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淡藍的天空飄散幾朵白雲，早上的太陽不大，但可預見日正當中時會令人汗流浹背。


    楊掃送曉音去學校後，跟著素雲去上班。


    他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對他那麼好，讓他遇到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但他會好好把握的，絕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不然會遭天譴！


    “楊掃，你真的要在這里等我下班嗎？”素雲不確定的問。他一個人在大大的百貨公司里到處晃，會很累的。


    “當然。”楊掃理所當然的答，但見她還不能安心，於是再笑容滿面的撫慰道︰“素雲，你別擔心，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應付得來。以前一天跟蹤下來可是比站崗還累人呢。”


    听見他篤定的話，素雲還是覺得不太好，他一個人要面對危險，而且還是因她而起，她就覺得無法放心離去。


    “我會保護你，也會照顧自己，別煩心。”楊掃的神情溫柔中帶著一股醉人且堅定的男性氣魄。


    素雲無法拒絕的點點頭，打定主意，不要讓他那麼辛苦。


    今天……她請假好了！


    嗯，就這麼辦。


    楊掃看著她進入百貨公司後，就站在門口看著那個一直跟著他們的男人，他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要的消息。


    但不到二十分鐘，他還沒開始行動，素雲回到他的身邊。


    “你怎麼了？”楊掃驚問。她不是應該換上公司制服上班嗎？怎麼還跟進去的時候一個樣？


    “我請假了。”她怯怯的說，怕他不同意她的作法。


    “啊？為什麼要請假？”楊掃不解。不是好好的，干嘛要請假？


    “我想藉這段時間把休假用完，所以就請假了。”素雲趕緊說明，語氣中仍有著對他的擔心。


    楊掃注意到她的關切，他感動又覺得好笑，“素雲，我的體力可以負擔，這是我的工作。”要是連這樣都不行，他的偵探工作也不用做了。


    “沒有跟你在一起，我就是不能放心嘛，不能嗎？”素雲委屈的噘起嘴，她不喜歡放他一個人面對危險。


    楊掃心一暖，改了口，“你請了幾天假？”


    “十天。”


    “那好吧，我們好好玩一玩，如何？”楊掃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後面的男人也跟著他們。


    “去哪里？”素雲高興的問。


    “想去看動物嗎？”楊掃考慮一下說。


    “曉音可是還在上課，不能去喔。”她好笑的睨著他看。他們第一次約會，他想到的卻是曉音想要什麼。


    楊掃一愣，“我忘了。”


    素雲笑開了臉，毫不介意，“不然我們先去探路，改天再帶曉音去玩。”


    “謝謝。”楊掃感動極了，她接受曉音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會因此找他的碴，讓他更加深陷她的溫柔之中，激動不已。


    好想吻她……不曉得什麼時候可以一親芳澤？


    素雲沒察覺他對她美色的肖想，乘機做出要求，“不過，你得補償我。”雖然曉音對他很重要，甚至連她也比不上，但她明白這項事實不會降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也不會因此忽視她的快樂與否。


    而且，說不定曉音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比楊掃來得重，所以她就不要替自己找碴，去找他麻煩，以免起沖突。


    “沒問題。”他爽快的答應，巴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眼前，讓她開心。


    素雲歡喜的讓楊掃牽著她的小手慢慢的走著，讓愛他的心情漸漸盈滿胸懷，不過當她走到轉彎處，眼楮餘光看到身後跟蹤他們的陌生人時，她的身體一僵，步伐變得不穩。


    楊掃握緊她的素手，表示他也知道有人在跟著他們，要她別擔心，他有能力應付。


    “楊掃。”素雲緊張的捉住他的手臂，下意識的尋求依靠。


    “別緊張。”他拍拍她的手，要她放心，他自有打算。


    “那個人越跟越近了。”素雲小聲的說。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素雲神色顯得十分不安，她怕那個男人會在光天化日下傷害他們。


    “我們以靜制動。”楊掃輕勾著嘴角，原本臉上和善的表情一變，化出一股逼人的魄力，絲毫不見平時的散漫模樣。


    “小心。”素雲見他處之泰然，心中逐漸篤定起來。他會保護她不受傷害，她確信這一點。


    “我會的。”這對他只是小意思。


    身後的男人趁他們竊竊私語之際靠近他們。


    “奚小姐。”他出聲喊道。


    “這位先生，你跟了我們那麼久，你到底要做什麼？”素雲停下腳步回頭怒道，想起他們對她做的事，她就無法心平氣和面對他。


    男人被她凶惡的口氣嚇到，“奚小姐，我沒有惡意，只是想——”


    “先生，你找我的女朋友有事嗎？”這次換楊掃凶瞪著對方。這人要輕舉妄動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男人聞言一愣，激動的問︰“女朋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先生，你可別亂來，這里有很多人。”素雲佯裝勇敢，想到之前的經驗，她其實很害怕，但有楊掃在她身邊，她的膽子就大了一點。


