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替代役  第二章
作者:朱茱
    一室幽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束白光,落在床腳邊。


    杜舒庭張開眼,頭痛欲裂的她有些恍神,她兩眼呆滯,一時還無法分辨現實和夢境。


    看了看四周置得熟悉,她安心地重重吁了一口氣。


    呼!原來一切的荒唐事,只是場夢呀,可是夢醒了,心卻也難免有些失落。


    夢可以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可是在夢里,她為什麼仍不敢承認自己對辜京徹有好感呢?之前還未見到他本人時,她的視線明明就舍不得離開他的照片呀,難道是她的道德心太重,所以即使在夢里,也把持著心,不敢對這位“有婦之夫”存有太多幻想?


    哀著紅唇,她猶記得他火熱的吻,和時而嚴厲、時而溫柔的眼神,而他唇上的溫度似乎還留在她唇上,久久不去。


    這是場春夢,醒了,真令人感到舍不得。她又嘆了一口氣。


    “醒了?”


    “啊!”突然的聲音,嚇得她尖叫。她住女生員工宿舍,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閉嘴!女人!”辜京徹受不了地斥道,並順手開了燈。


    杜舒庭眯著眼,等適應後,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她的舌頭立刻嚴重打結。


    “辜……辜京徹?!”


    天!春夢怎麼還沒醒……她有些傻眼。


    此刻剛沐浴完,下半身只系著一條浴巾的他,比西裝筆挺時要更加迷人了。


    是春夢換場景了嗎?而她的遐思也更嚴重了嗎?她竟對辜京徹有著性幻想?!


    她紅著臉,不敢直視他精壯、厚實的胸膛,那會令她呼吸困難。


    她看了看四周。原來是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難怪她會覺得熟悉。剛才在黑暗中,她還錯把對套房的熟悉,誤認為員工宿舍了。


    老天爺待她真好,連作個春夢都特別高級。


    看見她那一臉羞怯的表情,辜京徹不著痕跡地露出笑意。


    “醒了,就去沖澡,你全身都是酒味,臭死了。”


    “醒?醒什麼?”杜舒庭一臉不解地轉向他。


    “別浪費我的時間,紐約股市就快開盤了。”


    為了不讓爺爺懷疑,他特地安排了一星期的假期,假裝和新娘去度蜜月,實則是在飯店里遙控銀行的一切營運,和觀察國際金融動態。


    “啊?”她渾沌的腦袋,還是抓不著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夢里還有“紐約股市”?難道這、這不是夢?!


    “請用力捏我一下。”她看著他,傻傻地請求著。


    奔京徹成全了她白痴般的要求,在她光潔的手臂上,力道恰當地捏了她一下。


    “啊——會痛!”知道痛,她也開始著急了。


    原來這一切不是春夢,是噩夢,真的是百分之百的噩夢!


    喔!她欲哭無淚。她真的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了……


    “沖完澡,冰箱有吃的。”他淡淡地說,語氣中不自覺地露出關懷。


    “等一下。請問我盡完我的『責任和義務』了嗎?”她不得不回到現實了。


    她想起來了,一切都是因她一句無心的話所引起的,而她也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奔京徹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那我可以回去了嗎?”她瞥了床頭的藝術花雕銅鐘。凌晨一點十七分,員工宿舍大門早就鎖上了。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請便。”辜京徹簡潔地說道,一股莫名的怒氣竄上了他的胸口。


    杜舒庭下了床,在經過梳妝台時,又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她身上不是穿著婚紗嗎?怎麼換成了睡袍?


    奔京徹皺著眉,為什麼女人老是愛尖叫呢?


    “我的婚紗呢?”


