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追女打仔  第九章
作者:織華
    台東豐年機場,四萬多平方公尺的停機坪空無一機,長達兩千四百三十八公尺的跑道上,僅停放了架加滿油、裝載價值數億軍火槍械的C-271運輸機。


    跑道燈在滂沱大雨中閃爍,武裝警察佇滿航廈,航空公司職員與乘客被強迫驅離,地動人員面面相觀,塔台中心內,柯海正以無線電與衛羿帆通話。


    “嫌犯有沒有再打電話來?”緊繃的嗓音可見柯海的戒慎緊張。


    “沒有。”候機室內,衛羿帆眼觀四面、耳听八方,注意周遭動靜。


    “是嗎……”柯海聲音低了下去。“衛警官,政府高層很重視這件案子,事關國家名譽,必要時,警方可能必須奉命退出,讓軍方以處理恐怖份子的名義接手,而軍方的計畫並不包括拯救人質。”


    “我知道了。”他的心更加沉重。


    “班諾頓的人來了。”從航廈外倉促走進的凱撒附在他耳邊報告。


    衛羿帆凜容,航空站自動門隨即開啟,一群黑衣人浩浩蕩蕩地步人航廈,黑鞋沾惹的雨水浸漬地毯,卷進一陣潮濕熱風,警方持槍戒備,對方卻一派囂張傲慢。


    “從現在起,機場遍我們接管。”為首者環視武裝警察,睥睨的目光定在衛羿帆身上,操著英文命令道︰“叫你的人把武器放下。”


    “人質呢?”他冷聲問。


    “關在非常安全的地方。”對方的手下陰陰一笑地說︰“不過,你再跟我廢話下去,她會越來越不安全。”


    “柯霖,吩咐下去,把槍放下。”衛羿帆沉聲吩咐,視線未曾離開對方一瞬。


    柯霖打手勢通令所有警察棄械,為首者滿意地听著數十把手槍齊聲落地。


    “撤掉所有狙擊手,清空機場,只準留下塔台管理員。”對方續道,眉眼得意地威脅,“若讓我發現運輸機上有追蹤器,或者軍方派機半途攜截,你就等著逢年過節收到人質的尸塊做禮物。”


    “我必須先見到人質。”衛羿帆堅持。


    “班諾頓先生不屑與警察談判。”為首者藐視地睨著他,“車就停在外面,你可以選擇听話上車,或者將我們逮捕,等著收禮物。”


    “別去!”凱撒阻止顯然就要跟上的好友,“這是陷阱,你找死嗎?!”


    “听著,一小時後,我如果沒有回來,就讓軍方攔截運輸機。”衛羿帆正色凝著好友,用只有兩人才听得到的聲音低語,“在那之前,盡力阻撓軍方的行動,他們打算犧牲雨施。是朋友的話,就幫我這個忙。”


    “你……”凱撒擰眉瞪視,看他表情從未如此嚴肅堅持,氣得朝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真是誤交匪類了!”他罵。


    衛羿帆淡笑,明白他已妥協。


    凱撒緊緊握住好友的手,同時將一把PPK手槍握進他手里。“你自己小心,千萬小心!”他凝重叮囑。


    “我會。”衛羿帆將槍滑進衣袖,PPK槍管僅長八公分,是特務專用的小型自動手槍,袖珍、易於藏匿。他別具深意地望著好友,“謝謝。”


    “我一定會阻擋台灣軍方介入的。”凱撒承諾,冷靜中帶著濃重擔憂的眼對上他,“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安帶著神力女超人回來。”


    衛羿帆搜身後被蒙上眼楮帶往廢棄釀酒場,摘下眼罩,一名手下粗魯無禮地將他一把推到班諾頓跟前。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天吧?”阿修羅站在班諾頓身後,陰惻惻地睇著他。


    “我沒想到的,是你的喪心病狂。”衛羿帆冷峻的目光迎視他,“未成年即犯下泯滅人性的重罪,你心若蛇蠍,根本不配當人。”


    “我叫阿修羅,是極惡之鬼,本來就不是人。”阿修羅大笑,把他的諷刺當作恭維。


    “讓這種人當手下,班諾頓,你抹煞了我對你最後的一點袍澤之義。”衛羿帆平靜地望向班諾頓,“我不該對你手下留情的。”


