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妻  第四章
作者:頌晴
    被季然的出現一攪,梁沛軒的追求攻勢更加緊密,一天與粟凝通上數次電話,每晚與她見面,盡避很多時候,他與她聊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如何去追求女人呢?梁沛軒靜下心來,才發現他根本一竅不通。


    無奈之下,梁沛軒只好向路遠討教。


    “你問我?”路遠好笑的看著梁沛軒,“我很久沒追女孩子了。”


    “我知道,畢竟你有戀愛的經驗。”盡避那已是很遙遠的事了。


    “你不是也有嗎?還是你已經承認你與Carolyn之間並不是戀愛?”


    他瞪路遠一眼,“別避重就輕,你只要告訴我你幫不幫我就行了。”


    “我想幫你,但是怎麼幫?”他也從來沒有花過心思追求什麼人啊!


    “你和依依在一起時,都會做什麼?”梁沛軒想也沒想就開口。


    “喂,不是吧?這麼隱私的問題你也問?”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之間不可告人的事,只想知道戀愛中的女人想做什麼。”


    “什麼不可告人?不要亂說,我們在一起時,不過是陪她溫,計畫未來,說一些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話,做一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是啊!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盡避他曾以為幸福就在自己的身邊。


    “對不起,路遠……我是無心的。”他只是太急躁了。


    “沒關系,我和你認識了這麼久,你是不是有心的我會不清楚嗎?不過,你實在不應該問我,依依想要做的,都是不滿二十歲女孩子的想法,粟凝畢竟已經二十四歲了,怎會相同?”


    正因為粟凝太與眾不同,他才會覺得無措啊!


    “我真的想不到,所謂的追求,除了送花、送禮、燭光晚餐,還有什麼?”


    路遠拍拍他的肩,“你不是進展得很順利嗎?粟凝已經接受你了,你只要等她與天華娛樂的合約到期就可以了。”


    “你不了解,我捉模不透她的心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不清楚自己在她心里分量有多重,也沒有把握最後一定能讓她簽約。”他想要掌控她,可是她偏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的心開始不安。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沒自信了?你不是說她只是一個丑丫頭嗎?”


    “和她在一起,自信心是很容易被擊潰的。”她太理智,有時候理智得甚至讓他覺得可惡。


    “想知道一個女人究竟有多在乎你,試一下就知道了。”路遠又出鬼點子。


    “怎麼試?”


    “裝病,如果她在乎你,知道你病了,一定會擔心。”


    “她現在很忙,哪有時間為我擔心?”什麼爛主意?


    “拜托,沒听說誰是有時間才會擔心的。”路遠見梁沛軒想反駁,截住他的話。“我知道你又想拿Carolyn來反駁我,可是,我並不認為你們之間是愛情,不過為了『盡職』扮演自己的角色而已。”


    “那我又怎麼知道粟凝對我是『擔心』,而不是『盡職』?”


    “你三十歲了,不會要我告訴你如何去分辨擔心的真假吧?”


    “那麼,我應該裝什麼病?”


    路遠眨眨眼,“不需要太重,骨折怎麼樣?”


    “什麼?骨折?”這還不叫“太重”?


    “放心,我有朋友在醫院,我會讓他把石膏打得漂亮一些。”


    梁沛軒沒好氣的說︰“我似乎還沒有同意。”


    “為了驗證你的魅力,小小的犧牲一下,無傷大雅嘛,”


    整條前臂被石膏、繃帶固定住,只是“小小”的犧牲一下嗎?梁沛軒死死的盯著那被裹得如僵尸一般的右臂。路遠為什麼偏要固定他的右臂,右手不能動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難道他不知道?還是,他根本是有心整他?


    門鈴突然響起。


    見鬼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他這里?


