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新專輯發布會如期舉行，場面盛大，絲毫不比天後級的人物遜色，光是記者便站得滿滿的，這還不包括被擋在會場外熱情高呼她名字的歌迷。


    記者難免捕風捉影，甚至沒影的事也問得出來。


    莫明、宇文揚、連前幾天拍攝MV的那位新晉男演員也被提出來一一過濾，對緋聞的熱情幾乎高過了一切，連主題的專輯也得靠邊站，更別提莫明送來祝賀的花籃，幾乎被攝影記者照到爛掉。


    一切都在亂中有序的狀況下順利進行，最後算是圓滿結束。


    鐘晴在許琳以及助理的協助下離開會場，結束這喧鬧的一幕。


    “剛剛那一首清唱歌曲很好听。”許琳稱贊面露疲態的鐘晴。


    “還好吧，琳姐，不知為什麼，只是這樣一個發布會，我覺得好累。”鐘晴嘆息，尤其是否認與宇文揚的關系時，她覺得自己好虛偽，她一點也不想否認……


    “應付記者是這樣的。”


    助理玲玲頂著亂蓬蓬的紫色短發，“身心俱疲——這是必然的。”淨是問一些沒營養的問題。


    “後天你就要開始跑宣傳了，會更累的，這兩天有時間，你倒是可以好好歇一歇。”許琳打開礦泉水遞給許晴一瓶，自己又打開一瓶。


    “琳姐，房子找得怎麼樣了？”因為現在的住址已經被記者跟到，她已經拜托琳姐看到好的房子幫忙留意。


    “西區有一個不錯，租金雖然貴了點，但保全很不錯。”許琳道，“環境優雅，樓層也好，二樓——阿姨不是腿腳不大方便嗎！還有，明珠花園也有一個十二樓，新樓才裝修不到半年。”


    “謝謝你了，琳姐，回去我和媽媽商量商量再說吧。”


    鐘晴望向窗外，街上的車川流不息。


    想到昨晚收到的那束白玫瑰，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是別人，她不會這麼感動，因為是他……而且，不僅是因為他送了她最喜歡的白玫瑰，還有他肯听那期的訪問。


    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


    不再只是偷偷地看著他，望而卻步，而是可以並肩站在他的身旁，一起手牽著手……


    典雅幽靜的西餐廳，輕快的鋼琴曲彈奏，一個隱蔽的角落，姚雪瑩恬靜地喝著咖啡，在看到等候已久的宇文揚姍姍到來時，淺笑著迎起身。


    “公司臨時出了點事，來晚了。”


    宇文揚看著她，“今天很漂亮，令人耳目一新。”


    姚雪瑩薄薄的過耳短發，乳白色的休閑服，耳朵上戴著他送給她的藤羅狀耳環，沒有之前長發的端莊，卻憑添了一份灑月兌。


    她輕輕一笑，“為了見你，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招來服務生，點了兩份牛排。


    “來杯紅酒？”她問。


    宇文揚點頭，這是他的習慣。


    “電話里，你說有事要和我談？”


    姚雪瑩嬌嗔地看他一眼，“才到而已，沒必要這麼著急吧。還有，我和你應該不會是只能有事時才能見面吧？”


    “當然。”宇文揚勾起一抹笑。分手已有一年多，雖然在某些場合會踫面，但私底下見面約會這是第一次，他是不會認為只是單純地吃個飯而已。


    “不過，最近不是又接了一部電影嗎？應該開始忙了吧？”


    姚雪瑩點點頭，“是啊，下周就要開機了。”


    “怎麼，要轉向影視圈發展了？”宇文揚閑聊。


    “沒辦法，現在的唱片界不景氣嘛，再說你的旗下高手如雲，層出不窮，逼得我也不得不另謀發展了。”姚雪瑩開玩笑地道。


    “從你嘴里說出這話，總覺得別扭啊。”宇文揚輕笑。


    服務生送上牛排，倒了兩杯紅酒。


    姚雪瑩輕嘆口氣，抬頭看他，“揚……”


    宇文揚啜口紅酒，她似乎欲言又止。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避開口。”這點他還能辦到。


    “真的可以嗎？”


    宇文揚點頭，“說吧，沒關系。”


    “我……現在很難過，每晚都要吃藥才睡得著。”姚雪瑩抿一下唇，有些難以開口。


    “你生病了？”宇文揚關心地問，“還是——”


    一陣突來的電話聲打斷他的話，“我接一個電話。”他對姚雪瑩道。


    “你好。”


    “是我。”電話那端傳來鐘晴的聲音，“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


    “那個……今晚會回家很晚嗎？”


    宇文揚看一眼姚雪瑩，她垂頭，一副沉思狀。


    “不會。”


    簡短的話語似乎讓鐘晴意識到他並不是一個人，“我買了好多菜想做給你吃，可是又擔心你會回家很晚。”


    “對我這麼好？”宇文揚輕笑，他已經嘗過她的手藝，怎麼說呢——閉著眼楮都比別人做的好吃，“我會盡快回去的。”


    忽然，他對面前的牛排失去了胃口。


    “好，那我等你。”電話收線。


    宇文揚心情頗好地轉回來面對姚雪瑩，她的一杯紅酒已經見底。


    “我們繼續吧，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的新女朋友？”姚雪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宇文揚點點頭。


