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言 第二章
回返車隊,妙歌趕到小風身邊,見他手里抱著一樣不曾見過的東西,妙歌僵了臉。
“哪來的?”她指著小風手中物品。
“買的。”小風仍是白紗覆臉,不露空隙。
“你去哪了?”她心急地問。
“市集。”小風悠閑的回答。
“我不是叫你別走動麼!”妙歌低著嗓子,有所顧慮地對他說。“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沒事的,別怕。”小風安撫地順順妙歌的長發,然後取出他新買的物品給妙歌看。“妳瞧!”
妙歌知道小風想轉移她的心思,只得順水推舟,打量他取出的物品。
“好漂亮的杯子……”這一瞧,卻讓她頗為詫異。
小風買的是一只陶瓷茶杯,杯身上有鮮艷的彩繪,精美且獨一無二。
“這杯子有特別的涵義。”沙某人慢步走近,發現小風的手中物,他興致大增地解釋。“我們這兒的男女若是看上了誰,想和誰生活一輩子,便送一個這樣的杯子給對方。”
妙歌存心挑釁。“對方若不接受呢?”
“不接受,仍可收下杯子。”沙某人和氣地笑。“若是接受了就得回贈一個同樣的杯子。”
“一模一樣嗎?”妙歌轉問小風。“你怎麼只買一只?倘若對方要回贈你,別的地方又買不到,豈不是得專程回到這里?”
小風無語,神思飄蕩到遠處。
“只要誠心,定能找到相同的杯子。”沙某人打破沉寂。對著妙歌,他順口說道︰“成婚後,家里擺著兩個杯子,妳喝我的,我喝妳的……”
“什麼你的我的,少跟我打些不入流的比方!”妙歌不舒服地吼他,再轉向小風的臉又是柔和無比。“你買來送給誰?”
“我……”小風正在深思沙某人的話。
沙某人听他聲調中的遲疑和惆悵,當即肯定小風喜歡之人絕非妙歌。
“若是讓你猶豫之人,何必放在心里。”沙某人說得很高興。
“你懂什麼!”妙歌凝了臉,像在為小風傷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妙歌。”小風苦笑。“妳實在很了解我。”
沙某人對咬文嚼字不在行,听他們一說一答,親昵得不容旁人打擾,他不甘寂寞地插嘴。“你們是南方哪個國家的人?”
“你怎知我們來自南方?”妙歌問得吃驚。
“南方人說話,總愛賣弄一兩句詩詞。”沙某人平時最討厭這類人,眼前的妙歌是例外,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會教他反感。
小風辯道︰“北方的燕國人亦有此習。”
“你們的口音有南方人的腔調。”沙某人據實以告。
妙歌和小風頓時沉默,彷佛得意忘形的孩子在做錯事以後,心虛不知所措。
沙某人起疑地揚了揚眉,心下百轉千回……妙歌和小風,顯然有某些棘手的麻煩。
他凝視著妙歌擔憂的小臉。她安靜下來的柔軟姿容,著實引人抱她入懷、縱容憐愛,為她背負任何重擔。
早在千年前的商周時代,甚至在“車”字尚未出現之前,已有了車的存在。延傳至今,車的構造更精致了,相對的車廂等設備也愈加完善。
阿丘久站的雙腳並不覺得累,眼看車隊馳向邊關城門,他往後一瞄,大哥不再與末位處的兩人交談。
阿丘帶著心事,走向獨自在角落沉思的沙某人,悄聲稟告︰“大哥,我听你的話,監看了風某人半天。”
沙某人扯了扯嘴角。“我去市集沒半個時辰便回車內了,你居然說半天?”
“打個比方嘛!”
沙某人轉視小風。“看得出他是何來路?”
“听口音,應是南方-蘭陵國之人。”阿丘推測道。“他始終戴著紗布遮住臉,只見骨架縴細,依他的舉止判斷,大概負有重傷。”
沙某人在意的另有其人。他帶著幾分猶豫問。“你猜,他和妙歌是何關系?”