    “我替你月兌了。”他繃著臉,坐在桌前打開電腦。


    “你、你、你怎麼可以!”杜舒庭緊揪著微敞的胸口,又羞又氣的。


    他轉向她,冷淡地提醒道︰“別忘了,今晚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要不是你大嘴巴,我不知和我的新娘恩愛過幾回了。現在我高漲,無處發泄,沒對你下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下午替她解下衣物時,他差點因為她完美的身材,和雪凝如脂的皮膚,而化身一頭大野狼,幸好他是位極有修養的君子,否則一定敵不過她的誘惑。


    她安穩地睡著,他卻不知已經沖了幾回澡,也不知道已經打過幾回電話,向總機抱怨冷度不夠強的空調了。


    杜舒庭下意識地瞥向他的處,雖然什麼變化也沒有,但她仍一臉通紅,直覺想逃。


    “我我我、我已經做出補償了。明天我休假,我一定會把辜太太找回來的。”


    “憑你?”


    “雖然我力量有限,但我會盡全力的。”


    “最好是。請吧。”他的視線盯著螢幕,冷淡地下著逐客令,心里不知在想什麼。


    走出總統套房,杜舒庭靠在牆上,頓時虛月兌無力,這一天真是漫長得比一年還久呀!


    現在的她穿著睡袍,形狀狼狽不堪,真不知道可以去什麼地方。


    她撐起身子。唉~~不管上哪兒都可以,就是不要有辜京徹的地方。


    坐在員工宿舍外喂了一夜的蚊子,七點一到,門鎖設定自動開啟後,杜舒庭立刻奔進房里換上衣服,顧不得補眠和未完全退去的宿醉,她又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不管她的能力如何,也不知道她得花多少時間,她一定要把辜京徹的新娘找回來還他。畢竟禍是她闖的,她有責任。


    而且只要她找回新娘,辜京徹就再也沒有立場要地負一些奇奇怪怪的“責任”了。


    她下了員工電梯,人還沒出飯店,在經過客房部副總郭菁華的辦公室時,就被叫住了。


    “杜舒庭。”


    “副總。”


    “你今天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怎麼會出現在總統套房外的走道上?還穿著睡袍。”她丟了一片光盤在杜舒庭眼前,不甚客氣地直接質問道。


    杜舒庭驚愕地抬眼。她竟然忘了走道上的監視攝影?這下子她該怎麼解釋?


    “昨天除了總裁和辜先生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你應該沒有朋友也住在頂樓吧?”


    杜舒庭無法辯駁。


    “你搔擾客人,不守紀律,實在不可原諒。你東西整理一下,到會計部領錢。”


    “不要!不是的,副總,我、我……”杜舒庭不知該如何解釋,又不能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當場急得眼眶紅紅的。


    冰菁華還算明理,等著她的解釋。


    “我……其實辜先生是我的朋友,昨天……昨天我去鬧洞房的。”她愈說愈小聲,眼神還閃爍不定。


    為了這碗金飯碗,她不得不撒點小謊,但願老天爺會原諒她。


    “穿著睡袍去?”


    “不是。是是是……是我的衣服被紅酒弄髒了,他好心借我換上的。”


    唉!現在她終于明白了,說一個謊,真得用千百個謊來圓。


    她的話雖然合理,但閃爍的神情仍令郭菁華懷疑。


    “這件事,我會親自向辜先生求證。”


    說著,她立即撥了電話上頂樓,不一會兒後她鐵青著臉說道︰“辜先生說他不認識你。”


    杜舒庭倒抽一口氣。“怎、怎麼會呢?”


    她當了辜京徹一天的假新娘,初吻被奪了、身子也被看光光了,他卻說他不認識她?難道他真那麼恨她,非要整死她,他心里才能獲得平衡?她感到無比心痛。


    “你不但騷擾客人,還說謊欺騙主管,御皇酒樓再也容不下你這樣人格極差的員工,你去領錢吧!”


    “對不起,副總,我不是有心的,我……”杜舒庭脆弱地掉下了淚。


    為什麼昨天還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她,今天卻好象身處煉獄中呢?


    “不用說了。”鐵面的郭菁華當場簽下了資遣公文。


    杜舒庭眼見事情再也不可挽回,拭著淚靜靜地走出去。


    “杜舒庭,等一下。”電話聲響後,郭菁華及時叫住了她,然後又對著話筒說起話來。“是、是、是,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擾您。是,您稍等。”


    說完後,郭菁華把話筒交給杜舒庭。“電話。”


    杜舒庭不解地看著電話,但也依言走過去接起。


    “你的名字是杜舒庭?”


