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根筋新娘  第八章
作者:唐席
    雅夕搭機回台灣的消息絕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彩姨替她弄了新的護照和簽證,更替她變裝,讓慕容崴帶她上飛機。


    她的高燒還是沒退,必須以退燒藥控制病情,慕容崴對她發燒的這麼嚴重覺得心疼。


    飛機飛行時,他像母親抱著她摯愛的孩子般,片刻不離地抱她在懷中,感覺她的體溫升升降降,感覺她睡睡醒醒,察覺她在夢中囈語,感受她在短暫的轉醒後,看見他的安心和放心……這時,他總是充滿呵疼地用臉頰踫踫她淡淡一笑的小臉,用低啞的嗓音伴她再次睡去。


    她的任何動靜都牽引著他的神經,驚動他的靈魂,他不知道她為何對他有這麼多不安,更不知道自己可以對她溫柔到什麼程度,只覺得這一切都天經地義,就像地球繞著太陽轉那樣理所當然。


    “崴哥……”雅夕又半夢半醒地叫著他的名字,往他懷中蹭了蹭,沖著他微微一笑,又沉沉睡去。


    “我會在妳身邊的。”他親親她的額,摟緊她。


    抵達台灣時,他母親來接機,她把自己包得像要搶劫機場,引起一大堆人的圍觀。


    “妳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嗎?”慕容崴真會被這愛作怪的母親氣死。


    “這樣才能替你引開別人的注意力呀,你假裝不認識我,快走,好姨和好叔在外面等你。”慕容伯母故作神秘的對他眨眨眼。


    慕容崴听完,略一揚眉,若無其事的摟著變裝過的雅夕離開機場。


    好叔和好姨果然在外面等著。


    “快上來,歐陽家的眼線已經被我們派人調開了。”


    蓮花跑車一路狂飆回慕容家。


    “哎呀,怎麼搞的,昨天送到機場時還好端端的,今天就變成個病美人了。”讓醫生來替雅夕看病、吊點滴,好叔頗有怪罪的意思。


    “誰教她要亂跑。”慕容崴也有抱怨。等她好起來,他非打她一頓不可。


    “都是你不快把人家娶回家啦。”好姨指著慕容崴念,“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歸屬感,你不給她一個家,她當然到別處去找,唉,多說沒用,如果女人辛苦為男人守住一個家,男人卻沒心沒肺的在外荒唐,那還不如算了。”好姨轉頭對好叔說,“等她復原,我們就帶她到台南,替她找個老實的好男人。”


    “不如我們認她當干女兒好了。”好叔也贊成的猛點頭。


    “不行。”嚴重抗議的是慕容崴,“她不會離開幕容家。”他嚴重懷疑好姨和好叔是來跟他搶雅夕的,“我絕不讓她離開半步。”


    “阿崴,你要想清楚.她是人,可不是寵物,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還不如讓她自由。”好姨一口認定慕容崴不會善待雅夕。


    “沒錯,雅夕是人,所以我們要尊重她的選擇。”他一定會讓她選擇他的,想搶他的雅夕,門兒都沒有!慕容崴比誰都有自信。


    “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們黑道世家,過的是出生入死的日子,你忍心讓她跟在你身邊擔驚受怕嗎?還好她這次只是發燒受風寒,但是卡次誰敢保證?萬-她有個閃失,你于心何忍?”


    好姨的打壓只想激出慕容崴為雅夕動心的實話,她這可是費盡唇舌、不擇手段,慕容可別抱怨她不幫忙。


    “這的確是你該想清楚的,阿崴。”好叔在旁邊搧風。


    “我才不管!”反正他的女人,他絕對有能力去保護。管他什麼為誰好,只要她選擇他,他就會拿命保護她。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已經開始退燒了,如果狀況好的話,下午的精神就會好一點,我給她打了點滴,如果她醒來後有食欲,點滴就可以不打了。”醫生交代完,徑自走出去。


    這時,自綁匪那里沒收來的手機有通電話進來。


    “你們現在在哪里?為什麼還沒到?!”


