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不愛灰姑娘(抄襲版) 第六章
天氣熱,大部分的客人都聚集在花園中,三三兩兩散落在庭院四處,一邊啜著香檳、紅酒或吃些小點心,一邊閑談聊天。
季安東啜口香檳,目光四巡,大致從這頭掃到那頭,停在客廳通花園的門口。王印夏手托著一盤盛著香檳的酒杯,正從門口走進花園。
請來的小提琴和鋼琴手,不引人注意的合奏著輕松優美的音樂。踩著那清盈的樂聲,王印夏手托著托盤,靈巧的穿梭在那些華麗高貴的夫人小姐老爺公子當中。
季安東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會,然後轉到站在玫瑰花叢旁,與“長元”乳品的董事長夫人談笑的母女身上,然後又移回到王印夏身上。
從小到大,他們已經很習慣這種場合。這家到那家,不管是主是客,宴會的主人是誰,情況都差不多。這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是社交,是調劑,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在這里啊。”季安森走近,手上拿著一杯香檳。
“有事?”他們站的位置在庭院角落,背對著築得高高、爬滿藤蔓的拱門,可觀整個庭院。
“徐伯與周董聊著高爾夫球賽的事,才問起你。”
“爸呢?”季安東冷靜的問。
“爸陪著馬董事長、黃會長,還有『高斯』的王總他們,抽不開身。”季安森很快回答。提的那些人都是和他們季家有來往的企業家。又加上一句說︰“媽正和李董事長夫人和陳律師夫人她們聊瘦身縴體的事聊得正起勁,也沒空。”
“那麼你呢?”季安東轉向老弟。
“我?”季安森啜口香檳。“還不是我的工作。我剛和許董事長及夫人他們聊完天。”
看來得由他去陪周董他們聊高爾夫球賽了。
“我知道了。”季安東吁口氣,朝王印夏的方向望了望。
季安森轉身想走,季安東喊住他。
“等等,安森。”他指指花叢旁那對母女。“看到沒?在那邊,正和『長元』唐董事長夫人聊天的,『大新證券』的孫夫人和千金。孫小姐還在念,剛從美國回來度假,過去陪她多聊聊。”
“你為什麼不去?”季安森冷靜地朝季安東示意的方向看一眼。
“我還要去陪周董他們,你忘了?”季安東拍拍他。“『大新』集團經營得不錯,孫小姐美麗高貴大方,條件不錯,跟我們算匹配。媽特別邀請她們來參加今天的晚宴,你陪孫小姐多聊聊。”
季安森不感興趣的望一眼。
“那『雅詩』化妝品總代理廖家小姐怎麼辦?”朝坐在花園中,深具歐洲風味的桌椅旁,穿著長禮服的女人抬了抬下巴。
季安東掃了一眼,很快決定,說︰“你先去陪孫小姐和夫人聊天,然後再過去與廖小姐打聲招呼。”
“我跟她們要聊什麼?”季安森隨手把杯子擱下,一派不在乎的模樣。
“隨便都好。”季安東目光游移,往王印夏的方向望了望。
這些天來,他第一次看到她。似乎是有意的,或者沒必要,王印夏一直沒在他眼前出現,起碼,早上他出門以前、晚上回家之後,都沒有看到她出現。
季安森隨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他不動聲色,留了心,多看了一眼,認出是王嬸的女兒。
王嬸前幾天從椅凳上摔下來,運氣好沒什麼大傷害,但右腳踝扭傷,輕微骨折,綁了厚重護帶,短時間內不能勞動。
他們讓王嬸好好休養,只是,這時候受傷,真有點麻煩。結果,也不知怎麼,他也不管那種事的,反正好像最後王嬸的女兒代替王嬸做她份內工作就是。
他對王嬸的女兒有點印象,感覺普通,也不特別精致。反正不過是佣人的女兒,他不會太留意。
“那是王嬸的女兒?”遠遠看,身材高姚玲瓏。
“嗯。”季安東思了一聲,看他一眼。“怎麼?”
