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小娘子  第十章
作者:陶陶
    這天,是虞府婚宴的日子,觸目所及,只見人山人海,像是兩縣的居民全擠到這兒似的,連壽張縣的縣太爺也在邀請之列,場面壯觀浩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從早上開始,樂手們各個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甚至請了舞妓為賓客們表演,到處貼著大紅的喜字,大紅的彩球。


    正午時分,婚禮才正式開始,聶剛穿著新郎服,執槐筒,綰雙同心結,整個人看來高大槐梧,挺拔出眾但眸中卻有絲緊張,當他瞧見新娘蓋著頭蓋由小鵑牽出來時,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但這份輕松只持續到兩人行完婚禮,當新娘要被送回洞房時,他的肌肉不禁又緊繃起來,他克制著不跟過去,他擔心她。


    “新郎倌坐啊!”坐在席中的一名賓客喊道。“這是天大的喜事,好好喝一杯。”


    聶剛只得坐在宴席上,但目光仍不住瞥了側門一眼上刻被取笑道︰“怎麼?等不及了,現在就想洞房嗎?”


    王光照接話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就別糗聶剛了。”他在桌下踢了聶剛一腳,示意他別這樣陰陽怪氣,緊張兮兮的。


    聶剛只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大夥兒紛紛鼓掌起哄,示意他喝個不醉不歸才行,否則不讓他入洞房。


    而這時,坐在新房里的虞妍,無聊地拿下頭蓋,小鵑則坐在桌邊吃瓜子。


    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听說新娘都得坐著等到天黑,新郎才進來的。”她拿起一顆桃子遞給虞妍。


    虞妍接過桃子,左右張望,環視房間。


    “小姐,你在瞧什麼?”小鵑也跟著晃頭晃腦。


    “沒什麼?”她只是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人闖進來綁架她,而這次計劃甚至連小鵑都不知情,她不希望弄得大家神經兮兮的。


    這兩天,聶剛整日橫眉堅眼,惡聲惡氣,他不喜歡拿她當餌的感覺,不停地叨念她,要她小心,她光安撫他就耗掉不少精神,愈接近婚禮,他的脾氣愈暴躁,像頭熊一樣,她不知道他可以別扭成這樣。


    “小姐。”


    “什麼事?”虞妍將思緒拉回。


    “我總覺得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


    “就是你和聶剛……我是說姑爺,你們這兩天講話幾乎都用吼的,要結婚的人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你們看來都不高興?”她真的是無法理解。


    “是緊張,不是不高興。”她糾正她。


    “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面。”


    “結婚是人生大事,不管認不認識,都會緊張。”虞妍加強語氣。


    “喔!”小鵑這才不再追問。“小姐,你要不要先卸下鳳冠休息,反正還要很長時間,聶……姑爺才會進來。”


    “也好。”這頭冠很重,戴著不舒服,若是待會兒有什麼狀況,也不好應付。


    小鵑上前替虞妍卸下鳳冠。“如果這東西能砸昏人,我一點也不訝異,重得像塊大石頭。”


    “別嘀咕了,把它放在桌上吧!”


    “是小姐。”小鵑才一轉身,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已在眼前發生。


    房門被推了開來,四名壯漢魚貫而入,小鵑尖叫道︰“你們是誰?怎麼闖進來?”


    祝弘泰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


    “好久不見了,虞姑娘。”


    “是你?”小鵑指著他的鼻子。“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你叫,盡避叫。”他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這會兒外頭鑼鼓喧天,你再怎麼叫也沒人會听見的。”話畢,他仰首哈哈大笑。


    “你想怎麼樣?”虞妍裝出害怕的聲音。


    “我想怎麼樣?”他哈哈大笑,對著四名大漢說道︰“她竟問我想怎樣?這不是很好笑嗎?”


    四名大漢也大聲笑著,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虞妍和小鵑身上,色迷迷地婬笑著。


    “你們無恥。”小鵑罵道,她扯開喉嚨尖叫。“救命呀——快來人啊!”


