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不相“悅”  第十五章 表白
作者:霜降
    雖然是倉促的決定,還是又拉到了兩個朋友,全都是一起跋山涉水慣了的老熟人,得到消息後當天深夜就都聚到了小東家。見了面則是一邊笑罵“他媽的你們又發什麼神經”,一邊又興奮地加入發神經的行列中。


    幾人很快就敲定了地頭和爬山路線,遂分頭找地方睡覺。


    第二天天未亮,一行人就開始驅車前行鄰縣。程拓睡了一路,醒來時正好到達目的地,只是天氣卻不甚好,天色陰沉,迎面而來的強風吹得人一陣激靈。


    開車的朋友將車子停在山腳下,一下車便罵︰“靠,忘了看天氣預報了!”然後回頭做一副凶形惡狀,“到底是誰提議今天爬山的?老子砍死他!”


    小東瞟著他竊笑。


    程拓懶懶道︰“廢話少說,到底爬不爬?”


    “爬!都來了沒有理由就這樣回去,我就不信新年第一天能出什麼事!”


    回頭看看自己一行人的模樣,程拓其實也很想笑。一個個上身都鼓鼓囊囊背著背包,表情被風吹得變了樣,只有腳下一雙登山鞋稍微靠點譜。


    記得上一回被老爸重罰也是因為擅自蹺了幾天班和這一幫朋友到外地爬山。玩的時候很爽,回來後沒日沒夜地值班弄得他想死。說起來那女人也是那時候進醫院的……打住。


    走在後頭的小東上來與他並行,“阿拓,還不能說嗎?”


    “什麼?”程拓不經心道,眯眼望山腳方向。從這個角度已經可以看到距山腳不遠的小鎮一片灰撲撲的水泥樓房。


    “嗨,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哥們還看不出來嗎?你肯定有心事。”


    “哦。”他低頭繞開從旁橫倒出路邊的一根枯木,頓了頓才道︰“還好吧,就最近一直很郁悶,想做點什麼發泄發泄。”


    “沒有來由?”


    “這個嘛……”說有,連他自己都還理不清亂糟糟的心緒;說沒有,卻心知肚明讓自己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是誰。


    “算了,”小東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反正有用得著哥們的地方你盡避開口。”


    程拓哼應了聲。


    “小東。”


    “嗯?”


    “謝了。”


    小東了然地笑笑。


    彼此都知道他不僅僅是為小東說的話道謝。


    他該感激有這樣一群朋友始終包容著自己的任性,用小東的話來說就是“你發神經的時候咱們也二話不說跟著發神經”。


    突然想起某人問過他︰“程醫生,你覺得自己幸運嗎?”


    他雖然當即給出了答案,可是問的人卻不知道,遇到她,讓他開始不確定自己幸是不幸。


    越往上,山路就越難走,得騰出更多精神注意不要一腳踏空掉到斜坡下面,高處強勁的風更增加了前行的難度,每個人的眉毛鼻子都皺在了一起。


    爬山就是這樣,感覺最好的是剛開始和登上山頂那一刻,越到中途越累,聊天與觀賞景致的興致都磨得差不多了,只是一味低頭往上走。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戴上MP3,一邊耳朵的音樂開到最大聲,另一邊耳朵空著听同伴的提醒。


    對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程拓在網上的許多朋友都不能理解,“不就是走路吧?好好的平地不走,干嗎盡挑難走的山路折磨自己?”


    每次興之所致出行之前,幾個人都會大肆宣告一番且煞有其事地立下遺囑,這樣幼稚的舉動只會換來損友們的嘲笑。


    “傻小子們又要干蠢事了!”


    “先說了,跌進山溝溝里我們可不會特地去燒紙錢!”


    尤其他們去的都不是什麼景區名山,而是不知名鳥不生蛋的地方。


    想想,明明每次爬到半途都累得咬牙詛咒︰“這輩子再做這種蠢事我就是豬!”可下一次心情壓抑得快要爆炸時又會故態重萌地當一回豬。


    因為每次從山頂回來,都像是把某些東西留在了那里,身心又累又輕松。


    他注定是不安分的命。


    正想著,腳下冷不防被蔓生的草藤絆得踉蹌了一下,領隊的朋友回頭瞪他一眼,“小心看路,別打瞌睡!”


