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冤家不可愛 第五章
他怕她不小心愛上了他!
怕她不小心愛上他?
什麼鬼話啊!就算全天下就剩他一個男人,她也絕不會愛上這個自以為是的囂張男!絕不!
想著,羅恩瞳忿忿地端起馬克杯,啜飲一大口咖啡。
自從滑雪那個周末過後,她便經常想起那一天,想起自己如何在他的作弄下當眾出糗,想起他公然拋下的挑釁。
炳,他以為他是誰?她怎麼可能愛上他?她愛的是……是——
一張俊帥溫文的瞼孔掠過腦海,她咬著唇,不敢放縱自己想下去。
對她而言,那只是夢中一份美好的期盼而已,她從不奢望能真正伸手觸及。
只要能在一旁一直看著就好了,只要一直看著……她就滿足了。
可真的這樣就滿足了嗎?
不,她不能想,也不該想。
羅恩瞳慌忙拉回思緒,將馬克懷擱上桌面,敲出重重聲響。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年輕男子嚇了一跳,緊張地推推眼鏡。“請問,是不是我的學經歷有什麼問題?”
“問題?”羅恩瞳愣了愣,這才發現室內多了一個年輕人,他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神情嚴肅中掩不住焦慮。
天!她在做什麼?下一個面試者都進來了,她竟還在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羅恩瞳連忙一整表情,“你是袁定吧?請先以一分鐘的時間做個自我介紹。”
“是。”深吸一口氣後,袁定嘩啦啦吐出一串預先準備好的台詞。
羅恩瞳听著,一面從桌面一疊資料中挑出他的履歷,迅速瀏覽。
為了招募員工,上個禮拜白禮熙和她曾在某個大型人才招聘會擺了個攤位,今天能來參加面試的人,都是從當時一大堆履歷中挑出的優秀人選。
可即便他們事先篩選餅了,仍然有太多合格的應聘者。這幾天,羅恩瞳一直忙著面試這些人。
而她發現,如果面試者是初山山茅廬的外地年輕人,往往會問一個問題——
“請問公司能幫我解決戶口問題嗎?”
丙然!又來了。
接連被問了好幾次,羅恩瞳已不像第一次被問時那樣愕然與莫各,她冷靜地回應,“不好意思,因為我們公司也才剛成立,可能無法替你們向主管機關爭取北京戶口,只能為員工們申請暫住證。不過我保證,所有錄取的員工都能享有與永暉集團其他地區員工相同的福利,包括保險及旅游津貼等等。”
“不能給我北京戶口嗎?”袁定還不死心。
“很抱歉。”她客氣地回拒。
袁定離開後,羅恩瞳揉了揉微微抽痛的太陽穴。
幸虧他是今天最後一個面試者,否則她不確定疲累的自己是否還能撐下去。
她靠向椅背,閉上眸休息,好半晌,忽地感覺一陣異樣,急急睜開眼。
“你回來了!”她瞪著斜倚在門扉旁的男人,指控般的拉高聲調。
“這是你跟上司打招呼的態度嗎?”山禮熙眨眨眼,帶著幾分戲謔,“應該說
“你回來了啊,白總,我替您泡杯茶吧。』”
她繼續瞪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最近她總是一抬眼,便發現他站在下遠處盯著自己,而且仿佛看了很久——他在監視她嗎?或者在做某種評估?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
“看樣子我的特別助理今天心情不好呢。”他攤攤手,一副好無奈的樣子。
她不說話。
“累慘了吧?這是點心。”一盒餐盒擱到她面前,“小籠湯包。雖然沒有“鼎泰豐”的好吃,倒也還可以。”
他為她帶點心?她遲疑地接過,有些受寵若驚。
雖然他經常大放厥詞,將她氣得半死,可她不得不承認,在作為一個男人這方面,他偶爾……還滿體貼的。
“今天天面試的人怎樣?”他問,躍上辦公桌邊緣坐著。
她蹙眉看了眼他不規炬的動作,“有兩份清華的畢業證是假的。”
“清華的畢業證確實很值錢。”白禮熙笑,“爾春說過,大陸的假學歷、假證件特別多,你要注意一下。”
“還有戶口問題。”
“這個就沒辦法啦。”他聳聳肩,“北京戶口難求,外地打工的人人想要,連我也想弄一個呢。哪天我們跟主管機關打好關系了,也許能幫他們弄到吧。”
“要不是肯給高薪,我看我們很難找到優秀人才。”
“這就要靠你了,我親愛的特別助理。”他鼓勵似的拍拍她的肩,“我相信憑你的口才,應該能打動這些人。”
她拈了顆小籠包,斯文地吱一口。“在下哪比得上白總舌燦蓮花啊。”淡淡諷刺。
他笑了,正想說些什麼時,電話鈴聲響起。
羅恩瞳接起電話,“永暉,您好……是余總嗎?是,我們白總想跟您約個時間談談……明天下午後點可以嗎……“夠嗆?”她一愣,“請問那究竟是可以還是不行?”
