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七號房 第二章(1)
究竟還有沒有天理?強制性地遭人搜走身上所有黃符,還被人五花大綁的軒轅如相,在萬般丟臉地被韃靼給扛至天字一號房的客房里棄置時,滿腦子所想的,全是她今日莫名其妙落到這個悲慘境遇,卻還得被當成是個禍害般給扛來此處的理由。
有沒有搞錯?堂堂一名男子漢的她,非但一夕之間被改了性別就算了,還冷不防遭到突襲,教個陌生人給輕薄了去不說,到頭來,被捆被綁甚至還當眾被架走的也是她?這世間是反了嗎?分明她才是受害者,為什麼被扔來這里的卻是她?
這麼對待她這個長年來總是努力維持著人間秩序,致力于四處降妖除魔的人間守護人來說,這還有天理嗎?不肯定一下她這一片保護百姓的苦心就算了,身後沒有半點掌聲也不要緊,反正自從繼承家業以來她就從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報償,可……那也沒必要給她這等從天而降的災難啊。
她究竟是做了什麼惡事,才會被迫收到這等奇恥大辱式的天大報應?
坐在天字一號房房里,面對著眼前有點面熟,又不太能肯定是誰的巨型美女,不知究竟是被誰進貢了這項大禮的步青雲,擱下手中欲看的折子,對那個被捆得像是粽子的某人微微瞇細了眼眸。“韃靼,這是什麼東西?”看了許久仍是滿心迷思的他,轉頭看向扛人來的韃靼一解心中之謎。
“本棧地字七號房的房客……”臉上布滿拳印與鞋印的韃靼,邊說邊將軒轅如相身上的粗繩解開,但才解開沒多久,他的臉上隨即又再添上余火未消的另一記鞋印。
折騰了一整日下來,已經結結實實吃進一肚子又悶又燙的火氣,眼下肝火燒得正旺的軒轅如相,趕在步青雲再次開口前先向他示警。
“常拆我招牌的,本大爺鄭重警告你,說話給我客氣點,不然若是不小心斬了你這妖孽,本大爺可不對尊夫人負責!”先是一個藺言,再來個膽敢佔她便宜的什麼盛公子,要是這個侯爺大人亦是想在她的苦中作樂,恐怕她很難不違誓而犯下殺人的大錯了。
“原來……”生性就特愛拈虎須的步青雲,刻意挑高了一邊的朗眉,“這些年來,妳一直都女扮男裝?”怪不得他老覺得這家伙的臉龐有些陰柔俊美過頭了。
又說她像女人?積壓多年的陳年怒火再次輕易被挑惹起,軒轅如相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拉大了嗓門在他耳邊抓狂地大吼。“就連你也有眼疾不成?我一直都是男的!男的!”這些年來他們的眼都瞎了嗎?
步青雲嘲弄地揚揚嘴角,“難不成妳想告訴本侯,妳男人當著當著,忽然就變成了女人?”
“不,侯爺,事實本就是如此……”為免鐵齒的步青雲繼續招惹情緒已瀕臨失控的軒轅如相,身為第三者的韃靼趕緊湊到他的身旁對他咬耳朵。
听完了韃靼的供詞後,步青雲不屑地輕哼。
“怯,本侯拒信怪力亂神之事。”想唬弄他?憑他們的道行還淺了點,不過……照這家伙說話的語氣,她的確是很像他所認識的那個算命的沒錯。
滿心不爽快的軒轅如相,不客氣地一手用力指向他的鼻尖。
“你這家伙這些年來都克死多少人了,在干盡一堆子違天逆天之事後,這間客棧里就屬你最沒資格說你不信!”真要論妖論魔論不可能,有誰能比這一號房的來得更邪門?
“侯爺大人,請您再听我說……”不想再增加房中火爆氣氛的韃靼,連忙拖著步青雲到一旁把內幕說得更加清楚些。
“什麼?”步青雲登時興味盎然地揚高兩眉,“你說這是六號房所施的咒術?”居然還有這種人為型的天譴?
