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月美人 第六章
“你不滾回老家,上我這兒做什麼?”
一走到大廳,長孫啟就毫不客氣地對背向他而立的白衣人影道。
“干嘛那麼小氣!師兄,我只是想借住斌府幾宿而已。”白影倏地轉身,一張邪氣的面龐滿是無辜地對著長孫啟說道。
“我最近很忙,沒空招呼你。”長孫啟下了逐客令。
“師兄,別這樣嘛,你忍心看著可愛的師弟流落街頭,然後過著淒慘無比的賣藝生活,賺取回家的盤纏?”
“來人呀!拿一百兩給單公子。”在某些方面來說,他與向傾憐倒有幾分相似,同樣有著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臉。
天下之大,他淨是遇上這種人。
是躲不過還是根本逃不了?
一張百兩銀票很快地就貼在單礎應的臉上,他笑嘻嘻地拿下來,還將銀票小心的折疊好,塞進袖袋里。
“錢你也拿了,現在可以滾了吧?”長孫啟雙手環胸,神情冷淡、姿態倨傲地睨向咧開大嘴笑的單礎應。
“這麼急著趕我走,莫非……師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我發現?”單礎應突然呶呶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樣。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長孫啟極力忍住想勒死他的沖動。
“嘿!被我蒙對了是吧?”
下一刻,單礎應的衣領毫無預警地被人緊緊揪住,但他還是嘻皮笑臉地說︰“師兄,有事好商量,別這麼激動嘛!”
“不想被我扭斷脖子,就立刻……”
“你房里的姑娘可真美,師弟我真是好生羨慕。”
單礎應嘖嘖稱奇的驚歎聲,讓長孫啟的臉色一變。
“你知道了?”長孫啟語氣極輕,卻冷得足以凍死人。
“我當然知道!尤其一到晚上……講到這兒,我這個做師弟的可非得提醒師兄一下,你實在對那位美姑娘太過粗暴,就連我窩在屋頂上睡大覺,都能听到姑娘家傳來的慘叫聲,害我整晚都睡得不怎麼好。”
單礎應之所以敢在他面前直言無諱,完全是因為長孫啟氣歸氣,但仍是相當沉得住氣,不至于失去理性,這也是他最佩服他的一點。
“總管。”長孫啟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慢慢地松下揪緊他衣領的五指,回頭傳喚來人。
他與單礎應同出一門,所以別小看他一副吊兒郎當樣,功夫可與他不相上下。依他方纔所言,他早已潛入長孫府多日,而他竟一無所知,足見向傾憐已佔去他大部分的心思,吸引他泰半的注意力。
“大少爺有何吩咐?”總管請示道。
“帶單公子去弦月閣。”單礎應選在此刻現身,正是要以此要挾他。
“師兄,那師弟就勉為其難地叨擾幾日了。”單礎應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炳,他不僅有地方住,荷包里又平白多出一百兩,他這個師兄對他還真不錯,他該好好酬謝他才是。???到了第五天。
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向傾憐,大概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也因為如此,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地饒過長孫啟,並永遠不再踏進長孫啟的地盤,更永遠不再理會長孫啟這個臭。
表情極度落寞無神的她,回想著幾天前的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硬是要與他硬踫硬,結果呢,為了爭一口氣,她連清白都失去,甚至被他羞辱得連雞狗都不如。
她這麼做到底是想證明什麼?
證明她不好打發,還是證明她是只九命怪貓——餓不死?
