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小才女  第三章 鳶尾記號惹出的麻煩(2)
作者:艾佟
    麻煩解決了,蘇映寧在家安安分分待了三日,就又忍不住想出門。


    她不是靜不下來,只是更熱愛自由奔放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很慶幸不是穿到某個貴女身上,成日只能繞著琴棋畫打轉,她喜歡當蘇家的孩子,只要知道分寸,交代清楚行蹤,想門就能夠門,不過,最近她被禁止單獨行動,隨時都要帶上蘇明澤。


    其實,她也不愛四處亂跑,畢竟是女兒身,很容易招來麻煩,唯一樂趣是上山寫生……不,應該說是上山采藥,遇到好景就畫下來,她的第二幅畫作〈春光明媚〉就是在這樣的情凊況下完成的——前往采藥途中,在青溪邊見到婦女搗衣,那種平凡中的生命力令人感動,她便按捺不住的執筆畫下,不能否認,畫畫帶來的甜頭給人動力,她覺得自個兒浪費這才能太可惜了,偏偏畫了〈春光明媚〉之後,她沒再上山采藥,便沒機會進行第三幅作品,而今日天氣很好有明媚的陽光,有柔情的春風,很適合來一場戶外寫生。


    坐上騾子板車,蘇映寧一路高歌,也不知唱什麼,惹得蘇明澤頻頻回頭。


    “你別唱了,怪難听的。”


    蘇映寧嘀咕了一句“不慬得欣賞”上,繼續高歌,直到有人加入他們的行列,她自動閉上嘴巴。


    這肯定是巧合,可是到了目的地,安排好騾子扳車,他們兄妹上山采藥,尾隨在後的人還是沒有改道的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蘇映寧惱怒的回頭瞪著雲靳。


    “蘇姑娘要去采藥嗎?”雲靳朝她勾起最親切迷人的笑容。


    可惜在蘇映寧眼中,他是害她晚上睡不好的麻煩人物,她只想一腳將他踹得遠遠的。


    “我是不是要去釆藥關你什麼事?”


    “听說最近不太安寧,我陪蘇姑娘去采藥。”


    小寧丫有我這個哥哥陪著,用不著雲公子。但是這話蘇明澤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不知何寸,這兩個人已經連成一線,反倒是他看起來像是路人。


    “為何我沒有听見這樣的傳聞?”蘇映寧只差沒有補上一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在燕陽混得風生水起,用不著開口,人家就會將消息送上門,這樣的大事,她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我昨夜听見消息,有一隊從北夏回來的商隊在蒼霧山附近遇到馬賊,整支商隊死傷大半。”


    這不是新鮮事,蒼霧山一帶是馬賊出沒的地方,即便朝廷三番兩次派雲州駐軍掃蕩,但也只能讓他們安靜一段日子,過不久又會再出現,畢竟往返兩國的商隊帶來的唐大利益交在太誘人了。


    蘇映寧冷冷一笑,不以為然的道︰“燕陽離蒼霧山有一段距離,更別說燕陽是雲州的都城,馬賊還不敢到這兒猖狂。”


    頓了一下,雲靳一副很無奈的模樣問道︰“你這丫頭一向如此伶牙俐齒嗎?”


    “謝謝,我從來不知道自個兒是個伶牙俐齒的人。”


    雲靳又是一頓,轉而問︰“你為何習醫?”


    “我不應該衛醫嗎?”


    “不是,只是蘇三沒有習醫,你一個姑娘家反而習醫。”


    蘇映寧斜睨了他一眼,“你好像很看不起姑娘家。”


    “蘇姑娘言重了,只是繼承衣缽的往往是兒子。”


    “人各有所長,想要繼承衣缽,也要看看自個兒是不是那塊料。”


    “這倒是,不過,蘇姑娘如何發現自個兒在醫術方面有天分?”


    “這應該與你無關吧。”


    “我只是好奇一問,蘇姑娘何必如此防備?難道其中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顯然是挑釁,但是蘇映寧送他一個冷眼後還是回答了,“我爹說姑娘家懂點醫術不是壞事,必要時還能救治自個兒身邊最親的人。”


    雲靳覺得很訝異,“蘇伯父要求你習醫?”