也上了賊船的韃靼深深長嘆,“千真萬確。”
步青雲事不關己地兩肩一聳,“那就叫六號房的來收拾殘局不就得了?”就算是想搬救兵,他們不覺得搬錯了對象嗎?“不成,那對造孽的小夫妻深怕會遭到報復,所以他們早就連夜跑路去了。”
都怪太有先見之明的那對小夫妻,就連個解救方案也不留下,這下可害慘了留在客棧里沒跟著跑的其它人。
軒轅如相頻張握著十指,咬牙切齒地起誓,“在我逮到那對唯利是圖卻不顧道義的夫妻後,我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絲毫不擔心自家落跑的鄰居日後會有何下場,滿心興趣已被挑起來的步青雲,再朝韃靼勾勾指。
“花楚究竟是受誰所托,所以才要錢不要命地把這家伙給變成女人的?”他才對那兩個敢做殺頭生意的小幫凶沒興趣,眼下他只想知道主謀心底在想些什麼。
“盛守業。”
“此乃何方不長眼的神聖?”全天下的女人是死光了還是怎麼著,竟這麼葷素不忌的挑上這款的,他老兄真的吃得下去嗎?
“听說他是開陽大人的義兄,眼下正在天字五號房里做客。”韃靼邊說邊一把拖住听了這話就想往天字五號房沖的軒轅如相,“慢著點,大師,開陽大人和侯爺夫人方才已托人來說了,誰要敢沖進天字五號房里殺人的話,那就是不給她們面子,存心想與一號房和五號房過不去。”“你說什麼?”軒轅如相簡直不敢相信她家的鄰居個個都這麼無情,“就連她們也站在無恥之徒那一邊?”
深知利害關系的韃靼,在她耳邊苦苦勸諫,“軒轅大師,您就忍著點吧,得罪了五號房,就等于同時得罪了盟主大人和侯爺大人……”
“姓步的小人,說,你是站哪邊的?”軒轅如相一骨碌地沖上前去,兩手緊緊揪緊這間客棧最大邪惡勢力的衣領。
步青雲毫不考慮地就拋棄她,“當然是看戲的那一邊。”他可不想為了個不認識的外人而得罪那票女人?然後再落了個夜夜與一票男人月下小酌的下場。
備受人性丑陋面打擊的軒轅如相,顫顫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你……”蒼天不仁、鄰居們皆無義啊……好,她軒轅如相在今日總算是看清他們了。
“話說回來。”步青雲接續起方才未問完的話,“韃靼,那位盛守業為何要對七號房的這樣做?”
“不知道。”同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韃靼,無奈地將兩手一攤。
“哪,算命的,妳認識那個叫盛守業的嗎?”步青雲干脆扭過頭去,問向那個已不再對人性抱持著半分信任的鄰居。
“在今日之前听都沒听過,不過,在今日之後……”軒轅如相緩緩抬起頭,目光森冷地漾著詭譎的獰笑,“哼哼,我很肯定日後我定會親手將他的大名給刻在他的墓碑上!”
“妳確定妳家祖先沒得罪過他家的祖先?”這間客棧里多得是祖先皆危害後代子孫的住戶,說不定她家的也曾得罪過什麼人。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他,且我家祖先從不與凡人為敵。”愈想愈煩的軒轅如相開口就否決這項可能性。
“那他是妖嗎?”若他記得沒錯的話,軒轅家向來常與妖物那類的為敵。
她听了更是沒好氣,“他是人。”雖然第一眼看上去,那家伙的確是妖里妖氣了些,但他的確是個凡人沒錯。
“還是個在眾人面前強行吃她豆腐的男人……”韃靼又忠實地在他耳邊說出發生在客棧里的詳細實情。
“霸王硬上弓?”步青雲莞爾地張大眼,“這麼饑不擇食?”真難得有這等能人志士肯願意壯烈犧牲。
韃靼也感慨地搖首,“就是說啊。”
軒轅如相神色甚是不善地扳了扳兩掌,“哪個想死的,別嫌太客氣,說啊,有種就繼續多說幾句啊。”
“東翁叫你把她扛來我這做哈?”趕在軒轅如相想殺人放火前,只想送客出門的步青雲納悶地問。
“替她想想法子。”
“都已莫名其妙變成個女人了,本侯還能想什麼法子?”就算要扔,也該扔去地字十號房才對吧?他又沒有把女人變成男人的本事。
“不要再讓我重復一次!我說了,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強烈維護男性自尊的軒轅如相,再次將二十幾年來曾經存在過的事實吼進他耳里。
步青雲只是兩眼在她胸前來回瞧了半晌,而後鄙視地哼了哼。
“目前只剩心態還是。”雖然胸前的可看之處沒他家如意的那麼壯觀,不過,也有料得很有可看性了,這樣她還想不認?
