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醫  第七章
作者:莫憂
    “你平日三餐都以野菜裹月復?”


    “這地方現在可謂鳥飛絕,人蹤滅,有野菜可吃,我已經深感滿足!”上官翔握著她的手道︰“何況,只要是你煮出來的,一定好吃!”


    “等回洛陽,我一定……”她正要回頭去端那鍋香味四溢的野菜,卻發現不知道從哪冒出兩個小餓鬼,也不怕燙,就用手撈著鍋里的野菜,一口接著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可可想喚阻他們,卻發現上官翔握住自己的手腕!


    上官翔輕聲道︰“他們一定是餓過頭了,等他們止饑後再說!”


    他語氣之中充滿了憐惜之情。


    可可怕上官翔餓,不免咕噥。“沒見過這樣光明正大的偷吃法!”


    “餓時,還顧得了羞恥嗎?”


    可可只好笑嘆了口氣,她早該知道,上官翔從不替自己著想。


    兩名小表也真老大不客氣,吃完了野菜,連菜湯也不放過,喝得涓滴不剩,連鍋底也見天,才心滿意足地捂月復抬頭。


    “是你們兄弟?”上官翔大吃一驚道︰“我不是已經托了大伯帶你們上後山避難了嗎?”


    “我和弟弟自己偷溜回來了,一整天沒進食,一見大夫屋里有燈光,就……”


    “就老實不客氣地吃光大夫的晚餐……”可可笑瞪了他們一眼。


    “對不起!阿義,我們去找野菜來還大夫……”


    上官翔卻一把扯住扮哥的衣領暴斥道︰“你瘋了!我告訴你多少次,黃河可能在明天決堤,你竟然還帶弟弟下山,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哇,三哥也會凶人……”可可一臉驚愕!


    在一旁的弟弟阿義突然放聲大哭二大夫,你別罵哥哥,是我求哥哥帶我下山的,媽媽一個人留在這里會害怕的……”


    “從小,我們就沒離開過媽媽……”哥哥毫不畏懼的回望上官翔。


    上官翔驀地松了哥哥的衣領,表情錯茫。


    “三哥,他們的媽媽……”可可不解地問。


    “在五天前病歿。”上官翔喟然一嘆。“兩天前,我來到這個村落後,協助他們下葬。”


    可可心里憐舍這兩個從小與寡母相依為命的兄弟,靈機一動地說︰“喂,你們兩個,舍不得媽媽,不會帶著她一起避難嗎?”


    “可是,媽媽她……”弟弟突然泣不成聲。


    “媽媽已經下葬,怎?帶她走?!”


    “三哥,他們的媽媽可是火葬?”


    “嗯!”上官翔娓娓述來。“蕭大姊她是得瘟疫而病鄙,尸體如不火化,恐會傳染病疫。”


    “那她的骨灰現在何處?”


    “蕭大姊的遺體火化後,由我收人骨灰壇中,葬在他家薄田後方!”


    可可點了點頭,對著那兩兄弟說︰“現在,我們就去把你們媽媽挖出來,你們帶著她一同上山避難,等危機解除後,再將她重新下葬,人士為安。”


    “嗯,姊姊!”


    兩兄弟很是高興,親熱地拉著可可的手。


    上官翔也覺此法可行,伴著可可及那兩兄弟,拿著圓鍬,去到蕭大姊的安眠之處。


    那一地帶,放目四望,皆是墓碑。


    兩兄弟雖思母心切,卻也不禁害怕瑟縮,反倒是外型嬌弱的可可後地平靜,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益顯晶瑩剔透。


    “姊姊,你不害怕嗎?”


    空曠的大地,風聲呼嘯,听來十分詭異,加上上官翔規律的鏟土聲,格外陰森。


    “有什?好怕的!”可可本能地回答著。


    後才幡然醒悟,自己真是冷血異常,一顆受過惡魔訓練的心,可能再回復單純清明嗎?她可有資格做上官翔心目中的可可?


    “找到了!”上官翔興高采烈的捧起骨灰壇,用布擦淨後,交給哥哥。


    “可可,我夜送他們兄弟上山,你在茅屋之中等我!”


