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定將軍夫 第6章
但听到以下這件事,明陽柳壓根無法再保持平靜。
“你說什麼?”柳眉倒豎,聲音拔高。
殷武杰配合地重復一遍,“我也住這間房。”
“你怎麼可以跟我住同一間房?”她氣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一直昏睡不醒,我為了就近照顧你。”理由非常冠冕堂皇。
“為什麼不留下如春來照顧我?”她質問。
他一臉“事情其實很簡單”的表情,“听過我介紹邊關的風上人情之後,如春很乾脆地決定跟齊伯回京城伺候岳父大人了。”
“你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麼?”這里面要是沒問題,她把頭摘下來給他。
“邊塞乃是苦寒之地。”
她哼了哼,“是呀,聰明的人都不會自找苦吃。”頓了一下,她接著說︰“我突然覺得回京城在父親的膝下當個孝女也是非常不錯的主意。”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並不一定是真實的。”
“親眼看見的東西,有時也未必是真實的。”就像她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的皮相騙了不只一次。
他輕笑道︰“你似乎話中有話。”
“現實是殘酷的,這道理我懂。”
看她蛾眉微蹙,帶著幾分幽怨的神情,殷武杰心中涌上滿滿的疼惜。這場病雖讓她多了幾分楚楚楚動人的豐姿,卻也減了不少火焰的生動。
“我去喚人幫你煎藥,我實在沒料到你吃了藥之後會昏睡這麼久,你的氣色真的很差。”
她聞言忿忿然的朝他橫了一眼。她氣色會這麼差,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害的啊!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早知道她的身子禁不起折騰,當日他不會讓她在酒池中泡那麼久的。
“可是,你仍然要我抱病苞你一起回邊關。”這男人到底存著什麼心思?
“我在京城逗留的時間有限。”
“那又如何?”
“留你獨自在京,我不放心。”她是這樣冰雪聰明又美艷動人的女子,猶如那掩入沙土中的珍珠,光華雖暫時蒙塵,可終有被發現的一天,他不想她的美麗,有朝一日被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見。
“我在家中自會受到很好的照料,是將軍多慮了。”
見她理解錯了方向,他也沒有解釋。就讓她那麼認為好了。
“我去喚人煎藥了。”說完,他拉門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明陽柳若有所思。
她的心中有很多疑問,但也明白此時開口問他業不會回答,然而,就這麼算了又讓她心有不甘。
她知道聖意無法挽回後,不是沒動過別的心思,只是他沒有給她任何實施的可能,甚至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明知有詐,卻因忍不下一口氣而朝他所預期的方向走。
對一個人太過介懷原本就不太尋常,而她對一個人介懷了五年,那樣蒙朧模糊的印象一直糾纏著她。
五年前是她頭一次在外醉酒,可非常不幸的踢到了鐵板。
雖說,通常酒醒之後她對自己醉後言行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不過從旁人口中,她也多少清楚自個兒會有多失態,行為之顛狂令人發指。
當日被他拋進酒池,想來必定是她有錯在先,但不管怎麼說,她為此也纏綿病榻了大半年,若說不怨不恨,不免過于自欺欺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印象模糊的男人便一直被她記掛著,記憶中唯一一次的破例、酒醒之後能讓她存有記憶的,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濃濃的藥味忽地竄入鼻中,勾回她的思緒,抬頭望去,只見殷武杰去而復返,手上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
只聞到味道,她的嘴就已經開始泛苦。
“趁熱喝下藥效才好。”
她眉頭糾緊,心想這樣與藥為伍的日子會維持多久呢?希望不要太久,藥真的很苦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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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塞的風粗獷的呼嘯著,吹得那些經過日曬雨淋顯得暗沉模糊的旗幡獵獵作響。
日近傍晚,晚霞染紅了天際,也讓這一片開闊的山地被一片紅光籠罩。
一輛馬車自遠處馳來,不多時便來到官道旁的這家客棧前,勒馬停下。
“客官,您里面請。”店小二多打量了對方幾眼,雖是趕車之人,但他一身公子裝扮,相貌俊美。
“準備些清淡可口的吃食。”吩咐完,他轉向馬車廂,“柳兒,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將就一宿吧。”
一只縴細白皙的玉手掀開車簾,店小二頓覺眼前一亮,這偏僻的山野塞外,能看到這般艷麗動人女子的機會委實不多。
只見她身段柔軟,豐姿綽約,面上雖帶了幾分病容,卻更添一抹風流。
明陽柳朝四下看了看,又抬頭看了那在風中飄動的店招一眼,自語般地道︰
“客來投,這名字真是貼切。”
“外面風大,先進店吧。”殷武杰伸手扶她下車。
她點了點頭,由他護扶著下車進店。
兩人一進店內,馬上受到不少目光的打量。
裊弱動人的女子,俊美不凡的男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也令人忍不住嫉妒。
“飯菜快些上來,再收拾出一間上房來。”落坐之後,殷武杰朝店小二吩咐。
“好的,小的馬上幫兩位準備。”
一間?旁人的目光更加好奇了,那女子明明一身少女裝束,兩人卻為何會同房而住?