季安森朝王印夏方向又望一眼,皺眉說︰“她怎麼認識芝琳的?還有,馬彥民也過去了。”
季安東猛然抬頭,望了一會,冷眸收縮起來。
不只馬彥民,他還看到余企中。
偷空抹個汗,再偷偷喘口氣,托著香檳盤的手也開始覺得酸痛了,一不注意就彎腰駝背。王印夏連忙打直腰,又偷偷呼了口氣。
她母親傷了腳踝,暫時不能勞動。盡避季家表現得大度,可是領人家的錢卻沒能工作,她母親活在舊石器時代,總覺得有點那個——
盡避老陳他們都勸,還有勞基法那東西,但……總之,結果,就暫時由她代替她母親工作就是。
佣人的工作,不外清潔整理刷洗等勞動雜務工作,但為什麼季家宴會,她要被派來端杯子什麼的?
這都要“感謝”老許太太了。
從飯店調派來的服務人員臨時有人請假,人手不足,老許太太以為不過就端個酒或點心走來走去,比清潔刷洗那些粗活應該輕松很多,就跟領班說讓王印夏代替就可以。
那飯店領班看王印夏長得高挑漂亮,手長腳長,適合“拋頭露面”,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可憐的王印夏,連推托的藉辭都沒機會說出口。
“王印夏?”身側有人喊她,語氣有些遲疑不確定。
王印夏轉身,看見李芝琳,兜起笑。
“妳也來了。”指指托盤。“要不要來杯香檳?”
李芝琳取了杯香檳,疑惑說︰“我知道妳媽在這里工作,但妳怎麼……”皺了皺眉。
“我媽受傷了,我暫時代替她工作。”
“妳媽在季家工作,應該享有福利,他們自然會找人替代,輪不到妳來做這種事。”
要解釋她媽那種舊石器時代式的思維,有點太費事,王印夏一來懶,二來反正都“下海”了,只是聳個肩,笑了笑。
“印夏!”馬彥民含笑走近。
“馬先生。”王印夏客氣的回應。
季安東——或者季家兄弟會看得上眼交做朋友的,季家會邀請的客人,非富即貴,起碼都要有二把刷子。
所以,馬彥民也差不到哪里去。他與季安東是學生時代的競爭對手,父親是律師,他自己先學金融,拿了學位後,又轉攻法律,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律師,領有美國加州律師牌照。
當然,這都是馬彥民自己告訴她的。馬彥民身上沒有季家兄弟那種“人參氣”,親切隨和,又讓人覺得順眼很多。
“哪,來杯香檳吧。”
“謝謝。”馬彥民取了杯香檳,朝王印夏舉了舉杯子。“辛苦妳了。”
“哪里。”王印夏口氣態度就似一個專業服務人員。
她將隨意被擱置在桌上的空酒杯放回托盤,對李芝琳和馬彥民笑一下,轉身準備走開。
“那不是印夏小姐嗎?妳也來了!”聲音比人先到,而且嗓音不小,引起周圍一些人轉頭看視。
听到那個聲音,王印夏便暗暗皺眉。
她抬頭,果不其然,那個余企中正走來。更教她“怵目驚心”的,那個季安東就站在斜前方不遠。
“余先生。”王印夏只得停下腳步。
“我遠遠看就覺得像是妳,果然沒看錯!妳的樣子我……”余企中劈哩叭啦講了一堆,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妳怎麼這身打扮?一副佣人的模樣……”皺眉不解。
“余大哥!”李芝琳皺眉。
但余企中听不懂暗示。
“妳該不會在這里工作吧?”
“是啊。”王印夏不慌不忙。
“妳是說……妳在季家幫佣?”
“對,幫佣。我媽在季家工作。”王印夏微笑。
“佣……佣……”余企中口吃。“哦,佣人!”終于吐出來,聲音高了三度。居然是佣人的女兒!失望極了。
“余先生要不要再來杯香檳或點心?”王印夏又笑。
余企中以為她是哪家名媛,一見傾心,一直想約會她,到頭來卻發現她什麼都不是,母親還是個幫佣的,原先以為和感覺的她所有的氣質、高貴都變味。簡直大失所望!
