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函終于大功告成!


    陸蕙仙伸了個懶腰，為了完成唐毅交代的工作，她可是絞盡腦汁地在信中盡可能地委婉與誠懇。


    現在只差唐毅的簽名就可以發出去了。


    陸蕙仙收拾一下，小心翼翼地將回函夾在公文夾里走出公司，忙不迭地招了一部計程車直奔淡水。


    淡水的夜晚寧靜而迷人，陸蕙仙情不自禁地深受吸引，她極少有機會來到淡水，沒想到淡水變得如此迷人。


    “小姐，你要去淡水的哪里?”司機透過後照鏡詢問陸蕙仙。


    只顧著欣賞淡水風景的陸蕙仙慌忙回神，“對不起，你說什麼?”


    “你要去哪里?”


    這下可把她問傻了，她不知道唐毅住在淡水的哪條路上。“這、這……”


    司機從後照鏡給了她一記無奈的眼神，“你不知道什麼路嗎?”


    陸蕙仙茫然地搖頭。


    “我總不能挨家挨戶地幫你找人吧?”司機的語氣有些不耐，“我一家老小正等我賺錢……”


    “唉，行了，你就在這里放我下車。”陸蕙仙打斷司機的話。


    岸了車資、下了計程車後，陸蕙仙站在路邊左顧右盼不知該怎麼辦。


    想著手中這份急著發出去的回函，焦急的心情便轉為沉重。


    天底下可能只有她這個助理最辛苦，除了要面對上司和應付工作


    之外，現在還要面對尋人的困擾。


    她左思右想的，腦子倏然閃進一個靈感，不疾不徐地拿起手機撥打110。


    她語氣驚慌而急遽的說唐毅被殺，而報了案後便立即掛斷電話。


    這個靈感讓她忍不住想開回大笑，得意著自己的聰明。


    不到三分鐘即听見逐漸接近的警車鳴笛聲，陸蕙仙警覺地注意警車行駛方向，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急忙招了一部計程車，急聲催促︰“跟著警車。”


    餅了一個轉角，警車便停靠在一幢別墅前，陸蕙仙睜大眼楮緊盯著走下車的警察。“我在這里下車。”說完她便丟下車資，匆匆地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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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嚇得貝柔琳從椅子上跳起來，她緩緩拉開


    大門，驚見數名警察直挺挺地站在門前，她臉上的神情也跟著緊


    張起來。


    “對不起，你們……”


    “我們接到民眾報案，說這里發生命案。”警察正經八百地看


    著貝柔琳。


    她登時驚得頭皮發麻，“發、發生命案?”


    “還指出唐毅是受害者。”


    唐毅在房即听見一道急促的警車鳴聲，接著又听到門鈴大


    作，他不禁納悶地從房步出來。“什麼事?”


    貝柔琳神情慌張地轉身奔向唐毅，“有人報案說你被殺……”


    “我?”唐毅錯愕地望著眼前的警察。


    警察走進屋里瞅著一臉愕然的唐毅，“你是唐毅?”


    “我是唐毅。”唐毅冷靜地回道。


    “請你拿出身分證或是駕照來證實你的身分。”


    唐毅拿出皮包翻出身分證供警察查證。


    警察仔細核對身分證上的照片後，苦笑地搖頭，“又是一通玩笑電話。”


    確認謀殺案的受害者正活得好好的站在眼前後，警察無奈地擠出一抹歉意的微笑。“很抱歉，唐先生打攪你了。”


    “沒關系。”唐毅臉上掛著體諒的微笑，“辛苦了。”


    在警察轉身離開、開啟車門之際，一旁的陸蕙仙迫不及待地沖進唐毅家里。“總經理!”


    唐毅怔怔地看著驀然乍現的陸蕙仙，“你怎麼跑來我家?”


    貝柔琳先是一驚，隨即厭惡地譏諷︰“都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你跑來找唐毅有什麼事?”接著她又蹙緊蛾眉瞪著她，“你怎麼知道唐毅的家?”


