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愛情 第五章
“那……我們要開始了嗎?”古耘訥訥的問了一句。
氣氛實在太詭異,在這優雅明淨的套房里,她完全無法放輕松,面對陶竟優,她只有滿心的志忑,一點浪漫情思都沒有。
“我自然會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急什麼?”陶竟優自若的抽著菸,在煙霧由不懷好意的瞅著她。
“我明天還得上班,所以我想快點結束……”她沒有戴表的習慣,算算時間,只怕現在已經超過凌晨兩點。
“既然你明天要上班,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里?彈琴是副業嗎?”陶竟優並不打算讓她太好過,得慢慢折磨她他才甘願。
“我幫我妹代班而已,我很久沒踫琴了。”古耘愣愣待在床邊,也不知該坐下還是躺下,眼楮更不知該看哪里。
“你是說,原本在台上彈琴的應該是你妹妹?”
“是啊!怎麼樣?”古耘點點頭。
“原來黎軻的仇家是你妹妹。”陶竟優輕睨她一眼。
“你說我妹跟誰結仇?”他的話和那奇怪的一眼,害得古耘緊張起來,因為古韻的確說過有人要找她麻煩,難道那個人他正好認識?
“你不必管你妹跟誰結仇,我倒覺得你應該更擔心你自己才對。”陶竟優淡淡的語氣中,有濃厚的威脅之意。
“你錯了,我不擔心我自己,反正一人做事一人當,該來的總會來……”古耘認命得很。
陶竟優趨近她,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對著她閃爍的眼楮,不以為然的說︰“是嗎?這麼有膽識?那好,我在浴室等你。”他說完立即轉身朝浴室走去,並一面月兌下衣服。
“為什麼要在浴室等我?”這古耘的確不懂。
“你來就知道了。”當陶竟優再轉身面對她時,竟已經光了上身。
迸耘不敢直視他的,急忙低下頭去。
要命!扁看見上半身她就這樣火燒山似的緊張,那接下來怎麼做啊?這無非是對一個純良女性的最大考驗!
陶竟優看她這樣,只是冷笑了一聲,就先進了浴室。
听著隱約傳來的水聲,古耘怎樣都提不起勇氣卸下自己的衣衫進浴室。
“快進來啊!進來幫我擦背!”陶竟優在里頭喊她。
“喔……”古耘悶悶應了一聲,雙腿卻像綁了沙包。她一頭霧水,不確定他除了要她擦背之外,還會提出怎樣的怪招,愈想愈感到恐怖。
無論如何,她希望她的第一次是規規矩炬在床上,她曾說的任何尺度都可以,其實是逞強。
“慢吞吞的!你有誠意一點行不行?”陶竟優靠在巨大的冷泉池里,見她進來便不耐煩的斥喝著她。再看古耘並沒有月兌下任何一件衣服,他更不滿意了。
惡作劇似的,他一雙大掌捧起水,不客氣的往她身上、頭上、臉上一直潑,潑得她渾身濕。
“你干什麼啦?住手!”古耘一時不防,轉眼就一身狼狽。
“在這種時刻,笨蛋都知道衣服要月兌光。”陶竟優從容的由浴池里站起來,諷刺的說︰“是處女沒關系,但如果是一個笨蛋處女就太慘了。”
見他那麼赤果果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腦子里實在不可能沒有煽情的想法,一團燥熱就那麼發狠的由頭至腳燃燒著她。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古耘聲若蚊蚋,乖乖听令行事,用著超級慢動作一件件除去自己的衣服。
“那就快點羅!下來跟我一起泡泡水。”陶竟優說著,還很有紳士風度的伸出手牽著她。
迸耘一臉羞澀,為了不讓自己的曝露在他視線下,她快速的下了池。
陶竟優嘴一勾,狡黠的笑了,也跟著入池。
“我這人也不是非霸道不可,你不要緊張,我會很溫柔的對你。”陶竟優一邊說,眼光同時忍不住在她身上來回掃視。
迸耘扯了扯嘴角,全身僵硬,內心慌亂,完全無法回應他。
他看她雪白的肌膚出現了小小的疙瘩,不知她是因為初入池覺得冷,還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感到緊張?
