猛點頭,根本是求之不得。


    “這麼高興?”吳雙反倒面露懷疑。“莫非是遇上那人生四喜?可最近既沒干旱也沒下雨,你的老朋友才剛走,構不成『他鄉遇故知』。難不成你中了狀元?也不是,殿試還沒舉行呢。再不,就只剩娶了媳婦兒了,否則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是找到媳婦兒了。”敖敏軒簡直是眉開眼笑了。四喜詩……憶起多年前那令人難忘的一夜,原來她還記得。


    “是嗎?”吳雙冷下臉,賭氣地轉身。“那可恭喜了。”接著厲聲警告。一既然打算留在這里,可不能半途離開,這花房除了頂上極小的通風小窗外,四周會全封起來,你確定要留下來?”


    “這是當然。”


    “好吧,”吳雙走向暖房外,囑咐一番後,不久,又要人多送了一壇水及干糧進來。“封門。”她輕喝,之後,便悠哉地在暖房內四處探看,彎身檢查花苞。


    就這樣?敖敏軒以為應該會有更教人吃驚的事發生,結果兩個時辰過了,除了四周熱了點外,什麼事也沒有。不過他倒無所謂,只要能在雙兒身側,瞧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就滿足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敖敏軒開始月兌衣服,吳雙體質冷,因此還忍受得住。兩入席地而坐,隨便吃點干糧,水倒是喝了不少。


    “妳在花房外加熱?”


    “嗯,這熱氣會散布整個花房。”


    “擬造春日的氣候?”


    吳雙贊賞地望敖敏軒一眼。“果然是『無所不知的敖大老爺』,聰明無人能及。”


    “誰說的?”敖敏軒爽朗而笑,意味深長地瞧著吳雙。“我可是被個小丫頭整治得根本翻不了身,妳信是不信?”


    吳雙一窒,避開眼,干笑了幾聲。“敖老爺真愛說笑。”


    這“敖老爺”三字真是不順耳,敖敏軒腦中盤算著,接著說︰“吳兄弟,既然咱們如此談得來,妳就喚我敏軒,我也喚妳的名字如何?不知兄弟妳的本名是……”


    “我……的本名啊。”慘了,她要叫什麼名字?這幾年用吳當家的這稱謂,從來也沒人追問過她叫什麼名,好像她本名就叫吳當家似的,這會兒偏是他來問,總不能告訴他她就是吳雙吧?“算了,我想你喚我一聲兄弟就行。”


    “那好吧,”敖敏軒挪了挪,坐近她,垂眸低望,雙眼閃著異樣的光芒。“那妳喚我敏軒吧。”


    什麼?不干!“我……我得去瞧瞧花兒的情形了。”她作勢起身。


    敖敏軒拉住了她。“兄弟,不是我愛說妳,怎麼妳像個娘兒們似的這麼不干脆?”


    說她像娘兒們?好,她又坐回地上,清清喉嚨。“敏……軒。”


    “什麼?”


    “敏軒。”


    “妳怎麼跟蚊子叫一般?我听不清楚。”


    “敏軒~~”她有些發窘,不自覺地拉長尾音。


    “嗯?”敖敏軒听見這睽違已久的叫喚,骨頭都酥了,滿意地松開了手,任由吳雙滿臉通紅地溜走,自顱自地沈迷在那聲叫喚中……


    天色暗了。


    吳雙拉扯繩子,扯動鈴鐺,通知外邊的人停止再加熱。


    她很熱,中衣都濕了,卻才想起敖敏軒在旁,無法月兌衣的尷尬。


    “兄弟,瞧妳熱得很,為何不月兌衣?”敖敏軒已打赤膊。


    “我不熱。”吳雙否認。


    “兄弟,原來妳的性子挺拗的。”敖敏軒了然地笑笑。


    “拗?”吳雙渾身一僵,她現在熱得心浮氣躁,他最好少來惹她。“什麼意思?”


    那準備硬杠的語氣,敖敏軒決定識時務者為俊杰,別惹他的小花豹。“呃……妳襟口上沾了什麼,怎麼髒了?頸項這一條條的污漬是什麼?”說著,手便伸向前。


    吳雙反射性地一彈,跳離他的勢力範圍,雙手摀住脖子。慘了,汗水化開了黑粉,她的臉呢?她趕忙奔向水壇一照,松口氣,接著再也顧不得穿著是否得體,背衫一月兌,往頭一包,纏得只剩下一對眼露在外面。


    敖敏軒視線盯著她那平實的胸部,忍不住皺眉。“真是暴殄天物。”他咕噥地埋怨,隨即又因她現在這副模樣而失笑。“妳這是在干什麼?”


