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行不行  第七章
作者:螃蟹樹
    咚一聲!女孩被推入泳池。


    “你--”兒童池水很淺,女孩的頭旋即伸出水面。


    望著罪魁禍首,女孩忿忿然地罵道︰“殺人凶手!”


    “磨磨蹭蹭,永遠學不會游泳。”


    大男孩跳入池內,噴起的水,潑了她一臉狼狽。


    她氣瘋了。


    雷仲堯盯著月兌口說要拿掉孩子,滿臉懊悔卻又倔強地不肯改口的心上人。“妳開玩笑?”他問,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誰跟你開玩笑!”


    她討厭他胸有成竹的模樣。


    她討厭自己滿心慌亂、不知該如何處理的窘狀。


    “我還年輕,根本沒有作媽媽的打算,孩子生下來一定會被我養死。”


    “我會幫妳。”他是孩子的父親,沒有人比他更有這個權利。


    “不要。”


    她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他。“如果有一天,我想生、養小孩,孩子的爸爸必須是我愛的男人才行。”


    他那一夜故意忽略的作為,令她十分憤怒。“我討厭你!非常討厭你!”


    “不要因為討厭我,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雷仲堯的聲音干澀。昨天,她表達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時,也沒這樣激烈的反彈……我討厭你……這句久違的話,小時候覃棠常掛在嘴邊,以前听來覺得可愛,現在听起來,卻令人心痛。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壓下心頭的痛,他緩緩勸她。


    “我想得很清楚,才不會後悔。”


    他的勸阻只得到反效果,覃棠仍一意孤行。


    “這樣嗎……”


    盯著她撇開的臉,雷仲堯輕輕地說。


    他的心上人,脾氣一來便沖動不顧後果的個性,跟年少的他真的好像。


    雷仲堯很能體會那種憤怒到極點,理智全然喪失的心情,因為,以前的他也是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讓我陪妳去。”握住她縴白的手腕,雷仲堯沉聲地道。


    “什麼?!”覃棠猛然回頭,一雙驚惶的眼,對上雷仲堯深不見底的黑眸。


    “至少,讓我陪妳去。”


    他淡淡地說,帥氣的臉,又恢復了之前的篤定。


    “隨你。”


    他的篤定像一種挑戰,倔強的覃棠嘴硬地回他,怒氣橫生。


    甜雅的玫瑰花香,彌漫于裝潢高貴的特別病房。


    這家醫院,是雷氏旗下的事業之一。


    今年春天覃毅生病時,也是秘密安排進住此處。


    如今覃棠有需要,這家隸屬雷家的私人醫院,理所當然是第一選擇。


    黃昏時分,斜照的日光灑進病房,雷仲堯從病榻旁起身到窗邊,放下遮陽的窗簾,然後,又快快地邁回床邊。


    坐在床邊,凝著沉睡的心上人,雷仲堯深邃的眼,蒙上一層溫柔……兩個多月前的那一晚,在佔有她柔軟的嬌軀前,他的確考慮過所謂的防護措施,不過大約只有半秒的時間,很短暫,但確實考慮過……


    他其實並沒有想用孩子綁住覃棠的想法。


    因為,知她甚深,這麼外放灑月兌的女孩,是不會照著世俗常規去行事的,所以他的棠絕對不會因為有了小孩,就愛上小孩的父親。


    與其說他蓄意忘記戴上該戴的薄套,不如說他深陷激情,不能自我。


    面對心愛的人,他骨子里的沖動因子,變得難以控制。


    很可笑,如今在金融市場以冷靜深沉聞名的雷仲堯,竟也會有沖動忘我的時刻!這讓旗下的員工或投資者知曉了,怕不心驚膽跳,急急贖回各類基金才怪。


    所以,不能怪棠如此生氣。


    那一陣子,她身心俱疲、壓力極大,在他趁虛而入之際,她沒考慮到所謂的防護措施,是可以理解和想象的。


    可是他不同,不論在生理或心理上,他都比她強壯多了,他的確不該讓她落入像今天這樣左右為難的境地……


    身為罪魁禍首的他,必須負責--他帶她來醫院處理……只是,他的“處理”,恐怕到最後仍會惹得她怒氣橫生吧。


    “對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歉。


    “嗯……”在他懺悔的時刻,覃棠蘇醒了。


    “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


    他急切地問,但她回他的,卻是很少在她身上出現的脆弱眼神。


    “你……”