    慕容崴看看表,清晨五點自香港出發的船只,現在的確該到了。


    “肉票……肉票她……”慕容崴裝出偉仔助手的聲音,“她昨天晚上死了,我們……”-種讓人一听,就知道他們還沒出發的語調。


    “什麼?!”歐陽慶暴跳起來的聲音,“你們居然讓她死了?!你們怎麼做事的?還有,我昨天說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人,你們馬上想辦法把尸體送到台灣來!”該死的,這群酒囊飯桶!


    “可是……”慕容崴裝出為難又很害怕的語調。


    “沒有可是,馬上給我出發!”歐陽慶暴躁的甩掉電話。


    必掉從混混那里搜來的手機,慕容崴用自己的手機撥出歐陽慶的號碼。


    “歐陽慶,今晚我會準時到,還會把『地牢』和所有地盤準備好,希望你也是。但是現在我想先听到人質的聲音。”他听到歐陽慶因著急速喘息的聲音。好姨和好叔在旁邊听得竊笑不已。


    “人……人質……”電話那端的歐陽慶冷汗涔涔。“不行。慕容崴,你最好上道點,如果再提出過分的要求,我恐怕就不能保證人質完好了。”臨時想來一招,希望管用。


    “你說話結結巴巴的,該不會人質已經死了吧?”慕容崴咬著牙說,“如果她死了,我會要你拿整個歐陽家來賠,希望你記住。”說著,狠狠的切斷電話。


    “看來,歐陽慶已經被你掌握在股掌中了。”好叔笑笑。想當年他們混黑道時,也精采的處理過幾樁大事。


    “不,我要讓他成籠中鼠。”微笑說著,他的手下上前來對他報告,監听歐陽慶電話的結果。


    “幾個小時的電話監听下來,朱雀果然是歐陽慶安排在『地牢』的眼線,他混在地牢中,就是為了隨時掌握我們的動態,捉我們的把柄。”


    “很好。”慕容崴胸有成竹的笑道,“去基隆佰碼頭圍堵歐陽家設的那里的人手,半個也不要遺漏,伺機會充他們和歐陽慶通話。另外,確切掌握朱雀這個人,找到機會就把他解決掉,再找個人冒充。”任何人想玩把戲玩到他頭上來,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安排好後,慕容崴露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笑容。


    沒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除了雅夕的心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竟破天荒的關心起女人的心意來。


    他走到房間內,在那張睡得不安穩的小臉印下一吻,視線依依地凝結在那姣好的容顏上。


    “崴哥……”從那略嫌干澀的唇上吐出兩個微弱的音節。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妳帶走的。”他無法想象她離開他的生命後,他那因她而豐饒的靈魂會是如何空洞貧乏。


    慕容崴忙著撒網捕捉歐陽慶這只該死的大魚,雅夕忙著養病。


    在旁邊照顧雅夕的,是去機場作怪回來的慕容伯母,至于好姨和好叔,早就讓她打發到香港去教訓彩姨那賭婆了。


    慕容伯母當然不會克盡照顧的本分,照顧是醫護小姐的責任,她負責欣賞好姨帶來的、慕容崴撲了個空的錄像帶。


    “哇哈哈,他的表情像被一坨牛糞砸到,實在太好笑啦。”她邊看邊大笑,還不時兩手相擊,發出巨大的響聲。


    雅夕醒來的時候,正听見慕容伯母大笑邊自言自語;“想不到他也有這種表情”、“這渾小子吃鱉了吧”、“表情這麼明顯,看他嘴硬到幾時”……


    “伯母,慕容伯母……”雅夕撐起身子,覺得除了氣有點虛外,燒好象退了。


    “哎呀,雅夕,妳醒了呀?快來看,看阿崴那渾小子找不到妳時的表情,包準妳笑到病蟲跑光光。”慕容伯母指著屏幕要雅夕看。


    “他真的好生氣耶。”雅夕喝一口放在桌上的水,興匆匆的坐到慕容伯母的身邊,看這段時間她們偷錄的錄像帶。


    “你看看他那個表情,活像家里死了什麼人,太過癮了。”慕容伯母樂得像整了什麼天大仇人,只差沒笑得倒在地上打滾,“餓不餓?我叫廚房弄些粥和水果來吃。”