    祝弘泰笑得更大聲。“盡避叫沒關系。”他打開扇子搖了搖。“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竟然想出這麼完美的點子,賓客全在外頭,根本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原本我是想把你架到別的地方,後來我轉念一想,在這兒不是更刺激嗎?反正沒人會知道。”


    他站起身子。“一想到我代替聶剛來洞房,這不是很美妙嗎?”


    “無恥。”虞妍忍不住罵道,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哎喲!生氣啦!”他走上前。“你生起氣來更漂亮。”


    “你別過來。”小鵑張開手攔住他。


    “滾開,等會見再來收拾你。”他推開她。


    小鵑氣得踹他一腳,他痛得哀嚎一聲。“還杵在那兒干嘛!把她給我捉起來。”他對四名大漢怒喊。


    一名大漢立刻上前抓住小鵑,她拚命尖叫,手打腳踢。


    “別傷害他。”虞妍立刻道。


    “不傷她也行,不過你得乖乖听我的話。”他婬笑著上前,她今天更漂亮了,一頭秀發烏黑亮麗,明眸皓齒,兩頰上了妝後,更顯嬌媚動人。“把你送給聶剛,那不是暴殄天物嗎?”他扯開腰帶。


    “小姐,你別管我,好好教訓他。”小鵑急道,小姐怎麼還坐著不動,不會是呆了吧!


    “我會好好疼你的。”祝弘泰婬笑道。


    這時在大廳喝酒的聶剛顯得坐立難安,他不時注意著側門的動靜,當他瞧見旺伯出現在那兒向他頷首時,他倏地站起,這是他們的暗號——表示祝弘泰出現了。


    王光照一見聶剛站起,一切了然于心,馬上道︰“聶剛等不及要瞧新娘子去了,這麼迫不及待,咱們鬧洞房去。”


    “好啊!好啊!”一群人立刻起哄。


    聶剛握緊拳頭,冷靜地在一堆人簇擁下往東廂房走。


    王光照對縣太爺說道︰“大人,也去瞧瞧吧!”


    “不用了,這是小輩們的事。”他呵呵笑道,手指梳著下巴的胡須。


    “這種鬧洞房的事,小的怎麼敢叫大人做,那不是侮辱大人了嗎?小的是想,大人不是常說要見見虞府的小姐,瞧瞧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今天可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恐怕就再也見不著面了。”


    “那倒是。”縣太爺模模胡子,一會兒才道︰“本縣是很好奇,那就瞧瞧去。”


    “是,大人。”王光照這才松口氣,縣大人在這次計劃中可是重要角色。


    若少了他,一切就不完美了。


    *****


    “小姐,快打他呀!”小鵑叫嚷,小姐是怎麼了?動也不動,她抬腳重重踹著捉住她的惡棍。


    “哎呀!”大漢叫嚷一聲松開手。


    小鵑趁機要往前跑,卻被另一人攔下。“這妞還真剽悍,挺對我胃口的。”他呵呵笑著。


    “去死。”她抓起桌上的蔬果就往他身上丟。


    “喂!你們搞什麼,還不解決她。”祝弘泰不耐地喊,他正月兌下外衣。


    小鵑腦後突然被人敲了一下,暈了過去。


    “小鵑。”虞妍這才有了動作,她自床沿站起。


    “別擔心,你乖乖听話,她就沒事。”祝弘泰笑得開心。


    虞妍厭惡地瞪著祝弘泰,怎麼聶剛還沒來?這麼慢,他再不來,她恐怕要對祝弘泰動手了。


    “你別傷害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虞妍裝出害怕的模樣。


    “這是當然羅!小美人。”他伸手想模她的下巴,被虞妍閃過。“等會兒你就是我的人了,這錢自然也是我的。”


    “我已經和聶剛成親了。”她真覺得他天真。


    他哈哈大笑。“還沒洞房之前可不算。”他撲向她。


    虞妍閃身,他跌到床鋪上,但絲毫不以為忤,他跳起來再次撲向她,虞妍真想揍他,但忍住了,側身又躲過他的攻擊。


    來來回回幾次,祝弘泰不由得心情浮躁,四名大漢取笑的笑聲自身後傳來,似乎在笑他搞不定一個柔弱的女子。


    就在這時,一陣喧嚷的聲音自廊道傳來,除了虞妍外,房內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祝弘泰一臉訝異,這時怎麼會有人往這兒來?


