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別怒  第四章
作者:花朵
    地面上血跡斑斑。


    項封魂見到一群人圍住冷蝶,眸光一冷,立即揮鞭纏住其中一人頸項,用力甩至牆邊,下手毫不留情。


    他的鞭又快又狠,每劃過一次便是皮開肉綻,還沒奔至冷蝶身邊,她周圍的殺手就已全倒下。


    “堡主……您沒事就好……”冷蝶看見項封魂無恙︰心頭一松,便倒了下去。


    “蝶兒!”他接住她虛軟的身軀,瞧見她胸口正汩汩流著血。


    鳳魅隨後也趕到。“殺手身分有異,不宜戀戰。”


    適才過招之中,意外發現對方的攻擊方式訓練有素,實在不像一般江湖殺手。


    項封魂抱著蝶兒跨上追星,鳳魅則是跨上蝶兒原本的座騎。


    “先回去再說,這群蒼蠅飛不進項家堡的。”冷蝶過早出現打亂了戰局,現在她又負了傷,他們只能作此選擇。


    前方圍觀人潮阻路,馬匹行進不易,後方又追兵不斷,項封魂怒火中燒,長鞭揮動,先是掃向前頭強行開路,再來打落鳳魅坐騎所系的其中一個袋子——


    大量瑩白眩目的珍珠散落一地,絆倒許多追趕的殺手,蜂擁而上搶拾珍珠的民眾更恰好阻擋了追兵的路。


    “走!”雙腿朝馬月復一夾,兩匹駿馬如流星閃電般快速奔離現場。


    快馬在林中飛馳,目標奔回項家堡。


    冷蝶被項封魂攬在懷中,雙手無力地環在他的腰間。雖然知道在這驚險萬分的時刻不應該,但她的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


    她輕喘著,胸口的痛楚似擴大又似緊縮,無法分辨。


    馬兒在山區里極力奔馳,風聲在耳邊強力呼嘯。


    兩人身體緊緊相貼,昏昏沈沈的冷蝶亂了心魂,腦中浮出昨日在房中,他和她近距離的接觸。


    她怎麼了?她害臊了嗎?不,不可以的,項封魂的感情不可以沾惹,這是她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事實。


    胸口的濕潤透過衣物染到另一人身上,另一人的體溫透過衣物緊緊裹住自己。


    他的身體好溫暖,令她不自覺想依靠。


    冷蝶無力遏止腦袋的胡思亂想,現在的她只想繼續維持這種如同幼時安睡在娘親懷抱的舒服感覺。


    隨著馬上的顛簸,冷蝶神智逐漸迷離,臉上的紅暈也被蒼白取代,她控制不住的合上眼楮,在溫暖跟寒冷交雜中迷失自己……


    項封魂一心策馬,無心顧及其他,腦海里盡是蝶兒在面前倒下的那一幕。


    他差點以為,蝶兒會從此消失。


    “吁——”馬兒抵達項家堡,項封魂與鳳魅同時拉緊韁繩,馬兒抬起前腿仰天長嘯,然後停留在原地。


    項家朱門開啟,項封魂發現蝶兒已陷入昏厥,毫不思索地再度拉起韁繩,策馬奔過三重門,直接將昏迷的冷蝶帶進自己的院落中。


    第一次帶受傷的蝶兒進項家堡,項封魂是一派悠然無謂的態度;然而五年後,第二次帶受傷的蝶兒回項家堡,他卻是難掩慌張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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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兒……蝶兒……快醒來……快張開眼楮……


    誰?誰在叫她?


    蝶兒……睜開眼楮……看看我……


    是堡主的聲音,她要趕快睜開眼楮,不能讓堡主等太久。


    努力睜開沈重的眼皮,眼前浮現模模糊糊的影子。冷蝶隱約看見了項封魂的臉,又禁不住眼皮上的壓力,合眼陷入黑暗中。


    ……不行,堡主在叫她!她不能睡……


    努力克服障礙,冷蝶再度睜開雙眼,仔細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空蕩蕩的房間里頭,除了自己,哪有其他人的存在。


    冷蝶躺在自己房間的床榻上,不知道已昏睡了多久。


    她勉強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才知道外頭天色已暗。


    “原來已經晚上了。”她潤了潤口,看看自己的傷勢,雙手包扎了好幾處,胸前也隱隱作痛。


    幸好嚴冬風寒,厚重的衣物御護了身體,傷不至於致命。


    “不知堡主是否有受傷?”相對於自己的傷勢,她比較擔心項封魂的狀況。


    冷蝶緩慢地從櫃子里拿出衣物套上,將長發綰成簡單的髻,捂著胸口離開房間去找項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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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項家堡來了幾位客人。