    “去,你才打瞌睡呢!”程拓笑罵回去,重又打起精神。


    在轉過一處山崖時他停了一下,隨手用手機拍下半山景致。前頭亂草叢中長了一株奇形怪狀的灌木,點綴在看起來很滄桑的殘葉下兩個鵝卵大小的鮮紅野果引起了他的興趣,不由上前探出手。


    “阿拓你做什麼?”身後突然的話聲嚇了他一跳,以此同時腳下一空——


    “阿拓!”


    幾乎是同時出口的三聲大叫,程拓驚魂未定地攀在搖搖擺擺的灌木上,從頭頂上小東驚惶的眼里看到自己同樣嚇白了的臉色。


    他勉強笑了笑,吃力地探身握住小東伸過來的手時還試圖解釋︰“沒想到草叢下是空的……咦咦!”


    編木斷裂,把小東和另一個同伴一起拉下坡滾了半天才被另一棵矮樹攔住的結果是,其他兩人只是輕微劃傷,而墊底的自己很不幸也理所當然地劃了兩道大口子,當胸撞在樹干上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留在上頭幸免于難的領隊慌慌張張地從另一邊繞下來,和同伴一起把唯一那個動彈不得的倒霉鬼抬到山腳的車子里,一路飛馳到了山下小鎮的醫院。


    其實程拓一路上都有意識,甚至能從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中判斷出也許右邊第二根助骨輕度骨折了,只是痛得說不出話來。導致他昏過去的是被七手八腳地抬上急救病床時的那一陣猛烈晃動,所以他在失去意識前在心里了一句︰“他媽的庸醫!小心以後別落在老子手里!”


    再睜眼時看到的第一張面容讓他又郁悶又松了口氣。


    “來了呀,大哥。”程拓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雖然被家里人知道了很倒霉,但幸好來的是這個會掩護他的大哥。


    兄長一副又想罵又想笑的樣子,“你呀,遲早會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掉!”


    “知道了知道了,我反省,等好了以後慢慢听你嘮叨。”他投降,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出最擔心的事情︰“爸媽知道了沒?”


    “哪敢讓他們知道,”大哥也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我是在醫院里接到電話的,沒弄清楚之前怕嚇到他們。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你這樣子是瞞不過去的,縫了針的傷口還好說,胸前的骨折起碼要躺上個把月,絕對找不到借口瞞過老爸。”


    “……”程拓心中一片悲愴。


    兄長見狀哼笑一聲,“你算好運了,出意外的地方附近就有一家小醫院,不然開幾個小時車送回城里,有你好受的。”


    這句話提醒了他,“對了哥,我要轉院。”


    “才剛醒就說什麼胡話?”


    “不是胡話,你沒看見他們是怎麼給我做急救處理的,差點沒痛死我!”不行,他信不過比他自己醫術還拙劣的醫生。


    “那至少也要先躺幾天再說。”兄長見到他不情不願的臭臉,笑了笑,突然放柔了聲音道︰“小弟,你知道你出生時,爸媽曾經找人給你算過命嗎?”


    “不是吧?咱們家可是開醫院的!”要真信這個怎麼不改行賣符水?


    “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有時听听也無妨。總之,爸爸請的是城效老道觀里和他有些來往的一個道士,你猜那道士說些什麼?”大哥又笑了笑,“他說你命數多變,不是能安穩守家的人,可如果放任不管,日後必會遭遇大禍,唯有從小就束你身收你心,靠多年慢慢積輕累下來的安分,才能使大禍化為小劫,小劫又轉危為安。小弟你不覺得奇怪嗎,咱們家這樣又不是養不起閑人,爸爸卻老讓你收起性子規規矩矩地上學工作,平時也老盯著你,他這樣做是有深意的。”


    “……”程拓盯了兄長半天,最後一撇頭哼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會盡量安分,少讓爸媽擔心的,所以你也不用編這種話來糊弄我。”


    大哥一笑揉揉他的頭,“以後還有你受的,不過現在病人最大,說吧,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他想了一下,很老實地說︰“我突然想吃棒棒糖。”


    “……”


    “那個……我去買吧。”旁邊突然有人插話,程拓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這一看卻差點沒把脖子扭著。


    對方朝他微微一笑,走出病房時輕輕把門帶上。


    “她、她……”他指著門手抖了半天,才張目結舌地扭頭問大哥︰“她怎麼也在這里?”


