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紅妝  第五章
作者:韋伶
    這場戰役對東英一行人來說,雖因取了哈薩克人大當家的命而險勝一籌,但他們付出的代價卻也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


    重傷掛彩的士兵舉目皆是,至于東英本人的驚險程度更是如同往鬼門關走了一遭,好在那把刀刺入的部位離心髒偏了一寸,傷口也不深,故而東英沒有生命危險。


    總之勝了,卻也不值得高興。


    天色闇濃,受傷的士兵交由軍醫照料,丁牧、呼特及幾名受輕傷的將士則圍坐一桌研討對策。


    “今天將軍運氣好,傷得不重,但為了確保他日後的安全,我提議從今天起的任何戰事,將軍都鎮守在將軍府,戰場上的殺戮一概不插手。”呼特說。


    “那比叫他去死還痛苦。”丁牧沈郁地回答。


    “你就會在那里耍嘴皮子,搞清楚,若不讓他鎮守將軍府,那可才是真的要他去死!”


    “丁牧,我們贊成呼特的意見。其實將軍比我們都清楚自己的狀況,一旦我們向他提了,他或許會接受。”畢竟沒有人不要命的。


    “玉靈格格的話他都接受了;我們這些建言,將軍沒道理拒絕。”另一人搭腔。


    “這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狀況。”丁牧迎視著大伙兒嚴肅的目光,老實不客氣的反駁。


    一名將士火冒三丈。“丁牧,你這話未免說得大不客氣了,什麼叫"天差地別"?我們的身分就那麼卑下嗎?”


    “是啊,大伙兒不都為將軍好嗎?結果你卻處處潑我們冷水,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眼楮長在頭頂上的人,枉費我還一直把你當兄弟看待!”


    “你們未免太會捕風捉影了。”丁牧心平氣和地評論。


    “呃?!”眾人一愣。怎成了他們的錯?


    丁牧說下去。“玉靈格格所說的話之所以輕易被將軍接受,無非是一旦他找到這吉神,他將有恃無恐繼續馳騁沙場;而你們的建言恰恰相反,準備將他困在這座牢籠里,他會听你們的才有鬼。所以你們說,這兩種狀況是不是天差地別?”


    “那……那怎麼辦?你們找來的那什麼吉神根本不可靠!”


    “不可靠就算了,還幫倒忙,不就是她讓戰事突然變得火燒的嗎?”


    “她連自己要什麼武器都不清楚……”


    “我還看過她拿著劍在跳舞……”


    幾名將士再度議論紛紛。


    “丁牧,你倒是快說說有什麼辦法呀!”


    丁牧聳聳肩。“啥方法也沒有,走一步算一步,全看將軍怎麼做了。”


    “將軍,你的意思呢?”早已瞧見站在廳門前多時的東英,呼特問道。


    東英蹙緊眉心,冷冷地道︰“她說過她有神力──”


    松羽……也許該找個機會試試她……


    ※※※


    明月雲霧圍繞,夜色越來越濃沈。


    誰……是誰在觸模她?


    不能……不能這樣撫模她,不能……


    她好累,之前恐怖的景象還盤踞在她腦海,別再增加她的恐慌了……


    曖昧的氣氛教她不敢大聲呼吸,她曉得有雙莫測高深的眼正出神地看著她,她企圖以言語、以行動抗拒他放肆的侵犯,但她不能動,她只能軟弱無力地貼著雕花木床。


    慢條斯理的,她感覺到對方的貼近……


    粗厚的大手探向她的頸子,輕輕按摩她的肌膚,攫住她喉間的曲線。漸漸的,指尖陷入衣領內。


    不行……


    她皺緊了眉峰,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在她的床上?是誰潛入她的房間?


    半夢半醒間,她掙扎的想起身,但暈眩乏力感主宰了她,她動不了,醒不過來!


    或幻或迷中,他帶著酒意朝她倚偎而去,他逼人的氣息籠罩著她的身,貼著她的臉,那麼的煽情、那麼的狂妄。


    在她來不及抗議前,大手已落向她的肩,順著手臂往下滑落,終而伸進了她的底衣內……


    她無法相信他的撫觸會是如此狂野、肆無忌憚,用手指隔著輕薄底衣恣意挑逗她的肌膚,按撫她的曲線。


    若不是她咬住嘴唇,她勢必細吟出聲。


    被了,已經夠了,她必須阻止他!


    恍惚之中,她奮而撐起眼皮──“東英?!”


    她赫然迎上的竟是東英冷黑色的眸子。


    松羽震驚不已,急忙整理衣物。


    東英的視線與她短短一觸便移開,在她還來不及收拾驚懼,他已然像著了魔似的,猛然抓住她的肩,將她壓倒在床上。


    “東英,你干什麼?!不要!”


