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老公  第一章
作者:阿蠻
    霜風高起的秋夜里,有人急如星火地敲著門。


    “咚咚咚!咚咚咚!”那彷如催魂索命的緊湊敲門節奏讓屋主不禁感到心緒不寧。


    江若耶將燈捻亮,頂著一頭如稻草般的凌亂頭發走近大門,遲疑地用德語問︰“找誰?”


    對方沒應聲,但落在門上的拳頭敲得更加緊迫;她于是改用法語再問一次,“這麼晚了,到底找誰?”


    訪客這才悶悶的報出一句,“找江若耶!”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頭昏昏的就要開門,繼而一想,不對啊!一個知曉她閨名的不速之客並不足夠上夜半讓她開門的條件。


    可是訪客將門敲得很凶,那力道之大,絕對會擾到鄰居,且她若置之不理,今晚恐怕別想安穩睡到天亮了。


    江若耶找來一支網球拍子,當防身棒似的緊抓在手中,擺妥擒賊架式,大聲對著門外嗆聲,“你又是誰?”


    門外的不速之客嗓門一拉,大剌剌地報上自己的大名,“屈展騰!”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住了,“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叫屈展騰!妳爸的徒弟!”


    屈展騰!這人……還活著?


    她嘎一聲,頭探到門縫間,朝外直嚷著,“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麼突然跑到洛桑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什麼時候住餅美國了?妳可不可以快點開門讓我進去,因為……”他語氣一轉,猛地打了個如雷般的噴嚏,“天才知道這里有多冷!”


    突然地,江若耶也不知為何,但她就是忍不住將自己幻想成小紅帽;而屈展騰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野狼。


    只不過她這個版本的小紅帽跟原著不太一樣,正牌的小紅帽躲大野狼都來不及,可她這個冒牌貨卻是一心想跟門外那個大野狼搞曖昧耶!


    十五年前,江若耶在大飯店里任職大廚的父親發神經,破例收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徒弟。


    當時年方十歲的她傻不愣登地以為,一個男孩拜她爹為師父,那她就該非他莫屬了,所以,即使那男孩骨瘦如柴,個性暴戾如恐龍,卻依然被她誤認為那是性格男兒的本色。


    追根究柢,得怪她自己年幼無知,三番兩頭寫匿名情給老爸那個呆徒弟。


    情里裝著的不是一小片在公園里撿到的花瓣,就是一張灑著淚滴的愛情電影票根。


    若耶討好他的小動作層出不窮,卻都是無傷大雅的;直到過了兩年,在她十二歲生日的那天,竟然突發奇想地鑽進那男孩的宿舍床上,恭迎他的大駕光臨。


    她並不是真的肖想被他一口吞掉,而是期盼能跟他索個定情之吻。屆時,就算他小氣不肯給,應該也不至于會弄出人命。


    可是,此計一出,卻嚇壞了她老爸的笨徒弟,他當下棄房間往門外狂奔,還拚命找著他的師父──她的老爸。


    所有的人當時都以為是他的宿舍失火了,卻沒想到,對他而言,失火事小、失節事大,他拚死也要捍衛自己的清白聲譽!


    她父親江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逼問她。“說!是不是妳先到展騰宿舍的?”


    若耶含淚點了頭。


    “妳早計劃好要躲進人家的被窩里?”


    她又含淚點了頭。


    做父親的只能仰天長嘆一聲,痛心疾首地問︰“妳這樣做究竟為了什麼?”


    若耶抽搐地答︰“我只是希望展騰哥哥注意到我嘛!”


    “妳把他給害慘了,他現在連宿舍都不敢住了。”


    若耶眼角掛著兩行淚,不知所措地問︰“他搬去哪里了?”


    “人家遷出宿舍就是為了躲妳,現在哪會透露他的半點下落!”