    除鳳魅外,尚有兩名交情匪淺的好友,本來是與鳳魅相約在別處,後來收到鳳魅遭遇襲擊的通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別抵達項家堡。


    項封魂在偏廳擺宴,招待鳳魅及另兩名好友君離塵及風戾痕。


    “鳳,你就暫時留在項家堡,短時間內無人動得了你。”項封魂舉起酒杯,對鳳魅致意。


    “項,此次多虧了你。”這回南行時,鳳魅便發現有人跟蹤,他不動聲色地來到莫愁湖,先是隱瞞項封魂有人埋伏之事,免得他帶人來反而打草驚蛇,然後暗中交代鴇兒帶著姑娘們離開一早上,想藉此弄清跟蹤者的身分。


    “雖說認識你時我就已預料到可能會如何,但想不到你真敢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前去『鳳來儀』。”他調侃道,幸好他進城後就發現異樣,不然情況或許會更難掌握。“真可惜了那袋價值不菲的珍珠。”


    原本他計劃在蝶兒回到“鳳來儀”前料理完那些殺手,然後將馬匹與兩袋財物交給鳳魅,不過他低估了蝶兒的警覺性,以致讓她陷入危險。


    “哈!為朋友兩肋插刀,也是理所當然。”君離塵笑道,彼此都是熟識多年的朋友,說起話來便也不在乎禮節。


    “說這麼多,不如將時間用來多喝幾杯!”出身江湖的風戾痕不喜客套,交情嘛,喝得越多才越顯深刻。“來!喝吧!”


    “堡主,妾身為您倒酒。”燕姬執起玉壺,動作嬌柔地斟了一杯酒遞給項封魂。


    他接下酒杯仰頭飲盡,接著把燕姬摟進懷里,吻上她的紅唇,將口里含的酒液隨著吻注入她的口中,共同分享那份醉意。


    “這是賞你的。”項封魂放開懷中癱軟的女子,噙笑道。


    “多謝堡主。”燕姬嬌滴滴地倚偎在項封魂胸前,趁此機會使盡渾身解數討他的歡心。


    “項大堡主真是好艷福,身旁總有美色相伴。”席問,君離塵發出欣羨之語。從十多歲起,每回見到項封魂,他的身邊總是有美女相伴,害他嫉妒得乾脆諷刺他為“項大堡主”。


    “好說好說,君公子也不遑多讓。”項封魂回敬他一筆。


    鳳魅佣懶地剝著橙,目光斜斜掃過四周。“怎麼不見你的蝶兒?她的傷不礙事吧?”


    在城中,他確確實實見著項封魂慌亂的瞬間。


    這種場合,藏私的項封魂自然是不會讓那塊美玉現世,他明知故問,特意刺探項封魂的心思。


    听見鳳魅對蝶兒的關心,項封魂眸光一暗。蝶兒的傷勢經診斷後並無大礙,但他還是擔心地守在她身邊,直到確定蝶兒稍微清醒後,才抱她回她的房間,然後繼續表現出無所謂的冷淡態度。


    “她只懂磨墨,不需要在此。”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不停止與燕姬調情,仿佛冷蝶真是個不重要的侍從。


    “記得上回見到蝶兒時,她還沒及笄,怎麼現在是個大姑娘了,還讓她繼續磨墨?”鳳魅話中有話,很好奇,項封魂怎麼沒“染指”蝶兒?


    沒回答鳳魅的問題,項封魂輕掐了燕姬一把,燕姬嬌嗔一聲,兩人打情罵俏起來。


    鳳魅眯起眼,放下橙子,在銅盆中淨手。


    由他的反應,鳳魅看得出蝶兒在他心中絕對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否則一名只懂磨墨的隨從受傷,怎會讓項家堡堡主流露出緊張之色,還快馬加鞭帶她回堡內醫治?縱使項封魂在知悉傷勢無恙後就再也沒去探視她,但他可不會忘了當時項封魂親手將她抱進房內的一幕。


    君離塵與風戾痕看不出他們兩人的暗潮,於一旁開懷暢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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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蝶俏俏站在門邊,透過屏風淡然地看著一群飲酒作樂的男人。


    花廳燈火熒然,明明清楚項封魂此時一定是美人在抱,可她為何偏偏又走到這里?


    胸中泛起莫名的痛,是因為傷,還是真的心痛……她不懂,自己怎會如此在意他的舉動?


