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風里 第七章 森迄飛揚
“這幾日也不知何故,鎮上來了不少江湖人,听說都是去烯燼山莊為那個烙月刀客刑玥報仇的。”伙計引領嚴往客棧內走,一邊喋喋道,“我還听說,若誰殺了烯燼山莊莊主,山莊就歸誰所有,包括天下第一美人倉若水。對了,客官看起來也是江湖中人,難道也是為此事而來?”
嚴不語,面色轉而沉冷,腳步依然沉穩。雙臂微微收緊,看來她這一覺,是不能平靜地睡下去了。
“看來又不像,”無人搭話,伙計依然自說自話,“從客官來時的方向看,去向剛好相反,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上烯燼山莊挑戰失敗,被打下山來了。嚴手下的青山綠水,森迄飛揚,都是個中高手,很多大俠就是因為這幾人,連烯燼山莊的門都進不了。”
“嚴!”正當伙計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時,一聲大喝阻斷了他的笑聲,“老子還沒上烯燼山莊找你,你竟然出了山莊送上門來找死?!今天就讓你瞧瞧薛爺虎頭刀的厲害!看刀!”
隨著最後兩個字落音,一柄厚實寬平的大刀飛身襲來,嚴始終鎮定自如,見勢將巫塵微拋至半空,拔出捻風劍,輕松擋回一擊,旋身穩穩接住巫塵微。
“媽呀,他就是嚴?”客棧伙計暗叫不妙,什麼叫引狼入室他這回算是領教了,偏偏這室中還有一群對這只狼虎視眈眈的餓狗。三十六計走為上。
薛虎踉蹌退了數步,狼狽穩住重心,卻仍不甘心,恰時客棧內的人也聞聲涌出,見是嚴,均紛紛亮出隨身兵器。
一個藍衫劍客道︰“嚴大莊主,歡迎啊,你既然來了,也就省得我們找上門了,不過怎麼還抱著一個女人呢?好像不是倉若水啊,嘖嘖,嚴莊主可真是風流啊。就是不知,這位姑娘與倉若水相比,誰更銷魂。”
睡夢中的女人動了動,嚴冷冷一笑,透著寒意,“藍士齊,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舌頭,真的很不討人喜歡。”
藍士齊微微一僵,眯起豹眼,“別廢話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嚴嗎?今天我就要你的命!”說完便提劍刺來,眾人亦不願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擁而上。
嚴並不放在眼里,正欲還以顏色,兩道黑影掠身而至,擋在嚴身前。
“這些人不勞莊主親自動手,讓屬下應付。”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烯燼山莊的森迄飛揚。他不是讓他二人去查刑玥的事?另附一句,沒有線索不準回莊。而今他們卻和這些武林中人混在一起。嚴雖感意外,但以他二人的武功,對付這群好事之徒,倒是綽綽有余。
刀劍激烈交灼,雖是眾寡分明的景況,森迄飛揚卻應對自如,但跌跌撞撞鏗鏗鏘鏘的聲響以及嚴為避開時而掠過的明槍暗箭移動的步伐,還是驚動了兀自沉睡的人。
“好吵。”巫塵微懶懶睜開星眸。
“舍得醒了?”
頭頂傳來揶揄的聲音,她看著嚴,發覺自己再次落入他懷里。不妙了,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情勢使然,那麼第三次,大概就會變成理所當然了,沒有什麼理由,不需要什麼理由,就是那樣自然而然。他,有這樣的覺悟嗎?要知道,被巫女看上的男人,通常沒有太多選擇。
漫不經心地別過眼,看向打斗的眾人,“他們糾纏不休的,到底在干什麼?”
“听說取了我的命,便人財兩得。”嚴說。
“什麼人財兩得?”
“烯燼山莊,和倉若水。”
“竟用你的東西,收買你的命,也算是高明到家了。”巫塵微不以為然地嗤了聲,“那兩名黑衣人又是什麼人?”
“烯燼山莊的森迄飛揚。”
“原來他們就是森迄飛揚,看他們的劍法,比青山綠水還高出許多。”她絕不是記仇,青山的劍法雖凌厲非常,但綠水那丫頭就沖了點,包括她的劍法也橫沖直撞少了許多變化,她雖不懂武功,但從視覺的感官而言,綠水的確略遜一籌。然而基本上,她也算是個可愛的丫頭。
嚴但笑不語,並不評斷。青山、綠水、森迄、飛揚都是祖父舊部後代中的佼佼者,對嚴家絕對忠誠。
“喂,嚴,你還不把我放下來嗎?”其實她問了一個不怎麼厚道的問題,如果要下來,她自己完全可以跳下來,但她卻沒有那麼做。
“如果覺得舒服,就這樣呆著吧。”就像玩一場欲罷不能的游戲,誰也不願先喊停。
巫塵微攀著他的頸,他突然有種危險的預感,卻又有些期待,這回她卻湊到他耳邊,曖昧地輕語︰“你就不怕我一輩子都不下來,纏著你?”
他曜黑的眸底在暗淡的燈火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在她耳邊回贈了一句︰“不怕。”
“話,可是你說的。”她側頭想看清他的眼眸,嬌唇卻在一剎輕刷過他唇畔。他心底不禁一動,不可避免想起晌午她惡作劇的柔軟。
“我說的。”他輕答,重又覆上她的柔軟,便不再是淺嘗即止。如果這只是她心血來潮的游戲,那麼他,絕不會讓它這樣結束。
她微愕,卻放縱享受這從未體味的甜美。
客棧昏黃的燈籠暈散著柔柔的輝光,刀光劍影仍不休不止,樹下的兩人卻渾然傲佇于世外般,安然品嘗著彼此的溫柔。
“我們打得這麼累,嚴那小子在干什麼!”薛虎被飛揚一腳踹開,倒在地上無力喘息,竟看到嚴好不自在地和女人親熱,憤忿不平道。
眾人抽空往事件主角瞟了一眼,均覺打得無趣。飛揚轉頭望去,卻突然覺得很有趣。
“我們連這他們兩個都打不過,嚴仍分毫無傷,今天恐怕是無法取那小子性命了。”藍士齊說。
“還是撤吧。”另一人提議。
“有道理。”
“撤!”