    虞妍則松了口氣,聶剛總算來了,她合作地尖叫一聲︰“救命——”


    “別叫。”祝弘泰立刻掩住她的嘴。


    虞妍原本想閃開他的手,但及時忍住,她得裝出柔弱害怕的樣子。


    外面的賓客一听見求救聲,大夥兒面面相覦,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大哥,好像是小姐的聲音。”戴安不確定道。


    聶剛來到門前,冷靜地推開門。


    祝弘泰正抓著虞妍,房內還有四名漢子,其中一人拉著昏迷的小鵑。


    “你們好大的膽子。”戴安立刻沖進屋里,一臉怒氣。


    賓客們各個張大嘴,沒有想到進來瞧見的是這幅景象,怎麼會有人闖進新房?


    這時王光照也擠了進來,嘴里嚷著︰“讓開。”


    大夥兒連忙讓出空位給捕頭,這件事應該由官差處理才是。


    “祝弘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民宅,還想侵犯虞姑娘,你良心何在。”王光照大聲叫道。


    他這一喊,賓客們立時交相指責,原來他就是祝弘泰,怎麼如此糾纏不休.還挑人家大喜之日來搗亂。


    虞妍沒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只是盯著聶剛,深怕他失去自制,在見到他冷靜果決的模樣後,這才放下一顆心。


    祝弘泰和四名大漢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但如今騎虎難下,也只有硬頭皮繼續下去,當務之急便是先離開這兒。


    縣太爺這時也不得不開口。“我是本縣父母官,祝公子有話好說,還是先放了聶夫人。”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會相信你的話。”祝弘泰自靴子內側抽出匕首。“我可是有備而來。”


    大夥兒全驚呼出聲,聶剛則眯起雙眼。


    “現在全部讓開。”祝弘泰將刀子架在虞妍脖子上。“不然我就殺了她。”


    “別殺我。”虞妍裝出害怕的模樣,眸子卻在微笑。她覺得祝弘泰好像丑角似的。


    虞妍嬌弱可憐的樣子立刻引來男子的保護欲。“放了她,祝弘泰,放了她。”


    這時,一名年約七十,白發蒼蒼的胖老頭走了出來,他聲音洪亮地道︰“祝公子,有話好說,別傷了我家小姐,你要多少錢盡避開口。”


    小鵑申吟著醒來,听見祝弘泰的聲音說;“我要你們全讓開,快點。”


    善伯立刻道︰“快,大家讓開,小姐的性命要緊。”


    大夥兒馬上退出房門,小鵑掙扎道︰“放開我。”她的後腦疼死了。


    “你放對她。”戴安對大漢叫嚷。


    縣太爺又道︰“不要執迷不悟,本官可以從輕發落,別一錯再錯。”


    四名大漢對看一眼,祝弘泰立刻道︰“別听他的,他只是在唬我們,其實他早就被聶剛收買了,一定會隨便給咱們冠個罪行,流放邊疆,這小伎倆別想瞞我。”


    “本官為政清廉,你這刁民竟敢誣賴本官。”縣太爺大怒道。


    “少廢話。”他抵著虞妍往前走。“全部退後,尤其是你聶剛,離我遠遠的,否則我就殺了她。”


    聶剛後退一步,等待時機,另外四名大漢則跟在祝弘泰後面。


    “縣大爺,救救小女子。”虞妍顫聲道,克制著不笑出來。


    “快放了她。”縣太爺粗聲叫道。


    就在虞妍要跨過門檻時,她向王捕頭打了個暗號,而後假裝不小心被門檻絆到,同時伸出手格開架在脖子上的刀子,撲倒在地,滾了兩圈,還不忘尖叫幾聲。


    王光照在這剎那當中,將縣太爺往前推,祝弘泰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當下,便被縣太爺撞了滿懷,背部擊上門柱,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大夥兒全傻了眼,就連縣太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懂自己怎麼會撲向祝弘泰。


    聶剛在這時終于有了動作,他拎起被撞倒在地的祝弘泰,一掌正中他的心口,祝弘泰撞斷門柱,當場吐出鮮血,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戴安也在此時打向大漢。“放開她。”


    大漢連忙松開小鵑,一拳打中戴安的下巴,他哀嚎出聲。


    小鵑火道︰“敢打他。”她狠狠地踹上他的胯下。“去死!”


