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花曲  第十二章 綁架
作者:青青
    “朱伊蓉,你動作能不能快點?”燕歸來坐在梳妝台前,臉上貼著半張臉譜,另一半因為沒有粘好而掀開,露出她原本的嬌容,她不耐煩地拍著桌子,“你不是號稱中原第一易容師嗎?怎麼讓你弄張臉,就弄了一個時辰,你這是什麼龜毛速度?我拆你招牌信不信?”


    “你急什麼啊,趕著去投胎啊?”朱伊蓉被她催煩了,忍不住罵道。


    “她不是趕著去投胎,她是趕著去見心上人。”趙雍酸不溜丟地說。


    燕歸來笑得眼楮都眯起一條長長的縫了,“難得來京城,我去見見老朋友要你管啊?”


    “還老朋友呢!我看是老敵人還差不多。”他很負責任地提醒燕歸來,距離上次她與司徒飛花不歡而散才短短半年時間。


    “時間會消弭一切仇恨的嘛。我保證,這次司徒飛花見到我,一定笑得嘴巴都何不攏了。”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里的自信。”趙雍無奈地攤開雙手。


    “好了,真完美。”朱伊蓉盯著自己的巨作,情不自禁地為自己的鬼斧神工深深地陶醉了。


    燕歸來對著鏡子模了模自己的臉,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這次暫時不拆你招牌了。”她拍掉身上的粉屑,興沖沖地推開房門。


    “阿來。”


    “嗯?”燕歸來回頭看著一臉憂心忡忡的趙雍。


    “你上次裝成你師父的樣子,這次又裝成你小師妹。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以真面目示人……喂,你用不用這麼急啊?我話還沒有講完啊。”


    “人已經走遠了,趙雍。”朱伊蓉同情地拍了拍趙雍的肩膀。燕歸來已經變成天空外很小很小的一點了。


    “我只是擔心她的安全而已。那個司徒飛花心狠手辣,對人防備心很重,也不知道會對阿來怎麼樣。”趙雍沉重地嘆了口氣。


    唉,可憐天下表哥心啊。


    “婬賊,抓婬賊啊!”


    一聲驚雷響,無恨莊園頓時燈火通明,四面八方被訓練有素的家丁傍團團包圍了。


    燕歸來連忙閃進無人居住的錦繡小院。這次,這次她要對天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他沐浴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啊。


    她模黑潛入無恨莊園,輕車熟路地來到司徒飛花的房間,听見里面嘩啦啦的有水聲,她怎麼能一下就聯想到是司徒飛花在沐浴呢,她當然會很好奇嘛。所以她就偷偷的,伸長了脖子往屏風里那麼一瞧。哇——好養眼的圖。


    要怪,只能怪司徒飛花那身材太好了。他坐在霧騰騰的澡盆里,一頭長發披散在寬厚的肩上,結實的肌肉上布滿晶瑩的水珠。她一看,就舍不得別開眼,看啊看啊,不小心口水滴了下來,就被他給發現了。她倒霉不倒霉啊?


    好好一個大姑娘,硬是被人給安上了個采花大盜的臭名聲,她跟誰喊冤去嘛。


    算了,最近流年不利,還是速速離去。不然等下被司徒飛花逮住,又要挨揍了。她正抬起腳想溜,脖子上突然涼颼颼的,一把好熟悉的鐵扇子正涼涼地擱在她脖子上。


    “你到底向天借了幾個膽子?欺我無恨莊園無人是嗎?三番四次來闖我無恨山莊,很過癮,嗯?”司徒飛花,他笑得好冷好冷哦。


    “我不是故意的……嗚……”她舉高了雙手,證明自己是很無害的。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鐵扇向前一逼,嚇得燕歸來哇哇大叫。


    “我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來看看你嘛。”


    “大膽婬賊,好厚的臉皮!”司徒飛花幾乎咬牙切齒地低吼。


    燕歸來一想,不對!這話有歧義,連忙擺手,道︰“我是特地來看你的,但不是特地來看你洗澡的……當然我確實看見你月兌光光在洗澡……不過重點部位我真的沒有看到,是你自己飛起來的時候,我才不小心瞟到的,所以這個你不能怪我嘛。你要是不飛起來,我也看不到……”


    “你給我閉嘴!”司徒飛花俊顏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惱紅的,一路燒到耳後根。若不是知道自己懷里的這個小婬賊,正是一走就消失了半年的燕歸來,他早就一掌把她劈死了。


    “你不要生氣嘛。那……”她月兌口而出,“那大不了,我也給你看嘛。”


    一時間,空氣間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呃……那……我先走了。”燕歸來踮起腳尖,才剛跨出一步,鐵扇又“啪”地打到她頭上,“哎呦!被你打白痴了啦。”


    他出手真狠。她模著頭,痛到眼楮飄淚。


    身後司徒飛花靜佇半晌,突然開口道︰“還不月兌?”