    餅去她不曾亂了心魂,現在亦不應該。


    這幾年來跟在項封魂的身邊,總是受到許多莫名的敵視,尤其在她愈具姿色之後,項封魂的紅粉知己們更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於是她刻意以小廝裝扮來避免無謂的威脅,面對背後的嘲諷以及面前有意無意送她一劍的行為,她也安之若素,乾脆來個相應不理。


    不管是當年或現在,贖回自由之身,始終是她努力想達成的目標。


    或許她曾有過小小的奢望,認為就以這種方式待在項封魂身邊也不錯,畢竟她雖不願成為那些乞寵求歡的女子,但她對他確有好感。


    只是,相處的時間越長,她越發現自己對項封魂的感情難以理解。


    若說是愛,恐怕太牽強;若是說不愛……那為何每日早上自己都要做那種棒打鴛鴦的無聊事呢?


    听見他對她的不在意,她終於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始終只是個磨墨的侍從。


    原來,一切只是自己單方面在掛心。她受了傷,他還是無所謂地擁著其他人。


    看著燕姬在他的懷里嬌蹭的模樣,她克制不住油然而生的妒忌。


    她會有躺在他懷里的一天嗎……


    “呵……”她搖頭苦笑,不想再折磨自己。


    她的身分是侍從,她的工作是磨墨,其他的一概與她無關。


    拖著緩慢的步伐,她忍著身上的痛楚,一跛一跛地離開。


    廳內,依舊沒人在意誰曾來了又走了。


    “話說回來,項,那群殺手的身分令我懷疑。”心中有了答案,鳳魅便不再窮追猛打,話鋒一轉,導回正經事上。


    他原以為跟蹤自己的是江湖殺手,但過招中卻意外發現對方人馬的攻防十分制式老練,鳳魅不願做此猜想,但他們——若不是宮內禁軍,就是皇家軍隊。


    耙私下動用皇家人馬,除了一直想登上太子之座的大皇子鳳翔外,別無他人。


    “我在交手時也感覺到了,看來那個人想將你除之而後快。”項封魂又飲一杯酒,既然項家堡已經干預了這件事,也代表他們往後必須面對相同的敵人。


    只顧喝酒的風戾痕,一開口便是驚人之語。“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氣氛沈靜下來,項封魂手一揮讓燕姬退下,等到燕姬離去之後,才有人接續話題。


    “風,你想說什麼?”君離塵狐疑地開口,難道他的意思是……


    “妖星降世的流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要浪蕩一生直到被人鏟除?”風戾痕又一杯黃湯下肚,不知說的是真心還是醉語。


    眾人皆知鳳魅相異的瞳色讓他成了皇室的異類,民間更傳聞鳳魅是妖邪托生,將來會危及國家安定,得不到寵愛的鳳魅因此長年放逐自己,做個只求眼前歡樂不問朝廷政事的頹廢皇子。


    “皇儲未立,大皇子鳳翔覬覦皇位,必會先針對鳳下手,以除卻妖物之名立功。”項封魂嚴肅地道。這兩年大皇子派系私下收買江湖術士散發謠言,又在部分地區制造災禍穿鑿附會,營造鳳魅將會禍亂世間的印象,企圖心已十分明顯。


    “台面上來說,鳳是最不受重視的,但在台面下,二皇子知交廣天下,暗中集結的勢力令人畏懼,面對這樣深具威脅性的人,若不能拉攏,就只能除去嘍!”家中世代在朝為宮,君離塵熟知官場爭斗,雖說大皇子已數次差人游說他加入麾下,但他不可能背棄從小一同長大的鳳魅,與大皇子聯手。


    “你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功臣之後,自然與我這種江湖打滾的粗人不同,暗來暗去對我來說太過累人又麻煩,倒不如轟轟烈烈干他一場。”風戾痕豪邁地說,直接拚個你死我活,是江湖人慣有的生活方式。


    “可惜我無心戀棧皇位。”鳳魅攤手一笑,身在皇家,親情只是相互斗爭下的犧牲品,不如游戲人間來得快活。


    “多年兄弟一場,既然對方要置你於死地,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項封魂心中盤算。“扳倒他,無論將來誰做太子,朝廷也能少掉一個威脅。”


    鳳魅笑而下答,神色之間似已默允,或者說……他早有這樣的打算。


    “大皇子性好漁色,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足以令人神魂顛倒的美女,而這個人選必須保證對我們絕對忠心。”君離塵道出重點。


