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美人窩  第四章
作者:季潔
    喬梓韌的話讓她目瞪口呆,心跳突然加快。“寶物?”


    瞧她眼兒陡地發亮、女敕頰紅撲撲的興奮模樣,喬梓韌的心咚地一撞,一瞬間,有些暈眩。


    暗暗深吸口氣,他敷衍地轉移話題。“這陶罐……好像不錯。”


    陶傾嵐聞言,有著尋著知音的喜悅,清亮的甜嗓萬分激動地揚高了幾分。“楞柱!”


    看著她一臉期待的熱切眼神,喬梓韌沒好氣地開口。“小姐不需要這麼大聲喚我,我沒聾。”


    他調侃的語氣讓陶傾嵐尷尬地露出笑容,即便如此,她仍不忘要說出心里的想法︰“你真有天分!”


    雖尚未到“集雅齋”證明他說寶甕是贗品的事情,但陶傾嵐直覺地認為,她的楞柱應該與她一樣,對古物擁有極高的敏銳度。


    現下她整個人散發出興奮的光采,心里有股沖動,想同他聊聊手中的寶物。


    看著她夸張的反應,喬梓韌語氣里有一絲玩笑與戲謔。“小姐,那可是我瞎說的。”


    “不管是不是瞎說,至少你蒙對了。”陶傾嵐熱切地拉著他厚實的大手,往二樓雅閣的石階坐下。


    喬梓韌傻眼地任她拉著,再一次確信,陶傾嵐果真少了大家閨秀的矜持,卻也因為如此,更加讓人深刻體會她坦白而直率的心思。


    她瑩白的臉蛋和微啟的紅唇使他的心跳又亂了一拍。


    下意識扯了扯領口,莫名的燥熱,讓他急著吸取包多新鮮空氣,藉以緩和……想吻她的沖動。


    “楞柱,你在惱些什麼?”發現他剛毅的側臉繃得又緊又硬,陶傾嵐偏著頭,不解地睨了他一眼。


    他一震,驚覺腦中浮現的意念,暗自斥喝心里欲輕薄泵娘粉唇的卑鄙念頭。


    若是讓冬兒小丫鬟知道,定會挖了他的眼、撕了他的嘴吧!


    “沒事。”在她面前,他總是睜眼說瞎話。


    不以為意地坐定,她軟女敕的小手松開他的大手,突然問道︰“楞柱,你讀過搜古圖嗎?”


    喬梓韌擰起濃眉,直覺地否認到底。


    只是他還未開口,陶傾嵐好生苦惱的話語早一步落入他的耳底。“瞧我問什麼傻話,一般人是不會看這的。”


    她自責地輕咬下唇,甜美的臉龐顯得悶悶的。


    搜古圖是一本專門記載歷代摹繪古器物的圖本,里記有鼎、瓶、壺、斝、觚等器物尺寸、名稱,若非對歷代古器物有濃厚興趣之人,絕不會看這種。


    “你讀過?”他有些訝異地開口,怎麼也沒想到她不只對“拾寶”有興趣,還特地看了搜古圖以增長見識。


    她頜了頜首,恢復輕快的語氣。“大家以為我是亂無章法的東揀西揀,其實我可是下過功夫的;爹爹原本不懂,但在我幾次出高價賣出拾回的寶物後,才對我刮目相看,且大贊我是經商奇才,繼而為我建了美人窩。”


    唇角微微揚起一笑,喬梓韌幾乎可以想象陶老爺頭痛的模樣。


    “人常言中自有黃金屋,原來小姐的美人窩里,也藏著黃金哪。”他頓了一頓,沉然的嗓音發出由衷的贊賞。


    陶傾嵐被他有趣的論調給逗得笑花頻綻,置在膝上的十根蔥白玉指,有意無意地撫著手中造型精美的蓮辦白瓷罐。


    想來她的楞柱小廝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傻呼呼,若加以教,說不準真會月兌胎換骨。


    笑意漸歇,她忽地轉換話題。“你別瞧這白瓷罐瓶身顏色乳濁,它可是擁有百年歷史的佳品。”


    他回過神看著她手中的白瓷罐,緩緩點頭。


    其軸色雖呈乳白,但當中仍有乳濁的淡青色,若依瓷身推斷燒造技術,陶傾嵐手中的白瓷罐應該出自邢窯,喬梓韌心中暗想。


    “小姐是怎麼找到它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幾個月前我認讒了一個大娘,她與我一樣愛亂揀東西,可惜眼光沒我好,所以她不要的全讓我給帶回來了。”


    她的答案還真讓喬梓韌咋舌。“小姐若再這麼好運下去,說不準日後會成為全中原最有錢的姑娘。”


    陶傾嵐瞠大美眸,接著笑出聲來。“呵呵!方才我讓你喝甜湯了嗎?怎麼嘴巴變甜了?”


