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小娘子 第四章
翌日,虞妍起了個大早,準備到“福德廟”。這已是行之多年的習慣;從她小時候起,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跟著母親到廟里上香,因為那是唯一能出去玩的機會,所以她非常喜歡到寺廟,久而久之,只要日子一到,她便會出門上香。
當她和小鵑走到後院時,聶剛正在井邊汲水,戴安則在掃地。
“小姐,早。”戴安叫道。
“早。”虞妍微笑。
小鵑的反應是朝戴安“哼!”了一聲。
“小姐要去哪?”戴安見小鵑手上提了個竹籃,上頭還覆蓋著紅布。
“關你什麼事?”小鵑頂回去。
“誰問你?”戴安沒好氣的說。
虞妍揚起秀氣的眉毛。“你們兩個怎麼老愛斗嘴?”
“是他不好。”小鵑立刻道。“還不開門,沒見到我們要出去嗎?”她瞪了戴安一眼。
這時在一旁的聶剛開口道︰“為什麼不乘轎?”她該不會這樣拋頭露面地走出去吧?
“乘轎?為什麼?”虞妍望向地,她出門從不乘轎的。
“千金小姐都乘轎的。”戴安說道。
“我不需要,我有雙腳。”虞妍微笑道。
“但是這樣太危險了,外頭的流氓若見了小姐,定會起非份之想。”戴安認真道。
“什麼流氓地痞,我們才不怕。”小鵑說道。
是啊!最好把你捉走,戴安在心里犯嘀咕,他才懶得管她,他關心的是小姐。
“小姐,我去請轎夫。”戴安提議。
“不用。”虞妍搖頭。“太麻煩了。”更何況她討厭坐轎子,顛來顛去的,令她很不舒服。
“還是坐轎子妥當。”聶剛出聲道,她似乎都沒有什麼憂患意識,若真遇到之徒,她以為只要隨便踹對方兩下就會沒事嗎?
虞妍覺得她似乎找了兩名保鏢回來,而不是長工,他們隨時都在擔心她的安危,她又不是螞蟻,一捏就死了,可她又無法責備兩人,因為他們是出于好意,早知道她就走大門,但是“福德廟”離後門較近,所以大多由這兒出入。
“戴安,開門。”虞妍說道。
“但是……”
“快點。”她加重語氣。
“是,小姐。”戴安拿下木栓,開了後門。
“走吧!”虞妍對小鵑說道,徑自往前邁去。
在經過聶剛面前時,他抓住她的手臂。“還是乘轎比較好。”
“喂!你怎麼可以踫小姐。”小鵑雙手叉腰。
“戴安,去備轎。”聶剛說道。
“是,大哥。”
“不許去。”虞妍怒氣漸揚。
“是,小姐。”戴安又道,這下可左右為難了,他到底該听誰的?
“放手。”虞妍揚起下巴,憤怒的眸子直視著聶剛,他老是忘記她才是主人。
“若是不放心小姐,干脆一起去。”
聶剛轉頭,只見旺伯站在一步開外,他詫異地揚眉,因為他甚至沒听見他的腳步聲。
“小姐,怎麼樣?干脆帶他們一塊兒去吧!”旺伯又睡眼惺松地打個呵欠,雙手交叉在身後,微駝著背。
“我只是要去上香,何須這樣勞師動眾?”虞妍不悅道。
旺伯帶著一抹笑意。“若是老爺在世,也會堅持的。”
虞妍嘆口氣。“旺伯就會拿阿爹壓我。”她轉向聶剛說道;“你和戴安一起跟來。”她要讓他們看看到廟里上香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聶剛松開她的手臂,並沒有想跟去的意思,他只是認為乘轎對她比較安全,正當他要拒絕時,忽然轉念一想,或許出府一趟,可以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大哥,你去不去?”戴安問。
聶剛點頭,該做的事他必須去完成。
“那就走吧!”虞妍往前邁步。
小鵑緊跟在後,還不忘回頭對戴安扮鬼臉,這叫以牙還牙。
戴安也還以顏色,只差沒把耳朵拉到眼楮前面蓋住,小鵑掩嘴而笑,但隨即又裝出很嚴肅的樣子,撇頭而去。
虞妍受不了兩人幼稚的行為,只能搖頭,戴安則喜孜孜的笑著,畢竟他贏了一局,因為是那個凶女人先掉頭的,想和他比鬼臉,門都沒有。
*****
一路上,四人走在街上引起不小的側目,雖然縣內許多人已認識虞研和小鵑,但卻從沒見過聶剛和戴安,再加上聶剛迫人的氣勢讓人畏懼,于是不免議論紛紛起來。
小鵑見大夥兒交頭接耳,小聲對虞妍道︰“小姐,大家怎麼都看著咱們?”