    “這有何不對?””她嘴上是這麼說,但心里也曾懷疑過,爹為何非要她這個女兒習醫?只是她發現習醫對她來說不難,況且爹的想法頗有道理,她便接受了,可惜的是,一般人不願意給她看病。


    “沒有,蘇伯父好像很看重你。”


    “難道女兒就不值得看重嗎?”蘇映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沒一會兒,她听見泉水流動的聲音,循聲而去,“美景”就出現在眼前了,緊接著周遭的人事物全部被她拋到腦後。


    雲靳看著蘇映寧突然爬到大石頭上坐下,再從藥蔞子里面拿起小冊子和筆,然後她瞬間化成山間最寧靜的一道風景,美得如夢似幻,他的雙腳、雙眼彷佛被什麼纏住,再也動彈不得。


    這一刻靜靜看著她,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四個字——清麗月兌俗,不過最教人心動的是她那種忘情的專注,彷佛什麼都不重要,眼前只看得見這片景色。


    蘇明澤的目光在自家妹妹和雲靳之間來回,覺得腦子越來越亂,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兩人先是你來我往,針鋒相對,讓旁人完全無法插嘴,這會兒又都靜悄悄的不發一語,卻還是教旁人生出一種“我是多余”的感覺。雖然他不是很機靈的人,但是看見眼前這一幕,還是感覺得出來不太妙。


    “蘇公子,在下陪你過幾招,如何?”趙英悄悄走近蘇明澤。


    蘇明澤怔愣的眨著眼楮,有一點回不了神。


    “在下看蘇姑娘暫時不會離開,還是讓在下陪你切磋一下。”


    眼前的情況確實如此,蘇明澤暫且擱下惱人的思緒,點頭跟著趙英找地方切磋。


    餅了五日,梁子昱的人就查到李薊的目標是一個名為崔晨之人。


    “崔晨?”雲靳太意外了。


    梁子昱兩眼閃閃發亮,好像發現什麼大事,“崔晨是益州富商姜家大老爺的管事,前來燕陽是為了給姜老夫人準備壽禮。”


    雲靳越听越胡涂,“益州富商的管事?壽禮?”


    “姜家大老爺想請鳶尾公子為姜老夫人畫一幅〈春嬉圖〉。”


    “鳶尾……公子?”雲靳唇角一抽,為何會想到蘇家丫頭。


    梁子昱哈哈咯的笑了,“如你所想,鳶尾公子就是蘇姑娘。”


    半晌,雲靳笑了,眼中流淌著自個兒也沒有察覺的情愫,“又是先生,又是鳶尾公子,她對鳶尾可真是情有獨鐘。”


    “鳶尾公子只有兩幅作品問世,一幅〈春游圖〉,一幅〈春光明媚〉,而〈春光肯媚〉……如今在安國公老夫人手上。”梁子昱一雙眼楮興奮得緊瞅著雲靳。


    雲靳怔愣了下,滿是懷疑,“安國公老夫人?”


    “是啊,孫二游歷路過燕陽,見了那幅畫後深深著迷,便買下來帶回京城,當作壽禮送給安國公老夫人,安國公老夫人愛不釋手。”


    “安國公老夫人什麼好東西沒有瞧過,如何會瞧上一個十幾歲丫頭的畫作?”雲靳嗤之以鼻。


    昨日他悄悄就近看她作畫,覺得她的畫法很特別,但是景色很普通,飛奔而下的瀑布形成一座水泉,山壁寸草不生……他看得出來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可瞧不出有何過人之處,還不如她隨手畫給他的那朵盛開鳶尾。


    梁子昱又是搖頭又是搖手,“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你親眼所見?”


