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第五章
作者:岳靖
    再次來到農牧場醫護所,天氣依然美好晴朗,夕陽金燦燦地,照得多婕身上的淺草色洋裝變得又輕又柔和,跟花園中央那棵橄欖樹在藍空下,被風吹動葉子時所呈現的色澤相同。


    梁望月打開診療室的落地門,跨出門外,站在庭廊下,手搭著門框,對花園里的多婕說︰“我把妳的行李拿進來了。”


    多婕轉過身,朝他走來。“怎麼好像自從我們離開後,就沒人來過這兒……”醫護所里,靜得有一種許久沒人來的味道。


    “醫護所是我的住處,我不在,當然不會有人來。”梁望月走進診療室。


    這診療室不像診療室,一張橡木大床鋪著晨曉白月顏色的罩單,臨窗擺放。多婕繞過床邊,看著梁望月走進雕刻細膩的阿拉伯屏風後,跟著走去,听見他在搪瓷盆中揉擰毛巾的聲音。


    “妳要進浴室,就在門後。”梁望月偏側臉龐,對著斜後方一扇瓖嵌霧面玻璃的翠綠木門。


    “我知道。”多婕模著細巧的刻木門把。


    梁望月轉過身,看著她。“這棟建築是照妳畫的設計圖建造,妳當然知道。”他咧嘴一笑。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他就住在“她的房子”里,這每一個格局都是她的魅力,他早身陷其中。


    多婕抬眸對他笑了笑,打開浴室的門。門里有一座四柱浴白,圍了荷葉般的簾幕,跟公主睡的床沒兩樣,只差在浴白和床。她回過頭,說︰“你將這兒改變了不少嗯?”


    梁望月把擦手的毛巾丟回搪瓷盆。“醫師也需要好好放松。”他雙手環胸挑眉笑著。“制作床鋪時,剩了一些木材,不好浪費資源,就釘了這座浴白架。”


    “你真的住在這兒?!”多婕驚訝了。


    “妳看到那張床了,不是嗎?”梁望月盯著她的眼楮。


    多婕關上浴室門,走到屏風外,又看了一下整間診療室。的確--個人物品太多,三面擺滿籍的橡木牆,也是後來釘上的。除了床,落地窗邊還有一張大理石桌、斑馬紋單椅,精致炫麗的小象風鈴像游樂園的旋轉木馬,掛在桌前水晶壁燈下方轉轉晃晃,那聲音平滑又規律,時間似乎就是這麼順暢地流了過去。


    十六年前,醫護所蓋好時,她把自己心愛的小象風鈴拿來掛在醫護所診療室,告訴父親,這是她的醫護所,她將來要當個醫師,在這個像家一樣溫暖的地方,幫人撫去身心的任何病痛……


    “我在這里住三年了,的確改變了一些裝置,增加了不少私人用品,不過那盞風鈴,我並不想拿掉。”梁望月察覺她的視線定點,邊走向床鋪邊說。


    多婕回眸看他。“你喜歡那盞風鈴是嗎?”


    梁望月凝視著她的美顏。“我喜歡這整幢屋宇--”他沈言,大掌拍拍枕頭,沒月兌鞋,仰身歪躺上床,長腿一段斜橫出床緣,眼眸望著隨風飄動的小象風鈴。“誰都不能跟我搶。我會一直住在這兒……”


    多婕走過去,坐在同樣以橡木成形、充當床尾凳的收納箱上。“這里畢竟是農場醫護所,而且,前不久,上面不是派了宇妥醫師下來接管嗎?”如果他一直住在這兒,那宇妥來菜園灣後,在哪兒行醫?她開始感到奇怪了。


    “喔,妳說那個女的呀……”梁望月舉起手,摘下眼鏡,瞇細雙眼,目光緩緩移至落地窗外。“農牧場的人其實很少需要醫師,她來沒多久,就被農場主人接到主屋當貴客。我想--她應該過得不錯。”


    多婕美眸一閃,站起身,行至診療室門口。


    梁望月坐起,看著她優美的身影走出去,他戴上眼鏡,下床跟著出門。


    多婕記得,那天,她送來的醫療皮箱,被梁望月隨手放在玄關廊廳的長椅上。


    玄關的采光落地窗帶進來的煦陽,像水一樣潑在大陶甕的萇蘿小紅花上。多婕此刻才注意到,有幾幅畫靠著陶甕堆放,她拿起最顯眼的一幅,畫的是聖徒在花草間追著蝴蝶跑的景象。看著看著,她不自覺漾起微笑--梁望月真的把聖徒當成自己的孩子呢……


    “我會叫那姓皇的家伙把牠帶回來。”