    “喂!”嚴肅點!


    “嗯?”鐵扇猛然撐開,刀尖有意無意地,輕輕劃過她光滑的脖子。


    燕歸來只好一邊快快地寬衣解帶,一邊還安慰自己,幸好戴了一張小師妹的臉皮,丟臉就丟臉吧。


    約莫半炷香的工夫,一臉好心情的司徒飛花輕聲闔上門,快步邁出錦繡小院。


    無恨莊園還一片鬧哄哄。


    “少主,我們已經把莊園全面包圍了,料那婬賊今夜要死在我們手里。”福伯一臉憤慨地咬牙,“這廝,竟然敢三番四次闖我們無恨莊園,實在是膽大妄為。”


    司徒飛花輕輕一笑,“福伯,做得很好。今天晚上辛苦各位兄弟了,每人賞銀五十兩,拿去買酒喝。”


    “多謝少主。”福伯舉起手上的火把,大聲地說道,“兄弟們,今夜不擒到那廝,我們絕不罷休。”


    司徒飛花拍拍福伯的肩膀,體貼地說道︰“福伯,也不要太辛苦了,實在抓不到,就算了。”


    “啊?是,是的。”福伯被司徒飛花的態度搞得丈二模不著頭腦了。他到底是希望他們抓到那廝,還是不希望?


    “我回房歇息了,你們也早些散了吧。”司徒飛花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開了,嘴里好像還哼著不成曲的小調。


    埃伯模了模後腦勺,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少主的心情竟出奇的好。半年來,少主第一次笑了。


    另一邊的康定王府。趙雍正和長著燕歸來模樣的朱伊蓉在賞月飲酒,突地,一條黑影就越牆飛了進來,速度之快,不過眨眼工夫,就飛過老遠。


    “表妹?”


    燕歸來低垂著頭,背著雙手,快速地向前走。


    “今天看見司徒飛花了吧?”趙雍跟在她背後,問道。


    司徒飛花?燕歸來陡然眯起雙眼。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怎麼樣?“砰!”燕歸來重重地關上門。


    “吃火藥了?”趙雍莫名其妙地模模鼻子。


    “司徒飛花,你這個超級大混蛋!”燕歸來一把將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的小臉埋在被衾里,憋了一個晚上的羞憤,終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吼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康定王府就來了位稀客。


    康定王府的老王爺是一代大將,後娶十九公主為妻,被封為康定王爺。他與十九公主相敬如冰,夫妻之情相當平淡,倒是娶了個二房,感情甚深。老王爺與二房生有二女,大女兒由皇帝指婚,遠嫁突厥和親。


    老王爺怕女兒和親路途危險重重,于是請來這位在官場上聞名遐邇的稀客,保護女兒的安全。


    “司徒公子,一表人才啊。”老王爺那雙精明的狐狸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意氣風發的司徒飛花,滿意地直點頭。


    司徒飛花謙虛地拱拱手。


    “不如晚上留在王府里吃個飯?”


    “這怎麼好意思?”


    老王爺撫著發白的胡須,道︰“听說犬子與司徒公子還是舊相識,正好,犬子剛從外地回來,你們也可以敘敘舊。”


    司徒飛花心一跳,知這一留下,若是能見到小王爺,十有八九也能見著那燕歸來。略一沉吟,耐不住心頭發癢,他只得點點頭,“幸得王爺厚愛,司徒恭敬不如從命。”


    司徒飛花陪著老王爺慢悠悠地在花園里閑逛。那老王爺不談國家社稷,倒是說了很多家常事,特別是關于他那二房的小女兒。司徒飛花本是沒有什麼興致,無非是礙于老王爺的臉面,不得不捺著性子去听。


    後來,花園一隅的聲音就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心魂浮動。


    “朱伊蓉,我要變回阿無師父啦,你快再幫我做張阿無師父的臉。”是燕歸來那獨特的撒嬌聲音,他不禁微微一笑。這個家伙,整天變來變去的,就是不喜歡用自己的那張臉嗎?


    “昨天不是才給你做了張臉嗎?怎麼今天又要臉?你煩不煩啊?”雖然她朱伊蓉興趣這一行,但是天天幫同一個人做臉,然後又是同一張臉,是一件很無聊很沒有挑戰的事情好不好?