她好想爹、好想娘,更想阿黃,所以她想回家了,再也不要留在這兒讓人隨意糟蹋。
趴在貴妃椅上自憐自艾的向傾憐,不自覺地流著淚,並任由淚水沾濕她臉頰下的枕墊。
突然間,她好像聞到一股非常香的肉味,她以為這又是幻覺,以至于連眼楮都懶得睜開。
可是,這香味好真實,而且又離她的鼻了好近。向傾憐在吞咽好幾口口水後,終于忍不住睜開泛紅的水眸,而那只香噴噴的雞腿,也十分識相地移至她不斷吐露出的小舌前,就只待她張嘴罷了。
就算是幻影也好,向傾憐沒有猶豫太久,張大嘴一口咬下嘴邊的食物。
意識到真的可以吃,向傾憐原本掛在躺椅外的一雙手突然生出力氣,一把搶走眼前的雞腿,沒有咀嚼就猛吞下去。
每當她手上的雞腿快啃完時,總是十分詭異地又冒出一只來,等她差不多饜足後,地上已有五、六根的雞骨頭。
“哇,好撐哦!”打了個飽嗝,向傾憐滿意地舌忝舌忝手指上的油漬。
“要不要喝水?”
“要。”向傾憐大聲地回應。
似乎已知道答案,在她還沒回應以前,斟滿茶水的杯子早就落在她手中。
向傾憐猛灌,待一滴都不剩後,她才後悔剛剛還在咒罵那個沒心沒肝的巧生。
“對不起,巧生,是我誤會你……”向傾憐突地瞠大眼,滿臉驚愕地瞪向與她平視、臉上還漾著邪氣的男子。
“還要喝嗎?”單礎應很好心地問。
“你……你是誰?”她還以為是巧生。
“在下單礎應,姑娘可以喚我一聲單哥哥。”
單礎應?沒听過。
單哥哥,,才頭次見面就要人家叫他哥哥,動作未免太快。不過,看在他帶來那麼多只雞腿的份上,她考慮考慮。
“可惡,長孫師兄怎麼忍心讓一名弱女子挨餓受苦呢!”單礎應突然恨恨地出聲替她抱不平。
“長孫啟是你師兄?”
“唉,真是師門不幸,長孫師兄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你講得對極了,長孫啟根本就不是個人,他下流齷齪、卑鄙無恥、狡詐陰險,總而言之,他比禽獸還不如。”吃飽就有力氣,有力氣就可以大聲罵人,但罵人也需要有個對象。剛好這個陌生男子與她同仇敵愾,所以在她氣不過,又暫時喪失戒心下,她一古腦兒的將長孫啟如何擄走她到淪落此一下場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全告訴了他。
“你說,我向傾憐是不是天底下最倒霉、最不幸的女人?”顫抖的手指直指著對方的鼻尖,硬要他回答“是”。
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探出師兄這麼多內幕,單礎應在笑到內傷的同時,也佯裝出一副極為向傾憐心疼的模樣,並與她齊聲討伐長孫啟。
嘿嘿,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此女竟有挑動師兄的能耐,這……這實在他媽的太好了。
從現在開始,他可要好好地推他們一把才行。
至于要怎麼推,嘿,山人自有妙計……瞧,機會說到就到。
單礎應突然擠上貴妃椅,在向傾憐猶搞不清楚的狀況下猛地抱住她,而在此時,門扉霍地被人用力踹開,長孫啟面無表情地走入,正好撞見他們親密地摟抱在一塊。
“單礎應,拿開你的手。”冷冷的語氣回盪在廳內,同時也震得向傾憐忘了推拒單礎應。
其實,長孫啟是想直接拿刀砍斷單礎應踫觸向傾憐的雙手,但體內另一道聲音卻一直阻止他這麼做——向傾憐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刁鑽女子,既然你已經利用完了,你管她跟誰在一起。
“師兄,你不知道憐兒她好可憐……”這雖是個老掉牙的爛招,但效果卻回正出奇的好。
“閉嘴,我不許你這樣喚她!”听到他口吐“憐兒”這二字,徹底擊碎他心頭那道雜音,不過當他這麼一吼後,隨即有些愕然地垂下眸,冷冷地看著散亂一地的雞骨殘骸。
他到底在生氣什麼?