    “說到這個……我倒是有一個好人選……”鳳魅挑眉,瞳中閃過算計光芒,順道瞥了瞥項封魂臉上細微的變化。


    項封魂神色一凜,對於鳳魅所說人選已知七分。


    “到時,就請項堡主割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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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冷蝶身上的傷幾近痊愈。


    趁著雪夜無人,她偷偷走進項封魂居住的內院,穿過薔薇架、經過房口,最後往一處偏僻的小徑走去。


    層層幽暗竹林令人越走越心驚,但冷蝶為識途老馬,毫不在意地走著,前方微微透著光,一股霧氣彌漫不散。


    冷蝶穿出竹徑,到了一處天然溫泉,項家堡地勢得天獨厚,上地囊括山區大小數十個泉池,但這是唯一一處位於堡內的溫泉。


    她將燭火放進一旁設置的燈具內,泉池閃爍著昏黃光芒,岩石上的殘雪同樣也映著晶光。


    褪下衣物,冷蝶瑟縮著踏入溫泉中,暖意迅速由腳踝開始攀升。


    “呼……真舒服……”傷口未愈之前,她不能入浴,忍耐了這麼些天總算能一償夙願,泡在水里的感覺真是飄飄欲仙啊……


    這池子是項封魂專用的,但這麼冷的天氣她才不要舍近求遠,跑到堡外的山區跟山猴搶溫泉呢!反正這時間也不會有人過來,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鳩佔鵲巢了。


    冷蝶從容地掬起水從肩頭澆下,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低頭看向胸前,然後厭惡地皺起眉頭。


    “真丑!”她暗罵一聲,心窩處一塊已結痂的疤與雪白肌膚形成極端的對比。雖然是短短一條傷疤,可彎彎曲曲得就像只蟲子似,越看越討厭。


    冷蝶賭氣地將頸部以下全泡在溫泉里。自從那天挨了一刀,堡主從未來探視過自己,十天了,除了夢中仿佛听到他的叫喚外,她就像陌生人一樣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什麼嘛!好歹也為他工作了五年多,春天一到就滿六年了耶!居然絲毫不顧主僕之情,對她不聞不問。


    想到此,腦海里突然閃過在“鳳來儀”前,項封魂一把將她抱上馬的畫面,她思緒一僵,兩坨紅雲飛快竄上雙頰。


    他的胸膛是那麼溫暖,在顛簸的馬上,自己雖恍恍惚惚,卻依稀能听見他急促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刺激著自己的心。


    堡主有為她著急過一瞬嗎?她希望有,哪怕是極短的一眨眼就好了,至少不枉自己為他磨了這麼多年的墨。


    磨墨……


    她只懂磨墨,不需要在此。


    項封魂的冷言冷語,又刺痛了冷蝶的心。


    “算了算了,磨墨就磨墨,等我賺足了銀兩,就叫他找別人去磨墨。”不悅地鼓起腮幫子,冷蝶靠著岸邊的岩石,盤算著自己已攬下多少銀兩以及還剩下多少苦日子。


    突然,竹林方向傳來騷動聲。


    糟糕!怎麼會有人來?冷蝶屏息聆听,確定聲音是朝溫泉而來,她開始緊張,立刻上岸一把抄起自己衣物準備穿戴,可是人聲越來越接近,時間根本來不及。


    冷蝶見左右無處避身,心一橫,將衣物裹成一團緊抓在手上,再度跳入水中,躲到暗處的岩石後頭。


    “堡主,您願意帶芙蓉來這個地方,芙蓉真是太高興了!”芙蓉挽著項封魂的手,興奮地嬌笑著。她來項家堡也將近年余了,還是第一次獲準進入內院,更是頭一回來到這天然溫泉。


    “嗯。”項封魂淡然應了一聲。他月兌下皮裘厚靴,精壯結實的身軀暴露在寒夜中,毫無遮蔽的更是令人瞧得臉紅心跳。


    他跨入泉中,用最自然的姿勢仰靠在岸邊石上。


    “嗯?還害臊?想我幫你月兌嗎?”他對畏寒的芙蓉說道,聲音溫柔,卻非深情。


    “堡主您壞死了啦!”芙蓉嬌羞地跺了跺腳,顫抖著月兌下厚重衣服,迅速進入水中,水溫讓她舒服地嬌吟了一聲。


    冷蝶躲在岩石後,清楚將兩人的曖昧對話收進耳里,衣服團抱在手上害她不能浸在水中,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不斷發抖。


    她將頭稍稍移出一點,偷看項封魂與芙蓉的動靜。只見赤果的兩人在溫泉里互相探索身體,瞧得她一團火直在臉上燒。


    她雖在姊妹之間討論過男女情事,但活生生畫在眼前上演卻是頭一遭,更何況那個對象還是她朝夕相處的項封魂。


    沒來由地,一陣不舒服的感覺自心口蔓延開來,她記得這種感覺,上回看見他摟著燕姬時,自己也像現在這樣,整顆心揪在一塊。


    冷蝶轉過身不想多看,可惜能眼不見為淨,卻不能阻止自己听到聲音,而越听,她的胸口就越難受。


    難道是挨那一刀的後遺癥?


