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女皇(下)  第16章
作者:綠光
    “啟稟王爺,皇上召見。”梯口處,兩個殿前侍衛拱禮。


    李弼橫掃一眼,應了聲,隨即吻了吻舒雪尹發涼的額。“你在這兒等著,別四處走動。”


    “王爺,皇上找你做什麼?”


    “大抵是說些你的事吧。”他笑笑地輕挲她盤起的發。“放心吧,我和皇上向來親如兄弟,皇上不會為難我。”


    “可問題是太上皇會呀……”


    “放心,我手上多得是太上皇不敢輕舉妄動的籌碼。”宵禁過後,他特地差少秦送了本冊子給太上皇,里頭圖文並茂,是出自公孫的手,說的是後宮荒唐,和太上皇深藏在心,無人能夠窺探的秘密。


    “什麼東西?”她真好奇,到底有什麼東西鎮壓得住那個執著的老人。


    “回去再告訴你。”他勾笑,輕扯了下她的頰。“在這里等我回來。”


    “好。”


    他披著著鳳繡披風起身,盡避瘦了些,卻無損他偉岸瀟灑的豐采。他回頭笑睇一眼,只是唇角微勾,就已教她心神跳顫。


    她的眼她的心,被他勾得遠遠的,直到早已不見他的背影,還收不回視線,直到听到天空發出巨響。


    舒雪尹連忙站起身,看見墨夜上頭像被點上一盞盞的光,而後連成一片,隨風飄揚拉開下墜,裹著亮光的線條在空中七彩變化,繪成了展翅的鳳,夜色中不斷閃爍。


    “哇!好厲害、好厲害呀!”她忘我地鼓掌。


    煙火像場幻境秀,不斷地在夜幕上出不同的色彩,不同的線條,如萬盞天燈,從天而降……


    “啊啊──”


    突地,底下一片騷動,好像是煙火燃燒不完全,火焰下墜擊中了人。


    “糟,好像有人受傷了,我下去看看。”


    “夫人,王爺要你待在這兒別動的。”公孫燕迅速擋住她的去路。


    “反就在下頭,王爺回來時也看得見我。”舒雪尹扣住她的手。“公孫你幫我,要是燙傷了不趕緊處理,一個不小心會要人命的。”


    “可是──”


    舒雪尹急步在前,抓著公孫燕就往下沖,眨眼擠入混亂的人潮里。


    但似乎還有火焰墜落,前頭的人群推擠著往後,舒雪尹根本還沒擠到前面,就被流水似的人潮給沖倒,人還沒救到,她先扎扎實實地吻上青石板,痛得她哀哀叫,眼看著前頭還有人要踩過她,她忙用手保護著肚子。


    “全都給本王滾開!”下一刻,一道沉厚嗓音竟能壓過吵雜人聲。


    舒雪尹抬眼,一只臂膀橫在她眼前。


    眾人見來者一身團鳳繡袍,朱紅披風,頭戴玉冠,面白如玉,可惜面目有些冷戾,莫不退避三舍,閃出一條走道。


    “你在干什麼?”那聲音好像是從牙縫擠出的。


    “王爺~”她刻意笑勾的唇角在觸及他冷厲目光的瞬間,隨即下彎。“我不是故意要跑到這里的,可是有人受傷了……”


    “你就這麼想要逃離本王身邊嗎?”


    “嗄?”


    “本王不是要你記得嗎?”他怒氣,眼中寫著憤怒與驚慌。


    記得什麼啊?舒雪尹一頭霧水,不知所措地東瞟西看,可惜公孫燕和黎少秦都不在,沒有救兵,她孤軍難奮戰。


    “本王不是李鳳雛,就算你想逃,也要你逃得出才成!”


    逃去哪?她想解釋,月復部卻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痛。


    “痛……”抱著肚子,她的小臉皺成一團。


    李弼垂眼一看,臉色立即大變,因她女敕黃裙擺底下竟是一片鮮紅!


