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小才女 第三章 鳶尾記號惹出的麻煩(1)
腦子里面塞滿了一千兩,最後連作夢都會夢到手里捧著一千兩,導致蘇映寧根本忘了畫冊的事,更沒想到對方來得如此之快,還直接逼著蘇明澤帶他上門,教她即便像個大家閨秀不出門無法逃避。
坐在花廳,雲靳溫文儒雅的喝著茶,那畫面美好得像幅畫,連平日鑽進廚房就生根的珠兒也忍不住好奇的待在蘇映寧身後偷看。
“雲公子今日上門有何指教?”蘇映寧當然不會傻得自個兒戳破。
“蘇姑娘還是自個兒坦白道來,不過在這之前,是不是讓不相干的人先退出去?”顧及她的臉面,他連趙英都留在外面。
蘇映寧低聲罵了句“虛偽”,還是轉身看著珠兒,“別看他生得美若天仙,說變臉就變臉,像個凶神惡煞似的,會害你晚上作惡夢,你真的要待在這兒嗎?”
雲靳的臉瞬間變得又臭又長,她是不是活膩了?
珠兒悄悄往後退。可是獨自將小姐留在這兒,好嗎?
“三哥哥在外面,我有事喊他一聲,他會立即沖進來。”今日三哥哥倒是聰明,領人過來後就趕緊到外邊,就怕她將流先生這號人物裁在他頭上。
珠兒忍不住再看了雲靳一眼退了出去。
蘇映寧回過身來面對雲靳,故意曲解他的來意,“我很坦白,我的草藥圖就是那麼一回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我曾經見過草藥圖頁尾的鳶尾。”雲靳很樂意配合她挑起的話題。
蘇映寧太意外了,“鳶尾?”
“對,我想知道那鳶尾從何而來。”
“我最喜歡鳶尾,不好在上留名,就以此為記號,這有何不對?”
雲靳冷冷一笑,“若是蘇姑娘想隱瞞流先生的真實身分,最好實話實說。”
“什麼流先生?”
“你好像忘了,流先生的畫冊也有鳶尾。”
蘇映寧差點破口大罵,終于搞清楚狀況了。因力不知道他的目的,她刻意把事情推到尹大夫的頭上,如此一來,草藥圖不完全屬于她,沒想到他發現流先生的畫冊,見到跟草藥圖一樣的鳶尾,這等于告訴他,她就是流先生。
“那朵鳶尾究竟哪兒惹到你了?”既然知道問題所在,她索性把話攤開來說,弄個清楚明白。
“我不相信單單因為喜歡,就特別留下鳶尾作為記號,任何習慣都有緣由。”
迷霧散去,蘇映寧輕松不少,“沒錯,見到尹大夫的草藥圖有鳶尾記號,我覺得很有意思,正好我最喜歡的是鳶尾,便仿效她的習慣,只是我更偏愛含苞待放的鳶尾,盛開的鳶尾不適合我。”
雲靳兩眼一亮,“蘇姑娘可為我呈現尹大夫的鳶尾嗎?”
蘇映寧點頭應允,轉身走到門邊,請守在外面的蘇明澤為她送來筆墨紙硯,然後當著雲靳的面畫下那朵盛開的鳶尾。
雲靳難掩激動的情銬,果然是容妃!
“這個尹大夫有何問題?”
“先皇在世時,南嶺有個村爆發一場可怕的疫病,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若不想疫情擴散到其它村落,只能放火燒村,正好此時有一位神醫雲游至南嶺,找到治療疫病的方子,疫情得到控制,不過,就在都察院御史要上為她請功時,她竟然消失不見了。”雲靳不得不說編故事是很傷神的事,但他也挺得意的,他這番話說得真假摻雜,連他自個兒都信了。
頓了一下,蘇映寧明白了,“這位神醫就是尹大夫?”
