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冤家不可愛 第六章
羅恩瞳與白禮熙住董事長壽宴舉行當天抵達台灣,—下飛機後,兩人便搭計程車,風塵僕僕直奔位於陽明山的飯店會場。
到會場時,宴會還沒正式開始,可永暉的員工們幾乎都已到齊了,個個盛裝打扮,在大廳里端著香檳言笑晏晏。
一見他們倆出現,一群男女同事立劉興奮地圍上來。
“白虎,你終於回來了啊。”
“北京怎樣?好玩嗎?”
“幸虧你趕回來參加宴會,禮熙,人家還記得你去年聖誕舞會欠我一支舞呢。”
男男女女追著白禮熙,你一言、我一語的,歡迎之情溢於言表。他們追的,只定他。
站住他身旁的羅恩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礙事,她默默移動步履,準備退離人
群。
一個眼尖的女同事發現了她,“唷,羅秘也回來了。不,現在應該叫羅特助了。”嘲諷的嗓音吸引幾個人跟著轉動視線。
羅恩瞳不想理會,只淡淡頷首,“是,我也回來了。”雙手微微向兩側排開,“麻煩借過一下好嗎?”
“這麼急要去哪里啊?你不是來參加宴會的嗎?”女同事銳利的瞳眸打量她,“哦,我知道了,你是要去換衣服吧。”
換衣服?她一愣。
“怎麼?羅特助該不會打算穿這身衣服參加宴會吧?”女同事眨了眨眼,“你這身黑色套裝長褲是很俐落沒錯,可有人穿這樣參加宴會嗎?太嚴肅了啦,好像學校教官哦。”她咯咯笑,其他人听了也跟著笑起來。
羅恩瞳僵在原地,靜靜承受十數道嘲謔目光,唯有緊握的雙拳泄漏出內心的激動。
白禮熙瞥她一眼。“恩瞳跟我才剛趕回來,當然沒時間換衣服。”他插口,單手擋在羅恩瞳身前,護送她穿出—人群。“既然大家提醒了我們,我們還是趕快去換吧。”
他一面說,一面不著痕跡地帶著羅恩瞳遠離不友善的人群。
他在維護她嗎?
羅恩瞳抬眸,深深望向白禮熙。
他微微一笑,“有帶禮服嗎?”
“沒有。”她搖頭,“我本來就打算穿這樣出席宴會。”下意識瞥了眼身上的套裝。
“沒听人說嗎?太嚴肅了。”湛眸掠過一抹下贊成,“還有這個。”模了模她的發髻,“放下來會好一點吧。”
“不用你管!”她直覺躲開他的踫觸,“宴會應該快開始了,你如果要換衣服就快去吧,我……也有事要辦。”
“什麼事?晉見首帝嗎?”懶洋洋的聲調蘊著諷劉。
她心跳一亂,強自拾起下頷,假裝鎮靜。
可他卻看透了她其實並非那麼冷靜,嘴角冷冷—撇。
“要去就去吧。畢竟三個月不見,好不容易能一解相思之苦呢。”
羅恩瞳的確是要去見邢克強。
一听說她抵達台北,邢克強便透過手機召喚她,還特地住飯店里訂了一間房等她。她剛踏進房,他立即眼楮一亮,甚至還親自為她斟茶。
她受寵若驚,“首席,別這樣,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可不行。”邢克強笑著將茶杯遞給她,“你現在可不是我的秘了。”
“可是——”
“來,坐下吧。”他推她在沙發上落坐,“喝杯茶。”
“是。”她接過茶杯,淺淺啜著,明眸自眼睫下偷偷打量邢克強——三個月不見,一身銀灰色禮服的他顯得更帥了,方唇漾著迷人笑意。
她驀地有些暈眩。
邢克強也正打量著她,“你看起來神不錯哦,恩瞳,這身打扮很好看。”
“啊。”听聞他的贊賞,她瞼一燙,卻又想起方才同事們的嘲弄,容色隨即黯下。“首席你過獎了,我只是……像平—常上班那樣穿而已。”
“是嗎?”邢克強呵呵笑,“那大概是我太久沒看到你,所以覺得你怎麼穿都漂亮吧。”
她握著茶杯的手一顫,差點濺出液體。
首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今天對她……似乎特別溫柔?
羅恩瞳斂下眸,心神不定。
“……待在大陸幾個月,很想家吧?”邢克強閑話家常似的問起。
“嗯,是啊。”
“不知道想不想我呢?”