    是辜京徹!她痛恨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是又怎麼樣?”


    “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罷才郭副總突然問他,他還真想不出有“杜舒庭”這個女人,要不是他將昨夜那個穿睡衣的“女人”聯想在一起,及時撥了電話下來解釋,恐怕這個女人就要受懲罰了。


    杜舒庭吸著鼻子,“浩劫重生”後的她,淚掉得更凶了,可是語氣中卻不自覺地露著嬌嗔。“你也沒問過我呀!”他這是在解釋他剛才為何說他不認識她嗎?思及此,她的心情一松。


    “上來。”


    “什麼?”他突然的話,叫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叫你上來。”和笨女人說話,總是要浪費一點時間。


    “我為什麼要上去?”她說過下再見這個男人了。


    “我早餐還沒吃。”


    “你早餐沒吃關我什麼事?我負責中式餐飲的午晚餐,可不是早餐。再說,我今天休假。”她還是不想見他。


    “我要吃稀飯配油條。”他自顧自地說道。


    “誰理你!”


    “給你十分鐘。”說完,他掛上了電話。


    “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杜舒庭朝著只剩嘟嘟聲的話筒叫道。氣昏了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場合。


    “你們聊完天了?”郭菁華臉上表情怪異,不知是該斥責自己的員工用她的電話聊天聊到忘形,還是該客氣地對待杜舒庭。畢竟辜京徹是御皇酒樓的大客戶,而杜舒庭又是他的奸朋友,得罪下了。


    “啊?”杜舒庭看清了狀況,臉倏地一紅。“對不起。”


    “下去吧。既然你真是辜先生的朋友,這份資遣我就撕了。辜先生要你送早餐上去,你就送吧,千萬別因和辜先生熟識,就怠慢了他。他們夫妻現在可是我們飯店的貴客。”


    “知道了。”誰跟他熟識呀!


    杜舒庭低著頭,滿月復委屈地走出辦公室。


    杜舒庭推著餐車,小嘴撅得老高。


    都是霸道的辜京徹執意要她送餐,他可知道,為了這一餐,她還得跑回宿舍換上制服,然後再以百米的速度跑回中餐廳?


    她泄忿似地猛按電鈴。


    奔京徹開了門,視線不在餐車,而是落在杜舒庭噘得老高的唇上。


    他冷嘲道︰“原來早餐的附加甜點,是你的吻?”


    “辜先生,請讓我為您上餐。”杜舒庭忍著氣,不理他,只想上完餐,趕緊走人。


    “替你解了圍,你不感激我?”他倚在門邊,不讓她進入。


    早上的他,一身的休閑服,雖然臉部線條仍是俐落、剛硬,但看起來卻不再那麼嚴厲,反而親切多了。


    杜舒庭不禁想象起他對她笑的樣子,可是任憑她想象力用盡,還是無法將“笑臉”套用在他臉上。


    他是天生不笑,還是真有人欠了他天價般的會錢?


    不過,他要笑不笑,都和她無關!


    奔京徹看著她。今天的她頭發沒再結成髻,也沒用“化學粘膠”弄出鳥窩似的怪發形,及肩的長發柔順地垂在她的頰旁,部分較短的發尾搔著她修長白晰的頸項,看起來好象在誘人用手撥開她……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


    “辜先生,借過一下,讓我為您上餐。”


    房里的電腦嗶嗶兩聲,表示有視訊進來,辜京徹看了她一眼後才走進去,而杜舒庭也乘機趕緊進去上餐。


    上完餐才要溜,辜京徹卻拉住了她,還塞了一仵睡袍給她。


    “快把睡袍換上。”辜京徹壓低著聲音,神情有些緊張。


    “為什麼?”


    “爺爺要見他的『孫媳婦』。”他扒梳著發。“該死!我竟忘了今天要向他老人家敬茶。”


    “那也不能讓我穿著睡袍向他敬茶呀!”


