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進了公寓季一澤就笑不出來了，門一打開，季連峰小小的個子靈活地一撲，撲到了莫依依的懷里，“莫老師，你來啦……”


    加上季連峰可愛的小臉，整個萌翻了。


    莫依依也不例外，她笑著蹲下，“嗯，我來了，小峰剛剛在做什麼呀？”


    “我在等莫老師。”季連峰委屈地嘟嘴，“可老師來得好慢好慢。”


    “因為老師……”


    “因為你的莫老師要陪你爸爸，你有意見嗎？”冷冰冰的話在季連峰的頭頂響起，季連峰抬頭一對上季一澤不悅的眼神，心里打了一個寒顫。


    季連峰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爸爸……”


    莫依依知道季一澤一向不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也不是一個對小孩子親切的人，但他這樣的態度實在是……


    莫依依輕咳了幾聲，朝季一澤使了一個眼色，季一澤望了她一眼，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轉身往樓上走去。


    季一澤回臥室換了一套衣服，下了樓看見莫依依正坐在沙發上陪著季連峰看卡通。他自然地走了過去，走到莫依依的身邊，大手一抓，將她懷里的季連峰給扔到一邊，又將莫依依一抓，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莫依依臉燒得厲害，她低聲喝道︰“你干什麼？”


    “陪你看卡通。”季一澤果然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完全不理會被他扔到一邊的季連峰。


    “爸爸！”季連峰忍不住地出聲抗議，哪有人跟小孩爭的，這個名義上的爸爸實在是太過分了。


    莫依依拍了拍季一澤圈住腰身的手，“快放開啦。”


    他這樣做她很難為情的，她這麼大的人了，被他抱在腿上看卡通，怎麼看都是很奇怪。


    “作業完成了？”季一澤平平地說。


    季連峰不甘地跺腳，“莫老師是我找回來的，應該陪我。”


    要不是他，莫老師也不會來家里，也不會被爸爸瞧上，不知道莫老師和爸爸之間的感情糾葛，季連峰單純地認為是自己促成了他們的好事。


    季連峰的話讓兩個大人有兩種反應，莫依依是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季一澤是笑哈哈。


    “我沒有說錯，莫老師是我找回來的。”季連峰一再地強調著。


    季一澤笑了好一會才收住，“沒錯，莫老師是你找回來的，多虧了你。”他賊兮兮地說。


    莫依依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干脆裝聾作啞。


    “那爸爸……”季連峰急著要說什麼。


    “謝謝小峰。”他打斷季連峰的話，“所以爸爸決定，暑假的時候送你去美國迪士尼樂園玩。”


    季連峰來不及細想，嘴上應了一聲︰“哦。”轉眼他又問︰“莫老師會陪我嗎？”


    季一澤笑著，笑意卻不深，“哦，你怕寂寞呀？”


    “有莫老師陪最好了。”季連峰再聰慧，也只比同齡人聰明少許，對一個多吃了很多年鹽的人，他的智慧是遠遠不足的。


    “嗯，爸爸明白了，”季一澤笑得可親，“既然你怕寂寞，那你去美國參加夏令營吧。”


    話音剛落，莫依依皺起了眉頭，從他的懷里鑽了出來，“他還小。”去外面玩，接觸不同的文化和人有利于小孩子的成長，可季連峰這麼小，一個人的話……


    “他是季家人，誰敢欺負他。”季一澤一句話就否決了莫依依的求情。


    季連峰慢一拍地想通爸爸的話，他眼眶一紅，“我不要，我要莫……”話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季一澤一記冷眼給堵住了。


    莫依依子心不忍，正要說話，老管家走了過來，“少爺，可以開飯了。”


    季一澤放開莫依依，牽著她的手就往飯廳走，莫依依快速地拉起一旁呆愣的季連峰。


    飯桌上，季一澤不停地要莫依依吃肉，似乎想讓她恢復到原來的身材，也不是說現在的身材不好，就是瘦了一點，怎麼看都覺得風一吹，她就要被吹走了。


    莫依依一邊努力地消化著季一澤放到碗里的菜，一邊給季連峰挾菜，“小峰乖，要多吃才能長大。”


    “他愛吃不吃，你吃你的。”季一澤不爽地說。


    莫依依討好地挾了一塊東坡肉到他的碗里，見他暫時地收嘴，她趕緊勸著季連峰，“小峰乖，出去玩多好，可以看到很多新奇的事物，還能交新朋友，老師以前都沒有機會呢。”


