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依打電話向幼稚園請了假，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她蜷曲著身子，眼楮無神。


    季一澤拿著備份鑰匙走進她的公寓里時，她就是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雙手抱著她，“身體不舒服？”


    莫依依的眼珠子轉了一下，伸長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將臉貼在他的脖頸處。


    那位婦人姓莫，是她的生母，莫依依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突然出現，她以為自己沒有父母，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就跟在爺爺、女乃女乃的身邊。


    她知道自己是獨特的，爺爺、女乃女乃總是避開爸爸、媽媽的話題，于是她也就淡忘了，沒想到今天會有一個婦人冒出來說是她的媽媽，姑且稱她是莫阿姨吧，因為莫依依還無法接受她是媽媽的事實。


    血緣這個東西是很神奇的，不需要拿什麼證據，光是從她的聲音、她的神情、她的一舉一動中，會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聯系。


    莫阿姨解開了所有的謎團，莫依依的生父車禍去世，莫阿姨又年輕不能帶著拖油瓶，所以就把莫依依留在爺爺、女乃女乃那里。


    至于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來找莫依依，莫阿姨哭著說，爺爺、女乃女乃無法原諒她這麼自私的行為，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居然就拋下了莫依依，爺爺、女乃女乃也狠心地斷了聯系。


    所以莫阿姨不知道莫依依的行蹤，莫依依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即使血緣中獨有的好感讓她不排斥莫阿姨，但要說感情，莫依依自認為不是感情豐富的人，她只是沖擊太大了，需要一些時間緩緩，認親什麼的她倒是無所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已經長大了，可以理性地判斷事物。


    “想認她嗎？”季一澤是收到了季連峰的小報告，才急匆匆地跑出來找她，深怕她又不告而別，幸好她沒有。


    她待在她的公寓里，乖得不得了，或許他該給她買一間小公寓，她要是生氣了，她可以跑到小公寓里，他容許她有她的小空間思考，但要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莫依依搖搖頭，“不清楚。”


    “那就隨遇而安。”季一澤這麼說，眼神卻是狠戾的，不管是什麼人，只要那個人想跟莫依依扯上關系，那他就要調查清楚那個人是否會傷害到她。


    “嗯。”莫依依扭了扭頭，在他脖頸處磨蹭了好幾下，“有你真好。”


    “呵呵。”她的話讓他舒心，他捧住她的臉，熱情地吻了好幾下，沒想到的是她竟主動地回吻了他，季一澤驚喜不己，伸手將她抱得更緊了，薄唇在她的櫻唇上移動著、輾轉著，柔情萬分地吻著她。


    ……


    季一澤驀然清醒，微微推開她，深深地喘著氣，一雙黑眸似要吞下她一樣地盯著她，“你！”


    她來了大姨媽還這麼不听話，他就奇怪于她今天怎麼這麼主動，怎麼這麼順他的意，原來她是有恃無恐。


    莫依依雙手捂著臉，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大姨媽來了，她紅了紅臉，“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她被他吻得忘乎所以，更想在這空虛的時候擁有他。


    莫依依是一動也不敢動了，她僵硬地坐在他的身上，水眸無辜地看著他，“一澤，我……”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季一澤只想狠狠地抽她一頓，哪有人這麼讓人生氣的！


    “要不然我下去好了。”莫依依討好地依偎在他的身上，卻是不敢動的，肢體語言缺乏活力，倒是神情可愛有趣？


    “不要動。”季一澤深吸一口氣。


    注意到他的嘴一直停留在她的嘴上，莫依依紅透了臉，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我不要……”她小聲地說，火是她點燃的，她哪敢理直氣壯地拒絕，只好裝可愛、裝無辜。


    季一澤的目光又往下移。


    這麼妖媚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她的心跳也加速了，“你的眼楮不要亂看！”她害羞地說，深怕他腦子里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季一澤抿緊了唇，他盯著她好一會，他看著完全降不了火，他半怒地推她到一邊的床上，踩著重重的腳步往浴室走去。


    莫依依想到他要在浴室干的事情，她羞紅了臉，她不是故意惹火的，她也不知道這麼勾引著就把他給勾出火了，哦，他的意志力真的是太薄弱了。


    話雖這麼說，莫依依卻捂著嘴，兀自笑了起來。


    季一澤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麼古靈精怪的模樣，“笑什麼？”


    莫依依笑著搖頭，她可不敢告訴他，自己正因為他對她的迷戀而沾沾自喜呢，莫依依從床上爬起來，“你要回公司了？”


    “我中飯還沒有吃。”