    心頭一窒,他火速抱起她,足不點的朝皇宮方向奔去。


    將舒雪尹送入御醫館內,十位御醫隨即會診切脈,李劭也遣進不少宮女進房伺候著。


    李弼心急如焚,臉色鐵青地佇立在憩房之外,負立在後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跳,濃睫垂斂,直睇著地面,狀似恍惚,卻萬分注意著里頭的動靜。


    李劭看他一眼,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只能站在他身邊,給予無聲的支持。


    “女皇發生何事?”突地,太上皇李爾的聲音由遠而近,一聲聲的“太上皇萬安”猶若唱詩般響起。


    李弼驀地抬眼,連問安都省了,直接問︰“宮中可有獸圈?”


    李爾頓了下。“你問這做什麼?我現在要知道的是女皇的狀況究竟如何。”他好不容易才出了雀上宮參加赦魂日,在永雀殿一听見消息,便一刻也不停留地趕來了。


    “太上皇可讀過平德皇的回憶錄?”他冷問。


    李爾深吸口氣。“放肆,那是鎖在藏寶閣機關室的皇室秘辛,你非皇族,豈能讀?!”


    “除了雪尹以外,有誰是真正的皇族?”他戲謔冷哼。


    “等等,鳳凌王,你問及獸圈做什麼?”李劭緩聲道。“這幾日,你一直要朕去查這件事,可朕不懂,獸圈與舒姑娘生病有何關聯?”


    “獸圈後方有座宮殿,宮殿里有扇奇異的門,可以讓雪尹回到她的世界。”李弼看似冷靜,然而他說這話時,指尖幾乎掐入肉中。


    當年攝政王就是帶著冉太後從那里離開的,他也從雪尹口中證實過,冉太後確實穿越時空,造成身體異狀,而雪尹她……那征兆不是近乎相同?


    他能等,雪尹不能等,他不知道狀況如何,可……雪尹的血燙在他的掌心,他怕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李劭見狀,雖一時模不著頭緒,但無論如何,人命可貴,搶救的時間更可貴。


    “父皇,天女命在旦夕,你若是有法子可幫,怎能不說?”


    “太上皇,快告訴我!”李弼不由分說地朝他頸間掐住,冷絕無溫的魅眸閃動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鳳凌王!”李劭急忙架入兩人之間。


    “你想殺我?!”李爾目眥欲裂地瞪著他。


    “……太上皇該知道,我沒什麼不敢。”他並不愛殺人,但殺人是最快最簡單最有效果的作法。


    他的性子本就淡泊,任何人事物在他心里皆有如沙塵,未曾有人能夠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唯有雪尹,在他心上鑿下了無可滅的痕跡。


    他如此渴求一個人,如此奢望一世,誰都不能毀了他夢!


    “不是我不說,而是就連我也不知道獸圈在哪!”李爾最後無奈的一嘆。


    “怎麼可能?!”


    最後一條生路,唯一的生路,若連這條路都沒了……雪尹,雪尹該如何是好?!


    “平德皇封了宮殿,更毀了外頭的獸圈,全無史料留存,歷經三代,誰知道獸圈到底在哪?”李爾反抓住他的手,模樣也很激動。“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嗎?從我登基為帝至讓位,無時無刻不盼望著李家子孫歸朝,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可既然有路,就一定找得到地方,就算把整個皇宮掀開找過,也一定找得到蛛絲馬跡!”封殿又如何?既能封殿,那就代表著那座宮殿是曾經存在過的,他就不信找不到!


    “眼前有時間可以找嗎?”李爾冷靜的回視他。


    聞言,李弼頹喪地松開手,踉蹌了一下。


    時間……沒有時間了……


    狂狷的眸迷亂著,他的心痛得像是被人片片削下。他無能為力,居然無能為力……


    “我以為她既有李家血統,應該可以通過考驗留下,要不她為何歸朝?”李爾困惑地捧額,喃喃自語著。


    李弼怔忡了下。“是啊,既是鳳餃月環帶她歸朝,豈有皇朝不留她的道理?”她的根本源頭就在皇朝,身上留著最純正的皇族血統,怎可能會因時空異變而產生變化?