“少在那說風涼話!”軒轅如相使勁地一把扯過他,“你這小人不是精明得跟只猴子沒兩樣嗎?快點動動腦子解決本大爺的問題!”要不是沖著那顆總能解決問題的腦袋,誰想來這瞧他的冷臉之余還得被羞辱?
他愛理不理地瞧她一眼,“例如?”
“身為皇帝面前最當寵的臣子,你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士都識得嗎?你就不會快點去找個什麼國師或法師來救救急?”既然這等違反醫理之事藺言都解決不了,而她本身也毫無頭緒,眼下她也只能朝其它或許能夠解決此事的同行靠攏了。
“國師?”沒良心的步青雲冷冷一笑,“上個月,本侯才又克死了一個膽敢在皇城里妖言惑眾的國師,眼下正好湊齊一打。”他就不信往後還有人敢再進宮試圖搶佔他千里侯在陛下面前的地位。
“……”就因他在家里閑著沒事干,所以他就發功克死她僅有的救星?
韃靼一個頭兩個大地擦著額上的冷汗,“那這下……”
一心只想看戲,全然不想施予援手的步青雲,毫不同情地對她咧大了笑臉。
“妳就暫時當個女人吧。”
好恐怖。怎麼看都覺得恐怖……為什麼女人這玩意兒,會全身軟綿綿又像是沒哈骨頭似的?
回房沐浴完畢後,坐在內室里的軒轅如相,面色蒼白地低首瞧著她怎麼也不願面對的現實。在她一身薄薄的內衫下,有著一雙模上去光滑無比,就連一根腿毛也不存的修長美腿,衣袖里,則藏了兩只就連點細小的寒毛都看不見的皓臂,而在她胸前,還有兩團東西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微微晃動……猶豫地拿來丹心放在小桌上,強力叮囑她一定得認命瞧瞧的銅鏡,稍微有了一點點勇氣的她,反復深吸了好幾口氣後,神色壯烈地翻過銅鏡慷慨就義,半晌,再忍不住骯內陣陣欲嘔感的她,急急地一手掩住嘴。
“嗯……”誰來殺了她吧,美得她好想吐。
什麼叫她暫時當個女人?就會說得好听。
她就連一刻也撐不下去,哪有可能撐到解救之日的到來?而更嚴重的是,以她這副德行,她是要怎麼出門見人,或是翻山越嶺四處去找救兵?別說是出門工作了,眼下的她,根本就被軟禁在這間客棧里求救無門。
就在方才,在藺言來過這兒一趟,火速替她上完“身為女人應知事項”的標準課程後,已被打擊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她,再看到不知是雪中送炭還是火上澆油的丹心,特意送來一大箱女人專用的衣裙,並耐心無比地一一教完正確的穿戴法後,她只覺得,這簡直就是她小時候的夢魘再度重演。
都拜軒轅家奇怪的家規所賜,身為軒轅家之人,若為男子,那麼在年滿十歲前,就得遵照祖制以女孩的身分養著,害得年幼無知的她在十歲以前,還天真的相信雙親的謊言,可就在她十歲生辰一至,她隨即被強行換回男子的身分,還在雙親的嚴格監督下,重新學習起該怎麼當個男人。
可現下是怎麼著?她都當個男人當了十來年了,也總算遺忘掉那一道陳年精神創傷了,偏偏這時又要她扮回女人,也不管她的內心會不會又再來一回的天人煎熬,就算是老天爺想耍人也總該有個限度吧?她這輩子沒事干嘛投胎到害她打小就人格受創的軒轅家去?不行,現在可不是沮喪或是繼續自我唾棄的時候,就如丹心所說,當務之急是該怎麼解決這天大的問題才是。只是,六號房的兩名共犯都已落跑了,全棧又沒半個人幫得上忙……
一個久違的老友人名,像個淡淡的印子,在她苦苦思索的這當頭無聲地浮映在她的腦海里。軒轅如相怔了怔,趕緊抄來數張黃符,並在上頭了道法符,而後打開窗扇,將由黃紙幻化為術鳥的式神給送出窗外。
迎著天際紛撲人面的細雪,目送式神消失在雪端之後,凍人的寒意令穿著單薄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咚嗦,正想關窗著衣的她,眼角余光赫見一道此刻她最不想見的身影,竟輕而易舉地突破她所設下的結界,還大大方方地倚站在她家門內。
好哇,她都沒親自殺上門去,那個無恥之徒竟膽敢主動來這踩地盤?就算是瞧不起人也該有點分寸。
匆匆著裝完畢再走至園中站定後,頂著鵝毛細雪的軒轅如相,慢條斯理地扳了扳頸項。
“我給你兩個選擇。”
盛守業姿態優雅地朝她欠了欠身,“在下洗耳恭听。”
她扳按著十指,“一是讓我拿刀砍了你,二是你拿刀自己捅自己。”來吧,快撿一樣,趁她改變主意前,或許她還會行個好心賞他個痛快。“有第三個選擇嗎?”這兩者皆太不誘人了點。
“有。”早就準備好的金剛印,隨著她的話尾一落,立即來到他的面前。
閃過那記在銅門上頭印下掌印的金剛印後,盛守業淡淡嘆了口氣。
“妳把我當魑魅魍魎來打?”這會不會太侮辱人了些?
