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指數一數 第九章
彷佛倒著坐雲霄飛車一般,我整個人被吸入黑洞般的回憶里,變成一個五歲小女孩,穿著夢幻的蕾絲禮服,和陶斯、安東尼一同在一位老人面前磕頭。
廳里都是人,掛著紅紅的幔帳,道賀聲不絕于耳。
老人滿臉笑呵呵,把我們三個人拉起來,今天是他六十大壽,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好不適意。
可是,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長身玉立的少年,水晶吊燈的光芒映在他冷冷的容顏上,清秀絕俗的臉龐讓所有的人都不禁屏息。
“我來了,照約定來了。”那少年這樣說。
老人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緊緊擁住懷中三個小孩。
場景一變--
到了老人的房,老人仍不放開懷中的孩子。
“你想毀約嗎?”少年的聲音透著寒意。
“他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啊!”老人原本健旺的神情一下子憔悴許多。
“如果你不舍,那麼換個方式吧,他們可以不走,不過,我要留下來。”少年的黑眸里閃過一絲冷芒,淡淡地說。
“只要不把他們帶走,我什麼都依你!”老人沉痛地說。
“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喔!”少年居然微笑,令人背脊戰栗的微笑。“明知違逆是不好的,你仍要不顧一切嗎?”
“我只希望保護他們直到我死。”老人這樣說。
“那麼,從今天起,我留下來,以你的兒子的身分……”
場景又是一變--
我被關在房間里,羨慕地看著那少年和陶斯、安東尼玩耍。
為什麼我不能出去?因為我的腳不能動了,原本只是腳趾頭,後來漸漸往上蔓延,雙腿已然麻痹。
媽媽呵著我、護著我,不讓那少年接近我,可是每當我從窗口偷看時,他都能立刻知覺,將目光和我對個正著。
那對好黑好沉的眼楮,彷佛在吸引著我,要我隨他而去。
又是另一個場景--
到處都是哀戚的哭泣聲,原來是安老爺爺過世了,那時我下半身已經完全無法動彈,整天躺在床上。
我的身體滿是被針頭刺過的痕跡,留下許多小洞和瘀青。
藥石無效,醫生根本不知病因何在,只令我不停打針吃藥,卻絲毫不見起色。
安爺爺出殯那天,我看見那名少年走進我房間,穿得一身黑,仍舊是冷冷的表情,眼神也一樣。
可是他的臉龐無比清秀,我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人。
“你是誰?”我問。
“AL。”他這一樣說。
“AL,好奇怪的名字。”那個L音我還發不出來呢。
“妳願意跟我走嗎?”他這樣問我。
他的眼楮彷佛有種魔力,我幾乎要點頭了,媽媽卻在這時進來,歇斯底里的將他趕了出去,然後抱著半身麻痹的我放聲大哭。
餅了不久,我全身已經僵硬,連頸子都不能轉動,只能用眼楮望著母親。
媽媽已經瀕臨崩潰,夜夜抱著我嚎啕大哭,因為我快死了,我想要媽媽別哭,可是我無法說話。
然後我看見媽媽向那名叫AL的少年屈服,哀求著他救我一命,原本她那樣排斥他的,卻因為我而低頭。
我雖不懂得什麼叫傷心,眼淚卻瘋狂泛流。
少年抱起瘦弱的我,低著頭打量我的眼光仍是那麼冰冷。
“我不會讓她死。”他對媽媽說。
我被帶到一個很溫暖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山谷,有溫泉溪流、花草樹木。
奇怪的是,我一踏上那塊地全身好似被灌入一股熱流,所有感覺都回來了,我又能跑能跳,能說會笑了。
那里有很多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各種膚色都有,說著我听不懂的語言。我在那兒的名字叫Candy,可是我不跟任何小孩說話,大部分的人都用英語溝通,可我堅決不學,憑什麼只因為用的人多就硬要我學?沒道理嘛!