    大漢跪倒在地連連哀嚎,另外三名惡棍還未出手便已被賓客們圍住毆打。


    聶剛正想一拳送祝弘泰歸西時,縣太爺從地上爬起,恰巧站在他面前。


    王光照立刻上前道︰“大人,您真是英勇,制服了祝弘泰。”


    縣太爺愣了一下,隨即呵呵大笑。“本府可不是省油的燈。”


    虞妍正要走到聶剛身旁時,瞥見白光一閃,立刻道︰“小心。”她撞開縣太爺。


    聶剛側身踢掉祝弘泰手中的刀子,一個回身將他踢飛,祝弘泰撞進屋里,大夥兒全退開,祝弘泰撞翻了整個桌子,蔬果糕點掉得滿地都是。


    聶剛冷酷地走進屋內,祝弘泰又吐了口血,驚恐道︰“別殺我。”


    聶剛一腳踢向他的胯下,祝弘泰殺豬般地叫聲在屋內響起,他蜷起身子滾來滾去。


    善伯立刻上前,對聶剛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殺他,不吉利,更何況他也活不久了。”他的五髒都已受損,死亡是遲早的事。


    聶剛沉下臉沒有說話,虞妍上前握住他的手,他低頭望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下來。“你沒事吧!”


    “我很好。”她對他微笑。


    王光照抓起祝弘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縣太爺。”


    “我……沒……”祝弘泰又吐口血。


    縣太爺怒道︰“若不是聶夫人撞開老夫,我現在就被你這刁民殺死了。


    祝弘泰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只不過是想挾持縣太爺,沒有殺他的意思。


    王光照不給他辯駁的機會,對早已在外頭等候的捕快們說道︰“全部都帶走。”


    “是。”捕快們將祝弘泰及四名大漢押走,賓客也陸續跨出房門,還不時交頭接耳,這次的婚禮可有得談了。


    虞妍立刻對縣太爺說道︰“大人,您一定要主持公道,他差點殺了民女和大人。”


    縣大爺見她害怕的模樣,立刻安慰道︰“夫人放心,這刁民欲強搶民女,還差點殺了朝廷命官,老夫不會饒他的,我這就回去審理。”


    “謝大人。”虞妍欣喜地綻出笑容。


    縣太爺一見她的笑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咳聲道︰“老夫保證你再也不會見到他。王捕頭,回府。”


    “是,大人。”王光照對聶剛和虞妍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最後再向善伯頷首,這才走出新房,當他抬頭望向萬里晴空時,心頭卸下了重擔。


    如今,他總算也替蓉姊報了仇,娘和小妹知道後一定很開心。


    “蓉姊,我總算沒有辜負你臨終所托。”他如釋重負道。“聶剛替你報了仇,還娶到善體人意的老婆,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


    屋內是一片混亂,善伯看著滿地亂七八糟的食物,開口道︰


    “姑爺、小姐,這地方是不能待了,待會兒我叫人收拾收拾,你們到隔壁新房說些體己話。”


    “隔壁怎麼也有新房?”虞妍納悶道,隨即領悟地笑著抱了善伯一下。“您想得真周到。”


    “這點小事小的自然處理妥當。”他呵呵笑著。


    聶剛對善伯道︰“這次多虧您了。”


    “別說這些,小心隔牆有耳。”他微笑的示意他們兩人到隔壁房,今天可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待在這麼凌亂的新房里。


    虞妍牽著聶剛的手,正要走出房間時,突然想到一件事,回房拿了鳳冠和頭巾,在經過坐在地上的小鵑和戴安時說道︰“小鵑,拿藥幫他敷敷吧!”她笑著和聶剛走出房門。


    小鵑揉著戴安泛青的下巴。“你呀!笨死了,走吧!我拿藥幫你揉揉。”


    戴安起身道︰“我是為了救你才弄成這樣,你還罵我。”他瞪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救我?是我救你才對吧!”她拉著他往外走。“方才我被打昏頭,你又在哪兒?”