    如果他當時趁勢追擊班諾頓,將他們一網打盡,如果他沒有心存仁慈、給予阿修羅自首的機會,將不會導致今日如此糟糕的局面。


    班諾頓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勾唇冷笑。


    “衛,別把你的失算歸咎給愚蠢的慈悲。”他挑釁地諷笑著,“雖然那是你最擅長的把戲,但別以為我會因此對你心存感激,看看那里吧……”


    衛羿帆循線望去,他驚見口被堵住,正無聲掙扎的靳雨施。


    她被鐵鏈捆綁在班諾頓身後凹下的水槽內,透明的的惡水已經漫至胸口,長辮懸在水面,槽底叢生的苔蘚逐波搖曳,水管仍源源不絕地持續注入。


    “你恨的是我,快放了她!”衛羿帆心急如焚。


    “我的確恨你,而她,是你的女人。”他月兌下西裝外套,開始挽高袖子,“只要你打贏我,我就放了她,不過,前提是,她要能撐到那一刻。”


    “不是吧,先生。”阿修羅的下巴抽搐著,“您該將他綁起,讓我把他千刀萬刖,這才對吧?”


    “我不必誰來告訴我該怎麼做。”班諾頓不悅地皺眉,“讓開。”他推開阿修羅,沒有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衛羿帆同樣扔了外套,體內的怒火沸騰燃燒。


    “你真的激怒我了。”眼見靳雨施無助的掙扎,他拳頭緊握,從未感到如此狂怒過,“綁架她絕對是你一生中所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愛上你才是那女人一生最愚蠢的決定。”班諾頓猖狂地大笑,“愛上一個打不過她的男人,丟臉得連救她都辦不到。”


    “我和你的恩怨將在此了結。班諾頓,這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衛羿帆銳利的雙眼冷冷盯著昔日袍澤。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往日恩怨挑起班諾頓的惱怒,他狂狷地預言,“明年的此刻,我會記得到你墳前獻花的。”


    言盡於此,他即揮出拳頭,出拳既快又狠,分明要置衛羿帆於死地。


    挨了好幾拳,但直到班諾頓已氣喘吁吁,他卻始終不曾倒下。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衛羿帆吐出一口血水,搖搖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再來啊!你不是認為光憑拳頭就能打死我的嗎?你打啊!”


    班諾頓陰沉不語,這一刻,竟感到畏懼,他猛一直拳痛擊衛羿帆頭部——這是他長久以來的想望,他就是欠了這麼一拳,打爆衛羿帆的頭。


    但,出乎班諾頓預料,他並沒有倒下。他俊秀的臉傷痕累累,眼角瘀血、眼皮腫脹,他頭昏目眩,卻顛躓幾步後勉強站穩。


    “這就是你所有的實力嗎?”衛羿帆急喘著大笑,“你五年前的拳頭還比現在重多了,你真是退步了,班諾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負!”


    “不!”他不甘心地大叫。他應該倒下的,那一拳應該就能打死他的!


    班諾頓驚懼地再次出拳,而這次,衛羿帆接住他的拳頭,使他駭然抬眼。


    “我說過,我不會再手下留情的。”他冷冷地開口,“你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說完,衛羿帆反扣他的手,揮拳如雨,宛如浴血的古羅馬戰士。


    班諾頓節節敗退,從未見過如此瘋狂凶猛的他。


    幼時需倚靠他人拯救的受傷自尊、成年氣喘病發被譏嘲的恥辱,在這片刻全涌上衛羿帆的心頭,當他看見靳雨施被困水中時,一切都爆發了。


    從小到大,不論遭遇過什麼,他從來沒有過想置人於死的渴望,然而這剎那,他竟有殺了班諾頓的沖動,他出拳雜亂無章,卻招招帶狠。


    “住手!”班諾頓低喊,被揍得無力反擊,“我輸了,我……我輸了。”


    衛羿帆提高的拳停在半空,森冷的眯起雙眸,“你說什麼?”


