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魔心 第八章
室內一片冷清,連電視的噪音也無法填補滿屋空虛。
安小璃百般無聊地轉著頻道,新年春節的節目干篇一律,可是除了看電視,她也找不出更好的事能做。
屋子中空得連個人影也沒有,而她竟提不起興趣“落跑”——不是她不想,安小璃自我辯解地想著。只是她沒錢、沒身分證,護照又被仇懷恩沒收,她能逃到哪里去?
人呵!真是自我矛盾的動物,其實她心底深處明白自己根本不想走,想陪在他身邊。看來“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只不過屋里雖僅剩兩個人,居然都還得回避對方。
仇懷恩依舊每天往公司跑,早早就去,晚晚才歸;而她一點也不相信他——“公司還有一堆事沒處理完”這句話。
麥斯來了好幾趟,起先拚命和她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丟下她,而是仇懷恩一直從中阻隔;若是他早知是這種情況,早來救她出去了。
安小璃一點也不驚訝,仇懷恩沒這麼做那才奇怪呢!
“不,我想留下來。”那時她說。
“你什麼——你想留下來?”麥斯差點沒昏倒,妮可腦筋秀逗了嗎?
“我覺得我必須留下來。”安小璃點點頭。“他——他很寂寞,我要陪他。而且,我覺得他還是很在乎我——雖然不是我想的那種。”
“他都有一個漂亮的太太了,還會寂寞?”麥斯不由得想起那名嬌媚成熟的中國女子。
“我知道。”安小璃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痛楚。“我會牢記這一點。”
至少他帶給她一夜的夢,讓她能幻想他是永遠屬於她的……
“不用擔心我,麥斯,真的。”
是她親手斷了被救的機會。
也許仇懷恩記憶中永遠不會有那個纏綿的夜晚,但她心甘情願地負荷這個回憶一輩子。
陷入冥想中,安小璃並未察覺仇懷恩已踏入家門,並靜靜觀察了她好一陣子。
“明天晚上,我們到飯店吃個飯。”
他出其不意的話打斷她的思路,她回頭覷他一眼。
仇懷恩無限疲累嘆息。“別這樣看我,小痹,我們就不能暫時停止冷戰嗎?”
安小璃的芳心在軟化。“幾點?”
“我下班會來接你,我訂了七點的座位。”她的同意真是讓他大大松口氣。
現在她比較有心情說笑了。“你把一切都打點好了,才來問我的意見呀?”
“是的。”仇懷恩眨眨眼。
晚上他們一起看了一部長片,到了凌晨兩點,她已經癱在沙發上睡死了。
“小懶蟲。”他不覺愛憐地彈一下她俏小的鼻頭,她下意識伸手搓搓,順勢翻身使得裙擺被撩高,一片春光外泄。
仇懷恩打量著她。從光滑圓巧的腳趾,到骨肉勻稱的白皙大腿。昔日的小女生真的發育得很好。也只有她能馬上撩動他的。
她只穿著睡袍,在沙發上過一夜絕對會著涼的。所以,仇懷恩對著自己說︰你得把她抱回綠室去,她小時候你不就這樣抱來抱去?
一直到將她放在床上,他都克制得很好1
也許是感到酥癢,安小璃在睡夢中揉搓自己胸襟果出的肌膚,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柔軟的小小。
他失了魂、著了魔,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伸出手,緩緩掀開她的衣襟。
天使般甜美的睡顏,朱潤的粉唇,白女敕的頷頸線條,最後他貪婪地注視她圓飽滑女敕的胸,及其上小小細細的蓓蕾——這一切,彷佛在重溫他那夜的美夢……
拉開整件睡袍,他繼續往下探視白皙平坦的小骯,及白棉內褲所掩住的女性地帶……
她又不安地動了一下,並模糊地囈語。
“叔叔……”
他猛然抽回手,火速替她拉上被子。
他沖了冷水澡,而且足足沖了半個鐘頭。
待他出來時,才發現電話正在響。
“喂?”
