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心 第5章(2)
“啊,你這瘋子想弄瞎本官嗎?大膽!”陸遠死命想掙扎,想躲開,但費盡了氣力,怎麼也躲不開對方,沒轍了,只能再次喊屬下救命︰“你們這些飯桶,快把人給我拉下去——我的眼楮——痛死我了——”
左右立時來了兩個官兵,硬是將傅秋辰拉了起來。
暗秋辰掙扎,也不知怎麼掙的,一下子就月兌離了兩名人高馬大的官兵的鉗制,“你們干什麼?我只是在跟我家娘子說話——”
看到這里,蘇映伶已經知道傅秋辰在演戲了,強忍住笑,朝一旁的林叔使了個眼色。林叔立刻心領神會,奔回了內廳。
蘇映伶走到傅秋辰身邊,輕扶住他的手臂。
“相公,你認錯人了,我在這里。”
暗秋辰臉上立即露出一個大為震驚的表情,激動地轉過身,“啊,娘子,原來你在這里?!”伸出手,他輕撫上蘇映伶的臉頰,然後像是松了口氣般,長長地一嘆,“還好,我家娘子還是老樣子,沒有變成豬頭啊!”
那句“豬頭”讓陸遠原本鐵青的臉色再度青了三分。
折了雙臂的陸遠被官兵扶了起來,雖然一個懂得醫治的官兵幫他按回了折了的手骨,但也不知道剛才被傅秋辰動了什麼手腳,竟無法站穩,只能勉強讓那兩名官兵攙扶著,而且不斷地眨著眼楮,恢復視力。
“你們這群刁民,竟然如此折辱本官!”陸遠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臉色更是鐵青,“本官馬上封了你們傅家,把你們所有的人都關押起來——砍頭示眾!”
然而,他話音剛落,傅府門外的百姓已是按捺不住了。
“那明顯只是一個眼楮看不見的可憐年輕人,身為朝廷命官,這點氣度都沒有!”
“听說還是個太府卿呢。”
“太什麼府啊,傅家到底犯了什麼罪了,這樣折騰人家——”
“就是啊,要抓人也得有個證據。”
“這年頭,朝廷都是這樣胡亂抓人的嗎?”
……
那一陣議論,讓陸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蘇映伶走到陸遠面前,屈膝跪了下來,“還請陸大人恕罪!我家相公眼楮看不見,而且耳朵也不好使,一時之間認錯人了,無意冒犯。望大人看在我家相公為傷殘之人,饒過我家相公。”
這時,林叔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大包銀子。
“少夫人。”
“多謝林叔。”蘇映伶接過銀子,雙手遞到陸遠面前,“陸大人,這些銀子就當我家相公和侍童的冒犯賠禮。大人一向海量汪涵,全蘇州城的百姓也都看在眼里。改日,傅家再備禮登門道歉。”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陸遠心中暗爽。再加上看見那一大筆銀兩,多大的氣也消了大半了。冷哼了哼,他立馬命人將銀兩收下,臉色已好了許多,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本官念你夫君乃傷殘人士,而你家侍童年少無知,便放你們一馬。至于那些古董字畫,本官查證之後,若是沒有線索,再命人送還你們。”
“謝大人。”蘇映伶起身俯首。
陸遠終于領著那些官兵離去了,圍觀的百姓也搖頭嘆息著漸漸散去。
重傷的容江已被林叔他們扶了起來,不住地嗆咳。
“容江。”傅秋辰連忙趕過去,焦急地打量著容江,“林叔,快去請大夫。”
“是,少爺。”林叔領命而去。
容江無力地靠在一名家丁身上,眼中寫滿了內疚,“少爺,都怪容江不好,如是要不是容江,少夫人也不會差點——”剛才他看到陸遠要帶少夫人走,他幾乎就想立即死去,如果不是他一時沖動,罵了一句,也不會惹來這樣的麻煩。幸好少爺及時出現,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不是你的錯。”傅秋辰微笑著輕拍了拍容江的肩,“那些狗官太過張狂,該罵!容江,我剛才可是幫你教訓過他了,他不僅折了手臂,我還用了我的獨門點穴法,小小懲治了一下。”
容江聞言瞪大了眼。
蘇映伶輕嘆了口氣,“相公,千萬不要惹出人命——”
“放心吧!”傅秋辰一挑劍眉,“點上的時候,只是讓他小痛一下,等過幾天,他就會渾身奇癢難當,癢那麼十天八天的,也就沒事了。這還只是小懲,竟敢對容江和我家娘子動手!”