    咽咽干澀的喉口,她下意識地將雙手移到下月復部按住,然後,不太清晰的思路用力運轉著,片晌,覃棠才想起她人在醫院。


    “做完了?”她問,臉色蒼白,不是那種病態沒有血色的蒼白,而是一種惡夢驚醒後,十分倉皇的慘白。


    “哪里不舒服嗎?”雷仲堯並沒有正面回復她,只是關切地盯著她的臉反問。


    “……沒有。”


    偏過頭,藏在薄被下的掌心,壓壓沒有感覺的肚子,覃棠俏麗的五官,籠罩著一片莫名的怒氣。


    為什麼?


    明明是自己的決定,為什麼會不開心?


    覃棠回首,刀芒般的眼神,狠狠地射向一臉鎮定的雷仲堯。


    “怎麼了?”他無畏地面對她凌厲的眸光,仍是關心的口吻。


    “沒什麼。”只是心情惡劣,想找個人出氣。“你為什麼還在這里?小手術,等會兒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快滾吧!否則,本小姐等會兒發飆揍起人,可別怪她沒事先警告。


    “還不能出院。”雷仲堯卻丟給她一個意外的訊息。


    “為什麼?”這種小手術,一般不是當天就可走人了嗎?


    “妳手術後恢復狀況不佳。”


    “怎麼可能?”她的身體一向健康,少病、少痛,怎麼可能會恢復狀況不佳!


    “反正,你多住兩天觀察,確定沒事才能離開。”


    “一定要嗎?”


    雷仲堯堅定地跟她點點頭。想著自己還得繼續待在這間沒有生氣的病房,覃棠決定恨起那個醫術不佳的醫生。


    “雷仲堯,你確定你欽點的醫生,是人人搶著掛號的紅牌?”


    雷仲堯笑了笑,端來溫水,替她搖起病床。“別想太多,喝點水?”


    因為真的很渴,覃棠乖乖的張口喝水,干涸的喉口受到滋潤後,她的精神變得較好,方才的慘白,一點一點消逝。


    “雷仲堯……”她輕輕地叫。


    “嗯?”她的吞吞吐吐不常見,雷仲堯望著她,耐心等待下文。


    “你先回去吧。”終于,在無言相對了半分鐘後,覃棠開口。


    “今天公司沒有重要的事。”


    才怪!她瞪著他,滿臉不信。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扁嘴,一徑要求。


    “目前不宜。”雷仲堯淡淡地拒絕了她。


    “雷仲堯!”她火大,語氣開始不善。


    “還想喝水嗎?”他仍是一派溫柔。


    看著他的從容不迫,覃棠真起了想扁人的。


    “知道嗎?我寧願你是小時候那個愛恨分明、情緒強烈的雷仲堯。”她望著他,靈動的黑瞳穿過他,彷佛在找尋消失已久的兒時友人。“那個雷仲堯常常欺負人,但是,我比較喜歡他。”


    那個年少的雷仲堯的眼楮總是閃著光,熱情而直率。


    她歷任男友,或多或少都有那種開朗直率的特質,沒辦法,被某人欺凌太久,眼光不得不受影響。


    “你現在這樣……心情到達不了臉皮,很令人討厭。”


    心情到達不了臉皮?


    雷仲堯重重一震,詫異的眸,驚訝地望著覃棠--他以為她不在乎他,可為什麼她卻總是一語命中,輕易地揭穿他旁人不為所知的那一面?


    “別瞪我。”


    吃驚嗎?覃棠露出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哼,別看她心不在焉、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某些人、某些事,她也是有用心在看的呢。


    還有,她真的比較喜歡出國求學前的雷仲堯。


    成年後的他,太陌生了。


    “如果你性格沒變,或許我會喜歡上你。”


    “我還是我。”


    經過這些年,原本存在他們之間的童年奇異連系,雖然變淡、變薄,但一直沒斷。“妳不妨考慮接受我的感情,因為,我並沒有放棄。”


    “雷仲堯!”這下吃驚的人,換成了覃棠。


    她以為,他答應陪她來醫院,表示他對她已經全然放棄。


    “我耳朵沒听錯吧?”頭痛,尚未消化這次沖動之下的後果,他為什麼又丟出了這個炸彈讓她煩惱!


