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悍妻  第二章
作者:墨菲
    清閑無事的溫暖午後,清風微送,蟬鳴盈盈,一座小巧別致的院落內斷斷續續地傳來輕聲笑語。


    一群男男女女正圍著一只小碗,數顆黑色頭顱全兜成一團,不曉得是否正在商議著某事,或是正在進行著某種秘密集會。


    說是秘密集會也不為過,仔細一听,就可以听見笑聲軟語中間雜著清脆的敲擊聲響,還有……


    “小姐,你才擲五點,很危險喔。”一名有著圓臉的女婢手上兜著骰子,興奮地紅著臉,抬首朝她正前方的主子道。


    “你到底要不要擲啊!還不快擲,少廢話!”身著一襲淡粉色薄衫的女子薄怒地朝她瞪去一眼。


    說話的人便是宋家四女,名喚雪脈,她的容貌可是人如其名,冰膚賽雪、脈脈含情。


    她天生一張姣好容顏,瓜子臉、杏腮、朱唇、如星子般的燦眸,再加上白里透紅的剔透玉膚和一頭烏亮的秀發,可以說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而另一名說話的人便是她的貼身侍女之一,名叫春花。


    “呵呵,贏定了、贏定了。”手中骰子還未丟出,春花便已一副贏定了的姿態放肆大笑,這當然惹來她主子的不快。


    “喂,春花,別傻笑了,都還沒擲哩,現在得意不嫌太早?”宋雪脈氣悶地瞪著春花,身邊其余僕婢們見狀全都不敢吭聲。


    “怎麼會嫌太早?春花這可是為小姐您著想哩,嘻嘻,先讓小姐您有心理準備……”她悶悶地笑了一聲,才又道︰“準備付銀子呵!”


    其余眾人也跟著悶笑出聲。


    宋雪脈不悅地瞪了眾人一眼。


    “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哼,她不過是今天運氣背了些,就算輸了些銀兩,改明兒個再賭上一局,連本帶利地贏日來不就得了?


    “沒有、沒有,沒什麼好笑的。”


    眾人在接觸到主子那飽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後,無不干咳兩聲,假裝沒事地別過臉去。


    “沒什麼好笑的,那你們還不叫春花快點?”


    沒吭聲的大伙其實心里早就傾向春花那頭了。


    他們這四小姐,女紅、琴棋畫與她樣樣絕緣,惟有沾上“賭”字,精神才會特別好。


    听說城里其他大富人家的小姐,無不知達理,針線活兒更是樣樣精通,而她們家這四小姐手也巧,不過巧的不在針線活兒方面,而是在擲骰子時,兩只玉臂像是靈蛇一般,動作快速並且令人眼花撩亂。


    不僅是宋家四小姐有這特殊的怪癖,就連其余四位小姐也都有些奇怪的地方。


    那個大小姐宋水脈為了躲避成親,竟然想伙同來攔轎打劫的男人一同跑了,這年頭哪家小姐的婚事不是父母作的主?這大小姐的行為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


    那二小姐宋星脈就更不得了了,學得一身武功,就喜歡“買東西”,只要她看上眼的,也不管原本的擁有人知不知道,銀子一丟,就大大方方地把東西給帶走了,這樣也算是“銀貨兩訖”?


    那三小姐宋旭脈則整天不講話,同個啞巴似的,讓人傷透腦筋。


    那五小姐,人長得是挺美的,卻整天在兵器堆里打轉。


    唉……也難怪老爺會這麼急著要把這四個麻煩的女兒給嫁出去了。


    “好啦,春花,你就快點吧。”坐在春花身旁另一名身材較為清瘦的女婢轉頭以手肘推了她一把。


    “好啦、好啦,夏荷,別催了,我這不就擲了。”春花模樣夸張地卷起袖子,一副江湖兒女的豪氣模樣。


    “春花,快擲吧,你別耍花招了,好不?”冬梅受不了地翻了白眼,她等這把等得快急死了。


    “是咩,人家真想看看小姐輸個一次,呃……不是啦……我是說看咱們贏個一次……嘿嘿……”秋菊不用轉頭都可以感受到主子那兩道犀利的眸光,仿佛想將她碎尸萬段似的。


    雙眼睨了眾人一眼,賊笑一聲,春花意氣風發地將骰子擲入碗中。


    骰子一落入碗中,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眾人屏著氣息,幾雙眼楮全緊緊瞅著在碗里滾個不停的三顆小小骰子瞧。


    突然間……


    “不好了,快收!”有人發出了警報。


    眾人先是一驚,互看了一眼,立刻動作利落地收起散落一地的碎銀和賭博用具。


    這種情況他們早已應付自如。


    但惟有春花著急地護著還未落點的大碗,大叫道︰“不能收、不能收,還不知道幾點哩,不能收呀!”