    陸蕙仙露出詭譎的微笑看著她，“不小心發現的。”


    陸蕙仙沒想到貝柔琳會出現在唐毅的家里，這下就算他再極力否認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也是枉然，因為事實已擺在眼前。


    “唐毅從來不讓女人知道他住的地方，你——”貝柔琳目露凶光地緊迫盯人。


    “我說過是不小心發現的。”陸蕙仙不想多作解釋。


    “什麼事?”唐毅的語氣由錯愕逐漸轉為溫和。


    陸蕙仙拿出已完成的回函，“瑞典等著回函，我已經擬好了，現在請你過目簽名後，我就馬上發出去。”


    唐毅登時恍然大悟，手拍著額頭，“我怎麼忘了這件事?”


    “你忘了?”陸蕙仙不能置信地看著他，“你不是吩咐要馬上回函的嗎?”


    “沒錯。”唐毅承認自己的過失，低頭審視回函內容。“不錯，筆。”他朝著陸蕙仙伸出手。


    陸蕙仙從皮包里翻出筆連忙遞到他的面前。


    唐毅在回函上簽下名字，“現在可以發出去了。”


    在門前未離開的警察突然推開車門，緩緩地走到唐毅的面前。“唐先生，請問你認不認識一位叫陸蕙仙的人?”


    陸蕙仙笑嘻嘻地站在他們面前，“我就是陸蕙仙。”


    唐毅挑著眉瞅著警察，“你找蕙仙有什麼事?”


    警察表情嚴肅的盯著她，“陸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報假案是犯法的嗎?”


    “報假案!”唐毅大吃一驚，目光立刻望向陸蕙仙。


    陸蕙仙此刻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眼里有著不安。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為報假案，我們就查不出是何人所為嗎?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現在麻煩你跟我去警局作筆錄。”警察不留情地指責她。


    “去警察局作筆錄!”陸蕙仙登時嚇得目瞪口呆、魂飛天外。


    只是為了公事想找到唐毅，沒想到一通電話竟讓她觸犯法律，萬一她被關起來……突生的恐懼讓淚水不由得盈滿眼眶。


    唐毅忍不住氣怒地低聲責怪她︰“這麼大的人還玩這種小孩子胡鬧的游戲!”


    陸蕙仙低垂的眼擠出幾滴淚珠，“我只是想借由警察找到你家。”


    “什麼?”唐毅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實。


    “我只記得你住在淡水，卻不知道在什麼路上，對方又急著要這封回函，在莫可奈何的情況之下，我只好報假案尾隨著警察找到你。”陸蕙仙毫不隱瞞地將實情情全盤托出。


    “天啊!”唐毅焦躁地爬了爬頭發，抓住她的肩膀憤怒而狂亂地搖著她。“就不能用用你的大腦，為了一封回函吃上官司，值得嗎?”


    “我只是想完成你的交代。”


    悲泣的聲音刺得他的心好痛，“蕙仙，對不起，我不是要責怪你。”


    唐毅雙手環住她顫抖的肩膀，他想貼近她，想將她攬進懷里擁抱她、安憮她，這樣的念頭不知不覺地溜進他的腦海，逐漸理清心中不願去想的事實，驚得他全身僵直。


    在唐毅試著集中心力思索之際，警察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揚起︰“走吧，陸小姐。”


    “真的……要去?”陸蕙仙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般遲疑地出聲，聲音顫抖不穩。


    陸蕙仙沒料到後果會這麼嚴重。


    望著她恐懼的表情，唐毅的心像挨了一記猛拳似的疼痛不已，良心不斷地受到苛責。


    “對不起警官，我可不可以陪她一起去警局?”


    陸蕙仙吃驚的凝視著他，眼里的感激溢于言表。“你要陪我去?”


    唐毅擠出一抹苦笑，“你無心犯法全是因為我一時的疏忽，我也要負起一半的責任。”


    “好吧，你就陪著陸小姐到警局作筆錄，畢竟你也是受害者。”警察寬宏大量地應允唐毅。


    貝柔琳見狀不由得心急地追出來，“我也陪你去。”


    唐毅怒目回視她，“你的好意心領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提早離開公司，蕙仙更不會惹禍上身，你還是請回吧!”


