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公主  第八章
作者:董妮
    自從岳妗粼問了關靳封那個“你真的是我師兄嗎?”的問題後,他兩人間的相處氣氛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情況。


    他常常望著她,看著、看著,就呆掉了。


    當她將他喚回神,他總是唉聲又嘆氣,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去打點兩人接下來的行程。


    他恢復了原本對待她的態度,溫柔與嚴肅並重。


    但偶爾,他會不經意地對她體貼,比如︰知道她怕熱,晚上一熱就睡不著,他會不惜花費鉅資去買一塊冰,放在她床下,保她一夜好眠。


    再比如︰成天將臉包起來真的很悶,可長成這樣一副傾城傾國貌,再不知小心防範,招來麻煩,那真是自尋死路。


    為了怕她悶,他買來一輛又高又大的馬車,拆去頂蓋,讓她坐在里頭,沒包臉也不怕被人瞧見,又可仰望藍天白雲、享受清風拂面,著實快意。


    她一輩子沒有被如此疼惜過,他的體貼真是甜進了她的心坎里。


    他為何要待她這麼好?是因為喜歡她嗎?有時,她忍不住會如此猜。


    可是他從沒有表示,而她,毫無經驗,也不知如何回應,遂讓沉默成了兩人之間最常駐足的角色。


    今天,又是相對無言的一日,她莫名地感到焦躁。他干麼不把話說清楚?這樣曖曖昧昧,很煩耶!


    “停車。”落日余暉中,她終于受不了地大喊。


    “喝!”駕駛座上,關靳封緊拉韁繩。


    馬車在一陣顛簸後停妥,他忙不迭鑽進車廂內探望她。“怎麼了?突然叫停車,不舒服嗎?”


    她含瞠帶怨地睨他一眼。


    他渾身一顫。她幾時學會這樣媚人的眼神,險些將他一縷神魂活生生勾出體外。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她瞄一眼外頭,林蔭蔽天,看來他們正走在某處鄉間小道上,四周當無人煙才是。因此便大膽地開門下車。


    “妗粼,你要去哪里?”他急追在她身後。


    “找點水洗臉。”她兀自走得飛快。


    “忍一下吧!再趕半個時辰就可到達梁家莊,咱們可以在那里找到客棧住宿,屆時我再打水給你洗瞼,然後……”


    “我現在就要洗。”開口截斷他的話,她難得驕縱。


    她怎麼……突然變了?他納悶。“妗粼,別任性,我們還要趕路呢!”


    她回眸,又是那哀傷深沉的一眼。


    他二度呆到九重天去了。


    直看著她走了老遠,找到一條清澈小溪,然後——


    “啊!”她驚叫。


    “妗粼!”他嚇一大跳,身如蒼鷹撲兔掠向她。


    “你不準過來!”她莫名轉頭對他大喊。


    但怎麼來得及?他的輕功比閃電還快,轉眼到了溪邊,也瞥到了她驚叫的原因。


    溪里,已經有位姑娘在沐浴。她看起來才剛下水,衣衫尚未月兌盡,但半遮半果的模樣卻更吸引人。


    “師兄還不快快離開。”岳妗粼突然一股無名火燒得旺盛。


    “啊!是。”關靳封猛然回神,匆忙避嫌去了。


    岳妗粼望著那姑娘。她圓睜著雙眼,看來是嚇呆了。


    “那個……我們不知道你在這里洗澡,所以……對不起喔!”雖然仍感火大,她還是自覺理屈的道歉。


    那姑娘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岳妗粼及她出塵不凡的美貌,一時看得痴痴然。


    岳妗粼直覺她呆得有些恐怖,心生懼意,遂緩緩小步後退著。“我和師兄都不是故意看你洗澡的,你千萬千萬別放在心上。”話說完,人也跑了三尺遠。


    那姑娘還是看著岳妗粼發呆。


    岳妗粼更感毛骨悚然,退到一個安全距離後,轉身往馬車方向疾奔,及至見著關靳封,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師兄快快,我們快走。”人也忙不迭地鑽進車里。


    “可是……”他們這樣看了人家姑娘就跑,不大好吧?


    她更覺慍惱。“師兄可是舍不得出水芙蓉,想再多看兩眼?”