    “是……嚴微嗎？”記憶中，嚴微似乎曾經對她示威。


    “我們今天來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吧？還是談你的事情吧。”


    “揚？”


    “不是。”宇文揚道，“現在開始，談你的事情。”


    “我……不知該怎麼說。”姚雪瑩從來沒有此刻這樣患得患失，“我……分手後很後悔，我想盡辦法讓自己忘了你，我甚至主動談了一場戀愛，可我發現我真的忘不了你……揚，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這就是你今天約我出來的原因嗎？”宇文揚問。


    姚雪瑩點頭，“我一直想見你，生日宴會之後我以為你會再約我——你看，今天我也戴了你送我的耳環……我，很想回到從前。”


    宇文揚喝口酒，星眸直視她。


    “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你的新女朋友？”她問。


    “相處三年，我以為你相當了解我。對于我來說，過去的事就是過去的事，永遠不可能回到家那個時候。”宇文揚淡淡一笑，“而且，你應該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我可以不要結婚。”姚雪瑩妥協，她以為自己很堅強，可以自己過得很好，可是，失去了他似乎失去了更多。


    “你不需要為任何人勉強自己。”宇文揚不想看到這樣懦弱的姚雪瑩，她一向是個太過聰明的女人。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樣都行。”


    “Christy，你還不了解嗎？”


    姚雪瑩看他。


    “不可以。”宇文揚道。


    “我們可以是朋友，可以什麼都不是，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宇文揚送完姚雪瑩再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客廳里的燈亮著，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他沒想到姚雪瑩會喝那麼多的酒，一瓶紅酒喝光了竟然還要再喝。他不能眼看著她醉倒在餐廳，只好親自將她送回家。


    他換上鞋，穿過客廳，來到廚房，只見鐘晴趴在外面的桌子上已經睡著，面前擺了滿滿一桌子菜。


    心里頓時溢滿了溫暖。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有人等待著他回家的感覺，很溫暖，也很幸福。


    淺淺地揚起唇角，坐到鐘晴旁邊的椅子上看她。


    彎彎的細眉，長長的睫毛卷曲地翹起，粉女敕的唇微微嘟起……看起來她像個幸福的小熬人。


    可是，她確定她是幸福的嗎？


    哀模她的長發，他抱起她打算將她送到自己的床上睡，這時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


    “你回來了？”她睡眠惺松，自然流露出嬌憨態。


    宇文揚漾起一抹笑，“去床上睡吧，這樣多難受。”


    鐘晴打個哈欠，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賴在他的身上，“放我下來吧。”


    “現在幾點了？”她整理起皺的衣服。


    “十點多。”


    這麼晚了！“你……吃飯了嗎？”


    宇文揚看她，“沒有。”


    “那我去給你熱一熱。”


    轉身，鐘晴就要走，被宇文揚一把拉回到他的懷里。


    “等一等。”


    他親吻她的額頭，鼻尖，一路下來親到她的嘴唇。像輕風一般，他溫柔得異乎尋常。


    “今晚留下來陪我。”


    “今晚留下來陪我。”


    只因他一句話，她就真的留下了。


    但也因此她體驗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她從不知原來在一個人的臂彎里醒來竟是如此的感覺，心仿佛被填得滿滿的，像喝了蜜糖，不，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真的覺得好幸福，一種相互融合的幸福，就像是從此以後，他的生命中有了她，而她也擁有了這個她愛著的男人。


    仔細地看著他熟睡中的臉，平日的神采飛揚下原來是如此平靜、柔和。


    不舍地離開溫暖的大床，鐘晴換上衣服去廚房做飯。


    昨晚他便說沒有吃飯，原本打算熱給他吃，但卻被他纏上——一晚上也沒有吃飯，醒了之後一定會餓。


    她淘米煮上粥，將昨晚一筷未動的菜全部放進冰箱，又從里面拿出青菜，做了清淡的小菜。


    將飯菜擺上桌，正好宇文揚從房間出來，頭發蓬松，上身。


    鐘晴听到聲音回頭，臉頓時一紅。


    “你還不進去穿衣服！”


    宇文揚扯出一抹笑，“怎麼？經過了昨夜，你還是這麼害羞。”


    “你——快進去！”


    惡意地，他上前一把抱住她，“逮到你了。”


    “不要鬧啦。”鐘晴開口求饒，“你快去換衣服吧，飯都做好了。”


    肚子的確有些餓，宇文揚側頭看著飯桌，“聞起來不錯。”


    “那你就快一點吧。”


    宇文揚哈哈大笑，她的反應實在有趣，“這麼急著要我進去？你進房間給我穿好了。”


    “揚！”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愛鬧。


    “好了，好了。”他好心地放過她，“——我還要吃煎雞蛋。”


    鐘晴推開他，“我馬上就去做。”


    “七分熟。”


    “嗯，知道了。”


    “鹽要少放一點。”


    “好。”


    “……”宇文揚忽然安靜下來，淡淡地笑，目光溫柔地望著她，“小晴……”


    “怎麼了？”他的表情變得好奇怪，可是又拿不準他是不是又在逗她。


    他輕輕地抱住她，他真的覺得好溫暖，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家的溫暖。


    “揚？”


    驀地，他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去換衣服。”


    然後，便走了。


    看著他的背，鐘晴伸手模嘴唇，不禁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