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的天空  第十六章 屬于她的幸福的天空
作者:海藍
    這個從校友會返回來後,這個銀色月光下的天淡銀河華地,這片藍色的、恬淡的星空下的這個晚上。


    月亮,又圓又白,斜斜掛在柳樹梢上。


    小海依偎在他懷里,睡著了。


    慢慢走回小店門前,他卻不肯停下腳步,依然慢慢順著月光下微微閃光的小鵝卵石路走著。


    “……”


    突然地明白了自己心意後,她竟不知該如何來稱呼他。


    唇張了又張,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她默默跟在他的身後,看著月光下他和她長長的影子,慢慢朝前走,心,跳得漸漸有些加速,她竟有了從不曾感受過的緊張與莫名的不知所措。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回頭,微微笑望著她,朝著她伸出手。


    月下,他的清亮而帶著一絲絲火熱的視線,讓她竟很奇異地又放松了下來。


    這個愛她的男人。


    手,自然而然地遞過去,十指交纏,微微的顫抖,從她的指尖傳到他的指尖,同樣的,微微的緊張,從他的指尖,流進她的指尖。


    突然就忍不住,兩個人,都輕輕笑出聲來。


    早已成年的男與女,偏偏竟都是這少年兒女一般的純情呵。


    “我從沒喜歡過人,所以,你要體諒。”


    男人,竟一本正經地如此對她說。


    她能說什麼啊,她能回答什麼啊。


    這麼丟臉的話,讓男人自己說就好了,她嘛,還是要保持淑女的顏面的。


    于是,一直輕輕抖啊抖地十指交纏著。月光下,兩道長長的身影安靜而慢慢地走,一直走,走到他的家門口。


    開門,開燈。


    鞋櫃子里,藍的,綠的,黃色的,三雙大大小小卻統一樣式的新拖鞋。


    她望著,竟不覺得應該驚訝或怎的,只微微笑了。


    他卻不是要她換鞋子,直接拉她進屋子,將房的門輕輕推開。


    原本一左一右排列的兩大架櫃挪到了牆壁的一側,空余出來的位置,放置著一張印滿了卡通形象的兒童床,床上,小枕頭小棉被一應俱全,看得出曾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


    她很自然地上前,掀開小棉被,他微笑著將懷里沉睡著的女圭女圭小心地安放好。


    她輕柔地月兌去女圭女圭的外衣,他小心翼翼月兌下女圭女圭的鞋子與襪子,再配合默契地拿小棉被將女圭女圭嚴密地從頭蓋到腳,看著女圭女圭很舒服地轉了身,繼續呼呼大睡,他與她會心一笑。


    輕輕關好房的門,他拉她進浴室,浴室里原本小小的梳洗台已加寬加長,台子上同拖鞋顏色一樣的藍綠黃三色的水杯牙刷毛巾,讓她忍不住挑眉,偷偷看了看面色也顯露得意的男人。


    這個男人,竟細心至此啊。


    心里,軟軟的,快要溢出水珠來。


    不做聲地刷牙洗臉,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這個男人啊,這個男人啊。


    這個男人啊,慢慢放下屬于他的藍色方格子大毛巾,對著慢吞吞還在刷牙的她,哼笑著說了句“我去床上等你啊”……不管她快要噴出牙膏沫子的狼狽,背著手走了。


    ……這個男人啊。


    突然完全地放松了下來。


    這個男人啊,其實,只是為了要她開開心心地笑吧。


    丙然,等她慢吞吞地鼓起天大的勇氣,推開她從沒跨進過的那扇臥室的門板,這個男人早一身運動裝打扮地盤腿坐在床上,見她終于肯探進腦袋來,立刻微笑著招招手,“來來來,講故事給你听。”


    于是,兩廂分坐,呃,兩廂分躺,男左女右,蓋著同一條大被,他的右手,輕輕與她的左手,十指交纏,很規矩地平躺在軟硬適中的大床墊子上,床頭故事時間到。


    他熄了燈,銀色的淡淡月光從沒合攏窗簾的窗子斜斜撒下來,映得屋子里一片的暈黃。


    “從前啊,有一個小孩子。”他輕輕地開始說故事。


    小孩子很調皮,或者說,不懂事之前很調皮。


    “懂事之後就沒調皮的機會了。”他嘆息,似乎很遺憾。


    “……因為家世,或者說因為要顧慮到這個小孩子家庭的形象問題?”她輕輕地笑。


    “……是啊,就是這樣子,這個小孩子必須早早地成熟,做一個會通盤考慮問題的小大人。”他緊握一下她的手指,扭頭,很奇怪地望她。


    “怎麼了?”她忍住笑,也扭頭望他,“你不是要講故事嗎,繼續啊!”