    多婕回首。梁望月雙手插在褲袋,站在斜陽余暉里,眼鏡鏡片反射出金光。


    “你如果想念聖徒,可以把這幅畫掛在床頭。”多婕建議道。


    “這倒不必。”他神秘一笑,走向她,在她耳畔說︰“我怕牠打擾我們。”


    多婕表情沈靜,放下畫作,昂起臉龐看他。“這幢房子是我設計的,我知道還有許多房間,或者,我也可以跟宇妥醫師一樣,到農場主屋當貴客,你懂嗎?梁先生--”


    “叫我望月。”梁望月打斷她。“農場主人跟我一樣--正深深陷溺于高原女醫師的魅力里,他一定不希望有什麼貴客去當電燈泡……”他長指將她頰畔的發絲勾至耳後,低俯俊臉,幾乎要吻上她。


    多婕與他相凝了一會兒,不慌不亂地伸手摘下他的眼鏡。“讓我看看你是認真的嗎--”說著,她馬上又將眼鏡戴回他臉上,對他露出一記燦笑,轉身走到廊廳。


    梁望月低笑。她一定不知道,他對她的感覺早在一見鐘情之前……


    “妥妥真的不在這醫護所……”多婕找到長椅上的醫療皮箱。幾個日子來,這皮箱果然沒被動過。她提起皮箱,回身看著梁望月。“宇妥醫師來菜園灣時,錯拿了我的醫療皮箱--”


    “我知道。”梁望月簡短說了句,走回診療室里,好一段時間,沒再出來。


    多婕顰眉,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走去探究竟。


    診療室里,梁望月站在打開門的桃木櫃中間,正拿著什麼東西。那桃木櫃原本是用來收放醫療用具的,真不知道梁望月進駐之後,里面又藏了什麼?


    多婕走到他背後,說︰“我得找到妥妥把自己的醫療皮箱換回來--”


    梁望月突然轉過身。“妳的皮箱在這兒。”他提高一只皮箱。


    多婕眨了眨美眸,難以置信般地盯著他手上的皮箱。


    梁望月提著皮箱,走到窗邊的大理石桌。多婕看一下敞開的桃木櫃里,似乎東西都還在。


    他的聲音馬上傳來︰“我至少是個獸醫,絕對不會亂丟醫療用具。”


    多婕垂眸,關上櫃門。


    梁望月坐在那張斑馬紋單椅,把皮箱放上桌,長指摩著皮箱側邊。多婕看著他的動作走過去,他模的那個地方,烙了她的名字。


    他說︰“我很早就知道『多婕』了。”他對她的感覺絕對是開始于一見鐘情之前。


    “但你卻沒在我第一次來時,把皮箱還我。”多婕微微一笑。


    “那是因為妳想跟我一起去野放聖徒。”梁望月笑笑地答道,取走她手中的皮箱,將桌上的推給她。


    多婕站在他身旁,打開自己的醫療皮箱檢視。


    “我用過幾次。”多婕什麼都沒問,梁望月自己就先招了。


    “是用在人身上,還是動物?”多婕拿起一把手術刀,瞧了瞧。她的臉、他的臉,像在小小的刀面結合般地閃掠而過。


    “都有。”梁望月撇嘴。“人和動物都一樣。”


    她笑了起來。人和動物都一樣。這句話應該是他的名言。“好吧……既然如此,你的傷今天還沒換藥,我來看看嗯。”她從皮箱拿出藥品、鑷子、剪刀和繃帶。


    梁望月無所謂地笑了笑,卷起衣袖,將手放上桌。


    多婕戴上手套。一陣馬匹嘶鳴裹在忒楞楞的風聲中,從花園傳來。


    “望月哥!你在不在?”好幾個嗓音急聲大喊著。“望月哥!桃子受傷了!快來人啊!望月哥--”


    梁望月看了多婕一眼,站起身,與多婕一起跨出落地門外。


    一群男人像突起的旋風騎著馬沖進花園草坪。看到梁望月,男人們比軍隊還整齊地同時跳下馬背,抱著一個女孩跑過來。


    “望月哥,桃子從采果梯上跌落--”


    “她額頭撞到石塊--”


    “滿臉是血--”


    “進來再說。”梁望月打斷男人們七嘴八舌的報告,拉著多婕回身進屋。


    馬隊的大男人們來匆匆去匆匆,因為傷患是農牧場主人陶垚農的妹妹--陶子墨,所以這些陶垚農的“手下”特別緊張、沈不住氣,連基本的止血都沒做,就騎著馬,將小女孩從果園一路顛到醫護所來。


    “梁大哥……”男人們留下一名叫米夏的大女孩在醫護所听候差遣、照顧受傷的小女孩。“桃子……桃子會不會……會不會有事……”但這大女孩被小女孩受傷的事嚇壞了,哭得淚漣漣,恐怕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卻還想進副診療室陪小女孩治療傷口。


    梁望月擋在診療室門前,推推眼鏡,抿直的唇很嚴肅。“滿頭滿臉的血,怎麼會沒事。”


    米夏頓了頓,拾眸看梁望月表情深凝的臉容,嗚地一聲哭得更加淒慘。


    “梁先生--”多婕悶悶的叫喚嗓音從副診療室里傳出來。“請你進來幫個忙,好嗎?”