    他的思緒混亂,尋找不到出口,瞬間所有人都靜默了,就連上官羿也不發一語地來到李劭身旁,似是防備憩房內一旦傳出惡耗,就要隨時保護李劭免于李弼可能喪失理智的瘋狂攻擊。


    時間靜靜消逝,直到憩房的門突地打開,外頭的人們立刻抬起眼,精準地鎖住御醫的臉。


    一時接受宮內四大巨頭的關愛視線,御醫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才期期艾艾地開口,“啟稟皇上、太上皇、鳳凌王……”


    “夠了!她的狀況如何?!”李弼狂躁地吼。


    “啟稟鳳凌王,舒姑娘有小產現象,眼前已穩下,但她身子虛弱又加上……”


    李爾倒抽口氣。“小產?!”


    李弼頓了下,黑眸復雜地看著御醫。


    御醫趕緊再面向太上皇。“啟稟太上皇,舒姑娘已有孕在身,依下官和多位同儕共診之兀,判定她約有孕一個月余。”


    話一落,兩雙眼便不約而同地看向李弼。


    “她有孕?”沉默半晌,他沉嗓輕軟似風。


    “是。”御醫必恭必敬地回答,接著又說︰“但舒姑娘的脈息極弱,依共診推定,該是前陣子照料鳳凌王導致身體疲弱,又加上沒有好好調養,而且……”


    “而且如何?”他急問。


    “似乎房事急躁,導致舒姑娘險些小產,看狀況已有多日,若早點就醫,就不會有今日的險境發生。”


    “只是如此?”李弼毫無赧意,繼續追問著,“可她近日來虛乏無力,食欲極差,整天都懶倚在床榻上,且有時干嘔,冷汗不止。”


    御醫听著他說她的病狀,不禁勾笑。“啟稟鳳凌王,那不過是姑娘家有孕時尋常的害喜癥狀,但若是害喜的狀況較嚴重,可開方子改善,幾帖之內便可緩和,然而現在最主要的是要讓舒姑娘吃點滋補的東西,佐以下官開出的藥方,再過九個月後,鳳凌王就可當爹了。”


    “爹?”他還陷在自不安轉為狂喜的情緒中,一時之間還無法會意過來。


    “恭喜鳳凌王。”


    確定舒雪尹無恙,一干人也總算松了口氣。


    李弼鐵青的臉色直至此時才轉潤,緊抿的唇角微勾,有些不知所措卻又開心不已地笑了。“我要當爹了?”


    李爾黑眸直瞪著他,緩緩勾出笑。“這也無所謂,可不管她產下的是男是女,都要過繼給皇上,屆時依舊是李姓血統在皇朝延續下去。”


    不睬他巡自幻想的嘴臉,李弼問著御醫。“本王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下官已先讓舒姑娘服下雪蓮丸,可抑制出血,也已經派人去為舒姑娘煎藥,一會服下,她就會覺得舒服許多。”


    李弼輕輕點頭,快步走進房,憩房里頭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御醫和宮女逐漸退下,在門外留待。


    他掀開床幔,瞅著面無血色的小女人,不舍地以手背輕挲她的頰。


    “雪尹?”他粗啞低喊。


    舒雪尹蝶翼般的濃縴長睫顫了幾下,徐緩張開,那雙裹著琉璃的水眸懶懶盯著他,像是惱著,偏又帶著笑。“王爺。”


    “還疼嗎?”他俯近她,不舍地吻著她的頰。


    “還好。”說到這,她不禁偷咬他一口。“原來王爺這幾日面有陰郁,全都是因為你誤會我。”


    他在外面吼得那麼大聲,想不听見都很難。


    真是夠了,這是創傷癥候群嗎?被彗星嚇到以為她會隨時離開?


    “我……”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領命而歸,命定回朝,哪可能跟外……冉太後一樣無故衰老?”她沒好氣地輕斥,“你怎會這樣以為?”


    “那日我瞧你到客房找歐御醫,出來時失魂落魄,又惱又乏,所以……”正因為她那神情,教他自然地串起一切。她也非這時空的人,他以為她和冉太後會是一樣的命運。


    她翻了個白眼,兩頰浮上暗紅。“我當然失魂落魄,當然又惱又乏啊!御醫說我懷孕,可是因為房事急躁傷到胎兒,你說我丟不丟臉?然後他又說,好生調養便可穩住胎兒,所以我必須喝很多很多的中藥,你說我惱不惱?有孩子卻又不能跟你說,怕你內疚,我得忍著不把喜悅跟你分享,我還能不失魂落魄嗎?”