“你很識貨嘛。”她冷聲輕笑,接著又再賞他一記恨意十足的金剛印。
“我來這是想與妳好好談談的。”萬分不想動手傷她的盛守業,趕在她全面動武之前先把話說在前頭。
軒轅如相才不領情,“若想說遺言那大可免了!”
“妳繼承家業時所起之誓口呢?”不能還手只能一味閃躲的他,在她毀了一旁小樓所有的門窗後,忙不迭地提醒已完全狠下心的她。
“既然都能破我結界進來這了,你才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凡人,因此我根本就不算違誓。”她轉過身再擊出兩掌,“在把你挫骨揚灰後,我保證定會挑個風水寶地為你風光大葬!”
就在軒轅如相轟轟烈烈開打後不過多久,兩手捧著晚膳的丹心,站在地字七號房的大門外頭,好生煩惱地望著印在銅門上的五指掌印,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探首進去里頭,只見在四處亂飛的金剛印摧殘下,這間主人很少回家的地字七號房,所呈現的即是被暴力打爛的一園殘景,以及一旁已被毀了泰半還微微傾斜的待客小樓。該怎麼辦?是進去好呢,還是不進去好呢?
在客棧里等不到送完飯的丹心來幫忙,被東翁叫來催人的韃靼,在各巷里找了許久才找到她。
“妳怎送個飯送那麼久?也不想想外頭都快忙翻天了。”听聞軒轅如相變成了個女人後,向晚時分客棧里就涌進了大批想看熱鬧的街坊鄰里,再不快些去幫忙就要天下大亂了。
丹心頗猶豫地看向七號房房內,“因為……”她怕一進去很可能會小命不保啊。
“總之,把飯送到地頭上快快走人就是了,東翁一人在外頭忙不過來,咱們得快點回去。”沒時間看她磨磨贈踏的韃靼,兩手搶過她手上的托盤,看也不看情況地就大步走進七號房里。
“慢著,韃!”丹心的話尾完全追不上他送死的速度。
一記力道足以讓人下巴歪掉的金剛印,在韃靼誤入虎穴之後,又狠又準地掃過他的下巴,痛得他眼淚差點掉下來之余,也速速讓他看清他置自己于何種險境。
“那個……被打中的是我。”臭丹心,里頭殺起來了也不先警告一下。忙著四處閃避的盛守業,與忙著殺人泄恨的軒轅如相,在這當頭誰也沒空理會他,而萬分後悔走進來的韃靼,才想偷偷模模地溜回大門外時,一記不知打哪掃過來的金剛印,又再次精準地正中他那已經顯得有點歪的下巴。
“又是我。”嗚嗚,他要哭,古人不都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嗎?關他這無辜的第三者什麼事?
躍至小亭頂的盛守業,僅是低首看了韃靼一眼,隨即趕在另一記掌風褊掉亭頂之前再跳至一株古松上頭,而怎麼也打不著仇家的軒轅如相,則是愈打愈上火,索性派用上了所有的力道兩掌齊攻。
無辜到了極點,卻動彈不得的韃靼,才在想或許乖乖站在原地不動會是個好法子時,怎知一記不小心偏了角度的金剛印又往他所站的方向褊過來。
“還是我……”下巴歪到不能再歪的他很想抹淚,“也還是下巴……”太不公平了,為什麼那個盛家公子一掌都沒挨到,而他被命中的機會卻是又準又高?
“少在這礙事,出去!”打不到人已是滿月復怒火的軒轅如相,在路經他的身邊時,一腳把他踹出門外遠離戰局。
死里逃生的韃靼在一站穩後,立即將手中的托盤擱在地上,吃痛地調整著日後恐怕會咬合不正的苦情下巴。“我不干了。”不過是伺候一頓晚飯而已,有必要得這麼豁出性命嗎?