    “可是……起碼讓我再見他一次,我要跟他說……”


    “不準!”江遙大喝一聲,大掌拍在不?袗?調理上,趁便搗碎了數十粒蒜頭與紅蔥頭。


    一時間,偌大的廚房里蒜味四溢、蔥氣撲鼻,江遙心酸地開始碎碎念。“只怪妳媽走得早,我又在廚房里忙東忙西的;我真後悔沒娶個後媽來管教妳,現在出了這種事,真是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我丟光你的臉,總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掏光你的錢來得好吧!”若耶很討厭她爸爸用另一個女人來威脅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這種節骨眼兒,妳還敢回嘴!唉~~瞧妳這副沒規矩的模樣,日後要讓人家明媒正娶也難了,我看不如這樣吧!妳拿我的棺材本出國去念,學得一技之長後,將來好養活妳自己。”


    做父親的江遙當時只是想嚇唬女兒一下,豈料,平時跟他打馬虎眼慣了的女兒竟然認真起來。


    “我不要出國!”若耶的反彈聲浪很大,還把屈展騰那小子給扯了出來。“你若送我出國,我會殉情給展騰看的!”


    江遙一心期盼能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小耶,殉情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啊!妳還小,不知道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完美精神談何容易;妳可以跟老爸談妳想殉情的事,但在妳真的實行前請先照照鏡子,再想想看妳這樣值得嗎?”說完,還真遞給她一面銀盤當作鏡子照。


    若耶瞄了銀盤一眼,只見鏡面上出現的是個滿臉青春痘的十二歲女孩。


    她怔忡的瞅望著鏡中人,不斷的反問著自己,她真要以這麼不美的形象去殉情嗎?可萬一將來她變美……不是說女大十八變嗎?萬一她日後變成個美人胚子,那麼那個有眼無珠的展騰不就沒機會看到他曾錯失了一個美少女嗎?


    江遙看到女兒對鏡猶豫的模樣,馬上喂了一個“美夢成真”的餌給女兒嘗。“妳爸長得不難看,妳媽生前又是個美人胚,妳長大以後絕對差不到哪里去!”


    但做女兒的偏要拆穿父親的把戲,“你不是說過,我是你從巷口垃圾堆里撿來的。”


    “那是妳不乖時說的玩笑話。”


    “我從來就不覺得這話好笑!”若耶抽搐道︰“你就是這樣口不擇言……吝惜跟我說好話……我才會這麼渴求別人的認同……與關愛。”


    江遙也後悔起自己說話的沖動,急忙開口想要安撫她。“乖女兒啊……”


    偏偏做女兒的正值氣頭上,完全不讓父親多做解釋。“爸要送我出國是不是?好!那就給你送。我要讀最貴的學校,花光你的每一分錢,最重要的是,我要你後悔曾經說大話!”


    于是,跟父親杠上的江若耶,就這樣做起了小留學生。


    她從美國蕩到英國,再從英國蕩到法國及奧地利,最後在瑞士的洛桑念飯店與餐飲管理。


    她完成學業後,在此地一家飯店當特助,工作了三年,成績不錯到連飯店的經理都想把到她,但那人已婚,當然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在感情方面,若耶雖然沒有多彩多姿的豐功偉業可炫耀,卻不能算是乏善可陳。


    她的初戀情人是個韓裔美國學生,那男人什麼都好,就是醋勁濃得讓她無福消受,她在隱忍不了之下,只好跟他說再見,心中也埋下了拒當小女人的因子。


    之後也談了幾次不成熟的戀愛,其中最令她飲恨的是一名就讀海洋生物的研究生,她是真心與他相愛,卻沒想到在某次做研究下海觀察鯊魚時發生意外,結束了這段還沒有開始的戀情。


    在外飄泊多年,若耶每年都會在她老爸生日時回台灣跟他相聚一次,看在他是壽星的份上,他再怎麼發癲,她都會百分百禮讓;至于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則是照舊與他賭氣過日子。


    而做父親的江遙則是每次見面,總會提一下徒弟的近況。


    “展騰真行,出國沒幾年,就在五星飯店里當二廚。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大廚』的寶座。唉!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嗯……好……嗯……不錯嘛……”若耶嘴上總是勉為其難地敷衍幾句,因為在分離這麼多年後,她早就連屈展騰長得是圓、是扁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她曾問過自己,如果有一天,她與屈展騰不小心擦肩而過,她能認出他嗎?


    答案千篇一律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想那麼多做什麼!


    如今,謎底揭曉的機會來了,她剛好可以在今晚確認一下。


    若耶穩住情緒,拉開門,與站在石階上的不速之客大眼瞪小眼。


    分開這麼久,她還真沒想過自己跟他重相逢時,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應對呢!