    “拿來!”宋雪脈霸道地搶過春花護住的那只瓷碗,得意地揚起唇角。


    “嗚……”春花心痛地嗚嗚嗚叫。“我的碗呀……我的骰子呀……我的銀兩呀……”


    “想贏本小姐?哈哈……門都沒有,呵呵……連老天爺都幫我哩!”宋雪脈得意地奸笑道。


    “老爺已經到回廊!”警報聲再一次傳來。


    這時宋雪脈已顧不得得意,朝正一臉哀痛的春花踢了兩腳。


    “還不快起來,等會要是穿幫了,有你受的!”


    “嗚……”春花這才不甘不願地站起身。


    “秋菊,這東西快拿去藏起來。”


    “喔,是。”秋菊忙接過“證據”,因為時間迫在眉睫,只能隨意地塞入房里的床底。


    只听到這時又有人來報——


    “快呀……老爺就在轉角了。”


    宋雪脈動作迅速地坐上八仙桌旁的椅子,秋菊立刻遞來針線,冬梅也遞上一只未完成的繡帕,其余各人手上也都拿了一項針活,乍看之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眾人正做著針線活兒,忙得不得了呢。


    “老爺到!”在房門敞開的剎那,小廝高唱著這句。


    “阿林,你每次隨我來到這雪院,都得這麼大聲嚷嚷嗎?”宋原德掏掏受虐的耳朵,雙眉全擰成一團。


    阿林是在他手下辦事的一名小廝,年約十五,當初他見阿林長得也算清秀,辦事還算利落,于是就讓他跟在身邊伺候。


    只是不知怎地,每次一隨他來到這雪院,阿林的嗓門都特別大。


    “嘿嘿……”阿林一臉無辜地搔搔後腦勺,轉過頭,背著老爺,暗暗朝四小姐宋雪脈使了個眼色。


    宋雪脈豈會不知這眼神的含義?


    她了然地使回眼神,表示感謝。


    呵呵!這阿林可是她安排在爹身邊的暗樁,專門給她通風報信用的,否則要是被她老爹抓到她在自家宅院里聚賭,那還得了?


    記得幾年前就曾被爹抓到一次,那時她還被關進柴房里反省了整整三日。


    那恐怖滋味至今猶存,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爹,……您來啦?”宋雪脈親昵地迎上前,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她這嬌柔可人的模樣與先前聚賭時那世故霸道的模樣,簡直是大相徑庭。


    見女兒正乖巧地學習著女紅,宋原德滿意地摟住女兒肩頭,踱向八仙桌旁坐下。


    秋菊、冬梅,立刻捧上香茗與茶點。


    “雪脈呀,爹知道姐妹中,你最乖了……”宋原德有感而發的道。一想起其他四個女兒的“怪癖”,他就傷透了腦筋。


    唉……還好,這四女雪脈雖然手拙,不識針黹,倒還努力學習,所以就算成績不理想,也沒關系,他已經很欣慰了。


    “爹,那女兒一輩子陪著您,可好?”宋雪脈嬌滴滴地撒嬌道。


    哼,她老爹已經把她上頭三個姐姐給成功地嫁掉了,難保她老爹不會突然有一天把腦筋動到她頭上來。


    所以她一定得想辦法繼續留下來,安安穩穩地當她的大小姐,才不要嫁人哩。


    “這怎麼可以?”宋原德寵溺地點了一下女兒湊上來的鼻頭。


    “你三個姐姐都已經嫁出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再者,俗話說的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爹當然得幫你找一戶好人家,覓一個好夫婿,讓你可以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這樣一來,往後你才不會恨爹呀!”


    “不要、不要,人家舍不得爹,人家不想嫁人嘛!”宋雪脈嘟起小嘴,不依地嚷著。


    春花、夏荷、秋菊、冬梅等人,在一旁見到小姐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四人均是一臉承受不住地猛翻白眼。


    狀況嚴重點的秋菊甚至胃里一陣酸意涌起,差點當場惡心地吐了出來。


    天哪,她們小姐怎麼人前人後差那麼多?