什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調侃宛如落雷,剎那間敲得她暈頭轉向,還來不及反應,只听見邢克強笑著繼續——
“我可是很想念你這個得力助手呢。你不在,我只好抓了Lisa來當我的秘,她跟你根本不能比,有些事找一再交代還是辦不好。”
“她可能……只是不了解吧。”她吶吶地說,心跳狂野。
“是啊,說到了解,有誰比你更了解我的?”
她驀地停上呼吸,好半晌,才慢慢將茶杯擱上茶幾。
邢克強笑望著她雙手不自覺緊拽住褲管的動作,輕咳了咳,決定現在是把話題拉回正軌的時候了。
“听說白禮熙準備跟董事長申請調派一紐研究團隊到北京,也已經開始跟那邊的代理商接洽了?”
羅恩瞳一時間還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嗯,是的。”
“他計畫怎麼做?”
“計畫?”
“他準備談代理的候選名單有哪些?”邢克強鷹眸含笑地盯住她,“你應該知道吧?”
“嗯。”她點點頭,說出了幾家公司名稱。
“你覺得最有合作利益的是哪家?”
她想了想,“應該是奇成吧。他們是大陸本地公司,成立十幾年了,經銷網點很密,尤其是在華北地區。不但擁有官股背景,管理高層也跟政府關系很好,所以,如果能跟他們牽上線,打好關系,對我們以後拓展大陸業務應該很有幫助。』
“奇成?”他挑挑眉,陷入深思。
她疑惑的看他,“有什麼不對嗎?首席。”
“沒什麼不對,只是——”他微頓,嘴角掀起詭譎弧度,“如果得罪了奇成的代表,這項合作案應該也談不下去吧?”
她心一跳,“……我不明白首席的意思。”
“真的不明白嗎?”他若有深意地睇她,“恩瞳,你很聰明,不該不明白的。”她默然不語。
“我希望這項合作案談不成。”他索性開門見山地說了。
“可是……”她急了,“這項合作案對永暉很有利,談成了對大家都好啊。”
“不見得吧。”邢克強慢條靳理地說,“對有些人是弊多於利。”
她咬唇,“是指首席你嗎?”
“我相信你一定願意幫我吧,恩瞳。”他也不諱言,“董事長已經在董事會提出了,不希望再兼任總經理,等下次召開董事會,應該會選出新任總經理。”
“恭喜首席!”她真心為他感到高興,“你可以高升了。”
“還不一定呢。”他端起茶杯,啜飲一口,“劉希平那家伙最近跟董事長走得很近,而且听說董事長也很欣賞白禮熙。”
“哦。”她想,她明白首席的意思了。
“劉希平那老狐狸就交給我吧,恩瞳。至於你,專心幫我看好白禮熙就行了。”看好?意思是陷害吧?秀顏微微刷白。
“拜托你了。”邢克強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雙手,“我知道你從來不會令我失望,對吧?恩瞳。”
“……嗯。”
“今天坐了一天飛機,你一定累了,這家飯店的露天溫泉不錯,去泡一下吧。”他溫柔地說,“泡完後再參加宴會,嗯?”
“……好。”
“怎麼一臉嚴肅的樣子?”見她反應有些木然,邢克強眸光一閃,捧起她下頷,“放松一下,好好地去玩吧。今晚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她總算稍硝恢復了神志。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他微笑,紳士的在她前額印下一吻。
她身子一僵,無法理解他這親昵的舉動,片刻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啊,是,我知道了。”她用力點頭,手捧著胸,幾乎可說是倉皇地退離房間。
她才剛離開,另一個女人便從浴室盈盈步出,她噘起紅潤的唇,雙手攬上邢克強的頸,整個人偎入他懷里。
“你好討厭,首席,干嘛對那個老處女那麼溫柔?”Lisa輕咬他的頸子,不依地撒嬌,“你對我都沒這麼好言好語,還說人家辦事能力差,好傷人呢。”
婉轉鶯聲取悅了邢克強,他朗聲大笑,“你辦事能力是比不上她,我說錯了嗎?”說著,一手探入她開得低低的胸口,漫不經心地押弄那豐滿柔軟的乳峰。
她性感地嬌吟,身子貼偎得更緊了。“我辦事或許不如她有效率……”右手揉上他跨間,“這一點,可比她強吧?”
他粗喘一口氣,“天下第一,行了吧?”