馬彥民嘴角微微一勾,轉頭朝季安東丟了個眼神,沒掩飾眼里流露的對王印夏的欣賞。
面不改色,自己說穿自己是佣人的女兒——就憑她那個態度和膽識,就是個“可造之材”。
季安東站不遠,听到了,沒有特別的表情,但眼底慣有的冷光閃了又閃,大有興味起來。
“芝琳,妳來了,來,快過來跟蘭姨聊聊。”一個雍容的貴婦挽住李芝琳,將她挽開。
余企中很快就被其他千金名媛吸去注意力。馬彥民走近王印夏,刻意不提方才的事說︰
“這工作對女孩子來說太重了,要不要我幫忙?”作勢要幫忙。
“不用了,謝謝。我還應付得來。”王印夏婉拒。“不好意思,馬先生,我還要忙,不跟你多談了。”
“叫我彥民就可以,先生什麼的,太見外了——”臂膀忽地被人攫住。
“彥民!”那人將他拉了過去。“沒想到你也來了。剛好,我想跟你談談『大業』那件投資案。”
馬彥民回頭看看王印夏,有點無奈。
王印夏松了一口氣,一臉若無其事,頂著香檳穿梭在客人間,一邊在場中搜尋空酒杯,一直走到花園偏僻的角落,沒人會注意了,才放下托盤,揉揉發酸發痛的手臂。
有個人影走向這里,背著光,看不清是誰。反正不會是好事,這宴會里沒有任何人是她有熱情見到的。王印夏心一緊,重新托起托盤,佯裝沒注意到,轉身打算走開。
“看到人不打聲招呼就走,是很不禮貌的。”低沉的男聲追著她。
“大少爺。”王印夏無奈,轉身過去。
季安東皺下眉。
之前她叫他季先生,代替王嬸工作後現在改口叫他大少爺,發自內心真誠的“尊敬”有多少他是不知道,但恐怕諷刺的意味不少。
她有一張非常女人的臉,明麗有個性又生動,但偶爾——正確的說,看到他,會有動物性的表情,也就是沒表情,木然,一雙眼卻滿布精光,不馴的。
“我找了妳一會。”
“找我做什麼?來笑話的,還是余興?”王印夏終于抬眼看他。
“都不是,我來慰問。”
慰問?
“那我是不是該掉幾滴淚?”乖戾了。
季安東揚揚眉,像在說“有什麼不可以”。
他大少爺好心情說笑,她可沒時間陪他抬杠。
“大少爺,我還有工作——”
季安東點個頭,隨手從托盤取了一杯香檳,若無其事說︰“彥民跟妳說了什麼?”
王印夏搖頭。
就是有什麼,她也不會告訴他。
季安東看她一會,又說︰“妳應該快放假了吧?芝琳說,妳英語說得不錯,我們飯店——”
他頓一下。王印夏狐疑的看著他。季安東該不會是想提供她打工機會吧?
“我已經有計畫。”還是少胡思亂想。
“什麼計畫?”
“跟你沒關吧?”王印夏皺眉。
她沒必要跟他一五一十報告吧?(季安東還真以為他自己是什麼王孫貴公,說的話就是聖旨。王印夏心里小心眼的嘀咕。)
“當然有關。”他看看花園那邊。“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還得去招呼那些客人,過兩天再跟妳談。”
約定好了什麼似,喝口香檳,然後轉身走開。
“欸——”王印夏追叫一聲,實在莫名其妙。
“印夏!”老許太太叫她。
季安東轉頭,看著老許太太小跑步過來;她沒發現季安東,開口就說︰“妳怎麼跑到這里,我到處找妳!”
“許嬸。”
“快別忙了,妳有朋友來找妳。”
“我朋友?”