    回應她的是一個蠻橫粗暴的吻。她嚇得拚命掙扎,心跳不斷加快,胃也緊張地翻騰。


    “你瘋了嗎?放開……”


    她的話全消散在他瘋狂強吻的唇齒間,一雙果足在床板上猛力踢蹬,卻阻止不了東英一個挪移,大膽將自己的下半身置入她的雙腿內側,上半身與她緊密貼熨在一起。


    他就像一頭打定主意吞了獵物的野獸,執意地蹂躪她。


    霎時,他的胸膛頂著她的胸口,他健壯的腿側緊貼著她的大腿內側,她的每一根神經都意識到他的身體正在狂浪地刺激她的感官。


    嘶──


    胸口衣物的撕裂聲,瞬間炸空了她的思考能力。


    “不能,你不能這麼做,東英!”


    他抓住她試圖揮動的手,她越要掙月兌,他就抓得越緊,東英任性地執意親吻松羽暴露在月光下的雪胭玉膚。


    除了強烈的欲火,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東英,求求你快清醒,這不像你……啊!”她驚叫出聲,斷然抽息,只因他在那一瞬間抓住了她渾圓的雙峰,毫不留情地把玩。


    他寒冷的吻令她微顫不已,她懷疑他失去了理智。


    她連喘息都在輕顫,但無力阻止東英的唇沿著她的頸項印下吻,並找到她肚兜下的蓓蕾,藉由他的唇齒激切地將注入。


    激情、溫柔和痛苦,交織成一片。


    東英以唇和手煽高她的欲火,他冷漠的臉龐回到她耳畔,在她耳際噴下濃重的氣息,以壯碩的與她身軀接觸摩挲,企圖掩滅她的恐懼。


    “不,不要!”


    他的舌和手指繼續挑逗她,最後終于大膽地把手放在她的臀上,欲再拉近兩人親密的體熱交流,他已然因她而瘋狂,以致沒注意到她突發的舉動,一個不留神被她猛地推開。


    松羽揪緊凌亂不堪的衣物,含著委屈的淚光奪門而出。


    快點!誰快來阻止他?誰快來救她?


    藉著月光,她惶亂失措地逃奔在假山園林間,她想呼救,但又不敢叫出聲。


    這里是他的地盤,誰會相信她?


    誰又能接受她所說平時行徑光明磊落的東英將軍,會突然帶著一身酒味闖進她房里對她上下其手?何況,那關系著她一輩子的清譽,一旦張揚出去,她不就完了?


    玉靈!


    去找玉靈!


    急閃而過的念頭,為她燃起一絲希望。


    只是玉靈的房間在將軍府的另一頭,府邸這麼大,要繞到那里求救,中間這一大段路程她要如何跨越?


    再者,就她所知,玉靈除了在她的手傷上雪上加霜外,似乎正為某事在奔波,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府里,今晚,不知道回來了沒?


    想到此,她的血液降至冰點,此時在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刻意壓低但疾走而來的腳步聲。


    東英!


    她驀地背轉身,拔腿就跑。


    她已經使盡全力在跑了,但後面的腳步聲依舊步步逼近,她心想不如轉個方向逃,說不定可以擾亂他的方向感。于是她突然往旁邊的小徑轉去,可是這一轉,卻萬萬沒想到正好與東英踫個正著!


    “不要走。”


    那是宛如來自地獄的幽鳴。


    松羽的眼楮一刻也離不開東英冷冽嚴霜的五官,心髒幾乎停止。


    她下一個念頭就是轉身逃,但腰桿卻在轉瞬間納入東英的臂中,教他由身後將自己緊緊環摟住。


    “東英,不要!”她尖叫,拚命捶打腰上的粗臂。“你不能那麼做!”


    “不能怎麼做?”東英以幽魅的嗓音問,空出的溫厚右掌早已放膽撫掠她柔女敕不失豐盈的嬌軀,鉅細靡遺。


    松羽滿臉脹得通紅。“不要……不要踫我!”


    “那就阻止我。你不阻止我,我就認定你默許。”


    一瞬間,他將她倏然轉身,以背貼靠在樹干與他面對面,霎時,她的外衫驀地被扯開,他索性當著她的面,恣意,毫不避諱。


    松羽嚇白了臉。“你瘋了嗎?”


    她咬唇,眼底含著羞憤的淚珠,抬手要刮他一個耳光子,卻被他握住。


    “如果你只有這麼點力氣,今晚你就束手就擒吧!”


    “不!不要!”松羽瘋狂地推打他。“你明知道我沒有能力反抗!”


    “你不是有神力嗎?”


    “我沒有!是騙你的!全是騙你的……”


    兩行清淚終而紛墜不休,松羽的雙手再也因承受不住恐懼與難堪,沮喪虛軟地垂在他的襟口前。


    東英面容一斂。“你撒謊?”