    “你說到哪兒去了?”他只是想道歉。


    “總之,我不管,你快上車,咱們立刻就走。”怒火燒得她眼眶紅通通,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就是不想關靳封看其它女人,尤其還是這樣流連不舍的表情,更教人火大。


    “姑娘、姑娘……”一個清脆的嬌喚聲遠遠傳來。


    岳妗粼臉都白了。莫非剛才那女子不甘心平白被看,因此追過來想要關靳封負責?


    照禮法來說,他瞧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是必須娶對方以示負責的,可她怎能答應?


    想也不想,她跳下馬車擋在他身前,待那姑娘現了身,她隨即開口。“我師兄不可能娶你的,你死心吧!”


    那話兒一落,不只對方姑娘呆掉,連關靳封都傻了。


    “妗粼?”他暗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在胡說什麼?無緣無故,我干麼娶那位小泵娘?”


    “誰教你要看了人家?”岳妗粼氣惱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師兄最討厭了,一會兒對人好、一會兒又冷淡得要命,如今還偷看別的姑娘洗澡,人家都追上門要求負責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真是冤枉啊!“我幾時偷看姑娘洗澡了?”就算是剛剛不小心瞄到的那一眼,也只到對方頸子部分。他可是很正人君子的,一察覺事情不對,馬上停住視線不敢亂來。


    “可現在人家都追來了,你想怎麼解決?”


    “你要我解決什麼?”一個半大不小的十來歲女圭女圭,就算他想娶,人家也不肯吧?


    “當然是師兄與那位姑娘間的關系。”


    “我與她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甚至連認識都談不上,有啥好解決的?”關靳封覺得頭好痛,岳妗粼平常沒這麼“番”的,怎地今天完全變了個樣子?


    “你說是這麼說,問題是,她若去告官,說你輕薄未遂;官爺判你娶人負責,你要怎麼辦?”


    全部都是假設和推論,要他怎麼回答?而且她想得也太遠、太歪了吧?


    “我行得正、坐得直,哪個官爺敢判我?還有,那位姑娘追過來的用意咱們誰也不曉得,你又知道她是要我娶她了?”未雨綢繆是好事,可杞人憂天就叫自找苦吃了。


    這會兒,兩個人、四只眼才注意到一邊怯怯而笑的小泵娘,一張臉羞赧興奮,卻沒有半絲想要逼人負責的憤怒。


    岳妗粼疑惑了。“姑娘,不知道你追著我們過來,是何目的?”問話的同時,不忘先將麻煩撇清。“但我先告訴你,我師兄是個君子,絕不會偷看你,你休想賴上他。”


    “你誤會了。”小泵娘害羞地笑了下。“我叫丁小翠,已經成過親了。”兩句話化成一陣晴天霹靂,轟得關靳封與岳妗粼兩人呆若木雞。


    原來人家早成親了,天啊——


    一番互相介紹後,關靳封與岳妗粼才知丁小翠乃梁家莊一佃農之女,成親半年,如今已有三個月身孕;而她今年十四歲。


    “你比妗粼還小一歲?”關靳封不敢相信,這半大女娃兒居然已經快做娘了。“怎麼這麼小就成親了?”是听過女子及笄已可成親;但他瞧京城很多千金小姐都十八、九,甚至二十才出閣,江湖俠女成親的年紀又更大了,沒料到在村莊里完全不同。


    “是啊!”丁小翠青春的面龐上還留著幾分稚氣。“我是因為娘親早亡,沒人作主,才拖到十四歲成親,已經算大了,莊里更多十二、三歲就嫁人的。”


    “十二、三歲,那還只是個娃兒啊!”他呆滯。“女孩要真正長大,至少要十八吧!”


    “十八歲已經是老姑娘,沒人要啦!”丁小翠說。


    必靳封覺得好象看到老虎飛上天。


    “這位大哥,你家娘子不是也很年輕嗎?”無比留戀的語氣是沖著岳妗粼來的。丁小翠追過來本就不是為了關靳封,是被岳妗粼所吸引,以為看見了仙女,又撿到一方她遺落的手巾,這才急巴巴地送過來。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尷尬解釋的是岳妗粼,她又把臉遮起來了。“關大哥是我師兄,他教我武功。”


    丁小翠陶醉的眼神直盯著她轉。“原來仙子姊姊和這位大哥是師兄妹。”


    “仙子姊姊?”這是在指她嗎?岳妗粼疑惑。


    “我從來沒見過比仙子姊姊更美的女子。”丁小翠的眼神更顯熱切。“姊姊,你可不可以把帽子月兌下,讓我再看你一眼?”