“說是妳的同學,我讓她在廚房等著。這個我幫妳拿,妳快去吧。”伸手打算托過香檳盤。
“我來就好。”王印夏擺個手,表示沒關系。“我順便把這些放回廚房。謝謝妳,許嬸。”
“那妳就快去吧,我還有事要忙。”許嬸說︰“對了,是在我們那邊廚房。”
“我知道了。”
季安東在暗影里看著,看著王印夏走向門廳,卻沒有進去,拐過前院,走上邊旁小徑,走向隱在主屋後頭,提供給佣人住的獨立樓房。
“妳怎麼來了?”這個邱怡萍,來得真不是時候。王印夏放下托盤,揉揉僵硬的手臂。“我在忙,沒時間陪妳多聊。”
“好熱鬧。有宴會?”邱怡萍吃著老許太太給她的點心,口齒不清,話都含在嘴里,可興致勃勃的。
“嗯。”
“妳也真不夠意思,有宴會也不告訴我,讓我來見識見識。”
“見識個頭啦!大小姐不當,跑來當女侍做什麼!”
“我家雖然有點錢,但比起季家這種豪門,還差上一截,只能算是中等有錢人家。像這種宴會什麼的,我就很少參加過。”
“你們家都開了好幾家連鎖面包店,才算『中等』富豪?”
“還稱不上『豪』,那個詞得拿掉。我爸媽只算得上是殷實商人罷了,和他們這種豪門完全不同。”
王印夏不禁搖頭。原來,有錢人還要分層次等級。
“哇!有香檳!”邱怡萍注意到那些酒,歡叫一聲,忙不迭拿了一杯,喝了一口,還不忘分享,拿了一杯給王印夏。“別光做苦工,妳也來一杯吧,這香檳挺不錯的。”
“別像個酒鬼似。”王印夏將香檳拿開。“妳跑來找我做什麼?”
“來看妳啊。”
“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邱怡萍擺一張嚴正的臉。“欸,印夏,妳還要在季家打雜多久?到日本自肋旅行的事,妳還去不去?”
“到日本要花好多錢,而且,現在我大概也去不了了。”
“為什麼?妳媽的腳傷很快就會好的。還是,妳還是決定去打工?”
“沒。”王印夏皺皺鼻。“她說不急在這一時,以後真得工作的時候,想不做都不行。”
“哇,妳媽思想真進步!那自助旅行的事她怎麼說?”
“她問大概要多少錢,要幫我出。”
“太好了!那不就沒問題了!”邱怡萍開心拍個手。
王印夏卻毫不興奮。“好什麼好?那麼多錢,拿去付學費剛好。要去的話,以後工作賺錢了再去就好。”
“不一樣的,印夏。年年都能旅游,那是沒錯,但妳的人不一樣。十八歲的心情跟二十八歲的心情,完全是兩回事!”邱怡萍連連搖頭。
真是戚戚!偏偏她說得很有道理。
王印夏猶豫不決。“我知道妳的意思啦,可是……我得再想想。”
“再想,地球都要滅亡了。”邱怡萍嘟嘟嘴。
“那正好,我也不用花腦筋想了。”
“印夏!”邱怡萍還要說。
王印夏揮個手,說︰“好了,妳該回去了,我也還要忙。”
“我跟我媽說了,我今天要住在妳這里。”
“不行。怡萍,這不是我公寓。”將邱怡萍往外推。
“印夏——”
“我說不行就不行。”
拜托!她只是個打雜的,還留客人!雖然並不是不行,季家也不會說什麼,但她可不想生那種枝枝節節。
“拜托嘛!”邱怡萍還要過去纏她。
“不行。”她很堅持。
她托起香檳盤。邱怡萍看了,興奮的,覺得好玩,一副躍躍欲試。
“啊,讓我試一下!”搶過去托托盤。
“怡萍!”邱怡萍那麼一擠動,王印夏沒提防,亂了平衡,手一松。
“啊!”她慘叫一聲,往前踉蹌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
好險!忍不住白了邱怡萍一眼。
但還是有兩三個杯子掉下去,墜到地上,酒汁四濺,且發出珠串似的,清脆的破碎鏗鏘聲。
有只酒杯甚至往前一直滾,滾到廚房門口一雙擦拭發亮的皮鞋邊上——
季安東!
