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水晶鞋 第1章(1)
“你是我的新娘,Cinderella……”璀璨的光芒閃耀在一雙白皙女敕滑的腳上,王子輕輕替這雙腳的主人戴上與水晶鞋相配的一條銀色花紋細鏈。空氣里徐徐飄落雪花,淡淡飛揚如同水晶鞋般的剔透和冰涼,“Cinderella,這雙水晶鞋就是你的……”
“王子……”女孩低低呢喃,綻放著如同嬰孩般傻傻而純真的笑容。
“死相,快點醒來啦,口水都流到被子上了!”一只拖鞋打到佑縴的臉上,狠狠地砸中她的鼻子。
被窩里的人悶哼一聲︰“嗷。”
“再不起來我把你的水晶鞋扔出去!”魔音穿耳,只因這句話的奏效,她猛地睜開眼楮,看到自己房間里站著的這個“潑婦”,哦,不,確切的身份是她的四年同學兼死黨好友花娘,此刻她正拿著那只閃耀著剔透光芒的琉璃色水晶鞋正欲往窗外扔。
這里可是二樓啊!會粉身碎骨的!
“不要啊——”佑縴沖出被子,三步並兩步跑到花娘面前奪過自己的寶貝水晶鞋,不忘狠狠瞪她一眼,然後再給一小拳意思意思,因為她脆弱的體質也只夠如此對待花娘,不是她好心而是花娘的跆拳道和空手道可以讓她整個被過肩摔還要犧牲手里的寶貝,“警告你下次不要再用Cinderella來威脅我起床,我的心髒很脆弱,受不了驚嚇的。”
花娘好笑地盯著這個抱著一只只會在童話故事里出現的水晶鞋的女孩,此刻正在上跳下躥地指著她的鼻子亂叫不要踫這個,“你以為它價值連城啊,我才不稀罕。”她除了銀子,其他在她眼里都是狗屎!嘿嘿!
把水晶鞋在架最上方放好,佑縴盯著沉迷了一會,才道︰“雖然它不是價值連城,卻是我一生要追求的夢。”
“你說你那個從小做到大的美夢?王子替你穿上水晶鞋的場景?”花娘歪著頭想起過去她時常嘮叨的話語,這個傻女孩,還真的以為自己是Cinderella嗎?“你是不是看看傻了啊?”
靶慨地看著佑縴和她身後那兩個架,琳瑯滿目的籍,全部都是不同科目的,還有很多種語言的文學籍。模模自己的鼻子,花娘很不感興趣地搖頭,“唉,難怪現在科技如此發達了,紙質行業還這樣賺錢,都是因為有了你們這群人才會推動出版界的欣欣向榮啊!”她要好好考慮是否下個學期可以把攢下來的銀子投資到這個上面去。
佑縴白了她一眼,不準備和一個滿身銅臭的女孩討論籍是人類的精神糧食以及Cinderella對她不凡的意義。當著她的面前在衣櫥里找到制服,然後開始月兌衣穿衣,而花娘也當她空氣一樣,轉身在房間里尋找她想要的寶貝。
這兩個從高中開始就呆在一起的女孩,曾是五個鐵桿姐妹的金盞菊號別墅校舍里的團體,但在升入大學部後,就被校方拆開了,明著是為了培養大家的獨立能力,暗地里就是要她們發奮圖強找男友。學校的理事長也就是五個姐妹里花娘的姑姑瀲筱夫人就放話︰“只要你們五個有朝一日找到白馬王子,就可以團聚在一起,把金盞菊號別墅還給你們。”
現在花娘找到了千靜魍,葉卿箐找到了黑澤楓,陸言有了月清隱,梁小希有了皇源澈,只剩下這個每天把水晶鞋放在床頭睡覺卻未曾找到王子的佑縴。
“佑縴,都大二了,你身邊難道都沒有王子,盡是王子身邊的白馬出現了嗎?”就算王子需要路程趕路過來,這麼些年大家都找到了,她的怎麼還沒出現?“不會是王子半路拐到別的公主跑了吧?噢——”一本很厚的百科全砸到花娘可憐的腳丫子,她疼得齜牙咧嘴,“你……太狠了!”
算了,她才不去操這份心,要不是和佑縴同住一個屋子的葉卿箐代表學校出國訪問兄弟學校了,她才不要應大家的要求過來探探這個成天只知道啃的迷糊蛋昏死過去了沒有,“我剛才看了一下你的冰箱是全空的。”
佑縴很自然地點點頭,然後套上襯衫上的領帶,“嗯,昨天晚上被消滅光了。”包括上次她們成員里其他一個過來探班的時候送的一箱泡面。
“你腦子呢,腦子放哪里去了?”正抱著腳丫子揉的花娘忍不住跳起來,單手叉腰做茶壺狀,另外一只發揮所有中國中年婦女最具魅力的食指指著佑縴大罵,“你認為看能吃飽飯嗎?還是餓了的時候可以隨便拿本啃啃?”