    “那時我怎麼知道?”戴安反駁。“你沒事吧?”


    “有人這樣大聲問的嗎?”


    “到底有沒有事?”他叫道。


    “當然有,疼死了。”她瞪他。“我後腦都腫了。”


    “我瞧瞧。”他壓下她的後腦。


    “你怎麼這麼粗魯?”她罵他。“哇!很疼!你別亂踫行不行?”


    “等會兒我幫你揉揉。”他模模她的後腦勺,有些心疼。


    “廢話,當然是你幫我揉。”小鵑理所當然道。


    善伯笑著搖頭,著他們兩人愈走愈遠,還隱約听見小鵑說道︰“以後我保護你。”


    戴安大聲地不知叫了什麼,兩人一路吵著離開。


    而隔壁房內虞妍將鳳冠和頭巾放在桌上,瞧了一眼新房的布置,和方才的一模一樣,善伯真是細心。


    她投入聶剛的懷里,感覺他全身仍緊繃著,而且到現在仍沒說半句話,但抱緊了她。


    “還在生氣?”她勾住他的頸項。


    他嘆口氣,放松地擁著她。“我真的想扭斷那個雜碎的脖子。”


    “我知道,你把他揍得只剩一口氣了,縣太爺會處死他的,雖然不是你親手殺的,但他畢竟得到了報應。”她拉下他的頭,親吻他堅毅的下巴。“這是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別生氣。”


    他搖頭。“我沒生氣,我明白。”


    “你今天冷靜多了,前幾天你吼叫得像頭熊似的。”她糗他。


    他笑著吻她的額頭。“我擔心你。方才我瞧見祝弘泰時仍是充滿恨意,真的想不顧一切殺了他,但是這次有些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她好奇道。


    “你的愛,我不想為了那種雜碎而失去你,他不值得我這麼做,再見他多的是份厭惡,我要他死,而是不是我動手已經不重要了。”他深情地凝視她。


    虞妍抱緊他。“我好高興你這麼說,明天我們就去祭拜姊姊,她一定很欣慰。”


    他頷首,低頭親吻她,虞妍嘆息低喃︰“等一下,你還沒掀我的頭蓋。”


    “什麼?”他抬頭。


    她推開他,伸手拿起鳳冠和頭蓋戴上,坐在床沿。


    “我好了。”


    聶剛笑著搖搖頭。“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什麼多此一舉,這可是禮俗,還有,你別再問我問題,新娘子是不能這麼多話的。”


    他笑著拿起桌上的機杵,听見虞妍又道︰“你別一直笑,正經一點好不好?”


    “你又說話了。”他忍著笑提醒她。


    “是你一直說個不停。”她抱怨。


    他微笑地掀開頭巾,虞妍燦爛地對他微笑,隨即羞怯地低下頭,聶剛坐在床沿,托起她的下巴。


    “你高興嗎?”她伸手撥開垂在他額前的發。


    “高興什麼?”他攬近她,親吻她柔女敕的唇。


    “當然是娶我。”她圈住他的頸項。


    “高興。”他微笑。


    “我知道,我可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好女人。”她沾沾自喜。


    他笑道︰“你真是愈來愈大言不慚。”


    “你才大言不慚。”她對他皺眉。


    他笑著擁緊她。


    “聶剛,有件事你還沒說。”


    “什麼?”


    “就是……好听的話。”她有些害羞。


    又是好听的話,他頭都大了,連忙說道︰“我找到手絹了。”他從腰間拿出她當初送給他的手絹。


    她愉悅地笑著,親他一下。


    “然後?”