    “啊!”她不大喜歡讓人瞧見這張丹藥制成的臉孔,當然,關靳封是例外。每每,他望著她,眼底翻滾著熱切,她都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可面對丁小翠單純的崇拜,她實在很難拒絕。


    幸好關靳封為她解圍。“丁小妹子,不好意思,我們師門有一條規定,未出嫁的姑娘必須蒙面,除了她未來的夫君,誰也不能瞧見她的真面目,所以,妗粼不能在你面前月兌下帽子。”


    “這麼說來,關大哥就是仙子姊姊未來的夫婿嘍?不然,她怎能在你面前顯露容貌?但……這樣也不對啊!”丁小翠一臉迷惑。“剛才,仙子姊姊明明說,你們不是夫妻關系。”


    “不是夫妻關系,當然就是未婚夫妻啦!”關靳封隨口亂掰。


    岳妗粼帽子底下一張臉全紅了。與他結成夫妻,她沒想過,可听別人討論,心頭卻有一股甜蜜蜜的滋味。


    必靳封英俊又有本事,最重要的是,他很疼她,呵護照顧、無微不至。


    而且,他沒有一般男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只要是她想學的,他又懂,就一定會教她。


    她學得好,他還會贊美她呢!


    以前娘親就跟她說過︰“絕對不要嫁一個看不起你的男人。因為,他若看不起你,就不會尊重你,只會拿你當一個沒有心的東西看,傷了你也不在意;只道,已讓你吃好、穿好的了,還有什麼不滿足?”


    殊不知,一個女人要的不只是衣食無憂,心靈上的快活比什麼都重要。這也是為什麼,她娘親改嫁岳老爹,盡避衣食不夠豐美,卻甘之如飴的原因。


    她親眼瞧見的,繼父在病倒前,簡直把娘親捧若心頭肉,珍寵得全村人看了都會臉紅,所以後來他病倒了,娘親也願意真心誠意去侍候,這是互相的。


    “仙子姊姊、仙子姊姊……”岳妗粼想得太入神,沒听到丁小翠在喚她,直到關靳封輕拉了下她的手。


    “妗粼,你怎麼了?”瞧她恍惚的模樣,是不是病啦?有可能,她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他執住她的手,把上她的脈。


    “師兄?”她恰巧回神,一肚子疑惑。“你干麼突然幫我把脈?”


    “我瞧你失神失神的,以為你病了。不過你的脈象很正常,不像生病,是太累嗎?”


    她不好意思說在想與他結成夫妻的事,含糊地點頭。“嗯,有一點。”


    丁小翠興奮地插嘴。“關大哥,你是大夫嗎?”


    “不,我只看過幾本醫,不算大夫。”還是上回幫劉伯溫治岳老爹時才瞧的,只稱得上是半瓶水。


    “這樣也沒關系,我家阿山前兩天在山上砍柴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跌斷了;偏偏村里唯一的大夫上省城幫人看病,要七、八天才會回來,我們正煩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婆婆要我到山上找找有沒有可用的草藥,可我哪懂得這許多?忙了一天也沒收獲,才在溪邊稍作休息,不巧遇到關大哥和仙子姊姊,你們可不可以幫幫我?”


    相逢即是有緣,何況,接個骨也不算難事,關靳封與岳妗粼對視一眼,同意了。


    “如果我們幫得上忙的話。”他說。


    “多謝關大哥和仙子姊姊。”丁小翠開心地笑道。


    “你叫我岳姊姊吧!”被人喚作仙子,岳妗粼很不自在。


    “是,仙……岳姊姊。”總覺得這名稱一換,彼此間的關系又更親密了;丁小翠很高興地領著他們進梁家莊去了。


    必靳封和岳妗粼一踏入梁家莊,便覺得不對勁。


    這是一處外觀、人口都與發財村有些相像的村落,因為全村土地皆屬于一戶梁姓人家所有,其余佃農則賴梁府為生,故稱梁家莊。


    如此一個地方,是封閉、但也應是單純的,不應有龍蛇混雜的現象。


    偏偏一入莊,關靳封和岳妗粼就瞧見兩個太陽穴高鼓、雙目精光燦燦的高手。


    這樣的人物,怎肯屈居為佃農?