    “我認輸。”他淒慘地扯扯嘴角。


    他身上的傷不比衛重,但可笑的是,他居然被扁得視線模糊、手腳發軟,甚至奄奄一息得極近昏厥,這幾年紙醉金迷的日子頹害他荒廢了身手。


    衛羿帆松開箝制他領口的手,班諾頓跌臥在地,竟連站也站不起來,他凝視了他兩秒,仍是伸出了手。


    怔仲地望著那只友善的手,一瞬間,班諾頓終於懂了當年為何最佳預備生勛章會頒發給他,也懂了為何自己會瘋狂走了岔路,總是與他過不去,總想要殺之而後快。


    他嫉護衛!原來這一切都是男人可悲又難看的嫉妒心在作祟,為了這份嫉妒,他自誤誤人了這些年,還愚蠢的自以為是衛毀了他的人生。


    衛羿帆撐起他站穩,班諾頓調勻氣息後,攤開手心,萬念俱灰地說︰“這是鎖鏈的鑰匙,帶著你的女人走吧。”


    下一秒,一顆子彈自後貫穿班諾頓的腦部,噴發的腥紅血液濺灑在衛羿帆的臉龐上,令他驚悸得停住了呼吸。班諾頓渾身一震,瞠大眼,動也不動地傾倒在他身上,緩緩下滑至塵土飛揚的水泥地。


    在他倒下的高大身軀後,衛羿帆清楚地看見,阿修羅手上槍管的煙硝彌漫了空曠的廢棄釀酒場。


    水槽內,冰冷的水漫過靳雨施的下巴,她努力地踮高腳尖,拖延溺斃的時間,經長久的掙扎,使得封堵她口的布條開始松月兌。


    目睹衛羿帆與班諾頓的決斗,她惶恐地管不住狂跳的心,比起水淹,她更害怕他會死在班諾頓的拳下,而就在她驚喜地看著兩人化敵為友之際,一顆無情的子彈卻碎裂了正義。


    “我本來不打算這麼快殺他的。”阿修羅槍口指向他,一步步逼近他,“但他的愚蠢拯救了自己該受折磨而死的命運,班諾頓真該感謝你。”


    衛羿帆緩緩退步,環視周遭數個班諾頓的手下,心冷地發現竟無一人出手,阿修羅注意到他的視線,逕自邪佞地笑了。


    “這些都已經是我的人了,班諾頓只是個過時的人猿,瞧他那身肌肉,嘖嘖,他的腦容量一定跟紅毛猩猩不相上下。”他腳尖踢踹著班諾頓的尸體,不曾忘記這男人是怎樣尖酸羞辱他的。


    “你想取代班諾頓當上軍火掮客?”衛羿帆壓著隱隱作痛的胸腔,凜聲揣測他的意圖。


    “軍火掮客?”阿修羅仰天長笑,盯向他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白痴,“小老弟,你學校的老師一定很傷心沒把你教得聰明一點。”


    衛羿帆沉默地任憑他大放厥詞,他移動腳步,不著痕跡地接近水槽,搗著悶疼的胸,PPK槍身滑出袖口,握在掌心。


    阿修羅放肆忘我地闡述自己的鴻圖大業,“垂直整合听過沒?我手上擁有制造槍械的精準技術,再結合班諾頓的買家客戶,以後東南亞的槍械市場將由我一手操盤,不會再有什麼鬼軍火掮客,想要武器,直接找我阿修羅就對了!”


    “你不會得逞的,阿修羅。”他冷靜鎮定地望著眼前驕狂不可一世的男人。


    “你想阻止我嗎?”他陰惻惻地寒笑,“性命掌握在我手里的人,居然還敢說這種愚蠢的話威脅。”


    “我已經阻止你了。”他平靜如斯地說,“柬埔寨的買家把貨款付清了吧,如果他們不能如期收到貨,那些窮凶極惡之徒會做何感想?”