    他生氣的打開門,卻看見粟凝站在門外。


    “妳怎麼會來?”這似乎一直是她的開場白,不過這一次換他說了。


    “你朋友打電話給我說你骨折了。”粟凝看著梁沛軒被吊起的右臂,“還好,不像我想象的那麼嚴重。”


    不用問,一定是路遠那家伙自作主張通知粟凝。


    “先進來再說。”


    “听你朋友的語氣,你應該傷得很重,我還以為……”


    “以為我活不成了,是不是?”梁沛軒的語氣不太好,“那家伙叫路遠,以後,他的話妳不要相信。”


    她睜大眼,“為什麼?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他的確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可是,他有把老鼠說成老虎的本事。”


    “那麼他一定是個有趣的人。”


    梁沛軒將粟凝拉進懷中,“妳的注意力是不是放錯了地方?我才是妳的男朋友,記得吧?”


    “男朋友?”粟凝低低一笑。


    “怎麼,對于這個稱謂,妳尚有疑問嗎?”梁沛軒不悅。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從認識到現在才不過一個月,你竟然成了我的男友。”


    “愛情與時間無關。”梁沛軒不喜歡粟凝懷疑的語氣。


    “是啊,與時間無關。”所以,才會有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粟凝看著梁沛軒的右臂問︰“怎麼會骨折呢?”


    “不說也罷,總之是一場意外。”路遠為他想的理由實在是很遜,他根本不想說。


    “一場意外?”很顯然的,這答案不足以打發掉粟凝。


    “我經過一處工地,不知道是什麼從上面掉了下來,我伸手一擋,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是不是很爛的理由?三歲的孩子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應該躲開。


    “這樣啊。”粟凝淡淡的回應,“嚴重嗎?”


    “醫生說,最多一個月就會痊愈了。”準確的說,是路遠的醫生朋友告訴他,如果他的手臂被固定得超過一個月,關節功能可能受損。


    她竟然沒有懷疑?


    “吃晚飯了嗎?”她不再追問他受傷的事。


    “還沒,我本打算叫外賣的。”


    “我來做吧!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沒有道理讓你叫外賣吧!”


    從沒有哪個女人的背影會讓他這麼感動,也從沒有想過一個在廚房忙碌的女人會給他那麼溫暖的感覺。


    “看什麼呢?”粟凝回頭看見梁沛軒,不禁笑問。


    “看妳。”梁沛軒倚著牆,以一種嶄新的心態去看粟凝,“真不敢相信,現在在廚房里為我做飯的女人,就是那個被視作奇跡的經紀人粟凝。”


    粟凝淺笑,“我也不敢相信,我會為新音文化的總經理做飯。”


    “三年級上作文課的時候,老師給的題目是『夢想中的家』。我寫的是,我希望我的家是一間很小很小的屋子,只有一張床,一張餐桌,一家人無論是吃飯、睡覺,總是可以在一起,屋外沒有路,只有森林,這樣父親就可以不必去上班。”那是童年時的夢,不知為什麼,今天他又憶起這一切。


    “小的時候你常一個人在家嗎?”粟凝的聲音又輕又柔。


    “沒辦法,父親有工作要做,媽媽又過世得太早。”梁沛軒的語氣有些傷感。


    粟凝輕輕一嘆,“你為什麼不和你父親一起住呢?”


    “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他不喜歡與父親無話可說的感覺。


    “你和你父親的關系不是很好?”粟凝問得狀似無心。


    梁沛軒一陣沉默,然後轉移話題說︰“還沒好嗎?我已經餓了。”


    “馬上就好了。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有關吃飯的故事吧?”


    “好啊。”無論故事如何,至少她的聲音很好听。


    “小妹出生沒多久,媽媽就去世了,所以她對媽媽沒有印象,卻很黏爸爸,可是他是攝影師,工作起來不分晝夜。開始,小妹想爸爸,吃飯的時候為他留飯,晚上還要等門,時間久了,她卻開始怨爸爸了,總叫他『影子爸爸』,賭氣不理他。直到有一天,爸爸病倒了,小妹的態度才軟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爸爸昏迷不醒,再也沒有機會了解小妹對他的感情。有一段時間,小妹一直責怪惹爸爸傷心,後悔不已。”


    梁沛軒靜靜的听著粟凝的故事。他知道她是在勸他,而且是用很委婉的方式。


    梁沛軒笑了一下,“故事講完了,可以開飯了嗎?我真的很餓了。”


    粟凝注視著梁沛軒,無奈的一嘆,“我知道你听懂我的故事。”


    是啊,听懂了;可是距離已然存在,哪里是可以輕易拉近的?