“誰是妙歌?”阿丘茫然問。
“那姑娘!”沙某人看了妙歌一眼,她正盯著小風。“我覺得她像沙姬。”
阿丘听出了沙某人的心思,笑道︰“大哥,姬妹妹失蹤多年,你哪能認得?”
“自己的妹妹我會不清楚?”沙某人冷下臉。
妙歌給他一種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若非血親之間的聯系,又是怎樣的悸動,在他凝視她的時候不斷鼓噪?
在沙某人暗自猜疑的當口,行走的車隊突然停止前進。車內一陣顛簸,妙歌慌忙抱住小風。
這一切,沙某人看在眼底,欣羨之感油然而生。無論妙歌與他走失的妹妹有無關系,她都是個令他欣賞的姑娘。
從楚國到燕國的這段路十分艱辛,與她同行的男人不僅負傷,又似有見不得人的隱情,她卻一直悉心照料他……沙某人凝視妙歌的目光,有些混濁了。對妙歌莫名生出的情愫,讓他急于知曉妙歌與小風的關系!
“大哥。”阿丘在一邊嘀咕,半個腦袋探出窗外窺視。“有非常多的衛兵在巡查,這不正常,附近有什麼危險嗎?”
路邊布滿了衛兵,正對旅行者嚴密的盤查。
沙某人倚在窗邊往外看。“如此慎重,是不尋常。”
他多心地瞧了瞧妙歌,小美人面色不佳……莫非,她和風某人是啥不法之徒?
“諸位,有衛兵巡查!”車主快步走近,大聲通告。“你們之中若有匪類,請迅速離開,當然,車錢恕不歸還。”
“……”一車人呆呆地望著他,一語不發。
“……”車主心懷不安地巡視了車內的乘客們一遍……真是各種人應有盡有,不應有的也有──
邪惡刀疤男,異域美男子,嬌媚小美人,蒙面紗布人……說這些家伙沒問題,誰信啊?
車主吞了吞口水,再次謹慎地交代。“有問題的人,出了事自己負責啊!”
“檢查!”巡檢的衛兵走上車,開口即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
“到處是男人。”車主不知衛兵的問題為何那麼蠢。
“我話沒說完你插什麼嘴!”衛兵不高興地推開車主,再向乘客說明︰“朝中傳來緝捕令,捉拿一名男子,他與失蹤的蘭陵公主有關。此人花容月貌,亦是蘭陵人。誰有見過此人?”
沙某人不露痕跡地觀察妙歌,見她神色不對,他心下有幾分了然。
此時,妙歌身旁的小風悄悄露出潔白的手,朝他招了幾下。
沙某人徐徐移動,以不讓人察覺的方式接近他們。
“瘋人有何指教?”他低聲問。
“夫君──”小風忽然擠開妙歌,一把抓住沙某人,順勢躺入沙某人懷里,嬌聲道︰“我心口有些疼,你幫我揉揉嘛!”
他說著,當真提起沙某人的手,按住自己胸口。
當沙某人的掌心觸及小風平板的胸膛,馬上渾身一陣惡寒,直想揮拳而上,滅了無故發痴的瘋人!
妙歌驚異地輕呼︰“你……”
小風不動聲色的揭開紗布,向沙某人低聲求援︰“賣個面子幫我一把,將來必定回報!”
沙某人反而看著妙歌,眼里露出詢問之意。妙歌環顧周遭,迫于無奈向沙某人低頭,神色懇求。沙某人這才勉強擁住小風,配合演出。
“你心口疼呀?夫君瞧瞧你怎麼了?”沙某人抬起小風的臉端詳,一看,錯愕了半晌。
“這人怎麼了?”衛兵聞聲走來,一見小風的面貌,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全車的乘客們都轉向小風──
一干人,嘆為觀止。
“嚇--”有人臉紅心跳。
“美女……”有人口水直流。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小風的瞼上,唯獨沙某人皺眉,轉視妙歌。
妙歌與他目光交會,有些驚訝。姓沙的不像一般人直盯著主子瞧?
小風確實美得懾人心魂,但沙某人最討厭漂亮的男人!
