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小泡芙  第六章
作者:童瞳
    夏聖卓早該想到,霍小嬌這女人無法委以重任,她隨性慣了、自由慣了,交代她的事,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反正事不關己,也就漠不關心。


    他一再告訴她,今天他要見胡九鼎,這個人對他十分重要,需要有她在旁邊作陪,才能給對方好印象,往後要到大陸發展,也比較得心應手,這些話言猶在耳,她卻不知跑去哪里。


    此刻,朱長治心急如焚,不斷的催促著,“怎麼會臨時出這種狀況呢?你不是說她只是去上個廁所,可是這一去,就去了三十分鐘,我告訴你,再讓胡董事長等下去,我會很不好意思的,你知道嗎?”要長輩等晚輩,這成何體統?


    夏聖卓找遍整個飯店,都看不到霍小嬌的身影,打她手機也沒人回應,全都轉到語音信箱,這女人是怎麼了,難道不知道今天晚上,他最在意的就是與胡九鼎踫面,要不然,他那麼需要她的幫忙,是為了什麼呢?


    “你別吵了,沒看到我也在找她嗎?”站在飯店大廳,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就是不見霍小嬌的蹤影。


    “我看現在也別找了,你先跟我去胡董事長那一趟,總之,人還是要先出現比較好。”他拉著他,不想再拖拖拉拉,要不然到時讓對方等得不耐煩,是他要扛這責任,麻煩的是他。


    苞著朱長治的步伐,夏聖卓簡直快氣炸了,他最後一次環視整個飯店,依然不見霍小嬌的身影,他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該相信本性這個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另一方面,呈現昏迷的老太太,在飯店人員將她從廁所救出來後,便緊急送往臨近醫院急救。


    由于老太太身上沒有任何證明文件,加上送到醫院急救,一些相關手續都需要有人幫忙辦理,于是,在醫護人員要求下,霍小嬌二話不說的跟著救護車,一路跟到醫院去。


    看著老太太被推進急診室,她心亂如麻,一方面要擔心她能不能平安月兌困,另一方面,一些手續的辦理,也得全由她來處理,保證金不夠,她還得跑到有提款機的便利商店提領現金,這樣來回奔波幾回,好不容易才辦妥成功。


    她累得像狗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見護士在急診室內進進出出,里頭狀況到底怎樣,都沒人知會她一下。


    她站在急診室外頭,頻頻向里頭張望,只要有護士小姐出來,她就會跑上前去詢問,不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


    “醫生已經在搶救了,妳先別著急,再稍等一下。”


    不急不急,怎麼可能不急呢?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就算不是自己的親人,不是自己的朋友或是愛人,還是會急呀……


    朋友?愛人?


    當她想到這兩種身份時,腦海中突然閃過夏聖卓的臉,那張臉是鐵青的,就像是包公在審案,天啊!完蛋了、完蛋了,為了要救老太太,她把正事都給忘了,看看時間,快凌晨十二點,這下槽了,真的被打槍了!


    正準備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撥打時,一名護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道︰“小姐,老太太已經月兌離險境,妳可以進去看她了!”


    才剛拿起手機,立刻又放了下來,決定跟著護士先進去看看老太太的情況再說。


    和老太太閑聊了一會,事情原委全說明完畢,霍小嬌認為還是得先通知她的家人,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原來在她的手腕上戴有一個銀色手環,上頭刻有一組手機號碼,想必就是為了怕老太太發生意外,所留的緊急連絡電話。


    于是她幫她連絡家人,原本打算先行離去,但老太太苦苦哀求,非要她留下來,等她家人到了之後,當面向她道謝,再行離去。


    她不忍心拒絕老人家,只是這麼一耽擱,不知又要拖多久的時間。


    想必拖得越久,聖卓哥那邊越不想听她解釋,她再度拿了手機撥打,希望他願意接她的電話。


    只是在她撥出夏聖卓的號碼時,也不知運氣真的是那麼背的收不到訊號,還是對方索性關機不接,竟然打不通。


    好啦,那就看開點吧,現在急也急不得,一切都只等老太太的家屬到來,再另做打算了。


    今天是他活了三十二個年頭以來,最最不順遂的一天!