白禮熙輕笑出聲。
她瞪他一眼。“余總,我不太明白……還是“夠嗆”?”秀眉茫然地攢緊。
白禮熙笑得更大聲了。
他笑什麼?怒火飆上羅恩瞳的眸子,握住話筒的手緊了緊。
“跟他改個時間吧,恩瞳。”他低聲說,黑眸熠熠生光。
她咬唇,“……那余總什麼時候方便呢……今人晚上?”她瞥向白禮熙,望見他點點頭。“好,那就今天晚上七點。麻煩您了,再見,”
幣斷電話後,她怒視滿臉笑意的白禮熙,咬牙切齒,“你剛剛究竟在笑什麼?”
氣嘟嘟的秀顏似乎取悅了他,又是一串朗笑。“我笑你雞同鴨講。”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你不知道『夠嗆』是什麼意思吧?恩瞳。”
“什麼……意思?”她心跳一亂,低頭躲開他不經意的親昵動作。
“MissionImpossible,意思是你給了他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哦。”她斂下眸,瞼頰微微發燒。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怪不得余總不懂她為什麼一直追問究竟可不可以,人家明明就已經說“夠嗆”了啊。
又出糗了。
“那你……也不必笑成那樣啊,有那麼夸張嗎?”微瞠的眸光朝白禮熙射去。
他心—動。
“……我早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麼對這邊的用詞好像滿了解的?”她好奇地問,“你以前來過大陸嗎?”
“沒。”他搖頭。
“那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
“用功一點就行了啊。”他笑,“難道你來這兒之前沒先去找一些相關資料,或者請教前輩?”
她一怔,“我……沒有。”她確實沒想過這些,接任調派令時,她滿腦子只是哀怨,根本沒想過該先做功課。
“難怪你會一無所知了。不過你也真勇敢,什麼都搞不清楚就跟著我來大陸,邢首席還真放心啊。”他逗她。
她不語,第一次無法回應他的嘲弄,心里雖然生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燕蘭說他曾評論她工作認真,但論起敬業的程度,她根本比不上他。
“怎麼啦?看你一副吃了苦瓜的表情?”他蹙眉打量她忽然變得蒼白的容色。
“沒有,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
“我……太不認真了。我從沒想過要事先了解這邊的狀況,或去請教前輩之類的,我——”她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自己必須與他共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其實倒霉的人,或許是他吧?
“不會吧?一向自信的你竟然鑽起牛角尖來?”他夸張地擺了個驚訝的POSE,見她毫無反應,淘氣的眼神轉柔,“會這麼想,就表示你很認真啊,恩瞳。”他微笑睇她,“會在做完事後,還主動留在辦公室閱讀這邊的雜志、報紙,表示你也想盡快了解這邊的環境吧?”
“可是——”
“別想這麼多了。”他話鋒一轉,“讓我猜猜,你是以第一志願考上大學的吧?”
“嗄?”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她一怔。
“高中一定是讀那種校風優良的女校?”
“天主教女子中學。”她直覺地回答。
“那種歸修女管的學校?怪不得你這麼一板一眼了。”黑眸蘊著笑意,“你啊,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規規矩炬的優等生。”
“難道你不是嗎?”她不喜歡他帶著嘲譫的語氣,“你也是台大的畢業生吧?”
“我是台大畢業的沒錯,可我國中念到一半就輟學,勉強以同等學力混上五專,畢業後去當兵,服完兵役後,本來只想撈個技術學院來念念,沒想到插大考試糊里糊涂過了,就這麼念完大學。”
“什麼?”听完他亂七八糟的求學過程,她不禁愕然。猶豫了半天,總算問出一句,“你國中干嘛輟學?”
他眼神一黯,“混幫派去了。”
“混……幫派?”她嗆了一下。
“我其實混得還滿不錯的,手下也帶了十幾個弟兄。”
“弟、弟兄?”