    每每一踫見老爺,就是一副嬌柔可人的乖乖女模樣,可在人後不僅是毫無大家閨秀的風範,一拿起骰子就變成一副世故女賭徒的嘴臉,不僅贏光了他們的月俸,還逼他們一同演戲……


    嗚……這是什麼小姐啊?


    “我的寶貝小雪兒啊……”宋原德感動地差點流下老淚來,摟住女兒久久無法言語。


    喔……爹抱得太緊了,害她差點不能呼吸……呼……


    盡避如此,宋雪脈仍是善盡她為人子女的角色,非但沒有推開父親的意思,反而回摟住案親,甚至硬是逼出幾滴淚珠。


    “爹……人家一想到要和您分開,整個心都摔疼了……”


    “啊……雪兒呀……”宋原德一听,更不得了了,激動的摟得更緊了。


    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貼心,叫他如何能不疼愛呢?


    況且這孩子最像他死去的妻子,看來她不僅在容貌上遺傳了妻子的美麗,就連性格都遺傳了妻子的貼心溫柔。


    “爹,人家舍不得您,別讓雪兒離開您呀!若沒有了您……您叫雪兒一個人怎麼辦呀!”


    嗯,這倒是實話,若嫁了人,沒了爹爹,她可不敢期望未來的夫家能夠像爹爹一樣這麼縱容她,也沒有像春花、夏荷、秋菊、冬梅這四個善體人意的貼身婢女可以讓她解悶。


    所以她情願繼續在家里當米蟲,也不願嫁人。


    見父女倆一副正經歷生離死別關頭的模樣,春花等四人胃里直冒酸泡,非得極力地控制住,才不至于發生當場嘔吐的事件。


    她們這位偉大的四小姐,演戲的功夫還真是了得,從小沒送去戲棚子栽培,真是浪費了。


    宋原德真是感動地無以復加,懷里摟著女兒,心里想著亡妻,一陣悲從中來,眼角竟泛濕了。


    “嗚……女兒呀……”


    “阿爹呀……爹……”


    “女兒呀……我的雪兒寶貝呀……”


    “爹……嗚……我親愛的爹爹呀……”


    “嗚……嗚……”


    “啊……啊……”


    春花四人見狀,已是不勝負荷,青筋早已爆起,額際隱隱犯疼,胃里一陣翻絞,四人動作如出一轍地連忙轉頭,以手巾捂著快嘔出來的小嘴。


    “爹,女兒舍不得爹,您要嫁,就嫁妹妹好了……”


    “雪兒呀,爹答……”


    突然間,匡地一聲,宋原德與女兒的真情演出才不得不中斷。


    “什麼聲音?”宋原德一副如大夢初醒般,放開了懷里的女兒。


    宋雪脈忙拉著父親,泛著薄霧的雙眸著急地望著父親,急道︰“爹,您方才是要答應女兒了,是不?”


    “呃?”宋原德有些迷惑地望著女兒。


    宋雪脈見父親似有反悔之意,心里更急了。


    “爹,您方才說了"答"呀,然後呢?”


    “等等。”宋原德站起身來,眼角恰巧瞥見女婢秋菊的腳似乎正暗中將什麼東西推入床底。


    “秋菊,你腳在抖什麼?”


    被點到名的秋菊嚇了一大跳,連忙反駁道︰“沒什麼、沒什麼……嘿嘿……有蚊子,腳癢……對……腳癢……”


    二話不說,他立刻踱了過去。


    見狀,眾人均是一驚。


    “老爺!”春花四人齊聲驚呼道。


    “爹!”宋雪脈也是一聲驚呼。


    “全給我滾開!”


    宋原德一把推開秋菊,掀起床襟下擺,赫然瞥見里頭一應俱全的賭具。


    “宋、雪、脈!”一聲如雷般的大喝聲,貫穿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嗚,慘了!


    宋雪脈恨不得當場昏過去,可惜平時保養有加,身子硬朗得很,不是隨便說昏就可以昏。


    “這是什麼?”宋原德從床底下翻出方才聚賭用的碗。


    “這……呃……”


    宋雪脈靈光一現,立刻隨口編了個理由。


    “爹,那是我昨天吃面的碗,一定是婢女們偷懶,忘記收了,待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她們。”


    說話的同時,她還不忘朝惹事的秋菊瞪去一眼。


    宋原德由碗里再拿出一顆骰子,心灰意冷地瞪著女兒。


    “你吃面,難道面里頭配的是骰子?”