    想那岳家老爹和岳夫人,再怎麼落魄,家里也有點薄產,不仰他人鼻息,而這里……不對勁、大大地不對勁。


    “師兄!”她不安地偎近他。“那兩個人……我似乎見過,好象是……我親生爹爹的護衛,怎麼辦?”


    必靳封眉一皺,輕拍她的肩。“別怕,我會應付的。”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走在前頭的丁小翠發現他們沒跟上來,輕聲回問︰“關大哥、岳姊姊怎麼不走了?”語氣一如方才的稚女敕清脆,可惜眸底多了抹老練。


    必靳封沒有錯過她的異變,大掌摟過岳妗粼,馬車也不要了,兩人翻身飛起。


    岳妗粼緊倚著他,心兒怦怦眺,但態度倒還算沉靜;畢竟從小被追習慣了,這點小事還不至于令她嚇昏過去。


    必靳封身形如電,抱著岳妗粼,一躍半丈遠。


    “好身手。”方才在莊門口閑蕩的兩名高手追出來,果然武藝不凡,關靳封竟甩千月兌他們。


    但幸好關靳封的身手亦是不弱,又起步得早,一時倒也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這些人竟敢堂堂在梁家莊入口處挑釁,可見早已打點妥當,正等著丁小翠引誘他和岳妗粼人彀。


    那梁家莊看來是待不得了,因此關靳封抱著岳妗粼朝著反方向的山林間奔去。


    竄上山道,密林蔽天,伸手不見五指,黑暗成了他們最好的護身符。


    岳妗粼松下一口氣。“好險,差一點就上當了。”


    必靳封卻不敢大意。“且慢松懈,還不知道對方部署了多少人馬追我們呢!”說著,他精利的眼神鎖向她,不解她親爹是何方神聖,竟有此本事不被岳家母女千變萬化的容顏所惑,直探真相。


    “妗粼,你可以告訴我你父親的真實身分嗎?”雖無意刺探她的隱私,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實在不想被一個不知是圓是扁的人追逐得像只過街老鼠。


    “這……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身分,嗯……一言以蔽之,他是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那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一品官員了,但本朝的人皆識他關靳封乃當今聖上最恩寵的人物,豈敢隨意得罪?


    再加上一個大明國師劉伯溫,就算對方追回叛逃妻女有理,也該衡量一下,是否敵得過他和劉伯溫聯手。


    偏對方步步進逼,毫不將關靳封與劉伯溫兩塊招牌放在眼里,不免令人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與天作對?


    “看來我們要盡快回京,不能再有所耽擱了。”關靳封決定日夜趕路,凡事等回到京城再說。


    畢竟,在他的地頭上,要有什麼風風雨雨,他處理起來也順手些。


    “好是好,不過……我們走得了嗎?”她的憂慮癥狀又發。“我覺得追過來的人好象越來越多了耶!”


    “沒關系,那腳步聲並沒有更加靠近的趨勢。”這也表示,那些追兵的輕功不如他們,不必擔心。


    “噢!”她才放下一點點心——“哇!”身子突然被關靳封抱起,猛地拔高三丈。


    “該死。”他低咒一聲,沒想到林子里居然被安了機關,一張網子由底下罩了上來。


    必靳封一口氣提到極限,身形再抽高半丈。


    然而,利用機械彈起的網子卻升得比他快多了。


    眼看著網子就要罩住兩人身軀,岳妗粼突然抖手丟出一顆火磷彈。


    轟地一聲,網子連同底下的座台在一聲巨響後,陷入一片火海。


    必靳封佩服地瞪大了眼,歧山一派的人果然個個身懷異寶。但他還來不及夸她兩句,另一個危機緊隨而起。


    “那個人不是你爹嗎?”竟然布下如此凶狠的天羅地網對付自己的女兒,他算是見識到了。


    “是啊!”她看著四面包抄的竹架及緊隨其後的四名劍客,臉都白了。“但據娘的說法,老爹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簡而言之,只要逮到她,就算讓她受一點點傷,她家老爹也不會介意。關靳封快昏倒了。