    “我……”貝柔琳頓時啞口無言。


    “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離開了!”臨行前他撂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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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警局里作筆錄耗去兩個小時，走出警局已近午夜，陸蕙仙顫巍巍地尾隨著唐毅走出警局。


    “對不起。”她滿懷愧疚地道歉。


    唐毅勉強地擠出一抹苦笑，一把將她拉至身旁，兩人並肩同行。“不能怪你，不過我還真佩服你的應變能力。”


    嘲諷的話語听不出一丁點兒的褒獎。


    “我哪有什麼應變能力?”陸蕙仙心知肚明。


    唐毅擰著眉頭詢問︰“你怎麼會想到用這一招找人?”


    “突然想到的，只是人雖如願找到了，但沒想到警方的辦案能力如此超強，也馬上追蹤到我。”


    陸蕙仙頹喪地低著頭，用鞋尖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


    “你當警察都是傻瓜，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我們台灣的警察每天都忙得團團轉了。”


    “說的也是，還是不能小臂台灣警察的本事。”陸蕙仙佩服得五體投地。


    唐毅縱聲大笑，很自然地伸手牽住她的手。“暫時先不談警察，不是還要趕著傳回函嗎?”


    “現在回公司嗎?”陸蕙仙詰問。


    “哪需要這麼麻煩，去一趟7—ELEVEN一切都搞定。”


    “好。”陸蕙仙很快地將先前的煩惱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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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找了一間7—ELEVEN傳了回函，事情終于圓滿完成後，陸蕙仙全身倍感輕松地深吸口氣。“安心多了。”


    驀地，陸蕙仙的肚子傳出一陣令人臉紅難堪的咕嚕抗議聲


    唐毅責備的眼神審視著她，“晚飯還沒吃?”


    盡避肚子真的餓了，陸蕙仙卻裝出不在乎的神態。“無所謂，等一下回去泡碗面就行了。”


    “那怎麼成!”唐毅冷著一張俊顏強拉著她，“我帶你去吃飯。”


    “吃飯?”陸蕙仙甩開他的手，“現在都已經是半夜，面店、自助餐都已經打烊休息了。”


    “還有吃消夜的餐廳。”唐毅輕松的回答。


    “餐廳!”陸蕙仙猛搖著頭，“不必，去那種地方吃一頓飯的花費可以讓我吃一星期。”


    唐毅臉色有些無奈，“我請你。”


    “你請我就不必花錢?賺錢不容易，能省則省不必浪費。”陸蕙仙堅持的搖頭。


    “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為了省錢而餓肚子吧?”口氣縱使含有憤怒，但那低沉沙啞的聲音仍然十分吸引人。


    這也是實話，沒必要虐待自己的肚子。


    陸蕙仙回頭瞅著光亮如畫的7—ELEVEN，“里面有賣微波的食物，不如就買一點充饑。”


    唐毅隨著她的目光回頭，“里面有微波的食物?”


    “里面還有微波爐，不但省時又省事，方便得很。”陸蕙仙對他笑了笑，“走吧。”


    盡避唐毅有一千個不願意，卻又拂不過她的倔強，只好在她的強拉之下又折返7—ELEVEN，見她在里面隨便拿了一盒便當就逕自拿到微波爐加熱。


    唐毅看不慣地來到她身邊，“這樣好吃嗎?”


    “當然好吃，至少它是熱的。”陸蕙仙沒有一絲介意地露出甜美的笑。


    “那也給我一份。”唐毅忍不住好奇地想嘗嘗味道。


    “你也想吃?”陸蕙仙狐疑地瞥他一眼。


    唐毅將臉湊近她，壓低的聲音幾近耳語︰“沒吃過，想品嘗一下味道。”


    她一派天真無邪的回視他，縱使感覺他的說辭有異狀，但還是露出一抹微笑。“好，也幫你拿一份。”


    于是她微波兩份熱騰騰的便當，兩人走出7—ELEVEN找了一處寧靜的地方準備祭五髒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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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蕙仙聞著便當散發出的誘人香味，她早已耐不住饑餓的打開便當低頭吃著，這時候就算是山珍海味，相信也敵不過這盒便當的真實感。


    唐毅偏頭望著吃得津津有味的陸蕙仙，也忍不住打開自己手中的便當，里面只不過是一片肉排、幾樣一小撮的青菜，這樣的晚餐就能滿足她的胃嗎?