    她側眸瞅著他,清亮的眼兒因為笑意彎成兩眉新月。


    听著她銀鈴般的笑聲沁人心扉,喬梓韌也不自覺跟著她揚起唇笑開了。


    苞她在一起,他的思緒似乎也跟著變得單純。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倚著石階,把手臂交握在腦袋後方,伸直了雙腿,閑適的語調有幾分漫不經心,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陶傾嵐抬頭看著月光從窗扉灑落,她起身撫了撫裙。“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下,咱們明兒個還得出門。”


    他頓了頓,語氣有絲緊繃。“上哪?”


    她酌量了會才道︰“李大娘那兒還有一只大缸。”


    大缸!喬梓韌苦笑,他這貼身小廝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苦力。


    “你甭惱,大缸不大。”打量著他高大結實的強壯身軀,陶傾嵐眸底閃著俏皮的笑。


    看透陶傾嵐的打算,喬梓韌相信,明日開始,他將被“物盡其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強健的體魄實至名歸,絕對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病雞。


    “我可以幫上小姐的忙。”他強調。


    “我知道。”她回以他一抹十分甜美的燦笑。


    當眼底映入她笑容的那一瞬間,喬梓韌恍然驚覺,他的心跳竟因為她的笑,驟然失了控。


    驀地,喬梓韌有種“不祥”的預感。


    幾時失心、因何失心,已無跡可尋,他只知道,陶傾嵐的溫柔、單純,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深深吸引了他的視線。


    雖然有些荒唐,但他真的覺得,或許他會像“烽火戲諸侯”來博取褒姒一笑的周幽王一樣,做盡傻事,只為圖佳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要她!


    這輩子除了毅然出走的決定外,或許再也沒有比驚覺他對她的喜愛,來得更加篤定而欣然。


    “那……晚安嘍!”暗暗打量著他心思不定的模樣,陶傾嵐抬起頭,溫柔地笑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楞柱不像一般奴才。


    他話不多、脾氣好,卻也虛幻地讓她難以捉模,不過無妨,她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了解他。


    “我送小姐回房。”


    他想,一個稱職的奴才有義務保護主子的安全,尤其是像陶傾嵐這般可人的主子,更需要好生保護著。


    “我可以自己回房,你早點歇下吧!”


    雖然他的提議讓她感動,但思及早些時候他臉上疲憊的模樣,陶傾嵐還是不忍在這時辰支使他。


    “我要送小姐回房!”他的口氣是無比認真、嚴肅。


    許是他體形太過高大,以致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陶傾嵐圓睜著眸,瞅著他。“楞柱……”


    “保護小姐是我的責任。”


    他的堅定讓她不自覺頷了頷首,心里甜甜的。


    雞鳴劃破晨曦,初陽露臉,大地瞬間放明。


    砰、砰!當規律的敲門聲,極有耐性地在寂靜的清晨回響時,喬梓韌暗咒了一聲。“吵死了!”


    若讓他知道是哪個下人不知分寸擾人清夢,待他起身後,定會好好“處理”一番。


    喬梓韌的心思方掠過,敲門聲卻霍地如願停止,他敞出一抹滿足的笑,繼續蒙頭大睡。


    不消半刻,一抹柔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楞柱,起床嘍!”


    見被窩里的人沒反應,略揚的柔嗓再次逸出。“楞柱,起床嘍!”


    他蹙眉,睡意蒙朧的思緒,被那近在咫尺的柔嗓,緩緩勾起回憶。


    那聲音他認得—是他那可人的主子溫柔的輕喚。


    見他賴床不起,陶傾嵐似笑非笑,傾身在他耳畔幽怨道︰“你再不起床,我就和冬兒自個兒出門嘍!”


    不想當陶傾嵐心中無用的小廝,喬梓韌愕然地睜開眼,掀開被子。“我、我起來了!”


    他陡然坐起身,讓傾身貼近他的陶傾嵐不期然地與他四眼相凝——


    女子俏麗的面容近在眼前,獨有的馨香隨著兩人的呼吸相互交錯,霍地,喬梓韌頓時覺得口干舌燥,遐思張狂地敦他的氣息陡地粗重了起來。


    不識喬梓韌動情的模樣,她拍拍胸口,忍不住抱怨。“楞柱,你嚇到我了。”


    心思單純的她完全沒有發覺,男子深幽的黑眸因為兩人的貼近,閃著如火般的熾熱。


    喬梓韌看她毫無防備的眸光,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時時算計著如何撲倒白兔的惡狼。