    “你以為你這身制服會更好嗎?千葉人壽的千金怎麼可能會是飯店的服務生,你說他不會起疑嗎?”


    “可……”


    “快點,我先去拖延一下時間。”


    又要換衣服!怎麼她淨遇些倒霉事呢?


    換好衣服後,杜舒庭戰戰兢兢地走到辜京徹身邊,挨著他坐下,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辜爺爺,怕他看穿她。


    “抬頭讓我看看。”老邁的聲音,輕聲地說著,像是怕嚇到這個美麗的小媳婦兒。


    “爺、爺爺……”杜舒庭緊張萬分地叫人。


    “嫁來辜家還習慣吧?”


    “習、習慣。”


    “阿徹生性比較冷淡,還常常繃著一張臉,又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放心里,你別以為他不愛你,我家阿徹其實很溫柔的,他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杜舒庭看著一臉怪異神情的辜京徹,忍著不笑出來。這算是辜京徹的秘密嗎?


    “爺爺,不會的。阿徹他對我一點兒都不冷淡。”糟了!她的謊話愈說愈順口了。


    “我老了,你要替我照顧阿徹。”


    “我會的,爺爺。”杜舒庭沒發現自己已經不緊張了,還愈叫愈順口。


    “原來你是很溫柔的。”離線後,杜舒庭不禁調侃起辜京徹,感覺和他親近了幾分。


    誰知辜京徹卻突然鐵著臉,冷道︰“我只對我的『家人』溫柔。”


    杜舒庭愣住,她突然覺得好難堪。


    是呀,她怎麼能夠忘形,以為听了一番辜爺爺的話,就以為自己真是辜家的一份子?


    “收走吧,我沒食欲了。”他知道自己的話傷了她,可是他就是管不住情緒。


    杜舒庭咬緊下唇,忍住淚,雙手顫抖,乒乒乓乓胡亂地收著碗筷,然後進浴室換上了制服,推著餐車離開。離去的背影又僵又直,呼吸又深又緩。


    奔京徹沒叫住她,轉過身,一拳打在桌面,桌面上的東西陡地彈起。


    突然被爺爺這樣在外人面前解剖內心,令他感到憤怒。


    六年前才二十二歲的他,為了要一肩撐起這龐大的家業,對外的形象一向都是冷硬果斷的,而他也習慣用冷漠的面孔、高傲的語氣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唯有如此,他才能對付商場上,那群倚老賣老,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


    可是,如今卻讓杜舒庭這個“外人”知道他內心真實的一面,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突然變得好脆弱、很沒用,他覺得很憤怒。


    他無法怪爺爺,只好把憤怒的箭頭指向杜舒庭。


    可是,為什麼對她發了脾氣後,他心底卻泛起自責?


    很神奇的,昨天離去後,杜舒庭並沒有哭,也沒有讓那件難堪的事情影響她的工作情緒,反而更加努力工作、加班,就連早班也不放過。


    “舒庭,你已經連續工作六個小時了,不休息一下嗎?你等一下不是還要上下午班嗎?”早班的同事終于看不過去地勸道。


    “我不累。”猛擦著明明已經光可監人的桌面,杜舒庭的注意力除了桌面還是桌面。


    “請給我一份清炖鮑絲。”


    听到這聲音,杜舒庭的身體頓了一秒,但又隨即恢復地猛擦著桌面。


    “辜先生,您要什麼讓我們送上去就好,怎麼好意思讓您親自跑一趟呢!”


    “我想下來走一走。”站在領位台前的辜京徹,高大的身形正好映入了杜舒庭猛擦的那張桌面。


    桌面擦太亮了也不好,總會看到一些痛恨的人的臉。杜舒庭二話不說,鋪上了絲制桌巾,蓋上桌面反映的那張臉,然後轉身走進餐具室。


    經過辜京徹身邊時,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奸像他是隱形人似的。而辜京徹也不出聲,只是用眼楮目送她離開。


    他眉頭又皺起。看來,她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那他要怎麼向她開口呢?