“這位神醫有個習慣,凡是她經手的醫必會留下一朵鳶尾,至于她是不是你口中的尹大夫,這就要問你口中的尹大夫是不是真有其人。”
她輕而易舉就能畫出容妃的鳶尾,他不得不懷疑她是否真將尹大夫的譽抄本丟了,容妃的醫術連太醫院院使都說好,可見得她的醫值得珍藏,這個丫頭真是習醫之人,應該舍不得丟棄。
所以,真跡必然還在她手上,她只是不願意交出來,此事不難理解,容妃擔心曝露行蹤,勢必會要求她的醫不能教人瞧見。
“你認為我有必要說謊嗎?”蘇映寧咬牙切齒,這個家伙怎麼如此難纏?
雲靳微偏著頭打量她,目光是嘲弄,“你這丫頭的花樣一籮筐,我若信你,滿朝文武都要笑我傻。”
滿朝文武……不信就不信,用得著如此夸張嗎?蘇映寧無奈的雙手一攤,“我還是那名話,事實就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若沒有尹大夫的醫證明,尹大夫的存在是真是假難以說清楚,你不認為嗎?”雲靳理直氣壯的道。
今日他們的角色交換過來,她也會心存懷疑,不過,這也說明一件事,他要尋找的尹大夫必然是個很重要的人,不會只是神醫如此簡單。
蘇映寧不退縮的抬起下巴,“能說的我都說了。”
雲靳微微攏起眉,換言之,還有不能說的,是嗎?
“小寧丫,爹他們回來了。”蘇明澤歡喜的在門外大喊。
怔愣了下,不是三日後才回來嗎?蘇映寧還是趕緊提起裙子往處跑,可是到了門口,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止住步伐,扯住蘇明澤,指著里面的人,“哥哥幫我送客,最好從後門離開,別教爹瞧見了。”
“這樣不好吧。”
蘇映寧賞他一個白眼,“你覺得跟爹說出原委更好嗎?”
“今日雲公子上門,幾乎府里所有人都看到了,說不定爹還沒進門之前,就得到消息了,你以為自個兒逃得了嗎?你不如老實交代清楚。”
趙英听著,實在惱極了,他看起來如此不起眼嗎?他們怎能當他不存在,如此大刺刺的在他面前討論?
“我得好好想清楚如何說比較好。”蘇映寧不希望父母擔心,無論他們多麼寵她,他們還是擺月兌不了這個時代的民風框架。
“什麼事要好好想清楚?”蘇華安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尋女兒了。
蘇映寧身子一僵,但她很快就回過神,像只鳥兒歡喜的撲過去,抱住案親,“爹回來了,我想死爹了!”
“你這丫頭是不是又闖禍了?”蘇華安寵愛的模了模女兒的頭。
“沒沒沒,我最乖了,前日還去大雜院,凌婆婆終于願意讓我看病了,只是她的消渴癥無法根治,只能控制避免惡化。”
消渴癥並不等于是糖尿病,而是比較偏向糖尿病病程的中後期。糖尿病病程發展分郁、熱、虛、損四大階段,必須視個人血糖和病癥變化,再配合體質對癥下藥,使用黃連、知母、石膏、芍藥、烏梅、生地、葛根、天花粉、黃耆、山楂等藥材,更有效的協助控制血糖。
“凌婆婆自個兒很清楚,不過她願意讓你看病,這表示她信任你了……這位公子是……”蘇華安看見走出花廳的雲靳,表情不由得一愣。
“晚輩雲靳,見過蘇伯父。”雲靳無視于蘇映寧想殺人的目光,走到蘇華安面前。
“爹,這位雲公子是三哥哥的朋友,他跟三哥哥有事商量,我們別打擾他們。”蘇映寧硬拽著蘇華安離開,“娘還在等爹爹,爹遲遲不出現,娘肯定很心急。”
雲靳笑盈盈的目送蘇映寧離去,逃吧,下次她可逃不了了。
“雲公子,我還是先送你離開吧。”蘇明澤喪著臉,小寧丫真沒良心,燙手山芋隨手一扔,也不怕燙傷他的手。
雲靳很爽快點點頭,還有禮的拱手請蘇明澤帶路。
雖然雲靳的配合度很高,但蘇明澤的感覺很不妙,小寧丫這次要栽了。
雲靳糾纏不放,蘇映寧知道自個兒隱瞞不了,便自動自發的跪在父母面前,老老實實交代近來發生的事,其中也包括她做的事,如今,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一個鳶尾的記號會惹出這樣的麻煩,當初她就別自作聰明。
“夫君……”秦如貞緊張的伸手抓住蘇華安。
“沒事。”蘇華安連忙握住妻子的手,堅定的看著她,免得她因為擔憂而失言。
這是什麼情況?蘇映寧的目光在父母之間來回轉動,不是應該先罵她幾句嗎?她以流先生之名畫了那種“傷風敗俗”的寫真集,若是教人知道,她的名聲也毀了,他們怎可能不生氣?是啊,不是不生氣,而是有其它顧慮轉移了他們的心思,看樣子,這位不小心教她推出來的尹大夫大有來頭。