既然礎應看中她,他不就可以乘機解決這個麻煩,不必再費心將她丟到外頭,叫馬車直接載走她。
“單礎……單哥哥,你看,他平常就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這個弱小女子。”向傾憐尚且不知或者根本不敢奢望長孫啟會起妒忌之心,所以任由單礎應摟抱自己,並還繼續推波助瀾。
“向傾憐,幸好我沒娶你,否則我不曉得自己會戴多少頂綠帽。”一句“單哥哥”
徹底激怒了長孫啟,他抬起冷眸,看了眼再也演不下去的向傾憐。
“我再怎麼水性楊花,也輪不到你戴綠帽;還有,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一直以來都是你逼迫我當你的未婚妻,你憑什麼比我跛、比我兇,混蛋!”
“憐……傾憐姑娘,我的手……我的手……”痛呀!
看兩虎相斗是件精采的事,但向傾憐講話就講話,干什麼要用她的利爪拚命摳他粉女敕的手背?
“你給我閉嘴!”向傾憐轉而吼他。
她……她竟然叫他閉嘴,單礎應還真的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真不愧是師兄鐘情的女人,有個性。
“那你還賴在這里玩什麼不入流的報復游戲?走!馬上給我滾離長孫家。”長孫啟一個箭步,手刀突然往緊纏的二人中間劈下。
單礎應輕推向傾憐,然後自己再往旁移開幾分,長孫啟在達成分開二人的目的後,疾速收掌。
向傾憐或許已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在被迫與單礎應分開後,竟又主動靠過去,並緊緊抱住非常配合她的單礎應,怒道︰“好,我現在就走,而且我還要帶我的新夫婿一起走給你看。”
“你說單礎應是你的新夫婿?”長孫啟緊握的雙拳喀喀直響。
“一點都沒錯,單哥哥就是我向傾憐的夫婿,一個比你好上幾千倍、幾萬倍的俊美男子。”向傾憐重重地哼出聲音來。
“單、礎、應!”一記利如刀般的眸光直直朝單礎應邪笑的臉上急射而去。
“我……我……”單礎應隨即擺出一副“不干他事”的無辜模樣。
“走,單哥哥,我們一塊回青斗城去,不要留在這兒當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向傾憐一把拉住單礎應的手臂,拖著他起身,在行經長孫啟的面前時,又故意囂張地看他一眼才離去。
“傾憐妹妹,走慢點,單哥哥還沒向師兄告別。”
“告什麼別,他巴不得我們走越遠越好……”
向傾憐的嬌怒聲已然消失在屬于長孫啟的院落外,而自始至終,長孫啟只是冷然地看著這一切,完全沒有留人之意。
她終于走了。
能夠干擾他心神的女子終于遠離他身邊,而且還順道帶走那個滿肚子詭計的單礎應,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但,為什麼他現在滿心只有殺人的沖動?
砰的一聲!
巨大的聲響讓一直倒臥在門外睡大覺的巧生突然驚醒,並趕緊沖進屋內察看。
“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您怎麼把躺椅給擊碎了?”巧生一進門,便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一愣一愣。
雖然將莫名的怒火發洩在留有向傾憐幽香的躺椅上,但他心底那團陰郁的烈火仍持續狂燒著。
在一掌拍打桌面後,他也失了些許冷靜地坐入大椅,雙眸瞬間掠過一抹驚惶。
“少爺,向姑娘怎麼會不見?”巧生顫抖地低頭,心中大歎事情不妙。
“你還敢問我!”冷瞧了眼縮著肩頭的巧生,長孫啟握住椅把上的手背上青筋浮現。
“少爺,小的真該死,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巧生抹抹脖子,準備受死。
“滾!”
“滾……好,小、小的這就滾……”主子有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嗎?巧生心中的懷疑在瞥見椅把快被主子捏碎後,趕緊開溜。
少爺好恐怖!巧生嚇得一路上頻頻跌倒,還不知情地到處尋找向傾憐的下落。
因為他深深覺得,惟有她才能恢復主子平日那股瀟灑又內斂的模樣,不會像現在這般,格外地教人難測又陰沉得令人手腳發軟。???“向娃兒,你不是回青斗城去了?”