    她連珠炮似地罵著,一點顏面也不給他,根本不管外頭的御醫有沒有听見,反正她就是快氣爆又丟臉丟到家了。


    “你想罵就罵,但罵小聲點,別動到胎氣。”李弼壓根不惱,輕撫著她依舊平坦的小骯,柔聲說。


    “說好不凶我,結果今天還不是凶我了。”她扁嘴,一臉哀怨。


    他一臉歉疚。“對不起,我真是想多了。”


    “我懷孕了怎麼跑?人家很努力在調養身子耶,就希望能夠舒服一點,陪你參加赦魂日,結果你還凶人家!”


    “……對不起,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


    舒雪尹原本就沒生氣,只是在撒嬌,瞧他柔著臉哄她,和方才一臉肅殺大相徑庭,不由得笑出聲,“以後不可以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喔。”


    “嗯。”他又吻了吻她有些蒼白的頰。


    “真是的~”她小聲咕噥,貼在他的胸口,听見他仍有些紊亂的心跳,不由得微抬眼。“你很開心又很擔心?”


    “嗯。”他輕啄她慘白的唇,吻到轉潤才停住。“御醫說,你近日來的不適純粹只是害喜,但前陣子畢竟真的是疲累未善加調養,我擔心這孩子會變成你的負擔。”


    她有孕,不屬病亦不屬傷,他完全無法承受轉接,難怪完全沒發覺,也莫怪他會朝壞的念頭想,而如今她底子還沒調養好就有孕,更是讓他喜憂參半。


    “胡說,只要我好好調養,就會沒事的。”


    李弼直瞅著她,瞧她唇角笑開柔媚花妍,不禁也微笑。


    是啊,說不定,所有一切將從此刻開始好轉。


    御醫館的憩房最近幾乎成了鳳凌王夫婦的寢房,雖說舒雪尹貴為攝皇女,但大伙還是依她要求稱呼為舒姑娘,但放眼皇宮,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早已是夫妻,只是少了一個正式的婚禮罷了。


    先前,在床上躺沒幾天,舒雪尹便忍不住開始在王爺府里頭趴趴走。


    李弼前腳離開片刻,她後腳立刻溜走,卻總被公孫燕木寸步不離地跟著,所以當李弼這會踅回房內,發現里頭空無一人時,並未驚慌,只是邁步子往外走。


    從東側的牡丹臥通過曲橋,直抵西側的竹樓,未及竹樓前的圓月拱門前,一棵松樹樹干上,晃著一雙腳。


    他濃眉微擰,大步無聲走近,雙臂揚開,托住她的背。


    舒雪尹頭也不回,抿了抿唇,無限欷吁。


    她的自由呀,長翅膀飛了。


    “誰允你到外頭的?”


    “……鳳凌王大老爺,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幾天?”她可憐兮兮地回頭裝可憐。


    “就算要到外頭走走,也該告知我一聲。”他皺眉。


    “那你會讓我到外頭走走嗎?”她嘟起嘴撒嬌。


    “不會。”


    “……”所以她才會先斬後奏嘛!


    “你的身子還未恢復,沒在房里歇著,竟然還跑到外頭爬樹。”他嘆,目光掃向守在幾步外的公孫燕。


    “天地良心哪!”舒雪尹瞇眼瞪他,指著離她腳不到二十公分的黃土地面。“我不用跳就可以直接踩到地面耶。”


    這樣叫爬樹?簡直就是污辱了爬樹兩個字。


    “我抱你下來。”他用最輕柔的力道將她打橫抱下,就這樣一路抱回牡丹臥。


    回房後,舒雪尹才發現原來御醫又來了。先前的歐御醫已被遣退,但宮里的御醫總是會定期到來。


    她乖乖躺在床榻上,任由御醫把脈。


    御醫雙鬢如雪,慈眉善目,邊把脈邊笑著,回頭對李弼說︰“啟稟鳳凌王,舒姑娘的脈象已經穩定,下官今日帶來皇上御賜的各式藥材,肯定可以趕在一個月內將舒姑娘調養到最好。”


    “她已是鳳凌王妃。”李弼淡道。


    御醫愕了下。“不是說一個月後才要成親?”