後來我知道那個地方叫“樂園”,是一塊靈地,據說有著淨化詛咒和罪惡的作用。
樂園里面沒有大人,都是小孩子,其中有一個只比我小一點的東方男孩,難得的是他會說中文,我們很快就結成一伙,他的名字叫Nathan。
AL告訴我他將離去的時候,我緊張地捉住他的手,害怕自己從此被丟棄。
“我會回來看妳的,別怕。”他蹲來,用同等高度對我說。
“你什麼時候來?”我扁著嘴,幾乎要哭了。
“妳伸出手指來,從大拇指到小指頭,每天數一只,像這樣……”他拿起我兩只小手,示範給我看。“等第三遍數完我就會來看妳了。”
那個帶我來的少年AL一個月才來看我一次,這期間,我真的天天數手指頭,等待他前來。
我非常想家,每次他來我都拼命巴著要他帶我回家,他都搖頭不語。
我不能踏出樂園,失去樂園的靈氣,我的身子會變得像以前那樣僵硬。可是漸漸地,即使在樂園外,我也能行動自如,我知道一旦我完全復原,就是我回家的時候了。
每次他來看我時,我都會習慣性撲到他身上,他也不推開我,乖乖讓我坐在腿上。
“我可不可以回家了?”這是我每次必問的問題。
“再等一等,妳還沒全好。”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樣冰冷。
“可是我已經等好久好久啦,我每天都伸出手指數啊數,我來了幾天啦……兩只手部已經數過好多好多遍了耶,如果我多生幾只手就好了……”
他似乎在忍笑,眉頭蹙得緊緊的。
“唉,你為什麼老是皺眉呢?”我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
“妳不喜歡嗎?”他問。
“我不喜歡。”我喜歡他靜靜看我的樣子。
“那我不皺眉了。”他果然放開眉間,額際一片疏朗。
“呵,這樣好多了……”我的手再模到他嚴肅的嘴角,得寸進尺地說︰“你怎麼都不笑呢?”
“妳希望我笑?”他挑起眉毛問。
我用力點頭,然後他真的就笑了,我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笑容,我很是開心,撲到他的懷里。
“你對我好好唷!”他擁緊我,跟我一起笑起來。
他對我的疼愛,和爸媽給我的感覺很不相同,到底哪兒不同我說不上來,我只覺得看到他就好開心,看不到他就好寂寞。
Nathan很不快樂,都沒人來看過他,如果我走了,他又是孤伶伶一個人了……
可是我終究要走的,離開樂園前,他拉著我哭的肝腸寸斷,抽抽噎噎地說……“Candy,將來我一定會去找妳的,一定……”
我已經八歲,知道什麼叫作悲傷,也拉著他著實痛哭一場。
終于我回到家了,AL帶我回去的。
我迫不及待想進家門飛奔到爹媽懷中,可是卻看到陶斯、安東尼在庭院打架。
我以為他們見到我會很開心,沒想到他們竟不理我,拼命似地毆著對方。
“你們為什麼要打架,我回來了你們不開心嗎?”我上前勸阻。
“我們為什麼打架?當然是為了妳啊!”身材已經很高大的陶斯這樣喊。
“為了我?”我睜大眼楮不知如何應對。
“哼!爹爹媽媽要我們其中一個以後娶妳當老婆,我們就為這個打架!”安東尼抹著嘴角的血絲這樣說。
“你們……誰打贏了就娶我嗎?”我紅了臉。“可是我不會嫁給你們的……”
我心中早有想嫁的人了,即使年紀還那麼小。
“呸、呸、呸!”他們齊聲說︰“我們誰打輸誰就娶妳,所以死也不能輸!”