Lisa咯咯嬌笑,靈巧的舌尖舌忝拭他敏感的耳垂,“看起來,羅恩瞳似乎不太情願幫你對付白禮熙呢。”
“她只是有點猶豫罷了。”
“哦?”
“她會幫我的。”他自信滿滿,“她一直迷戀我,不可能抗拒我的請求。”
“哈,你倒有自信!”她咬了下他的唇。
“怎麼?你不相信?”他拉開她衣襟,邪氣地攫住胸前一只櫻桃,“大不了等會兒給她一點甜頭嘗嘗,保證她乖乖听話。”
“你啊……真壞。”她軟軟申吟,體內忽地涌上一陣焦躁,“要不要現在就嘗嘗天下第一的滋味?”
“宴會快開始了呢,小姐。”
“干嘛?你怕董事長點名啊?”
他笑了,“不怕他點名,倒怕公司女員工看不到我會失望。”
“你啊。”她妖媚地睨他一眼,接著梢稍往後退開,好整以暇地解著衣扣。
沒等她褪盡全身衣物,他便拉過她,迫不及待地將那柔軟的嬌軀壓上KingSize雙人床榻……
首席吻了她!
雖然只是前額,也夠教羅恩瞳心慌意亂了。
“究竟怎麼回事?”她喃喃自問,瞳眸在蒸氣繚繞中更顯迷蒙。
因為不想太早在宴會上現身,她決定先來泡個溫泉,可沒想到在滾燙的泉水中一浸,神志似乎更糊涂了。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對她而言一向高高在上、只能遠觀的男人會忽然待自己如此親昵?
他變得……觸手可及了,好像不再是個只能偷偷仰慕的男人。
真的嗎?她驀地凜神,雖是浸泡在熱燙的溫泉里,手臂肌膚卻泛起了雞皮疙瘩。
首席難道真的……也對她有意思?
“不可能的!”她倏地月兌口而出,命令白己別胡思亂想。
他那些言語、那些動作,不過是男人習以為常的調情而已,沒多大意義,他只是……玩玩而已。
可為什麼他要跟她玩呢?為什麼對她調情?
她只是個不起眼的女人啊,一個嚴肅、呆板、任何男人都不會想多看一眼的老處女。為什麼首席會這樣對她呢?
還有,白禮熙也一樣,他也經常以男人對女人的方式逗弄她。他們倆……都只
是因為好玩嗎?或者是別有深意?
“不,我不要想了!”羅恩瞳掬起溫泉水,潑向自己的臉龐。
她不願再想,不敢再想,因為再想下去,她怕會得出令自己心寒的結論。
所以,她什麼都不要想……
“我不要想,不要想了。”迷惘的呢喃方出口,立即引來一串珠玉般的圓潤笑聲。
她愕然回眸,這才發現自己自言自語的拙態,全落人身旁另一個女人的眼底。
“啊,不好意思。”羅恩瞳紅了臉,難掩尷尬。
“沒關系。”那女人優雅地揮揮手,染笑的明眸凝定她,“看樣子你有很多煩惱。”
“我——”她咬唇,不知該如何解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匆匆忙忙想起身,那女人卻伸手拉住她。
“別走啊,我都說了沒關系的。”
“不,我——”
“繼續泡吧,你才剛來沒多久不是嗎?”女人強迫她坐下,“我叫席薇若,你呢?”她主動自我介紹。
“羅恩瞳。”
“恩瞳?恩惠的恩?瞳孔的瞳?好棒的名字!”女人贊嘆,“怎麼別人的名字都這麼好听?唉。”語氣不無哀怨。
羅恩瞳新奇地望向她。這女人……似乎很好相處,而且長得非常漂亮,五官精致得宛如上帝精心打造的陶瓷女圭女圭。
“你是混血兒嗎?”她忍不住問。
“猜對了。”席薇若一拍雙手,接著嘟起紅唇,“有這麼洋派的各字,也很難讓人猜不出來吧?”
看樣子她真的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羅恩瞳不禁微笑。“你來這里度假嗎?”
“我啊,”席薇若調皮地眨眼,“來這里勘查敵情的。”
“勘查敵情?”
“我在花蓮開了一家溫泉旅館,听說這間飯店在台北很受歡迎,所以才特地過來瞧瞧的。可也不怎麼樣嘛,比不上我們“落月莊”的十分之一。”她很是自豪。
“落月莊?”