罷從外面返回府邸的長孫老員外,乍見大門口有一對拉拉扯扯的熟悉人影,頓時驚愕地瞪圓他那雙老眼。
“老太爺,你若要答案,就去問問你的好孫子到底對本姑娘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還有,就是請你以後別玩這種以畫像找孫媳婦兒的可笑游戲,恕我向傾憐不奉陪。”
她並不是故意要對老太爺發火,只是他是始作俑者,也同時毀了她以往無憂無慮的生活;更令她不平的是,她被利用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長孫啟當成猴兒般的耍來耍去,她真的受夠了!
“向娃兒你……”這是向娃兒會講出來的話嗎?他印像中的向娃兒可是既溫馴又乖巧,怎麼會在一夕之間突然全變了樣?
難道是啟兒他……“向娃兒,你別走,爺爺會替你作主,回來呀……”可惜長孫老員外再如何挽留,也留不住向傾憐鐵了心的去勢。
完了,這下他的孫媳婦兒跑了,啟孫也從此沒有著落。
長孫啟,你這個不孝孫兒!
氣急敗壞的長孫老員外一路殺到長孫啟的院落,“長孫啟!”別看長孫老員外一把年紀了,吼起來卻是中氣十足,氣勢一點都不輸給少年人。
當氣炸的長孫老員外踏進花廳,長孫啟猶坐在大椅上動也不動一下,似乎已保持這姿勢很久了。
“說,你給我仔仔細細地說清楚,為什麼向娃兒會氣成這樣?”長孫老員外險些被地上那些散亂的雞骨頭給絆倒。
長孫啟依舊低眸抿唇不作聲。
“說呀!你怎麼把向娃兒氣走的?”直指長孫啟的手氣得發顫。
相較于長孫老員外的怒極攻心,長孫啟顯然平靜許多。
“你知不知道向娃兒在臨走之時,竟然對我說這是個可笑的游戲,還說……”
“她說得沒錯,爺爺這招選妻戲碼本來就很可笑。”長孫啟突地抬眸截斷他的話,語氣中更是透露一股濃濃的戲謔之意。
“要是你覺得可笑,當初就不要答應我!”長孫老員外的咆哮聲快震翻屋頂。不過,他似乎忘了自己容不得別人拒絕,所以當初是以哀兵之態讓孫兒同意的。
“我能不答應嗎?”長孫啟訕笑地提醒他。
他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紅,隨即又怒吼起來︰“好,你既然答應,為什麼又把人趕走?”
“哼!我只答應你把人給馬上帶回,從頭至尾都沒有同意要娶她為妻,這點爺爺可別搞錯。”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叫你把人帶回來,就是要你娶她!”長孫老員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中了孫兒之計。
“哦!原來如此,請恕孫兒愚昧。”長孫啟冷笑。
“你、你……唉!啟兒,听爺爺的話,把向娃兒追回來可好?”話鋒一轉,長孫老員外深歎一口長氣,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可能。”他說得斬釘截鐵,但他的心卻微微動搖。
“啟兒,難道你甘心把向娃兒讓給礎應那小子?”他是不知道向娃兒怎麼會跟礎應走在一塊,不過,他畢竟活到這大把歲數,很多事他心里有數。好比眼前這番情景,他知道啟兒並非對向娃兒無動于衷,所以他存心激起他的脾氣,看他是否能夠拋開心結,真正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她愛跟誰在一起不關我的事。”但,為什麼他一想到向傾憐依偎在他師弟懷里的親暱場面,他的情緒就不由自主地再度掀起波瀾,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
“好,既然你決定放棄,爺爺也不想再逼你,等我拿到向娃兒的帖子時,會記得通知你一聲的,哼!”長孫老員外拂袖離去後,長孫啟依舊未起身,他靜靜地坐著,真到晚風吹拂,月明星稀。???二個月後。
“憐兒,我的乖憐兒,你猜,這次爹又買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給你?”來到水亭的向員外,小心翼翼地捧住一只木盒,然後神秘兮兮地來到向傾憐身旁,巴結似的將木盒拿至她眼前。
“蛐蛐兒嘛!”向傾憐不感興趣地瞟了一眼後,雙手依舊支著下顎,雙眼無神地凝望碧綠的水塘。
“女兒,我看這樣好了,你選一只,爹也選一只,我們來玩斗蛐蛐兒,看是爹的海龍王會贏,還是你的巨無霸較強,來呀!”
