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門外的李非平顯然十分意外看到眼前這幅景像，近一個月沒回到這里，而此時他的小情人背著他在家里招呼另一個男人？


    康正廉顯然因為興奮過度而沒有感覺到周圍氣流的變化，他擦擦嘴，十分有禮地叫了聲︰“叔叔好。”


    叔叔？


    李非平微微挑眉看著綺羅，她就是這樣對人說他們之間的關系的？


    綺羅也有些錯愣地看著康正廉，她其實是怕他說出更難以解釋的話來。


    丙然。


    康正廉說︰“綺羅做菜的手藝真的很好呢！”他本意是想在長輩面前夸贊綺羅，如果他面前真的是綺羅的長輩，那麼這句話無論如何也唐突不到哪里去的，可是……


    李非平的視線停留在那只剩殘渣的碗里，空氣中還彌漫著紹興老酒的味道，他點點頭，“綺羅的手藝確實不錯。”


    見他此刻沒有生氣的預兆，綺羅知道她最好先讓康正廉離開。


    綺羅走到李非平面前幫他拿外套，“剛回來？”


    李非平點點頭，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像是想看她到底會如何處理目前這種情況。


    綺羅只覺得心里發寒，就是這樣子的不動聲色才更讓人恐慌。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康正廉，你先回學校好嗎？”


    康正廉只當她是怕家里人知道她和男生來往，自作聰明地對李非平說︰“叔叔，我今晚可以請綺羅看電影嗎？”


    他實在是個很聰明的男生，知道如何從家長身上下手。


    綺羅臉色微變。


    李非平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著坐在沙發上，“綺羅早就成年了，她出去約會不需要我的同意。”


    康正廉只當他是默認了，然後眼巴巴地看著綺羅。


    綺羅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在招蜂引蝶，她心中懊惱，有些後悔一時和康正廉走得太近，“抱歉，我今天還有事。”


    康正廉眼中有些毫不掩飾的失望，“是嗎？那真可惜。”


    綺羅輕輕咬著唇，她心里明明很想說，你可不可以先離開，可是這種直截了當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何況今天還是康正廉的生日。


    “我，我還有些事……”


    康正廉遲疑了一會兒，自從她叔叔回來後綺色就有些不對勁，果然是家教甚嚴嗎？


    “那我先回學校了，明天見。”


    綺羅忙點頭。


    康正廉走到門口，忽然綻開大大的笑容，他的臉有些紅，“那個，那個……”


    綺羅急著打發他，“什麼？”


    “今天我生日。”


    綺羅忙說︰“祝你生日快樂。”


    康正廉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康正廉的離去似乎也帶走了室內的溫度，只剩一室的冷凝。


    綺羅走到李非平面前，輕咬著唇，“對不起。”


    李非平輕挑著眉眼，說話的聲音很是溫柔︰“怎麼又對不起了？”


    綺羅臉色有些發白，“我和他，什麼也沒有。”


    李非平的手指輕輕挑著她的下頜，“可以換位思考嗎？那麼你說說看從我打開房門到現在都看到听到了些什麼？”


    綺羅低垂著眉眼不敢看他。


    李非平稍稍用力，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綺羅的臉色更白了，眼中還帶著三分恐懼。


    “說——”


    綺羅緊咬著唇，眼中有淚花在打轉，“我、我以後不會再帶其他的人回家了。”


    李非平笑起來，眸中星光閃爍，可是綺羅只覺得害怕。


    “真是好孩子呢，知錯便改，可是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房子是你的，你想帶誰回來都于我無關。”


    眼前的男人明明看起來溫文如玉，和善非常，可是綺羅忍不住渾身顫抖著。


    她伸出雙手抓住他的手，淚水如珠玉般墜落，“我……”


    李非平微眯著眼看著她，“你怎麼了？”


    “你生氣了？”


    “嗯，是呢，我生氣了，然後呢？”他仍然在微笑。


    “要怎樣，要怎樣你才可以消氣？”