完了。
“朋友?”季安東對碎玻璃片視而不見。
“我叫邱怡萍,季先生,我們在印夏的公寓見過的。”邱怡萍不慌不忙自我介紹,不相信季安東的記憶力那麼差。
“她馬上要走。”王印夏吸口氣,推推邱怡萍。
“印夏,我就住一晚嘛!”邱怡萍牛般不動。“季先生,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也算認識。我可以在這里借住一晚嗎?”
“當然可以。”季安東神色不動。“我馬上請人整理客房。”
邱怡萍幾乎要歡呼,踫到王印夏凌厲的目光,簡直像淬了毒的飛刀,一記一記朝她射去,縮了縮,不敢放肆。
“不用了,我跟印夏睡就可以。”一副可憐的轉向王印夏。“印夏……”
這個邱怡萍,專門來找她麻煩!
“我房間在樓上,左邊最里頭那間,妳先上去。”她還要清理收拾殘局,還有,宴會也還沒有散,還要去當女侍。
邱怡萍歡呼一聲,又遭王印夏一個白眼。
“謝謝你了,季先生。”邱怡萍沖季安東用力一笑,笑得簡直開花,才依依不舍的上去。
王印夏趕緊蹲下去撿起碎片,不想季安東也蹲了下去,將垃圾桶移過去,撿起酒杯碎片丟進去。
“你——”她皺眉。“大少爺是不是需要什麼,走錯地方了?廚房在前頭,有飯店調派來的服務人員,大少爺如果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就可以。”
開口大少爺,閉口大少爺的,口氣並不沖,也不帶諷刺,很平常。
但不知為什麼,听到“大少爺”那三個字,季安東覺得非常的刺耳、不舒服。
“我有名字,叫季安東。”他沉聲說。
王印夏抬起頭。
“請別開口閉口叫我大少爺。”
不然要叫什麼?
王印夏有點惱,有點煩躁這樣的不明不白。她搶過垃圾桶,把碎片一古腦兒丟進去,粗聲說︰
“我沒心情听你開玩笑!”托起托盤大步走出去。
季安東跟出去。
王印夏忍著不回頭,皺緊了眉頭。
走到外頭,驀地一片黑。前院的光亮,把黑暗都趕到後頭來,樓前的小燈簡直不管用。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季安東還跟著,王印夏忍不住,回過身去。
多事的晚上,她簡直失了耐性,不太冷靜理智。
“我想跟妳談談。”季安東卻跟冰塊一樣冷靜。
“你不用去招呼客人?”這可是他自己先前說的。
“招呼過了。”
對付不過他,王印夏只得頹然坐在塊石頭上,將托盤放在一旁,揉揉手臂。
“你想說什麼?”
“妳說的計畫,是不是就是那位邱小姐剛剛說的,到日本自助旅行?”季安東反問。
他還听到什麼?王印夏不禁抬頭看他,不禁瞪眼皺眉。
“是不是?”季安東追問。
終于,王印夏定下神,回說︰“這跟你沒關系。”
這句“跟你沒關系”,她不知道說了幾回了。季安東勾勾嘴角,只當作沒听到,又問︰“妳會說日語嗎?”
“你問這個干什麼?”