    阿修羅陰沉地盯著他,手機恰巧在此時響起。他按下通話鍵,那頭已被他收買的手下氣急敗壞地報告,“運輸機在半途被六架戰斗機攔截,情況危急……”


    手機落地,他臉色愀變,神經質且爆怒地咆哮。


    “你他媽的再一次破壞了我的好事!”他手上的黑槍劇烈搖晃,越來越接近衛羿帆。“現在,我不只要你飽受折磨而死,更要你在死前後侮莫及——”


    所有的事僅僅發生在短短的一剎那。


    阿修羅驟然開槍,槍口卻是對準即將滅頂的靳雨施,然而,神乎其技地,那顆子彈被擊落,同一時刻,他手上的黑槍槍膛中彈,火藥爆炸,炸斷他手腕。


    PPK彈匣少了兩發子彈,衛羿帆冷峻地收起槍,無暇理會手掌被炸斷、呼天搶地哀嚎的阿修羅,他拾起鑰匙,躍進水槽,拯救溺在水中無肋掙扎的靳雨施。


    “老大。”眼見新老大吃鱉,手下個個驚慌失措。


    “還不引爆炸彈?!我們走!”阿修羅抱住斷腕怒吼,事跡敗露,警方定泉涌而至,唯今之計,便是盡速逃跑。


    手下听命按下安放在廢棄釀酒場的數個定時炸彈,就在他們全數撤出的瞬間,火光與爆炸聲接連而起。


    衛羿帆潛入水中,尋找鎖頭,槽內水光跳耀著焰影,束縛在靳雨施嘴里的布條松開,她下意識地扭動身體,發辮松散漂浮,唇角不停冒出氣泡。


    鎖頭很緊,鑰匙怎麼絞都絞不動,他抬頭見她緊閉雙眼、表情痛苦,於是心一緊,松手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氣,回到水中,捧住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一股氣息緩緩注入口腔,舒緩她緊繃的心肺,靳雨施慢慢睜開雙眼,衛羿帆焦急恐懼的臉龐霎時映入她的瞳眸,發絲縫繼著兩人緊緊相擁的身軀,他的呼吸、體溫成為她唯一的知覺、可靠的依偎。


    衛羿帆住下沉,冒險想用子彈擊碎鎖頭,但此刻,曾開過數百槍、擁有卓越技術的槍手,競微微顫抖著,若是差之毫厘,子彈將傷及她。


    他穩住氣扣下扳機,鎖頭斷落,他連忙撥開鐵鏈,偕同靳雨施游出水面。


    “呼……”他劇烈喘息地攀在水槽邊緣,肺腔仿佛就快要爆炸了。


    “羿帆!”靳雨施爬上水槽,奮力地拉他起身。


    氣喘再次侵襲,閉氣過久,胸膛的悶痛加劇,宛如一雙無形的手擠壓著他五髒六腑,衛羿帆臉色慘白地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巨大的爆炸沖撞岌岌可危的建築物,地板搖晃著,鋼筋崩解、泥塊飛散,沙塵如雨點般落下,火光仿佛盛大的煙火綻放。


    “羿帆!”靳雨施緊張地扶抱起他,前所未有的驚懼頓時攫住了她,“你怎麼了?你……喘不過氣嗎?”


    衛羿帆根本無法言語,氣喘病發,他不停急促喘息,胸前衣衫一片血腥,辛辣的紅色刺痛了靳雨施的眼。


    “老天,你受傷了!”她慌亂地叫嚷,從不曾如此無措,看他受苦,她竟束手無策。


    “我沒事……”極力穩住氣息的衛羿帆舉起冰冷的手握住她,見她淚水盈眶,讓他再次痛恨起自己的身體。


    他承諾過的,不再讓她痛苦、不再讓她落淚,他必須抵擋一切風雨,必須為她頂天立地。


    “沒事了。”他強迫自己壓下胸腔的不適勉力站起,調勻氣息,“快定吧,這里就要塌了,我們得趕快去追阿修羅。”


    靳雨施搖頭,急得眼淚猛掉,“可是……你受傷了……”


    “你想為哥哥報仇吧?你不希望阿修羅逃到天涯海角、從此逍遙吧?”衛羿帆堅決、冷靜地說。


    她頓時啞口無言。他竟是如此了解她,深知她的痛、全然為她著想。


    “羿帆……”她是很感動,但除了哥哥,她也在乎他啊!