如果是緊張的話,他多的是辦法來幫助她放松。比如說,一個溫柔的吻,一個足以平息她的焦慮、激起她內心的吻……
片刻的寂靜讓古耘覺得奇怪,就在她疑惑的眼光迎向他時,他輕輕攏住了她的後腦勺,柔柔的吻隨即覆在她嫣紅的唇辦上。
迸耘沒有做出多余的拒絕或反抗,陶竟優的獨特魅力讓她臣服,她願意交出自己。他爽快的理了光頭,她也要有所擔當。
今夜的情境太旖旎,沒發生事情未免太辜負了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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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應晤誠掛斷電話,臉色凝重。
打從高中開始,他就一直努力工作掙錢,力爭上游,可他背負家債,從來存不了錢。
全家經濟重擔落在他身上,父親十年前工廠倒閉所欠下的巨債,如今還償還不到三分之一。他表面風光,其實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基於自尊心及好勝心,他從不讓人知道他困窘的一面,包括生前待他不薄的陶文養。
所以當他知道陶文養的遺囑里也有他一份財產時,他實在感動到無以復加。
現金一億,足以解決父親的困境而綽綽有余,只是那個“前提”,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大的考驗。
而以現實面來看,他是絕不可能等上十五年的。
他的工作能力強眾所皆知,當紅娘牽紅線卻令他一籌莫展、不得要領。
要把個性南轅北轍、互不順眼的兩人送作堆,這難度有多高可想而知。陶竟優風流成性,任憑古耘再怎麼好,也未必能征服他。
何況古耘看起來是柔柔弱弱沒有錯,可是光看她膽敢咬傷陶竟優,還把他的頭給剃得光溜溜,就明白她的脾氣有多大、多難纏。
截至目前為止,他實在瞧不出他們有結合的任何可能性。要讓他們結婚,或許下輩子機會比較大……
看來,為了錢,他似乎得聯合明姨和江叔,一起為那個“前提”好好打拼,必要時,他也不惜請求言徹和黎軻加入幫忙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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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的頭發……怎麼變得這麼粗硬?刺刺的不說,這種長度簡直像剛出獄的角頭。
陶竟優對著鏡子,雙手朝著自己的頭殼左搓右揉,不知如何是好。是該再度剃乾淨?還是繼續留長恢復本色?
他倒想听听古耘的意見了。
“對不起……打擾了……”理容室門口傳來一個怯生生、顫抖的聲音。
陶竟優望向門口,來人是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手中吃力的拎著工具箱。
“請問我可以……我可以進來嗎?”女孩又畏怯的問。
“你是誰?有什麼事嗎?”陶竟優朝她走去。
“我……我叫曉茹,我是來接替古小姐工作的設計師……”
“等等!”他一喊,曉茹差點嚇破膽,縮著脖子,張著無辜眼楮望著他。“古耘呢?她怎麼了?”陶竟優擺著狠臉問,樣子簡直像凶神惡煞。他如果會相信面前這高中生是已經出師的設計師,他就是白痴!
“她……已經不再負責這邊的工作……”
“為什麼?”陶竟優大聲的質問。
曉茹又嚇得兩腿發軟。“我不知道……”
“你回去叫她馬上來見我,否則我告得你們公司倒閉!”
“是……是……我馬上回去。”曉茹趕緊落荒而逃。
沒如預期般見到古耘,陶竟優竟覺得好生氣。他不知道是因為頭發的問題沒解決,還是其他什麼不明的原因……
總之,他心情變得更加惡劣!
“古耘,借一步說話。”古耘才正要進入店里,就被應晤誠攔住。
“好……不過,我還要上班,請你長話短說。”她見他臉色凝重,似乎真的有重要的事,所以沒有拒絕。
應晤誠點頭,然後說了一連串的事,听得古耘心中五味雜陳。
“怎麼樣?你答應嗎?”應晤誠說完,似乎也不讓古耘有充分的時間考慮,便急切的要她說出答案。
“應先生,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應你。”面對他誠懇的要求,古耘萬般為難的拒絕了。
不拒絕行嗎?她跟陶竟優是怎樣也不可能結婚的。
陶竟優個性多變,難以捉模,又是個頗為霸道的人,即使古耘對他有那麼點感覺,也無法放瞻去愛他。
在飯店那一夜所發生的一切,雖然令她回味無窮,但也只是此生中與他唯一的一次。
沒有愛,是不能在一起的。她真的不想再攪入太多東西,必須回歸平常心了。
這也是她不再到陶宅工作的原因,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公私不分,所以只有避不見面才能杜絕一切種種的可能——
他取笑她的可能、他繼續戲弄她的可能,以及……她或許真會愛上他的可能。
對於與他共度的那一夜,她深深感到羞愧,也擔心被他拿來大肆渲染、取笑。
“你總不能不顧陶董事長的遺願吧?他對你有很大的期望,他臨終前,沒能見到兒子一面,卻還能含笑而逝,都是因為有你的關系,你難道不能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意嗎?”應晤誠已經下定決心,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動她的心。
“應先生,陶董事長的遺願對我來說太沉重,我真的承受不起。”古耘說。
“如果我說,你可以得到很龐大的財產……只要你願意嫁給竟優,那麼……”
“應先生,錢很重要,可是,我有沒有那個富貴命我自己很清楚。而且我是不可能嫁給陶竟優那種人的。”古耘打斷應晤誠的利誘,嚴正的說。
“你知道嗎?那是一筆非常大的財產,我老實跟你說好了。你听了就知道你在陶董事長的遺囑里,是佔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迸耘直望著他,等待下文。
看得出來她有興趣听,應晤誠便將陶文養去世當日的情形和遺囑內容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並完全向她坦白他急需用錢的原因,希望她幫忙。
迸耘訝異於陶文養對她如此厚愛,她竟可以得到他兒子繼承的一半財產!