    “是,听完妳的故事,我知道妳是一個好姐姐,很關心妳妹妹。”


    “好了,吃飯吧,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粟凝夾了一塊排骨到梁沛軒的碗里,“對了,你右手骨折不太方便喔。”


    的確不方便,不過,梁沛軒突然了解路遠讓他假裝右臂骨折的用意了。


    “不如,妳來喂我。”這話听起來有些厚顏無恥。


    “喂你?”粟凝詫異的看著梁沛軒,不禁笑開了。


    “呃……我不過是提個可行的建議而已。”梁沛軒尷尬的為自己辯解。


    粟凝將湯匙塞到梁沛軒的左手,笑道︰“有人說,左腦支配理智,右腦控制情感,現在,你就多使用一下左手,訓練右腦吧!”


    梁沛軒盯著手中的湯匙,笑得無奈,“我現在是傷患,我的右手受傷了,妳卻一點都不擔心。”梁沛軒的語氣像是一個喜歡抱怨的孩子。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才算表示我很擔心呢?是不是一定要喂你吃飯?”粟凝夾了菜遞到梁沛軒的嘴邊,“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至少這樣讓我感覺得到妳是關心我的。”梁沛軒不客氣的吃掉粟凝筷子上的菜。


    “關心是放在心里的,又不是要掛在嘴邊。”粟凝為梁沛軒邊夾菜,說道︰“如果不關心你,我也不會急著從公司趕到你這邊來,還取消陪innie去錄音的計畫,惹得innie向我發了一頓脾氣。”她的語氣不似抱怨,也不像辯解。


    “其實,我並沒有叫路遠打電話給妳。我知道妳最近很忙。”梁沛軒的心底泛起一絲歉意。


    “沒有關系,我與天華娛樂的合約就要到期,公司的一些重要活動已經不需要我參加了,要忙的事也不是很多。”粟凝的聲音有些倦。


    “在天華娛樂做得不開心嗎?”


    “沒有啊,老板和同事對我都滿友善的,只是,我已經決定不和天華娛樂續約,多少令公司失望,而涉及公司計畫的事也自然不能讓我知道,畢竟那些是商業秘密。”


    “真現實。”不能說天華娛樂的老板不對,可是他仍為粟凝抱屈。


    “其實,現實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對。”粟凝笑,毫不介意,“快點吃吧,不然菜涼了,我的手藝就打折扣了。”


    “精品可是從不打折扣的。”


    “是不是精品,也要你來打分啊!”粟凝夾起排骨,塞到梁沛軒的嘴里。


    “好吃。”梁沛軒含糊的稱贊。原來,被關心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


    粟凝發現梁沛軒在出神,“在想什麼?”


    “妳過來。”梁沛軒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


    “做什麼?”粟凝不解的將椅子挪近梁沛軒。


    梁沛軒突然用尚自由的左臂環住粟凝的腰,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你的嘴上全是油!”粟凝笑著推開梁沛軒。


    “謝謝妳。”或許對她說過許多的謊言,但是這一句感謝卻是出自真心。


    “哪有像你這樣道謝的?涂了我一臉的油。”


    “大不了,妳也涂我一臉油好了。”梁沛軒將臉伸到粟凝的面前。


    “不要,感覺起來好變態。”粟凝偏開臉。


    “妳是說我變態?”梁沛軒轉過粟凝的臉,“說,我哪里變態了?”