听到這個我生氣了,彷佛我是他們不屑一顧的東西,他們不理我,自個兒又打起來,我擠到他們中間,假意勸架,其實暗中踹了他們好幾腳。
他們打得發狠起來,兩人齊力把我往旁邊一甩,我的頭往地上用力一磕,頓時血流如注,安東尼和陶斯都嚇呆了。
跋上來的AL將我抱起,交到淚眼婆婆的媽媽手中。
媽媽那時氣瘋了,好不容易看我活蹦亂跳回來,卻馬上又受重傷,她將怒氣發泄在AL身上,又將他趕出去。
罪魁禍首不是他,他卻硬將黑鍋背起來,掩護了陶斯和安東尼。
我的傷口快速愈合,沒留下一點疤痕,是因為被樂園改變體質的關系嗎?爹媽很詫異,可也沒說什麼,還是把我當病人一樣關在屋里,不讓我見他。
我很想他,這些日子以來已習慣和他相依為命,我不能沒有他,可是媽媽依舊固執不肯讓我見他。
後來我听說他要走了,這一走,說不定再也不會回來,心里很是焦急,不知如何是好,整天躲在房里哭泣。
有天晚上,夜很深的時候,我睡到一半睜開雙眼,就看見他靜靜坐在我床邊,凝視著我。
“AL!”我高興地撲到他懷里,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
“我要走了。”他這樣說,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我不要你走!留在我身邊。”我習慣性地扯住他,突然間沖口而出︰“我喜歡你啊!”
“以後妳會再喜歡上別人的……”他的表情維持一貫冷靜。
“不,我不會的,我只喜歡你一個!”我斬釘截鐵地說。
“小傻瓜!”他听了幾乎要笑出來,寵愛地模模我的頭。“我是非走不可的,而我走了以後,妳會忘了關于我的一切,過妳自己的人生。”
“不,我不要忘了你……”我拉著他哭泣。
“還是忘了比較好,記得這些折磨對妳沒有好處。”
“你真的一定要走嗎?”想到他要離開,小臉又皺起來。
“我非走不可。”他用肯定得讓我難過的語氣說。
“唉!”我嘆氣。“我還小,不能跟你一起去,將來我長大了,我會去找你。”
“妳長大後不會記得我的。”他揚起一邊的嘴角,孤寂地笑。
“我會的!”我有點生氣,因為他不相信我。
他還是微笑望著我,看起來卻有點悲傷。
我忽然記起一件事。“如果你再到樂園,可不可以幫我問候Nathan,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好寂寞。”
“嗯,我會去看他的。”他點頭承諾。
“還有……”我思索著該說些什麼。“你以後一定要回來找我唷!”
“我,一定會再回來。”他黑色的眼眸哀傷地對著我,緩緩說道。
“還有……不要喜歡上別人……”我小小聲說,抱住他的頸項。“如果你喜歡了別人,我會死的……”
“別亂說,妳不會死,我也不會喜歡別人。”他把小小的我攬在胸前。
“真的?”我驚喜地說。
“真的。”他俊朗的容顏滿是誠摯。
“我會等你回來!”我忍不住哭了。“我會伸出手指數呀數,直到你回來。”
“以後再見了……”他抹去我的淚,在我的額上輕輕一吻。“那時或許我們不會再分離……”
只是或許嗎?難道即使重聚,以後也是要分開?如果這樣,那為何還要再見?再見以後不是又要傷心一次嗎?
“忘了我吧,等妳長大以後……”他在我耳朵旁說。
“不要!我不要忘記你,我要永遠記得你!”我搖頭哭著,忽覺一陣疲憊。
“忘了我吧……忘了我……”他輕聲呢喃。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進入睡鄉,終于還是將他遺忘。
***
“你好過分!”我一睜開眼,就對守在我身邊的人這樣說。
“想起來了?”他靜靜迎著我怒視的眼神,再次軟化了我。
“明明是你讓我忘了你,竟然還要我自己想,一點也不幫我!”我躺在床上,故意看著天花板忽視他,額上的新傷竟一點都不疼。
“思念太苦了,我不希望妳有個不快樂的童年。”
“你曾經因為思念一個人而覺得痛苦嗎?”我轉過頭來問他。
“是的,我曾因深深思念一個人而覺得痛苦。”他的眼神深邃地凝視我,非常非常哀傷的眼神。
“哈!那個讓你深深思念的人不會是我吧?”我的胸口因他的話而痛楚,所以故意這樣說。
沒想到他竟然默默地看著我,不說一句話,令我慌亂起來。
“這怎麼可能?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會如此想念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娃?”