“可能是聶剛和戴安的關系。”除了小鵑外,她從沒和其他人上過街,所以大夥好奇吧!
“那以後別叫他們跟咱們一起,好別扭。”小鵑道。
“有什麼別扭?”她丟了幾個銅板給牆角的幾個乞丐。
這下所有的乞丐全圍了過來。“小姐……”他們伸出乞缽。
虞妍掏出銅錢分給老殘及孩童,每次見他們流落街頭,行乞于街,她就覺得可憐,所以都會帶些錢分給他們,一個月也會固定幾次在府前發餉,算是幫他們一點忙。
“謝謝,謝謝!”幾十個乞丐向她道謝。
“去買吃的吧!”虞妍微笑。
他們又道謝之後,才離去。
而一旁的小鵑這才敢大口喘氣。“小姐,除了給他們錢外,也叫他們去洗個澡什麼的,他們實在很臭。”
“人家日子都過不下去還洗什麼澡。”虞妍不以為然。
“小姐真是好心腸。”戴安對聶剛道。
“憐惜之心該適可而止,過頭就不好了。”聶剛道,她這樣子遲早惹麻煩。
“我可不這麼覺得。”戴安大搖其頭。
聶剛瞥他一眼,他那樣子活像是中了虞妍的蠱。
“大哥你看前面。”
聶剛將目光移回前方,有五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朝他們走來,所有人一見到他們。都紛紛讓路,深怕惹他們不順眼,而被揍。
他們一到虞妍面前,立刻遭︰“你是虞妍?”為首的一個棕衣壯漢首先開口,他的上衣是敞開的。
“我是。”虞妍道。
“喂!你們是誰,干嘛擋路?”小鵑不客氣地質問。
“沒你的事。”另一名青衣矮漢罵道。
“听說你是個大善人,所以想跟你要點錢花花。”棕衣壯漢又道。
“你們是乞丐?”虞妍掃一眼他們五個人。
“誰說我們是乞丐?”矮漢沖口道。
“那為什麼向我要錢?”虞妍問。
“因為你是大善人。”棕衣男子哈哈大笑,覺得她的問題很可笑,其他四人也跟著開懷大笑。
縮在牆角的乞丐見狀,立刻對其他人道︰“快,去找官爺。”看樣子這些人是來找虞小姐麻煩的。
“你們再不滾,大爺可要生氣了。”戴安叫道。
虞妍轉頭道︰“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我會處理。”
“還是小姐識時務。”壯漢伸手要錢。
“你們要多少?”