    “三哥,我跟你去,多我一個人,可多拿一根火炬,路上也光亮些!”


    上官翔望進她意志決絕的眼,明了了她的心意,她是打算再也不和他輕易離分,所以,他點頭應許。


    可可露了一個異樣燦爛的甜笑。


    他們在準備好三、四根火炬後,便往後山出發,當地的村民,在半山腰的林間空地,搭建了臨時的避難區。


    一路上,上官翔陪著可可說說笑笑,不似避難逃命,倒像在好風如水的月色下,秉燭夜游似的。


    突然之間,夜空畫過一道閃電,雷聲也緊接著轟然大作,是大雨將來的前兆。


    “我們得加快腳步!”上官翔嘆了口氣。“看來又要下雷雨了!”


    “來,快點!”可可回頭招呼那兩兄弟。“離村民的避難聚集處還有多遠?”


    “就在前頭,姊姊,從這可以看見火光!”


    上官翔四人的運氣極好,當他們跨進村長丁大伯的草蘆時,雨滴便由天上如豆般地下掉,雨勢猛烈,霧氣四集。


    “大夫,你也來了?”丁大伯一見上官翔,如蒙大赦,如獲救星。


    “發生了什?事?”


    “王大嬸的孫子傍晚獵野味時,摔斷了腿,請你給他治治!”


    上官翔聞言,便牽著可可冒雨奔至王大嬸的草蘆,果然有一名少年倒地申吟,腿部鮮血淋灕,陘骨因劇烈骨折而突出血肉,十分駭人。


    王大嬸早在一旁哭得不成人形,一見上官翔,大喜過望地險些暈厥過去。


    上官翔的第一個反應是將可可扳過身子,帶開她的眼神。“沒嚇著你吧?”


    殘酷駭人場面見多的可可豈會害怕,但面對上官翔的關切目光,只好裝怕地道︰“還好,還好!”


    “你去看看大嬸,我來接骨!”上官翔邊接過村長丁大伯拿來固定腿骨的木板,邊拍可可的肩膀安慰著。


    他原擔心可可一見血就會嚇倒的,真是好險!


    不一會兒,上官翔已經替少年料理好了傷勢,在王大嬸的千謝萬謝下,帶著可可走向門邊,伸出手,讓雨水洗去雙手的血污。


    可可微笑著從懷中抽出手絹,讓他拭手。


    接著,他們兩人並肩席地而坐,看著草蘆外連綿不絕的夜雨。


    “可可,夜雨路滑,伸手不見五指,我們等雨停之後再下山吧!”上官翔望著蘆外雨勢,濃眉擰了起來。


    “就听三哥的!”反正,只要能待在上官翔的身旁就好。“三哥,你在擔心黃河決堤的事嗎?”


    “嗯,這一場夜雨如不快停,無疑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上官翔的語氣突然變得強硬起來。“如果孟津地方有個萬一,我絕對不饒唐門……”


    可可聞言,不由得渾身一顫。


    “冷了嗎?”上官翔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不是,不是!”可可牛頭不對馬嘴地月兌口問道︰“三哥,如果我也是唐門的人,我是說如果,你也不饒我嗎?”


    上官翔聞言不由得深深地瞅了她一眼,沒有接腔。


    可可險些被自己因等待而猛烈的心跳逼瘋,近乎要月兌口嚷道︰“三哥,當我沒問,沒問這個蠢問題!”


    “傻可可,”上官翔驀地摟住了她。“唐門中也會有好人,我不會以偏概全的!”


    可可卻淒淒地想,三哥,可可不是好人哪!


    想著想著,她的意識開始游移起來。


    “可可,你怎?了?”


    上官翔喚了她很多聲,都沒得到她的響應,他發現不對勁地扳起她的臉孔,仔細端詳。


    可可的目光已然渙散,神情頹靡,且在一瞬間,她的身軀倏然繃緊僵硬,伸手支額,申吟叫痛出聲,額上再度浮現罕有的牡丹花型紅暈。


    “可可,你……”上官翔領悟過來道︰“你舊疾復發了嗎?”