吃也是個不錯的提議啊,本來就是可以吃的。佑縴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句,然後把落在肩上的黑絲用發圈綁成馬尾固定在後腦勺。沒腦,這個不是腦袋是糨糊嗎?
“你帶了什麼過來?”佑縴突然轉身,用那雙閃閃發光的眼楮盯著仍舊擺著茶壺狀的花娘露出楚楚動人的姿態,“煎餃?提拉米蘇?還是意大利炒面?”總不會學梁小希那次索性搬來一箱泡面吧?上帝保佑,希望不是!
花娘不想理她,每次都只會來這一招,她才不要心軟。她苦口婆心地邊走邊勸︰“佑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好好學學廚藝吧。”
“我可不贊同卿箐那套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要先抓住他的胃的狗屁不通的愛情理論。”扁扁嘴,佑縴跟著走出房間,往樓下客廳走去,兩個人住的校舍比起以前五個人住的小了很多,但依舊很干淨整潔。雖然她不會煮飯燒菜,但是整理房間她是一流的。
花娘無奈地聳聳肩,也只有這個好友是她最沒轍的了。好懷念當年五個人住在一起的光景啊,可惜啊都是這個罪人遲遲不去談戀愛,害得她們只能一個月小聚一次。
她就想不通,每次五個人一起出來,其余四個人都會帶上親親家屬,在佑縴面前表演甜蜜而溫馨浪漫的情侶檔,怎麼都不會刺激到她?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佑縴的性取向有問題?
“佑縴,听說你們系部有個學妹剛從高中部升上來的,長得很水靈。”偷偷瞄她一眼,沒反應。
佑縴低頭探尋花娘帶來的食物到底在哪里,但雷達搜索無果,“在哪里?”
“啊?”花娘吃了一驚,她還真的對這個小學妹感興趣啊,額頭爆出三根青筋,神啊,救救這個無知的少女吧。成天被童話故事荼毒還不夠現在居然變本加利到喜歡上同性,嗚嗚嗚,她要五個人再次住到一起的夢想啊……
“我問你在哪里?”佑縴不耐煩地又問了一次。
“佑縴啊,”花娘忍住快要飆出來的眼淚,雙手抓著佑縴的手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事情可為,有些事情不可為啊!”
難道佑縴要讓自家出一朵奇葩嗎?哦,神啊,快點拿磚頭來敲醒她吧。即使是頭白馬,也比玻璃戀要來得讓她容易接受些吧。
佑縴的腦袋因為花娘的用力搖晃手臂也跟著被搖起來,“別搖了……我都快餓死了,吃的東西在哪里啊……”
“啊?吃的,你不是在問小學妹的事情啊?”花娘馬上頓住。
“神經病,我都快餓死了,誰有空理會別人在干什麼?”佑縴沒好氣地再次白了眼前這個女人一眼,她不是送吃的過來嗎?
花娘狠狠地把她甩到沙發上,然後茶壺再次出爐,“你才神經病啊,腦子放哪里啊,腦子!食物當然是放廚房了,怎麼會在客廳!”
“嗖”的一下,人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奔向廚房。完全無視身後這個潑婦繼續上演茶壺的角色。
“唉,神啊,你還是賜給她一個王子吧,就算沒有拿著水晶鞋,也至少出現半個白馬吧。”花娘可悲地感慨,恐怕今年她要同住的夢想也無法實現了,唉。
她的身邊都是白馬嗎?佑縴輕笑,怎麼可能。上天是公平的,在給每個人賜予了王子之後又怎會忘記她這個蟲。
走在通往教室的林上,呼吸著秋季特有的清新空氣。周圍彌漫著落葉埋入泥土的芳香,一些枯黃的葉子在微風里紛紛飛揚如若枯葉蝶般。
誰說她沒有王子,此刻她正在去找王子的路上。嘿嘿。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那一次和花娘、陸言約好一起吃飯。
來到花娘的教室門口,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咦?”她記得他們班沒有選修課吧?正要關門之際,發現門邊還坐著一個人影,“呃……同學,請問……”
他轉過來,那雙清澈卻略帶憂傷的眼楮第一反應落進她的腦子里。這個人好像她夢里時常出現的王子的背影哦,“嗡——”一片耳鳴,手微微地發抖,倉惶得說不出話來,“那個我……”
他的聲音淡淡的,很好听。好像那個叫著“Cinderella……”的王子啊。
“同學,你找誰?”他火紅的T恤似血一般地吞噬著她的視覺,風雅溫柔。瘦長的身高站在她面前足足高了一個頭,“同學,你沒事吧?”