眾人頃刻作鳥獸散去,森迄與飛揚相視一眼,倒也不追,轉身看向主子似乎仍無意抽身,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女人是誰?”森迄偏頭湊到飛揚耳邊,壓低聲音問。
飛揚正努力想看清巫塵微的樣貌,最後眯著眼,點了點頭,同樣將嘴湊到森迄耳邊,森迄以為有了答案,拉長了脖子听。
“不知道。”飛揚輕聲說,又繼續眯眼繼續看戲。嘖嘖,莊主真是投入啊,完全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不能自拔。
森迄白了他一眼,“那你點頭做什麼?我還以為你知道了。”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我算看出來了,莊主已經被這女人勾得三魂少了七魄了。”
“什麼?”森迄不覺提高了聲調。
“我是說,莊主愛上這個女人了。”
“什麼?!”這回森迄是喊了出來,“怎麼可能?這女人……唔……”
飛揚及時封住他的嘴,但終究還是讓沉醉的兩人找回理智,飛揚只好干笑著對上嚴仍未散盡頗有些懊惱的黑眸。
巫塵微把臉埋進他懷里,死也不肯抬起來,悶聲埋怨︰“好丟臉,太丟臉了,說我睡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睡著了。”
嚴漾起一個幾乎把飛揚滅掉的輕笑,“好吧,你睡著了。”
客棧老板從里頭怯怯地探出腦袋,看到原先的客人都走光了,小心翼翼地問︰“客官……您的客房,還要嗎?”
“當然要。”嚴說,依然帶笑,“這里的損失,我加倍賠給你,還有,今晚這間客棧我包下了,我不希望有第五個客人。”
“當然當然,”老板聞言從里頭貓出來,“幾位客官快請進,雖然這里被這些刀啊劍的毀得一片狼藉,但是我們客房可是相當舒適,而且完全沒有損毀,包你們住得舒服。我呆會讓廚房再為你們預備些小菜……”
幾人在老板喋喋不休間進了客棧,嚴上樓進了客房,輕手將巫塵微放在床上,巫塵微一轉將自己連頭到腳卷入錦被,便再也不動,似乎真的睡著。
嚴笑著靠向一旁的床柱,揶揄道︰“這里已經沒有別人,不用害羞了。”
“你不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出去啦,我要睡了。”雖不否認害羞的字眼,但也絕不能被他看到自己面紅耳赤的慘樣。真是奇怪,親吻的又不止她一個,為什麼他可以還那樣輕松自若地揶揄她?難道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真的有那麼大的差別?
他俯,手肘撐在錦被兩邊,將她困住,或許感覺到他的重量,錦被里頓時沒了動靜,但听得出她急促的呼吸,他笑意更濃,“你確定?我如果出去了,你今晚睡得著嗎?”
這的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以她現在心跳的速度,和身體的狀態,已經到了精神緊繃的極限,但是,她巫塵微還從沒有過睡不著的歷史……
“如果睡著了,說不定又會滾下床,我也會擔心吶。”他嘆息著,巫塵微已經分不清楚他是擔心多一點,還是取笑多一點。
“嚴,你不要太過分哦,”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艱難,“那種事……那種事未免太快了吧……”
“那種事?”他幾乎忍不住笑意,總見她隨性而為,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似乎什麼都化不淡她的悠然笑容,似乎什麼任性的行為都那麼理所當然,沒想到,她也會害臊,會耍賴,會方寸大亂。他刻意壓緩了聲線,語調曖昧,“你該不會……是想到那種事了吧?原來你在期待那種事啊,唔……第一次親吻已經試過了,想試試其他的?”
惱羞成怒惱羞成怒!巫塵微猛地掀開蒙在頭上的錦被,終于呼吸到新的空氣,但觸到眼前放大的灼灼輕笑的眼,又感到一陣窒息。
“你都跑到我床上了,還賴著不走,不是在想那種事是什麼?”她低聲抱怨,“還以為是君子,居然這麼無賴。”
“我從不是君子,”她嫣紅的面頰,嬌俏無比,他撫開她微顯凌亂的發絲,聲音喑啞,“至少在你面前不是。”
說著,他的唇又欺了下來,輕輾慢轍,幾乎融化她的雙唇,也烈灼他自己。
她只能任由腦海再次焚燒成灰,一片空白,就如掉進一個幽邃無底的深淵,明知是錯,卻身不由己,甘心沉淪。
當她以為真的要沉淪時,他卻退開去,鼻息依然撫過她鼻尖,呼吸早已亂了節奏,灼灼的眼楮似乎蒙上一層薄霧,就那樣久久看著她微顫迷醉的眼瞼,她不會知道,他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逼自己停下。本只想逗逗她,卻連自己也玩了進去。
終于在她微涼的鼻尖輕輕啄了一下,然後側過身,在她身邊躺下,仍把她擁在懷里,寵溺地輕笑,“睡吧,至少今晚,我不會做那種事。”
巫塵微怔怔地任他擁在懷里,“但是,你還是要在這里過夜。”
“我可不想明早在床底下找人。”手輕輕劃過她微腫的紅唇,他揶揄地說。
他眼中的溫柔寵溺,真令人眷戀,她想,她大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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