    松羽先渾身一震,才慘澹的點頭坦承。


    她已經可以預見他命赴黃泉路時,她跟著下棺陪葬的情形,這就是她信口開河的代價!


    ※※※


    次日,日上三竿,東英豪然坐在大位上,面無表情听著大家發言。


    “我們就覺得事有蹊蹺,原來真的有問題。”


    一早,大伙兒就被召集,說有要事商議,沒想到松羽在眾人面前坦承了她壓根兒沒有神力。


    其實他們早就猜她有問題,只是沒想到真相會揭露得這麼快,昨晚質疑的話還依稀在耳邊呢!他們不禁好奇,將軍是對她做了什麼事,一夜之間竟讓她主動俯首認錯?但是始終沒人敢問出口。


    “她若有能力,怎麼可能輕易落入哈薩克人大當家的手中,又怎麼可能壞事反而讓將軍一口氣殺了兩個狗賊?”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們得盡快做出因應對策。松羽姑娘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


    猝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場顯得尷尬又敏感的松羽,立刻驚跳了一下。


    “既然她幫不了將軍,留在這里反而可能節外生枝,不如送她回疏勒城。”


    “我們應該著手找出將軍真正的救星。”


    松羽有話想說。“我……”


    東英看也不看松羽一眼,就事論事的下結論。“就依丁牧的意思送松羽回疏勒,她的父親及未婚夫還在等她的消息。”


    松羽目瞪口呆。


    呼特自告奮勇,拱手稟報。“這事交給我,我現在就去準……”


    “我反對!”


    被打斷話的呼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恍然不悅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與他眼對眼相望的是松羽!


    可她才不管呼特高興或不高興,鼓足了勇氣說道︰“你們自顧著決定我的去留,卻完全不問我的意願,這算什麼?”她不是可以任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讓東英再犯殺戒的人,是我,所以無論你們的決定是什麼,我是絕對不會扔下這一切走的!”


    “松羽姑娘,你難道忘了自己初來乍到將軍府時,態度有多頑抗?現在我們要送你回去,你怎麼反而不走了呢?”呼特冷冷地道,臉上表情清清楚楚寫著──快走吧,賴在這里也沒用。


    “我擔心東英的安危,他若真遭遇不測,豈不是要我一輩子良心不安?”


    “不過你留在這里也沒用。”玉靈淡淡的一句諷刺。“只會幫倒忙。”


    還沒來得及疑問玉靈究竟是何時回府的,松羽就忙著與她唇槍舌劍過招。


    “那是個意外!”她才不是幫倒忙!


    玉靈當然回來了,重要時刻她從不缺席,正精神奕奕地坐在松羽面前損她。


    “天天都有意外在發生,昨天出了一個意外,東英為你殺了兩個人,明天再出一個意外,是否要再多殺兩個?”


    “我不是那個意思……”


    “意外發不發生可不依你的意思。”


    “你……”松羽辯不過她。“天底下不會有那麼多打打殺殺的事情!”


    “沒那麼多打打殺殺的事情?”玉靈斂目看她。“你以為東英身上那襲戰袍是打哪弄來的?”


    “這……”


    “夠了,別吵了!”東英凜然低斥,凝神望向松羽。“你當真要留下?”


    “嗯!”


    松羽重重點了一下頭,誰都動搖不了她的決心。


    “你認為你該留到什麼時候?”他問。


    “可別說你要在這里賴一輩子。”玉靈氣定神閑地吃茶潤喉,把話先說在前頭。


    松羽的視線一從玉靈移回東英臉上,就說︰“待到你找到真正的吉神為止!一旦你找到那人,我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好吧,那就讓你留到那時候。”


    乍聞東英的話,松羽的心髒頓時為之激蕩,唇邊立即綻露出笑靨。


    東英細嚼著她無心流露出的誠摯神情,她說她擔心他的安危,這樣的字眼豈不教人為之著迷、心動嗎?


    玉靈眉心蹙起。“東英,難道你不怕她再誤事?你已經沒機會了,難道你忘了嗎?”


    “不會的!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他的安危!”松羽月兌口而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爭什麼、想證明什麼?


    玉靈斂起冷然的眸子,冷不防將桌上的剪刀扔到她面前。“若我告訴你,唯有你自我了結才能救東英,你願意一刀捅進自己的胸口嗎?”


    松羽呆住,沒料到她逼人逼到這種地步。


    “怕了?”玉靈柔聲輕問,語調刺耳至極。“下次大話別說得太快。”


    “夠了,玉靈,大家聚在這里不是為了听你的唇槍舌劍。”頃刻間,東英再度出聲,一臉不耐。“丁牧,針對找人這件事,你有何想法?”