    原本都已經做了萬全準備,就等著和胡九鼎先生見上一面,誰曉得,在最後緊要關頭,霍小嬌竟然給他出狀況,不過上個廁所就這樣平空消失,然後手機不通,音訊全無。


    他記得在她離開前,曾三令五申、耳提面命的提醒她要快點回來,如今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進到包廂,已有不少業界菁英圍著胡九鼎在請益,聆听長輩的指教。


    只見那些所謂的企業家第二代,身邊都有一位長相端莊,舉止得體的女孩在旁幫襯,看來每個人都是有備而來,知道要跟胡九鼎套交情,非得要順他的性情才行。


    看到這種陣仗,夏聖卓更要繃緊神經,沉著應對了。


    “你們應該知道,很多台商就是沒有老婆在旁,才會搞三捻四,最後沉迷在溫柔鄉,這樣子事業怎麼做得起來呢?你們都很不錯,有先成家後立業的觀念,如果將來要到大陸來發展,非要把老婆或是女友帶著,我最不欣賞那些什麼黃金單身漢,這都是為自己的糜爛生活找借口,如果有人抱著這念頭,那就千萬別來大陸找我……”


    胡九鼎眼一瞟,瞧見門口方向走來兩人,朱長治堆滿笑意,必恭必敬的朝他走過了過來。


    “胡伯伯,不好意思,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陽光活力健康俱樂部的夏聖卓,夏執行長。”


    夏聖卓戰戰兢兢,尤其是看到圍繞在他身邊,那些跟自己一樣有求于胡九鼎的企業菁英,他更是如履薄冰,絲毫不敢大意。


    一看到在場的男士,身邊都有一位精心挑選的女子,不禁又令他聯想到霍小嬌,一股氣遂直沖腦門,如果現在她能在場,他也不會像個傻蛋一樣,被人用怪異眼光盯看。


    “胡老您好,晚輩是夏聖卓,請多多指教。”他端出生平最嚴謹的態度,擺出生平最親切的笑臉,就連聲音也謙卑到不行。


    胡九鼎眼利似劍,先是看了他幾秒,又睨看朱長治幾秒,腦袋瓜轉得快的,都可以猜出他老人家心里頭究竟在想些什麼。


    “好,好。”他客套地伸出手,掌心淡淡踫觸對方手指,不過,很快就滑了開來。


    這挑明就是不給他面子,明明知道要來跟他見面就得攜伴參加,這小子不但沒事先去打听打听的做完功課再過來,還單槍匹馬,這不是刻意跟他過不去嗎?


    “听長治說,你有心往大陸發展,是真的嗎?”胡九鼎點燃雪茄,態度從容,不過卻“忘了”請夏聖卓坐下。


    “沒錯,我打算先在上海和北京兩地……”


    “等等,你現在幾歲了?”胡九鼎毫不客氣,當場截斷他的話。


    “二十八。”


    “二十八?”雪茄頓時停在半空,他神色愕然,好像听到很不可思議的神話。“二十八歲還沒有女朋友?”


    “有,我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人呢?”胡九鼎拋給朱長治一個憤懣的眼神。他應該知道他的脾氣,他一向不跟這種單身花花大少,不以家庭為中心的年輕人說話,甚至見面,為何他還要犯了他的大忌。


    “說要去上洗手間,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他不想撒謊,誠實才是上策。


    “上廁所?去多久了?”


    “快……快一個小時了。”他從不知道,連說實話都這麼難以啟齒。


    此話一出,身旁那些幸災樂禍,號稱是上流社會的菁英份子,都忍不住偷偷竊笑。


    “上個廁所上一個小時,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他直覺認為,這夏聖卓要嘛就是騙他,要嘛就是把他當驢蛋要,對他更沒什麼好印象了。


    “胡老,我也不曉得我女朋友怎麼會突然不見,不過,我認為交不交女友、娶不娶老婆,跟一個男人有沒有心在事業上,實在沒有太大關連,我一路走來,完全靠我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如果能承蒙胡董事長厚愛,我敢保證,我絕對能在大陸闖出自己的名號來。”夏聖卓實在難以接受胡九鼎這種八股的守舊思想,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老掉牙的觀念。