“失禮了。”他伸手摟過妙歌,向眾人故作得意貌。“我大夫人與二夫人確實美貌無雙,可你們也別把眼珠子都看出來了。”接著他一手握著小風的肩膀,一邊告訴衛兵。“她最近剛生完孩子,身子尚未恢復,人很虛弱,動不動就發痴。”
“呼──”妙歌听著沙某人的用詞,極不順耳,小嘴不由得噘了起來。
沙某人心知她不便發作,趁火打劫的將她攬得死緊。
“瞧我二夫人吃醋的樣子多可愛呀!”說著,心動地親了妙歌一口。
“啊--”妙歌呆了。
沙某人也呆了……剛覺得她噘嘴的樣兒討人喜愛,唇就蓋了過去,完全是出自本能,並非存心輕薄她。
他只想在妙歌身上找尋妹妹的影子,無意調戲她啊……
沙某人听著車廂內的男客盯著小風流口水的聲音,連車輪轉動的嘈雜聲也無法蓋過。
“妳眼楮瞪得像銅鈴那麼大,不累嗎?”他無聊地問著生氣的妙歌。
“呵,你還有感覺呀?”妙歌的雙眼燃起烈火。“既然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還不滾遠一些引”
沙某人示意她看向窗外。“還沒走多遠呢,說不準又冒出什麼巡檢。我幫人幫到底的情操還是有的,妳過河拆橋的壞品德才該改改!”
“不找你幫忙了,被鬼追也不要你幫!”妙歌俏臉通紅,分不出是羞是怒。
她緋紅的嬌艷姿色,使得沙某人益發想逗她。“我最喜歡扶老愛幼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因此我一定會幫妳,不管妳願不願意。”
“這叫扶老愛幼?”不知檢點的人!妙歌破口大罵。“根本是強人所難!”
旁人納悶地注視如在爭吵的兩人。妙歌為了隱藏身分,不得不收斂怒火。
“妳學著勉為其難嘛。”沙某人朝妙歌吹了一口氣。
妙歌額前的瀏海揚起。“你賊眉賊眼的,心里一定藏著見不得人的念頭!”
“去!”沙某人糾正地擰了擰妙歌的鼻子。“我正直、善良、忠厚、機智、豁達……優點多到說不完耶!”
妙歌重重地拍他的手背。“哼!正直過頭就是固執,善良容易變軟弱,忠厚等于痴愚,機智就是城府深,豁達等于輕浮……”吼得沙某人一愣一愣的,妙歌忘形地像只小母獅一樣狂妄。“你還有什麼,繼續說啊?!”
“我插不上話……”
“哈哈哈!”一車人听著他們吵嘴,全笑了。
妙歌面對笑聲更覺得難堪。
“一介農夫!”她唾棄沙某人,話出口,又感到失言。
他可能是蠻族人,可能家境不好,沒教養是因出身低下……妙歌偷偷地瞧他。
沙某人並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等著妙歌再有反應。他從容閑散的模樣教妙歌不快;她卻未察覺,自己的情緒輕易受他牽動。
她的心思,只因他一個神態、一句言語,而有了波動。
“誰是農夫?”沙某人挑眉問。“妳知道我是誰麼?”
“你不知自己是誰,還問我?”她張揚的神采再度浮現。
“妳又是什麼人?”沙某人心里有數地問。
“你猜呀!”妙歌一邊為小風擦拭額際的冷汗,一邊低聲回應沙某人的糾纏。
“妳呀,是一朵可愛的石榴花,是一片飄逸的楊柳,是一東清馨的香草……”沙某人刻意大聲示好,全車旅客都吃吃笑起來。
“呵,敢情你是種花的!”妙歌瞇起眼反擊。“難怪長得一臉狂蜂浪蝶樣!”
她毫不拐彎抹角的沖勁和硬脾氣,實在讓他著迷。“天生注定我狂蜂浪蝶才能盡情采擷妳這朵花,妳真該感激上天的安排!”