“嗨,懷恩。”
“明媚?”真是令人意外,原本在香港樂不思蜀的人,還會記得打電話回來。
“我可能還會再晚一些才回去,哦,對了,先謝謝你的旅行支票,我在這兒終於買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想你也會喜歡的。小璃呢?她在睡吧?”
“是的。”仇懷恩暗自祈求她在香港再多逗留一陣子,甚至定居也無所謂。
“那就好,哎,那天走得匆忙,我連聲招呼也沒好好打。”
又講了一陣子,各懷心思的這對夫妻才收了線。
***
日華飯店是世界知名的飯店,節慶時,若非一個星期前特別預約,否則一室難求。
飯店中的日華餐廳情況也一樣。
“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嗎?”領班小姐殷勤地過來招呼,仇懷恩英氣逼人的臉令她感到有些熟悉;她再看看身邊的年輕靈秀的甜美女孩,心魂立即整個被震懾住。
“是的,我叫仇懷恩。”
“請稍等。”女領班走到櫃台,在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只見她愣了一下,隨即浮起熱切的笑容。“請跟我來,希望你喜歡我們替你安排在『蘭室』的位置。”
輕柔流暢的曲子盈滿整個空間,所謂“蘭室”是間雅致的包廂,里面是淡雅的素紫世界,連桌巾也是鏤空的刺繡玉蘭圖案,白瓷的花瓶插著一朵盛開的花。
也許真是老天特意安排,她正巧穿了一襲紫羅蘭色的長罩衫縴雅得相得益彰。
“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單獨吃飯了。”
他們點了餐,他想起什麼似的低聲對侍者吩咐幾句。
“夜色、花香、佳人、美食,人生夫復何求?”舉起盛了紅色酒液的玻璃杯.他露出罕見的淘氣笑容。
她喜歡他的贊美,微微紅了臉。她優雅地拿起刀叉,想起以往他是如何帶她上餐廳,教導她餐桌禮儀。
安小璃談起在美國生活的點滴。隨後便端上了招牌的凱撒沙拉、海鮮濃湯,主菜是女乃油局鮭魚及煮貝,日華的招牌特餐果真令人食指大動,安小璃因薄醉而雙頰醺紅。
“點心來了。”原先的女領班推著餐車進來,上面擺了個大餐盤。
她輕巧地抓開餐盤蓋,換來安小璃一聲驚呼。
里面是一塊起士蛋糕,周圍淋了藍莓汁,銀色的糖漿在可口的表面上勾繪各式花卉圖案。一切開,內層夾著香濃的巧克力及新鮮草莓。
“好漂亮。”安小璃挪不開目光,頓覺要把這種藝術品吃掉真是可惜。
“本店廚師只在新年、情人節及聖誕節烤制,希望小姐會喜歡。”女領班眨眨眼。“請慢慢享用。”她含笑,鞠躬退下。
“你知道我在美國時,接受了多少手術後的復健治療嗎?”
安小璃忽然開口道。
“其實小時候的手術十分成功,只是缺乏適度的復健。那時我身體虛弱得只能接受流質食物,兩、三個月後才慢慢有起色。”
“麥斯?歐克里呢?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是個溫柔的人,不是嗎?”安小璃格格笑了,眼中閃爍著一抹摯愛。“只可惜我……”雙肘撐在桌面,她將額頭靠著自己的手背,語音模糊逸去︰心中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殘忍。她的心中從來容不下第二個男人,他卻如此多疑而冷酷。
原本愉快的心情蒙上一層陰影,她端起酒杯將殘存的酒液一仰而盡,醉意幾達飽和狀態。
仇懷恩突然覺得近在咫尺的安小璃飄忽得好遠好遠,他必須牢牢握住她的手,才能讓自己安心。
“小璃,你喜歡他是不是?”仇懷恩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喜歡誰?”眼皮好重好重哦,安小璃並不知道自己已醉態可掬。
“麥斯,”他很有耐心地重復一次問題。“麥斯?歐克里。”
“麥斯?”她咕噥著,微微搖頭。“他對我好好哦,我應該喜歡他才對,嗯……”
“可是你不喜歡他?”