    今早爺爺又要見“孫媳婦兒”了,幸好他用了借口說她出去,否則鐵定穿幫。


    可是明天呢?爺爺說了,他明天一定要見到孫媳婦兒,但依現在這種情形,恐怕即使他用威脅的,杜舒庭也不會點頭。


    看著送來的餐點,辜京徹頓時沒了胃口。


    “結帳吧,把帳轉到我的房帳里。”他起身欲走。


    “辜先生,請問這餐不合您胃口嗎?”餐廳鄭副理緊張地問道,眼角的魚尾紋立刻又多了幾道。這一客要價三千的清炖鮑絲,辜京徹竟一口都沒動。


    奔京徹沒回答,邁步離開。


    此時他听見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他停下了腳步。


    “快去拿醫藥箱。”


    有個女服務生沖了出來,撞了他一下,來不及道歉又跑開了,可見受傷的那個人,傷得不輕。


    “快去找人幫忙!”餐廳里又有人吼。


    奔京徹忽然感到有些心悸、驚惶,他走進餐廳,然後往傳來聲音的餐具室走去。


    不是杜舒庭,絕對不是她……


    又有一個女服務生跑出來撞著了他,辜京徹再也忍不住地拔腿奔向餐具室。


    置滿鐵架的餐具室都已經夠擁擠了,還擠了一堆人進去,根本看不見是誰受傷。


    奔京徹排開人群,高大的他,很容易就擠進最里邊。


    “舒庭,你要撐著點!”鄭副理用尖銳的聲音叫著。


    當辜京徹听見被壓在鐵架下的是杜舒庭時,心髒差點停掉。


    他使盡所有的力氣,將置放餐具的鐵架扶正。鐵架扶正後,幾個女服務員立刻將杜舒庭拉出來,但焦急的辜京徹卻推開所有人,緊抓著她的肩,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檢查她身上有無傷口。


    “你沒事吧?”幸好人還是“圓”的,他真怕自己會看到“扁”的杜舒庭。


    杜舒庭嚇得臉色發白,雙腳發軟,連哭都不懂得哭。她瞅著他,顫著唇,緊緊揪著辜京徹的衣襟不放。


    “別怕,沒事了,我在這兒,別怕。”辜京徹緊緊將她擁進懷里。


    奔京徹的柔聲安撫,令杜舒庭再也止不住害怕地崩潰了,她臉埋在他的胸口,顧不得形象地放聲大哭。


    奔京徹當下抱起了她,往飯店附設的醫護中心去。


    他的舉動令眾人錯愕,印象中一向很“冷”漠的辜京徹,這會兒未免也太“熱”心了吧?


    “辜先生,怎麼就……就……就抱起舒庭了?他不是很冷漠的嗎?”有人一臉驚愕地問。


    “冷漠不代表他沒人性,任何男人見到這種情形都會主動救人的。”辜京徹的支持者開口說。“不然,以我們這群女孩子的力量,能抱得動舒庭嗎?”


    “還是很怪……”


    “哪里怪了?”


    “你們不覺得舒庭和辜先生之間怪怪的?你們覺不覺得,辜先生好象特別緊張舒庭?”


    “上次你看到路邊有陌生人受傷,你都會急得不得了了,更何況辜先生的社會地位這麼高,他當然是當仁不讓了。”


    “說得也是。”她認同了辜京徹支持者的說法。


    “喂,別把辜先生的好心曲解,人家的老婆就在樓上,你們可別亂說話!”鄭副理看不下去地警告大家,原本是想出口禁止閑話再扯下去,卻反而挑起了話題。


    “說到辜太太,結婚幾天了,怎麼都沒見過她呀?”又有人嘴碎了。


    “你在『地下樓』工作,人家在『頂樓』享受,你怎麼見得著?”嘴碎的人,立刻又被辜京徹的支持者糗了一頓。


    又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唉!反正辜京徹對他們來說全是謎,不過,愈是神秘才會愈顯得他的尊貴不可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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