    “我用小師妹那張臉做了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所以我要用阿無師父的臉趕緊把臉面爭回來。”燕歸來急急地說道。


    “什麼臉來臉去的,把我都弄暈了。”朱伊蓉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昨夜與趙雍宿醉,還不太清醒,一清早就被燕歸來臉來臉去的荼毒,她真的很頭痛,“你干嗎不用自己的臉?”


    燕歸來捂著臉,叫道︰“我的臉你在用啊。”


    朱伊蓉模模自己臉上的臉,“對哦。”


    “燕子,你們在吵些什麼呢?”老王爺侃侃而論了半天,卻發現司徒飛花壓根兒沒有在听,順著他笑意盎然的目光望去,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喜歡十七皇子,當然也不會喜歡十七皇子的遺孤,不過十七皇子與他夫人感情甚深,所以,自十七皇子夫妻過世後,趙燕就被十九公主帶到王府來撫養。


    朱伊蓉和燕歸來同時抬起頭來。


    燕歸來一見到站在老王爺身邊的司徒飛花,不小心地就把昨夜的事情統統回憶起來了,她是怎樣在司徒飛花面前褪下衣物,那個司徒飛花又是怎樣不要臉地挑逗她,然後他們兩個人好像又做了一些什麼不要臉的事,她的俏臉頓時爆紅,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燕子,還不見過司徒公子?”老王爺嚴厲地望著朱伊蓉。


    朱伊蓉還沒緩過神來,後腿就遭燕歸來踢了一腳。


    “郡主,王爺在叫你呢。”燕歸來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朱伊蓉這才酒醒了幾分,朝司徒飛花福了福身。


    司徒飛花也平淡地回了一個禮,俊眸便緊緊地盯著滿臉通紅的燕歸來,“你……是郡主的貼身丫鬟?”


    “奴婢正是。”燕歸來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司徒飛花那張臉。


    “哦。”司徒飛花拉長聲音,把燕歸來的心也提得老高了,“那就奇了怪也,真是奇了怪也。”


    “怎的?”老王爺疑惑地問道。


    “哦,王爺,是這樣子的。昨夜卑職家里來了個小毛賊,又笨又呆,讓卑職抓了個正著。可不就長得跟這丫鬟一個模樣嗎?”司徒飛花假意困惑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啊,王爺府里可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小毛賊,一定是卑職看錯了。”


    “真有這等事情?”老王爺勃然大怒,“司徒公子,你把這丫鬟帶回你無恨莊園去,好好審問審問。我王爺府里容不得這樣的齷齪小人。”


    “這怎麼使得?她可是郡主的丫鬟啊。”司徒飛花連連搖頭,“這不是叫卑職得罪郡主嗎?萬萬使不得。”


    “來人啊,把這賤人給我綁起來,送到無恨莊園。”


    “啊——”燕歸來還沒來得及替自己申冤,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在司徒飛花含情脈脈的深情注視下,被華麗麗地押去無恨莊園了,“表哥,救命啊——”


    那天早上,趙雍上朝面見聖上去,然後被派去洛陽出差。在半路上,好像听到阿來在叫他︰“阿來表妹,你要好好保重啊,等著表哥回去——駕——”


    本嚕嚕!


    本嚕嚕,咕嚕嚕!


    肚子好餓哦。燕歸來雙手雙腳被牢牢地綁著,只有一張嘴還能哇哇叫個不停︰“你們無恨莊園想把人餓死啊,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讓吃飯?司徒飛花,你這個小氣鬼,喝涼水,找個老婆四條腿!”


    正罵得痛快,一時也忘記肚子餓了,房門咿呀就開了。只見司徒飛花捧著飯菜,還拎著一壺好酒,冷冷地覷了她一眼。


    燕歸來立即乖乖地閉上嘴巴。因為她一眼就看到司徒飛花別在腰間的那把明晃晃的鐵扇子。


    他放下盤子,居高臨下地冷睨著她。


    這個勢利鬼。對她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今天早上他對老王爺那股子的巴結樣到哪里去啦?混賬東西!


    “你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我洗耳恭听。”司徒飛花哪里看不出那雙會說話的大眼楮氣得都要噴火了,卻是可愛的緊。墨色眸子隱晦地閃了閃,抑制著情潮翻涌。


    “司徒飛花,昨天你看也看過了,模也模過了,我們不是兩清了嗎?你今天這又是什麼意思?”燕歸來怎麼敢罵他,那把鐵扇子正沖著她咧嘴溫柔地微笑呢。


    “兩清了?”司徒飛花挑起劍眉,不解地反問,“我何時說過兩清了?”