“去你的-”妙歌氣紅了瞼。
“呵呵,你們夫妻感情真好!”旁人看他倆一來一往各不示弱,紛紛笑開。
“誰和他感情好!”妙歌怒視發話之人。
沙某人控制不了隨意的性子,伸手便將妙歌抱在懷里,調笑︰“哎,二夫人難為情了!”
妙歌回頭凶他。“你再說!再說撕了你的嘴!”
“撕了?”沙某人越斗越起勁,低頭貼近她的鼻尖。“往後沒人親熱,妳不是自己找罪受?”
妙歌的瞼色紅得幾乎出血。“你知不知羞啊--”
他幾可亂真的表情讓她以為他們真是多年的伴侶了。
“呵呵,真是對冤家!”乘客們調侃兩人。
妙歌不甘心地揪著沙某人,揮手打他。
“蘭陵公主--美名遠揚。”沙某人輕聲說了一句,有信心讓她立刻安分,停止她的張牙舞爪。
“什麼意思?”妙歌剎那間安靜下來,和沙某人預測的分毫不差。“沒頭沒尾的,你要說啥就說啊?”
“各位。”沙某人像和她作對似的,大方地問著旁人。“方才楚國的衛兵在找蘭陵人,提到蘭陵公主之事,誰知道這位公主是什麼來頭?”
妙歌一張俏臉立時變色,恨恨地盯住他。
“蘭陵公主啊?”乘客們的心思被沙某人一句話轉移了方向。
“傳說她干嬌百媚,風韻獨特,是世間首屈一指的美人,更是蘭陵王疼入心坎的掌上明珠,燕王使盡計謀才搶來的皇後。兩國為了這位公主的歸宿,曾鬧得不可開交呢!”
“燕國的皇後?”沙某人瞄了瞄妙歌。
妙歌故作冷漠,不屑道︰“市井小民只懂蜚短流長。”
“傳說燕王獨寵蘭陵公主,與她形影不離,不顧時地的寵愛……”
乘客的話令沙某人眼前發黑。他眼里的妙歌則咬牙隱忍,身體無比僵硬。
“燕王太寵愛蘭陵公主了。前些日子燕楚交戰,燕王帶著公主上戰場,結果公主就被楚國人擄走了!”
“有消息說,公主又讓一位蘭陵男子救走了,失了蹤影。現時燕國和楚國找他們找瘋了!”
沙某人听著乘客的紛紛議論,眉頭打了個死結。他看看妙歌,再看小風……來自南方,口音似蘭陵人的他們,與傳說中失蹤的蘭陵公主和男子……驚人地相符!
妙歌,她和那位傳奇公王有關?
沙某不希望她與蘭陵公主--燕國皇後有關!但,小風的存在,以及他們的舉止、處處防備的語氣,一再泄露了他們與蘭陵……月兌不了干系!
車隊不知不覺停止前進。乘客的疑問打斷了沙某人的沉思。
“出什麼事了?”
“衛兵又來巡查了嗎?”
他們所處的車廂在車隊尾部。前方發生的事,需一段時間後方才知狀況。
“怎麼不走了,又是巡檢嗎?”妙歌覺得奇怪。楚國的哨站怎會如此頻繁?
幾名乘客不由得伸出頭,觀望車外的情勢。
前方車隊的人似乎全下了車,一字排開。
“前面的人都下車了!”乘客們詫異不已。
“他們在做什麼?”妙歌跟著起哄。
“去看一看吧!”乘客們有所行動。
“我也下去瞧瞧!”妙歌告知小風一聲,立刻邁開腳步。
“我陪妳。”沙某人緊隨在後。
“統統出來!”突然,幾道人影擋在車門口。
妙歌嚇了一跳,倒向沙某人。
“你們是誰?”她在沙某人懷中豎起雙眉質問。
來人抽出長刀,大方說明︰“馬-賊!”
這算哪門子的規矩-搶劫,居然還要被害者排隊,等著被掏空?