    梁望月應了聲,將米夏拉到牆邊椅座。“乖乖坐在這兒等。妳可以祈禱或做些什麼事,就是別再哭。”說完,他走進副診療室門內。


    多婕坐在診療台前頭,正在為小女孩清洗傷口、打麻醉針,听到他的腳步聲,她昂起戴著口罩的臉,看見他唇角噙著笑。有時候,他真的是有點深沈、壞心眼,就像她第一次遇見他時,他既沒告訴她,宇妥不在這醫護所,也沒將她的醫療皮箱還她,甚至居心叵測地對她提出野放聖徒的邀請。現在,他竟然故意說話嚇門外那個擔心害怕的大女孩。


    多婕有些失笑地搖搖頭。


    “為了避免她進來礙事,我不得不那麼對她說。”梁望月知道她搖頭是什麼意思,馬上給了一個合宜的解釋。


    “嗯。好吧。”多婕接受他的說法,道︰“子墨好像很緊張,你來跟她說說話。”


    梁望月走到診療台邊。躺在床台上的小女孩,臉部被布塊遮了大半,雙手抱著一顆水蜜桃,似乎沒有松手的跡象。梁望月輕輕掀開布塊一角,小女孩眼楮睜得大大地,沒眨也沒流淚,異常冷靜證明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子墨,妳到果園摘水蜜桃呀,有沒有要摘給望月哥哥的--”梁望月握著她的小手。小女孩臉上雖無反應,雙手卻慢慢松開。


    梁望月接過水蜜桃。


    “那是要給哥哥的喔……”小女孩嗓音微弱地開了口。“下次,我再摘給望月哥哥……”


    “謝謝。”梁望月頷首,拇指揉揉她的下巴。“妳要不要閉上眼楮休息一下,望月哥哥講故事給妳听。”


    陶子墨閉上眼楮。梁望月沈郁的嗓音開始講述一則“螳螂爸爸逃命去”的昆蟲生態故事--


    螳螂爸爸和螳螂媽媽結婚後,螳螂媽媽生育小寶寶需要體力,必須把螳螂爸爸當食物吃了,這是螳螂世界的生物規則。有一只螳螂爸爸卻違反生物規則,希望可以見到自己孩子可愛的模樣,在和螳螂媽媽結婚後,就展開保命大逃亡,沒想到,螳螂媽媽沒獲得足夠的養分,還沒生出小寶寶,就筋疲力竭死掉了……螳螂爸爸面臨家破妻亡,好不淒慘。


    這不是一則有趣的故事。陶子墨听不到一半,就睡著了。


    多婕縫合了她的傷口,抬眸瞅梁望月一眼。“就算雌螳螂把雄螳螂吃了,產完卵後,一樣會筋疲力竭而亡嗯?”


    梁望月垂眸,盯著陶子墨的睡臉。“螳螂世界很殘酷……說給孩子听的故事,總得改一下,比較可愛好听。”


    多婕笑了起來。“我不覺得你改得可愛好听了……”她摘下口罩和手套,站起身,走到窗邊洗手台洗手。“不過,你的催眠功力不錯。”


    梁望月撇唇笑了笑。“幸好有妳在,要不,由我這個獸醫幫子墨縫合傷口,留下丑陋的疤,Famer肯定不會放過我。”


    多婕轉身,撥撥長發,看了看四周。這醫護所的主要診療室成了他的私人空間,被移走的醫療器材原來都在這副診療室里。“看樣子,你還是有盡到醫師職責。”她望向他。


    “寄人籬下,多少得做點事。”梁望月聳聳肩。“子墨隔壁那座台子躺過剛出生的小羊、被馬兒踩傷的黑貓、被聖徒的媽咬傷的豬仔,還有聖徒自己……”他指著一座特殊台子說道。


    多婕紅唇微揚。“還好你不全然講求『人和動物都一樣』。”她走回醫療台邊,看著已然沈睡的陶子墨。“應該還有房間可以讓子墨休息嗯……”


    “當然。”梁望月溫柔一笑,走過去,小心地移動陶子墨,用擔架床推著她離開副診療室。


    多婕走在後面,看著他的寬大背影。他說故事安撫陶子墨時,使她想起他和多聞相處的情形……他對動物、對孩子,似乎有極大的耐心,或許他將來會是個好父親……雖然他說的故事一點也不有趣……呵。