“不可能嗎?”他用眼光詢問我。“思念和年齡是無關的。”
“你想念我……多久了?”我因心有所感而淚盈于睫,剎那之問明白了相思之苦。
“很久很久了。”他的聲音低而沉,充滿了余韻不盡的味道。
我忽然明白了某些事,心里因為明白而抽痛。
“傻瓜!”我握住他的手。“你為什麼讓我忘了你?”
“當時妳還那麼小,所能依賴的只有我一人,會喜歡我是很正常的。可是我想,當妳長大了,是否還會像小時候那樣固執而堅決呢?直到我們再次相遇之前,妳會經歷過無數的人事物地,不斷地成長,如果妳還牢牢記得過去的約定,痴痴地等我,那不是太可憐了嗎?妳可知道,以前每次看見妳數著手指等我去看妳,我就難過的想哭!”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嗎?”我伸出手貼上他的臉頰。“你怕我在記得你的狀況下,逐漸把你遺忘,然後又去喜歡上別人,然後徹底忘掉你!”
他忽然俯下頭來,猛烈地親吻我,許久才喘著氣離開,眼神幽幽注視著我。
“我猜對了嗎?”我顫抖著雙唇說。
“沒錯,那是我最大的恐懼。”他的坦然讓我呼吸一窒。“我希望妳過著一般人的生活,記憶中不再有我,如果妳喜歡上別人,我會默默祝福妳……在妳全然不記得我的情形下,我們再次相遇,一切重新開始。”
“除非你也忘了我,否則這個重新開始不公平!”我忿忿地說︰“我們見面時,你早已熟知我的一切,我卻對你一無所悉!”
“我並不完全知道妳,”他提醒我。“記住,我們已經分開好久了,記憶中的妳和現在的妳有很大的不同,我也等于重新認識妳。”
“然後你的結論呢?”我咬著唇說︰“現在的田恬不像以前那樣黏著你膩著你纏著你,甚至……連喜歡也不敢說出口,對這樣的田恬,你有什麼看法?”
“我一直愛妳啊,田恬。”他將臉擱在我的枕上,與我對視。“即使什麼都不記得了,妳心里還是清楚,我對妳的感覺。”
“我只是隱隱覺得,並不確定!”我轉開臉,掩飾因感動而泛上眼眶的淚。
“田恬……”他在我耳旁輕聲說︰“現在妳終于確定了嗎?”
“嗯……”我轉過身子鑽進他的懷里,靜靜流淚。“別和別人訂婚,我會心碎!”
“對不起,這點無法答應妳。”他半身斜倚在我床上。
“把一切都告訴我吧!你和安爺爺到底是什麼關系?”我抬起頭來,整個人幾乎趴在他身上。
“妳姑且當作故事來听。”他撫著我的頭發說︰“妳安爺爺,曾跟某個組織打過契約,如果他達成願望,代價是妳、陶斯、安東尼三個人將被收納成組織的一員。”
“那是個什麼組織?”其實我心中已經有底,這絕對是個很不得了的組織。
“那是由許多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所組成的,妳知道,太過突出、異于常人的人很容易被人排擠。”他的話令我心有戚戚。
“那麼你的特殊能力是什麼?”我問。
“唔,我會說很多國語言。”他還想含糊其辭!