馬賊們將乘客全趕下車,一字排開,整齊列隊。
妙歌扶著身體虛弱的小風,心底不斷咒罵路上所有的阻礙者。主子有傷在身,若不盡速到安定的地方醫治,只怕弄壞身子……妙歌注視小風憔悴的面色,主子若出了什麼差錯……她定向燕王討兵馬,好好修理所有延誤他們回燕的人!
“值得敬愛的各位,感謝你們選擇了這條路。”在隊伍前方的馬賊頭子,一步一字往後走。“為了報答你們的再造之恩──”
“我們不認識啊,什麼再造之恩!”妙歌忍不住吼。
馬賊頭子听見聲音,也不看誰在嚷嚷,兀自開心道︰“將你們兜里的錢財、貴重之物掏出來救濟我們,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手下們附和地點頭。“本地屬楚、燕兩國交界,請大家不要用兩國以外的語言交談,以免我們感到困惑而殺了你!”
妙歌翻白眼。“這兒離邊城不遠,你們現在打劫未免太早了點?倘若我們跑回去搬救兵,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唉!”馬賊頭子愁苦道︰“前方是“晴天霹靂”的地盤,我們更沒生路啊!我先說明報答方式︰便宜你們兩成,只要留下八成的錢財,我們保證絕不貪多!”
“劫匪還講信譽?”妙歌有種不知該哭該笑的無力感。
“誰那麼嗦?”馬賊頭子循聲找人。
妙歌不示弱地瞪去。世間最危險的人,莫過于喜怒無常的燕王,她連燕王都不怕了,哪會畏懼一個小馬賊?!
馬賊頭子來勢洶洶地走向妙歌,抬眼見沙某人擋在妙歌之前。“啊-你!”
沙某人朝面容失色的馬賊頭子微微一笑。
馬賊頭子趕緊轉頭,不要命地拔腿狂奔。“快逃啊-”
“老大!”手下們亂無頭緒地追問。“逃什麼啊?”
“晴天霹靂啊--”已經跑得老遠的馬賊頭子只留下一句話。
排成一隊的乘客們聞言,全部轉頭看著沙某人。
“值得敬愛的各位,感謝你們選擇了這條路。”沙某人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啊-晴天霹靂!”隊伍霎時像炸開的蜂窩,人群爭相逃亡。“快逃啊!”
妙歌傻眼。“喂,你們逃什麼?”什麼東西讓他們聞風喪瞻?妙歌不解地手指沙某人問小風。“他怎麼了?”
“晴天霹靂。”小風笑道。
“那是何物?”妙歌眨眼。
“一個外號。”
“他?”妙歌打量著沙某人高大的身影。“晴天霹靂?”
“有人說,他是沙漠里的盜匪。有人說,他是沙漠的主宰。”阿丘從沙某人身後走了出來,朗聲道︰“他-令楚、燕兩國焦頭爛額,無從鏟除的無冕之王、拉格爾沙漠的中心-雷城之主“晴天霹靂”沙-”
“住口!”沙某人一掌拍向阿丘後腦,嚴令︰“不準說出我的名!”
小風似乎知道什麼隱情,開心笑了。
妙歌噘起嘴兒,走到沙某人跟前,疑問︰“你叫沙什麼?”
“呵呵!”沙某人干笑兩聲,想裝傻打發過去。
“到底叫什麼?”妙歌不管他的身分,只對他的名字感興趣。?“妳叫我“沙”就夠了。”
“你姐姐叫沙豬,你妹妹叫沙雞……”她轉了眼珠子,機靈地猜測。“你叫沙牛?”
吧脆殺了他吧──沙某人悶悶搖頭。
“沙馬?沙狗?沙羊?”她十分積極地問。
“我還沙人呢!”沙某人不高興地吼。“妳當我家開牧場的啊?”
“哈哈哈-”阿丘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
“笑什麼!”沙某人冷眼一瞟。“再笑小心你的牙!”
天地回歸寂靜……不一會兒,妙歌的身影再度湊近沙某人。周圍黃沙滾滾,身旁清風徐徐,只听見妙歌嬌聲追問個不停。
“沙猴?沙兔?沙虎?都不對?難道是……沙千刀?”
“……?妳才殺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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