    這番話等于是當場蔽了胡九鼎一頓,更是讓在座的所有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敢對胡九鼎說出這種話。


    就連朱長治也臉色慘白,不明白夏聖卓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敢在老虎臉上拔胡子,好不容易幫他引薦這麼一位具有份量的長輩,他居然這樣沉不住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這麼多晚輩面前,自己的想法被公然糾正,那是多麼難堪與丟臉的事,想他的身份地位如此高高在上,即使他的思想再怎麼保守、觀念再怎麼落伍,這小伙子也不該堂而皇之的讓他這張老臉下不了台。


    “看來,我們的理念差太多,應該沒什麼好再談下去的了!”胡九鼎氣得滿臉通紅,拿雪茄的手,也微微顫抖。


    “胡老,我不是有心要冒犯你,我不過是針對……”


    “如果沒事,你可以出去了。阿山,去嚴夫人那里問問師母,看她什麼時候要回來,去了一個多小時,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胡九鼎不再理會夏聖卓,他喚他的學生,去找回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的妻子。


    阿山不敢遲疑,很快就照著他的意思去辦。


    不少人看到夏聖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直接講胡九鼎的不是,既然有求于人,當然就得順著對方的毛模,不管他說什麼,一律點頭就對了,哪能跟他這樣頂嘴的,看來,他想進軍大陸,希望在當地得到一些奧援,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聖卓,我們還是先離開,以胡老的脾氣,他是不會再跟你說半句話,再盧下去,只會讓他更生氣的。”朱長治悄聲說道,要他別在這時候多做解釋,說再多都是沒用的。


    好友說的沒錯,像這樣冥頑不靈的老先生,跟他拉扯太多沒用,只好過幾天他氣消後,再親自登門賠罪。


    “胡老,今天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我先告辭了。”深深一鞠躬,隨即走人。


    一踏出包廂,夏聖卓臉色鐵青的一句話也不說,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今晚就算不睡覺,也要找到霍小嬌不可。


    “原來女乃女乃會有心髒病,是為了當年幫爺爺籌錢啊?”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霍小嬌與老太太閑聊,才曉得老太太會有這老毛病,是年輕時因為先生家窮,拿不出聘金娶妻,老太太為了幫他籌錢,就偷偷跑到環境不良的場所工作,由于老太太本身有遺傳性高血脂癥,加上要經常瞞著家人在外工作,壓力過重引起內分泌失調,有一陣子體重還暴增,等幫他籌到錢,兩人辦理結婚後,這個病也成了老太太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就是這種無私無我的奉獻,讓老先生十分感動,所以讓他在年輕時更加努力,直到現在,只要他有機會提拔的年輕人,他都希望對方能先成家,或是已經論及婚姻,他不希望曾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不幸,也在年輕人身上出現。


    就在老太太醒來大約半小時後,老先生就趕到醫院了,霍小嬌堅決不要任何報酬,只拿回替老太太預繳的保證金後,就匆匆離去,不再逗留。


    當她踏出醫院,已是深夜十二點半,她打了手機給夏聖卓,有通,不過沒人接。


    唉,想必不是睡死了就是氣死了,她真氣自己,應該先跟聖卓哥做個告知的動作,怎會一緊張就給忘了呢?


    聰明懂事的人,應該在送老太太到醫院後,先打電話報平安,告訴對方自己目前的狀況,免得人家著急,這樣的話,他也好有個理由可以跟胡九鼎先生解釋。


    唉,連這小動作她都沒做,她還期望能得到聖卓哥的關愛嗎?


    難怪他會不喜歡她,像她這種月兌線月兌線、神經大條、動作粗魯、嗓門又大的女人,能電到聖卓哥,那才是天下奇聞,原本以為趁這次的機會,可以讓她絕處逢生、敗部復活,加上又有卡賓森夫婦加持,絕對能重新得到他關愛的眼神,沒想到,自己這顆驢腦,害得她什麼都沒了,看樣子他肯定氣炸的把手機故意關機,打算不理她了!