“哼!我看不止吧!”我深不以為然。“你還能讓我忘掉過去的一切呢……”
他一把摀住我的嘴。“這種事還是別說的好。”
“我偏要說!”我咬他的手指。“你欺騙的我好苦,你一定常在背後偷笑吧?”
“我沒有!”他高舉雙手喊冤。
“反正我現在都想起來了,你就痛痛快快跟我說個明白吧!組織為什麼要我和陶斯、安東尼呢?”
“因為……”他的眼神黯下來。“你們也是有特殊能力的孩子。”
“什麼?”我呆了呆。“我根本沒啥特殊能力好不好?”
陶斯、安東尼就有可能,我看過他們打架的模樣,真是十分恐怖。
“我寧願妳沒有……”他語聲漸低。
“小時候我生的病……”一想至此我不禁想移動雙腿,確定它們仍然完好。
可出乎意料,我的腿,從腳趾頭到大腿根部,已然僵硬麻痹!
“AL……”我驚惶喚他。
“田恬,冷靜一點!”他沉痛地說。
“不!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腿怎麼又不能動了?”我無助地拉住他。
“別怕,這只是暫時的!”他將我緊擁在懷中。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的喉嚨開始嘶啞。
他只是靜靜抱著我不說話,我用手抬著腿,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踫我!”我抓起他的手哀求他。
他深沉的黑眸對上我慌亂的眼楮,我將他的手引導到自己的大腿上,他順著我身體的曲線柔柔摩擦著。
如果是平常,這會兒我恐怕早已因興奮而暈厥,可是現在,我卻因為失去知覺而瀕臨崩潰邊緣。
“為什麼我又發病了?我不是已經痊愈了嗎?”想起小時候的經歷,我幾乎要瘋狂了!我會不會漸漸地全身無法動彈,到後來連話都說不出口?“對了!你再將我帶到樂園,我不要就這樣死掉!”
“樂園早已消失了……”他輕輕說著︰“其實那里原本是組織研究的地方,可是幾年前被對手侵入之後,已經全毀了……”
“那我該怎麼辦?”我抓著他的臂膀號叫。
“冷靜下來!”他沉沉吼著。“我不會讓妳死!十年前不會,十年後也不會!”
“難道……”忽然明白了件事,我顫抖地說︰“你這次回來就是要救我的?你早知道我會再度發病是不是?”
“田恬……”他憐憫地叫著我的名字。
“那麼我一輩子是不是都要這樣?病好了又復發,一而再再而三,都要等著你來救我?”我幾乎要大吼大叫起來。
這才明白我先前的人生有多幸福,無病無痛,爹媽疼愛。
如果我注定一輩子病痛纏身,那我還有勇氣活下去嗎?
“田恬,妳是強者,一直都是!”他對我這樣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在他懷中軟下來,渾身無力。“如果以後都要這樣,小時候你不如別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他忽然捧起我的臉,灼熱的雙唇貼上來,猛力地吻我。
我被吻得幾乎無法呼吸,而他的手再順著我的身體往上移,罩住我那沒啥看頭的胸部。
被他的拇指輕觸著,快感從那兒暈上頭來,我幾乎要被這陣狂浪吞食殆盡。
我逸出連自已都覺得羞愧的申吟。
“妳並沒有失去感覺!”他邊吻我邊說︰“我會將妳的感覺找回來!”
“嗚嗚……”我抱著他的頸項,放聲大哭。
看我如此自暴自棄的樣子,最痛苦的人應該是他吧!我知道,沒有原因我就是知道,他疼惜我勝過疼惜他自己。
“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答應我妳一定會堅強起來!”他殷殷囑咐著。
“我答應你……”為了安他的心,我這樣承諾。
其實我根本一點都不堅強,如果失去他,或許我真的會死。
那時候,我才又感覺到,小時候的我完全回來了。
全心全意思慕一個人,不會害羞與不好意思,坦白承諾自己的感情。
歷史將會再度重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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