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真流氓  第10章(1)
作者:葉小嵐
    賴泛芋才靠近董事長辦公室就听到里頭傳來咆哮聲,想也知道這對脾氣一樣硬的父子忽然踫在一塊兒,絕對不會上演什麼父慈子孝的戲碼,基本上別把整間辦公室都翻了就要阿彌陀佛了。


    敲了敲門,毫不意外里頭咆哮出一句,“進來。”還是兩迭聲。


    這該叫父子的默契嗎?


    “你若不是要回來幫我打理公司,那你回來干嘛?”


    怒吼的是董事長,端著咖啡進去的賴泛芋見他臉色赤紅,還真怕他血壓飆高,心髒犯毛病。


    任揚桐挖了挖一進辦公室就沒得清淨的耳。


    “我又不是回來找你的,要不是只有這兒才抓得到人,我連大門都不會踏進來。”


    聞言,將咖啡杯放上茶幾的賴泛芋心猛地一跳,抬眸,就與他四目相對。


    那雙瓖嵌在男人身上,實在是過分晶亮如寶石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不,該說是瞪著,像頭野獸般死死鎖著她,充滿侵略性的眼神是過往未曾見過的,害得她整個人如石頭般僵化,彎著腰,動也不動。


    “抓人?”董事長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頓悟,視線落到賴泛芋身上。


    屋子就三個人,其中兩個人就盯著她,她就像被關在籠里的青蛙,外頭是虎視眈眈的蛇。


    “呃,”她過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舌頭,“我先出去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早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的事不是她有能力解決的,不僅如此,連自己都賠了上去,卻沒半分成果。


    “還想去哪?”有力的大手立刻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你應該還記得你當初承諾過我,如果我回台灣你會怎樣?”


    賴泛芋愣了一下霍地開朗,為難地瞟了董事長一眼。


    這有老人家在,她怎麼好直接大刺刺的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好歹她在公司的形象是一整個純良恭儉,套句董事長曾說過的——適合帶回家當媳婦的那種賢淑女孩,所以她怎麼可能直接在董事長面前說出“上床”兩字呢。


    任揚桐不曉得賴泛芋是個雙面人,在公私兩方面的面貌截然不同,她瞥向董事長那眼使他誤以為她在求救,因而惱怒的蹙了眉。


    就算她真想找個人幫忙,也不該是他老爸!


    “怎樣?”五指更為用勁。


    賴泛芋吃疼的眼角抽了一下。


    “那個……不是在紐約就已經兌現了嗎?”她盡量語意含蓄,別讓他人听出真相來。


    “也是。”他驀地狡黯一笑,“既然如此,我回國的獎賞就應該更好才是。”


    “但那也得你回來的目的是繼承家業。”


    “你明知道不可能!”他火大的一吼。


    老爸不了解無所謂,但她跟在他身邊多日,幫了他畫展眾多雜事,在台灣認識的這些人中,她該是最了解他的,“繼承家業”四字她最是不該講。


    “好了!”董事長上前來,像護衛小雞的母雞,手攬著賴泛芋的肩,“你放開賴秘,別這樣抓著她。”


    “我跟她的事你不要管。”任揚桐再轉對賴泛芋,“我既來了台灣,那你就得跟我回紐約。”


    苞他回紐約?


    賴泛芋一愕,想起他在紐約時多次要她留下,她還以為是他說笑調情的手段,所以從沒認真看待,更未往心里去,但他都為了她回台灣了,莫非是真心的?


    “為什麼?”他……喜歡她?


    賴泛芋詢問的嗓微顫著不敢肯定的期待。


    “我要你跟我走,陪在我身邊,還有什麼好問為什麼的?”他沒好氣道。


    “夠了!”董事長怒而打斷,“你還想重蹈覆轍嗎?你又要強硬地把人帶走,不管她的心情、不管她的處境,你的愛情還是一樣的幼稚。”


    “你最沒資格批評我!”任揚桐怒火勃然站起。“如果不是你派人來追我們,把我們逼得那麼緊,也不會發生那件事,她也不會忘了我!”