“小姐,不用給他。”戴安急道。
“不多,不多,一百兩拿來花花就可以。”
路人听了全倒抽口氣,小鵑首先開罵︰“做你的春秋大夢。”
“說的好。”戴安附合。
一旁的聶剛則一直沒有出聲,心想虞妍該見識到街上的地痞流氓了吧!他們可是不講道理的。
“你們這樣討錢,父母不會難過嗎?”虞妍問。
五人一陣尷尬,矮漢則喊道︰“不要廢活,快拿錢來。”
“如果我不拿呢?”虞妍對他們五人綻出笑容。
她迷人的笑容讓對方愣了一下,為首的男子清清喉嚨︰“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要打我?”虞妍一臉詫異。
“當然不是,你若不給錢,我就把你帶回去做老婆,到時你的錢不也是我的錢了嗎?”話畢,他又哈哈大笑。
“啐!也不撒泡尿照照,豬八戒一個,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戴安不屑道。
“說的好。”小鵑只差沒鼓掌。
“你……”其他四人齊聲大喝,就要揍過來。
“等一下。”虞妍制止,她問棕衣男子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馬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大聲道。
“馬公子,如果你要娶我,得按規矩來,首先我喜歡個性溫和的人,不要再吼來吼去,我听了很不舒服,如果你能通過我的考驗,娶我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人的下巴全掉了下來,小鵑和戴安齊聲叫道︰“小姐——”
聶剛則皺了眉頭,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她里頭裝了什麼?她是不是瘋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馬臨問道,但立刻降低音量。“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向來說一不二。”虞妍點頭。
矮漢叫道︰“老大,你別听她胡扯,她只是想月兌身才這麼說。”
“我從來不說謊的。”虞妍道。
聶剛實在听不下去這種荒唐的對話,他冷聲道︰“再不讓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他一個跨步,伸手抓起矮漢的衣領。
“聶剛,別嚇到人家。”虞妍搖頭。
其他四人蜂擁而上,聶剛一抬腿,踢飛一個人,戴安則和另外一人纏斗,小鵑拿起籃里的水果就要丟人,虞妍按住她的手。
“丟光了等會兒怎麼拜拜?”虞妍搖頭。
“小姐,你剛才的話不是真的吧!”小鵑問道。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沒告訴他"搶錢"這種事,已經讓我對他失望,但他看來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虞妍瞥見官差正從街頭走來,立刻道︰“聶剛,住手。”
她話才剛完,他們已全躺在地上哀嚎。
“什麼事吵吵鬧鬧的?”官差排開人群走上前。
聶剛轉向差爺,他也正好看著他,兩人四目交接,訝異之色同時泛起。
“你……你是……聶剛。”差爺叫道。
他們認識?虞妍也一臉詫異。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王光照。”捕頭連忙上前他身材高瘦,面容溫和,年約二十五歲,穿著一襲紅黑色的官服,腰間佩了把長劍。
“我知道。”聶剛平淡地說。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但你怎麼會在這兒?怎麼沒回去?”王光照劈里啪啦連問兩個問題。
“捕頭,這些人怎麼處理?”其他官差已把躺在地上的五個人抓起。
“先帶回去。”捕頭揮揮手。“聶剛,咱們好久不見,我請你喝一杯。”他搭上他的肩。
“我還有事。”聶剛說道。
“你們很久沒見了,當然應該聚一聚,有小鵑和戴安陪我就行了。”虞妍立刻道。
王光照這才注意到她。“虞小姐。”他拱手作揖。
虞妍也向他回禮。“那我們先走了,聶剛,你不用急著回府,就和王捕頭敘敘舊吧!”
小鵑和戴安帶著好奇心跟在虞妍身後,三人都在心里問道︰聶剛和王光照怎麼會認識?他們是什麼關系?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詭異了。
*****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王光照一在客棧坐定,便迫不及待地問。
“五天前。”
“你怎麼不回烏城?我算算腳程你也該到了,正打算回鄉找你。”王光照說道,他在衙門工作,自然知道皇上大赦的頒布日期。
“我回去會引起騷動。”聶剛簡短道。
王光照聞言嘆口氣。“那也是,五年前你犯的案子烏城沒有人不知道。”
“祝弘泰還在烏城?”他問道。
“嗯!”王光照仔細地觀察他有何反應,但沒看出什麼。“我想他應該也知道你出來了。”
“他還記得我?”聶剛冷哼一聲。
“那是當然,我看他要忘都忘不了,那個……”他倒了杯酒,仰頭喝了一口。“你是回來報仇的嗎?”