    男人見她戒心甚重，知道是之前的人壞事，才讓她這麼恐懼，他轉而客氣的說︰“奚小姐，上一次是我們的不對，那是一場天大的誤會，我在此向你賠罪，請你千萬別見怪。”


    “先生，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素雲忍不住質問他，她對有人跟蹤她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這……奚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男人看了楊掃一眼，覺得為難，他的客戶說這件事得保密。


    “不行！”楊掃出聲拒絕，“有事就在這里說。”他絕不會讓素雲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太危險了。


    “這……可是……這不太方便。”男人在猶豫什麼似的吞吞吐吐。


    “不能當面說，那就是偷雞模狗的事了。”素雲哼了一聲。


    “不！只是……”


    “素雲，別跟他唆，我們走吧。”楊掃不耐煩的拉著素雲就要走。講話吞吞吐吐，不是正義之輩。


    “好。”素雲應和著。


    “等等！”男人心一急，趕忙出手要捉住素雲。


    楊掃右手飛快的一揮，隔離那人對素雲亂來的動作，接著順著對方的手勢下壓，被制住的男人吃痛得屈了膝。“你想做什麼？！”


    “哇！楊掃，你好厲害。”素雲眼一亮贊道。


    “多謝稱贊。”對素雲的贊美，楊掃不客氣的接受了。


    但男人不甘被擒，他腳一掃，踢向分心的楊掃。


    楊掃察覺的猛一退，手離開了那個男人，擺月兌箝制的人乘機逃走。


    “好可惜喔。”素雲惋嘆。


    “沒關系。”楊掃無所謂的說。


    “楊掃，剛才的武術可不可以教教我？”她以崇拜的眼光看著楊掃。看不出來他有那麼厲害耶，她好想學喔。


    “你想學？”楊掃訝然。她真的喜歡嗎？不嫌暴力？


    “想。楊掃，教我好不好？”素雲渴望的對他撒嬌。她最佩服那些有武功的人了，她也想來那麼幾手，展展英雌威風。


    楊掃對她的熱切輕然一笑，“你想學，當然好。”她被人跟蹤，來者又常常動手動腳，讓她學一點防身術，以備不時之需。


    “楊掃，你在他身上放了什麼？”素雲突然問道。


    “你看到了？”楊掃一愣，沒想到她的眼楮這麼利。


    “嗯，我可是你的徒弟，師父厲害，徒弟怎麼可以不濟事呢？”素雲驕傲的說。她可不會讓他漏氣，絕對讓他走路有風。


    “我在他的身上放了小型的追蹤器。”楊掃牽起她的手，繼續他們之前的目的。他們要去玩呢，怎可因為那個男人壞了興致。


    “有用嗎？”


    “總要有個開頭吧，乖乖洗好頭等人家剃，可不是我的作風。”楊掃笑睨著她，眼中滿是疼寵。


    她一步一步佔滿他的心，讓他心甘情願付出他的珍愛。


    “有進展一定要跟我說喔。”她想幫忙。


    “你不怕啊？”她真的好勇敢，不似遇事會歇斯底里的女人。


    “其實，我剛開始的時候會害怕，可是久了之後，不知是習慣了，還是膽子練大了，就覺得沒有什麼了。”素雲俏皮的吐著舌頭。


    “有沒有興趣？”楊掃突然說。


    “什麼有沒有興趣？”她抬眼看他。


    “加入我的偵探社。”他真誠的邀請她加入。


    素雲一愣，看見楊掃眼中的熱烈，她臉一紅，顯得不知所措。


    他最近老是這樣看她，好似她是天仙美女，好似他的眼中只有她，害得她的一顆心跟著他的目光不規則的亂跳，羞得不敢直視他的面容。


    “我不勉強你，可是有很好的紅利，不加入很可惜喔。”楊掃誘著她。


    素雲好奇的問，“什麼紅利啊？”瞧他說得神秘兮兮的，一定是很值錢的玩意。


    “紅利是……噹噹……超可愛的小女孩一名。”楊掃朗聲說。


    素雲恍然大悟，笑了開嘴，“喔，我要告訴曉音你把她當作禮物送給了我。”她威脅他。


    楊掃一听，驚叫道︰“不能說，素雲，你不能對她說！”曉音的報復是很可怕的，他會去掉一層皮。


    素雲對他嘟起了嘴，威風的宣告，“我要說，你能奈我何？”難得她能佔上風呢，怎能不好好利用？


    “素雲，不行啦，如果你說了，我會死的，嗯……難道你想成為寡婦啊？”楊掃一副天大地大的事要發生一樣。


    “誰是寡婦啊！呸呸呸，不要亂說話。”她不悅。


    “我要是死了，你不成為寡婦了？”