    靶覺有些窩囊,或許他該好好教她,何謂情愛、何謂怦然心動。


    “我沒想到小姐會直接進我的房。”拋開懊惱的思緒,他沒好氣的開口。


    語落的那一瞬間他不由得想起,在他之前,陶傾嵐給予所有奴僕的愛與包容,是不是與給他的一般多。


    至于一個姑娘家不該與男人單獨共處一室的忌諱,想必對陶傾嵐而言,並不具任何意義。


    “因為你都沒回我話。”她嘟起紅唇,語氣有些惱。


    “對不住,我睡昏頭了。”


    陶傾嵐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萬分可愛地偏著頭問︰“那你還有精神同我出門嗎?”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讓喬梓韌感到啼笑皆非,思緒有些錯亂。


    這似乎不是一個主子該對奴才說的話,他幾乎要以為他才是主子,而陶傾嵐是他的貼身丫鬟。


    而她的性子,似乎對不愉快的事不會留在腦海太久。


    對于她過度單純的美好,他還真不知該笑或該哭。


    “我馬上好。”


    喬梓韌暗嘆了口氣,飛快地下榻梳洗,即便陶傾嵐單純的心思百無禁忌,他也不想惹人非議。


    事實證明,喬梓韌的顧忌是對的。


    當他梳洗完,正準備與陶傾嵐一同出門時,突然出現在“美人窩”的陶老爺,讓他愕然倒抽了口氣。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見到陶家老爺。


    “爹,今兒個好早。”


    雖然有些多余,但陶老爺還是蹙眉問道︰“他是誰?”


    “楞柱。”陶傾嵐毫不吝嗇地朝著爹爹扯開了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甜笑。


    “老爺早。”再笨的人都知道此刻該說什麼,喬梓韌暗暗捏了把冷汗,識趣地扮起稱職的奴才。


    陶老爺挑眉,凌厲的眸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眼前高大俊朗、氣宇軒昂的……奴才。


    “新入府的?”


    陶傾嵐用力點了點頭。“楞柱好可憐的,他無家可歸,剛好女兒身邊缺個身強體壯的小廝,所以就把他帶回府了。”


    瞥了眼天真可愛、少根筋的女兒,陶老爺神色一僵。


    真是頭痛!在他看來,最危險的人就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了,他的女兒可是黃花閨女啊!


    “你打哪來?姓啥叫啥?為什麼會無家可歸?”陶老爺趨身向前,眯著眼仔細端詳著他。


    面對陶老爺連珠炮般的問題,喬梓韌頓時張口結舌。“我……”


    “爹啊!您別急,我還有好重要的事得辦,有什麼話,晚些再問,好嗎?”小臉一沉,陶傾嵐解救了他的窘境。


    “又要出門拾寶?”他的語氣里有寵溺與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嗯!”陶傾嵐毫不遲疑地用力點了一下頭。“所以楞柱就派上用場了。”


    伸出柔荑主動握住喬梓韌的手,她笑得甜滋滋地同爹爹說道。


    她綿柔的掌心好軟、好女敕,偏在陶老爺深沉冶凜的眸光下,喬梓韌壓根沒心思感受,只是不著痕跡地放開主子的玉手,不敢逾越。


    他很愛她踫他手的感覺,但可不想因為不知好歹,眷戀姑娘柔荑的觸感,而與自己的雙手永別。


    陶老爺走向他,朗聲拍著他的肩頭吩咐道︰“好好看著小姐,如果小姐少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陶老爺的嗓音听來溫和,雖像玩笑,但落入耳底的感覺卻與落在他肩頭的力道一樣,警示意味十足,逼得他腦門發麻,不敢不從。


    “老爺放心,奴才會謹守本分,保護小姐。”


    這一句話是他的真心話,因此听起來誠意十足。


    見爹爹叨絮未盡,陶傾嵐美眸含瞠地開口。“爹,別碎嘴了,活像個愛操心的老頭子,再同你瞎扯下去,時辰都晚了。”


    說起拾寶,女兒幾乎忘了她還有個極寵她的老爹。


    陶老爺眯起眼,瞪了她許久。“也罷!去吧!別太晚回府。”


    “謝謝爹。”她趕緊拉著喬梓韌出府。


    確定兩人走遠後,陶老爺冷冷地揚聲喚道︰“暮,跟著小姐。”


    倏地,一抹由屋檐掠下的墨色身影落地落在陶老爺面前,抱拳領命。


    “順便查查那楞柱的來歷。”


    毖言護衛聞言頷首,倏地翻身躍過花牆。


    對著護衛離去的背影,陶老爺煩躁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就這麼一個天真活潑、心思單純的千金,若不派人暗中保護,他能不擔心嗎?


    喬梓韌陪著陶傾嵐走出了陶府,走進大街後他們拐進一條暗巷里,喑巷兩旁皆為高牆,教人壓根瞧不出前方是否還有路。


    他目光深幽地打量著四周。“以前就你和冬兒兩人一起出門嗎?”