    她看著屈展騰一副風塵僕僕的疲累樣,他的右肩上扛著一輛掛滿包包的自行車,左邊腋下則是夾著半截法國面包。


    壓在烏黑呢帽下的是,略帶著血絲的雙眼,這令她不禁聯想到一頭精疲力竭的熊!


    “你真是……屈展騰?”她狐疑不已。


    “沒錯。”他也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妳就是江師父的寶貝千金?”


    他的口氣超級不耐煩又惡劣,她自然沒好氣地打直腰桿回道︰“寶貝沒有,敗家倒有可能。”


    他的瞳孔陡然一亮,饒富興味的目光在她凝脂般的衣領開口處穿梭著,完全不掩飾自己表現得就像是個之徒。


    她順著他的視線瞧,赫然發現自己的春光外泄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沒必要裝害羞,于是她挺起傲人的胸部,反問眼前一副無賴漢模樣的故人,“覺得好看嗎?”


    他像是揀到便宜似的奉承道︰“豈止好看,簡直棒呆了。”


    不是他愛比較,在國外待了這麼久,看過不少身材火辣的外國妞,卻沒有一個如她的尺寸這般的恰到好處。


    若耶板起晚娘面孔,反譏他一句,“那你要不要也去裝一對義乳,這樣隨時想自模時豈不是更方便?”


    他這才收斂起放肆的目光,“我只是純欣賞,請妳別反應過度好嗎?拜托!外面真的很冷,我們可不可以進屋再談?”


    他刻意將頭偏到一旁,暗示她這是整理儀容的好時機。


    若耶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監視著他,從容不迫地拉好衣襟後,這才往屋里倒退三步。


    他跨過門坎,關上身後的門,瞟到她手中的網球拍,馬上表態道︰“我從巴黎趕來這里,可不是來討打的。”


    若耶嘟囔,“不是來討打的,難不成是來討賞的?”


    他沒答腔,徑自把自行車往牆上一靠,彎身開始清除著車輪上的污泥,然後頭也不回地問她一句,“好心的小姐,可不可以幫我弄點驅寒的熱飲?”


    “我有咖啡、紅茶、綠茶,你想要哪一種?”她頓了一下,等著他的回應。


    他沒答腔,注意力仍是集中在那輛自行車上。


    若耶于是繼續道︰“玫瑰、菊花、薄荷草茶……牛女乃巧克力也不錯,可迅速補充血糖,對長途跋涉的人有安定情緒的功效。”


    她落落長地說了一串,卻是依然得不到他的共鳴,最後,她的一片好意已變成敵意了,她火大的吼出聲,“這位先生,我不是餐廳小妹,沒有義務招待你這個不速之客,你快說你要哪一種熱飲,否則,麻煩自己到外面去喝涼水。”


    他擱下手上的事,起身說︰“我客隨主便,這樣行不行?”


    若耶沒好氣地替他決定,“那就是最後一項。”


    他挑眉,狐疑地看著她。“那是什麼?”


    原來這人剛才連一個字都沒听入耳過!若耶迸出真正想往他頭上澆的東西,“砒霜,外加一肚子的苦水!”


    瞄到她高舉網球拍嬌嗔的模樣後,屈展騰不得不陪笑臉的說︰“行,就這個,小姐別生氣!”


    “那你先到……”若耶的手還沒往客廳的方向比去,只見他已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了!


    她困惑地追上前,質疑的問︰“你怎麼知道客廳在哪里?”


    “怎麼會不知道?這房子我也住餅啊!”他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


    “你快告訴我,這是多久以前的事?”若耶不禁祈禱起她的房東有換過大門的鎖……


    “三年前……”


    若耶頓時松了一口氣,心底暗自期待房東應是有將鑰匙回收才對;不料听到他接下去的話,微小的心願馬上變成奢念。


    “哦~~我還留著鑰匙呢!”他笑得很邪門。


    “我的媽咪呀!這怎麼可以!”她大驚小敝起來,“快,快把鑰匙交出來。”


    “我趕時間,忘在巴黎了。”


    “忘得好。”等他一走,她絕對要請租屋公司派鎖匠來換鎖。


    “好個屁,今晚妳若不在,我不就得喝西北風了。”難不成是跟她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言下之意,我若是不理會你的敲門聲,你是不是會學小偷,自行開門而入?”她很小人的問。


    “說我學小偷就太嚴重了,好歹我可是房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她黑白分明的雙眼頓時瞪得比龍眼還大。“你是在唬我吧!”