    “以後再回答,該休息了。”看出她的疲憊,雷仲堯拍拍枕頭,替她搖下病床。


    “我不要。”雙手撐起身體,覃棠抗議,“我根本睡不著。”


    “要聊天?好啊,我繼續奉陪。”


    雷仲堯大手貼上她的背,體貼地調整她的姿勢。


    “我不要!”她甩開他的手,“你走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從昨天听見醫生那個驚人的宣布起,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現在,她必須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檢討自己是不是又犯了大錯。


    “那麼,我會保持安靜。”


    意思是不肯走人了。


    覃棠看著執勘的雷仲堯,氣得月兌口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討人厭!”


    “沒辦法,我喜歡妳。”他低低地說,替她收攏剛剛因掙扎而散落的薄被。


    已經不是第一次听他這樣說了,然,這一回,覃棠的臉上出現了淺淺的迷惘。


    “那麼,請自求多福。”


    她惡狠狠地拒絕,然後,將臉埋進松軟的枕頭,順道,也將莫名的不知所措埋進去。


    我愛她


    而且有時她也愛我……


    覃棠支開雷仲堯後,腦海中突然閃過她最愛的那一首詩。


    如果她沒病,現在也住出病了。


    特別病房的裝潢高貴、餐也可口營養,連照顧她的護士小姐都長得特別漂亮。


    可是,已經待了兩天、睡到骨頭快要散掉的覃棠,卻覺得自己快生病了。


    雙手擱在肚子,眼光雖然停在大尺寸的平面電視上,但覃棠的心思卻沒在電視節目里。


    如果死黨菲知道,大概會罵她太殘忍吧。


    又,如果被家人知道了,照她爸爸的脾氣,怕不打斷她的腿才怪吧。


    或許,她真的該被罵、被打,因為手術完後,她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有的,只是壓在心口的那分彷徨。


    唉……怒氣正盛時,果然不宜做出重要的決定。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有轉圜的余地。


    雷仲堯的話果然是正確的。


    不管留不留那個“意外”,時光若能回轉,她一定會好好地思考個三天三夜,再下決定……


    嘆了口氣,覃棠隨手披上一件雷仲堯的外套,病懨懨地走出病房。


    醫院的中庭,栽種了不少花卉,昨天下午雷仲堯陪她出來透氣時,曾散步到那里。心情煩悶的覃棠步出病房後,原想循著昨天的足跡,下樓前去中庭賞花;但走廊盡頭的騷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她改變方向,往揚著人聲的另一端邁去。


    到了那里,覃棠才知道原來是育嬰室開放參觀的時間到了,所以才會如此熱鬧。


    她一走近,就見粉色的布簾敞開,偌大的玻璃窗前,站了好多個滿臉笑意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她猜,那些應該都是寶寶們的親人吧。


    既然來了,她也湊近玻璃,好奇地觀察起那些裹著粉藍、粉紅軟袍的女圭女圭……


    真不可思議!


    雖然寶寶們的臉都皺皺的,甚至,有的胎火未褪,面紅如關公,但他們的睡顏、笑容或哭臉,看起來卻是那樣可愛……


    “啊……妹妹笑了,你看,妹妹笑了……”一個六、七十歲的婆婆,抓著身旁的老公公,驚喜地歡叫著。


    覃棠就站在他們左側,她順著老婆婆的手指看去,眼光留佇在小女圭女圭的臉上。


    “好可愛哦,長得好像媽媽,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听著連連的贊嘆,覃棠方才那因為好奇而生的微笑,倏地凝在唇邊。


    彷佛遭受了某種無形的撞擊,她的心髒,無力地跳動著,那緩慢的節奏,沉重地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低頭,想閉上眼,盯著女女圭女圭天真無邪的臉的視線,卻怎麼移也移不開。


    生命……在她眼前的,全都是美好的生命!