    “我是一時口誤。”


    梁沛軒不依不饒,“那也不行。”


    “那要怎麼辦?”粟凝一臉認命的問。


    “接受懲罰吧!”梁沛軒油乎乎的嘴在粟凝的臉上印下無數的油漬。


    粟凝想躲開,又怕踫到梁沛軒受傷的手,躲來躲去,依然在梁沛軒的懷里。


    一場笑鬧在梁沛軒的吻印在粟凝的唇上之後變了質,梁沛軒的吻由蜻蜓點水變得深沉而纏綿,粟凝再也無力躲避,雙臂環住梁沛軒的頸,不讓自己癱軟下去。


    砰!碗被踫到了地上,兩人都是一驚。


    “我收拾一下。”粟凝慌張的逃離梁沛軒的懷抱。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對粟凝,他不過是在執行一個將她誘入陷阱的計畫,為什麼他已經開始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一臉清爽的粟凝從廚房出來,無意問看見梁沛軒與Carolyn的合影。


    “喬小姐,是嗎?”粟凝拿起相框問道。


    糟糕,他忘記收起來了!以前他從不在意這些東西,Carolyn要擺兩個人的合影,他就擺,可是他忘記自己正在追求粟凝,粟凝不可能不介意他仍然擺著前女友的合影。


    “我……馬上收起來。”他到底在說什麼?


    “喬小姐很漂亮,氣質也很好。”粟凝看著照片,真心的贊美。


    梁沛軒拿過照片,“那是她自信的條件,沒了這些她活不下去。”


    “你說的話好刻薄,喬小姐在飛天影業的成績是公認的。”


    “妳不會嫉妒嗎?現在妳才是我的女朋友。”


    “我只會想,如果我們分開了,你又會怎樣向你下一位女朋友描述我呢?”


    “怎麼,我們才開始交往,妳就已經想分手了嗎?”天!他有這麼失敗嗎?


    “由不得我不想,喬小姐這麼優秀你都和她分手了,我又能和你在一起多久?”


    “妳又不是Carolyn!”梁沛軒有些氣急敗壞,“妳是不是存心惹我生氣?”


    梁沛軒將照片丟進抽屜,大力的關上。


    “沒有,我只是……你愛不愛我呢?”


    梁沛軒突然覺得自己很怕粟凝那雙眼。


    愛,是最簡單的答案,卻也是最徹底的欺騙啊!


    “為什麼這麼問?”梁沛軒下意識的想回避粟凝的問題。


    “一直以來,你都沒有說過愛我。你追求我是因為我讓你覺得舒服。舒服是很模糊的概念,那只是一時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可以維持多久。”


    “難道愛就是恆久不變的嗎?”他不相信,否則天下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情變?


    “至少,愛是一種承諾,當一個人說愛的時候,他一定也希望這份愛可以長久。”


    承諾?好沉重的一個詞。


    “那麼,妳愛我嗎?”梁沛軒自己也迷惑起來,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樣的答案。她愛他,才會走人他的陷阱,成為獵物。可是,他又覺得這樣欺騙她,實在是很差勁的事。


    “有一點愛吧?”粟凝答得不是很確定。


    “一點?為什麼只有一點?”


    “因為,我怕自己太快愛上你。”害怕付出得太快、太多,來不及收回。


    “為什麼妳不能嘗試著相信我,讓妳自己輕松一點?”


    “我願意相信你的,可是,你愛我嗎?”


    是不是一定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是不是听到了他的承諾,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愛他?


    “是的,我愛妳。”一句話說出來,梁沛軒卻覺得心頭無比沉重。為什麼她是粟凝,是那個名號響亮的經紀人?如果她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平凡女人,他就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方式騙她。


    粟凝倚在梁沛軒的胸膛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倚靠他。


    “謝謝你肯說愛我,不管你的愛究竟有幾分,我都會毫無保留的愛你。”


    毫無保留的愛啊!竟是他以欺騙贏得的。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粟凝輕聲問。


    “什麼事?”