“爹,尹大夫究竟是誰?”蘇映寧試探的問。
“尹大夫?”蘇華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贈了一大箱醫孤本給你的那位至交好友。”
蘇華安極盡輕描淡寫的道︰“其實,我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分,她因為摔下山崖傷了腳,正好遇見我們的車隊。身為醫者,爹不能不救治她,而你娘更是不忍心丟下她不管,于是答應她加入我們的車隊。到了雲州,她提議用多年行醫撰寫的醫換取藥材和盤纏,我們又不缺那麼點藥材和銀子,便答應了。”
“那位女子為何會摔下山崖傷了腳?”她覺得爹在說謊,是因為對方的身分太過敏感,深怕引來麻煩,不得不隱瞞嗎?
“你還記得英霞峰嗎?她去那兒采藥。”
蘇映寧當然記得英霞峰,那兒擁有草藥生長的天然條件,相對的也暗藏許多危險,就連大男人都不會獨自去那兒采藥,更別說一個女子……很顯然,她絕對不是去那兒采藥,如此簡單的道理爹不會不慬,可見得此人的身分極其麻煩,爹只能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
無論尹大夫是什麼身分,她惹出來的麻煩總要收抬,“雲公子揪著尹大夫不放,我擔心不拿出那些醫孤本證明,他會跟我過不去。”
“爹答應對方,那些醫孤本絕不教自家人以外的人瞧見。”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沒有透露手上有尹大夫的醫,可是,他執意找出尹大夫,我們交不出人,也只能拿出那些醫孤本。”
蘇華安沉默下來。
“爹,對不起,這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我會盡力周旋,可是,我認為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那些醫孤本只怕藏不住了。”
是啊,事到如今,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蘇華安起身走過去將女兒扶起來,“這事你看著辦,不過,你已經是大姑娘了,再過兩、三年就要嫁人,別再老是往外跑。”
蘇映寧很委屈的噘著嘴,“我是大夫,不往外跑,給誰看病啊。”
“你想行醫,以後跟著爹。”
蘇映寧做了一個鬼臉,“我若跟著爹,才真的一點行醫的機會也沒有。”
“只要你一直用心鑽研醫術,英雄總有用武之地。”
“雖然不知道英雄是否有用武之地,但我一直用心鑽研醫術,尹大夫的醫孤本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雲靳說尹大夫是神醫,這一點倒是不假,看過尹大夫的醫就知道尹大夫醫術精湛。
蘇華安安撫的模了模她的頭,“爹相信總有人會看見你的醫術。”
蘇映寧揚起笑容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夫君……”秦如貞走過來抓住丈夫的衣袖,因為擔心,她的手還在顫抖。
蘇華安轉過身將她摟進懷里,堅定的道︰“別擔心,我們與那位夫人說起來是一命之緣,這是身為醫者該做的事,至于她的身分,她去了哪兒,這不是醫者會關心的事,他們想找人,我們也幫不上忙。”
當初夫君不曾打探對方的身分,就是怕惹上麻煩,這一點秦如貞一直很清楚,真正教她放心不下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擔心的是跟蹤寧兒的人,會不會是……”
“不會,若是她有意跟我再見,我們不打探她的身分,她也會主動尋來。”
“她有可能改變心意。”
“若她改變心意,她也應該找我們問清楚。”
半響,秦如貞緩緩的點點頭,“是啊,當初她說舍棄就舍棄,如今她想尋回來,也應該先問過我們的意思。”
“經過十五年,尋她的人還沒有死心,可想而知,她的處境有多艱難,如今她只怕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絕對不會尋上門。”
“可是,為何要跟蹤寧兒?”