簡直無法想像,也很不真實——
不過,陶竟優並不誠實,他明知他父親的遺言不可抗拒,卻對該分她一半財產的事絕口不提。
看來,陶竟優是不願讓她分錢的,這是非常明顯的事實。不過,她與陶文養畢竟毫無親屬關系,她也不想貪圖那些非分之財。
“應先生,老實跟你說,我雖然二十多歲了,但是對愛情還是懷有憧憬,我絕不會因和陶董事長有點交情,就隨隨便便嫁給他兒子。我真的沒那個本事,而且我可不願當一個坐擁錢財卻夜夜獨守空閨的女人,我需要愛與關懷。”而陶竟優那種浪子,是絕對不會乖乖在家“相妻教子”的。
“我記得董事長生前的確跟我說過,你願意嫁給他兒子……”
“那是開玩笑的,一句閑聊間的玩笑話沒有人會當真。”
“陶董事長當真了。你不能因為他已經不在人間,就不把承諾當一回事,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應晤誠自認一生清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錢財,心機用盡,連這種卑鄙、恐嚇的話都說得出來。
“我、我會去董事長墳前,向他說明一切,並祈求他原諒我。”
“是喔!記得擲茭喔。”
“應先生,這事就這樣,以後別再提了,我還有事情要忙,不招呼你了……再見。”古耘听得出他在諷刺她,但她不以為意。
“古耘,我請求你,就當作是幫我的忙……”應晤誠拉住準備轉身的古耘,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陶竟優出現在面前。
一時間,他忘了放掉古耘,古耘一時怔仲,也任憑應晤誠握住她的手。
陶竟優戴著頂漁夫帽,一身休閑,應該輕松快活,可他的臉色卻出奇的壞。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陶竟優冷冰冰的開口。
應晤誠這才松開古耘的手腕,古耘立時轉身欲進入店里。
她有預感,陶竟優若不是來挖苦她那夜的表現,就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曉茹至今對他那天的惡劣行徑,都還覺得驚恐萬分。
“古耘!你給我站住!”
迸耘遲疑的停下腳步……忽然心一橫,決定面對現實算了!她的眼楮勇敢的對上他。“什麼事?”
陶竟優本想開罵,但又想到應晤誠還在旁邊,頓時覺得礙手礙腳。“應晤誠你先滾!回頭再找你算帳。”這家伙一定又是為了得到錢,而來跟古耘打通關吧!
應晤誠滿頭霧水,但見陶竟優一臉怒氣沖沖,他也不想伺候,所以就順理成章的滾了。
迸耘望著應晤誠的背影,想起他剛剛沒說完的話,他要她幫他……能幫的話她當然願意幫,問題是用她的終身大事……
“還依依不舍?”陶竟優態度蠻橫的將她的下顎一把扯住,強制性的要她面對著他的臉。
她現在儼然是大家巴結的對象,只要她頭一點,答應嫁他,大家就有錢拿了。
不過,即使古耘願嫁,也得看他願不願意娶!
“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們應該互不相欠了吧?”古耘必須假裝用不在乎的語氣說話,否則她怕自己會露出脆弱的一面。
“是嗎?真不相欠了嗎?那天為什麼叫個小學徒去當替死鬼?難道是你為自己那夜的狂野感到羞恥而不敢面對我?”陶竟優語氣真的很差,眼神更壞。
看吧!她就知道,他那種人,是不會放過挖苦她的機會的。
“我覺得你不太好相處,每次跟你見面我都要很忍耐,這種修行對我來說壓力太大,所以我決定不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古耘老實的說,下顎卻被他緊拙住,疼得厲害。
什麼?!如此形容他,未免太污辱他的人格!
“我不好相處?我這麼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會不好相處?”陶竟優一點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力道仍是不客氣的重。
“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古耘覺得自己的臉快被他弄歪了!
陶竟優稍微松手。“上車。”
“為什麼?”
“你還問?我這頭發正尷尬,你不來善後,我找誰去?”
看著他的裝扮,古耘這才恍然大悟,差點笑了出來。
“你想笑?你笑看看!”陶竟優又加重了力道。
就算古耘有膽子笑,現在嘴巴也沒辦法動了。她困難的說︰“我不笑,你快放開,我很痛,真的。”
陶竟優悻悻然地放開她,又命令一次︰“上車。”
迸耘低著頭,強忍住笑意。“我進去拿工具箱可以吧?”
“你最好快點。”陶竟優酷酷的說完就先行上車。
不過,當他看見古耘笑不可抑的跑進店里去,他又恨不得……恨不得用最原始的男性雄風,好好電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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