    “很好吃。”陸蕙仙抬頭看他，瞥見他手中原封不動的便當。“你怎麼還不吃，便當冷了就不好吃。”


    唐毅夾起肉排咬了一口，眉頭緊跟著皺起來。這塊肉排簡直硬邦邦地宛如啃木頭似的，但他不忍心破壞陸蕙仙愉悅的神情，于是強逼自己吞下去時還刻意擠出一抹笑意。


    陸蕙仙絲毫沒察覺他的異樣，“很好吃吧。自從7—ELEVEN有賣便當後，對我們這種時常無法準時用餐的人真是一大方便，有7—ELEVE真好。”最後一句則仿唱電視的廣告歌。


    不堪入耳的殺雞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唐毅忙不迭地用雙手捂住耳朵。“還好你不是靠嗓子吃飯。”他被逗得哈哈大笑。


    陸蕙仙頓時羞紅了臉，卻也大方地自嘲道︰“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所以不會妄想當一名歌星。”，


    “幸好你有自知之明。”唐毅眼里閃爍著笑意，目光在她的笑臉上流連著，霎時止住笑聲，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話︰“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陸蕙仙一怔，眉一挑，“你是在問我嗎?”


    唐毅左顧右盼，最後將目光停在她的臉上。“現場除了你就只有我，我不是問你，請問我是在問誰?”


    “說的也是。”陸蕙仙呆呆地回應。


    “到底有沒有?”唐毅彎唇淺笑不死心地追問。


    “有沒有什麼?”她干脆裝蒜到底。


    “我是問你有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唐毅柔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沙啞。


    陸蕙仙困窘地撇一撇嘴，“沒有。”


    “沒有?”她的回答令他感到訝異，“以你的容貌，不可能吧?”


    陸蕙仙無所謂地聳聳肩，“沒有也沒什麼好奇怪，又沒人規定人一定要談戀愛。”


    “大學四年都沒人追你?”唐毅感到一絲錯愕。


    “幼稚園時還有人追，上了小學，班上的男生都視我為對手，一直到高中都是如此；大學里，我則是出了名的神經大條。”陸蕙仙淡淡地陳述著成長的經驗，說好似都與她無關般不痛不癢。


    “神經大條?”唐毅突地想起稍早她報假案一事，忍不住縱聲大笑。“你的神經確實很大條。”


    陸蕙仙隨即臉一垮，“連你都認為我神經大條。”


    唐毅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卻止不住笑。“但也不否則你很聰明，只是你常會做出讓人．措手不及的糗事。”


    “或許吧。”陸蕙仙一點都不以為意，倏忽想起在他家出現的貝柔琳，又想起他在公司極力否認的神情，忍不住噗哧一笑。“我是沒談過戀愛，但總比你明明有女朋友還極力撇清得好。”


    “我真的沒有女朋友。”他矢口否認。


    陸蕙仙瞥了他一眼，“你在怕什麼，有就有何必要否認，再說以貝柔琳小姐的條件，跟你真的很登對。”


    唐毅憤而將手中的筷子用力一折，將折成兩節的筷子往地上丟。“我已經說得很明白，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陸蕙仙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見他眼里燃著熾旺的火焰，平時斯文的模樣突然轉變為嚇人的怒容。“對、對不起。”


    他的怒火並未因她的道歉而退去，“我還是那句話，，她若是到公司找我，就算我在都說不在，我不想再看到她。”他以冷漠和不屑的口吻道。


    “可是剛才她出現在你家……”陸蕙仙毫不畏懼地提出疑問。


    唐毅氣得青筋浮現，“她倘若不是仗著與我媽的關系，她休想走進我家大門一步。”


    “瞧你說得好似跟她有著深仇大恨似的，有這必要嗎?”陸蕙仙語帶譏諷的刺激他。


    唐毅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隨即將態度軟化。“是我反應過度，雖然我和貝柔琳之間沒有如你口中所說的深仇大恨，但我卻很看不慣她仗著我媽這座靠山。”


    陸蕙仙訝異他的轉變，“你的情緒波動真大。”


    唐毅也覺得好笑，自嘲道︰“可是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


    怕他?


    陸蕙仙掩不住地大笑，投給他興味盎然的眼神，“你又不是會噬人的老虎，我為什麼要怕你?只是有時會覺得你活得好累。”


    好個大言不慚的女孩，居然斷言他活得很累!


