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煞丫鬟  第六章
作者:真昕
    “真的不能帶我去嗎?”福真邊走邊用那雙無辜的眼眸,瞧住主子清美而輪廓分明的側顏。


    十三連瞧也不瞧福真一眼,斬釘截鐵地回了句︰“不能!”語罷,她甚至加快起腳步。


    “等等我嘛,老大……”福真撇撇嘴,用小跑步追趕上去。


    今兒個天空很藍,白雲像棉花一樣,一朵朵地在天空中飄呀飄地,輕風徐來,鳥語花香,真是個舒服得不得了的日子!


    偏偏主子一反平日輕松的態度,繃著一張俏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早起趕路。?


    三天了耶!她陪著主子趕了三大路程,卻一點也不知道她急著上哪兒,更不知道要見的是什麼人?


    三天以來不,應該是說近一個月來,主子變了很多,常常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發怔,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沒有人敢驚擾她,連福真也不敢!


    記得月初見主子發怔,心里擔心而仲手怕了主子一下,想令她回神。


    豈料,主子竟一掌揮出,將她震出十尺之外,讓她吐了滿口鮮血,差點送命!所幸主子及時回神,才得以保住小命。


    想一件事可以想到不識身邊人的程度,真是嚇壞了福真。


    她並不是怕被主子打死,而是怕主子發瘋啊!


    “老大,究竟您要到什麼地方?又要見什麼人呢?”終于,福真提起勇氣,問出一個月來存于心底的疑問。這一次,十三停下腳步,直視著福真。


    被主子這麼一瞧,福真心底發毛,忙揮舞小手道︰“福真不問了、不問了,您繼續趕路吧!”她陪起笑。


    “妳跟著我也有三年了吧?”十三輕輕開口。


    埃真瞧著她意欲不明的眼神,不由得呆了呆。


    “這玉佩就送給妳,當做相識一場的留念!”十三摘下頸子上,打她出生起就跟著她的護身玉,交到福真手里。


    “老大……您……您要趕福真走是嗎?”說著,她膝一曲,跪了下來,淚花在眼眶里打轉。


    “起來!”十三拉起福真。


    “不……您別趕我走,福真再也不多嘴了……”她執意不肯起身。嘆了口氣,十三指著前方。


    “瞧見那座山頭了嗎?”


    “嗯!”


    “日落之前,我必須抵達山頂,見一個人。”


    “誰呀?”話一出口,福真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不由得摀住小嘴,螓首低垂。沉默了半晌,福真頭頂上輕輕傳來一句︰“一個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人!”聞言,福真不由得猛一抬頭,正好瞥見主子臉上掠過的淡淡哀愁。福真從來沒見過主子這樣的神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主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呢?


    想必和主子一樣,也是非凡之極的人物吧!


    “妳就在這兒等著吧!接下來的路不適合妳走。”語罷,十三轉身就走。


    “老大……”福真喚住她。“您什麼時候回來?”


    十三回首,臉上透著淡淡的笑。


    “也許,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呢!”輸的一方須刎頸自裁,她沒有忘。


    埃真大驚,忙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可不可以……不要去?”


    “我可以負盡天下人,獨不能負他一人!”清美似水的容顏,泛起一種決絕的光華。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明知道此去有性命之憂,卻仍如撲火飛蛾……


    “明日此時,若未見我下山,就當這世上從未有我存在,好好過日子去吧。”話聲甫落,十三一提貝氣,衣袂飄飄,轉眼已在數丈之外。


    埃真瞧著主子終成黑點的身影,不由得怔怔落下淚來……


    @@@@@


    循著幼時記憶,十三踏著白鹿居後的青石徑,一步步走上舊時熟悉的山道。


    多年過去,山中的景物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唯一的改變是自己。


    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師父一手呵護長大的女娃兒了!


    嘆了口氣,十三加快了腳步,一路直上山頂,距離山頂尚有段小距離時,十三不由得緩下腳步。三年不見師父,十三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師父是否也如她一般,因等待重逢而患得患失?


    踩著思念的步伐,十三終于來到了山頂。


    離日落時分已經近了,萬千道金光照著目極處的無盡雲海,一如從前!


    雲霞之上,那一道教十三朝思暮想的白色身影,如不動之山,屹立于崖邊。


    “師父……”十三激動地喊出口。


    明笑生回首,俊顏微哂。


    “十三,妳長高了。”他走向她。


    如今,她已達他肩頭。?