    “三……哥……痛……頭……”可可勉強地求救著,“救我,救……我……”


    “可可張開嘴!”上官翔雖心亂如麻,卻力持鎮定,挖開可可的嘴,將手絹塞進她的口中,以防她在疼痛掙扎中咬傷了自己的舌。


    可可的臉孔已然扭曲,汗如雨下,身子就像上了勾卻仍極力掙扎的魚兒,不住地扭動,十分劇烈,就上官翔都無法捉穩她。


    上官翔用一手緊摟她的腰,一手去點她身上的暈穴及睡穴,卻發現對可可毫無功效可言,她雖停止抖動了一會,不久便又痛醒過來,慘吟不只。


    “該死!”上官翔發現自己身上沒帶針炙所需的金針,唯一之計,只好讓可可服下他為她特制的無害迷藥。


    就在他伸手去取懷中玉瓶時,可可驀地掙開了他的懷抱,發狂般地奔人雨夜之中,不見人影。


    “可可!”上官翔毫不遲疑地追了出去。


    雨水打上他的雙眼,使得四周的景物朦朧不清,無法瞧得仔細,他只能憑直覺去邁開腳步,好將可可逮回懷中。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里,他突然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絆倒,他顧不得身上疼痛,抹去了唇上的泥水,從地上一躍而起,準備再度往前追去,只因心中有比自身更掛念的人兒。


    仿苦心有一靈犀一般,先才被絆倒的那一剎那,腳板上的觸感,又鮮明地回到腦海中來,是人,將他絆倒的是一個人的身軀。


    天可憐見,他在雷聲轟隆中,終于勉強听見了可可的申吟聲,他毫不躊躇地蹲子,在泥水中模索,總算讓他找到通體冰冷,發顫不止的可可。


    他聞到血水的腥味,不由得心急如焚,他猜想不是可可撞傷導致出血,就是手絹從她口中月兌落後,她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他狠下心來,扼住她的頸項,使得她不得不張開口,他模黑憑著觸覺,將迷藥喂進她的口中。


    迷藥的藥性極強,立服見效,可可的瘋狂騷動果然逐漸平復下來,四肢癱軟。


    “三哥……”可可憑著最後一絲意識,喚著上官翔。


    “別說話,可可!”他把她往懷里摟得更緊些,心下發誓再也不讓她受苦!


    “這是報應……”她的話語幾乎不能成聲。


    “好好睡一覺,等疼痛過後,你也會醒來!”上官翔的臉上淚水交揉。


    “三哥,雨水可能洗清我的罪孽……”


    從她三歲起,她就被教導一個一流殺手該具備的殺人知識,下毒、狙殺、易容……以及冷血無情。


    她的童年是和死人及惡魔度過的。


    十三歲,她接下了第一件任務,殺了一個殷實的富商,足足教她吐了三天三夜。之後,殺人,對她而言,就有如家常便飯。


    十五歲那年,唐門發現她百毒不侵的體質及別出心裁的慧心及巧手,將她由殺手“升格”為制毒師。


    她的毒藥是用活人來試驗功效,也是由活人來受害。她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一場夜雨,在上官翔的懷中,可能洗清她的罪孽?


    一聲悶雷響起,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可可……”上官翔將自己的額貼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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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是被艷陽曬醒的,她只覺渾身酸痛,難以動彈,身上的泥水已然曬干,結成泥塊,她一動身子,泥塊便粉碎掉下。


    “三哥……”她放眼四望,發現上官翔躺在自己的不遠處,她大喜過望地匍匐前進,朝他的方向爬去。


    “三哥……”可可一觸到上官翔的頭,就被他肌膚所發出的熱度而大吃一驚!


    上官翔高燒不退,唇色慘白,形容憔悴,儼然受了風寒的模樣。


    “可可,你是可可嗎?”上官翱突然出現在草蘆之內。


    “大爺?”可可從他迷惑不解的詢問眼神中,領悟了一切。


    她臉上的人皮面膜必定已因大雨而月兌落無遺,現出了她原本的廬山真面目。


    她不但沒有斜眼歪嘴,而且還生得杏眼桃腮,鼻若懸膽,眉似遠山,肌膚勝雪,算得上是罕見的美人。


    上官翱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你真的是可可?”