    多婕輕笑,眉眼間浮現了迷人的風韻,像是一種墜入愛河的幸福表情。


    “你現在可以請我喝你釀的檸檬甜酒了,梁先生--”


    “叫我望月。”


    陶子墨的哥哥陶垚農和宇妥醫師來到醫護所,接手照顧陶子墨。梁望月帶著多婕走往花園地窖。


    醫護所的花園有三處地窖,一處貯藏葡萄酒,一處做為女乃酪培養室,一處據說專放梁望月釀的檸檬甜酒。


    那個地窖入口圍搭了木條柵欄,檸檬羅勒、月桂、琉璃苣……一些香草植物長得郁郁蒼蒼。梁望月往石階下走,多婕突然停下腳步。


    他回首看她。“怎麼了?”


    多婕搖搖頭。“只是覺得你真行。醫護所的地窖是給醫師做實驗室,以及存放藥品使用,你倒把它改成了個人酒窖嗯。”


    “這可不是我改的。”梁望月舉雙手投降。“我來時,三個地窖已是貯藏室,是農場主人善加利用空間,不是我的關系--”


    “不過,這里還是成了你的專屬酒窖。”她盯著他。


    “這意思是責怪我不該釀檸檬甜酒嗎……”他上前,牽住她白皙的雙手,以倒退的方式踩著階梯,往地底下走。


    越往下走,光線越昏暗,他的眼鏡鏡片益發清透。她凝視著他墨綠色的雙眼,他也看著她絕美的臉蛋,彷佛就是沒了阻隔,有種無法控制的力量操縱著她靠近他,不單單是他拉著她,她隱約覺得這種力量也許就是所謂的緣,或是人們常說的情愫。


    “你小心點。”他倒退著走,令她有點擔心,想抽開手,讓他回身,他卻將她握得更緊。


    “這是我的酒窖,沒問題--”嗓音尚未完結,腳下一個踩空,身子開始不穩地朝後跟艙,多婕被他扯了一把,撞進他懷里。


    “啊!”她叫了一聲,跟著他往階梯下滾。


    “真糟糕……”落地後,梁望月低啞地冒出聲音。多婕柔軟的身體壓在他胸膛,被他緊摟著。


    “你沒事吧,望月?”多婕微微撐起身子,俯著臉龐看他。


    一個暈黃的低瓦數燈泡在上頭亮著。梁望月躺在地窖沁涼的光滑岩地,視線自她美顏移向頭頂後的置酒架,眼楮朝上看,一張日期標簽飄呀飄地。


    “今天是喝檸檬甜酒的好日子--”


    “望月?”多婕雙手模著他的臉,調好他歪掉的眼鏡。


    “我沒事。”梁望月答道,身體明顯感受到她美好的女性嬌軀,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卻契合,連呼吸心跳都融合重迭在一起。他的掌模著她的腰背,她眸光晶亮地看他,紅唇細細吐氣,吹在他俊臉上。


    他眸光沈了沈,手掌從她腰背移至她頸後,輕輕壓下她,吻她的臉,咬她的耳垂。她微微偏首,他們的唇好像自動地黏在一起。他的舌尖探進她唇里,卷裹她,深深吮吻。


    久久,他們空氣用盡,四片唇瓣在喘息聲中分開來。她抵著他的額,長發垂在臉龐邊,像神秘的簾幕。他又吻她幾下。


    她柔聲低語︰“你不給我喝酒嗎?”


    梁望月身軀一翻,抱著她起身。多婕雙手自然地環在他頸後。他繞過幾排置酒架,走到酒窖最深的角落。


    那兒有一道白木格滑門。他用腳勾開滑門,抱著她入內。


    扁線很暗,多婕只感覺自己被放在一張溫暖的沙發里。


    “這是一間品酒室嗯?”她開口。


    梁望月點亮燈光。“這是我思考、想事情的地方。”


    多婕瞇細美眸,模模身下紅色沙發床的絨布面。沙發後方的石牆里嵌著架,Luna的著作在上頭排開。她在診療室架沒看到的,原來都在這兒。


    梁望月蹲在沙發床與大理石矮長桌之間,手托著她的腳踝,幫她月兌掉鞋子,再把她白皙的玉足放到沙發床上。然後,他摘下眼鏡,往桌上放,眸光沈定但灼熱地凝住她,說︰“我要把妳灌醉。”


    他要她--這個宣示再清楚不過了。


    多婕垂眸,揚唇微笑,看起來嬌羞又嫵媚。“我等著你的檸檬甜酒……”她回道。


    梁望月盯著她唯美的神態下放,好半晌才站起,回身走出滑門外,去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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