“對了,過年前還踫到其中一個弟兄。”陰暗的眼神斂上,他又回復—貫不羈的笑容,“他可不像我這麼吃不開,現在已經選上議員了。”
黑道議員!羅恩瞳頓時有些無力,台灣的黑金政治果然還是很嚴重……
“別告訴我,你也投了他—票。”
“我也很想,可惜他不在我的選區。”他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她發飆了,“拜托你!有點道德觀念好嗎?選出一個黑道出身的議員,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只會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差!”
“看來你是社會改革的激進分子。”
“我才不是!我對政治沒什麼興趣,只是不希望老是看一群愚蠢的政府官員作秀,更不希望老是選出一些無法無天的民意代表!”
“你是某個黨派的黨員嗎?”他微挑起眉。
“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嗎?我對政治沒興趣!”
雖說沒興趣,可談起政治卻是義憤填膺,激動得很呢。
他不禁勾起嘴角,“將來誰娶了你,恐怕要有選舉時會鬧家庭分裂的心理準備羅。”
“什麼?”恍若無心的一句話震動了她,玉頰染上紅霞,“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我才不會。”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鬧家庭革命嗎?一切以夫為尊?”他嘲弄道。
“我的意思是,我才不會有家庭呢!”她提高聲調。
“為什麼?”他蹙眉。
她別過頭,“我已經決定……要獨身一輩子。”
“為什麼?”
“不關你的事!”她拒絕解釋。
“該不會怕沒人娶你吧?”他開玩笑,“所以才該改改你這脾氣啊,要不然真會當一輩子老處女的!”
她倒抽一口氣。這太過分了!雖然明白他也許只是習慣性地嘲諷,可這些話卻宛如利刀,精準而無情地剜割她心房……
“你無聊!”她以一句怒斥掩飾內心的受傷,匆忙起身收拾桌面文件,“我們跟余總約七點,差不多該走了。”一不小心,文件落了地,她彎腰撿拾,眼眸卻一陣剛痛。
是眼淚嗎?她不敢確認,用力眨了眨眼。
“恩瞳?”白禮熙似乎察覺到不對勁。
不,不要叫她,現在的她無法抬頭。
“恩瞳,你還好吧?”
她很好,好得很!
“恩瞳。”他又喚了一次,試圖蹲察看她的表情,
她躲開,匆匆收攏散落的文件俊,起身擱落辦公桌,然後提起公事包轉身就走。
他猛然展臂,將她整個人拉入懷里。
“你干什麼?”她高聲斥道。
白禮熙沒說話,右手抬起她的臉龐,墨深的瞳鎖定她迷蒙的眸。
他看見了!她驚恐地張唇,驚恐地領悟自己正在他面前顯現軟弱的一面。他,看見了她哭泣的模樣……
“放開我!”她不自覺地尖嚷,發狂似的掙扎起來。
他沒松開手,反而使勁將她整個人推至牆面,墨瞳自上而下霸道地掃視她,
她咬唇,感覺自己好脆弱。
白禮熙放柔了眼神,“對不起,我剛剛不該那樣說的。”他啞聲道歉,“我只是開玩笑。”
“我……知道。”
“真的很抱歉。”
“沒關系。”她斂眸,“我早就習慣了。”細微的嗓音從蒼白的唇瓣吐落,像天際飄下的無聲雪花。
他忽地張嘴含住,含住那濕冷的雪花,含住那淒涼的言語,在唇腔里細細咀嚼他在做什麼?!
為什麼那兩瓣柔軟會攫住了她?那麼溫暖且柔和地與她摩挲?
“白禮熙……”她虛軟地喚,“你……你……”
天!她覺得全身無力,像發了燒般,完全無法思考,蒙朧的意識唯一抓住的只有他唇瓣的滋味。
原來兩唇相親是這樣的感覺,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感覺。
敝不得公司里那些女人會選他為最想親吻的男人,因為他的唇感覺真的很好,很柔、很軟、很性感,又帶著一股絕對的男人味。
他的唇,輕易便能奪人心魂,讓人迷醉不已……
“恩瞳,你怎麼了?你听見我說的話了嗎?”急切的聲音自線路另一端傳來,羅恩瞳凜了凜神,“啊,是,首席,我在听。”
怎麼回事?首席住苞她說話呢,她竟然走神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邢克強關心地問,“精神好像不太好,聲音也有點啞。”
“沒、沒事,我很好。”
“大概在北京工作太辛苦了吧。也罷,等你回來時好好休息吧。”
她一愣,“回去?”