靶受到別人異樣目光的明陽柳太陽穴微微抽痛。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
在最初抗議兩人同房未果後,往後的每次都落得抗議無效的下場,老被他用各種藉口將話題帶開,最後不了了之,即使當時他會離開房間,可每當她睡醒時床上總是會多出一個人。
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
雖說,他單單只是與她同睡而已,未有逾矩,可縱然他謹守規炬,然而未婚男女同居一室仍舊難免讓人側目,她又不能向外人大呼她的清白,所以,每逢住店時,她總會覺得羞惱尷尬。
“趕了一天的路,先喝杯茶潤潤喉吧。”他幫她倒了杯茶,遞過去。
“哦。”藉著喝茶的動作,她低頭回避旁人的目光,心里著實懊惱。
“一路辛苦你了。”這顛簸的路程對她一個閨閣千金而言是辛苦了些,何況她病體未愈。
“還好。”
“我已修回京,告知他們我們會在軍中完婚。”
“噗——”她一口茶剛入口就被他的話給驚得嗆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笑著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你幾時寫的信?”她氣急敗壞的問。
“你睡著的時候啊。”
“為什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笑,“我以為你也不想這樣拖下去的,難道我猜錯了?”
她是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跟他糾纏,可是,她也不想像這樣有如出清存貨一樣把自己急急嫁出去。
“就算猜錯了,你會改嗎?”她不答反問。
“為什麼要改?”他追問。
“……”她就知道。
“好了,菜來了,先吃飯吧。”
算了,跟這種非常會轉話題的人在一起,只會越說越無力,還是填飽肚子要緊。至于婚事,她若不點頭,到時候他總不能逼她進喜堂。
溫柔地看她埋首吃飯,當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周圍,一抹銳利的光芒自眸底一閃而過。
“小二哥,麻煩你幫我把這包藥煎好,一會兒送進房里。”
“好咧,客宮,您放心,小的一定仔細照看。”
“那便最好。”殷武杰笑得溫和。
明陽柳抬頭看他,“你一定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到吃藥這件事嗎?”她的嘴又開始泛苦了,這飯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去了。
“幫你要碗糖水好了。”他認真的提議。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喝吧。”當她是三歲孩童哄騙嗎?
“由我喂你也是個不錯的方法。”他一本正經的說。
紅暈迅速染上她蒼白的臉,“你——”大庭廣眾之下他怎麼這麼口沒遮攔?眼角余光瞥到店中的幾位客人突然面色怪異,有人甚至打翻手中的茶,或被飯嗆到。
頓時,她心中疑雲叢生,沉吟了會,她決定按兵不動。
“我吃飽了,先回房休息了。”
就在她起身跟著店小二走上樓,手才搭上樓梯扶手時,殷武杰的聲音冷不防從身後傳來——
“一會兒我讓店家燒好了水,回房幫你擦身。”
此話一出,不但明陽柳身形一個踉蹌,陣亡在樓梯口,四周更有劇烈的咳嗽聲共裏盛舉。
看來,被嚇到的並不是只有她而已,明陽柳心中有數的站直身子,泰然的走向那間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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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依舊苦得讓人蹙眉,她眼眶里甚至迸出了淚光。
別人喝藥習慣一口飲盡,苦味也就一時,可是,明陽柳分明怕苦,卻又喜歡細細品味那份滋味,于是喝得既慢又痛苦,讓一旁的人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如果你肯喝快一點的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這是以苦為戒,努力提醒自己,生病並不好玩。”她有她這麼做的理由。
“生病並不是我們自己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殷武杰不解。
轉著手中還剩下三分之一湯液的藥碗,她自語般地道︰“至少有些生病的原因是可以提前防範並且杜絕的。”
這輩子活到現在,她兩次大病都跟眼前這男人有著密切的關系,讓她忍不住懷疑上輩子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錢,才讓他今生以此種方式追債。
郁悶無限。
“生病也可以防範杜絕?”這是什麼說法?