    “我不是你,安國公老夫人的壽宴我可不敢缺席,我跟著孫二向老夫人拜壽,當然有機會一睹那幅〈春光明媚〉,嚴格說起來,那幅畫並不特別,描繪的只是市井小民的樣貌,很樸素,但充滿朝氣,尤其用色教人眼楮一亮。老夫人是真的很喜歡,除了那幅畫本身,還有一個原因,老夫人出生在燕陽,〈春光明媚〉的一景一物勾起了老夫人的回憶,而這也是孫二挑選這幅畫當壽禮的原因。”


    雲靳對于那幅〈春光明媚〉來了興趣,不過他不會老實承認,表面上仍舊就事論事的道︰“孫二很懂得討好嘛。”


    “孫二沒有世子爺的身分不懂得討好,如何在安國公府受到重視?”


    “他再懂得討好,世子爺的身分也落不到他頭上。”


    “有世子爺的身分未必是好事,皇上肯定不會用他。”


    略一思忖,雲靳點點頭,“安國公府是皇上的眼中釘,將來要繼承安國公府的世子爺絕不可能受皇上重用,倒是其它人能用上一用,不過,皇上只怕也不樂意用孫家的人對付孫家的。”


    梁子昱同意的點點頭,皇上想本就不信任孫家的人,就算狗咬狗,也不能保證旁邊看熱圍的不會遭到波及,再說了,斬草不除根,留著往往成了禍患。


    “不過,李薊為何要盯著崔晨?”李薊若盯著他,這還情有可原。


    梁子昱搖了搖頭,“我再三琢磨也想不明白,李薊盯著崔晨是私人恩怨,還是太後之命?”


    “若非要緊的事,太後不會動用李薊。”李薊可以說是太後的謀士,如今太後跟皇上暗中斗得可凶了,太後不會輕易讓李薊離開身邊。


    “我也如此認為,李薊離開京城太久了,不可能為了私人恩怨。”梁子昱若有所思的挑起眉,“難道這個崔晨與容妃有關?”


    雲靳目光一沉,沒錯,若非與容妃有關,李薊如何願意在他身上花心思?“看子,得好好查清楚崔晨的底細。”


    “我讓小四親自去一趟益州。”小四是梁子昱身邊身手最厲害的侍衛。


    “不,這事讓成影出面。”成影的身手在侍衛中並不起眼,但是隱藏自個兒的本事無人能及,最重要的是,他敏銳心細,能夠從小細節中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這個崔晨若是跟容妃有明顯關系,他不會輕易出現在眾人面前。”言下之意,崔晨的身分必然教人看不出破綻,動用成影,只怕也查不到什麼。


    “我明白,不過,我相信成影。”


    “好吧,益州那兒確實要走一趟,可是崔晨這個人要不要盯著?”


    “如今李薊盯著他,我們還是別進去攪和,否則李薊接下來就要盯上我了。”


    梁子昱想了想,說道︰“還是讓我的人繼續賣盯著李薊,李薊遲早會有動作,屆時就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雲靳不當一回事的點點頭,在他看來,只要成影可以在益州查出線索,真相就會浮上來,相較之下,他更關注蘇映寧的一舉一動,找到容妃的關鍵在她身上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且他莫名有個念頭——若是蘇映寧去了京城,不曉得容妃會不會也出現在京城?


    雖然一再告近自己不必在意那些揮之不去的“蒼蠅”,反正只是礙眼,又沒有危害到她,可是一直被“蒼蠅”盯著不放的感覺很討厭,平日邊走邊吃包子多快活啊,在路邊大口大口吃著涼粉多爽啊,可是如今被某個人跟著,她做起這些事情來免不了綁手綁腳的,這種日子要是再過下去,她很可能會發瘋。


    蘇映寧真的很火大,決定徹底做個了斷,于是她轉身走到雲靳面前,“你說吧,成日跟著我,究竟有何目的?”


    “蘇姑娘的畫完成了嗎?”雲靳快不認識自己了,為了討好一個姑娘,笑容親切迷人,聲音柔情似水,可是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魅力,表情依舊那麼不耐煩,語氣也凶巴巴的。


    “關你什麼事?”