    “這是班諾頓的血,放心,我沒事,剛剛只是氣喘,你看,現在不是好了?”衛羿帆柔笑道,明白自己傷勢不重,只是傷口緩慢地淌著血,隱隱抽痛。


    他握緊她的手,堅毅的眼凝住她的雙眸,“我不會讓靳雲行白死的,我一定會親手為他抓到凶手,你要相信我。”


    靳雨施狠狠被撼動了,他的話、他的體貼、他對她的心意,撼動她的心,撼動她的一切,在這天搖地動的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衛羿帆一人。


    利用水槽內的水滅火澆出一條生路,他們逃離崩潰傾塌的廢棄釀酒場。衛羿帆用手機通知凱撒,亮出警察證件在路邊徵用了一輛三冠王機車,靳雨施載著他往港口疾速奔馳。


    一路上,他胸膛傷口淌著血,雖不嚴重,但若任憑鮮血直流,終會導致休克,可他顧不了這麼多,只能暫時壓抑傷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羿帆?”靳雨施擔憂地頻頻回頭。


    “我沒事。”他打起精神安慰她,“你專心騎車,不必擔心我。”


    “那你抱緊了,我要抄近路。”靳雨施凜容,扭轉車頭駛往顛簸小路。這次她非得讓阿修羅知道厲害!


    “盡避使出看家本領,叫阿修羅看看你的能耐。”他鼓勵她,只想成為她堅實的後盾,絕不願變成她的負累包袱。


    “好,看我的!”她咬牙地喊道︰“我絕對要那班亂臣賊子,從今以後聞風喪膽!”好歹她也跟車神羅西比賽過,超優技術可不是唬爛的。


    她喊打喊追的樣子真是可愛!衛羿帆不禁微微一笑。


    是執著的精神撐起的意識,否則早在與班諾頓對決時,他早該痛厥過去,雨施仿佛是他的力量泉源,賜予他必勝決心、堅定意志。


    風颯颯吹拂,燥熱的體溫熨燙了兩顆緊緊相偎的心,緊抱著靳雨施,汗水淋灕的衛羿帆很是開心滿足,他感到巨大的幸福與喜悅涌上心頭。


    終於,他也能為她做一點事,終於,他不再是她多余而無用的另一半。


    “雨施。”衛羿帆輕喚了聲。


    “怎麼了?”她緊張地從後照鏡望向他,“你不舒服嗎?”


    “你怕什麼啊,膽小表。我有這麼沒用嗎?”他莞爾地開玩笑。


    “誰是膽小表了!”她皺皺鼻子,心直口快地說︰“誰叫你剛剛一副快下行的樣子,害我嚇得冒冷汗。”


    “我行不行,你也得試用過才下評語吧?”他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利用雙關語調戲她。


    “衛,羿、帆!”她氣喊得窘紅臉。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調情,真是!


    “好好,不鬧你了,我來說件正經的事。”他斂下笑聲、清清嗓子,湊近她耳邊低語道︰“嫁給我吧。”


    車身陡地搖晃了下,靳雨施驚慌失措地嚷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人突然就求起婚的?!


    “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等解決完阿修羅,就嫁給我吧!”他口氣篤定,神情認真,眉眼間泛濫著濃烈的情感。


    “這種危急時刻,不要說這種風涼話啦!”她尷尬別扭地目視前方,躲避後照鏡投射出他火熱的雙眸。


    “就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才更得說出真心話。”衛羿帆把握此刻,逼她說出真心話,“嫁給我,好不好?”


    “你很煩耶!這件事以後再說。”她胡亂拖延,心頭小鹿亂撞。


    她真伯羞ㄟ!他淺笑,充滿男性氣息的麝香味吐露在她耳畔,語帶蠻橫,“不行,我要你現在說,到底好不好呢?”


    這要她怎麼說啦!靳雨施面紅耳赤,一陣心慌意亂,表情不自然到了極點。


    “不回答,我當你默認喔!”衛羿帆樂壞了,“就這麼說定了,等事情結束,你就得嫁給我,不可以反悔。”


    他喜極地在她光果的頸項上烙下一吻,吻她發頂又吻她耳垂,他吻得她麻癢緊張,全身毛孔債起,甜蜜的滋味纏繞在她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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