    “你好像都知道?”他有些困惑的樣子,微眯著眼打量她的笑容,“或者,你幫我往下講故事?”


    “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她咳嗽兩聲,微微合了眼,輕輕講故事。


    怎麼說呢,反正,這個小孩子,因為家人的期望,努力地學習,努力地成長,力爭做一個比較完美的人類,做一個讓家里人為之滿意的接班人。小學到高中,再到投筆從戎,一步步實現著家人的期望。


    而後,故事結束。


    “……就這麼簡單?”他不敢置信似的瞪她。


    “人生本來就很簡單啊,又不是電視劇,?里?嗦一大堆曲折啊風波啊事件啊斑潮啊……有什麼用?”她哼。


    “可是,確實有一個比較高潮的橋段啊!”他小聲嘀咕。


    她立刻洗耳恭听。


    “不過,也沒什麼的。”他想了想,突然很無聊似的笑了笑,“五年前吧,這個小孩子做了這輩子唯一沒听從家里安排的一件事。”


    “……強強聯姻,政治結合?”她很肯定地點頭。


    “……你實在應該去當電視劇的編劇。”他嘆息。


    “沒辦法,當初為了賺錢,我翻譯過好多法國的愛情小說,有這種古老橋段的不是一兩個。”她笑。


    他用力握握她的手,表示接受她的答案,然後繼續往下講故事中唯一還算高潮的橋段。


    “那時候,恰好是這個小孩父親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段時期,很需要一個牢固的結盟,但是,這個小孩子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想了想他自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生活,發覺他再不能忍受這種看得到結果的按部就班的沉悶生活。”


    “于是,他決定逃婚?”她笑。


    他再用力捏下她的手指,以示開玩笑的警告。


    她乖乖合上嘴巴,認真听他往下說。


    他不同意家里的安排,但為了他的家人,他親自去見了那個家里打算結盟的對象。


    說到這里,他開始了長長的沉默。


    “然後呢?”她低聲問。


    “沒有然後,故事真的就到這里結束了。”他合著眼,握著她手的手指有些冰涼,“這個小孩子在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大難不死,換來的後福是,他的父親成功晉級,他終于也結束了他的沉悶生活,從此投靠朋友,開始在商場混口飯吃,徹底實現做平凡人的偉大願望。”


    他說得很輕松,話語里的落寞,她卻完全听進了心中。


    “……其實,這個小孩子很喜歡他為之奮斗了十多年的事業,是不是?”她低聲問。


    緊握的手,突然震動了下。


    她知道,她說對了。


    “是啊,從最初的抵觸,到漸漸地全身心投入,十多年的奮斗,幾乎當作畢生理想……如何可以說放下就放下?”他苦笑。


    “那,為什麼一定要放棄?”


    “出了車禍啊。”他淡淡笑,握著她的手去模模自己的腦袋勺兒。


    凹凸不平的一塊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心里不知為什麼,竟是猛地一痛。


    這個男人,“車禍”二字說得這麼的輕描淡寫,其實,卻是九死一生,真正的大難不死啊!


    “很痛嗎?”她輕輕踫觸那傷痕,聲音不能抑制地微微顫抖。


    “早好了。”她的心意,讓他微笑,慢慢握著她的手放回兩個人的中間,他嘆一聲,終究有些遺憾,“只是我父母太大驚小敝,我不想他們為我操心,只好月兌下戎裝,開始布衣百姓的幸福生活了。”


    “……有後遺癥是不是?”她沉默好久,低低問。


    “誰知道,除了偶爾太累了會頭疼一兩分鐘,其實沒什麼大問題。”他滿不在乎地笑笑,“還記得我那個醫生朋友雷震源嗎?”