    “真是死性不改，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莫依依兩手插膊，凶狠地質問他。


    季一澤無語地搖頭，他來不及吃飯是因為要找她，可不是因為工作的吸引力太過強烈而沒吃飯。


    “你要吃什麼？”莫依依怕把他的胃餓壞了。


    “你的黑暗料理能吃嗎？”季一澤搖頭，伸手拉了拉她，“陪我去外面吃吧。”


    莫依依心里不服，可他說的話是實話，她能拿得出手的菜就只有幾個菜，黑暗料理，哎，她要加強廚藝，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取笑她的料理是黑暗料理，哼！


    莫阿姨後來找過莫依依一次，莫依依問清了她的情況，莫阿姨現在己經嫁給了一個商人，生活還不錯，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生活美美滿滿的。


    莫依依想了想，她便對莫阿姨說就保持現狀好了，誰也不要去破壞現在的平衡，彼此過自己的生活。


    莫依依看見莫阿姨的眼里有傷心的淚，但她不想做一個傻人，說什麼母女相認、一家團圓，這些故事只在童話故事里有，她們活在現實中，她們有各自的生活，既然如此，尊重彼此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


    莫阿姨只說以後有空的話會來看她，莫依依點頭答應了，莫阿姨走的時候兩眼有著期盼，莫依依只對她笑卻沒有開口留她。


    莫依依心里不難受反而很滿足，莫阿姨有她的生活，莫依依不想破壞了她的生活，如果莫阿姨現在的老公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團亂。


    而莫依依過了二十多年沒有媽媽的生活，也不太習慣突然有一個媽媽冒出來對她噓寒問暖，這種事情還是季一澤來做比較好，讓她沒有心理壓力。


    原來她真的是習慣了季一澤的存在、他的關懷備至。


    莫依依心情大好地買了下午茶，今天是星期六，季連峰大概是在家里補習，而季一澤在房里看文件，她買了下午茶便去了季一澤的公寓。


    莫依依一走進公寓，將下午茶給了老管家，她逕自地往房走去，她一走進房，就看到他端坐在房里認真地看文件。


    莫依依賊頭賊腦地看著他，“在忙？”


    再忙也要有時間理她，“過來。”季一澤朝她招招手，莫依依柔順地走了過去，他手一拉，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季一澤的腿快要成為她的專用座位了，明明旁邊有沙發、有椅子，他卻偏愛她坐在他的腿上。


    莫依依不認為自己輕到讓他零負擔，她在他的腿上扭了一下，嬌氣地問︰“我會不會太重？”


    “不會。”季一澤堅定地搖頭，“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莫依依把今天她和莫阿姨之間的對話說了一遍，季一澤點頭，手圈住她的腰，無聲地給予她支持。


    “我覺得輕松多了。”莫依依皺著眉，“我是不是很沒良心？”


    季一澤笑出了聲音，“不會。”對季一澤來說這樣最好，他護了好幾年的寶貝，別人一來就撿現成的，實在是可惡，即使是她的親生母親，他也不樂意。


    一陣敲門聲，莫依依知道是老管家將下午茶端上來了，她掙扎著要從季一澤的腿上跳下來，沒想到季一澤手摟著她，不讓她下去。


    “是管家啦，我剛剛外帶了下午茶，快放我下來，被管家看見了多不好意思。”莫依依緊張地說。


    “進來吧。”季一澤沒有听她的話放開她，反而將她抓得更緊了。


    莫依依低呼一聲，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她听見老管家將下午茶放在桌上，她似是想到什麼地抬起頭，對著老管家說︰“有給小峰留一份吧？”


    老管家點頭說︰“有的。”


    莫依依一問完就又將頭縮了回去，深怕被老管家取笑，這麼大的人卻像小孩一樣被季一澤抱在懷里，真的是很丟臉。


    老管家目不斜視地離開了房，體貼地關上了門。


    “好了，先吃點東西。”季一澤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抬頭，不要一直低著頭。


    莫依依生著悶氣，抬頭瞪了他一眼，“讓你放你不放，被人看見了……”


    “有什麼關系。”她是他的誰，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也不過是告訴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


    “厚臉皮。”莫依依罵了他一句，眼楮便看向了車上的塑膠袋，她買了幾杯冷飲，幾塊精致的蛋糕。


    “餓了？”他的手箍住她的腰不放，看她眼饞地伸長了脖子，眼里盡是笑意。


    “放開。”莫依依皺眉，手用力地拍紅了他抓著她腰部的手，一臉的不滿。


    季一澤才不怕這麼一點疼痛，他笑著在她的臉頰上香了幾個，“不放，我喂你。”


    “你瘋了。”


    季一澤才不理會她不屑的眼神，伸手端起冷飲放在她的嘴邊，“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