    “師父您卻瘦了!”十三的心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緊跟著,她雙膝一曲跪了下來︰“是十三不好,讓師父操心了!”她螓首低垂,十分自責。


    驀地,一雙溫暖的大手執起她的手,將她拉起。


    “沒有錯,又何須下跪?”十三對上那雙永遠深不見底的眼眸,不禁紅了眼。


    “師父……”他有多久,沒這樣握住她的手了?


    “不要哭,此刻妳不能哭!”他輕輕放開她的手。


    “還記得三年前的約定嗎?”他問。


    盡避此刻他和煦依舊,但十三卻再次感受到,兩人之間似有一道無形的鴻溝!


    “記得!”她輕言道。


    “那麼,妳仍想回到日月神宮嗎?”十三點點頭。


    “我願一生長伴師父左右。”聞言,連一旁的文虎與畢玄也不禁為之動容!明笑生只是深深瞧住了十三,半晌無言。


    “還記得,三年之前,妳在我房里見到的那支卷軸嗎?”他忽然問起。


    十三想了想。“是蓋了明教大印的卷軸嗎?”


    明笑生點點頭。“事實上,那是先師租的遺訓!”


    “他老人家要殺的是什麼人?”她清楚的記得遺訓末了的指示。


    明笑生勾起了淡極的笑意。果然是冰雪聰明!


    “早在他老人家仙逝前兩年,已算出我天命將絕。”停了停,他接口又道︰


    “不過,在那同時,與我同命之星宿……太陰降世了!此星宿的誕生.同時延續了我的真命,然而世事必有消長,一如天上的日月,此消彼長是天經地義,即使是太陽也有下山的時候。”


    他再次執起她的手,注視著她手背上愈見明晰的太陰印記。“妳和我,便是同命之人!”


    聞言,猶如晴天霹靂,十三頓遭雷殛般猛地抽回了手。“不!十三不是……”


    “是的,妳正是太陰轉世!”他無喜無怒,平靜地闡明事實。


    十三渾身震顫!原來,先袖要殺的人竟是她。?


    “十三不想……”


    “不許妳拒絕!”他沉聲打斷她話頭。“當年傾盡心力救妳,便是為了今日公平一決!”他終于等到這一日了!三年來,全力撐到這一刻,將死之人再無奢求!


    “這麼多年來,師父心里僅僅將十三當做對立之人嗎?”她哀傷地問。漆黑的瞳眸仍存最後一絲希望。


    沉吟間,他已有了答復。“不錯!”他必須這麼回答。


    十三的心在剎那間碎裂!


    “動手吧!妳必須全力以赴,否則,就是輕辱師父!”


    “對師父而言,十三到底……算是什麼?”記得三年前,她也問過同樣的話。


    “什麼時候,妳見過日與月同存一片天呢?”


    是宿敵!黑沉的眼再也難以掩蓋,露出身不由己的悲愴。


    “您要殺了十三是嗎?”十三的心彷佛淌著血。


    他搖搖頭。


    “我一向相信命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上,在沒有動手之前,勝負是未定之數!


    語罷,他伸手接過畢玄遞來的日劍,向後躍開十尺。


    文虎同時將月劍遞向十三。日月神劍為玄鐵所鑄,乃明教收藏的上古寶物。


    夕陽西照,山風吹起了遍地落葉︰


    蕭蕭晚風中,十三終于接過月劍,做出了一生中最後的泱定。


    “對師父,十三的心永遠皎若雲間月,皚如山上雪。”話聲甫落,十三劍尖朝地,向前疾沖,劍尖所過之地,劃起一道火星。


    十三如天邊的流星,身子忽地向上一拔,合上眼,向崖邊墜落!


    明笑生心頭一凜,幾乎在同一瞬明白她的意圖,早她一步與她共赴天淵……


    在下墜的同瞬,他雙掌疾翻,將十三送回崖頭。十三登時睜開了眼,反手攫住師父的手,同時將劍尖插入崖壁,阻止了下墜之勢!


    “您不該來救我!”十三驚魂未定,牢牢捉住師父的手。


    “死在妳手里,了無遺憾!”俊顏露出平靜而溫柔的笑。


    再不松手,兩人將同赴黃泉,他知道。


    瞧著她悲淒的小臉,他登時了悟那深藏心底,幾乎連自己也不曾發覺的感情!愛與恨僅僅一線隔呵……這一刻,十三清楚地自他眼底瞧見了他的意欲。


    “不……”狂喊的瞬間,明笑生掙月兌十三的手,轉眼消失在雲霧山嵐里……剎那間,十三嘗到了大崩地裂的感覺,她的天地在一瞬毀滅!物換星移,以月替日是嗎?她搖頭冷笑起來……她偏偏要日月同殞!合上眼,她輕輕松開握劍的手,過往雲煙如在眼前,然而一只手卻抓住她這個時候,太陽剛剛隱于群山之後,一彎月正悄悄地升了上來!