    她想起那個一點也不像醫生的醫生,微笑著點頭。


    “他啊,最是事兒媽,每隔三月,都要揪我去做CT,害得我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癥了。”


    “不許胡說!”她惱道。


    “呵呵,開玩笑嘛,別這麼認真。”他笑。


    “有開這種玩笑的嗎?”她說,“不可以拿生命的事開玩笑。”


    他笑一聲,表示接受意見。


    “這就是這個小孩子的畢生奮斗史了?除了車禍太糟糕了點,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業很遺憾,其他的,真的,的確夠簡單的——看吧,人生本來就很簡單吧,真的不是電視劇,?里?嗦一大堆曲折啊風波啊事件啊斑潮啊……有什麼用?”她哼,“還有,過去,就是過去了,雖然遺憾,但我們還要朝前走。”


    他沉默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地點頭,承認她說得很正確。


    不過,還是有一點點的不甘心。


    “總是我經歷了二十七八年的生命歷程哎,怎麼到了你嘴里,就這麼幾句的事?”末了,再加上一句懷疑︰“你是怎麼知道的,還這麼清楚?”


    “還記得你在紅楓社區的事情嗎?”她笑著回憶,“那是我同你的第一次正式會見,你啊,那時候雖然力爭一副平常人的樣子,可你對著電話說"我是劉藍修"幾個字時的氣勢,可是很威風的。”


    一個人的氣勢,不是兩三年就可以輕易造就的,那是從小或者說從長久的一種氛圍中燻染的結果。


    “所以,你就立刻覺得我不是凡夫俗子了?”他很得意她對自己的關注,捏捏她的手指,有些好奇地問︰“當時你不是進屋子去了嗎?”


    “哎呀,對你好奇嘛,當然就會偷偷關注咯!”她很滿足他大男人面子地給予他想要的答案,心里,卻在偷偷樂。


    其實,她是從窗子玻璃的反光上偶爾無意間瞧到的。


    “所以,從那時候起,你就關注上我咯?”他得意地笑。


    “我又不是傻子,你能短短幾個字就將紅楓社區出了名的拿"我上面有人"當作口頭禪的紙老虎嚇得面無血色兩股顫顫,自然是比"上面有人"還要大有來頭的人物了。”她有些無奈,實話實說。


    “就這樣?”他還是不敢置信。


    “好吧,其實是章伯伯告訴我的。”她爆出最後的答案。


    “小北的父親?!”他驚訝。


    “劉……”


    “藍修,喊我藍修。“他笑著握著她的手,搖一搖。


    “好吧,藍修。”她有些臉兒發燙,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自然是不可能,“是你拜托章伯伯收我做女兒的是不是?”


    “對不起。”他輕輕地說,“我真的想要和你一起,雖然在一起的法子很多,但我只能選最安穩最方便最快捷的那一條,因為,我不想要有一點變數。”


    她安靜地听了,心里有一點微微的悲哀,卻知道,依他的身世背景,想要同不但有過去、還有一個孩子的她一起,的確,那法子是最直接而省事的方法。


    “不過,章伯伯是真的喜歡你,才會收你做女兒的。不然,不會那麼的鄭重其事。”他低低地解釋。


    “我知道的。”她微微笑一笑,“章伯伯那天就解釋給我听了,因為不想我以後知道了,以為章家只是想利用我和你們家牽上關系——那時候,我很奇怪,就問章伯伯,為什麼這麼說。”


    “然後章伯伯就告訴你了我的來歷背景?”他嘆息。


    “當時听了,我還真是吃驚不小呢。”她也嘆息,“不過,那時候,我還是沒弄懂你費那麼大周折,到底想做什麼。”


    “你是不想知道吧?”他哼。


    “藍修,我不認為你會對我有什麼想法,那時候。”她想了想,低聲說︰“畢竟,我的過去,對于一個普通男人來說,都有些無法接受了,何況是同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你?”


    “所以,那天,你才會將你的過去全部說給我听,甚至拿那段視頻想要我放棄?”他沉默了下,聲音有些無奈,“所以,你才會問我,喜歡你哪里?”


    她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那現在呢,你還會問我這個很傻的問題嗎?”


    “我若再看不出你的心,就真的是傻子了啊。”她咬咬嘴唇,心中有萬千的話,卻是一字都擠不出來,只能用力握緊他的手,要他明白,她,懂他的心的。


    如今,再不懷疑。


    “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很傻的問題嗎?”他低低地問。


    “好,你問。”她突然覺得眼楮酸澀得厲害,其實,這個男人想要問她的,她,如何不明白啊!


    “你,喜歡我了嗎,月?”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若再不喜歡上你,豈不是石頭做的了?”


    他猛地坐起來,低頭認真看她。


    她微微笑著,靜靜迎接他的視線。


    她神色雖然輕松,更像是玩笑一般,卻絕沒有半分調侃的味道。


    這一刻,他終于放了心。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心里,終究有了他,終究有了他啊!