    “她肚子里都已有本王的子嗣了,不是王妃是什麼?”他咂嘴道。


    “是是是,是下官胡涂了。”瞧李弼臉色微變,御醫很明理的快快起身,想要趕緊閃人。


    “御醫,請留步。”舒雪尹連忙喚道。


    “不知道王妃還有何吩咐?”


    “請問御醫,我能下床走動嗎?”


    他輕松揚笑。“自然是──”話正要出口,余光瞥見有人冷揚著眉,很愛惜生命的他自然地轉了話,“自然是不妥。”


    “咦?”


    舒雪尹哇哇叫,瞥見李弼威脅的目光,氣得超想咬他兩口。


    待御醫走後,她還是瞇眼瞪著他泄憤,不管他走到哪,她始于緊迫盯人地瞪,瞪到他終于忍不住開口。


    “怎麼了?”他口吻徐緩,坐在床榻。


    “卑鄙小人!”


    他濃眉微眉,低低笑開。


    她反身躺在他腿上,仰睇著他。“我剛才听到御醫漏了口風,他說︰“不是說一個月後才成親?”這事,你要怎麼跟我解釋?“


    “你肚子里有我的子嗣,不嫁給我,象話嗎?”


    舒雪尹又把杏眼瞇成一直線。“你難道不用跟我表示一下什麼嗎?”談情說愛不是他在行的,但他的行動已經教她夠感動,可是求婚呢,好歹說個什麼感動她一下吧?


    “表示什麼?”


    她頓時無言以對。也許她應該麻煩李劭擬召,下令往後皇朝里男婚女嫁之前,男方必得示愛求婚,否則女方可以不嫁……欸,等等,她好像想到什麼了!“王爺,皇朝里不是有求愛舞嗎?”


    李弼臉上立刻閃過一絲不自在。“我不會。”


    “那可以學啊。”她裝可愛地噘起女敕唇。“你知道我最喜歡看八德舞了,這麼一點小事,你應該可以做到吧?”


    “……我從不習舞,因為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可以找到一位願意與我共度一生的姑娘。”


    她的心頓時抽了下,很是心疼。


    皇朝男女為覓另一半,皆會習求愛舞,而他從未設想過自己會有那麼一天,于是早早便打消了這念頭。


    想到自己若沒出現,他便會一人孤單到老,她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掐住,痛得無法言語。


    “在想什麼?”李弼俯,額貼著她的。


    打起精神,她勾起一朵嬌艷笑花。“想你。”


    “想我什麼?”他滿足的啄她的唇。


    “想你英俊瀟灑、威武昂藏。”她耍起嘴皮子,輕撫他俊白玉面,環著他頸項,愛上如此親密的擁抱。


    “你喜歡嗎?”


    “喜歡啊。”


    “會讓你如我貪戀你般貪戀我嗎?”他又笑,半點忸怩都沒有。


    貪戀?他現在是拐彎告白嗎?她女敕頰羞紅,很受用地揚笑。“鳳凌王,你在打什麼主意?”灌迷湯啊?


    “我要你貪戀我,貪戀到舍不得離開,留下來陪我一生一世。”他定定的看著她,話中的認真顯而易見。


    舒雪尹一愣,恍然大悟他是打算用“美色”誘得她意志堅定,不管未來發生任何難題,都要她留在他身邊不走。


    “如何?你可憐惜我?”他的沉嗓低啞,眸潤似流光。


    他竟然在跟她要一個承諾,他竟然仍是如不安……真是傻子。


    眨了眨眼,她主動親吻他,甜甜的笑說︰“鳳凌王,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憐惜你。”


    “記住你說的話。”得到保證,他難得笑得像孩子。


    她皺了皺鼻,由著他吻。“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你還有一個月時間慢慢調養身子。”


    “那麼……別再吻我了。”她可不希望一個月後,她是躺在床榻上舉行婚禮。“鳳凌王,你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習舞喔。”見他面色微愕,她笑得更賦。“我要你在婚禮上拿我送你的折扇對我跳八德舞,我準備接扇子喔。”


    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份,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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