她忽然像又清醒一般。“我當然喜歡他呀!我喜歡麥斯、喜歡小張叔叔、喜歡丁嫂……還有還有……咦,還有……”她忽然吃吃地笑了。“我錯了,我還喜歡一個……”
“誰?”
“他……”她迷惘地偏了偏頭。“忘了……錯了……”
“小璃?”
“我……錯了……錯了……”她已經醉得舌頭都無法靈活轉動,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仇懷恩沒想到兩杯酒就擺平了她,也許他從沒想過——天使是不喝酒的。
半摟半扶,他帶著她走出“蘭室”。
無巧不成,包廂另一端的“菊室”也走出數名男子,正在談笑的其中一名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他沒看錯吧?龍阪崎一暗忖,並暗示手下湯野向前。
“跟蹤他們。”如果他沒料錯,那名女子對仇懷恩而言肯定非常重要。
***
仇懷恩看著安小璃輕飄飄跳步走著,回首不時投給他一朵燦爛的笑,雙臂朝上伸展,往飯店花園的小徑上步去。
“我是只小小鳥,飛就飛、叫就叫,自由逍遙……”她格格笑著。“自由逍遙……我自由逍遙嘍,自由……”
“你醉了。”仇懷恩又上前抓住她,她將手放在他肩頭,拉開一臂的距離,歪著頭打量他。
“醉了?我才沒醉呢,是你醉了吧?”她抗議地咕噥,輕輕將唇貼在他強健的頸腱上。
“小璃?”他一愣,感到一陣麻癢——她的唇正柔柔拂過他,軟軟印下她的香澤。
無邪深邃的黑眸對上他,她綻出淺淺盈笑。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什麼?”他沙啞地開口,自制力岌岌可危。
“我要吻你。”她低聲傾訴自己的渴望,同時付諸行動。
就像火引燃了炸彈……
酒精的催助使她變得大膽,她整個人等於掛在他身上,香舌邀他共舞;她專心投注的程度足以使一個聖人發狂——
他低吼一聲,立即奪過主控權,愈來愈高——
“嘩啦”一聲,是樹叢的枝葉發出的聲響。
“為什麼——”她頓覺不耐,櫻桃小口改而輕咬他厚厚的耳垂。
“小璃!”他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她的調情天真又邪惡。
“是啊,我是你的小璃。”她吃吃笑著,好愛他被她嚇到的樣兒。“而你,也是我的。”
“我是你的?”
“有什麼好笑。”她俏臉上媚波橫飛。“我該開價把你買下來吧?唔——你值多少呢?”
“不用。”他閉上眼楮。只要她願意,他願意生生世世都賠給她,何須花她一分一文。
但是愛呢,你不希望她愛你嗎?以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方式?
不,那太奢侈了!一個人不該妄想太多。她那麼年輕、美好,他卻是滿手的血腥與罪惡,他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此時此刻,就當是一場幻想吧!
“告訴你一個秘密喲!”
“你說。”
“你要發誓,不可以告訴別人喲!”
“我保證。”
“好,我們來打勾勾。”
他好笑地伸出手指,和潔白柔軟的蔥玉手指糾纏在一起。
“嗯,你要說什麼?”這個小迷糊蛋居然馬上又閉上眼楮,他輕輕拍打她的臉蛋。
“……嗯,我要說什麼呢?”她沒睜開眼,反而更往他懷里鑽。“我好冷。”
仇懷恩月兌下外套,用它裹住她的身子。
她滿意地嘆口氣。“真好,你總是這麼體貼……可是你為什麼要愛上葉姊呢?”她說著說著,居然輕輕嗚咽起來。“是我不夠好嗎?我不夠漂亮嗎?”
“你很漂亮,我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女人。”她怎會問這種問題,誰對她說了什麼嗎?