    霎時,他心神激蕩,想也不想地俯身緊緊擁住她,狠狠地拿額頭撞了撞她的腦袋。


    她低低喊了一聲痛。


    他哈哈大笑,狠狠地親親她的額頭,不等她反應,便“砰”地跳到了地上去。


    她幾乎是詫異地望著他了。


    “哈哈,我是一個很古板的男人,所以,我去和小海睡了!”


    然後,便飛也似的跑出去了!


    ……


    她終究忍不住,轉身悶進被子里,低低地笑起來。


    這個男人啊,這個男人啊!


    這個男人,叫她,如何可以不喜歡他。


    淚,就這麼涌了出來。


    因為突然發覺,她的天空中,除了銀河迢迢,繁星點點,藍天恬淡,還有,芳香沁人的花香,撲鼻而來。


    尊重,認真,真心的,愛。


    屬于,他,給她的天空。


    坦然地面對了,便發覺,其實,沒什麼的,這個男人如此的努力,即便他與她,真的是一天一地、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與她,依然會在一起的,只要,一起努力。


    將懷里厚重的大字典放下,輕輕呼一口氣,她忍不住,微微笑了。


    這個男人,愛她。


    “容月姐,你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圓潤的手在她眼前揮一揮。


    “沒什麼啊,只是在想,今天晚上,我要做幾個人的飯。”


    “我們的就好。顧和劉哥今天晚上要去喝酒,你忘記啦?”小北輕快地跑到搖籃旁,將自己的小胖妞兒抱起來,拉著小海決定去散步,“他們那位好哥們兒雷大醫生今天從外國回來,通知他們務必去給他接風洗塵的。”


    容月“啊”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想一想,似乎她是听劉藍修那麼說過,說原先今天晚上還打算請她和小海去看電影來的,只是他那個好哥們兒脾氣實在爆,如果他今天不去替那廝接風洗塵,估計要被上門踢館了……所以權衡利弊,今晚不能同她和小海花前月下了……語氣十分的遺憾。


    記得當時,她被他孩子般的話語,逗得笑到肚子痛。


    嘆息地笑一聲。


    她準備趁店里現在沒人,去廚房瞅瞅還有什麼菜夠她做晚飯。


    結果,還沒等她走出櫃台呢,牆上的電話響了。


    會是誰呢?小胖妞兒的老爸,還是小北嘴巴里同小海很有父子相的那個男人?


    微笑著接起電話。


    “喂,哪位?”


    “容月小姐嗎,五年前我們見過的,還記得嗎?可以麻煩你現在出來一下嗎?我就在小區後街的茶藝館等你。”


    電話里,斯文有禮的男人聲音,很是……令她覺得陌生的熟悉……恐懼。


    她怔了怔,如被火熾,“砰”地扔下電話筒。


    ……


    ……我們真的很遺憾會發生這種事。


    ……你的感受我們很明白,也請你相信,我們會盡量地彌補對你的傷害。


    ……可是,同你一樣,他其實也是受害者。


    ……被人設計,誤食了迷幻藥劑,他一直處于不清醒的精神狀態,能夠承擔的法律責任很小。


    ……同時,你雖然是自衛,但他至今仍未月兌離危險,甚至隨時有可能出現腦死亡。


    ……如果你肯放棄追究責任,我們會達成你一切願望,工作、房子、金錢……任何你提出的要求,我們都將為你完成。


    ……學校那里雖然還沒查出是哪里傳出的謠言,但我們會盡量為你闢謠。


    ……這段視頻只是我們隨意拍攝的,為避免你受到更大的傷害,現在的狀況,你暫時不適合返回學校。


    ……你父母那里我們會安排好完美的說辭,請放心。


    ……


    緊緊靠在牆壁上,呆呆瞪著在半空懸晃的話筒。


    話筒里斷線的嘟嘟的聲音,一聲一聲提醒著剛才的一切不是午夜噩夢里的臆想,冰冷的感覺從頭貫穿到腳,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的心跳一下子激烈起來。


    不應該來的,不應該來的。


    可以釋然,可以忘記,可以遺棄過往。


    餅去了,過去了,過去了。


    她一遍遍地喃喃給自己听,一遍遍地安慰自己。


    我現在很好,很快樂,很滿足,很歡喜。


    我生活著的,是現在,是現在,不是過去,不是過去。


    不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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