    怎麼可能?如果她早知是這樣,絕對不會搬來的!


    “沒有。因為江師父出面求我將房子租給妳,我不好拒絕,還照市價給妳打了個七折,我算虧本的了。不過,我承認妳是個好房客,把我的房子里外打理得妥妥當當,所以也不跟妳計較太多。”


    若耶憋氣不說話,心里直罵,原來她還是被她的老爸擺了一道,看來,姜果然是老的辣!


    見到她猶疑不安的模樣,他故作輕松地跟她保證,“妳放心,我是優良國際公民,既不作奸犯科,也不耍陰使壞,對于女人這方面,不是我喜歡的,倒貼的我尚且不要,還會強人所難嗎?”


    他這話說得還真狂!


    可狂也不打緊,若耶氣的是他像是在影射她當年的不懂事,硬是將自己送上門的糗事。


    什麼叫做“不是我喜歡的,倒貼的我尚且不要!”什麼態度嘛!她竟然曾經迷戀過這個狂妄之徒。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從現在起,她一定要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見她佇在門口發呆,他不禁催促道︰“我要的熱飲可不可請妳趕快拿來?”他很冷耶!


    她冷眼看著他取暖的動作,不耐煩地應道︰“別催,我這就去準備……”


    她走進廚房,等待水滾之際,不禁又疑惑起來。


    這個屈展騰,對現在的她而言根本就是十足的陌生人;可為何他會在今晚來個夜半敲門,他究竟藏了什麼鬼居心?


    這樣問著自己,雖然參不出一個所以然,但卻在思索中,將熱巧克力沖調好。走出廚房,她將熱巧克力遞到他眼前,嘴里依舊是不友善的,“算你運氣好,本姑娘的砒霜用完了,你將就一下黑糖吧!”


    他接過杯子,啜飲一小口,情不自禁地閉眼嘆出一句。“非常的香濃可口。”


    若耶沒有因為他的夸贊而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她態度陰沉地問︰“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妳先坐下,我再解釋。”


    她偏要跟他作對。“我喜歡站著。你直說來意吧!”


    屈展騰向來知道江師父的女兒脾氣有夠拗,他從來都拿她沒轍。“我跑這一趟,是受妳爸之托,勸妳不要嫁得那麼倉促。”


    若耶雙手扠腰,俯視他。“你以為你是誰?他要你來管我的閑事,你就有權力管嗎?”


    因為太氣,以致沒注意到睡袍不小心又松了開。


    屈展騰努力集中意識,盡量不做出令她不滿的行徑,一心為她老爸不當的行為解釋著,“妳不肯听妳老爸的勸,又拒接他的電話,還更換行動電話號碼,簡直把我害死了!”


    若耶不屑地哼出一聲,“那是你自找的。”


    屈展騰被她挑釁的態度激到惱火,忍不住嗆聲道︰“誰喜歡插手管妳的閑事啊?妳換電話號碼,卻沒通知我的房屋中介公司,讓我打電話找妳打到手指抽筋,還得騎上四天的自行車親自跑這一趟,妳還真是個麻煩精呢!”


    竟然說她是麻煩精!他才有神經病呢!“現在的機票多便宜啊!你連這種錢也省。”


    他將馬克杯放在地板上,不悅地反問她,“我省錢礙到妳了嗎?”


    “是沒礙到我。不過你可別忘了,有求于我的人是你,該低聲下氣的人絕對不會是我。”


    可不是!屈展騰這才勉為其難地解釋,“這條航線不便宜,現在又是滑雪旺季,一票難求。”事實上,就是因為他的時間比錢多,辦事觀念依然停留在山頂洞人的階段。


    “你又在唬我了吧!”若耶疑心參半地瞪著他。


    屈展騰受夠了她的懷疑,忍不住消遣她,“我又不屬老虎!妳不用隨時都在擔心我會『唬』妳行不行?”


    “可是,從巴黎到我這里相距起碼有四百公里的路程耶!扁是開車就要花掉一天的時間,我一想到你是騎著兩輪的自行車過來,腳就發軟。”若耶只覺得他是瘋人做瘋事。


    “那麼為了妳的腳著想,妳最好別浪費精神追究我是怎麼來的。”


    “好奇心已經被你挑起了,我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話,今晚會睡不著的。”她像一尊人面獅身像般地擋在他面前,“你真的是從巴黎騎到這里?天!這真的需要非常堅忍不拔的毅力,請問老兄你是怎麼辦到的?”