佑縴回過神來,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倒影的自己有多麼的痴迷以及他臉上微慍的不快,大概他也是把她歸類為花痴的那一型吧。心里不免浮現苦澀,低下頭拽緊了衣角,來回動動嘴,重新抬起頭來,平淡溫和的臉上看不到剛才曾痴迷的一絲痕跡,“不好意思,我找你們班的花娘。”
“花娘?”他似乎在思考著,“我對班上的人還不是很熟。不過今天我們班提早下課了,我想她或許回校舍了吧。”
“哦、哦。”她連連點頭,一步一步地退出他的視線,倉惶而逃的樣子與他的從容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不小心腳下被香蕉皮滑到,也顧不上面子,爬起來就跑。
“喂,同學——”身後的他還在原地輕喊。撿起地上的一枚發夾,她丟的吧?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她是今天別班過來的同學中唯一沒有向他要簽名的一個人。
那是她和王子的第一次見面,雖然顯得自己有點白痴可是卻為此興奮了很久。後來才知道他是好友陸言的親哥哥陸羽,那天他剛做完交換生回國。
好丟臉哦那次!走在林上的佑縴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吐吐舌頭,不知那個時候的第一印象給陸羽的是什麼樣子的,或許會認為她很傻氣吧。不過也就是這麼傻氣的她,單戀了他三年。從高二開始到大一,今年是第四年了,她大二了,不知今年有沒有勇氣向他表白。
“佑縴,你來啦。”推開茶道社的門,第一個遇到的就是管理這個社團的烏鴉。
佑縴淡淡地笑開,月兌掉鞋子換上木屐,掃視一周沒有看到陸羽,淡然的眼神里馬上少了一絲神采,今天他沒來嗎?
“今天大學部有個講座,好多人都過去听了,也就佑縴你勤奮,每周固定活動都會過來。”大學部的社團活動和高中部的不一樣,高中部是校方強制性的,而大學部是隨意的,選擇一個社團後,每周的一次活動,可以選擇來或不來,但是期末仍舊是要考試的。
她來,不是因為勤奮,也不是對泡茶有濃厚的興趣,而是……因為這里是每個星期見陸羽的唯一機會。
可是,她盼了一個星期,今天他居然沒有來。
還記得她那次倉惶逃走後的第二天,得知他就是陸言哥哥的事實,心里還興奮了很久,以為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卻不料那個時候陸言正在和她哥哥鬧別扭,為了站對立場,她只好把心里小小萌生的愛戀轉化為心底最深的秘密,選擇遠遠地注視她心里的王子。而這一別扭直到去年年初的時候,他們才化解。
但是因為她在暗地里觀望他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每次再正面與他接觸的時候反而顯得不自然了。唯一的轉機就是上上個星期回家的那個校車巴士上……
周末回家的車上都是自己學校的同學,車上看的看,看電影的看電影。佑縴靠在玻璃窗上呆呆地對著風景,突然听到了一曲琵琶。那樣的涓涓流水,那樣的輕靈。閉上的眼忽地睜開,尋覓此聲何處。隔著三個位子的地方,瘦削的側影,穿著火紅的外套,頭發有些蓬松的凌亂。是陸羽。
他似乎感受到目光,轉了過來,一張很好看的臉。黑白分明的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他走過來,“佑縴。”很溫柔的聲音。
“嗯。”她應了聲,他對她的印象應該很差吧?雖然他和陸言冰釋前嫌有段時間了,可每次聚會的時候他一出現,她就會很不自然地低頭吃東西也不和他做任何的交流。
“听過我彈琵琶嗎?”他拿著樂器袋子坐到她的旁邊,清新的檸檬味淡淡地飄入她的鼻翼。
佑縴搖搖頭,雙眼盯著那樂器的袋子,“沒。”她只在電視里看過女子十二月坊的合奏里有琵琶。
“要听什麼?”他開始撥弄琴弦。略微的黑色玄木,手指尖上有著長期戴過膠布留下的白色痕跡。
她突然月兌口道︰“《十年》吧。”
他低頭開始用手指試音。熟悉的旋律,慢慢流瀉出來,一曲終畢,他蓋上琴盒,自言自語地說︰“很少有女生會喜歡這類的憂傷調子吧?”
“嗯?”她側耳傾听。
他笑了笑,“所以你很特別。”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跳了一下。
他又繼續道︰“如果你不是陸言的朋友,或許我還會認為你是在吸引我的注意。”他的周圍總是有很多看似清高卻對他垂涎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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