吞下一口藥,讓苦味在舌尖蔓延,她這才回答道︰“有時候立場堅定一些,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比如說,如果那天我能夠拒絕你到底,不去喝酒,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發生,這場病就不可能發作得起來。”
“如此說來原來你病因是我。”他低笑道。
她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說著也想到了個問題,“那晚你怎麼會那麼巧也出去散心?”
“我是散步。”他申明道。
她眼角微微抽搐,低頭喝藥。
那天後,他開始相信緣分了,本只是一時興起想去看看兩人當年初遇的地方,卻不意在半路看到望月沉吟的她,旁觀多時最終忍不住開口搭訕。
好不容易喝完了藥,明陽柳抬頭就看到他臉上掛著淡淡的溫柔笑意,目光似乎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會露出這種幸福的笑容?
對,就是幸福,他的笑讓她心頭隱隱泛起了酸味。他是想到誰了?
“今天的藥不是特別苦。”她故作閑聊的開了口,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是嗎?”他微微一笑,“不苦不是很好嗎?”
她頓了頓,又問︰“這里離邊關還有多遠?”
“怎麼會問起這個?”殷武杰從桌邊移到床畔,在她的身邊坐下。
“沒什麼,突然想到就問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趕了一天路,你一定累了,早點休息吧。”
她看他一眼,不說是吧?那她不問就是。“嗯。”
他似乎略顯詫訝,“你這樣不問不理人的態度,還真有些讓我傷心呢。”
“是嗎?”她依舊淡淡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什麼不對。”
“所以我就說男人很難伺候。”她嘆氣。“明明不希望別人插手過問的事,女人如果識相點裝作不知道,他反過來要說女人不在意他、不擔心他。”話到最後,柳眉上挑,鳳目狠狠一瞪。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其實很在意他,很擔心他嗎?”他笑得猶如偷腥成功的貓。
嗄……被他設計了,羞惱之際她只能恨恨地轉開臉去。
“好好睡吧。”
“你……”遲疑了一下,她咬了咬唇,“也小心。”說完就翻身面朝床內。
殷武杰怔了一下,慢慢笑開了眼。
“我會小心,你安心休息。”
“不要一直在我的藥里做手腳,我不喜歡。”
本來已經走到門邊的人聞言腳步一頓,他轉過身來,看著那個面壁而臥的身影。
她竟然一直是知道的?
“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麼每次喝藥都喝得那麼慢了。”
“我只是對安神藥物較為敏感罷了。”
于是,殷武杰只能對自己說,這世界上古怪的事情本來就多,而他這性子古怪的未婚妻,有古怪的習性更是半點不足奇。
他轉身離開房間,仔細帶上房門。站在廊上左右看了看,他輕松的神情微斂,邁步朝廊底最後一間客房而去。
幾個做普通商旅打扮的漢子一字排開跪在地上。
“參見將軍。”
“都起來吧。”
“謝將軍。”
“你們怎麼會來?”
“軍中得到密報,敵軍知曉將軍正回營途中,派出殺手暗中尋找機會行,趙副將擔心將軍有失,派屬下等前來接應。”
“在我朝境內他們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且我也不是獨自回營,你們太過杞人憂天了。”
“和您結伴而行的夫人只是弱質女流,事到臨頭並不能幫上將軍什麼忙。”
“我說的不是她。”
幾人面面相覷,不是夫人,那將軍是指誰?
揮揮手,殷武杰打斷他們的猜測,“這個你們毋需知道,現在你們多些人來多點照應也好,若密報無誤,只怕離邊關越近,對方也會越來越不擇手段,眾人還是小心為上。”
“屬下們曉得。”
朝窗外看了看,他嘴角微揚,意有所指地道︰“今晚怕會是個不眠之夜啊。”
“屬下等不會讓將軍失望。”
“我一直非常相信你們。”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道︰“屬下等恭喜將軍新婚之喜。”
他揮了揮手,“好了,把這些虛禮收起來,我請你們下去喝酒。”
“將軍不陪夫人嗎?”