    不,不是的,早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是這樣,只不過不明顯而已。


    她知道,這種感覺名為“嫉妒”。她想逃避自己內心存在的情感,故意視而不見,但這種惱人情緒又不斷干擾她的生活。


    她不想向這種情緒低頭,因為此舉等於宣告了自己將心系在項封魂身上。


    如果在心底刻上項封魂的名,她還能與他過著一如往常的日子嗎?


    如果承認她對項封魂有愛,是否能獨佔他的目光以及他整個人?


    難吧……恐怕自己將失去更多。


    她呆滯地看著水面,後頭男女卿卿我我好不歡樂。一陣冬風掃過竹葉,冷醒了她的神智,冷蝶顫抖一下,所站之處立即起了漣漪。


    糟了!靈敏如項封魂,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沒有人發現她,就像風吹過水面那樣自然,項封魂依然調戲著芙蓉,嬌笑聲依然不絕於耳。


    他們嬉鬧了一陣子,倒沒真正發生歡愛之事,冷蝶松了口氣,如果真發生了,她恐怕會難堪得再也無法面對他。


    餅了一會兒,岩石後頭又有騷動,冷蝶伸長頸于再度偷看,望見項封魂正在穿衣,還扶了浸得渾身紅通通的芙蓉一把。


    冷蝶見項封魂帶著芙蓉離去,心里大石放下一半,她慢步走回岸邊,抬起頭看看他們是否走遠。


    確定聲音消失之後,冷蝶將手中衣物放在地上,翻出巾子簡單擦拭身體,而後快速跳上岸穿戴整齊,準備結束今晚這趟驚險之旅。


    泡在溫泉里太久,身體一接觸到冷風便直打哆嗦。


    “哈啾!”她打了個噴嚏,就在這時——


    一件厚重的狐皮披風冷不防地由後頭包住她,應該已經離去的項封魂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背後,而且在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之時,已打橫抱起她,往避風處走去。


    項封魂陽剛的臉龐近在咫尺,他微笑的聲音聲聲戳在冷蝶心上。


    “好蝶兒,躲在這兒,你不怕著涼嗎?”


    面對他墨黑如夜的雙眸,冷蝶心兒怦然一跳。


    “堡主……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她在他懷里動彈不得,腦袋打結,思緒混亂,只覺得好熱、好熱……


    “很簡單,你點了燈了。”他嘲謔地一笑,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里有人。


    除了三番兩次溜來泡澡的小野貓外,他不相信還有哪個賊敢大膽潛入項家堡堡主的溫泉處,還將此地點得燈火通明。


    “那你……”她要昏了,項封魂一開始就知道她躲在後面,還能無所謂的在她面前大演戲碼,究竟他是不在意她,還是不在意芙蓉?


    “我?”項封魂劍眉微挑,不剔她失了尊卑的指責,倒想捉弄捉弄今晚青絲垂肩、格外誘人的蝶兒。


    “我都還沒罰你擅闖禁地之罪,你倒先反過來指控我做了什麼『好事』……嗯?』他的語氣好輕柔,像醇酒一般醉人。


    為了不讓鳳魅注意到她,他刻意冷落蝶兒。結果幾天沒見,她似乎瘦了一些,教他感到有些心疼。


    她的粉臉酡紅,猜是熱水浸得太久,菱角嘴兒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蝶兒……不敢。”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灼熱的注視。


    听聞他話里的曖昧,剛才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只是此刻,他懷里的人換成自己。


    她也曾想過,如果自己躺在他懷里……


    “堡主,可以放蝶兒下來嗎?”不!不可以,還是保持距離吧!否則她會失去主僕間的平衡,淪為什麼都得不到的妒婦。


    “行。”項封魂爽快答應,但有附加條件。“一個吻。”


    別忘了,他不做賠本生意,誰又能從他指縫間溜走?


    “這……”冷蝶咬住下唇,困擾地皺起柳眉。


    但他不會讓她猶豫,他只管掠奪他想要的。


    沒有遲疑的空間,項封魂俯身吻住了冷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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