    “你一個十四歲的國中生做了蠢事,我能不找你、不追你嗎?你是犯罪啊!你要我怎麼跟人家的父母交代?”


    “什麼犯罪?我們只不過是離家出走而已,是你們大人非要把事情想得那麼齷齪!”


    “兩個國中生一起住在賓館的房間里,做家長的怎可能不擔心會發生錯事?”


    “如果不是你威脅我,我也不會帶著她離家出走!”


    賴泛芋站在一旁,听著兩人一來一往,一頭霧水的她完全處于狀況外。


    那個“她”是誰?


    為什麼覺得他們好像是在談她,但她跟任揚桐不過就國中同學而已,所以那個“她”另有其人?


    但從氣氛上感覺到的,又似乎並非與她無關……


    她覺得整個腦袋都變槳糊了。


    她頗有耐心的听著他們吵,試圖從兩人的怒火中推敲出一個故事、一個邏輯,但這兩人不知怎地,忽然間就收了口了,視線還齊齊往她這望來,像是猛地想起了她的存在。


    她輪流回視,臉上寫著問號,任揚桐看起來有些緊張,董事長則是面露懊惱,投在她身上的打量多是觀察,一會兒後,任揚桐先松了緊抿的唇。


    “你幾點下班?”


    “五點。”


    任揚桐看了下表,“剩不到兩個小時。”他抬頭對父親道︰“我要帶她早退。”


    “你也先問問人家的意見啊。”他生的這老二總是這麼獨斷獨行,也不先問問人家女生要不要跟他走。


    他並不想阻止,也不想妨礙任揚桐與賴泛芋在一起,但前提是賴泛芋是心甘情願。


    他是不曉得兩人在紐約時發生過了什麼,從兩人對話跟態度上看來,賴泛芋似乎對兒子未上心,隱隱有閃避的意思。


    看起來像是兒子單戀著人家,而賴泛芋礙著他董事長的臉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任揚桐轉頭看著賴泛芋,挑了下單眉。


    賴泛芋細想,不跟他走,這會兒回秘室也是被圍剿,但是若跟他一起走了,明天來上班,一樣會被圍剿。


    總而言之,這開堂審問是避不開,只是早與晚就是。


    既然如此,那便跟他走了,況且她有些困惑得從他的口中厘清。


    “好,”她點頭,“董事長,我先早退可以嗎?”


    董事長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去吧。”


    董事長那一眼有太多的意思,復雜得難以分析。


    賴泛芋納悶地想,他們一直都是很普通的老板跟下屬的關系,怎麼一個眼神可以難解成這樣?


    “那你先去樓下等我。”她對任揚桐道。


    若是她跟他一起走人,那明日要面對的,不僅是被開堂審問,恐怕還將被嚴刑逼供了。


    “干嘛不一起走?”


    “我還得整理一下東西,你先下去等……不,你晚兩分鐘再出來。”她這一回到辦公室一定會直接升堂,至少被困個十分鐘跑不掉,說不定得半個小時才能離開。“出來後你先在秘室那邊等我一下,等我走後一分鐘你再下樓。”這樣就可以靠任揚桐將秘們絆住了。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任揚桐不解,但又看她一臉認真,當下也不想浪費時間等她解釋,不置可否地答應,目送她走出董事長辦公室。


    一回到秘室,果如賴泛芋所料,眾秘十分有默契的圍上來要她給個“交代”。


    “那是董事長的兒子嗎?”大家七嘴八舌爭相發問。


    “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你去紐約是為了他嗎?”


    “董事長為什麼把這任務派給你?”