    “你說言醫生?”大哥甚是奇怪地說,“她一直在這里呀,剛剛就坐在旁邊听我們說話,你沒發現嗎?”


    “無聲無息地誰會發現呀……不對!”程拓發火,“我問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里,這里!離省城都還有幾個小時車程的小鎮!難道咱們醫院的甲乙丙丁都來了吧?”


    他這個說話有時能氣死人的大哥聳了聳肩,“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我到時言醫生就在了,而且打電話來通知我的也是她,听說她是知道消息後開著父親的車過來的。”


    程拓為之一呆。


    大哥咳一聲,“你和言醫生……”見他瞪過來,他忙嘿笑,“好,我不多問,不過我就是挺納悶的,你自己都說了,開車過來都要幾個小時,天氣又不好,她跟咱們非親非故的,干嗎要趕過來?”


    他假裝沒听到。


    大哥也不逼問,只是一味笑著,笑笑笑,笑得人心煩!


    “阿拓醒了沒?”就在這時小東幾人也進來了,見他睜著眼楮,都露出松了口氣的樣子。


    大哥沖他們點點頭,“你們聊,我去找醫生再了解下情況。”


    程拓望著小東頰邊貼的一塊紗布,心下郁悶,“小東,這次差點把你們也害了,以後怎麼罰我都成。”


    “說什麼話呢?”小東嘿嘿一笑,“自己都包成這樣了還想那麼多!來來,衣服掀起,把繃帶露出來!”


    “做什麼?”


    “拍照留念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順便也讓其他沒來的人見識一下你這熊樣。”


    “……”為什麼無論家人還是朋友都不會忘記找機會損他?


    “小東,那個……先前和我大哥一起在病房里的那個女孩子,她怎麼會在這?”


    小東愣了一下,將手中擺弄的手機丟給他,“這還不是要怪你,哪有人手機里存的號碼都是沒有名姓,盡是些奇奇怪怪代號的?我們把你送進來後想聯絡你家人,可愣是看不出里頭哪個號碼是你家的,所以只好查最近通話記錄咯,你昨晚打電話給我之前是打給那女孩子的吧?她說是你的同事,很快就幫我們聯絡到了你大哥。”說完又嘿嘿一笑,“其實我也很怕一個電話打去就是你爸,你是跟我出來玩的,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可沒臉見你爸了……不過你的通訊簿怎麼是這樣的呀?”他又拿起程拓的手機,“看,"損友東仔","損友B君",你這小子還真沒良心!你哥是哪個?”


    “嗦男A。”


    “你爸呢?”


    “……終極BOSS大魔王。”


    “靠,除了你鬼才知道這些號碼都是誰的!”小東笑罵,隨即換了一臉賊笑,“這麼說來你那個同事的代號還挺耐人尋味的——"麻煩女人",嘿嘿,阿拓,要不要跟哥們坦白一下?”


    “坦白個頭!”靠,個個都想“趁你病,挖你八卦”!


    惱歸惱,可也沒忘了正事,“小東,你們別留在這了,都回城去吧,這兒有我哥呢,我知道你們明天都有事情。”這次是他任性,把沒定好的登山行程提前了。


    到底是熟悉彼此脾氣的朋友,沒有婆婆媽媽地客套,說好等他轉回城里醫院再來看他便告辭了。程拓昏沉沉地睡了一會,醒來時病房里已亮起一盞小燈,大哥就坐在床邊。這次他有注意到了靠近門邊的椅上,低頭翻閱雜志的那個女孩。


    見他醒來,大哥咧嘴一笑,“醒來得正好,小弟,我跟你說哦,你住院的手續都辦好了,需要的東西也都買全了放在這櫃子里,不過今晚我必須回城一趟,幸好言醫生人好,答應留下來照顧你一個晚上……別別,你別瞪我,你知道我不回去的話爸媽那邊沒法交待,還是你想我就打電話把姑媽姨婆都引來煩死你?”


    程拓示意大哥靠近,附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你打什麼鬼主意?”