    “呃……”


    “混帳,真是太混帳了!”宋原德怒喝一聲。“阿林!”


    “是,老爺!”阿林抖著聲音,忙上前應道。


    “給我跪下!”


    “啊……”阿林顫抖著雙膝跪地。


    “原來你的大嗓門就是專門給四小姐通風報信用的?”宋原德怒道。


    暴風雨正在自己頭顱上方,阿林年紀還小,哪懂什麼“患難見真情”的真諦?心里一駭怕,就全抖出來了。


    “嗚……老爺,您別怪小的,都是四小姐逼小的。”


    “什麼!?”宋原德一听,更是怒不可遏。


    春花等人見狀,立刻聰明地評估出老爺和四小姐雙方的情勢,毫無姐妹情分地往一邊倒去。


    四人噗通跪下,個個哭天喊地,齊聲道︰“老爺,您要替我們作主啊,都是小姐逼我們的!”


    “春花、夏荷、秋菊、冬梅,你們……”遭受眾叛親離的宋雪脈心髒無力地後退一步。


    “雪脈!”宋原德怒喝一聲。


    “爹……”


    “跪下!”


    宋雪脈柳眉緊蹙,一臉為難。“真、真要跪?”


    這死春花、死阿林……居然敢連同大伙一起背叛她,看她待會怎麼整治這幾個死奴才。


    宋原德狠狠瞪去一眼,宋雪脈立即跪下。


    “來人啊,給我拿家法來!”


    “啊?”眾人一听又是一愣。


    “爹?您……您要打我?”宋雪脈表情夸張地搞著胸口,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老爺……”秋菊本想替主子解圍,但未出口的話全在老爺憤怒的瞪視下給咽下去。


    宋原德氣得吹胡子瞪眼楮,食指顫抖地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兒。


    “你、你、你簡直是氣死我了,胡鬧、真是太胡鬧了!”


    “爹……”宋雪脈見父親這樣生氣,也快急哭了。


    “咳咳……”猛地一口氣提不上來,宋原德咳得上氣接不了下氣。


    “爹,您別打雪兒,雪兒什麼事都依您……嗚……”她可不想挨打,可憐了她如花似玉的小。


    聞言,宋原德原本高張的怒火登時消了大半,瞠大了眼瞅著女兒。


    “你、你剛說什麼來著?”


    “爹,您別生氣……別打雪兒,雪兒什麼事都依您。”宋雪脈一臉可憐兮兮地跪地求饒。


    “好、好。”一听,宋原德嘴角立刻扯起一抹奸笑。


    宋雪脈在瞥見爹臉上浮起的那抹奸詐笑容後,心頭抖地一凜,不祥的預感倏地襲上心頭。


    于是她立刻改變了主意,牙根一咬,趕緊道︰“爹,都是雪兒的錯,您罰女兒吧……”


    唉……事到如今,就算是家法伺候,她也只有乖乖承受的份了。


    “算了,不用拿家法了。”宋原德重重地嘆了口氣,手一揮,無奈道。


    “呃?”眾人一听,皆是不可思議地互望著彼此。


    “雪兒,你听著。”宋原德一臉嚴肅。


    “雪兒在。”正在心里慶幸自己好運道的宋雪脈,心喜地答了一聲。


    “方才有戶人家來提親,爹原本只是答應考慮對方的提議,但是爹現在已經決定,七日後就將你給嫁出去。”


    “啊!?”


    一陣青天霹靂,震得宋雪脈瞠目結舌,忘了答話。


    “你趁這段時間快些準備,听見了沒有?”


    彬在一旁的小林推推仍處在驚愕中的四小姐,宋雪脈這才回過神來。


    “爹,您真要把女兒嫁掉?”


    “爹剛說過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可是,爹,您方才不是答應要讓女兒永遠陪在您身邊?”


    “哼!”宋原德責備地瞪去一眼。


    “你還有臉說?陪在我身邊作啥?來氣死我?真不曉得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淨生些奇怪的女兒。”


    “可爹,您答應了雪兒,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您方才不是說了"答"?答應的答?”