    他揚眉。“什麼然後?”他只想親地。


    “好听的話。”她又怯生生的了。


    他想了一下,半晌才道︰“你今天很漂亮。”


    她綻出笑容。“我知道,可是不是這句。”


    “那你要我說什麼?”他一臉困惑。


    “我常對你說的那句話。”她提醒他。


    “不要對你吼叫?”他怪異道。


    “不是。”她生氣了。“是我愛你。”他露出笑容,每次听見她說她愛他,他就覺得滿足和快樂。


    “該你對我說了。”她害羞道。“我忍了這麼久,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一定得說。”


    她害羞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吻她,她好可愛。


    “聶剛。”她推他。


    他知道她又生氣了,笑著拿下她的鳳冠,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


    她甜笑著擁緊他。“我也愛你。”


    聶剛覆上她的唇,虞妍熱情地回吻他,忘了周遭的事物,一直到他離開她的唇,移至她頸部時,她才呢喃道︰“你不是得出去敬酒嗎?”


    “嗯!”他解開她的領口。


    “那你還在這兒。”她撥弄他頸後的發絲。


    “你不是想要寶寶嗎?”抱著如軟玉溫香的她,讓他心猿意馬。


    虞妍紅了雙頰。“但是……現在是大白天,要晚上才行,洞房花燭夜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聶剛,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她扯他的頭發。


    他將她壓在床上。“我現在不想說話。”他扯開她的大紅外衣。


    “我不是問你要不要說話,是問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她推他。“你要趕快出去,別人會知道……我們……”她紅透雙頰。


    “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他拉開她的衣服。


    虞妍大吃一驚。“這樣好尷尬,他們都知道?”


    他見她訝異的模樣,不由得笑道︰“夫妻就是這樣。”


    “那我以後見了他們不是很別扭?”她急忙搖頭。“你快出去。”她死命推他。


    他真是哭笑不得。“新娘不能趕新郎出去。”


    “可是你不出去敬酒就太失禮了。”


    “沒有人會管這些,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在安慰嚇壞了的你。”他親吻她白皙的肩膀。


    “我沒有被嚇壞,我是裝的……聶剛,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她扯他的耳朵。


    他抬起頭,笑道︰“噓!你又大聲說話了。”


    “我——”


    他封住她的唇,順手放下簾幔,將兩人圍在床內,也將外面嘈雜的喧鬧聲隔了開來。


    虞妍圈上他的頸項,腦子最後一個念頭是,等會兒要告訴他,下次不能再這樣打斷她的話了……


    *****


    翌日,虞妍和聶剛一起到聶蓉墳前祭拜,聶剛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心中百感交集。


    “姊,我來看你了。”他接過虞妍手上的香,拜了拜。


    虞妍跪在他身邊也道︰“我是聶剛的妻子,見過姊姊,希望你一切安好,謝謝你把聶剛扶養長大,往後的日子,我會代你照顧他,姊姊盡避放心。”


    “祝弘泰已死,姊姊可以安息了。”聶剛盯著墓碑說道。以往幼時姊姊照顧他的情形全掠過腦海,他握緊雙手,又磕了一記響頭。


    虞妍輕輕將手覆在他的拳上,他張手與她交握,心情平靜下來,她溫暖的笑容讓他胸口泛起暖意。


    “我們會常來看姊姊的。”虞妍誠摯地道。


    兩人又跪了半晌,說了些話,才站起身子。


    “回去吧!”她仰頭對他說道。


    他攬著她的腰,親吻她的額頭,轉頭看了墓碑一眼後,才摟著她住小徑走去。


    虞妍甜笑地偎在他身邊,右手抓著他身後的衣裳。


    謝謝你……


    虞妍愣了一下,轉身望著墓碑,只瞧見聶蓉墳前的花草因風搖擺,沒有任問奇怪的地方。


    “怎麼了?”聶剛問道。


    她仰首對他綻出笑容。“沒有,我只是想,如果我們以後生了女孩兒,就以姊姊的名字命名,好不好?”


    他詫異地看著她,虞妍說道︰“不好嗎?”


    “不,我只是訝異。”他抱緊她。“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她笑著偎緊他。“我知道,我是個很好的女人。”


    他大笑,攬著她往小徑走,自五年前姊姊去世後仇恨一直佔據他的內心,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開懷大笑。


    當他踏出監牢時,他一直以為死亡是他唯一的歸途,從沒想過會遇上改變他一生的女人,她給了他快樂、笑容和愛。


    有妻如此,夫復問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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