“是啊,你在北京一定待膩了吧?”邢克強輕笑,“下禮拜公司要幫董事長辦六十大壽的壽宴,你趁機回來台灣玩玩吧。”
“我?可是白總——”
“放心吧,他也會回來。董事長很關心他的業務報告呢。”邢克強聲調清冷。
“哦。”
“我也很想知道,白禮熙這三個月究竟做了什麼?”
她心一跳,“這個……”嗓音抹上猶豫。
“別緊張,我不會要你在電話里報告的。”邢克強又是一陣朗笑,“回來再慢慢說吧。”
“……是。”
幣斷電話後,羅恩瞳有些惘然,坐在床畔發呆。
在北京待了三個月,老實說,她是滿想念台灣的,可一念及回台灣後,就必須對首席報告這邊的一切,她又下意識地不想回去。
她似乎在害怕,害怕一向敬重的首席會追問她些什麼,而她答不出來。
“我怕什麼呢?”她喃喃自問,“我不可能忘了被派來這里的目的。”
不是為了幫助白禮熙,不是任由他建立豐功偉跡、威脅首席的地位,而是為了——監視他!
她之所以來這里,只是為了當一各間諜而已。
可一個間諜能跟她監視的對象那麼親密嗎?甚至還放縱他……吻她?
想起傍晚在辦公室的那個吻,她雙頰又是一陣燒燙。她揮動雙手,試圖扇去臉上的熱氣,可紅霞還沒褪,她便停下手,手指慢慢抵上水潤櫻唇。
這唇,曾被只一雙厚軟唇辦溫柔地攫吮……
“天啊,好尷尬。”她輕喊,雙手掩住發燙的容顏,明眸迷迷蒙蒙地漫開水霧。
好半晌,她將視線調往左側牆面,隔著牆的那端正傳來規律的某種聲響。
他在做什麼呢?
白禮熙正在做運動。
他首先趴下地做伏地挺身,連續做了五十個後,才變換姿勢做仰臥起坐,接著舉啞鈴練臂力,最後又踏上跑步機。
他不停地做運動,藉著下間斷的動作來控制腦海紛亂的思緒,淨化成一片空白。
這方法很有效,當他什麼也不想思考時,往往會上健身房或在自家做上一整套運動,既鍛鏈了身體,又排解了焦躁。
四十分鐘後,他已大量出汗,不停滴落的汗水,宛如他內心積郁的悶氣逐漸逸去。
他打開房門,想從冰箱找一瓶礦泉水,可才剛踏出房門兩步,一桿水便直直送到他眼前。
“給你。”羅恩瞳仰頭望他,“你想喝水吧?”
他接過水杯,“你怎麼知道?”
“我听見你房里傳出跑步機的聲音,猜想你大概又在做運動。”她推推鏡架,“瞧你滿身是汗,喝完以後去洗個澡吧。”
他聞,輕揚了揚眉,“你不覺得你說話的口氣很像老媽子嗎?”
“什、什麼?”羅恩瞳漲紅了臉,“……算了,算我多管閑事。”她悶悶地在沙發上落坐,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轉著頻道。
白禮熙望著她,忽然有些後悔。
為什麼他這張嘴老是這麼譏誚呢?為什麼老愛逗她、整她、氣她呢?
他就不能對她和善一些,像對其他女人那樣?
白禮熙微揪眉頭,感覺方才藉由運動排去的焦躁似乎又逐漸回流,他連忙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咳咳、咳咳。”奇怪的味道嗆入喉頭,他不禁咳嗽,“喂!你住水里加了什麼?”
“鹽。”羅恩瞳瞪著電視螢幕,看都不看他。
“鹽?干嘛加鹽?你想咸死我嗎?”
“運動後補允—點鹽分比較好!”她淡漠地說明。
他一愣。這麼說,她是考慮過他運動後的狀況,特地為他調了一杯鹽水羅?
“我可能調得太咸了,不好意思。”她補上一句,聲調毫無起伏。
看著她在家里依然盤起發、坐姿端正的背影,白禮熙的心驀地一揪。
她是個很認真的女人,總是太認真了……
“恩瞳,你……呃,抱歉,我剛剛好像太激動了些。”
她回眸,彷佛很訝異會听到他道歉,好一會兒,才微微頷首,“沒關系。”
“我是說真的。”他走向她,“我對你說話總是很不客氣,真不好意思。”
見他朝自己走來,羅恩瞳從沙發上跳起身,直覺地後退,“你、你干嘛?”