    “你是不是對董事長做了什麼……”


    鞋子落在木質地板的聲響從秘室左側傳來,大伙再次有默契地同時轉頭,當發現來者是任揚桐時,不約而同快而輕的在秘室前方站了一排,姿態得宜端莊,眸中燃著饑渴。


    一瞧這陣仗,任揚桐心底便有底了。


    這群女人剛鬧哄哄地圍著賴泛芋,他這一出現,她們就像突然看到香花的蜜蜂,無須口令,統統轉往他這來,一個比一個笑得還要燦爛,還要用力。


    賴泛芋根本是推他去施展誘敵之計。


    這小惡魔啊……


    任揚桐嘴角微微一揚,剛才她交代的什麼等她走後一分鐘再下樓的叮囑,他直接扔到腦後去。


    他不慌不忙排開眾人,朝賴泛芋的座位走去。


    賴泛芋埋首忙著收拾東西,根本沒料到他會進來。


    “芋頭,好了沒?”他直接喚她綽號,在場眾人誰也不會弄錯他是在喊誰。


    “我剛叫了車了,你快點。”


    賴泛芋抬頭看到任揚桐不知何時已站來她身邊,瞬間整個人從腳底一直寒上來,頸後一片雞皮疙瘩。


    他這是……想害死她啊!


    很快的,她全身每一顆細胞都可以感覺到從其它秘投射過來的凌厲視線,像是恨不得刨開她的腦袋,直接看透她跟任揚桐的關系。


    賴泛芋不敢再有任何耽擱,也沒那個心思將包包中的物品排整齊,拉煉沒拉就直接背上肩,椅子也未推入桌底,急忙說了聲,“我有事先早退了。”便直接往電梯方向走,等都不等任揚桐。


    任揚桐幾個跨步便跟上,大手直接攬上她的腰,秘們的驚愕抽氣聲,賴泛芋听得一清二楚。


    接著,一顆炸彈又從任揚桐口中跳了出來。


    “我們直接上你家去好了,比較隱密。”


    明了大勢已去,明日她鐵定成為十字架上的魔女審判的賴泛芋停步,惡狠狠的低語,“你是要害死我啊?你這樣我明天來上班會很慘耶!”


    “你把我當肉骨頭丟進狼群中,還想要我客氣嗎?”不要以為他沒看穿她的伎倆。


    “我只是要你絆著她們一會兒,這樣我才能順利走人啊。”


    “如果會很慘,那就別來上班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仁不義……”


    “我都要你跟我回紐約了,”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這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賴泛芋充滿困惑地看著他。


    “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能打你什麼主意?”他反問。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煩躁的指頭抵著太陽穴,“就覺得我們好像除了國中同學外,還有其它淵源在。”


    回到沒有他的台灣,她總算能好好的思考自己是為什麼這麼快就陷入情網,在愛情方面,她一直是個慢熱的性子,這次彷佛搭雲霄飛車般的發展,事後回想實在詭異。


    柄中的那一段她想得特久,不知為何似乎有種說不清楚的奇妙感覺在虛無的回憶中閃動,無奈的是那感覺怎麼也抓不住,頂多只能說明她的記憶應該有點問題,或許是為了自我防衛而竄改了小時候的記憶,她跟他之間可能沒那麼簡單,而這點影響了她現在的情感,才會那麼快就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他。


    到底,他們之間曾經發生什麼事呢?


    任揚桐聞言面色一凜。“你想到什麼了?”


    她望著臉色驟變的男子,忽爾想到她第一天到紐約時,不小心從樓梯摔下去,他緊張心焦的掉了淚。


    他們國中時的關系並不好,又十幾年沒見了,可說只是比陌生人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他的眼淚非常的不尋常。


    她覺得頭很痛,但又覺得有什麼在腦子里晃啊晃,就是抓不到頭緒。


    “我想……”


    “別想!”他忽然用力將她抱緊,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干嘛?你懷疑我為什麼想跟你在一起嗎?你覺得自己這麼沒魅力嗎?什麼路人甲,去死吧!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就算是斗嘴、吵架、生氣,我還是很開心。我想要一直這麼開心下去,不行嗎?”