“你撒謊。”她指控他。“葉姊她成熟又有女人味,而我卻又病又瘦,我看起來一定像塊排骨。”她不停地抱怨,數落自己。
“不,在我眼中,你的美沒人比得上。”
“那你為什麼不愛我?”安小璃用粉拳輕捶他的胸膛。“為什麼不像我……”
仇懷恩的心跳突然加速。“像你如何?”他屏息等著。
“……”
她又睡著了。無奈地嘆口氣,他俯身將她抱起。
“……不要吵我,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她呢喃著。“還沒……”
“還沒什麼?”他疾步往門口走去。
牆的轉角,有個人影一閃而逝,他立刻停下腳步。
錯覺吧?他對自己搖搖頭。
現在得趕緊把小璃送回家休息才是。
***
她的頭彷佛被人從中狠狠劈成兩半。
“噢……”
她要牽動一根肌肉都很困難,好像細胞全都醉死了。生平第一次她嘗到宿醉的滋味。
“來,喝點熱牛女乃。”
勉強撐著步子下樓,餐廳中只剩下丁嫂一個人在忙著。
安小璃抬眼看看牆上的鐘。快十二點了,不早了。丁嫂顯然忙得正開心。
她的鼻涕流個不停,頭沉沉地直想暈過去,難受得連飯都吃得有一口沒一口。
丁嫂見情況不對,急忙聯絡在公司的仇懷恩。
“小璃小姐,你沒事吧?”
她勉強啟唇吐露。“沒事。”
這兩個字才說完,翻騰的胃就在刁難她的話;她火速從沙發椅上跳起來,沖入浴室。
睡一覺會好一點吧?她安慰自己,緊緊閉上眼皮。
“小璃!”
不知過了多久,一句驚天動地的喊聲令她睜眼;只看見仇懷恩正神情倉皇地站在門口,眼光不曾須臾離開安小璃。他是一接到電話就沖了回來。
“不必擔心,可能只是稍微著涼。”她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真怪,到底誰才是病患。“小事,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請了醫生沒?”仇懷恩回頭詢問。
“我剛剛打過電話了。”丁嫂也緊張地點點頭。
醫生是個年輕女人,東模模、西看看老半天,問了一些小璃最近的身體狀況,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仇先生,您是她的……”年輕女醫生疑惑地看著兩人,她看不出這對出色卓爾的男女是何種關系。
“我是她叔叔,她的監護人。”
“這樣啊,”醫生點點頭。“這個……我可不可以和小姐私下說些話,請您避開一下。”
“沒關系,醫生。”靠坐在床頭的安小璃有氣無力地笑笑。
“她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仇懷恩已經不耐煩,開始吼人。
“她只是有點小靶冒,可是以她目前的體質來說,得格外慎重照顧比較好。”被他一嚇,女醫生有點畏懼,囁嚅說出自己的診斷。
“放心,醫生。”安小璃一副早看開的模樣。“我已經用這副軀殼活了十九年,就算現在突然報廢也值得了。”
女醫生搖搖頭。“我擔心的不只是你,小姐,我擔心的還有孩子。”
“孩子?”聞言一愣,兩人的腦筋都轉不過來。
“你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安小姐。”
***
孩子!
這枚炸彈炸得她頭一陣暈眩。
“我……我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呢,醫生?”她傻傻地問。
這女孩是沒上過健康教育嗎?“嗯……這個……這個……”
“這是怎麼回事?”仇懷恩的臉孔一下變得猙獰無比,手如鷹爪抓住她的雙肩,疼得她抽氣。
女醫生早已逃之夭夭。
“誰?是誰?”一想到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壓在他的寶貝身上,他幾欲發狂。
“沒……沒有誰。”老天,這樣叫她如何把話說完。
“是那家伙嗎?那個假中國人?”他的腦中浮出麥斯?歐克里的臉。
“不……”她搖頭,突然對他感到一絲恐懼,仇懷恩現在根本是一個盲目的瘋子。
“不要騙我!”他逼近她的臉咆哮。
“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她哭了出來,珠淚漣漣。
“——什麼?”