    “大爺,三哥他……”


    “不礙事,三弟他是勞累過度,又淋了大雨,以致風寒人侵,多加休息,即可復原無虞!”


    “大爺,黃河……”可可不敢再問下去了。


    “老天保佑!”上官翱朗朗一笑道︰“已過了河水暴漲的危險期,河堤並未決裂,村民已經一一下山,準備重建家園!”


    “大爺,你一直留在孟津沒走?”


    “不能帶回你和三弟,”上官翱手足情深地自嘲道︰“我有何面目返回洛陽?”


    “大爺,大恩不言謝!”可可雙膝下跪,叩了個頭。


    “我也沒幫上什?忙,只是上山來尋你們,發現你們兩人……”上官翱頓了頓,將“相擁”兩宇省略,續道︰“發現你們兩人倒在野地之上,便把你們兩人帶回草蘆而已。”


    可可听得十分仔細,恍惚回憶起,自己在宿疾發作時,好象被三哥摟在懷中,大爺雖略過不予道破,已教她酡紅了雙頰,更添麗色。


    “你們發生了什?事?”


    “這……”可可不知從何說起。


    上官翱看出她有難言之隱,也不迫她,笑道︰“也罷,家里的人一定盼我們盼得急,我們還是先回洛陽,再論詳情!”


    “多謝大爺!”可可衷心地感謝道。


    上官翱背負起熟睡的上官翔,有感而發地輕嘆道︰“總算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可可卻呆立原地不能移動。


    她的過往,真能在這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暴中,完全成為過去,而讓她獲得新生嗎?上官翔將帶給她的幸福,反倒令她蒙上一層不安的陰影。


    她怕,老天不許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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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美女與野獸……”


    這是上官翎來探望三哥上官翔,望見坐在上官翔榻前,寸步不離,已然回復美貌的可可後的第一句感言。


    可可原本就生得貌美,而床榻之上的上官翔卻發須恣長,瘦骨嶙峋,雖未全掩他的俊美,但相較于可可,自然比較趨向“野獸”。


    這已經不是可可回復原本面貌後所引起的第一次騷動了。


    上官家的大大小小除了上官翎外,每個人都錯愕不已,不敢相信上官翱帶回的美人是可可。


    直到可可開口向他們一一請安,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表露無遺,才使眾人信服。


    上官翎自然被眾人拷問可可的來歷,因為大家都醒悟過來,她一定早看過可可的美貌,否則她怎?可能變了性子,忍受得了丑人?


    “可可呀!她是天涯流浪的孤女,為防他人覬覦美貌,無師自通易容術,沒想到踫到我們那個美丑不分的三哥,愛她歪嘴斜眼的樣子,她只好委屈自己,繼續保持三哥喜歡的“模樣”了!”


    上官翎把可可告訴她的“實情”轉述于眾人知曉。


    “原來如此!”


    相信的人說相信,不相信的人如上官宏毅及上官栩也口呼“原來如此”!


    因為可可高超的解毒手法已讓他們生疑,現再加上易容術,更令他們覺得有調查的必要。


    不過,他們的出發點是出自善意,因為他們已把她當做上官翔未過門的妻子看待。若她有任何麻煩,自然該由上官家出面解決。


    “四爺,外面在熱鬧些什??”可可一見上官翎,怕吵著上官翔,便把她拉至前廳說話。


    “當然是準備辦喜事,張燈結彩!”


    “喜事?”


    上官翎決定逗可可一逗,便直搖頭。“爺自作主張替三哥訂下了一樁婚事,也不等三哥點頭,便徑自進行!”


    “老爺?”可可一時心神俱失,顫聲道︰“是哪一家的千金?”


    “傻瓜!”上官翎笑開說︰“你這?傻,小心被賣掉都不知道!我爹想“強迫”你下嫁我三哥,就不知道你肯不肯?”


    “四爺……”可可明白上官翎在捉弄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地捶了她一拳。


    “嫂嫂和小叔可是授受不親!”上官翎為自己的躲開找了借口,變得熟知“禮教”起來。


    “可可……”


    內堂傳來了上官翔的呼喚聲。


    “三哥醒來了!”