    這小巷愈走愈偏僻,她們沒遇上惡人,還真是奇跡。


    “是呀!李大娘家我們去過幾回,熟得很,這巷子雖暗了些,但可是捷徑。”


    看著她心無城府的笑容,喬梓韌再次被她可愛的模樣所吸引,這世間很少像她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情吧!


    “以後沒有我陪,一個人別走這種暗巷。”他神色凝重地開口。


    沒來由地,陶傾嵐因為他的話,平靜的心湖泛開喜悅的漣漪。


    她抬頭迎向他幽深的黑眸,忽地展顏一笑。“楞柱在擔心我,對嗎?”


    他不假思索地頡首。


    “只要你一直陪著我,我就不會是一個人。”她說得好自然,是出自真心的期盼。


    縱使明白她的話無關情愛,強烈的興奮感讓他胸口驀然一熱地允諾。“我會一直陪著小姐。”


    她露出柔軟甜笑。“不可以反悔唷!”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總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力量,她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不會。”


    她頓下腳步,伸出手勾住他粗粗的長指,稚氣地晃了晃彼此相拙住的手。“小指勾小指,反悔最無恥,轉一圈打個封箴,要你不忘、不忘!”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喬梓韌怔了怔。


    他從五歲起就不信這小孩子的玩意兒,這一回,看著她俏皮可人的模樣,他微微眩惑地配合著。


    陶傾嵐甜甜說完,松開他的指,忽地跳呀跳地,拚命踮高著腳想捏捏他挺直的鼻梁,要他不忘,不忘。


    無奈喬梓韌太高,跳了幾次,她只能對著他俊挺的鼻梁現出微惱的麥情。


    喬梓韌怔怔出神的思維只落在姑娘可愛的臉龐,壓根沒心思理會,她努力在原地跳動的原因。


    下一瞬回過神,是鼻間吃痛的感覺喚回他的思緒。


    “嗚……小姐為什麼捏我的鼻子!”他搗著鼻,痛苦地抗議。


    “要你不忘、不忘嘛!”陶傾嵐皺了皺俏鼻,沒半點反省意思地沖著他大笑。


    喬梓韌眯起眼,緩緩朝她逼近。


    “你、你、你要做什麼?”小手心虛地搗住自己的鼻子,她賴皮的嚷著。


    “要你不忘、不忘嘛!”喬梓韌挑眉,一字不漏地抄襲她的話。


    他往前朝她貼近一點、她就退一點;他向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愕然一驚。“不公平!”


    他們的身高懸殊,為了捏他的鼻子,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再怎麼樣,她的力道或許只像蜻蜓點水。


    他可不同,人高手長、力氣大,若讓他得逞,她的鼻子不被擰掉才怪。


    思及此,她三步並做兩步,倉皇逃離。


    不管他此刻的行為有多幼稚,喬梓韌存心逗她。“光讓我記著卻不讓你記著,打封箴有什麼意義。”


    見他心意甚堅,陶傾嵐急忙地加快腳步,仍是比不過他的長腿,待她回過神,喬梓韌已不動如山地杵在她面前。


    陶傾嵐一個緊張,不听話的腿兒打了個踉蹌,直接撞進男人結實的懷里——


    頓時,她身體柔軟的曲線壓在男子結實俐落的胸前,小手貼在他如擂鼓般跳動的胸口,軟女敕的唇瓣則貼在男子剛毅的下顎。


    陶傾嵐扇著墨睫,極近、極近地瞧著他滾動的喉結,地微啟唇,粉唇輕頭,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發現自己動不了。


    蒙朧間,有股過分親昵的感覺在兩人間蔓延著。


    陶傾嵐聞著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赫然發現,她有些暈眩,心里充斥一股好詭異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陶傾嵐出聲喚了喚。“楞柱……”


    突然改變的氛圍讓陶傾嵐的心慌得緊,當他溫暖的氣息拂著她的發頂,她的心跳,竟也跟上他如擂鼓般的節奏。


    “你……還好嗎?”強壓下心里的緊張,他回過神問。


    她發上清新好聞的香味與貼在他身上的嬌軟身軀,讓他渾身僵硬。


    “你的下巴又硬又刺人。”掩下心頭莫名的悸動,她擰起眉抱怨,接著滿臉通紅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看著她粉頰上的紅潮、軟唇上的嫣紅,他暗自調整紊亂的氣息,片刻後才道︰“對不住。”


    陶傾嵐揚了揚唇,率性甩去羞赧的心情,加快腳步道︰“我們快走吧!”


    見她仍是傻呼呼的模樣,喬梓韌嘆了口氣,這姑娘還真是會折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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