    “我很好奇你那幅畫究竟畫了什麼。”


    “我畫了什麼關你什麼事?還是說,你要買我的畫?”


    “我確有這個意思,不過,我想跟蘇姑娘談另外一筆生意。”


    腦中的警鈴頓時大響,蘇映寧先是咧嘴一笑,接著立刻變臉,冷冷的道︰“可惜,我的畫不想賣給你,我更不想跟你做生意。”


    她的畫完成之後必然是送到八方鋪,至于會賣給誰,根本不是她能決定的。不過,雲靳決定還是識相一點,廢話少說,免得她惦記此事,特意交代劉掌櫃不準將畫賣給他,是以他直接開價,“五千兩。”


    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了,蘇映寧對這種送上門的銀子,心里連一點激動的小火苗都燒不起來,只有濃濃的警覺,“五千兩很誘人,但天下沒有吃的午餐,這筆銀子我只怕掙不起,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筆銀子蘇姑娘不會掙不起,只是辛苦一點。”


    蘇映寧還是先咧嘴一笑,然後換上一張冷臉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做辛苦的事。”


    “你不先听听看嗎?”


    搖了搖頭,蘇映寧一副教導學生的口吻,“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聰明人嗎?明知不可為,索性先關住耳朵,什麼都沒听見。”


    “蘇姑娘可知道蘇三最大的心願是什麼?”雲靳可是有備而來。


    這些日子他在一旁仔細琢磨她,對她多少有點了解,從她身上下手,她的心可是堅如銅鐵,若是從她的親人身上下手,她的心則會柔情似水。


    眼楮微微一眯瞅著他,蘇映寧感覺不太妙,他這又是想做什麼?


    “他想進京參加武舉。”


    蘇映寧怔住了。她一直知道三哥哥是練武的好苗子,可是,她只當他沒有習醫的天分,又對經商沒有興趣,爹才不得不為他另尋一條出路,而他也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個兒的價值才努力習武,沒想到他竟然想參加武舉。


    “武舉的前十名可以進龍武衛,蘇姑娘知道嗎?”


    “龍武衛?”


    “龍武衛是當今皇上建立的一支精銳,人數不多,但是一可敵百,可以說是皇上最看重也最信任的一支精銳。想進龍武衛,憑的是真本事,因此不問家世背景,只問實力,最重要的是,龍武衛是皇上的人,只要能夠在龍武衛月兌穎而出,將來還有機會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蘇映寧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我三哥哥想加武舉?”


    “他與趙英切磋,兩人勢均力敵,趙英覺得不可思議,畢竟趙英的身手在京中排得上名號,可想而知,蘇三在習武上頭花了不少心思,若說他對此沒有企圖心,那是絕不可能,果然,趙英一問,他就表明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參加武舉。”


    蘇映寧不悅的噘著嘴,“三哥哥為何沒告訴過我這件事?”


    “他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沒機會說出來。”


    蘇映寧仔細想想,她從來沒有關心過三哥哥將來想做什麼,因為在她看來,他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蘇家四個孩子,只有三哥哥不曾跟著蘇氏商隊出遠門,無形之中,三哥哥反而成了四個孩子當中經歷最少,會被誤會成年紀最小的那一位。


    “若是你有機會,難道你不想成全他嗎?”


    “我哪來的機會?”


    “我想請蘇姑娘為明年二月十六皇上的長春節準備生辰禮。”


    這是成名的好機會,可是一旦扯上皇宮——這個時代斗得最凶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將自個兒的命玩完了,蘇映寧毫不遲疑的搖搖頭,“皇上是何等尊貴的人,我豈有資格給皇上畫一幅畫當生辰禮?”


    “蘇姑娘可知道鳶尾公子的〈春光明媚〉在何處?”雲靳頓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的續道︰“安國公府,安國公府二公子將此畫作為壽禮獻給老夫人。”


    他知道她是鳶尾公子,她並不意外,崔晨都可以查到,何況是他這個來頭不小的貴公子……雖然她不清楚他的身分,但是看他的姿態就能猜出絕對是權貴之家的子弟。


    不過,〈春光明媚〉進了安國公府,的確讓她嚇了一跳。


    “你見過〈春光明媚〉?”