    “楊掃，你又吃我豆腐！”素雲不依的喊。


    “很好吃嘛。”楊掃嘻皮笑臉。


    “我不理你了。”素雲甩開他的手，加快腳步。


    “不然我也讓你吃回來嘛。”楊掃追了上去，哄著她說。


    “我才不要！”素雲撇開頭。


    “很好吃耶。”楊掃大言不慚的說。


    “哼！就是算好吃，我也不要吃。”素雲嬌嗔，女孩子的羞赧展露無遺。


    她察覺到他對她的喜歡，心頭有股甜津津的味道在發酵，但基於女性的矜持，她還是不想讓他太好過。


    “那不然這樣，我的豆腐留著以後我們洞房的時候吃吧。”


    不顧她的抗拒，楊掃笑著將她摟入懷中。


    素雲沒有反駁，在他懷中停止掙扎，她貼靠著他的胸膛問︰“楊掃，我們這樣算是男女朋友了嗎？”她從來都沒有交過男朋友，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愛人，她覺得好無措，還有那麼一點點不確定。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自投羅網的獵物，我這只怎麼可能放過？我只差沒昭告天下，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情人。”他作勢吸了一口口水。她會不知道他如何為她心動嗎？他可從沒隱藏自己的心意。


    “可是你卻忘了告訴我。”她想听他親口說。


    “那你說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呢？”楊掃笑睨了她一眼。


    素雲羞惱的捶了他一下。他不知道女孩子臉皮總是比較薄的嘛，他怎麼能反問她這種事呢？


    “我不只是想當你的男朋友，我還想當你的老公。”楊掃聲音低啞的說，他真的想成為她的愛人，一生一世呵疼她。


    對他的宣示驚愕不已，她抬頭望向他，“你是認真的嗎？”他該不是在欺騙她的感情吧？


    “發誓，我是認真的。”楊掃半舉起手。


    素雲的眼漾上霧氣，“不準後悔。”她好幸福喔。


    “除非我死，不然我是當定你老公了。”他溫柔的笑說。


    “不會死的！”她緊抱住他。


    楊掃的神情突然正經嚴肅起來，“素雲，你確定嗎？我是個隨時都有危險的偵探。”不是他缺乏自倍，而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這種壓力。


    “有我在，你要死沒有那麼簡單。”她才不想當寡婦。


    “我也不能夠給你很富裕的生活。”


    “我不在意。”她確定的道，“我一向覺得人的日子要過得恰如其分才會幸福，我不是那種待在家里當少女乃女乃的料。”她的筋骨需要勞動才會覺得快樂和滿足，無所事事的閑著只會讓她悶壞罷了。


    “那我這個掃把星可是要福星高照了？”楊掃心中的情感翻涌著。他真的是遇到他理想中的妻子，這一輩子就這樣將柔情盡岸給她，此時的他心中漲滿快樂，就像要飛上雲端。


    “當然。”素雲得意的說，“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走過霉運。”


    “可是不曉得誰倒楣得被人跟蹤呢。”他挑挑眉補上一句。


    “楊掃！”


    在素雲河東獅吼之前，楊掃已堵住了她的嘴，當街熱吻了起來，素雲的臉酡紅了起來。


    他們墜入了情網，任由情絲層層將他們纏繞，再也不願月兌身。


    ***


    “楊掃，我帶曉音出去買東西。”素雲輕喊著，想要引起正在看報紙的楊掃的注意。


    “喔。”


    楊掃隨口應道，彷佛注意力全被報紙上的消息吸引住，但他的舉動瞞不過這一年來跟他一起住、陪他一塊受苦的小人兒。


    不耐煩的曉音拿掉楊掃面前的報紙，要他專心一點。


    終於肯注意她們的楊掃露出假假的笑容，“曉音，有什麼事嗎？”他還是躲不過嗎？天啊，他已經盡其所能的避了。


    曉音伸手到他面前，“錢。”伯伯想躲掉是不可能的事，賺錢養她們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義務。


    楊掃的嘴一扁。曉音除了找他要錢，好像就沒有其他事找過他了，難道他對她的功能只是自動提款機嗎？


    他真的有那麼慘嗎？他不相信！


    “伯伯，別跟我說你沒有錢，我知道你賭馬贏了彩金。”曉音先聲奪人，阻止他的藉口。


    說也奇怪，奚阿姨跟他們一起住之後，伯伯在賭運或小地方的運氣好得不像話，讓他們不至於餓死，笑掉閻王爺的大牙，可是就怕這是“迴光返照”，有更大的麻煩等在後頭，準備將他們的好運一次殲滅。


    被識破的楊掃乖乖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千元大鈔交給曉音。


    他只是想能省就省嘛，連這點願望曉音也不讓他達成。


    素雲轉頭偷笑了起來。這男人這輩子注定是栽在他佷女的手上，一點做長輩的威嚴都沒有。


    曉音拿到錢後不再唆，“奚阿姨，走了。”


    “好。”素雲趕忙跟了上去，沒有發現其實她對曉音的態度也和楊掃差不多。


    楊掃看著她們一大一小的背影輕勾起嘴角，對曉音的精明實在是甘拜下風，也對自己的低頭好氣又好笑。


    他的男子氣魄在曉音面前無用武之地。


    他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