    吧什麼?吳雙覺得她的頭頂都可以蒸包子了。“必要的程序,必要的程序。”她胡亂地強調。


    “原來如此。”敖敏軒受教的點點頭。“這會兒外頭還加熱嗎?”


    “不會,趕在明兒日頭出來前再開始便行。”


    意思是現在完全沒什麼事要忙了?“听說兄弟是這兩年才來到順昌府定居?”


    “你問這個做什麼?”吳雙警戒。


    “不就是聊聊?”敖敏軒一臉無辜。“不然妳想知道哥哥什麼事,盡避問好了,我是知無不言。”


    聊天啊?吳雙微微放心。“那日听你說,兩位國色天香的侍妾已另嫁他人,怎麼舍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敖敏軒深情地望著她。


    吳雙胸口揪緊,卻故作自若地說︰“呵呵,是哪家的千金如此幸運,竟能獨得『不可一世的敖大老爺』專寵?”


    敖敏軒忽覺有趣地笑。“是不是只要妳對我有微詞之時,就會替我取些奇怪的稱號?”


    吳雙怔了怔,她有嗎?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她羞窘地嘴硬道︰“我哪有?你別胡說。快說吧,是哪家千金?”


    “她不是千金小姐,她只是我的小丫頭。”敖敏軒喟然地說。


    轟!


    “敖……兄真是愛說笑……”吳雙被他的話給震得結結巴巴。“以你這等身分地位,即使娶個公主也不為過,居然迷戀微不足道的小丫頭?更何況天下人皆知你極維護門第,即使兩位侍妾有傾城之姿,卻也不願與她們留下子嗣,如今你卻說只要個小丫頭,誰會信呢?”


    “我只恨明白得太晚,才使得小丫頭離我而去,後悔莫及,哪還會再在意什麼門第成見?只要地能回來。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敖兄難道不明白覆水難收?”吳雙殘忍地指出。


    “只要能找到她,我會盡一切可能求她原諒。”敖敏軒轉了個話頭,想知道她離開的這五年都躲哪去了。“別說我了,妳還沒告訴我來順昌府之前,定居何處?”


    “京城。”


    丙然如他所預料。“想不到咱們同住在京城,竟然從未見過面?”


    “我在躲避仇家,自然深居簡出。”吳雙神情郁郁。


    仇家?敖敏軒苦笑。“听弟妹說壯小子出生時身子骨不好,是怎麼回事?”


    “壯小子的娘在懷他時,忙著種花、賣花,結果還未足月,為了躲避追捕的仇家,摔了一跤,就早產啦。瓜沒熟就落地,體質虛,就是他娘也好一陣子都下不了床呢。”


    她輕描淡寫的敘述,敖敏軒卻听得震驚、心痛。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孕在身,撒下天羅地網只為了尋回她,想不到竟讓她產下未足月的孩子。


    “敖兄,你怎麼啦?”吳雙發現敖敏軒臉色轉成灰白,嚇了一跳。“熱暈啦?”


    敖敏軒悔恨、愧疚、心疼、不舍,這段日子他的寶貝到底還承受了多少心酸?“我……我……”他強忍情緒流露,但已哽咽得說不出話。


    吳雙望著這霸主似的男人,此刻在她眼前所表現出的,卻是不堪一擊的脆弱,忽地不忍心再讓他受苦,她雲淡風輕地說︰“那也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累積五年的怨,在看見他臉上的憔悴、懊悔,在了解他同樣也受著煎熬,在明白他一直視她為唯一,而且還為她舍去門第之見,為她不娶,為她飽受風霜,為她鍥而不舍地追尋……她心中的委屈,早已悄悄地淡了。


    她打了個呵欠,幾年來,第一次覺得倦了,想休息了,想靠回那溫暖熟悉的懷抱。


    他柔聲地勸道︰“夜深了,妳睡吧。這兒可有備床?”


    “我睡不得的,暖房的氣候全仗我掌舵,溫度絕不能下降,還得隨時觀察花苞的情況,你自個兒睡吧。”


    “妳常做這事兒?”


    吳雙搖搖頭。“只有花不開的時候,一年幾回吧。”


    “這事兒吳極不行嗎?”


    “他不夠敏銳,倒是石榴可以掌握個七、八分。”


    “那以後妳要是離開了,怎麼辦?”


    “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


    敖敏軒暗忖了忖,喃喃道︰“或許全都一起離開……”


    吳雙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又是盤算、又是思量地喃喃自語,又打了個不文雅的呵欠,決定多保留些精神,不再理他。
[快捷键:←]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不做你的妾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蘇柚本人的观点,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cbz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