    “沒有,但子昱見過,極其贊賞。”


    “听說與親眼所見是兩回事。”無論她的作品落在誰手上,都不能證明她的作品有多受人歡迎,更別說他要送禮的對象是皇上,他未免太草率了。


    “我想要的是一份別出心栽的壽禮,若你是大梁人人皆知的畫師,我還不願意用你的畫當壽禮。”這是實話,為了討好皇上,想方設法投皇上所好的人不會少,其中不乏名畫,甚至是流傳幾代的名畫,他何必湊上一腳?


    “至少你要瞧過。”


    “你手上那幅畫完成之後,我不就有機會看了嗎?”


    蘇映寧點頭認同,“所以,你還是先見過之後再說。”


    “離開燕陽前往京城,你總要與家人商議,我以為先提出來更好。還有,你們兄妹可以一起進京,之後的相關事宜安排都可交給我。”


    “我爹娘不會同意我們兄妹獨自去京城。”


    “我相信你一定能說服他們。”


    “你用不著抬舉我,我的本事有多大,我自個兒最清楚了。”蘇映寧轉身走人,見雲靳跟上來,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干啥還跟著我?”


    “我送你回去。”他知道若非他跟在後面,她不會大街小巷亂竄,可是,他還是覺得她膽子太大了,竟然連青花巷都敢去,也不怕被人家一棍敲昏了抓進青樓。


    “不必,我對燕陽的大街小巷比你還熟。”蘇映寧改用跑的,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轉進繁花巷,回到蘇家。


    “三更半夜的,你干啥拉著我來樹上吹風?”蘇明澤用力打著哈欠,還輕輕拍著臉頰,試圖將意識從周公身邊拉回來,可是眼皮不听使喚的一直垂下。


    “三哥哥想過未來嗎?”蘇映寧下意識的輕輕晃動雙腳,目光望著天上的明月。


    雖然理智告訴她,雲靳的動機絕不單純,千萬不可以上當,可三哥哥常常抱怨自個兒沒出息,不能像兩個哥哥一樣可以跟在爹身邊,一個繼承爹的衣缽,一個增厚蘇家的家底。


    “這會兒我只想睡覺,未來的事明日再說。”


    蘇映寧受不了的轉頭瞪人,“你從來沒有想過未來嗎?”


    “當然想過,可是,那是明日的事,這會兒傷腦筋也沒用。”蘇明澤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認為還沒遇上事情就絞盡腦汁想東想西,這是傻子干的事。


    蘇映寧想著依照他的個性,她要是再繼續套話,他就有本事一直用同樣的答案回她,最終還是把話給挑明了,“你想不想進京參加武舉?”


    蘇明澤瞬間清醒過來,轉頭瞪大眼楮瞅著她,“你怎麼知道我想參加武舉?”


    “你如何知道武舉的事?”蘇映寧反過來問他。


    “師傅提過。”


    “對哦,我都忘了文師傅是個好師傅,他不可能不告訴你武舉的事。”其實她存了一點點私心,若是趙英刻意撩撥,她就給三哥哥洗腦,教他知道京城險惡,他對武舉的熱情很快就會滅了。


    三哥哥這個人有個好處,他很清楚自個兒的弱點,所以該閉上嘴巴縮在後頭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跳出來。


    “你為何突然提起武舉的事?”


    “你還沒回答我,想進京參加武舉嗎?”


    頓了一下,蘇明澤老實的點點,“我就拳頭方面還有點本事,當然想參加武舉,可是,爹應該不會答應吧。”


    “你不試試,如何知道爹不會答應?”


    蘇明澤斜睨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也會犯傻,“爹娘如何放心我一個人去京城?”


    “若是我跟著你呢?”


    蘇明澤難以置信的瞪直雙眼,“什麼?!”