容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象著那狗官癢上十天的模樣,他就想笑,什麼氣也都消了。
“扶他下去休息吧!”傅秋辰囑咐家丁扶了容江下去。
蘇映伶看著傅府上下一片狼藉,心中一陣酸楚,也微感到陣陣寒意。
沒想到那幅《五牛圖》竟是皇家內府失竊的?!但徐大哥應該不是這樣的為人。不過,更令蘇映伶疑惑的是,剛才官兵並沒有搜出《五牛圖》,那麼那幅古畫……
“娘子是在想《五牛圖》嗎?”耳畔忽低低響起了傅秋辰的聲音,蘇映伶回頭,就迎上那一雙如星辰般閃亮的黑眸。
“相公,你——”
“噓!”傅秋辰以指抵唇,示意蘇映伶不要出聲。
“跟我來!”拉起蘇映伶的手,傅秋辰和蘇映伶一直走到裝裱間。
裝裱間早已被官兵們搞得一團糟,裱畫的工具撒得到處都是,而許多原本裱好的古董字畫也都被統統抱走了。
蘇映伶眼眸一黯。
暗秋辰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五牛圖》我藏好了。”言罷,身子一躍,伸手在裝裱間房門上的牌匾處輕輕一托,一卷畫軸掉了出來,他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然後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了蘇映伶的面前。
“完璧歸趙。”
看著面前那張燦爛的笑臉,蘇映伶接過《五牛圖》,心中五味陳雜。
“我藏的時候很小心,沒有弄壞。”剛才就是為了藏這幅畫,他才遲了些趕到。否則,容江應該可以也少挨一頓打,而娘子也不會被人輕薄。
想起剛才陸遠看蘇映伶的眼神,他真想直接挖掉那雙狗眼。
“相公,我可能替傅家惹來了麻煩。”蘇映伶抬起頭,“我必須拿著這幅畫去找徐大哥。”
暗秋辰微垂下眼簾,掩唇輕咳了咳,“我陪你去。”
“不要。”蘇映伶搖頭,“相公,我不能因此而牽連你。”
暗秋辰神色一黯,唇角牽起苦笑,“娘子,我們即是夫妻,就本該一體啊!還談什麼牽不牽連?”
“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也深信徐大哥不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但這件事已經驚動了朝廷,傅家上下幾十口人,絕不能被卷進來!”心中已下了決定,蘇映伶抓緊了手中的畫卷,“相公,萬一事情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請你休了我,與我劃清界限。”
“休了你?”傅秋辰心中一痛,臉色慘白,“娘子,你想一力承擔責任麼?我可以和你一起——”
“相公!”蘇映伶打斷他的話,“你是傅家獨子,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必將牽連整個傅家,難道你想公公這把年紀還因我們而遭受牢獄之災嗎?”
暗秋辰渾身顫了顫,踉蹌退了幾步,無力地輕靠著門沿。
“今日你因為我和容江,已經得罪了太府卿,雖然暫時用銀子封住了他的嘴,但難保他日後不會翻舊賬,這些貪官,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暗秋辰抬眸深深望向蘇映伶,“娘子,你只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你要怎麼找徐子皓?”
蘇映伶微一沉吟,“他曾經教過我與他聯絡的方法。”
“你確定你會沒事嗎?”傅秋辰淡淡地問。
“嗯。我會見機行事的。”蘇映伶看了眼傅秋辰依舊蒼白的臉頰,“你先在家好好養病,我一找到徐大哥,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我就回來。我剛才說的萬不得已,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暗秋辰緊抿著雙唇沒有做聲。
蘇映伶看了他一眼,輕嘆︰“相公,我與徐大哥的事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我是你的妻子。即使你以後萬不得已要休了我,在我的心目中,我也還是你的妻子。”
“映伶!”傅秋辰忽然一把攬住了蘇映伶。
此時此刻,他並不是介意徐子皓或是他自己在她心目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他只是要她好好地回來。他承認,他想事遠沒有她深謀遠慮,是她提醒了他。他身為傅家的子孫,不能因為一時沖動,而牽連整個傅家,他無法放開一切,但他又真的可以放她一個人去找徐子皓嗎?江湖險惡,她只是一介弱女子。
“放心,我會沒事的。”蘇映伶埋首在他的懷里,輕聲道,“我答應你,只要事情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一定回來。”
暗秋辰輕閉上雙眼,“好。我等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刀在凌遲著,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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