    一手壓著肚子,一手死按著窗緣,她臉色慘白、呼吸困難。


    在她覺得自己就要昏厥前,一股熟悉的清新體息,忽然侵入她的鼻端。


    她回身,見到意料中的人。


    “雷……”她哽咽,卻比任何時候還歡迎他。


    “妳並沒有做錯什麼。”


    雷仲堯望著她淒楚的黑眸,心疼無比。


    “我有!”在她猛點頭前,雷仲堯先一步擁住她,阻止她的胡思亂想。


    “妳沒有。如果有,錯的也是我。”


    他的聲音太誠懇、太有說服力,覃棠听了反而更羞愧,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失聲痛哭。


    “棠!”他撫著她的背,任她發泄。


    “我很壞……”


    “妳沒有。”


    她用力哭,他則心疼地安慰她。


    今天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他的棠,總是善良而心軟,譬如,小時候他怎麼捉弄她,只要事後誠心道歉,她再氣也總是原諒;再譬如,她畢業之後,好幾個工作都是因為同學或朋友相求,才心軟地去做那些她根本不喜歡的事……


    有這樣心腸的人,一旦恢復理智,體認到沖動時所下的決定,已造成了什麼不好的結果時,懊悔必會盤據她善良的心。


    “我是凶手。”


    哭了許久,任雷仲堯將她帶回病房,覃棠仍紅著眼,沙啞地自我控訴。


    “妳不是。很多時候我們所做的決定都是不得已的。”


    孩子降臨的時間不對,不是她能控制的。


    一只在天空自由翱翔慣的飛鳥,忽然被綁住,驚惶掙扎,在所難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勸她,然後,停頓了一下,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如果,我說胎兒還在,妳會開心一點嗎?”


    覃棠護住肚子,不敢置信,“你再說一遍!”


    “那個手術,其實根本沒施行過。”他堅定地望著她,帶了些期盼的眼神,直直地鎖住她的目光。


    “騙人,醫生怎麼可能作假……”她明明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們家湊巧是這問醫院的出資者。”


    短短的解說,卻足以證明他說的事實。


    “你、你……”


    她又哭又笑,又氣又釋懷,“你就這麼敢斷定我要這個孩子?”


    “我只知道,妳心腸軟。”


    所以,他故意選在育嬰室開放的時間,心甘情願地被支使去永康街口買她愛吃的小籠包,要不這兩天他幾乎都守著她,寸步不離。


    “惡心。”


    必于心軟這一點,她不肯承認。


    不過,听到胎兒猶在的消息,剛剛壓在心口的那股沉重,奇異地消失了。


    “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把生意場上的心機用在我身上?”經過育嬰室前的那一幕,讓被濃霧遮蓋的死硬脾氣,漸漸恢復了理智。她不能不承認,吹散迷霧的人,正是雷仲堯。“你明講,就不用花費這麼多心思了。”


    “妳當時太生氣了。”雷仲堯輕描淡寫,不想喚醒前天她暴怒時所講的那些可怕的話。


    “哼。”雖然發脾氣的人是自己,覃棠仍瞋他一眼。


    雷仲堯微笑,指尖拭去殘留在她頰邊的淚痕,然後,捧著買來的小籠包,“都冷掉了,還吃嗎?”


    覃棠對他搖搖頭。支開他,是因為這兩天被跟得很煩,並非真的肚子餓。


    “冷了,不好吃。”她故意說︰“看吧,我很不好伺候,所以有人在未來的七個多月里要不好過了。”


    “棠……”雷仲堯驚喜,“妳真的決定留下孩子?”


    “嗯。”她點頭,雙手撫上肚子,“好像有許多事、許多細節得考量,不過,我決定留下這個小生命了。”


    還是迷侗,迎接一個新生命的降臨,擔負的責任是何等之大……


    “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母親的角色太偉大,她扮不來,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挽回的余地,目前,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會幫妳。”她的惶恐盡收他眼底,端起她嬌巧的下巴,雷仲堯醇厚的嗓音,低低地向她保證。


    “這是一定要的,因為你也有一半的責任啊。”所以,她剛剛才說有人未來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那麼,嫁給我?”他急切地問。


    “嫁給你?”好看的眉頭輕皺,似乎不曾考慮過這件事。


    “棠--”


    “不。”她用縴指點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懷孕和愛情是兩回事,我不會因此就嫁給你。”


    “即使為了給小孩一個名份也不行?”早料到古靈精怪的棠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婚事的,但雷仲堯仍試著說服她。


    “……”她還沒考慮到那個層面。


    “我會很疼妳。”見她動搖,他又追加一句,希望能將她誘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很多人都很疼我!”


    “我很愛妳……”他緩緩地道,低厚的聲音,听來很令人心動。


    覃棠听了差一點就心動。差一點。


    “可是--我還不愛你。”


    她望著他,直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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