“孩子是你的!”她拚命抹去淚水,卻不爭氣地落下更多。
“怎麼可能……”仇懷恩松開她,重復著這句話。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那時我才剛回來沒多久。那晚你和小張叔叔去喝酒,醉得——”安小璃咬住下唇,苦澀地道出經過。“你把我當成葉姊了……”
“我不相信!你撒謊!你在撒謊!”
他跳了起來,沖出房間。
你真的覺得她在撒謊?
不!小璃從不對他撒謊,只是——
他怕她說的真是事實——
不!他不想再想下去。
他沖出房子,身後響著丁嫂的驚呼。
他不相信她!
淚流了又止,止了又流。安小璃的心一片寂涼,對他的愛如塵煙散去。
一個女人怎會傻到愛上一個不信任她的男人呢?
你能怪他不記得嗎?還有,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自作多情。他從來不愛你!
“懷恩……”她喃喃,道出自己心底已千遍萬次親昵的呼喊。
別忘了,葉明媚和他才是匹配的一對,你呢?哪點配得上出類拔萃的他?
她心中一直微弱地希望他有一天會回首看她,自作多情的夢該醒了吧?該醒了吧?
多希望時光能倒流!
“哎呀,小璃小姐,你沒事吧?”丁嫂一點也不懂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怎麼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臉了呢?
她候在窗邊,等著他回來。
她一直等、一直等,可是迎接她的卻是無盡失望,一直到夜闌人靜都看不見他的影子。
沒有什麼東西好帶的,現在想來,她周圍的一切也是他買下的,連一張紙、一枝筆都是。
她翻出麥斯留給她的電話號碼,開始撥電話。
***
柔軟。
仇懷恩任憑女人的雙手極盡曖昧地在他身上撫模著,又灌下一杯酒。
酒吧的好處是——在這里根本不用顧及自己的身分。來這兒的男男女女像陰影中貪婪的野獸,只在乎自己感官上的滿足,也許明天才在陽光下又恢復人形。
從家里沖出來後,他逃到這兒,威士忌如開水般灌著。
“咦,恩哥?”吧抬的另一端,一個男子搖晃地過來招呼。
他定楮一看。“司馬炎塵?”
“怎麼你也在這兒?”司馬炎塵醉得更夸張,他是拎著酒倒入口中的。
“你呢?”仇懷恩反詰。
“我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女人。”
啊,這可真是異曲同工之妙!“我是愛上一個不能愛的女人。”
“真的?”司馬炎塵也醉得差不多了。“女人!她們真是可怕,不是嗎?”
“是啊!”
“酒就可愛多了。”司馬炎塵高舉酒瓶。“女人算什麼,對不對?”
“對!”
然後他一直喝、一直喝,也沒去管司馬炎塵醉到哪兒去了,接著,一個顯然對他頗感興趣的女人纏了過來。
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孔及豐滿的身材,也許可以幫他忘掉些什麼。
“模我。”女人誘惑地低語,主動牽起他的手,撫弄她飽滿的胸。
仇懷恩照做了。
柔軟。
但有如此豐滿嗎?他記憶中該是小巧渾圓。
他記憶中——-
他霍然睜大眼,對眼前的女人視而不見。
柔軟、晶瑩、瘦弱……他看見他的小璃披著一頭長發,睜著吃驚恐懼的雙眸。他正抓著她的臀,強迫她接納自己熾熱的——
小璃!
她疼痛的低吟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響起,他的掌心在發熱,想起他是如此觸模她全身每一寸肌膚……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唔——你干什麼?”原本盤踞在他身上的女人沒料到他竟冷不防地推開她,跌得好痛。
留下酒錢,仇懷恩跳上車一路飆回家,他從未如此急切地想見她。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吶喊她的名字,自己居然如此愚笨無情!笨得把那一夜的事當成了無痕的春夢,無情地不相信她的歷歷指控。
安小璃懷的是他的孩子!
“小璃、小璃!”他迫不及待地連車也沒熄火,就丟著停在門口,人己沖入屋內。
他搜遍客廳、查過寢室,找過屋內每個角落,卻失去了她的影子。
就在這即將破曉的黎明,宏偉的宅邸,空洞地回響著一記絕望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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