    夜真的深了。


    霍小嬌走進人煙稀少的公園,涼風刺骨,街燈冷漠,就連公園里的石板凳,也冰得叫人難受。


    她又餓又冷又累,疲憊地直打瞌睡,身上穿的這件晚禮服,真是中看不中用。


    一點保暖的用途也沒,讓她不停用雙手在雙臂上摩擦,以換來一絲絲暖意。


    就在她的眼皮要搖搖欲墜時,她的視線,落在前方不遠的大馬路上,有個小小黑黑的東西,在那輕輕蠕動著,那東西動作十分緩慢,像只小蛆一樣橫越馬路,有時動一下下,有時又停住不動,總之,如果那是一個“活”的東西,這樣爬在大馬路上,肯定會被車子給壓得稀巴爛。


    她起身,上前定楮一看。天……天啊!是一只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狽,那一看不是被棄養就是肚子餓想出來找狗媽媽,看牠一坨笨重遲鈍的樣子,沒被車子碾過還能一路爬到快車道,真是福大命大!


    才剛這麼想,一輛疾駛中的跑車,正以高速飛馳而來,以對方的速度和方向看來,這只小狽要是還能不被壓到,那除非是神跡出現了!


    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沖過去再說--


    就在她剛抱起小狽那一瞬間,強烈的車燈光束進逼眼前,她看傻眼,動作僵硬,根本就忘了該有的閃避動作……


    只听見吱的一聲,強力的煞車聲劃破寂靜夜空,霍小嬌閉上眼,抱緊小狽,這一秒鐘,她幾乎感覺不出,她究竟是上了天堂,還是尚在人間?


    車子差不到十公分,就正面撞上小嬌,她閉著眼,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夏聖卓一下車,本來準備罵人,可是當他看見那個臉色發白,但仍舊緊緊抱著小狽的女人時,憤怒化為驚喜,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就是他找了一個晚上,找得快要抓狂的霍小嬌。


    在飯店搜尋未果後,他打了好多通電話,可是就是沒有人接,接著,他開車回家,甚至到林雅惠的店門前來回繞好幾圈,還是找不到她蹤影。


    原本他放棄搜尋,打算到派出所報警,誰曉得在這最後關頭,就這麼奇跡似的讓他在這里踫到。


    “小嬌?!”他既驚且喜,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找到她。


    還沒從死亡陰影中跳月兌出來,霍小嬌呼吸不順,講話含糊,“我……死了嗎?這里是天堂……還是地獄?”


    “這里是人間,眼楮看著我,我是誰?”他怕她嚇傻了,緊張地將她的臉轉到他面前。


    “你是……”盯著他的臉,一秒、兩秒……十秒。“你是聖卓哥,真的是你嗎?”


    夏聖卓看她回魂,眼神回復正常,第一時間先將她抱在懷里,看看有沒有哪里傷到,身上有沒有擦傷還是破皮,他感受她的溫度、聞著她的發香,還有觸踫她軟綿如麻撂般的肌膚。


    等到他回神得也差不多時,就像夏日的午後天氣,一下子從陽光普照,變成了烏雲密布。


    “我問妳,妳跑到哪去了?不是說去上個廁所嗎?怎麼一去就沒回來,妳曉得事情全被妳給搞砸,拜妳之賜,我跟胡老的關系絕裂,想靠他走捷徑,根本就不可能了,害得我必須另外找門路,妳知道這樣又得透過多少關系、浪費多少時間嗎?”他像支機關槍,答答答地抱怨不停。


    他會生氣是意料中的事,霍小嬌沒有搶著回嘴,因為她知道得讓他把肚子里的氣全泄光光,才能听得進她的解釋。


    一口氣把話說光,發現她抱著狗,面無表情。


    “妳怎麼都不說話?”