殷武杰哈哈一笑,用力在那人肩上一拍,“小子,別看她嬌嬌弱弱的,普通人還真是拿她沒什麼辦法。”
听將軍這麼講,所有人都不禁露出好奇的表情。
“以後你們就會明白了。走吧,下樓喝酒。”
“夫人獨自在樓上沒事嗎?”有人還是不太放心。
“有人會照應她,我相信那人絕不會讓她有絲毫閃失。”
听將軍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跟著他下樓喝酒去。
一下樓就發現比用晚膳時明顯增多的客人,大家心中有數。
兩撥人各為其主,無所謂是非恩怨,本來各自圍桌喝酒,但隨著一只酒杯落地,而在剎那間劍拔弩張、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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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看著尚留余溫的被褥,而佳人卻已無蹤,殷武杰怒了。
“將軍,你不是說有人護著夫人嗎?”看到他俊顏鐵青,雙眼噴火,一名手下捂著受傷的左臂出聲提醒。
“即使這樣,她被人擄走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個人呢?”
“應該追上去了。”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洶洶燃燒的火焰,“我想一旦追蹤到對方,他會傳訊回來的。”
“那人可靠嗎?”
“沒有人比他更可靠了。”當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神捕,突然銷聲匿跡,原來是因為感恩明學海的救命之恩,兼之對官場黑暗失望,于是甘願委身做了明府管家。
“那將軍便不要太過憂心了。”
“是呀,我不應該憂心的。”可是,卻身不由己,整顆心都因為明陽柳的失蹤而揪成一團,又懊悔不已,如果不是他私心想與她獨處培養感情,她不會逢此變故。
“夫人一介女流,想來他們不致過于為難她。”
听到這句話,從發現人失蹤就一直陰沉著臉的殷武杰面色終于緩和了些,“她不為難人就好了。”
幾個手下面面相覦,他們越來越對這個準將軍夫人好奇了。
被人挾持在夜風中狂奔的明陽柳,顛得她胸悶反胃,難以自制,一不小心就吐了那個不幸的擄人者一身。
不過,黑衣人按捺下嫌惡不滿,急著趁夜趕路,直至東方漸漸發白,他才漸漸緩下了腳步。
明陽柳听到流水的聲音,隨即自己便被粗魯的拋下,只見他往小溪走去。
她被身下的沙石磕得忍不住呲了下牙,這人怎麼這麼對待美女的?
正在她努力月復誹的時候,那人走了回來。
黑衣人看到她正蹙著眉頭瞪他,訝異的發現她一沒有惶恐,二沒有悲傷,三沒有好奇,那雙黑如墨、亮如星的美麗大眼楮里只有憤怒,燃燒著熊熊火焰,仿佛想在他的身上穿個洞。
“我不是貨物,隨你想扔便扔,我是人,會痛。”不幸被擄,她必須爭取人質應有的待遇,否則以她現在帶病的身子,搞不好一不小心就在這邊塞之地香消玉殯。
以一個被挾持的人來說,她也未免過于大膽,不害怕不慌亂,還有閑情跟他探討人質的待遇問題。
她是有是有所憑恃才如此鎮定?黑衣人忍不住冷冷提醒,“這里離客棧很遠,而追蹤的人也被我們的人引開了。”
“謝謝告知。”身下的石頭磕得她難受,但她被點了穴,動彈不得。
“你看起來並沒有很失望?”
“錯了,”她對他呲了下牙,“我是失望到沒表情而已。”
“看來你是真的很失望了。”黑衣人眼中露出笑意,考慮了會後決定解開她的穴道。
等到手腳的血液活絡,明陽柳起身,泄憤似的用力拍打身上的沙塵。
她沒有潔癖,她是在不爽,她雖還不清楚黑衣人的來歷與挾持她的來龍去脈,但她敢肯定,自己是莫名其妙被人帶衰的。
“你不擔心你丈夫嗎?”
“嗯?”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首先,我沒有丈夫;其次,如果你們可以很輕易的解決掉殷武杰,就不會打我的主意。”
黑衣人愣了下,他真的要對她另眼相看了。
“這麼明顯的事,笨蛋才會看不出來。”
原本打算稱贊她的黑衣人馬上消聲,如果說了,豈不是承認自己是個笨蛋?
“我不管接下來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總之我要坐車。”
黑衣人哭笑不得,“你認為自己有資格談條件嗎?”
“如果你認為我沒有這個價值,又何必擄了我來?”
“馬車太過招搖了。”愣了片刻後,他找到反駁的理由。
“正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正常人不可能想到你們擄了人還敢大搖大擺的走官道、坐馬車,這樣反而更安全不是嗎?”
黑衣人傻眼地看著她,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呀?居然給挾持綁架她的人提供計謀。
無言反對,只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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