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地接過支票，慕庭宇正想說什麼，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手機，“喂，哪位？”


    “是我，瑞克。”話筒里傳來肖恩的聲音，“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听哪一個？”


    “別給我來這一套，好消息是不是有我要找的人下落呢？”


    “真不好玩！一下子就猜到了。”肖恩嘟囔著，“他在洛杉礬……”詳細地說了


    “瑞克，你在和誰說話？”


    “沒什麼，對了，那壞消息呢？”


    “哈，我就知道這個你猜不出來。”肖恩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理查得已經派殺手去香港對付你了。”


    “是嗎？”慕庭宇不以為然，“他在牢里還不安分？替我捎句話，我等著。”


    “瑞克，瑞克！”肖恩有些氣急敗壞，“你別不當回事，他這次訪的是那個最神秘的殺手…”


    “你是說殺手之王——豺狼？”


    “不錯，你應該記得，這十年來他從未失手，而最危險的是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和模樣，他對你的一切卻了如指掌，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他想了半天才說道，“"明箭易逃，暗槍難防"嘛！”


    “老兄。”慕庭宇忍不住爆笑，“是"明槍暴躲，暗箭難防"，不會說別瞎掰！”


    “喂，瑞克！”肖恩忍不住抗議，“我是關心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對不起。”慕庭宇連忙道歉，“我會小心的，謝謝你的提醒。就這樣，Bye－Rye！”關上手機，“好了，你們誰和我一起去洛杉礬？”一抬頭發現謝靈斐和高的神色都不對，不禁一怔，“怎麼？”


    “庭宇，那個殺手之王……”


    “哦？用不著擔心。”慕庭宇揮揮手，“能殺我的人還沒出世。高，還是你和我一起去吧！狐狸還要忙公司的事，而且白梵希真希望見到的人是你。”


    斑頷首，“好吧！”站起來和慕庭宇相諧離去。


    “殺手之王？”尹翰飛喃喃自語，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謝靈斐明白他在想什麼，“想起顏雪了？”


    尹翰飛輕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找她？”


    “我不知道。”尹翰飛揉著眉心，甚為苦惱，“我還沒有想到法子能打開她的心結。”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謝靈斐苦笑著安慰他，“咱們可算是難兄難弟。不，我比你還淒慘。”顏雪至少還是愛著尹翰飛的，而林韞……那個傻丫頭根本就不愛他！唉！


    林韞坐在辦公桌旁，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被雨洗得發亮的樹葉，心里卻想著遠在英國倫敦的謝靈斐。


    開學已有一個星期，她在沈悠然說出那番話的當晚就搬回了公寓。每次看到沈悠然帶笑的表情她就坐立不安，覺得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了。


    三天前謝靈石來看了她一次，說是謝靈斐囑托他來的，而且亦由他口中證實了一件事——謝靈斐上次回香港的確是為了她。因為謝鶴西身體健康得很，去瑞士根本不是看病休養，而是度假。


    當時她听了這番話後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蠢，因為她看到了輕易不笑的謝靈石臉上好笑的神色。


    “靈斐的確深愛著你。”謝靈石收斂了笑容，神色很認真，“你呢？你愛靈斐嗎？對他連一絲的愛意也沒有嗎？”


    當時她愣在那兒，直到謝靈石離去也沒辦法回答。


    愛他嗎？愛嗎？愛嗎？


    幽幽長嘆一聲，她不由得輕聲囈語︰“愛他嗎？……可是……什麼才算是愛？”


    “姐！姐！”窗戶被人敲得“啪啪”作響。


    仿佛是小偷被人當場捉住了一般，林韞嚇了一跳後臉跟著紅了。


    “姐，你怎麼了？”窗口探出兩個腦袋，正是沈悠揚和沈飛揚。“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我不是讓你們在學校里別叫我姐姐嗎？”林韞不滿地低喚，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反正現在沒別人，不用擔心。”沈悠揚說，“姐，你想好了沒有？讓我們搬到你那兒住嘛！”


    又來了！林韞頭疼地敲敲桌子。雙生子從開學時就開始磨她，希望她讓他們搬到公寓去住。還說什麼可以一起上下學，方便！開玩笑，他們是方便了，煩的是她。每天要替他們打理三餐，整理內務，還要監督他們學習……天！她簡直沒勇氣想下去。


    “不行！”她斬釘截鐵地拒絕。


    “姐！”雙生子哀求著，“你答應我們嘛！”


    “我不會答應的。更何況你們現在有一堆崇拜者整天跟在後面，如果你們搬去我那邊，不是向全學校的人昭告我們的關系了嗎？”她開始收拾東西，“我可不想寧靜的生活被人破壞。快要上課了，還不回教室？我要先走了。”她今天的課早就結束了。


    “姐！”雙生子垮著臉一直跟到校門口，希望林韞改變主意。


    “快回去！”林韞板下臉，“要不然我生氣了。”


    “好嘛好嘛！”雙生子不敢違拗的往回走。


    她滿意地伸手招出租車，一輛車很快在地面前停下，卻不是出租車，而是一輛黑色的雪鐵龍。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人抓住她一條胳膊把她往車里塞。