    “好。”雅夕點點頭,視線仍黏在屏幕上,看慕容崴氣得直跳腳,她沒有過去的愉快.只覺得心疼。


    粥和水果很快就送來了,一老-少就那樣,邊吃東西邊看慕容崴的表情,差點沒笑得噴飯。


    “崴哥真像妳說的,氣得要命耶,他為什麼氣成那樣?”她做錯事惹他生氣時,他也沒那麼氣呀;她亂跑害他氣成這樣,他以後看到她,會不會直接把她掐死?


    “因為他愛妳呀,傻瓜。”慕容伯母笑她傻,“一個男人只有很愛一個女人時,才會花那麼多的力氣去生氣。”


    “嗄,生氣就是愛喔?”真奇怪。


    “不是這樣解釋的。”這小妮了真是單純、可愛到令人無法不管,“生氣要看情況,如果是因為痛恨而生氣,當然就是恨而不是愛,但是如果是因為在乎而生氣,當然就不一樣。


    我敢肯定阿崴是因為在乎妳的安危,才會氣成那樣,不過,也不是全氣妳,大概有一半是氣他自己沒看好妳,或氣自己那麼在乎妳。”阿崴那渾小子是她生的,她豈有不了解之理?


    雅夕搔搔頭,還是-臉不解。


    “總之他是愛妳的,妳就準備當新娘吧。”慕容伯母很樂,看來,這場漫長的母子之戰,她已經贏了。


    “啥?新娘?誰要當新娘?”在雅夕的小腦袋瓜里,只要能待在慕容崴身邊就很高興,還沒想到“新娘”或“婚姻”的字眼,在她的認知里,有慕容崴這樣的未婚夫,拿來整或拿來尋求刺激剛剛好,結婚是很遙遠的事。


    “妳……”一塊水果噎在慕容伯母的食道,她猛拍胸口卻怎麼也拍不出那塊水果,只好揮舞手腳,要雅夕幫她。


    “伯母,妳怎麼了?妳這樣好好笑。”不知情的雅夕伸手-推,水果就那樣從伯母的嘴里跳出來,“伯母,那是最新流行的舞步嗎?”她很調皮的模仿一遍。


    “妳這孩子。”伯母若無其事的拿起水果繼續吃,“妳如果想待在阿崴旁邊,就要嫁給他,這樣就可以管他、約束他,他就不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反正她要雅夕嫁慕容崴,愈快愈好。


    “伯母騙人。”雅夕才不信,“在好姨的店里,好多叔叔伯伯家里都有老婆,可是他們還是喜歡來店里約會,所以結婚是不可靠的。”結婚不是最好的方法,一定有別的方法可以和崴哥永遠在一起。


    “哎呀,那不-樣。”慕容伯母想王到把她送到好姨那里,竟然有這種後遺癥,實在是失算了。


    “伯母,崴哥到哪里去了?”她-直在等他來看她,可是一支帶子都看完了,他還沒有來,讓她心中惻惻。


    她沒忘記他在飛機上-直抱著她、陪著她,還說不用怕,他示會跑掉,不會放她一個人,現在她好不容易醒了,他卻不見了。


    “他去布局贖妳了。”慕容伯母又去播放另一支帶子。


    “布局贖我?”雅夕有點听不懂,于是慕容伯母就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說-遍。


    “哇,崴哥發威嘍,我從來沒見他這麼厲害過!”