“我們並不能確定跟蹤寧兒的是不是她的人。”
“一定是,我是母親,我可以了解……”
“好啦,連個影子都還沒瞧見,就嚇得自個兒魂不守舍,這是自尋煩惱。”蘇華安輕拍著她的背,堅信不移的接著道︰“我相信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傻事,不會教過去的努力功虧一簣。”
秦如貞漸漸放松下來,只要夫君在身邊,她就不擔心了。
“這就是容妃的鳶尾記號嗎?”梁子昱看著雲靳帶回來的鳶尾圖贊嘆道︰“這朵鳶尾真是美得耀眼!”
雲靳先是點點頭,接著搖搖頭,“雖然同為盛開的鳶尾,容妃的鳶尾只是個小小的記號,看起來並沒有這鳶尾耀眼。”
“蘇姑娘在丹青上的造詣非比尋常。”
雖然如此,但雲靳可不願意被人發現自個兒為她的丹青折服,還是將此事拉回重點,“只要見到尹大夫的草藥圖,我們就可確定容妃曾經出現在雲州,接下來若能找出容妃來到燕陽的原因,這一趟差事便算是完成了。”
“蘇姑娘與你僵持至今依然堅持己見,只怕如我們先前猜測,她答應過尹大夫不能讓其草藥圖流去。我看這丫頭不是普通的固執,除非你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否則你要她松口,難啊!”梁子昱很欣賞蘇映寧,單是能讓阿靳咬牙切齒這一點,就足以教人對她刮目相看。
“我何須如此野蠻?別忘了,如今可是她落在我手上。”雲靳驕傲的抬起下巴。
梁子昱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對哦,我都忘了,如今你抓住她的把柄,若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可惜了?不過,你確定要狠狠得罪蘇姑娘嗎?風水輪流轉,等將來你落在她手上,你就有罪受了。”
“我會落在她手上?”雲靳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落在她手上,但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雲靳沒好氣的冷笑一聲,“我會斗不過那個丫頭?”
“在我看來,確實如此。”梁子昱無聲一嘆,人家三言兩語就攪亂他的心,他還妄想斗得過人家?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只怕他自個兒都沒有察覺,扯上那丫頭,他的行為、心緒就完全不受控制。
“這一次你等著瞧吧。”
“爺,若將流先生的真面目抖來,會不會惹惱蘇姑娘,弄巧成拙?”趙英忍不住提醒他。
梁子昱點頭附和,“是啊,抖出來就不是把柄,而是撕破臉了。”
“我可沒有興趣毀了她的名聲,這個把柄不過是用來威脅她。”
梁子昱拿起畫冊翻了翻,提自己的見解,“她是個滿瀟灑率性的姑娘,我相信她不是很在意名聲,若非為了顧及家人,她絕不會遮遮掩掩。”
雲靳不由得皺眉,“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雖然蘇姑娘聰慧狡黠,但為人坦蕩直率,想了解她不難。”
“你看得倒是很仔細嘛。”雲靳完全感覺不到自個兒的口氣有多酸。
“她是一個令人好奇的姑娘,生得更是清麗月兌俗,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多看她一眼。”梁子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頓了一下,雲靳一副听見天大笑話般的哈哈大笑,“那個丫頭清麗月兌俗?”
梁子昱瞪向趙英,問道︰“蘇姑娘是不是生得清麗月兌俗?”
趙英看了雲靳一眼,略有遲疑,接著才點頭道︰“是啊,只是蘇姑娘總是穿得樸素,有時候又像男子一樣束發,往往教人忘了她生得清麗月兌俗。”
有些話他不敢明白說出口,若非爺生得太俊美了,不可能看不見蘇姑娘有如一朵空谷幽蘭。
雲靳瞪著他們兩人,那丫頭給他喂糖吃嗎,為何一個個的都在替她說話?