    “你是從哪方面觀察到我活得很累?”他的聲音平靜而輕蔑。


    陸蕙仙為之失笑，“公與私之間你判若兩人，你不覺得這樣太辛苦?”


    “是嗎?”唐毅的神情逐漸凝重。


    “你在公司不荀言笑、說一不二，簡直就像個神似的，可是這兩天跟你相處，發現你私底下卻是個可以溝通的人。”


    “差別有這麼大?”他的聲音听來低沉而苦澀。


    “你可能一直沒發現，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陸蕙仙繼續說著。


    唐毅錯愕地看著她，磊落快樂的天性及大方無懼的個性，在她的臉上總是微妙地呈現出純真的持質，甚至帶著一些稚氣，他不懂她為什麼能過得這麼快樂?


    “蕙仙，你從來沒有煩惱嗎?”


    怎麼這會兒話題轉到她身上?


    “誰說我沒煩惱，我的煩惱多得數不清，不但要擔心工作，又要擔心繳不出房租、電話費、水電資、籌不出生活費……”


    “這些都是小事。”唐毅唇邊勾起淡淡的淺笑。


    陸蕙仙激動地糾正他的話︰“這些都是小事?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接著喟然長嘆一聲，“你們有錢人是不懂窮人的悲哀，這些事看在你們的眼底或許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但是對我而言卻是生活中的大事。”


    “那你何不找個有錢人嫁了，就不必煩惱這些事了。”一抹別具深意的詭笑在他的唇邊微微揚起。


    “相信天底下所有女孩都夢想有朝一日能麻雀變鳳凰，但那些都是空想，人還是實際點比較好，再說憑著自己勞力賺來的錢最實在。”陸蕙仙睜大晶亮的雙眸，綻放動人的笑面。


    “你真的從沒想過要找張長期飯票?”唐毅咄咄逼人的語氣有著一絲懷疑。


    陸蕙仙毫不在意地直視著他，“你也算是個衣食無虞的有錢人，那麼你覺得自己過得快樂嗎?”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唐毅夸張的嘆一聲。


    陸蕙仙從坐椅上跳起來站在他的面前，眨眨靈活的雙眼緊盯著冷峻的俊顏。


    “有錢人總是傷透腦筋要讓自己更有錢，精神層面只有壓力而沒有輕松舒坦的快樂；反觀沒錢的人在精神上卻很容易滿足，懂得為自己找尋快樂。”


    “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很快樂?”唐毅狐疑地看著她。


    “對!我每天都很快樂。”陸蕙仙半眯著清澈的眸子坦率地對上他充滿疑惑的眼眸。


    他的身邊從來沒有這樣的女孩，不但有著率真而誠懇的笑意，還總是心直口快地冒出一連串令人驚訝的話。


    唐毅起身俯視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卷起垂在她臉龐的發絲。“真羨慕……”


    暖暖的氣息輕吐在她的臉上，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的溫柔，令她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羨慕我什麼?”


    羞怯的微笑竟讓唐毅有剎那的失神眩惑，心也隨之悸動，讓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解讀這些奇妙的詭異感。


    “我不是羨慕你，而是羨慕將來娶你的男人。”


    他這是說哪一國的屁話?簡直是違心之論!他並不是羨慕將來娶蕙仙的男人，而是嫉妒!


    陸蕙仙噗哧一笑，轉身月兌離他的範疇，仰著頭深吸口氣。


    “將來娶到我的人一定會哭得半死，因為他娶了一個既沒大腦又沒容貌的女人。”


    胡說!


    唐毅望著她的背影，用極細微的聲音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低語︰“能擁有你的男人會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希望那個男人會是我。”


    此話一出，唐毅的雙瞳惶然瞪大!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而且這種念頭仿佛已悄然潛入意識里，強烈得令他不知所措，使得他必須積聚起全身的力量才能把它壓制住。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明天還要上班。”他柔聲說著。


    “不用麻煩，我可以叫車回家，你明天不也要上班。”陸蕙仙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她就飛快地叫了一部計程車，鑽進車之前還回頭對他說︰“快回去，拜拜。”


    唐毅痴痴地望著漸行漸遠的計程車失笑。


    希望那個男人會是我……


    令他心悸的話已深深烙印在腦海，不斷地燒灼著他的思緒，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