    “等一下……”他一迭連串的,將她腦子里晃動的薄弱思緒給打散了。


    “不等!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我陪你回家取護照,我們搭晚上的班機回紐約。”他任性的道。


    腳一踏上台北,他便觸景傷情了。


    雖然十幾年的時光,台北街道改變了不少,但記憶的一部分仍然存在。


    他甚至中途繞到出事的旅館,那旅館外表依然是記憶中的樣子,只是更老舊了些,過往如潮水翻涌,讓他的胸口發疼。


    身為藝術家的他,比常人更為感性,這片僅有傷心回憶的土地,他是片刻都不想待下去。


    “任揚桐!”她用力將他一把推開。


    這里還是公司耶,後面好幾雙眼楮死瞪著她,就算她當真不做辭職了,也沒必要留段八卦給人嚼舌根啊。


    不過估計這男人根本樂見其成,他那巴不得她與他一塊兒遠走高飛的態度不是虛假的,而且他焦慮著急的模樣太奇怪,讓她一點被告白的喜悅都沒有,只有濃濃的疑惑。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我們不到兩個禮拜的相處你會愛上我。”而且還為了她飛回台灣。“更別說,國中時我們的關系很不好,你應該是非常討厭我的才是。”


    所以,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她可以確定自己的想法,但捉模不到他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但她認定他只是玩玩,所以除了工作關系,也是為了斷絕自己不該有的念頭,才會毅然決然寧願不告而取,也要回台灣。


    她的說法讓任揚桐想到了一個借口。


    “你錯了,”他笑看進她的眼瞳里,“我從國中時就很喜歡你,非常的喜歡你。”


    若論這世上有誰是真正關心他的,任揚桐以為,只有賴泛芋一個而已。


    他的成績一向不怎樣,國小時班上排名都是不上不下的二、三十名位置,與他那死霸佔著第一名不放的優秀哥哥截然不同。


    即便如此,父親還是死馬當活馬醫的運用大量金錢,硬是將他塞進了一所升學率超高的私立中學。


    想當然耳,他直接淪落吊車尾的最後一名。


    每次成績公布,就算是倒數第二名,總分數都足足多了他五十分,他的成績拖垮全班總成績,班級排名因他也吊了車尾。


    老師對他失望,家長對他寒心,他處在于一個只有看扁他的空間,越發叛逆。


    他沒長腦子,倒是長了個子,國中時身高就有一七二,就連女生都沒他高一,加上體格健壯,一張俊俏的臉卻常布滿凶惡之氣,誰見到他都要避開三步,不敢接近。


    身為班長的賴泛芋跟他原本也是沒啥交集的,直到對他的成績、操行焦頭爛額的導師將他交給她負責,開始了他地獄般的國中人生。


    真人版橡皮糖,他在她身上見到了。


    膚色特白皙的女孩,嬌小得連他的肩膀都不到,責任心卻是比天高。


    她每天催著他交作業,不管他躲到哪,她都有辦法找出來。


    發考卷時,雞婆地幫他修改訂正,還好心要指導他做題的方法,他覺得煩,跑了,她鍥而不舍追纏了上來。


    為了讓討人厭的小老師離他遠點,他對她做了很多惡作劇,她生氣地沖著他吼,但仍未改初衷,持續糾纏,直到他在她的飯盒里放了狗大便,她僵硬著面容走到得意狂笑的他面前,冷不防抓起他的手,就將個子高大的他直接摔落到地上去。


    “我媽早上六點起來為我做便當,你怎麼可以糟蹋我媽的苦心!”她氣得都哭哭了,而他則是傻了,為那如斷線珍珠的眼淚。


    從此後,她就未再對他客氣,只要他敢惹惱她,她一定摔得他七葷八素,未曾留情。


    她一邊摔一邊罵,像個老媽子一樣盯著他的作業、他的功課,甚至連他衣服穿得少了,外套沒帶,她也要念上一念。


    她很煩、很惱人,但若是假日沒有她嬌細的怒吼在耳畔響著,他又覺得全身不對勁,于是,上學成了他最期待的事,看到她是最開心的事,就連她斥罵著他,他也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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