    “我相信以後只要是和妳有關的事,他都會發威。”她今早回來的時候遇見慕容崴,已經被他念過一遍了,那火力簡直空前絕後。


    “我要去看。”雅夕突然說,“我要去看歐陽慶怎麼變出另一個我交給崴哥,還要把崴哥打倒歐陽慶的英勇模樣拍下來。伯母,相機借我。”她開始整理衣物,準備出發。


    “不行。”慕容伯母一反往常的阻止,“妳要是再有個閃失,我一定會被阿崴那渾小子念死,妳不能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餅去慕容崴把她的涉險不當一回事,她倒可以縱容雅夕胡沖亂闖,這會兒慕容崴認真起來了,她再不把她看好,恐怕很難對他交代--這兩天被他念得滿頭包,她當然要謹記教訓。


    “伯母,沒關系啦,是我自己要去的,跟伯母沒關系;何況只要我不被發現,崴哥就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只要我不說是妳告訴我的,他就不會罵妳了……我可以趁機拍很多崴哥很帥或很糗的相片回來,我們一定會大鮑眼福的。”雅夕深知慕容伯母的思考模式,很快就說服她。


    “好是好,可是……”慕容伯母想了想,賊賊的說,“踫到阿崴,妳千萬不能說是我讓妳出去的,要說是偷溜出去的。”


    “嗯。”雅夕很高興的答應,開始整理相機、裝底片,趁天黑之前到倉庫去埋伏。


    歐陽慶在和朱雀通電話,朱雀自願負責處理肉票,保證他照樣可以威脅慕容崴,讓地放心不少。


    但是他卻不知道,朱雀在早上和他通完最後一通電話後,已經到黃泉路上去等他,現在和他通電話的,是慕容崴本事高強的副手。


    “偉仔已經到了,肉票我也會妥善的處理,讓她詡栩如生,任誰也看不出她是生是死。”“朱雀”很肯定的說。


    “很好,我們就好好愚弄愚弄慕容崴那個白痴。”他非常滿意朱雀的智謀,“這次多虧你想出假裝失和,到『地牢』去埋伏的好計策,讓我們掌握所有慕容家的動靜,還讓我們逮到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回來我一定好好獎賞你。”


    彷佛慕容崴巳經被他握在手中,任他要宰便宰、要割便割,歐陽慶無比得意忘形。


    幕容崴早在朱雀的手機上裝了監听系統,所有慕容家的人已經知道歐陽慶的所有奸計,更布好了對付他們的陷阱,一切行動就等天黑。


    “能為歐陽家賣力,是我朱雀畢生的榮耀。”


    “很好,吞下慕容家的地盤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那就先行謝過慶哥了。”


    “好、好。”歐陽慶得意的很想立刻大擺流水席慶祝,“那就晚上倉庫見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雙方各自作最後一次的確認、布局後,天終于黑了,七點也到了。


    慕容崴和歐陽慶各自從倉庫的兩個門走進來,歐陽慶的眼神有點不安,顯然有哪個環節沒扣好,慕容崴則篤定而犀利的盯著他。


    朱雀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他說要把這一切安排好的。歐陽慶不安的用眼神掃視倉庫,可惜倉庫內除了破舊的機器外,大概只有躲在老鼠窩的老鼠和四處流竄的蟑螂。


    懊死的,竟然敢綁架他的雅夕,看他會不會輕饒他。慕容崴就像猛虎盯中了一只可憐的麋鹿,雙眼眨也不眨,那氣勢足以令肖小昆滾尿流。


    他們都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雅,夕這回她很謹慎的換了個地方,還換了較先進的紅外線照相機,絕不會有閃光燈引來慕容崴的注意,影響談判過程。


    呵呵,終于可以看到完整的黑道談判了,她好興奮。


    慕容崴今天好帥,那氣勢逼人的樣子,令人不敢呼吸,卻又舍不得不看,雅夕覺得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厲害。