“有機會一定要來我們落月莊住住看,我一定給你打折。”席蔽若熱情地握住羅恩瞳的手,“保證值回票價。”
“嗯,我一定會。”羅恩瞳點頭。
“啊,不知怎地,我覺得跟你一見如故呢。”席蔽若沖著她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羅恩瞳不敢置信地瞪她。
沒搞錯吧?女人通常不喜歡她啊,看公司那一票秘就知道了,她們根本就擺明了排斥她。
想著,羅恩瞳容色一黯,忽然覺得有些暈眩。
“我大概泡太久,不行了。”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打開蓮蓬頭,沖洗全身上下。
席薇若也同她一起,俏皮的眸梭巡她竊窕的胴體。“你身材不錯耶,尤其是臀部,翹得恰到好處。”
“啊。”她尷尬地怔立原地。
洗溫泉時,她一向避免直視他人的,可沒想到這女人不但大大方方地打量她,甚至還堂而皇之地發表評論。
“東方人的臀部很少這麼漂亮的,你的男人可真幸運。”席薇若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著。
男人?
“我沒有……沒有男朋友。”羅恩瞳困難地逼出嗓音。
“什麼?沒有?”席蔽若的表情恍若听聞什麼怪事般,錯愕的張大嘴,“不可能!你身邊的男人眼楮都長哪兒去了?”
她只是澀澀苦笑。
席薇若看了她一眼,正想說些什麼時,一個女服務員忽地掀起門簾,走進大眾浴場。
“請問,這里有—位羅恩瞳小姐嗎?”
“我就是。”羅恩瞳不解地望向女服務員。
“你就是羅小姐嗎?”女服務員大喜,“我們找你好久了。”
“有什麼事嗎?”
“有位先生送了一套禮服過來,要我們轉交給你。”女服務員說明。
“禮服?請問是誰送來的?”羅恩瞳一臉疑惑。
“不好意思,那位先生並沒行留下姓名。”
不具名的男人?
羅恩瞳更加茫然了,套上飯店提供的浴衣後,跟著女服務員來到一間套房。
鋪著粉色床罩的大床上,擱著一個GUCCI大紙袋。
羅恩瞳愣愣地看著,跟在她後頭進來的席薇若可毫不客氣了,直接打開紙袋,取出紅色的絲料小禮服。
“不錯麼!”她贊賞地審視著,“剪裁簡單落,質料很棒,跟你的膚色也很配,你穿上後一定很好看。”
“這是……怎麼回事?”羅恩瞳喃喃自語,“是誰送我的禮服?”
“肯定是你的秘密仰慕者啦。”席蔽若笑說。
秘密仰慕者?有那樣一號人物存在嗎?
羅恩瞳搖搖頭,“不可能。”
懊不會是什麼惡作劇吧?或者,這就是首席說要送她的禮物物?他要她穿上這件禮服參加宴會嗎?
她怔立原地,手足無措。
席薇若可不管她的猶豫,逕自拉過她的手,“來,快點穿看看。”
“可是——”
“快啦,一定很好看的。”
“禮熙,你答應跟我跳這支舞的。”
“不對,他要先跟我跳。”
“可他還欠我聖誕節的那支舞,記得嗎?”
“新年舞會那天,他也欠我一支舞啊。”
“禮熙——”
“好好,小姐們都別爭了。”幾個女人的爭風吃醋,吵得白禮熙頭痛不已。“我保證今天一定把欠的債都償清好嗎?一個一個來吧。”他托起其中一個女同事的手,“按照時間,我應該先還聖誕節的債。”
“你啊,誰教你到處風流呢。”被他牽起子的女同事語帶嬌瞠,容顏卻是嫣然,顯然芳心甚悅。“抱歉,下一個才輪你羅。”她對另一個女同事勝利地眨眨眼,
當樂團悠悠奏起舞曲時,白禮熙彎下腰,瀟灑地做了個邀舞的姿勢。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舞嗎?ALLY。”
“當然。”一向對他迷戀不已的ALLY哪有拒絕的道理?挽著他的手剛要踏入舞池,會場人口處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兩人同時調轉視線。
稍嫌擁擠的入口處,緩緩飄出一抹倩影,艷麗的火紅禮服搭上輕盈的姿態,宛如御風而起的火鶴。
是誰啊?