    “我曉得是我不對,所以先讓你罵完再說。”她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是她自己思慮不周,本來就該罵。


    “妳不回嘴,我怎麼罵得起來。”他發泄完,氣就消了,他不是那種會碎碎念,念個三天三夜都念不完的人。


    “是我不對,我是該罵。”


    他發現小嬌跟小靈不同,不是那種非跟男人吵到你死我活絕不罷休的女人,她不會頂嘴,不會急著申冤,更不會哭哭啼啼裝可憐,寧可靜靜听人責備,也不會為了面子,強詞奪理爭到臉紅脖子粗。


    像她這種個性,他氣得起來才有鬼。


    “那妳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上個廁所可以上到不見人影,妳是掉到馬桶里去了嗎?”他還不忘虧她兩句。


    “說了你會信嗎?”


    “妳真的掉到馬捅里?”見她眼皮顫動,夏聖卓連忙說道︰“好,我不開玩笑,妳說吧!”


    霍小嬌據實以告。“當我在上廁所時,發現一位老太太昏迷過去,所以就請人幫我送她到醫院,那時我為了幫她籌錢繳保證金,又得擔心她在急診室的情況,所以一急之下,就……忘了通知你了。”


    “那現在那位老太太沒事了吧?”他半信半疑,看她一臉疲憊,想必瞎掰的可能性也不高。


    “當然沒事了,不過,就是要等她醒來,才有可能問到她家屬的連絡方式,我是一直等到她家屬趕到才離開的。”


    听她解釋得很吃力,一句話講完還沒換氣,就接著繼續說,彷佛要把整個過程巨細靡遺的通通交代清楚,但說著說著,一道怪聲音就這樣傳到兩人耳朵當中--


    本嚕咕嚕……


    “因為老太太身上沒有身份證明,所以我……咕嚕咕嚕……”


    听出這聲音是從她的五髒廟里傳出來,夏聖卓截斷她的話,說道︰“夠了夠了,妳前面說了這麼多,後面劇情我應該都能猜得出來,妳一整晚上都沒吃東西,對不對?”


    “這不重要,我一點都不餓……剛我說到哪里了?”


    “什麼不餓,要是不餓那怪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其實我真的是還好,沒那麼餓的……”才說完,那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叫個不停。


    “ㄍㄧㄥ著肚皮,讓它一直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妳覺得這樣很好嗎?”


    霍小嬌愣了一下,抓起小狽狗的腳,朝他揮一揮。“不要氣好不好,我跟小狽狗一起跟你道歉。”


    夏聖卓翻個白眼,想氣又沒力。真是的,這女人怎可以天真到這種地步,唉,在她的世界里,好像總是這樣無憂無慮,想跟她吵架,根本就吵不起來。


    “小嬌。”他嘆。


    “嗯?”


    “剛剛我嗓門太大,不過,不是故意要吼妳的。”他氣自己,有時候總是控制不住情緒。


    “還好啦,反正你對我一向都這麼凶,我已經習慣了。”


    他看著她,眼中充滿關懷。“有時候妳太為別人著想,妳應該懂得什麼叫做量力而為,既使要幫人,也要看看自己的能力,自己有幾兩重,自己要懂得斟酌,明白嗎?”她听得懂嗎?他懷疑。


    “你不用擔心啦!幫助人是件好事,老天爺會疼好人,不會讓我出什麼問題的。喔,對了,你能不能再跟胡老先生約個時間,這次我一定全程陪在你身邊,就算尿急想上廁所,我也會忍住,等到你功成圓滿為止!”


    夏聖卓又听到咕嚕咕嚕聲。“這些事妳先別管,我跟妳說,妳要是餓到昏倒,我就放妳在這,讓這只小狽陪妳,妳相不相信?”


    那張瞼跟鐘馗沒兩樣,霍小嬌笑,用手指壓壓他的肚子。“是你肚子餓吧,好啦好啦,不過我也要帶狗狗去,我不放心把牠放在路邊,可以嗎?”


    夏聖卓點點頭。真受不了她,這女人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還有多余的力氣管小狽。他無奈,但要狠下心來拒絕她,他做不到。


    “好吧,不過明天一早,要先送去獸醫那里看看有沒有寄生蟲,如果妳真要養,還得植晶片、打預防針,知道嗎?”


    “萬歲!”她開心地抱著小狽,還用臉去蹭牠。


    此舉看在夏聖卓眼里,真不明白剛剛他說的話,她究竟有沒有听到耳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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