    “他不會來了,你也不再等了。”慕容崴冷冷的告訴歐陽慶。


    “誰?誰不會來?”歐陽慶無限驚恐,“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的女人隨時生命危險。”


    “他已經死了,你的希望破滅了。”慕容崴自齒縫擠出幾句話,他指的是


    朱雀。


    “你不要胡說,他們只是還沒到。”歐陽慶絕下相信自己的計畫會出問題,更不相信朱雀會背叛他。


    沒多久,手下來報,說有人送來大件物品。


    “來了,你就拱手讓出地盤吧。”


    一包東西被手下扛進來,歐陽慶以為是朱雀處理得完美無缺的肉票,打開-看,卻意外看見他猙擰的尸體。


    “啊!”歐陽慶一聲驚呼,連忙甩掉箱子,“你……”臉上的驚惶前所未見。


    身後,手下又湊耳說,守在“地牢”外的人馬已被全都殲滅,歐陽家的地盤全被慕容家佔領-外面也被整個包圍……


    “慕容崴!”歐陽慶神色一變,變得掙擰可怖,“你到底搞了什麼花樣?”他以為這場戰役,大擭全勝的是他,誰知情況卻是出人意料,把他自雲端推落十八層地獄。


    “搞什麼花樣?”慕容崴輕輕-笑,緊繃的線條令人不敢輕忽,“我正想問你,你在搞什麼花樣,居然敢對我的女人動歪腦筋?!”語氣尖銳而凌厲。


    在歐陽慶嚇得說不出話、氣氛緊張嚇人的沉悶時段,慕容崴銳利的耳朵听到了一些不該听到的聲音。


    懊死的,那是按快門的聲音,雖然沒有閃光燈閃爍,他能肯定那是按快門的聲音。死的沉雅夕,她不在家里躺著,到這里來做什麼?!


    快點快點,表情又換了,這個也很帥。雅夕猛按快門,慕容崴的表情好帥、好酷,她好喜歡,她很想換個角度拍,可是腳下這台機器又不能動,再說如果她亂動的話,掉下去一定會被發現,到時一定又看不到黑道火拚了。


    歐陽慶知道大勢已去,把-切都豁出去了,“告訴你也無妨,她已經死了,而且是死有余辜,誰教她認識你,誰教她是你的女人?她是病死的,在香港病死的,怎樣?你內疚吧!


    如果不是你緊咬『地牢』不放,她就不會被綁架,就可以在家當大小姐,更可以過平凡幸福的日子,她是你害死的!如果你早點把『地牢』交出來,讓我經營毒品,她就不會卷入這場糾紛,更不會死于非命。”他要“地牢”,就是看中它的無法可管,想在那里大肆販毒。


    “原來這就是你苦苦追討『地牢』的目的。”慕容崴淡淡一笑,“如果你有遺言,就趁現在快交代吧。”听太多廢話實在污染耳朵,還不如快快結束,好去把雅夕揪出來,綁回家打。


    “這正是我要說的,即使要死,也要拖你作伴!”歐陽慶猛然自腰問取出一把槍來,瞄準慕容崴的眉間。慕容崴身後的手下見情況不對,想出手已經來不及。


    慕容崴倒抽一口氣,隨即恢復沉穩的心跳。歐陽慶沒有馬上開槍,已經喪失先機,現在他隨時可以廢掉他的手,阻止他扣下板機,更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他。


    慕容崴暗中掌握勝機,雅夕卻毫不知情,一看慕容崴被-把槍指著頭,命在旦夕,就驚得尖聲大叫。


    “啊--”她太自動的大腦,勾勒著慕容崴中槍躺在血泊中的畫面,淚流滿面的大叫,“不要,崴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該死!”慕容崴咬咬牙,把被轉移注意力的歐陽慶手中的槍搶下,一顆子彈筆直飛出去,嵌在貨櫃上。