    她驚慌失措，“你們干什麼？放開我！放開我！”這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混亂，大白天的居然就敢綁架！


    喊聲驚動了沈悠揚和沈飛揚，兩人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姐！姐！”拼命的往這邊跑來，“放了她！快放了她！”


    等跑出來，林韞已被塞進車里，車子已經啟動。沈悠揚大喝一聲，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抓住車門，跟著汽車跑了起來，“姐！你們快放了我姐姐！”


    林韞被兩個人夾在中間正在奮力掙扎，看見沈悠揚抓住了車門嚇得臉色慘白，“大揚，快松手，你會受傷的。”


    “不，姐……”話猶未了，車子一個加速，他把持不住，立刻摔了下來。耳邊只听見林韞驚恐的叫聲，“大揚！”


    幸好沈悠揚機靈，順勢滾了幾下消除勁道才沒有受傷。


    沈飛揚奔過來扶起他，“大揚，你沒事吧？”


    沈悠揚只大叫道︰“快打電話給大哥。”


    “什麼？”正在開會的沈悠然接到電話整個臉色都變了，“你等等——所有的事明日再議，散會。”匆匆奔過自己的辦公室，“琳達，把電話接送來。”


    “小揚，不要急，慢慢說……小韞被挾持？什麼人？長什麼樣……沒看清，只知道是兩個男的……那車牌號呢……沒有車牌？好，我明白了，你們先到我這里，不要告訴爸媽，也不要報警，就這樣。”


    幣上電話，他接眉沉吟了一下，又拿起電話撥通了謝靈石的電話，“謝先生，我是沈悠然，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林韞，你要鎮定，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黑暗中的林韞強抑著心中的恐懼，一遍又一遍地替自己打氣。


    那幫人一將她架上車便弄暈了她，等她醒來時便發現自己雙眼被布蒙住，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她不知自己置身于何處，只覺得周圍噪音很大，而且時有顛簸，害得她陣陣反胃，幾乎吐出來。那些人沒用膠紙封住她的嘴，這讓她松了口氣，不過並沒有因此妄想尖叫來引起旁人的注意。因為她知道這根本沒用，而且她也不想使自己看起來像個歇斯底里的瘋子，那可是太丟臉了。


    “我現在還活著，證明他們並不想殺我。”她定定神，集中精神分析，以此來分散心中的恐懼。“不過，這也許只是暫時的，因為他們還沒有拿到錢；如果他們拿到錢……”時間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心頭，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


    “不，林韞，你不應該往這一方面想，你應該往好處想，你一定會沒事的。悠然、爸媽一定會來救你！”


    “他們一定會救我！”林韞低聲道，“一定會的。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謝靈斐。


    “如果他知道我被綁架，不知道會不會著急？咦，要是……”她異想天開地出神，“要是別人利用我來要挾他，不知他是否會為了我不顧一切，就像小說上描寫的那樣。”她在腦海中構勒著種種可能出現的“動人情節”，一時間渾然忘了身處險境。想到後來居然響笑著低語︰“那一定好玩的很。”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沒有動靜，她想得疲倦了，居然便靠在那兒睡著了。


    “不是這邊的人做的。”謝靈石放下電話，對坐在對面的沈悠然說道。


    沈悠然看看手表，“已經兩個半小時，如果是普通的綁票案，早該打電話來勒索。”


    “小韞的生活一向簡單，不可能卷入什麼紛爭當中。除非……”謝靈石搖搖頭，“沒人有這個膽子。”


    沈悠然恍悟，“你是指……”


    “是的。不過如果有人做了我一定查得到。何況對方不可能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沈悠然沉吟著，忽然問道︰“謝靈斐在英國的麻煩應該已經解決，昨天我看新聞報道說他們召開記者招待會，準備全面收購華倫?帝諾的時代公司。”


    謝靈石頗感訝異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你這麼認為？”


    沈悠然拿起電話，“應該是水路或空中這兩條途徑之一……是我，我想知道昨天和今天四十八小時內香港降落和飛往英國所有的私人飛機的資料，查到了盡快傳真給我。”


    謝靈石也打了個電話出去，“我是謝靈石，我要所有三小時前到今晚十二點去英國的貨輪和私船的消息，是的，所有。半個小時內必須要送到我這兒。”


    十五分鐘後，沈悠然要的資料首先傳真了過來。他仔細看了會兒道︰“找到我們需要的。”他把紙放到謝靈石面前，指著其中一處道︰“"飛鷹號"，隸屬于華倫?帝諾，今天上午降落在機場，兩個小時前剛剛起一內，方向是倫敦。”


    謝靈石神色冷肅，“該死的混蛋。”


    沈悠然保持著笑容，眼中卻掠過一絲殺機，“我們也應該準備一下。”


    謝靈石看著他，神情怪異，忽然道︰“林韞有你這樣的大哥實在是她的幸運。”


    “不，認識你才是她的幸運。”沈悠然聳聳肩微笑著。


    “什麼？林韞被綁架？”謝靈斐霍地站起，攥著話筒的手盡是冷汗，“是誰干的？”臉色漸漸鐵青，“該死的華倫?帝諾！居然敢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我要殺了他！”