“怎麼了?”他不解她激烈的反應,“我只是想跟你道歉啊。”
“你不會……你該不會——”芙頰渲染一片紅霞,“又要……那個吧?”
“哪個?”他不懂。
“就是……那個啊。”
那個?白禮熙眨眨眼,數秒後,終於領悟她指的是什麼︰她指的應該是傍晚的那個吻吧。她以為他每次道歉,都要以吻來表示歉意嗎?
她實住……實在太可愛了!
望著她抓著沙發椅背,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他無是有一股狂笑的沖動,接著胸膛漫開某種難以言喻的柔情。
她看起來像只受驚的兔子——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很容易引得男人想一口吞下她。
至少,他就很想吃了她……
正胡思亂想著,一陣音樂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你的手機吧。”羅恩瞳仿佛松了一口氣,“還不快去接。”
見她略微放松的神情,他笑意更深,長長看了她一眼後,才回房接起手機。
“喂。”
“禮熙,那邊情況怎樣?”是劉希平。
“日前進展得還算順利。”他沉聲應道,“辦公室已經開始營運了,工程師跟銷售人員也找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總公司派一組研究團隊來訓練這邊的工程師,
我再跟幾家代理商敲定合作方案,永暉在大陸的業務應該就可以正式上路了。”
“很好,董事長果然沒看錯人,什麼事交給你辦,絕對妥妥貼貼。”劉希平贊道,“你真不愧是我們永暉最頂尖的人才,禮熙。”
“別這樣戴我高帽,希平,我會不好意思的。”他半開玩笑。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會害羞呢,呵呵。”劉希平毫不客氣地嘲弄他,“對了,那個女人怎樣?”
“……你說恩瞳?”他下意識地瞥了房門一眼,門虛掩苦,外頭傳來記者播報新聞的聲音。她大概在看電視吧……
“你們已經開始直呼對方的名字了嗎?看來進展不錯嘛。喂,那個老處女該不會實際上熱情如火吧?”劉希平好奇地探听。
“希平!”
“有沒有試過松月兌她的發髻?”劉希平邪邪地建議,“說不定會很性感。”
“別說這些了。”白禮熙試圖轉開話題,語氣有些不自然。
听他這口氣,劉希平更好奇了,“你該不會真的嘗過她的滋味了吧?怎樣?她是火熱多情,還是真的很無趣?”他追問,口吻幾乎可說是輕鄙的。
白禮熙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擰眉,“我不想討論她。”
“是嗎?”察覺屬下的不悅,劉希平識相地就此打住,“好吧,不說就不說。只是想提醒你,不論你覺得她怎樣,她都是邢克強那邊的人,別過於心軟了。”
“……我知道。”
“跟她玩玩可以,千萬別認真。”
“你以為我是誰?希平。”白禮熙語調清淡,“我從不對任何女人認真的。”
“那最好了。我可不希望到時候讓邢克強反將我們一軍。”平和的聲明隱蘊警告意味。
白禮熙自然听出來了,他撇撇嘴。“不會的,你放心吧。”
“對你,我當然百分百放心啦。”劉希平最後再扣一頂高帽給他,“好了,剩下的等你下禮拜回來再說吧。”
“嗯。”切線後,他轉過身,忽地听見房門外傳來一陣細微聲響。
是她嗎?他心神一凜。她在偷听?
他大踏步走過去,猛然拉開房門,往外一探。
她正端肅地坐在沙發上,直瞪著電視螢幕,听見他的腳步聲,她回過頭,“講
完電話了?”平靜的聲調听不出一絲異樣。“誰打來的?”
“劉副總。”他說,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她卻只是淡淡頷首。
“我們下禮拜要回台灣一趟。”
“哦。”她點頭,“也差不多該回去報告了。”
“跟誰報告?邢首席?”恍若漫不經心的挑釁透著一絲嚴厲。
她瞪他一眼,“當然是跟董事長報告。我們現在直接對董事長負責,不是嗎?”
“不錯。”他凝視她,意味深遠,“我很高興你記住了這點。”
小狐狸。他喃喃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她不再是只兔子,而是只精明敏銳的小狐狸。
而且,還頗凶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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