    “我哪有?”兄長無辜地眨眨眼楮,“是言醫生人好,我一說她就答應了,哦哦你不樂意她陪是吧?那我把六姨婆叫來好了……”


    “滾!”沒傷也要給這個大哥氣得吐血了。


    兄長嘿嘿一笑站起,走前還刻意提高了音量︰“言醫生,我家小弟就麻煩你了。”坐在門口的女孩連忙放下雜志應聲。


    不知是不是大哥關門的聲音太大,病房里隨之而來的靜默讓人有些心慌。言榛慢慢走到床邊,像參觀重病患似的背手俯身看他,唇邊掛著淺淺的笑。


    程拓哼聲,別別扭扭地轉開臉。


    一根裹著花紙的糖球突然遞到他面前,他愣了下,記起先前自己孩子氣的話,不由面上發燙,“咳,先、先放著吧。”丟臉到家了,跟小表頭似的要糖吃……


    言榛聞言將棒棒糖放在床頭櫃上。


    “你還沒回學校嗎?”


    “嗯,本來打算陪媽媽過完新年再回去的。”


    ……結果接到電話就趕來了?


    思及其中深意,他更不自在了,“你不要站著看我,坐下啦。”


    言榛又笑一下,退回門邊那張椅上。


    “……不至于坐那麼遠吧。”唉,難不成她也和自己一樣神經緊張?


    對方好脾氣地移到大哥先前坐的位置,略略看了一下,問他︰“我還買了點水果,要吃嗎?”


    “要,”程拓閉上眼楮,“幫我剝個桔子吧。”不用睜眼,也能感覺到床邊的女孩無聲地一笑,桔子特殊的清香在病房里的空氣中無聲彌漫開來。他仍是閉眼向著床里頭,一手卻悄無聲息地滑出被子,準確無誤地攫住了不屬于他的柔膩冰涼的指尖。


    那雙正在幫他剝桔子的手一頓,卻沒有掙開。


    一顆心驀地安落下來,他才知道先前自己有多麼的緊張。


    因為沒有遭到拒絕,便貪得無厭又孩子氣地將那只小手盡收于掌間,像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現在這麼慘,有一半都是你害的……”


    “嗯?”鈍鈍的疑問,像是對眼下的情形仍沒反應過來。


    程拓哼一聲。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她偷模他那天?


    不不,也許要更早一些,也許從她被介紹到面前那一刻起,烏鴉大神便已呱呱降落到自己肩上,句句叫的都是“你要慘了”、“你要慘了”!


    可憐他仍傻傻地不自知。


    “你不知道你在普外實習那一個月,我有多麼的煩惱……”是啊,每天都在煩惱著怎麼擺月兌她,就連睡覺都會夢見後頭陰魂不散地跟著個無臉人,生生驚出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習慣下來,你又一聲不響地出科了。”


    好吧,這不算她的錯,是他老忘記她仍是個實習生,總有轉科的一天,可是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她的錯!


    “就連出科以後、出科以後——”眉一皺,惱得咬緊了牙接下來的話卻愣是說不出口。


    媽的出科就出科了爽快點大家也好做朋友為什麼還要在臨走前做出那種奇怪舉動弄得他一直琢磨她什麼意思琢磨琢磨著就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呀?


    越想越憤慨,程拓幾乎是血淚控訴︰“每次和你扯上關系,我不是踫到別人車禍就是把自己弄進了醫院,弄得我懷疑咱倆是不是真的犯沖?”掌心的手有些畏縮,被他緊緊攥住,逼她把話听完,“不過我認了!反正我這輩子總是任性行事,大不了再任性一回!”


    仍是閉著眼,不敢看言榛的表情,只是這句話出口,她退縮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唉,好煩惱,這女人知道他有多麼的煩惱嗎?


    “老實說咱倆的個性真的不大合拍。”


    言榛應了一聲。


    “而且也許真如大哥所說,我是一個人太久,寂寞了……”因為寂寞而開始一段感情,他一身最不屑這種想法,可是……就讓自己任性地試一次吧,畢竟、畢竟她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讓他如此患得患失的女孩。


    這就是他伸手抓住她的原因。


    病房里許久沒有動靜,因為太安靜了,安靜得超出程拓的意料,他不由疑惑地睜眼轉過頭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這番話等同于表白,都不表示一下的?


    言榛面上的表情卻讓他將余下半截話收了回去。


    愣了一下,他轉開臉哼笑,“很好,看來你听懂了。”


    一滴水珠落在他以宣告的姿勢握著她的手上,仍帶著來自她的溫度,因為明白這淚水中包含的意味,所以並不心慌。


    雖然眼中氤氳著水氣汽,言榛分明是笑著的。


    人說喜極而泣,不知可否用在這里?


    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來,他可以安心地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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