丹心連忙把他拖回來,面上還涎著支持他再接再厲的討好笑臉,“既然打都被打了,那就有始有終嘛。”
“開什麼玩笑,那里是魔窟啊,妳嫌命太長就換妳去。”撿回一命的韃靼,將衣袖一拂,決定先回客棧找東翁訴苦去。
眼看僅有的替死鬼就這麼逃了,而七號房里的軒轅大師則是已經殺得眼紅了,難不成,客棧大廚細心為房客所烹調的晚膳,就要因此而不能趁熱送進房里了嗎?
哼,身為東翁深深倚重,同時身經百戰的萬能小避家,就憑這等小小狀況,怎可能阻擋她的送飯大業?
清了清嗓子後,雄心萬丈的丹心深吸了口氣,而後拉大了嗓門刻意朝里頭大喊。
“盛公子,軒轅大師的武藝差勁得很,請您務必要手下留情哪!”就憑她都能輕而易舉的搖倒軒轅如相,相信這位莫測高深的新客人定能將大師給治得妥妥貼貼。
因苦無任何一種可不傷她的良策,故而一直閃躲著金剛印的盛守業,在听明了丹心的話中之意後,愉快地揚高了兩眉。
“這樣啊。”果然,事先買通這間客棧上上下下是正確的。
軒轅如相恨恨地回頭瞪向門外的告密者。“妳這窩里反的叛徒……”什麼手下留情?分明眼下的狀況就是她一路壓著他打,這個小避家究竟是想幫忙還是想陷害她,沒事把她的弱點抖出來做哈?充分把握良機的盛守業,趁她分心之際,飛快地躍至她的面前,兩手緊捉住一雙皓腕,再以身形優勢將她給壓倒在鋪滿了一層厚雪的花圃里,四肢並用地牢牢將她給固定在身下躺平。
遭到武力強行制伏的軒轅如相,在雙手被制住不能再施法時,隨即口里念起縛身法咒,而發現她在念法咒的盛守業,也立即采取反擊,俯子將唇懸在她的唇邊呢喃輕問。
“想再被堵上一次嗎?”
排山倒海而來的屈辱回憶,當下佔滿了軒轅如相的腦海,令念了一半咒語的她登時僵住,繼續念下去也不對,不念下去也不是。
“嗯?”盛守業好整以暇地再將唇更靠近她一點,滿意地見著她的面色隨即恐懼地刷成雪白。
已經順利完成送飯大業的丹心,在他倆仍在雪地里糾纏得難分難解時,視若無睹地自一旁走過。
“盛公子,東翁要我提醒您,請您好好制伏野獸,千萬別讓軒轅大師也學三號房的房客拆他家房子啊。”總算送到了,她就知道沒有她辦不到的事。
“我盡量。”盛守業低聲淺笑,兩眼徐徐往下挪移,而後目光定在軒轅如相因掙扎而暴露出來的粉頸上流連不去。
“丹心,就連妳的良心也被狗給吃了嗎?”狼狽不已的軒轅如相,在盛守業開始在她的頸間印下一個又一個狼吻時,眼睜睜的看著陷害她、且也是這時的唯一救星就這樣拋棄她。
“請叫我牆頭草小避家。”丹心不痛不癢地走向大門,“你們慢慢忙,我先告退了。”壞人好事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纏人的吻勢,一路自軒轅如相左邊的頸間蔓延至右邊,甚至開始有了往下移動的趨勢,不甘受到這等無恥虐待的軒轅如相,在盛守業的壓制下好不容易才奪回一腳的自由後,她隨即起腳往他的腰際使勁地狠踹過去。
“你這下流的東西到底有完沒完!”
差點被踹個正著的盛守業,連忙翻身離開她,就在這時,兩手恢復自由的軒轅如相迅即以一掌將他逼退得更遠,而後動作快速地以指在掌心里好一道法符,再單膝跪地將掌心中的法符擊向大地。
有若野獸低沉咆哮的地鳴聲,隱隱自盛守業所站的地面下傳來,他低首一看,赫然發現他正兩腳踏進她的八卦大陣里。“嗯……”他沉吟地輕撫著下頷,“有進步,但,對象錯誤。”居然氣到連這等高級術法都給請了出來。
軒轅如相邊說邊挽起兩袖,“你敢瞧不起本大爺?”凡進了她八卦大陣里的人,可從沒一個能走出來過。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地字七號房》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綠痕本人的观点,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s://www.cbz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