    白鹿居,一個月之後。


    銅鏡里映出一張皎美卻清瘦的面孔。女子端坐鏡前,一身素衣,松散的青絲如飛瀑一般流瀉身後。半個時辰過去了,女子仍一動不動地,如泥塑一般。


    大色微明,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踏著落葉而來,穿過藩籬,門扉輕輕被開啟︰


    “啊,您起身啦!老大。”福真提著一籃子吃食走進屋里。


    “今兒個福真帶來的全是您平日愛吃的東西喲!有菜粥、梅餅,還有半只燒雞……”福真一一自竹籃裹拿出吃食,很快地擺滿了桌子。


    十三依舊動也不動,瞧住鏡中的自己。


    褥真瞧在眼底,心中長嘆一聲,來到她身後。


    “讓我來為您梳頭吧!”說著,她取餅銅鏡旁的木梳,開始細心地為她梳理起來。


    一個月之前,福真在山下等了一天一夜,最後終于決定上山找尋主子。


    待得兩人重逢,主子已經成了現下這個樣子,不哭不笑,也不開口說話,彷佛活死人一般,教福真既心驚又心痛。


    埃真從來沒有想過主子是明教中人!


    包沒想到主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人,竟是教主明笑生!


    那一日傍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福真並不清楚。


    如今,她只希望主子可以開口說話,一如以往,喚她一聲福真,不知有多好?


    晌午之時,文虎與畢玄來到了白鹿居。


    埃真服侍過主子喝粥,一見兩人來到,立即迎了上去。


    “她還是不說話嗎?”文虎問道,關切的目光直落在立于窗邊的十三身上。?


    埃買點點頭,嘆了口氣。


    “真是辛苦妳了!”畢玄說道,紳情十分感傷。


    其實教主早知自己會死,在上山之前,他甚至已將遺詔寫妥,托付他二人。


    遺詔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立十三為明教之主。那一日,若非合他與文虎二人之力,將十三山崖邊救起,只怕今日明教群龍無首,要出大亂子。


    “照顧老大是福真的榮幸,一點也不辛苦!”稱買回答。


    兩人朝她點點頭,來到十三身後。“有一件事,我和文虎覺得必須告訴妳。”停了停,畢玄接口道︰“其實這多年來,教主一直瞞著眾人,他早得了不治之癥,那一日即使不墜崖,恐怕……恐怕也活不長了!”


    聞言,十三渾身震了震,卻仍沒有回頭。


    “再過十日,便是新任教主登位之日,屆時,妳若不回日月神宮,只怕教中生變。”對教主之位,許多人早虎視眈眈,如今教主一死,心懷不軌者自然會有所行動,文虎與畢玄二人正為此事暗暗憂心著。


    “十三,由妳接掌明教是教主的遺願,妳可千萬不要辜負他的心意.”在明教里,向來由武功最高的弟子接任教主之位,十三的武藝連他二人都未是敵手,教主之位自然非她莫屬!


    十三依舊無言。


    兩人明知她並未失智,卻無法令她由過度的悲傷中回復,不由得深深嘆息。


    送走了文虎與畢玄,福真合上大門。


    “福真……”


    聲音並不大,卻是以令福真整個人跳了起來,猛然回首。“老……老大您叫我嗎?”她希望一切並非在作夢!


    “妳說,一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該怎麼再活下去?”十三轉過身來,瞧住了福真。


    埃真從未見過主子流淚,那一張清美帶淚的臉,是那麼絕望……那麼的無助!


    不知由哪兒來的勇氣,福真奔上前,執起主子的手。“回日月神宮去吧!唯有接任教主之位,讓明教萬世長存,才對得起死去的人。”


    她做得到嗎?做得到嗎?十三不住地問著自己。人說哀莫大于心死,一個心已?死的人,要靠什麼樣的力量繼續活下去呢?


    十三合上眼,無聲地痛哭起來!


    在住後日子里,福真清楚的記得,這是她頭一回見主子流淚,也是最後一回!