無數道目光集中向那個忽然出現的神秘女郎。
烏亮的發如瀑布般直瀉她半果的肩頭,發尾隨著每一步輕栘,晃動著迷人的波浪。美麗的秀發掩去了她半邊臉,隱隱約約間更惹人遐思。
火紅色的小禮眼剪裁簡單,卻完美地襯出她姣好的曲線,而那雙踩在腳下的細帶高跟鞋,讓她的腳踝看來異常縴細,教人不禁想伸手捧起,細細呵護。
看著,男人們心跳加速了。
“喂喂,究竟是誰啊?我們公司有這樣的美人嗎?”
“不知道啊。該不會是走錯會場吧?”
“你看她的背影,她的臀部……真贊。”
“听听你這口氣,色鬼!”
听著男同事們難掩仰慕之意的竊竊私語,ALLY神色一沉,她轉過頭,果然發現白禮熙的眸光也定在紅衣女郎身上。
她不高興了。“不會連你也看呆了吧?禮熙。不過是衣服穿得亮一點而已,說不定人很丑呢。”
白禮熙聞,淡淡勾起嘴內,“你怎麼會認為她很丑?”
“不丑的話干嘛遮著臉啊?你沒看見她一直垂著頭,根本不敢見人!”
“那是因為她害羞吧。”低沉笑聲自他喉間滾出。
“害羞?”ALLY擰眉,“莫非你認識她?”
“我們都認識啊。”笑意更濃了。
“咦?”ALLY一驚,眸光再度銳利射上,卻端詳不出紅衣女郎的身分,“究竟是
誰啊?是我們公司的人嗎?”
“是啊,而且還很有名呢。”
“很有各?”
“上一期的『永暉八卦報』有她啊。”這提示夠明顯了吧。
“真的嗎?”
不只ALLY,幾個站在兩人周遭的男女,听白禮熙這麼說,個個吃驚地瞪大眼。
“可是我每期都看,沒發現有關於她的報導啊。”ALLY不相信。
“她究竟是誰啊?禮熙,快告訴我們啦,別賣關子!”幾個男同事搶上前來抓住白禮熙,目光滿是哀求。
白禮熙只是笑,深湛的眸依舊凝定如今已被一群人包圍的紅衣女郎,她看來似乎有些驚慌,玉手半掩容顏,一副想倉皇逃逸的模樣。
她一定很緊張吧,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做如此打扮。沒想到總是端莊嚴肅的她,穿上禮服後竟如此性感嫵媚,盡展女人味。
連他,也大吃一驚……
“啊,她好像絆到了!”驚呼聲方落,只見紅衣女郎狼狽地半旋身,跌入不遠處一個男人懷里。
男人展臂穩住她,笑逐顏開,明擺著感謝上天送來這份艷福。
他俯,不知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她緩緩抬起頭——
“笨蛋!”白禮熙驀地斥罵一聲,“沒事摘下眼鏡干什麼?連走路都會絆倒!”他磨著牙,神色陰沉地瞪著遠處擁在一起的男女。
身旁的人都被他嚴厲的口氣嚇了一跳。
“禮熙,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
他置若罔聞,“對不起,失陪一下。”說著,他排開人群,大踏步往紅衣女郎的方向走去。
“等等!禮熙,你忘了我們要一起跳舞嗎?”ALLY驚慌的嗓音追上他。
“對不起,下次吧。”他頭也不回,這一刻早忘了保持翩翩紳士風度,燃著火焰的眼底只映出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縴柔身影。
在眾人瞠目結舌間,他很快地落定紅衣女郎身前,一把推開她身畔的男人,將她扯向自己。
“你、你干什麼?”她細聲抗議。
“我來邀請你跳舞、”白禮熙一雙火眸鎖定她。
她斂下眸,“……抱歉,我不會跳舞。”
他目光一柔,嘴角勾起迷人笑痕,“放心吧,恩瞳,我會教你的。”語畢,他不容拒絕地牽起她的手步向舞池。
眾人愣愣地目送他們,好半晌,才從極度震驚中回神。
“那個……剛才禮熙是叫她『恩瞳』嗎?”其中一個男人問。
“嗯,我好像也是听見這個各字。”
“難道是——羅恩瞳?”眾人面面覷,“那個刻薄、沒人要、快三十歲還沒交過男朋友的老處女——羅恩瞳?”
不-會-吧?!
驚愕的炸彈忽地爆開,勢如破竹,直沖雲霄,轉瞬間席卷整個會場。
看來,這場宴會很有潛力成為下期“永暉八卦報”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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