“阿靳,我還不曾見過你對哪個人如此刁難,西施都被你看成了東施。”梁子昱語帶戲謔的道。
“那丫頭哪有資格稱為西施。”雲靳也搞不清楚自個兒怎麼了,恨不得能挖蘇映寧身上所有的缺點,然後他就可以證明一件事——這個丫頭果然是村姑一個,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顛覆他的認知,如今看著她,他甚至覺得她光芒萬丈,讓他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梁子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西施也好,東施也罷,蘇姑娘應該不在意人家的眼光。”
雲靳又皺眉了,他有必要表現很了解蘇家丫頭的樣子嗎?
“總之,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千萬別惹惱她,最後害自個兒沒有好果子吃。”梁子昱其實很樂意看好戲,只是他是雲靳的好友,表面上還是要義氣一下。
雲靳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後撇開頭,不想繼續繞著此事糾纏不清,如何做,他自有主張,他定會教那個丫頭俯首稱臣。
蘇映寧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拒絕崔晨的要求,不過,這並非她忍痛舍棄一千兩的主因,尹大夫的身分只怕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而崔晨出現的時間太過敏感。
她總覺得與尹大夫有關,所以,她還是別惹這份差事,于是她請蘇明澤跑一趟客棧,代她向崔晨說一聲。
雖然沒有答應崔晨的邀約,但是這筆生意提醒她一件事,她還是可以畫一幅〈春嬉圖〉擺在八方鋪販賣,即便要等上一年才能遇見有緣人也無妨。
蘇家最適合沉思的地方莫過于正房前面院子的棗樹,蘇映寧打算去那兒思量一番這陣子發生的事,怎料她都還沒爬上樹,就听見驚叫聲,回頭一看,正好見到蘇明澤撲倒在地,看起來真像一只壁虎。
“三哥哥,你最近怎麼走路都不長眼楮?”蘇映寧走到他前面蹲下。
蘇明澤抬起頭看著她,很委屈的說︰“我哪知道閃個神就摔跤了。”
蘇映寧戲謔的挑起眉,“何事教你閃了神?”
“你還是先拉我起來吧。”
蘇映寧拉著蘇明澤站起身,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蘇明澤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道︰“那個……我不是去遠來客棧找崔晨嗎?沒想到,竟然听見人人都在議論……”
蘇映寧見他遲遲沒有下文,懊惱的道︰“干啥不說了?”
蘇明澤重重的嘆了口氣,豁出去的說了,“流先生是個女子。”
“什麼?!”蘇映寧激動得尾音上揚。
“我也嚇了一跳,見過崔晨之後,我又繞到其它酒樓、茶館,沒想到大伙兒都在討論這件事,後來我去八方鋪找劉掌櫃,為了這個傳聞,劉掌櫃已經躲著不見人。今日有好多人上門求證,劉掌櫃堅持否認,但流先生是姑娘更有意思,大伙兒還是相信傳言是真的。”蘇明澤越說越沮喪,在他看來,大伙兒的反應很正常。
蘇映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知道賣寫真集不妥,早晚要封筆,但是被人家逼著封筆,這種感覺真是槽糕透了。
蘇明澤惱道︰“我想不明白怎會突然有這些流言?”
“雲靳。”
蘇明澤驚愕的瞪大眼楮,“你是說……”
“這是他給我的警告,若不說清楚尹大夫的事,他就將流先生的身分公諸于世。”蘇映寧恨恨的咬牙。
雲靳不會善罷干休,她一直有心理準備,可是,她沒想到他會出手如此之快,又如此之狠。
“怎麼辦?”
蘇映寧沒好氣的道︰“什麼怎麼辦,他要看尹大夫的醫,就給他看。”
蘇明澤怔愣了下,“你就這麼投降了?”