    李非平忽然將她甩在地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走進房。


    綺羅看著緊閉的房門忍不住渾身發抖，她想她是真的觸怒到他了。


    將碗筷洗干淨，綺羅心中忐忑不安，就著冰箱里的食材做了幾道菜，她雖然對廚藝感興趣，但甚少為了吃飯而下廚，現在這樣做，多多少少有些想要道歉的意思在里面。


    敲了敲他房的門，里面沒有聲音。


    綺羅扭動門把推開門，李非平背對著房門在吸煙，綺羅輕輕叫了句︰“李先生——”


    李非平轉過身子目光如星地看著她，綺羅心跳如鼓，她以為他終于想好怎麼處罰她了，可是他下一句是——“難道不是叔叔嗎？”


    听見他話里的諷刺，綺羅一顆心更寒了，她向他走了兩步，“我做了晚餐，要吃嗎？”


    李非平挑眉，“我還只道那廚房是擺設，原來它的女主人會下廚啊！”


    綺羅咬了咬唇，“如果，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天天下廚的。”


    “真的？”


    綺羅點頭，“嗯。”


    “每日三餐，早餐不能少于三道菜，午餐不能少于五道菜，晚餐不能少于八道菜，一星期內不許重復菜式。”


    綺羅低下頭，“嗯。”


    李非平神色微霽，他彎起唇角，“過來。”


    綺羅順從地跪坐在他腳下。


    “如果下次再遇到你的同學，我是不是應該配合一點做你叔叔呢？”


    綺羅忙搖頭，她抬起頭看著他，“我可以說你是我男朋友嗎？”


    李非平滿意地微笑，他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間，“現在可以開始懲罰你了。”


    直到室內被陰影籠罩，房的門才打開，李非平打開燈，明亮刺眼的燈光將屋內照得通明，餐桌上的菜早就冷掉了，顏色萎靡。


    李非平靠在門稜上，懶懶地說︰“綺羅，我餓了。”


    房里的綺羅發絲凌亂，臉色粉白，衣衫狼藉，“我，我知道了。”她吃力地站起身來，陣陣發疼，雙腿忍不住顫動著。


    李非平溫柔地笑看著她，“很不舒服？”


    綺羅臉色通紅。


    他又說︰“可是我很餓怎麼辦？”


    “我洗完澡就去買菜。”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呢！


    李非平心情好多了，“可是我很餓。”他強調。


    “我——”


    “你換套衣服我們就去吃飯。”


    綺羅不由自主地微微皺了皺秀眉。


    李非平聲音依舊溫和︰“不喜歡帶著我身上的味道出門嗎？”


    綺羅忙搖頭，忍住酸痛跑到臥室里換衣服，她甚到可以聞到身上她的體液與他的交雜在一起的味道，很髒，很婬穢。


    加了件外套將自己包緊，綺羅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臉色有些蒼白。


    李非平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在前面走著，綺羅雙手環臂在後面跟著。


    一步兩步三步，一米兩米三米。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大。


    李非平拐一個彎，綺羅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小跑了幾步，有些氣喘吁吁，不再追逐。


    到拐彎處時，李非平的臉忽然出現嚇了她一跳。


    “怎麼那麼慢？”他溫柔帶著寵溺地說。


    “對不起。”


    李非平眸光微閃，“原來你有這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啊，我們是不是可以一點點地算清楚？”


    綺羅忙搖頭，“李先生，你喜歡吃什麼？”


    她的本意是轉移話題，可是話題雖然轉了，但她依舊害怕他下面所說的話。


    “李先生？”李非平挑眉。


    綺羅忙搖頭。


    李非平失笑，“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綺羅試探般地問︰“我可以叫你"非平"嗎？”


    她仰頭看著他的大眼楮里似乎碎了滿天的星光，李非平揉揉她的頭，“我說怎麼總看不到星星呢！”原來都碎在你的眼楮里了。


    綺羅有些疑惑，“李先生？”


    李非平微微眯了眯眼，“叫我的名字吧！”


    綺羅臉微紅，“李非平。”


    李非平輕輕敲了敲她的頭，“換一個。”


    綺羅忙叫道︰“非平。”


    李非平這才滿意的牽起她的手往停車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