“我不要玩。”向傾憐不怎麼熱中的回答。
“憐兒,快告訴爹,擄走你的人究竟是誰,待爹請人將他逮住,馬上將他生吞活剝,好好替你出一口怨氣!”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向員外再也忍不住地揚聲怒道。
自從單公子把她救回來後,她就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發生何事,她總是閉口不談。
唉!他以前是多麼希望女兒能像現在這般的文靜優雅,不過,真正看她變成這樣時,他反而全身不對勁;他好想女兒再調配新品種的參茶給他喝,還想看到她調皮地爬到樹上,然後乘機露出一張鬼臉嚇他。
“爹,你就不要再問,我討厭提起那個混帳東西。”向傾憐使起性子。
“但那個混帳東西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這做爹的怎麼能夠不問?”向員外也跟著火大。
“好,我說,他就是……”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向傾憐旋即頓住,她重新支著下巴,雙眼失神地望著湖面,“爹,你就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吧!”
即使她刻意拖著單礎應,延長回家的時間,但她仍舊沒有看到他站在向家門口,然後對她說句︰我後悔了。
可惡!可惡!長孫啟把你害得那麼慘,又把話講得這麼絕,你還在期待什麼?向傾憐在心中暗想的同時,也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那……等爹把蛐蛐兒養大一點再找你玩。”女兒的魂不守舍讓向員外更鐵了心要進行被中斷的招婿之事。雖然自女兒返家後,青斗城中便傳出對她不利的流言,但女兒畢竟都在他身邊,誰也欺負不了她。
向員外前腳才剛踏出,單礎應後腳就跟著踏進亭內。
“憐妹妹,單哥哥來……”
“走開,不要來煩我!”
向傾憐猛烈的怒氣讓單礎應後退半步。“憐妹妹,你要嚇死哥哥我呀!”他一臉詭異的壞笑,但仍十分假意地拍拍胸脯。
“哼!”向傾憐偏過頭,懶得搭理他。
“我說憐妹妹,你不能利用完單哥哥後,就把單哥哥當作不要的東西不理不睬的呀!”
“別再跟我提『利用』這二個字。”她就是受害者。
“可是不提又不行,你為了氣長孫師兄,把我當成擋箭牌;之後,你又利用我的財力,逼我帶你四處游山玩水、嘗遍珍賭美味,足足花了我快二百兩……”
“你不也是拿到我爹給你的一千兩黃金。”哼,他竟然還敢抱怨!
“嘿,所以接下來單哥哥要透露個好消息給你知道,包管你在听到之後會開心得不得了!”單礎應突然一臉曖昧地在她耳畔訴說。
向傾憐根本不信從他的嘴里會吐出什麼好話來。
他與長孫啟不愧是師兄弟,一樣的面善心惡,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
“先別急著罵我,單哥哥這消息鐵定會讓你高興到三天睡不著覺。”只不過,嘿嘿!
此睡非彼睡。
“有話就快說,別老是在我耳朵邊嘀嘀咕咕的。”高興?哼,她怕她這輩子再也不知高興為何物。
“你的長孫哥哥來了。”
“誰……你說誰來了?”單礎應說得好小聲,小聲到令向傾憐快听不到,但她的心卻一下子跳得飛快。
“還有誰,當然是你的心上人!”
“胡說,我哪有什麼心上人,你……你到底是說誰來了?”向傾憐的身子瞬間繃緊,而且還微微顫抖著。
“哎喲,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嘛!”
“少廢話,快說!”向傾憐霍然激動地站起身,朝著一臉痞相的單礎應嘶吼。
“好,別激動,單哥哥在此慎重地對你說,你的長孫相公已經來到青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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