    可可和上官翎異口同聲地笑開,一同奔向了內室。


    上官翔已然退燒,經過一日的休養,氣色逐漸回復紅潤,已能自行下床行走。


    “翎妹,可可呢?”


    可可正要發言,上官翎卻按住了她的腕,搶白說︰“三哥,你看她是誰?”


    上官翔只匆匆地瞥了可可一眼,便轉向上官翎道︰“我不認識這位姑娘,可可人呢?她的宿疾可退?”


    “三哥!這位美貌的姑娘可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你不瞧個仔細?”


    “翎妹,別鬧了!可可人呢?”


    “你听見了!”上官翎轉向可可笑道︰“我三哥心里只念著一個女人,你還是跟我吧!”


    可可滿心感動地回望上官翔,輕喚︰三哥,不記得我了嗎?”


    上官翔所受的震撼豈是三言兩語所能形容,他怔了怔,才揉著自己的眼楮說︰“我病瘋了不成……”


    “三哥,這才是可可的真面貌!”可可有些難為情地說。


    “可可,你怎?變了個樣子?”上官翔憑著地的神情語氣,確認了她。


    可可便有所“隱瞞”地透露部分事實,讓上官翔明白地的歪嘴斜眼是易容出來的。


    “只要你沒事就好!”上官翔心滿意足地握著可可的手。


    “三哥,你不覺得可可變美了嗎?”上官翎似乎沒有消失的打算。


    “都是可可嘛!”上官翔美丑無感的癥狀好象沒有好轉的跡象。


    “可可!”上官翎伸手拍掉上官翔握著可可的手,擠入他們兩人互望的世界道︰“跟著這種怪人,不是太糟蹋你的美貌了嗎?還是跟了我,至少我比較懂得欣賞你……”


    上官翔卻趁著上官翎說得口沫橫飛之際,像拎小雞一般地把上官翎掏出了他的房間,掩上了房門,把意圖不軌的她因在房外。


    “可可,我先走了,別忘了考慮我的提議。”上官翎氣得踹了門幾腳,才滿意地離開。


    “總算把她趕走了!”上官翔露了一個男孩般的淘氣笑容。


    目光卻異常溫柔地落在可可身上。


    “三哥!”可可卻頗感委屈地回視道︰“你真的不覺得我這樣比較好看?”


    美人總是自負美貌的,情郎若不懂欣賞,也是大掃情趣地根。


    “差不多吧!”上官翔誠實地厲害。“都很好啊!”


    “真慘!”可可無奈地搖搖頭,笑皺了鼻子,那可愛的模樣,令上官翔動了情。


    “你還記得嗎?”


    “什??”她裝傻。


    “你應允我的,如果我由孟津安然歸來……”他逼她響應。


    “我就是你的!”可可小鳥依人般的偎進他的懷里。


    上官翔听著她的輕柔嗓音,聞著她的芬芳幽香,不由得心中一蕩,向她的唇探去。


    “怎?了?”


    尚未纏綿,便發現她的臉上露出了吃痛的神情。


    三哥的胡子愈來愈扎人了!”她調皮地道。


    “可扎痛了你?”


    可可不答,主動膽起腳尖,勾攬他的頸項,回吻了他扎人的唇,算是回答!


    或許上官翔已無心去听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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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嗎?”


    “再等一等!”可可按住了蠢蠢欲動的上官翎,細細地修飾上官翎易了容的臉部。


    “第一個嚇誰好呢?”上官翎笑得賊眉賊眼地很。


    “好了,總算大功告成!”可可雙掌合十,很是滿意的樣子。


    她矮下了身子,好讓自己的臉同上官翎的一般高。


    銅鏡上映出兩張同樣清靈絕美的面孔,一模一樣的五官及笑容。


    可可拗不過上官翎的要求,把她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樣,在高超易容術的施展下,上官翎幾可以假亂真,和可可真假難辨。


    “我去捉弄人!”上官翎再也不能按捺半刻。


    “等等,四爺,你身上還穿著男裝!”可可急忙把興奮過頭的她一把拉住。


    “還是可可心細!”上官翎換上可可遞來的一襲水藍裙裝,是可可最常穿的一套服飾。


    這樣一來,便萬無一失。


    “四爺,答應我,別出上官家,別鬧得太過火!”可可誠心誠意地請求著。


    “知道了,我不會害你後天做不成三哥的新娘子的!等會我就撤去易容,回復原貌!”