    “就像妳所說的,我靠的就是堅忍不拔的毅力。”他急躁地移開視線,“這位好心的小姐,我好歹是個客人耶!妳能不能先去換件合宜的衣服,我們再好好聊聊。”


    若耶不懂,前一秒還擺出一副樣的他,為何在下一秒卻又端出道貌岸然的正經樣?


    但她的心里卻也已因自己有本事讓他感到心猿意馬,而暗自得意起來。“好,我換件衣服咱們再談。”


    十分鐘後,她下來了。


    原本一頭稻草被梳成直亮如緞的發型,及地睡袍不見了,換上的是一件白絲薄罩衫,將她大好的身材藏了起來。


    至于下半身,她換上的是一件桃紅亮片迷你小寬裙,只要她輕抬美腿,裙襬就會牽飛起來,讓人看了只覺得心癢難耐。


    屈展騰覺得自己快陣亡了──陣亡在她的美色之下。


    若耶故意端了一杯冰開水,遞到他的面前。“來,我想你大概渴了。”


    他抓起水杯連喝三大口,暫時壓住狂潮後,才出聲挖苦她,“妳的待客之道還真是殷勤備至啊!”


    “哪里,”她虛與委蛇地回嘴,“希望你覺得滿意。”


    然後她挑了張正對著他的沙發椅,像頭慵懶的貓兒般的蜷曲坐下,調皮地對他說︰“我準備好了。”。


    如此撩人的一幕,只能眼巴巴的用眼楮看,卻不能出手加以侵犯,屈展騰此時已有一點後悔答應江師父來跑這一趟。


    但他當然不是笨蛋,早看穿她惡作劇式的把戲,消遣道︰“小姐,請妳斟酌用詞,妳若表錯情,又讓我會錯意的話,哪怕妳家有再多幾支的網球拍子也是擋不住我的。”


    她卻更壞心的挑逗他,“如果我打從心底就要你會錯意呢?”


    屈展騰覺得自己老是處于下風也不是辦法,便對她下戰帖。“那也要看妳有沒有真本事。”


    “如果我有呢?”


    “我馬上打道回府,再不干涉妳和江師父間的恩怨。”


    她思索片刻,反問︰“真的嗎?”


    “我說到做到。”


    若耶早已厭煩了被她爸遠距盯梢,如今有機會中止,她當然會心動,“你所謂真本事的標準是什麼?”


    屈展騰兩手一攤,“只要妳有辦法讓我挪上一步,對妳動上一根寒毛的話,就算妳贏。”


    然後他就會放棄這一次的不可能任務,包袱款款回家去,從此再也不管他們父女間的事!


    若耶把他的話思量若干遍後,覺得自己的勝算比較多,點頭了。“好。一言為定。”


    然後,她像埃及艷後一般,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原處,以迷蒙的雙眼瞅著他。


    屈展騰是個男人中的男人,他的濃發烏黑帶卷,長相極為俊美,略帶豪放粗獷的氣息別有一番吸引人的味道與魅力,如果他肯勤刮胡子,注重自己的儀容,換上得體行頭的話,絕對是一個現成的萬人迷……


    “難道妳的本領就只有這樣?就只會靜靜的躺在那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讓我怎麼『哈』得起來?”


    他猛潑她一盆冷水,逼得若耶不得不跳出自己的思維,集中精神應付他的挑釁。“我……我剛才只是在給你時間暖機,免得待會兒你突然熱過頭,會、會不好……”


    他一臉的不以為然。“這點就不勞妳操心。”


    “既然如此,”若耶坐起來,問他一句,“我們先來制造氣氛好了,你想听什麼音樂?”


    他聳肩,無可無不可地說︰“都好。”


    若耶起身從音響櫃挑出一張CD片,背著他彎下腰,慢條斯理的裝置盤片。


    這招的準頭拿捏得恰到好處,因為她身子一彎,兩條勻稱的美腿頓時顯露。


    屈展騰不得不承認,這次的任務並不容易達成。


    他猛吞了好幾口唾液,才將燃著熾火的目光掉轉到天花板上,開始背誦起當年入門學藝時,對著江師父所發的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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