    “我跟你一起進京,爹娘應該會放心吧。”


    蘇明澤雙手捧著她的臉,東看看西看看,“你腦子進水了嗎?爹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有你跟著,我更去不成京城。”


    蘇映寧沒好氣的掰開他的雙手,“我比你聰明,比你更教人放心。”


    “無論你多聰明,你都是個姑娘家。”


    “我可以扮成男兒身啊。”


    蘇明澤嗤之以鼻的擺了擺手,“別鬧了,姑娘就是姑娘,扮成男兒身,你還是個姑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好吧,她確實想得太簡單了,就算一時之間騙得了人,但是相處上一段日子,是男是女分得清清楚楚。“要不,我們再帶上二哥哥?”


    “不行,再過半年,二哥哥要跟四堂叔父去江南。”


    “爹和大哥也跟著去嗎?”


    蘇明澤搖搖頭,“這次的隨行大夫是任大夫,爹和大哥留在燕陽,你別忘了,明年大哥就要成親了。”


    “對哦,大哥都二十一了,早該成親了。”


    蘇明澤模了模她的頭,“好啦,別胡思亂想,待我行了冠禮,說不定我不開口,爹也會主動叫我進京參加武舉。”


    “再過三年,我更去不成京城。”


    蘇明澤終于品出味道了,“原來是你想去京城啊。”


    蘇映寧靠過去,壓低聲音道︰“雲公子出價五千兩請我進京作畫。”


    蘇明澤兩眼暴凸,“五千兩?”


    “這是給皇上的壽禮,當然不能太寒酸。”


    “皇上……”蘇明澤的嘴巴被蘇映寧一掌堵住了。


    “你小聲一點。”


    蘇明澤用力點頭,拉開蘇映寧的手,不敢相信的道︰“雲公子怎麼敢用你的畫作給皇上當壽禮?”


    輕哼了一聲,蘇映寧撒嘴道︰“看不起我是嗎?”


    “我不是看不起你,你在畫上的造詣如何不同凡響,我比誰都清楚,可是皇上……雲公子花五千兩尋一幅前朝名畫並不難,何必選你這個沒沒無聞的畫師?人家看了,說不定覺得他送給皇上的壽禮太沒誠意了,借此大做文章,他豈不是沒討好到皇上,還給自個兒招罪?”


    蘇映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三哥哥可想得如此之深,真是不簡單!”


    蘇明澤賞她一個白眼,“我又不是沒腦子,只是沒有你反應機靈。”


    “雲公子願意出五千兩,目的當然不是作畫這件事,而是想要我進京。”


    “為何要你進京?”


    “我不知道,但若我不進京,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明知他心懷不軌,你還要進京,你瘋了嗎?”


    “這不能說是心懷不軌……”


    “若無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可以說出來,不能說出來,當然是心懷不軌。”


    “總之,無論我能否進京,你能進京加武舉比較重要。”她明明是為了三哥哥的武舉,為何說著說著變成她想進京呢?也許,這才是她的心聲,這種明知對方在算計她,卻不清楚對方在圖謀什麼的感覺很不好,她倒寧願直搗虎穴,陪老虎玩玩,看看能否捉只小老虎。


    略一思忖,蘇明澤還是覺得自個兒不該痴心妄想,“進京一趟至少要花上幾百兩,我還是別想了。”


    “你為何不試著問一下爹的意思?說不定爹也希望你進京參加武舉,要不,爹為何請師傅教導你?”


    面對這樣的誘惑,蘇明澤難免心癢癢的,是啊,問一下爹的意思,若是可行,爹自有主張,他何必先惦記著銀子的事?


    “我也會幫你說話的。”


    “爹不會答應你去京城。”蘇明澤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一次。


    “這是兩回事,我不會混為一談。”蘇映寧可不會傻傻的直接撞上去。蘇明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道︰“好,我們明日去找爹。”


    “不如你明天去文師傅那兒之前繞道去回春堂,我們暫時別驚動娘。”除了大戶人家有請,蘇華安如今白日都在回春堂坐堂。


    蘇明澤應了,兄妹兩人很有默契的拉勾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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