“爹答應了,那尹大夫的醫也就沒必要對他藏著掖著。”
在她看來,無詮尹大夫是什麼大人物,都只是他們舉家遷回燕陽途中遇到的一位過客,連他們都不知道上哪兒找人,實在沒必要費心掩護。
蘇明澤大大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保住你的名聲了。”
既然做了決定,蘇映寧也不拖拉,帶了一本醫孤本去了王家見雲靳。
雲靳翻著醫,是容妃的字,也有容妃的鳶尾記號,不過,這是非常珍貴的行醫記錄,並非他預先設想的那本冊,“這應該不是你謄抄的草藥圖。”
蘇映寧聞言一僵,還以為可以打混過關,沒想到他如此精明。
“其實,我說五年前遇到尹大夫的事是騙人的,事實上……”她老老實實將父親說的故事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最後還不忘舉手對天發誓,絕無虛言。
“這是尹大夫行醫遇到的病例,何種癥狀、如何治療……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蘇映寧明白雲靳的意思,“醫很珍貴又如何?若是用不上這些醫就沒有價值,尹大夫當然要抓住機會,用醫與我爹這個大夫交換藥材和盤纏。”
雲靳無法反駁,逃亡的路上帶著一堆醫,這是極其不便的事,無論這些醫有多麼珍貴,容妃將醫交給救命恩人換取藥材和盤纏,既能夠報恩,又獲得所需,這是一舉兩得。
“蘇伯父知道尹大夫去了哪兒嗎?”
蘇伯父?他這樣稱呼讓蘇映寧覺得有些別扭,他和她爹又沒有交情,稱她爹“蘇大夫”更為恰當吧,不過,她懶得在這種小事上面計較,回道︰“不知道。我爹是醫者,不能不救人,但也不是傻子,看不出來尹大夫獨自上英霞峰采藥大有問題,當然是少管閑事,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點雲靳深信不疑,容妃只怕也不會說出自個兒的下落,所以,他不再為難蘇映寧,答應不說出流先生的真實身分,便讓趙英送蘇映寧出去。
“你對此事有何看法?”雲靳看著坐在樹下,像在閉目養神的梁子昱。
半晌,梁子昱睜開眼楮道︰“按理說當時容妃將醫交給救命恩人換取藥材和盤纏是很正確的做法,但是走上逃亡之路還不忘帶走醫,可見得這些醫對容妃何其寶貴,容妃如何舍得輕易交給別人?”
雲靳起身走出涼亭,在梁子昱旁邊的官帽椅坐下,“這正是我不解之處。我見過蕭太醫的行醫札記,里頭仔細記錄他醫治過的病患,他總是隨身帶著,既然醫是容妃親手撰寫,難道她不怕蘇大夫轉手高價賣給別人嗎?醫在蘇大夫手上,將來她想買回去,不難,但若蘇大夫轉手將醫賣了,她想買回來就難了。”
梁子昱同意的點點頭,“容妃不會無緣無故將醫交到蘇大夫手上,至少,蘇大夫對她來說絕非陌生人。”
“蘇大夫一直住在江南,不可能與容妃有任何關系。”
“若非舊識,也必然存在某種牽連。”
雲靳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某種牽連?”
“是啊,因為某種牽連,容妃不惜將珍貴的醫交給蘇大夫。”
十五年前……雲靳沒來由的想起蘇映寧,于是對著折返回來的趙英道︰“你讓趙全盯著蘇家丫頭。”
“為何要盯著蘇姑娘?”梁子昱好奇的問。
“直覺告訴我,找到容妃的關鍵可能在蘇家丫頭身上。”
梁子昱嘿嘿一笑,為何听起來像是他想糾纏人家的借口?
雲靳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沒好氣的道︰“你別胡思亂想。”
梁子昱挑釁的直視回去,口氣充滿戲謔,“我胡思亂想?還是你胡思亂想,硬要將容妃的事扯上蘇姑娘?”
“我真的認為尋找容妃的關鍵在蘇家丫頭身上。”雲靳不知道自個兒為何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是是是,不過,既然定尋找容妃的關鍵在蘇家姑娘身上,不如自個兒盯著,想做什麼當不是更友便?”梁子昱不懷好意的笑道
雲靳索性閉上嘴巴,免得越描越黑,連他都懷疑自個兒有私心。
這時,趙武匆匆走過來行禮道︰“爺︰我看見李薊在這附近打轉。”
雲靳目光一沉,“他是盯上我,還是另有目的?”
“李薊交給我,我來模清楚他的目的。”梁子昱自告奮勇。
略思忖,雲靳點頭同意了,相較于自己,梁子昱看起來不醒目,很容易教人忘了他是皇親國戚,況且他身邊高手如雲,對付一個李薊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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