    “哦,你耍無賴!”


    司徒飛花突然抽出腰間的鐵扇子,在她身上輕慢游移著,如蜻蜓點水,滑過她的酥胸,托高她小巧的下巴,“我耍無賴?”他問得好輕。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她堅決地否定掉了。


    “哦,那就是我听錯了。”他把玩著手里的鐵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看得燕歸來心驚膽戰。


    “你……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她壯著膽子問。


    “王爺都把你交給我處理了,你以為你走得了嗎?”鐵扇輕輕扣了扣她的腦瓜子,“天真。”


    她瞪大眼楮,瞅著他,很用力地瞅了瞅,最後可憐兮兮地問道︰“能先讓我吃飯嗎?”不是她沒骨氣,實在是餓了一天了,沒力氣跟他較那勁。


    沒想到她憋了那麼久,就憋出這麼沒用的話。司徒飛花不由撲哧一笑,陰郁的俊顏笑開了,竟俊得讓燕歸來別都別不開眼。四周好像安靜得就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那聲音,燕歸來的目光在他堅毅開懷的俊顏上久久流連,心跳撲通撲通的,竟跳得那麼猛烈。


    趙雍曾經跟她說過,跟司徒飛花認識久了,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在跟一個人打交道,而是跟一個會說話的尸體。司徒飛花好像已經死了很久,從不與人交心,不談笑,永遠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他所做的一切好像只是為了證明他活著而做的,而為什麼活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一次她發現司徒飛花的表情,是那次她提及他的身世。他發了怒,猶如一只困在原地很久的野獸,一被撩撥到傷口,就怒不可遏,也懶得對她擺出一副虛偽的嘴臉。


    後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在惹他發怒。她好像激活了他某個生理本能,讓他一見到她,就習慣地想要發怒,橫眉冷對。可是,她總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見一見司徒飛花的笑容呢?


    那如曇花一現的笑容定然會驚艷全場,璀璨得叫人睜不開眼楮。她放不下他,也大概是因為她極想看一看他的笑容,看一看那雙刻板的眸子笑得彎彎的樣子,看一看那張好看的薄唇勾成一種愉悅的弧度的感覺。


    她幾乎忘情地注視,竟看得司徒飛花赧然了一張俊臉。他卻沒有退縮,伸手輕輕撫模她的小臉,一種奇異的暖流穿透四肢百骸。她身體的溫度,連同他的,慢慢地攀升,大掌流連之處,是昨夜就開始熟悉的柔軟溫暖。


    “你喜歡我嗎?”發燙的薄唇緩緩貼上她柔女敕的粉頰,他情不自禁地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刺激著她脆弱的防衛,“你這麼看著我,是不是喜歡我?”


    燕歸來臉一紅,任由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個柔軟濕潤的吻,“我……我……”


    “你接近我,想方設法地來見我,是不是喜歡我?嗯?”司徒飛花不知道自己在小心地求證什麼,只是,只是迫切地渴望得到她的答案。體內有一道被封印了很久的門,渴望著能夠找到出口。


    燕歸來閉上眼楮,幾乎要投降在他溫柔的親吻下,“司徒飛花……我是……”


    “飛花少主?”輕柔的叩門聲驚醒了沉醉在彼此暗涌的情潮中的兩個人。


    “素……”燕歸來還沒開口,就被司徒飛花捂住嘴巴。


    他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噓的手勢,確定她看懂自己的用意後,才模模她的小臉。


    “少主,不在嗎?”


    素平輕輕貼在房門上,側耳傾听,里面毫無動靜,不禁微微遲疑。他想听得更清楚些,司徒飛花突然打開房門,高大的身軀將房內的一切都遮得嚴嚴實實。


    “你在怎麼也不出個聲?”素平嚇了一跳,忍不住抱怨道。


    “你怎麼來了?”司徒飛花闔上門,淡淡地問道。


    “想你了,就來了。”素平話剛說完,就听房內有東西踫倒的聲音,“里面有人?”


    “我養了只貓。”司徒飛花說話的時候,里面的燕歸來都听出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真的?讓我抱抱。”


    素平驚喜不已,說著就要進房,司徒飛花連忙阻止道︰“改天吧。先回琴房談事情。”


    兩個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燕歸來才松了口氣。適才司徒飛花幫她松了綁,意思是不是讓她可以自行回去了?萬一走了,司徒飛花找她秋後算賬怎麼辦?她站在門前,猶豫了很久。


    到底要不要走?她真的好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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