    “不要騙我。”


    梁沛軒一驚,身體不由得一僵。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騙局。


    “再多的困難、再多的阻礙,我都不會介意,可是,我無法接受被欺騙。答應我,不要騙我。”


    “好,我以後絕不騙妳。”這樣的承諾,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粟凝輕笑,“相信一個人,依賴一個人的感覺真好。”


    傻丫頭啊!妳已經落入我的陷阱卻不自知。


    梁沛軒摟緊粟凝,心頭泛起的卻是酸苦。


    路遠的辦法的確高明,一次裝病就換來粟凝的全心相戀。可是,他的骨折也累慘了粟凝。


    前一晚粟凝走得很晚,今天一早,她又匆匆趕來為他準備早餐。


    “妳這樣跑來跑去的,不會覺得麻煩嗎?”騙她已經很過分了,還要讓她這樣奔波嗎?


    “不會啊,做經紀人的,原本就是要四處的走動。”粟凝打開冰箱問︰“你這里怎麼會有咖啡呢?你不是說喝咖啡會睡不著的嗎?”


    “是會睡不著,可是,咖啡對我的誘惑實在太大。”很沒有志氣的說法,可他偏愛咖啡的苦香。


    粟凝無奈的一笑,“有時候我覺得你像個任性的孩子,完全不約束自己。”


    “孩子?我已經三十歲了,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幼稚。”雖然不認同她的說法,梁沛軒還是心滿意足的喝著粟凝為他準備的豆漿。


    “可是,我說的是事實啊。”粟凝說得好無辜。


    “那我就任性到底好了。”梁沛軒將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今天我不放妳去上班了。”


    “別鬧了,你這樣很像是在報復呢。”


    “所以,千萬不要惹我。”


    “好,我記住了,以後我會小心的。”粟凝笑答。


    “來不及了!”


    “那就懲罰我努力工作好了。”她笑著離開梁沛軒的懷抱,“我真的要趕去公司了。”


    “無情的丫頭。”


    “我也希望我是一個無情的人呢。”粟凝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我都不知道我的嘴巴原來長在眉毛上邊。”梁沛軒不甘願的說。


    “愛計較。”粟凝匆匆吻了一下他的唇,“我真的要走了,晚上見。”


    粟凝說完,匆匆的離開了。


    她似乎比以前快樂了許多。以前,她的笑容總是有一絲的倦意,現在卻鮮活了起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然而,她以為的愛情卻是虛假不堪的。


    拆掉石膏,梁沛軒活動一下右手,並打電話給路遠。


    “你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完全沒有準備,你就通知了粟凝?”


    (有什麼關系?她急著見你,就表示她在擔心你的。看起來,粟凝真的逃不過你的魅力。)


    “依你的說法,似乎懷疑過我的魅力?”


    不濫交,並不表示他沒有魅力,他不過是不想為自己招惹是非而已。


    (懷疑?怎麼會?)路遠訕笑,(我一直對你很有信心。)


    “公司有什麼事嗎?”假扮骨折的另一缺點就是他無法上班。


    (事情當然有,不過沒有什麼大事就對了。)路遠一頓,(對了,Carolyn沒有打電話給你吧?)


    “沒有,怎麼?”


    (她昨天來過電話,我告訴她你骨折了。)


    “是嗎?”原本是沒有比較的必要,可是,同樣是女朋友,粟凝為他擔心,推掉工作照顧他,而Carolyn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不想比較,卻很難不去比較。


    “路遠,你是故意要告訴Carolyn的吧?”好讓他比較。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如果Carolyn愛你,絕對不會這麼無動于衷。)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不認同Carolyn?”自始至終,路遠一直不看好他與Carolyn。


    (因為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


    “我沒有你那麼浪漫,愛情不是我要追求的。”梁沛軒的口氣變得很差。


    (愛情一直存在于生命之中,關鍵在于你是否重視它。)


    “重視又怎樣?像你這樣一輩子背負著心傷嗎?”梁沛軒氣急,口不擇言。


    (梁沛軒,你真的是不可救藥。)路遠狠狠的掛上了電話。


    是的,他不可救藥。明知道那是路遠的傷疤,卻一定要揭開它。


    愛情,究竟是什麼?可以讓路遠變得那麼執著?