    可可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她擔心的是上官翎招搖餅市,引起唐門在洛陽間諜的注意,惹禍上身。


    上官翎哪里料得到可可的顧憂,只見她一蹦一蹦地離開“菊築”,雙目晶燦,腦里不知閃過多少詭計。


    一出“菊築”,她就撞上正要外出的上官栩,便想捉個二哥的把柄也不錯,以後便能多個靠山。


    “見過二爺!”上官翎學得倒是有模有樣,動作像了十足十,連聲音也像了八分。


    “可可不必多禮了!”上官栩和善地招呼著。


    上官翎卻故意在起身時,腳步跟路,假裝頭暈,不偏不倚跌人上官栩的懷中。


    她的二哥上官栩在婚前可是出了名的多情浪子,卻在和二嫂解語成婚之後,大大收斂,至今未有“出軌”紀錄,上官翎有意以可可的身分引誘他,她不相信二哥能過得了美人關。


    她的如意算盤是等上官栩上勾,意亂情迷之際,她再現出真實身分,以此事要脅上官栩,上官栩若有不從,她便向二嫂解語咬耳朵。


    “可可,你沒事吧?”上官栩扶穩了她,不疾不徐,沒有避嫌的倉促,也沒色迷心竅。


    “二爺,有件事,我埋在心底很久了!”


    “你但說無妨!”上官栩淡笑揚了眉。


    “其實我心底真正喜歡的人是二爺……”上官翎可是強忍,才沒爆笑出聲。


    “我也有話告訴你!”


    上官翎正等待上官栩的告白之際,上官栩的右手已如鬼魅一般,扣上她的頸項,扣得十分用力,上官翎險些窒息,嗆紅了整張臉。


    “你是什?人?”上官栩厲聲道。


    “放手,放手,你想謀殺親弟?”上官翎邊咳嗽邊嚷嚷出聲。


    “是你?”上官栩倏地收手,沒同情心地笑道︰“活該!”


    “不好玩,你干嘛一眼瞧出人家的假扮……”上官翎不知悔改地喃喃抱怨,卻發現上官栩看著自己的眼光有些詭異,“你想做什?……”


    上官栩神秘地一笑。“要做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可能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做什??”


    上官栩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頭,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


    上官翎,或許該說上官翎假扮的可可,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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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過一個時辰,天便要亮了。


    屆時,嫣紅會到她的房崟替她梳妝打扮,替她戴上鳳冠,披上霞被,然後,她就成了上官翔的妻。


    躺在床上的可可想到這里,便興奮地難以成眠,翻來覆去,任由一顆心雀躍。


    就在這時,她突然听見門外傳來的異聲。


    她本能地翻身下床,倍手拿起了竹籃里的剪子,充作防身武器,躡手躡腳地走至門邊屏住呼吸,才由窗戶跳出房外。


    沒有半個人影。或許是她緊張過度,而至風聲鶴唳的敏感。


    不對,可可在一剎那間變了臉色,神情十分凝重。空氣崟浮著一層淡香,不仔細聞便會忽略。


    但由唐門養大的可可卻沒能忽略,請來的還是來了。唐門的人想必已經發現她藏身在上官家中。


    這香味是唐門殺手的召集暗號。


    可可為難了一會,便循著香味追去。她心亂如麻,亂了所有思緒,竟沒發現她身後跟了一名輕功十分了得的蒙面男子。


    可可在竄出上官家的後門,奔進樹林不到百尺的地方,便停下腳步。因為樹林早有人在候著她,是她皮膚比鬼還白,心地比墨還黑,手段比刀還利的大師哥唐豹。


    “老爺子要見你!”


    “我已經是上官家的人了!”


    “上官家若收留了你,唐門絕不容情!”唐豹冷冷一笑。“你若不跟我走,上官家會如何,你是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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