“我要完成我該做的事。”他淡然道。
“你……”王光照嘆口氣。“你何必這樣呢?事情都過了五年,就算你真的殺了他,蓉姊也不會活過來,而你可能還得賠上性命,這又是何苦呢?”
聶剛不想听這些,他轉個話題︰“你為什麼會在這里當差?”
“三年前壽張鎮捕頭一職有了空缺,所以我就申請調到鄰縣。”王光照說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無法再為烏城縣的縣太爺效命,所以想離開。
“而且我把母親和妹妹都接到這兒來了,等會兒就帶你去見他們,如果阿雪知道你回來一定高興得跳腳,她現在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像個黃花大姑娘了。”王光照微笑道。
“改天吧!”聶剛說完,“我還得回去工作。”
“在虞府嗎?做什麼?”
“長工。”
王光照一臉詫異,但隨即道︰“你不用再做長工,以前你經商留下的錢,我沒有動用分毫,你可以拿著這些錢繼續從商。”
“我說過那些錢是給你們的,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他淡然道。
“聶剛你……”王光照嘆口氣,又喝口酒。“你到你大姊墳前祭拜過了嗎?”
“殺了那個雜碎後,我就會去。”他緊握著酒杯。
“你這是何苦呢?你有大好人生在等著你,何必為了那種人賠上自己一條性命。”
“別再說了。”聶剛沉下臉。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但是我一定會阻止你犯下蠢事,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為蓉姊做的。”王光照平靜地說。
聶剛沒有說話,但神情冷了下來。
“不說這些了,喝酒。”王光照替他斟酒。“我們五年沒見,今兒個痛痛快快喝一杯。對了,差點忘了說,我成親了。”他傻笑道。
聶剛淺笑。“恭喜。”
“謝謝,也該成親了嘛!”他搔搔頭。“只是又多了個人嘮叨,家里三個女人一說起來,那可沒完沒了,根本沒我插話的余地。”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王光照的腦里,如果聶剛有了家室,或許他就不會再執著于復仇這件事,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值得一試,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聶剛殺人,而後斷送他的人生,他一定要阻止他。
*****
虞妍坐在桌前作畫,但總是無法專心,腦子里老是被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所干擾。
王捕頭到底和聶剛有什麼關系?
她真想找聶剛來詢問,畢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因為每個人都有隱私,也有過去。她放下筆,有些心不在焉,無意識地拿起畫筆中的卷畫來觀賞,這些全是她的作品。
當她瞧見前些日子畫的嫦娥時,搖頭道︰“小鵑這個糊涂蛋,說要拿去裱框,結果放在這兒,自己都忘了,待會兒非得說她一頓。”
她直起身子,伸伸懶腰,雙眼望向窗外,看著外面的天色。“快午時了。”不曉得聶剛回來了沒?他會不會忘了要來學畫?
她覺得最好去提醒他,這可是正當理由,于是,她決定到後院看看。當她走出房,穿過拱門時,便听見劈柴的聲音,她感到很納悶,因為她已告訴過聶剛別在中午砍柴,會熱暈的,可他似乎又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了。
虞妍一跨進後院,就見到聶剛赤果著上身,揮動斧頭,古銅色的皮膚在太陽底下泛著汗水,他結實的手臂和她蒼白瘦弱的胳臂截然不同,她沒想到他褪下衣服還是這麼魁梧強壯,令她想起一個傳統中的神話人物。
“聶剛。”她喚了一聲。
他的頭轉向她,不懂她怎麼會在這里。
“你怎麼又在劈柴?真不怕中暑。”她走到他面前。“戴安和旺伯呢?”