    “你听錯了,我是說"打",打死你的打,被我在床底下搜到這些東西,沒打死你,你就該偷笑了。”


    “嗚……”


    “春花、冬梅。”宋原德站起身來,往房門走去。


    “老爺。”


    “好好替小姐準備,七日後過門,要是你們看管不周,讓小姐給跑了,看我怎麼治你們。”


    “是。”


    “哼,這孽女,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再數落幾句,宋原德便忿忿地踏著大步離開了。


    宋雪脈緩緩地站起身來,一臉冷肅氣息,雙眸充滿殺氣的瞪視著眾人。


    “好哇,你們這四個死浪蹄子,竟然敢背叛本小姐?嗯?”


    四個女婢和阿林干笑了兩聲,全擠成一團。


    “嘿嘿,小姐,我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呃……”


    “有什麼?三歲稚兒?”她瞪著四個和她一樣雲英未嫁的婢女,看她們怎麼自圓其說。


    “呃……雖然沒有三歲稚兒,但是還有一群貓狗要養,小姐您大人大量,放過咱們吧。”四人齊聲求饒道。


    “放過你們?”宋雪脈又恢復了她霸道的嘴臉。“放過你們也行,只要你們先放過我。”


    “呃?”


    “爹剛說了,要你們看好我,這樣吧,七日後就要嫁人了,你們若是能趕緊想辦法,讓本小姐逃過這一劫,本小姐就好心地放過你們一馬,並且將先前贏你們的銀子,全還給你們,還有阿林你也一樣。”


    “這不行呀!”阿林首先搖頭。


    “什麼不行?嗯?”


    “啊……痛痛……快放手、快放手,耳朵快掉下來了……嗚……”


    宋雪脈毫不留情地扭著阿林的耳朵。


    “你倒是說說看,方才是誰頭一個背叛本小姐的?”


    吃痛的阿林為了解困,靈光乍現。


    “啊……呀……小姐、小姐,小的有一個主意了,你快放手,痛死我了!”


    宋雪脈這才不甘不願地放了手。


    “說!”


    阿林揉揉疼痛不已的耳朵,道︰“是這樣子的啦,看來老爺心意已決,要想去求老爺打消念頭,是不可能的了。”


    “這不是說廢話嗎?”宋雪脈一听,不甚滿意答案,又要伸手捏上阿林的小耳朵。


    “小姐,您別急,小的還沒說完呢。”阿林忙躲開去。


    “快說。”


    “是這樣子的啦,如果咱們大伙幫助小姐您逃了出去,這天下之大,小姐您要上哪兒去?”


    “嗯,繼續。”


    “所以,小姐不如將計就計,先上了花轎再說。”


    “什麼?”


    “小姐,阿林話還沒說完呢。”阿林湊到正欲發怒的小姐身旁,一臉的奸笑。“嫁過去之後,你再讓對方給"休"回來,這不就得了?”


    “咦?”春花四人一听,都覺此計甚好。


    而四人沒說出口的是,她們小姐是如此的“與眾不同”,的確極有可能遭到“休妻”的命運。


    “要我被休?這樣不就很丟臉?”


    “不會、不會,丟臉的是如果你要再嫁人,如果小姐不再嫁,那有什麼好丟臉的?老爺的財富可保你三輩子享受不盡了。”


    宋雪脈越听,越覺得此計可行。


    “嗯,說的也是。”


    “這樣一來,小姐也不用為了逃婚,到外頭餐風露宿,而且在老爺生氣的這當頭,還有降火的功用,只要小姐想辦法,讓這位未來的姑爺給休了,老爺還是不得不收留小姐,畢竟小姐是老爺的寶貝嘛,而且這樣一來,老爺一定會舍不得小姐再受被休之苦,就不會再逼小姐成親了。”


    “對呀,說的極是!”宋雪脈一听,拍掌叫道。


    “依小的看,用不了多久,小姐就會再回到咱們這雪院里來,大伙就可以再聚在一塊了,而且老爺心腸極軟,說不定為了撫平小姐遭遇休妻的心靈創傷,便不會再干涉咱們擲骰子的事!”


    听到這里,宋雪脈極滿意地哈哈大笑。


    “此計甚好、好計好計!”


    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一听,心上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呼,總算是先度過眼前的難關了。


    “阿林,真有你的,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竟然想得出這種絕計。”宋雪脈滿意地贊賞道。


    “嘿嘿,還好啦。”


    “好吧,就這麼辦,你們趕緊去籌備喜服,本小姐要來好好想想,嫁過去後要怎麼被休回來,呵呵……”


    眾人互望一眼,眼神中無言地交換了同樣的訊息——


    她們相信,就算不事先計劃,依她們小姐的“能力”,也一定能輕易地達到被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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