    雖然歐陽慶一擊失利,他的手下卻很機伶,動作迅速的住聲音的來源尋去,相信那是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


    慕容家的手下也趕緊邊阻擋歐陽家的人,邊朝聲音處找去,兩隊人馬形成邊找邊打的局面。


    歐陽慶當然也很想尋找聲音的來源,好擄人質以威脅慕容崴,讓勝利手到擒來,慕容崴卻怎麼也不讓他得逞,和他纏斗不懈,以保護雅夕。


    歐陽慶與慕容崴打得難分難解,兩批人馬卻全沖向雅夕,當一只手向她擒來,雅夕嚇得尖聲大叫,就會有另-只手把那只手格開,那兩個人就打起來,又來-只手,再一只手格開,那兩個人又打起來……


    雅夕不知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邊哭,一邊叫,一邊逃竄。


    “崴哥,崴哥……”她摀著頭,四處逃竄,口中不斷的叫著,“救我,救我,崴哥……”


    “雅夕!”慕容崴听見她的呼喊,心焦如焚,幾次不察,被歐陽慶打中,但歐陽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他的雙手血流如注,全是被慕容崴的銀絲所傷。


    “該死的慕容崴,我今天非殺死你不可。”歐慶惱羞成怒,掏出另-把槍,不斷地朝慕容崴發射子彈,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該死的是你這種小人!”距離很近,慕容崴邊躲邊打,異常辛苦,所幸他受過很多嚴格的訓練,任何武器都很難傷到他。


    他唯一擔心的是雅夕,隨時都在擔心她受傷、被歐陽家的人捉上,或在兵荒馬亂中發生意外,他非常擔心,擔心得不得了。


    “崴哥,救我,崴哥……”雅夕盲目的四處逃竄,一心只想到慕容崴的身邊。


    她的衣服磨破了,手和腳都有擦傷,發燒好象還沒完全好,她又覺得全身好熱,身子不穩,路也搖來搖去,想找慕容崴,視線又看不清,只知道旁邊有好多只手來捉她,又有好多只手來阻擋……


    慕容崴看見了雅夕,他看見她正往他這邊跑來,想捉她的人很多,幸好都被他的手下阻擋,但是她好危險,亂跑亂撞,好象完全看不到路,他擔心極了。


    “雅夕!”他轉移注意力去喊她,一枚子彈剛好從他的肩胛骨削過,然後,他看見歐陽慶瞄準稚夕,“別過來!”該死的歐陽慶!他不能讓雅夕有受傷的危險,非速戰速決下可。


    歐陽慶正得意的以槍口指著雅夕,想開口威脅慕容崴,誰知慕容崴的銀絲巳經繞過他的頸項,在他開口之前,喉嚨已經被細絲勒斷,大量鮮血噴射而出。


    歐陽慶最大的敗筆在于殘虐冷酷、死不悔改和得意忘形所造成的輕敵,結束這作惡多端的一生,只希望他下輩子別再作奸犯科。


    “慶哥--”歐陽家的人看歐陽慶魂歸九泉,毫無章法的蜂擁而上。


    “站住!”慕容崴喝住他們,把雅夕拉到身後,“要報仇的沖著我來,不想報仇的從門口走出去,我一概不追究。”


    慕容崴這麼說的時候,歐陽家人部分的手下,都巳被慕容崴的手下制伏,剩下的也成不了氣候,其余的人觀望一陣,帶著灰敗的臉孔走出倉庫,終于嘗到雄心壯志毀于-旦的滋味,慕容崴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歐陽家也變成黑道上一個過去的名詞。


    “雅夕?雅夕?”她已經昏過去了,體溫高得嚇人,慕容崴檢視一番,連忙將她抱出倉庫。


    可惡,是誰讓她病還沒好就跑來這里的?慕容崴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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