“去用膳了。”他隨手拿起地上的衣裳打算穿上。
“你不把汗水擦干淨再穿衣服嗎?”她建議。
他怪異地瞥她一眼。“不用了。”
“等一下。”她制止他穿衣的動作。“你跟我來,別穿衣裳,如果你現在穿上了,等會兒我還會要你再月兌掉。”
她大膽的言詞讓他大吃一驚,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要我光著上身跟你去哪兒?”他皺眉。
“房里。”她轉身就走。
這時,所有的言詞都不能形容他內心的震驚,她是在暗示……
“對了,別忘了帶著斧頭。”她回頭交代。
“斧頭?”他沒發覺自己吼出聲。她要他光著上身,手拿斧頭跟她進房?到底是他耳朵有問題,還是她瘋了?
“你怎麼回事?喊那麼大聲。”她蹙眉。
“為什麼要帶著斧頭?他又叉雙臂于胸前,如果他不弄清楚整件事,他是不會移動分毫的。
“如果你不想帶就告訴我一聲,為什麼要用吼的。我說過我是一個寬大的主人——”
“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為什麼?”他已經失去耐性。
“什麼為什麼?”她覺得他莫名其秒。
他要瘋了。“為什麼要斧頭?”
“我說過別用吼的。”她也提高嗓門。
他閉上眼楮,告誡自己別動怒,三秒後,他才張開雙眼,冷靜地道︰“你房里有東西要劈嗎?”
“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
她打听他的話。“因為吳剛也拿斧頭。”
“吳剛?”他匪夷所思道。
“你不知道?就是住在月亮里吹桂樹的那個男人,我現在才發現你們兩個都有個“剛"字。”她微笑道。
“我知道他是誰,但那關我什麼事?”他皺眉。
“因為我突然想畫"吳剛伐桂",而你是最佳人選,雖然我作畫的技術不錯,但是還沒練到憑空作畫的境界。”
聶剛在心里祈求上蒼給他耐心,這瘋女人竟然要他光著上身,拿著斧頭讓她作畫,她是不是把他的話全當成耳邊風。
“我不是說過男女不能共處一室嗎?”他冷靜道,更何況他還打赤膊。
“這很輕易解決,你可以站在房外擺姿勢,我的眼力很好。”
他倏地失去耐性,對她吼道︰“你瘋了是不是?這不是門內門外的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她的怒火也上來了。
“你常這樣把半果的人叫進房里嗎?”他問道,或許這種事對她已司空見慣。
“當然沒有,我從來不——”她突然住嘴,雙眸燃起怒火。“你在暗示什麼?你以為我是人盡可夫的蕩婦?”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想告訴你,若你不遵守男女之間應有的禮法,男人會認為你不需要被尊重,吳連富的事就會一再發生。”他嚴厲地說。
她怒道︰“我不認為我做了有違禮法的事,我只是想作畫,你卻認為我要勾引你,齷齪的是你們男人。”
“如果我真的齷齪,昨日在房時你已經失去你的貞潔。”他冷聲道。
“你對你自己太自信了。”她揚起了巴掌。
“是你太自信了。”他往前跨一步。
虞妍往後退一步。“你又想做什麼?”
“你怕了?”他揚眉。
“我從來沒怕過什麼。”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只是要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用昨天的方式就能嚇到我。”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只是想嚇唬她罷了。
“是嗎?”他冷哼一聲,伸手扣住她的右手腕,拉起往前走,他非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
“你要拉我去哪?”她皺眉。
“不要說話。”他怒道。
他推開紫房.將她拖進去,右腳踢上門,整個人背靠在門上,將唯一出路擋住,左手還扣著她的手腕。
“你拉我來柴房干嘛?”她瞪他。“還不讓開。”
他冷峻道︰“把衣服月兌掉。”
她整個人呆住。
“快點。”他命令。
“你瘋了是不是?”她怒道。
“你再不月兌,我就親自動手。”他冷冷的看著她。
虞妍望進他冷冽的雙眸。“你是認真的?”
“快點。”他喝道。
她無法置信。“找不相信你的活,”她一再搖頭,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你最好相信,我數三聲,你不月兌,我就親手動手,一、二……”
“等一下,你突然得了失心病是不是?”她思考這個可能性。
聶剛沉下臉。“……三。”
他揚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掉她的腰帶,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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