    “可是沒有莫老師。”季連峰說著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莫依依母愛泛濫，正要說什麼，听到季一澤冷哼了一聲，她立刻打住，她冷靜地看著季連峰，“小峰乖，你乖乖地出國，莫老師答應你，在你出國之前，我們一起去植物園玩好不好？”


    耳邊又傳來一陣冷哼，莫依依巧笑倩兮地看著季一澤，“你也一起嘛。”


    這話取悅了季一澤，一家人一起去植物園，嗯，這才有家的氛圍。


    季連峰這才停下眼淚，帶他出去玩？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莫依依，“真的嗎？”


    季連峰沒有跟家人一起出游的記憶，所以他很是向往。


    “當然啦。”莫依依承諾地說。


    小孩子的願望都是較簡單，听到莫依依的承諾，季連峰破涕為笑，“好。”


    季一澤看了一眼相處融洽的他們，低頭逕自吃飯。


    飯後，季連峰被季一澤給趕回了房間里做功課，而他則是大大方方地霸佔著莫依依。


    “留下他嗎？”季一澤看了她一眼，狀似不在意地問。


    莫依依不解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們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季一澤坦白地說，他沒有刻意避孕，說不定她正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莫依依轉過身，正視著他，“一澤，以後不要再這麼說了。”她知道他對季連峰不在意，當季連峰是工具，可她做不到，“人要有始有終。”


    他既然開了頭，就沒有回頭路了。


    季一澤模了模她的發絲，點點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多一個季連峰他也不吃虧，精心培養，季連峰說不定以後能幫到季氏。


    莫依依自然不知道季一澤心里的盤算，她听了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氣，“我己經把小峰當做自己的小孩了。”這麼可愛的小孩，她很難不喜歡。


    “我從來不知道你母愛泛濫。”季一澤有些難以置信地說。


    莫依依笑了笑，“跟小孩一起相處很開心的，他們有時候說的一些話能逗笑你，讓你笑個半天，你看，我眼角都有笑紋了。”


    季一澤伸手輕撫著她的眼角，低沉地說“嗯。”眼波流轉之際，他笑了笑，“放心，我會有始有終。”他們會有始有終。


    “說好就不能反悔。”莫依依沒懂他的言外之意，為他接受季連峰而純粹地開心。


    “嗯，當然。”他從來不說謊，從來不違背諾言。


    莫依依感覺背後有人在跟著自己，也感覺到近期總有人在偷窺自己，她在想她是不是多慮了。


    中午的時候，莫依依開始一陣痙攣，她算了算時間，大概是大姨媽要來找她玩了，她在包包里翻找了一會，沒有找到衛生棉，她不得不趁午休的時候，跑到附近的超商


    莫依依從貨架上拿了一包衛生棉就去收銀台結帳，買好了以後直接放在了包包里。她剛走出超商，就有被人跟上的感覺，她急急地走到一個轉角，又故意匆匆地跑了出來，立刻與跟在身後的人撞了個正著。


    “啊。”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莫依依靠在牆上，擔憂地看著與她相掩的人，她的眼楮一眯，這位中年婦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有沒有撞疼你？”婦人緊張地問她。


    啊，是上次踫到的婦人，“阿姨，我沒事，你還好吧？”


    莫依依禮貌地問，是女人的話就讓她稍稍放心。


    “我也沒事。”婦人猶豫地看著她，“可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一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關心實在令人心生疑賨，莫依依笑著問︰“剛剛一直跟著我的是阿姨？”


    一聲一聲的阿姨，讓婦人听著心都酸了，襁褓中的小嬰孩如今長得這麼大了，而她……看著婦人奇怪的神情，莫依依皺了皺眉頭，“真的是你，你跟著我干什麼？”


    “依依，你是叫依依吧？”婦人憐愛地看著她，“你如果有空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話？”


    莫依依無法打從心底討厭她，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直覺地認為這位婦人不是壞人，她點了點頭，“二十分鐘夠嗎？”


    也許這位婦人是真的有話跟她說，只是她要跟她說什麼呢？


    二十分鐘後，莫依依從咖啡廳里頭出來，臉上帶著迷茫的神色，身後的婦人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離去，眼中帶著憂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