    紫玄殿前,百來名分布各地的香主們正聚集一堂。


    對明笑生的死眾人皆感到驚愕,然而,由一名年歲最幼的女弟子來接任教主之位,更讓眾人不解而難以心服。


    歷代教主中,從未有女子接任的前例,因此一些野心勃勃者,準備以此來推翻教主生前的遺詔。


    “搞什麼鬼?這麼久還不來,莫非她敢小覷這教主之位?”張勝忿忿不平地開口。多年以來,他總以為自己最有可能接任教主之位,豈料師父屬意十三,自然令他滿腔怨憤。


    “倘若她今日未到,咱們就另外推派教主人選,不知各位香主意下如何?”開口的是湖州分堂的白劍英。


    很快的,開始有人附和。


    “難不成你們敢違抗教主遺詔?”文虎站在殿前的高台上,凜凜目光逼視著每一個人。身為明教的左護法,他有責任排除萬難,維護教主地位與執行賞罰之職。


    當教主不在的時候,左右護法有權打理教眾一切事務,權力僅次于教主。


    白劍英等人沉吟半晌,回道︰“明教不適合由女人來掌理!”


    “請說明女子不適任的原因?”畢玄反問一句。


    “那還用問嗎?”白劍英露出自得的冷笑。“自古以來,又有哪一個女人的武藝勝得全天下的男子呢?”


    “難道白香主忘了四年前那一場比試?她的武藝早已遠遠勝過每一位師兄。”


    “哼!憑一個女人,能不能勝得了咱們,還是未知之數呢!倘若她能勝老夫,老夫從此甘拜下風,替她提鞋也成!”揚州分堂的馬大介豪邁地表示,神情十分地不以為然。


    “馬香主,捉鞋不敢當,十三只求香主出手留情!”話聲空起,十三以獨樹一幟的輕功越過教眾,翩然來到紫玄殿外的高台上。


    這一手乃是無量心訣最上乘的心法,只要是練家子都可以一眼明白施展者功夫之高低。


    鎊分堂的香主自然各個為武學高手,對十三小露一手,都不由得在心里叫了聲好!


    馬大介為明教中地位較高之香主,自然一躍而起,登上高台。


    “既然妳這麼說了,老夫就來領教領教!”


    “請!”話聲甫落,一老一少各自出招。


    文虎與畢玄見十三回到日月神宮,心下自然歡欣乏極,卻也感傷甚深。


    因為兩人明白,縱使十三今日得以接任教主之位,未來之路也絕不會平靜。


    很快的,十三佔了上風。然而,她卻以巧妙的一招,令得兩人像是平分秋色。


    “馬香主功夫果然了得!”她平靜地表示。


    馬大介暗叫了一聲慚愧,心中對兩人懸殊的實力已有深刻的了解。


    “明教主果然收了個好徒兒,馬大介心甘情願為明教繼續效力!”這娃兒雖勝不驕,又替他保全了老臉,當下收服了他的心。


    這一戰,馬大介已撥開心頭烏雲,見到了明教的萬里青天。


    “不知道還有哪一位香主願意指導十三?”黑瞳凜凜,神態不卑不亢。


    此刻的她須忌驕狂,但過分的示弱亦會教人看輕,態度可以軟,但手段必須高強,如此才有希望折服眾人之心。


    直到今日,十三方能體會師父多年來異于常人的教,用心之深切!


    “由我白某人來試一試吧!”白劍英躍上高台,他自問武藝不在馬大介之下。


    然而,在與十三拆了十數招之後,他終于明白馬大介的感受,右非親自與她交手,實難體會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學修為!


    雖然像是師父與徒兒過招一般,鋒潤收發自如,武功實是深不可測!


    到此,白劍英總算銳氣盡收,再也不敢目中無人,小瞧了十三。


    “白香主承讓了!”十三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


    “哪里的話!教主您的武藝更教人心折。”這一句教主,已經表明了心跡。


    其余人瞧在眼底,也不由得佩服起十三,不敢貿然再行挑釁之舉。?


    “賀喜教主!”文虎與畢玄同聲開口。


    其余教眾亦拱手稱臣,口中大聲歡呼。


    十三接受了所有人的跪拜,正式行授封大典,成為明教第一位女教主,當她換上代表身分的白袍,坐在大殿之上時,臉上的堅毅與冷凝,己超越了她的年歲。


    由那一刻起,十三清楚的明白,延續明教之勢,將是她活下去的力量!


    這一年她剛滿十八,打贏了她人生中第一場征戰。


    也是這一天開始,十三將絕望與哀傷深深埋在心底!


    要走的路還很長,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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