    “你有辦法對付一邊敵人嗎?”他一個人要顧及四方,有些吃力,她若能幫點忙,他會輕松許多。


    她的唇在抖,即使已習武數月,一套拳也打得虎虎生風,但終究缺少實戰經驗,還是會害怕。


    不過不能把所有重擔都放在他一人身上,因此她鼓足勇氣。“我試試。”


    他自靴中抽出一把匕首交給她。“小心一點,等我處理完其它三邊,立刻過去幫你。”


    她用力咽下一口唾沬,接過匕首。“你也小心。”


    他頷首,右掌往腰間一拍,一抹亮晃晃的銀色匹練自虛空中展現。


    也沒看他有什麼大動作,單單手腕一抖,銀劍揮灑迅如閃電,遺下的光輝凝成一朵九品蓮花浮開黑幕中,須臾消散。


    必靳紂是故意的,先來點下馬威,讓己方佔盡優勢。


    岳妗粼眼角瞥見銀光的殘點,這才知道什麼叫高手。


    而同時,她也發現對手限底潛藏的恐懼。


    “也對!”想想,要迎戰如關靳封那般了不起的敵人,任誰都會緊張;而這不啻給了她一個反擊的大好機會。


    毫不遲疑,她挺身前進,匕首揮下,原本準備用來囚困她和關靳封的竹架應聲斷成兩半。


    “原來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刃。”利器在手,她膽氣更威,結結實實的一式“天外翔鳳”砍向劍客。


    比武過招,除了真正比功夫外,就是比氣勢,誰的氣勢強,便能佔上風。


    岳妗粼的功夫雖稱不上高明,但敢打敢拚,那劍客一時之間給她攻得手足無措。


    待得劍客發現她並非真正的高手,不過是憑著一點豪氣在打時,他奮起精神,力求反擊,卻已來不及。


    “休得猖狂。”關靳封收拾掉最後一名對手,過來馳援了。


    “師兄。”岳妗粼大喜。


    “干得好,妗粼,現在交給我了。”關靳封右手揮劍擋住劍客攻擊,左手拉過岳妗粼護向身後。


    “嗯!”她興奮得雙眸水亮,沒想過自己真有與人過招的一天,而且沒有輸。


    “可惡。”劍客不甘被看輕,猛然收劍,倒退三尺,手底翻出一顆黑色彈丸射向關靳封與岳妗粼。


    必靳封本欲以銀劍撥開迎面襲來的暗器,夜風中,卻突然傳來一聲︰“住手。”渾厚而低沉的嗓音,充滿驚惶。


    必靳封心頭暗凜,在劍尖觸及到黑色彈丸前驀然收手,改抱著岳妗粼迅速後退。


    彈丸在落地時炸開,轟然火光直沖半天高。


    “粼兒!”同時,一名中年男子趕到現場,痴望滿目瘡痍。“粼兒,我的女兒……”他說話的口音夾帶著濃濃的異族腔調。


    “對不起,將軍,我不是故意的。”劍客操著異國語言,為著一時沖動而全身發抖。


    “我說過,不準殺人的——”怒火狂燒,中年男子一掌打飛劍客。


    “將軍,未見尸體前,並不能確定小姐已死。”自後趕上來的文士說道。


    中年男子定了下心神。“沒錯,我女兒沒那麼容易死的。傳令下去,第一隊留下,搜索方圓百里,看有沒有小姐的消息,其它人跟我上京去。夫人既已隨劉伯溫進京,妗粼若沒死,一定會到京城去找她娘,我們就來個守株待兔。”雖然以他的身分,要進入異國都城有些不妥,但為了尋回妻女,他也管不了了。不過,劉伯溫怎會透露此消息給他?不知這大明國師有何計劃,他得小心應付才行。


    “是。”文士領命辦事去了。


    中年男子逕自望著陰暗的夜空嘆息。“妗粼,你可千萬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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