    坐在一邊的高和白梵希互視一眼，白梵希問道︰“就是這個林韞？”


    斑帶著笑意回答︰“對。”


    “看來他這次是來真的。”


    “只可惜人家對他沒感覺，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白梵希看著臉色難看的謝靈斐，“他現在已經夠煩了，你就別再氣他。”


    謝靈斐使勁放下電話，“庭宇呢？他應該有法子找到林韞被關的地方。”


    “慕正在審訊李澤遠。”


    “讓他回來。”


    白梵希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謝靈斐煩躁得走來走去，“林韞落在他們手里不知會受怎樣的折磨？該死的，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華倫?帝話那個混蛋會狗急跳牆，我應該通知大哥派人去保護她！都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


    “靈斐！”白梵希將他按回到椅子上坐下，“放輕松！華倫?帝諾夠聰明的，他知道林韞是跟我們談判的惟一籌碼，所以他絕不敢傷害林韞一根毫發的！”


    謝靈斐長吸一口氣，將臉埋入手掌之中，“如果林韞受到傷害，我永遠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靶受到他的擔心和沮喪，白梵希看了高一眼，高聳聳肩站起來，“我去探探路。”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來。謝靈斐霍然抬頭，高也收住腳步，白梵希搶先一步拿起電話，“喂？”話筒傳來正宗牛津口味的英文，“我找謝先生。”


    白梵希略一沉吟把話筒遞給謝靈斐，卻在謝靈斐準備說話時按住他肩，“別發火，要不然你就輸了！”


    謝靈斐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意，“我不會把所有的好牌都讓他抓在手里的。”


    白梵希笑著點頭，高亦縮回腳矮身落坐。


    “我是邁克爾?謝，訪問哪位？”他的聲音平靜而有禮貌，听不出一絲波動。


    對方顯然料不到他會是這種態度，過了一會兒才道︰“謝先生嗎？我是華倫?帝諾。”


    “帝諾先生，你好。”他仍是極為有禮地問，“有何貴干？”


    華倫?帝諾干笑一聲，謝靈斐不在意料中的反應令他有些驚愕。“我以為謝先生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


    謝靈斐故意沉吟了一下，“你是說關于"靈狐"收購"時代"的購並案嗎？”


    “我想"收購"這個詞應該改為"合作"也許更恰當一些。”


    “合作？”謝靈斐輕笑出聲，“帝諾先生認為貴公司還有和我們合作的能力嗎？”


    這句話充滿了蔑視之意，華倫?帝諾不怒反笑，“謝先生真是會開玩笑。如果沒有"能力"，我又怎會打這電話自取其辱呢？”


    “是嗎？”謝靈斐揚眉，“不妨說出來听听。”


    “我的一些朋友最近得了一件"寶貝"，我听說這件"寶貝"本來是屬于謝先生的……”


    謝靈斐臉色漸漸陰沉，淡淡道︰“請繼續說。”


    “……而且我還听說謝先生非常在乎這件"寶貝"，所以我想作為"合作伙伴"我應該有義務告訴您她的下落。”


    “如果不是"合作伙伴"呢？”謝靈斐的怒火漸漸升上來。居然這樣來要挾他！


    “那就和我沒什麼關系了。”華倫?帝諾笑了兩聲，“不過我相信謝先生一定不會讓我有這種錯誤的想法的，是不是？”


    謝靈斐模著電話的手越攥越緊，白梵希見勢不對連忙走上前低聲道︰“靈斐……”


    謝靈斐擺了擺手，極力壓住滿腔的怒火，“帝諾先生想怎樣合作？”


    “謝先生果然是個爽快的人。”華倫?帝諾忍不住得意地大笑，“不過合作計劃我還沒擬好、請再耐心等一會。對了，我還要提醒謝先生一件事。我的那些朋友都是那種敏感和易沖動的人，如果有警察去找他們的麻煩或是有人暗中調查什麼都會刺激到他們……您知道也許舉辦會發生一些大家都不願看到的事！”


    “該死的！”謝靈斐終于按捺不住霍然站起，怨聲道，“如果她少一根頭發，我們的"合作關系"就算自動解除。”


    “謝先生不必激動，只要你們合作一點，您的"寶貝"一定不會有絲毫的損失。有機會我會再打電話給您的，再見！”


    “林韞真的在他手上？”一直沒有開口的高出聲詢問。


    謝靈斐“啪”的掛上電話，臉色鐵青，“他要挾我解除購並，並且威脅不要尋找林韞。”


    “你準備怎麼做？”


    謝靈斐心煩地耙耙頭發，“不知道。他還沒有開出具體的條件。”


    斑攤攤手，“那就等吧！”


    白梵希看看手表，“快十二點了，生吃午飯吧——別告訴我你吃不下。”這一句是對謝靈斐說的，“我可不允許你虐待自己。”


    斑站起來，“對呀！別弄得自己苦兮兮的，那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


    謝靈斐瞪著他們，“你們就是這樣來安慰我？”


    “對呀！”高伸手攬住他肩，“要不然你要我們說什麼——"節哀順便"嗎？”


    “節你的頭，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