    粟凝真的是太累了,盡避她一直說自己習慣忙碌,可是疲憊是騙不了人的。原本她是要陪他看影集的,她卻靠著他睡著了。


    梁沛軒有些內疚,心口的疼痛是一種自我的懲罰。


    盡避他追求她是別有目的,但是他卻沒有說錯,她確實可以讓他的心安靜下來。此刻,他們是如此靠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連她的呼吸都讓人覺得心安。


    伸手扯開她綁頭發的發帶,長長的黑發披瀉下來,掩住她的半邊臉,更顯得她的縴小,讓人心憐。


    被頭發刺得發癢,粟凝緩緩的睜開眼楮,對上他注視她的目光。


    “對不起,我睡著了。”


    “對不起。”


    “嗯?”粟凝詫異是不是自己睡胡涂了,為什麼他要向她道歉?


    “我……騙了妳。”梁沛軒沉沉的說道。


    “騙我?”粟凝一驚,眼楮瞪得大大的。


    “其實我沒有骨折。”梁沛軒拆了石膏,“我只是想知道妳有多在乎我。”


    粟凝看著梁沛軒,驚恐從她的眼中慢慢的消退,“想知道我的想法,不一定要騙我吧?”


    “對不起。”


    “不要再騙我了,我真的不想失去對你的信任。”


    “不會了。”她不會知道,她正處在更大的欺騙之中,他不會告訴她,因為騙局依然要繼續下去,而她依然是他鎖定的獵物。


    “是誰幫你想出這樣的辦法?”


    “為什麼一定有人幫我?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嗎?”


    粟凝失笑,“你嗎?你哪里這麼狡猾?”


    “路遠不會喜歡妳這樣說他。”不過,狡猾這個詞真的很適合他。


    “又是路遠?你這個朋友,我開始想認識他了。”


    她對路遠太過好奇了吧?“可不可以把妳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


    “他是你的朋友,我想了解你的世界,當然要從認識你身邊的人開始。”


    “妳應該先從了解我開始。”他建議。


    “好啊,我很想了解你,只怕你不給我機會。”


    “那麼,第一點,妳要記住,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對其他男人的關注多過對我的。”梁沛軒說得有些霸道。


    “你那麼喜歡做焦點?”粟凝故意扭曲梁沛軒的意思。


    “我是希望妳的眼中只有我。”


    粟凝柔柔的一笑,“即使眼中有再多的人,我也只會把你放在心里。”


    放在心里。多美的言語。所有的言行都被一個人珍藏,那會是怎樣的幸福?


    “妳不會再怪我騙妳了吧?”


    “只要你不再欺騙我。”粟凝倚靠在梁沛軒的身上。


    梁沛軒伸手環住粟凝,將她圈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不想騙妳,真的。”只是為了公司,他也是不得已的。


    “我相信。”粟凝輕輕的應著。


    “在我之前,妳有喜歡過什麼人嗎?”如果不是她的初戀,對她的傷害是不是會減小一些呢?


    “有吧,雖然只是單戀。”粟凝的語氣不是很確定。


    “是誰?”他應該感到輕松才對,為什麼他卻介意起來了?


    “就是中學時捉弄我的男生啊!他真的很帥,是一個光芒四射的人。在那種年紀,誰會不為那樣的男生動心呢?”粟凝淺笑。


    “所以,即使他捉弄妳也無所謂嗎?”


    “怎麼會無所謂呢?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更傷心啊!”粟凝疲憊的一嘆。


    “妳都不想知道我以前有過多少女朋友嗎?”


    “既然我不是第一個,那麼,在我之前有多少人又有什麼區別?我要關心的,應該是在我之後還會有多少人。”


    “妳的想法永遠都是這麼特別嗎?”


    “我只是現實而已。”


    是嗎?如果她真的現實,又怎麼會傻傻的走入他的陷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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