問她什麼問題,她總不肯爽爽快快回答,老一副與他無關的神態,自覺的拉開距離,不肯稍稍靠近。
“到底會不會?”他猛然湊向她。
王印夏一嚇,反射的往後避退,重心失去平穩,整個人往後倒栽下去,季安東及時伸出手拉住她,雙手有力的箍住她的臂膀和腰際,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拉力加後作用力,幾乎是貼在他懷里。
王印夏驚魂未定,又來一個驚魂,不安的掙動,驚慌中又感到那臂膀的勁力,那胸膛的結實,不斷刺激她的神經。
這踫觸,她知道季安東有運動健身的習慣,她也貪身材結實性感的男人,但……
“謝謝。”她吸口氣,閉了閉眼。幸好夜黑,他們站的地方幽暗。
伴在她腰際的手,仍沒有放開,姐以為他就要那樣箍制住她。
“妳想,男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女人?”他沒放開她,突然在她耳畔低問,熱氣拂著她的耳際。
他到底想干什麼?王印夏無法不皺眉。
她心跳得很快,噗咚噗咚的。她有感覺,有神經,這樣的曖昧,她不可能沒感受的。覺得不安,因為不安,眉頭就皺得更緊。
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不安,按兵不動。
還能因為什麼?男人都受感官作用。
但她故意。“內涵呢,不是嗎?”
季安東低頭看她,終于放開她。說︰
“一個人會看上一個人,男人會看上女人,大抵是看外表皮相,臉蛋身材與氣質,內涵什麼的,不過是安慰丑女以及說給女權主義者听的。”
呵!還真坦白。
“反之,女人不也一樣?女人看上一個男人,也貪男人的身材魅力。”當然,女人條件還要更經濟現實一點。
季安東挑起一邊的眉。
“男人重才不重身。”
“那你還敢要求女人36C、22、34的身材!”王印夏氣結。
“正常男人都會如此。還有,男女不同——”
“你是說男人比女人多長一只眼楮一個嘴巴的,是吧?”
季安東審視的看她一會,居然說︰“沒錯。”
他是特地跑來跟她抬杠的嗎?
王印夏瞪他一會,一言不發,彎身拿起香檳盤,才直對著他,說︰“大少爺,我很忙的,恕我沒空陪你清談。”
又來了,這聲大少爺!
季安東皺眉。“我說過,我有名字,叫季安東。”
“我知道,但大少爺你的名字是我能叫的嗎?”
她是故意是不?
“那好,妳叫我大少爺,我就喊妳『印印』。”
拜托!王印夏不由自主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他直直盯著她,表示得很明確,關鍵在她身上。
她嘀咕一聲,含糊的抱怨。
“好了,告訴我,妳日語說得怎麼樣?”季安東重新又問。
“好得很。”不告訴他,他似乎就不罷休,王印夏悻悻的。“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大少——呃,季先生……”差點又月兌口說出“大少爺”。
“妳可以叫我安東,或季安東。”
“好吧,隨便你。那麼,我可以平身退下了嗎?”
季安東表情不動,眸底銳光閃了一閃,用命令式、交代下屬似的口吻,說︰
“妳把要到日本自助旅游詳細的行程規畫、時間路線表與食宿預算寫出來給我,愈詳細愈好,一個禮拜後交給我。”
王印夏忍不住,濃眉一揚。“季安東,你有沒有搞錯……”
季安東表情仍不動如山,自以為是自顧又說︰“記住,詳細行程表一個禮拜後交給我。很快就到暑假旺季,麻煩了點,時間上也趕了一點,不過,這難不倒我,妳記得盡快將詳細行程表交給我就是。”
“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是季安東說的話她听不懂,是她搞不清季安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將妳們這次的自助旅行制作成特別專輯。”而且要不同于一股的旅游性節目。既似外國西方很受歡迎的“真人秀”,又要很東方的亦夢亦幻亦浪漫。
他要她一鳴驚人,提升她到他的“界面”。
“專輯?”王印夏皺眉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那跟我們沒關系,請不要把我們牽扯進去。”
“太遲了。”他既然已牽扯進來,她當然就必須牽扯進來。“還有,把妳的作息表也給我。妳快畢業了吧?等妳考完畢業考,我要妳先拍個廣告。”說得十分理所當然。
“什麼廣告?我才不要!”王印夏忍不住叫起來。
“不要也得要。我不是在跟妳商量。”完全是不容異議的,跋扈堅定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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