    “玉靈格格給的線索有限,若維持原先方法,有可能又是白忙一場。”


    “我和丁牧的意見一致,要你足不出戶是不可能的事,那麼我們干脆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真相公布出去。”呼特道。


    “我反對。”東英斷然駁回。


    “將軍,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泄漏出去。你不就是介意面子問題而已嗎?忍一忍就過去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東英立時賞了呼特一記白眼。“不關你的事,你當然說風涼話。何況這件事若傳進哈薩克人的耳里,難保不會節外生枝。”


    “行,那麼就說一半。”丁牧應聲道。“只說我們能說、願意說的那一半!”


    “哪一半?”呼特問。


    “找人,找女人;解厄、祈福。由將軍來找,找一個年約二十、家住疏勒城南二十里的女人。”


    “行得通嗎?”


    丁牧聳肩。“一試無妨吧?”


    “將軍,你認為呢?行得通嗎?”


    東英一臉深邃,不置可否。


    ※※※


    就這樣,吉神讓位,松羽一夕之間由吉神變成了什麼都不是的衰星。


    而同時,依著丁牧提出的方法,由將軍府放出消息,不過幾天的工夫便由天山北部延燒到天山南部,眾人開口閉口談論的全是這件事,一下子鬧得滿城風雨。


    “信伊斯蘭教者,敬仰阿拉,主張濟困扶危,禁邪婬、賭博、殺戮等,東英將軍無疑是犯了禁殺戮的教義。”


    “否則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找人祈福,你們說是不是?”


    人來人往的市集上,幾個長舌男聚在葡萄樹下聊是非。


    “我想,他是想討老婆!”


    “但將軍府的人說他找人祈福呀!”


    “他說你就信?我看他根本就不信神,不過是到了思春年齡,找借口討老婆罷了。”


    印象中,從未見他有過什麼禮佛舉動,每回他出現時,雖然嘴角總是懸著禮貌的笑容,但笑容之下,卻是令人無法忽視的高傲氣勢。


    這樣的男人,一旦涉及私人問題,就更拉不下面子了。


    “不管他信不信神,他現在急著找女人是不爭的事實。”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人雲亦雲的結果是──


    “乖女兒,你猜今天我在街上听到了什麼消息?”


    “什麼消息?”


    唉,這天氣熱死了,除了告訴她冰鎮西瓜弄好了之外,其他沒營養的東家長西家短,她一概沒興趣。


    唉,這扇子扇得她手酸死了。


    “你還問我什麼事?大事啊,東英將軍在找人。”


    “找人?找什麼人?”土匪?逃犯?殺人犯?還是變態?


    “女人,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


    女兒突地眼楮雪亮,扇子丟得老遠,暑意全消。“女人?像我這樣嗎?”


    天差地別。“不不不,听說是有條件的。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都行,要年約二十歲,家住疏勒城南方二十里處。咱們家住寧達,不是他要找的人。”


    哦,這莫非是天賜良緣?“我確實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我守身如玉,而且我年約二十,家住伊犁城南方二十里處,我一定就是伊犁大將軍要找的冤家。”


    “不是啦,你誤會了,是疏勒城……”


    左耳進右耳出。“我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女兒!女兒!你上哪兒去?”


    “啦啦……啦啦……”


    女兒龍飛鳳舞的跳出去了。


    事情發生得多突然呀!向來幽靜古樸的伊犁城,一夕之間涌入成千上萬的女人潮,將對外交通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裝賢淑、有人裝不食人間煙火,無非是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這是伊犁將軍史無前例的選妻儀式,我來自錫伯族,生活上的習慣與滿族最相近,看來將軍夫人的頭餃非我莫屬了!”


    嗯,她的妝大致上可以了!


    “這位來自錫伯族的姑娘,你當我們有眼無珠看不出來,你們和滿族相近的只有身上那襲旗袍、大襟嗎?”


    還生活習慣相近呢!呵,想以此蒙混過關,笑死人了!


    “你──”


    “要論能與將軍匹配、郎才女貌的,還是非本姑娘莫屬。”


    “呵,是我吧,我才是與將軍天生一對的伊人。”


    “不,是我……”


    “是我……”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其貌不揚的"愛國婦女"別再吵了,這當下把體力用光了,等會兒怎麼回家吃自己呢?”


    “回家吃自己?喂,你講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只是來充場面的嘍!”


    “什麼?你自以為你美啊?”


    比嗓門大誰不會?“對,本姑娘就是比你們美,在這片黃沙土地上,誰不知道我們維吾爾族專出美少女?憑你們也想飛上枝頭得到將軍大人的青睞?作夢!”


    氣不過!“丑女!”


    “是你吧?”


    “是你!”


    “你……”


    尋人的消息就這樣傳得一發不可收拾,何止寧達,凡星星峽以西的各城鄉女子一概在數天的時間內涌入伊犁,等著雀屏中選,當上天之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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